企划已结束,感谢各位的参与
企划是一个BG限定的组队形式企划,是含有战斗要素的恋企,背景魔改自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
“想必,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和那些美好东西组成的吧。”
从某个读本摘下的这句话,被她含在口中反复品尝。甜点被禁锢在圆盘内,任由刀叉强占、索求,被低劣的欲望切割得支离破碎。直到柔软的内芯再也无法被藏起来,她才只能用坚硬的外壳将酸涩裹覆,最后出炉的不过是浑浊的美梦。
苦。
她总是如此形容咖啡的味道。
无论向里面丢入多少颗方糖,舌尖都无法理解如此的消遣。
卡琳放下茶杯,局促不安地望着眼前的白发少女。
准确来说,即使拥有少女般棱角柔和的容颜,即使在入座时会礼貌地提起裙子下摆——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一名男性。
斐尔利斯终于停下了敲击茶杯的手指,将手边的炼乳向卡琳推过去一点。
“害怕太苦了吗?”
“加点砂糖或是……牛奶,会让苦涩的口感中和,喏……炼乳也有同样的效果。”
丝滑的乳白流入棕色的漩涡,将未经世事作为包裹受害者的言论,像是一层甜美糖衣被悄然镀上——以致于当话柄落入他人的口中时,不会因为无形的恶意而再添上一层伤害。
事实上,到了这个年纪,要说仍旧不明白这样的话,才是幼稚到头的谎言。
卡琳在饮下一口前,又忍不住打量了对面比自己打扮得更加招展的白兔。短栖的蝴蝶将要从他的身边飞走,他整个人都透露着安宁却不安定的优雅气质。如果见过海的蓝色,那么一定会讶异于那过腰长发尾部的湛蓝与记忆是如此接近。她有理由笃信面前的男子心思正如大海深处那般诡秘,也同样笃信蓝宝石般绸面的裙摆下,锐利的言语正如竖绑的刀柄伴随鞋跟踩踏窃窃私语。
斐尔利斯只是用手腕托着脸侧,黑白色的双眸倒映出些微单薄的色彩。他也以同样安静的目光审视着这位爱丽丝:有些凌乱的碎短发,朴实到甚至难以看出心思的穿搭,随意且松垮的上衣把少女的曼妙遮得一干二净——不如说,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少女的意思,举止,打扮,乃至声线都刻意贴近了同龄的男孩子。在人类的这个年纪两性特征尚并不明显,她可以隐藏的很好——也多亏这样,自己第一眼见到她,便认定了她的身份。
——作为为爱丽丝诞生的白兔,其存在理应是要为少女抚平那场噩梦。
所以斐尔利斯并不着急。现在想来他们的初次见面其实是缘分的一环也说不定。从很久以前他就有这样的感觉——还有另外一种对应的存在会被彼此的命运紧密地关联在一起,就像百川终会汇集成海洋,他总有一天会与对方相遇。有的白兔不爱接受这样的说法,强烈的自尊使他们无法苟同为他人而生的观点。这倒不难理解,白兔和爱丽丝本就不该是谁从属谁的关系。用斐尔利斯自己的话来解释,这是一种强烈的呼应,强烈到成为一种注定,从而可以摒弃选择,直接地拥有那份羁绊。即便想象还停留在概念的层面,他也清楚,不管被称呼成什么样——“命运”的施压,总会悄无声息地矫正轨迹。
然后有一天,兔子洞打开了。大家都知道,长久以来笼罩的神秘将不复存在,但也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的勇气。这位稍微有些与众不同的白兔子,穿着整套少女的装束,踩着厚底的松糕鞋,忽视掉其他白兔或多或少的侧目,抢先透过洞口向另外的世界踏出了好奇的一步。
“……”
卡琳还是放下了茶杯。即使斐尔利斯为了中和苦味加了大量的炼乳,杯中泛白的咖啡也一点都没有减少。这是一种拒绝,或者说是抗拒——她的嘴唇甚至都没有触碰杯沿一下。
“还是不想喝吗?”斐尔利斯轻声道。
“不想。”卡琳像只刺猬,正奋力地张开棱角保护着自己。
斐尔利斯叹了口气。说出来可真丢人,自己的爱丽丝到现在也一点没有要信任自己的样子,甚至还摆出了一副你敢过来就把你打爆的架势。照这样发展,可能两个人连了解彼此的机会都没有,就……
斐尔利斯无力地把头枕在臂弯,向上望着结界被玻璃花窗和绿植点缀得华贵的顶。
暴雨正肆虐着,千万的珠子从空中径直地砸下来,就要把天幕穿透。目光所及只有冷灰的色调,乌云更像是阴霾,将整个城市压得密不透风。雨幕与城市的远景融在一起,好像下一刻连存在都会一并融化。斐尔利斯站在不起眼的桦树下,将伞柄靠在肩上,微微踮起点脚尖不让雨水弄湿短袜。刚穿过兔子洞就遇上这样的天气,真是不走运。好在他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裙子边缘有些湿润,没有白白蒙受什么损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如此糟糕的天气守在这里。
然而就在他识趣地准备打道回府,为下一次来访做打算时,一个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小小的身躯在雨帘里穿行,那孩子赤足在水洼中奔跑着。泥水溅在她纤细的双腿和单薄的衣物上,她也只顾支着瘦弱的肩膀顶着滂沱大雨,漫无目的却又无比坚定地前进。那副狼狈的模样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正义的理由,她好似一个逃兵,从她被濡湿刘海遮挡住的表情中就能读出她的可怜遭遇。
斐尔利斯忍不住要跟上去。那孩子环抱着自己,因为被雨水带走的温度而浑身发冷。她的双腿满是伤痕和污泥,斑驳的颜色化为藤蔓攀附,在她的每一步用力地拉扯,最后她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跌跌撞撞地迈出最后一步——
那个方向,正是刚刚打开的兔子洞。
她毫无悬念地一脚踩空,斐尔利斯吓了一跳,猛地向她伸出手去。激荡的水流汇集成旋涡,施加的力道转瞬间将二人吞噬。
落入洞中的感觉真的很奇妙。空间被横行的时间撕裂开来,一切都在剧变,短暂的黑暗中,斐尔利斯丢掉了他的洋伞。他极力地伸出手,紧紧盯着下方模糊的人影。当具象的存在都被分解殆尽,极光突然从某一个点绽放了,色彩在身边着色绽开绚烂的花朵,接连将空间拼接得严丝合缝。滑稽扭曲着的时钟,鸟儿般灵动的扑克牌,将周身的光景变得比电影还要不可思议。事物被夸张地收放,重力被稀释,下落变为漂浮,唯有梦幻二字可以描述眼前的变化——这便是被写入无数童话读本,结合了无数人的幻想,叠加了数以千计的心愿的仙境。
斐尔利斯牢牢地抓住了卡琳的手,即使此刻不必再担心下落。也许是向上的风过于温柔,撩起来斐尔利斯的裙摆,也拨开了卡琳遮住眼睛的额发;也许是这风裹挟着并不真实的花香,气息比酒更醉人几分;也许是从未切实体会过情感的斐尔利斯,此番恰好看到了掩映在睫毛下她晶莹的泪珠——
脆弱苍白的手指拨过了琴弦。某处的怦然告诉他,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爱丽丝”。
沉默被许诺,许诺被铭记,记忆被埋藏。由此盛放而出的力量,正如一种馈赠,他们都闭上了双眼。
斐尔利斯重新望向对面依然局促不安的卡琳。明明早就做好了某个决定不是吗?他直起身子来拍了拍手,卡琳面前的茶杯和小巧的糕点应声消失。卡琳猛地向后,警觉地盯着他。
“虽然你现在不打算相信我……但是呢,我们确实是统一战线的哦。”斐尔利斯提起裙摆站起,对着她行了一个轻礼。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作敌人,不介意你和我保持距离。”
斐尔利斯向前,手指从桌上划过。
“但是我不会让你作茧自缚,我会把你从你习惯的沼泽里狠狠地拉出来,将你的噩梦撕得粉碎,让你见识到世界真正的模样——做好觉悟吧,‘爱丽丝’。”
他的右手抬起,点在胸口,自上而下带着笑意,注视着有些讶异的卡琳。
“我是你的‘白兔’,斐尔利斯,意思是——”
“无畏。(Fearless)”
今天的考试很重要呢,我一定会考好的”少女这么想着。“只要是……”但是没敢想下去。
考试开始了,少女很自信的写下了答案。“可以的,我一定能写完最后一题。”没人知道少女在坚持什么。可是,真的……好困。
“砾,快醒醒。”少女感觉到有人在叫她,顿时惊醒。“啊啊啊啊”焦急的叫出声,但是可以发现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睡了多久?”砾的同学摇了摇头回答道,“考完试了,现在是午休。老师试过叫醒你了,但是……”
“……” 砾搓了搓鼻子,“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砾深知这样会使自己的学业出现问题但是却很无奈。
嗜睡,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但是自己嗜睡的频率非常的高,通常在认真做事的时候倒头就睡。什么药都吃过了,没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种人生真是痛苦啊。”看着同龄人都能尽自己的努力做事情,而自己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不睡觉,砾就觉得异常痛苦。坐在砾对面的师姐白了她一眼:“我也想像你一样当睡美人。”砾楞了一下,“……谢谢?”睡美人,是学生给她取的外号。“其实大家都很羡慕你的,你家里这么有钱,颜值身材又那么ry”砾咬了咬筷子:“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每天正常睡8小时——”这句话有点大声,引得了饭堂的学生目光。当砾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引起大家的嬉笑了。
“今天上午的考试考得很差。”老师一进课时就给正在自习的大家泼了一盆冷水“大部分同学都在平均分以下。很多同学考得还没有砾同学好。”“……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啊!”
砾羞涩地捂着脸,同时感觉到周围带有攻击性的目光。“你是作弊的吧,我看你一开始考试就睡了,怎么可能拿这个分数。”“就是啊——”一下课就有三个女同学围上来。虽然知道是故意找茬,但是却没办法应对。
“我考得好又不是我的错。”砾只敢想,不敢大声说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见义勇为的同学发现事情不对,也围了上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一起加油学习吧!”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开【尽】口【力】制【敷】止【衍】。“你这家伙”但是找茬的哪有这么简单,接着就动手了……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舞蹈室打
因为被打而被带去教导室,导致放学晚了一个小时。回家路上“我真的受不了。”砾揉着红肿的脸说道。“自己考不好拿别人泄愤,妈耶这是什么素质低下的傻子。”虽然边走边骂,但是却没有怪打她的人,“唉,谁叫我有嗜睡的毛病呢”虽然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自言自语,但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有这句话有多沉重。天之骄子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嗜睡的毛病,从此生活变得一团糟。本来所有东西在手中都是得心应手的,如今却再也做不成。……糟糕又有点困了,不能睡在路上,得…快点…回……家。
医院。脑海里出现的就是这两个字。突然醒来的砾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出意外是路人见到倒在地上的自己马上叫了救护车吧。“还好在医院,在大街上就麻烦了(扶额)。转头发现旁边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哦不,用虎视眈眈可能不对,该是眼泪汪汪……“妈,我没事。”“你吓死我了。”“对不起….”沉默数秒。我好想知道我这个病到底是什么。妈:“国内的医生都找过了,这几天我帮你找了海外的名医,已经预约了……” 但是砾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可能因为哪里做错了,也可能是……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回学校了,不能那旷那么多课程。你也不用叫司机了,我想自己走回去”制止了母亲打电话,穿好鞋子走出了病房。 母亲等砾消失在视野中才开口“可是现在都快放学了。”
“wocao我睡了这么久。”离开医院才看到时间。”算了回学校拿作业吧。
绿灯。
困意来袭。“怎么会??”走在斑马线中间的砾突然睡在地上。“不行,太困了,但是不能睡……”
“你醒啦。”砾看了看四周围。是公园。砾看着面前很面生的阿姨,迟疑了一下:“谢谢你”“不用谢,我看到你躺在马路中央,也不知道你……” “我没事了,你等等。”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些钱给这位阿姨。“诶,不用钱。”还没说完,砾已经先跑了。 阿姨看了看手里的钱:“ヾ(。`Д´。)我救了个富婆??”
也不知道刚刚那些钱对于平民来说是多了还是少了,不管了反正妈说睡多了给我点钱补身体。“最近这嗜睡频率也太高了,我才刚睡了一天,走马路又要睡。下次还是坐车吧……务必要带多几个保镖”少女一阵后怕,同时走回了学校。
可是万万没想到今天没有作业。早说我就不冒着生命危险回学校了……少女关上了房间的的灯,一头焖进床上,倒头就睡。
一缕阳光照射在少女的胸脯上。“妈,你又拉我窗帘布。”跟往常一样的反驳没有出现,少女顿时发现不对。擦了擦眼睛。
发现在森林里。
“小兔子,既然你暂时要留在这里陪伴我了,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爱丽待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索性抱起兔子,窝在了一旁的躺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对它说话,虽然得不到回应,但不知怎么的,爱丽总觉得它能听懂。
“以前我也给一只兔子起过名字,那是一只野兔子,说起来好像也是在皇宫的花园里碰见的呢。我给它起名叫泠佩达斯,你见过它吗?不如我也这样叫你吧?感觉你们的眼睛都是那么清澈呢,正适合这个名字。”
爱丽的手轻轻地在兔子的身上来回的抚动,兔子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原本惬意的趴在爱丽的怀里,突然的,在爱丽说完了话后便把头扭向了爱丽,漆黑的眼珠里泛着水汽,阳光照射后就像泛着光一般,也不知是不是爱丽的错觉,总觉得兔子的眼睛里像是有不一样的感情在流露出来。
没一会兔子又转过头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爱丽这样想道。
“那么,你就叫泠佩达斯啦。泠佩达斯,请多多指教~”
兔子往爱丽的怀里蹭了蹭,当做回答。
爱丽突然感到有些惬意,和久违的轻松。
平时只有一个人时,爱丽才能找到丝微从前自己的影子,一个爱笑爱闹,纯真活泼的孩子的影子。
时间又回到了七年前,当时爱丽不过10岁。
贵族家的后裔只要年满了10岁便可进宫面见女王,那一天正是爱丽第一次面见女王的日子。
彼时的爱丽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每天都有找不完的乐趣,公爵花园里的每一朵玫瑰,都是她真心礼待的小姐,连一只毛毛虫,在小爱丽的眼里,也是一位很有学识的先生。
进宫更是她认识“新朋友”的大好机会。
“爱丽小姐……你把那只毛毛虫放下吧……多可怕呀!”服侍爱丽的侍女生怕那只毛毛虫掉她身上,颤颤巍巍地也不敢靠近,急得都快哭了,“您见女王陛下时可不能带着它呀!”
“露西,你这样说毛虫先生,他会感到难过的!我们不应该对任何人的外貌和身份有偏见的。”爱丽反驳露西,“毛虫先生,您说对吗?”
爱丽用*轻触了毛毛虫一下,就像是与它击掌一般。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花园处,迎面碰上一个园丁。
“在下向小姐行礼。”园丁恭敬地弯下腰,向爱丽行了一个礼,“如果小姐允许的话,在下要先去抓兔子了。”
原本正在逗弄毛毛虫的爱丽停了下来,十分不解。
“为什么要抓兔子呀,它们多可爱呀!”
“那只兔子咬坏了女王陛下最喜欢的红玫瑰,抓不到它在下拿什么交待啊……兔子洞就在前面一点,我去抓了它。”
爱丽不愿意园丁被罚,但是她也做不到看着园丁去伤害兔子,权衡了一下,她突然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让她去把红玫瑰旁的白玫瑰涂成红色来弥补。
“把白玫瑰涂成红色,那样陛下就看不出来少了一棵红玫瑰啦!反正陛下也不喜欢白玫瑰。”
园丁听了大喜过望,其实就算他抓到了兔子,女王的玫瑰也被咬坏了,还不如这样做,女王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白玫瑰,应该也察觉不出来。
爱丽看了看肩上的毛毛虫,小声的问道:“毛虫先生,刚才是你在帮我吗?谢谢你!”
忽然间,爱丽听到了不远处的玫瑰花丛里有细微的声响。
“露西,你在这里等我。”
爱丽带着毛毛虫自己小跑到玫瑰花丛旁,是一只棕灰色发小兔子,颤巍巍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跑,他们右手边的十几米外就是一棵粗壮的葱茏繁茂的大树,繁密的叶和枝阻挡了大部分都阳光,使得树下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阴暗之地。树下有个凸起的小土丘,大概就是园丁所说的兔子洞了。
小兔子往后缩了一下,爱丽才看到它方才站的地方居然有一滩不细看几乎看不见的血迹。
“你受伤了吗?小兔子?”爱丽关怀地问道。
大概是知道爱丽并没有敌意,小兔子又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它的脚还在滴血,上面扎着几根玫瑰花刺。
爱丽心疼地看着,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它治疗的用具。
“怎么办呢?”
爱丽突然想起,露西身上指不定有伤药,自己贪玩,总会不自觉的弄伤自己,母亲便会让露西带着伤药,方便及时给她治疗。
“露西,你身上还有伤药吗?”
露西检查了身上,拿出了一瓶小药水便跑了过来。
“小姐,给。”
爱丽把毛毛虫放到玫瑰花丛的玫瑰中,拿到药水,曲着腿跪在草地上,小心地抱起小兔子,把刺从小兔子的脚上一根一根地弄开。
兔子居然出奇地能忍,竟然也不挣扎。倒是爱丽,看着那伤口和尖锐无比的花刺,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上好了药得绑上绷带,只是眼下并没有,虽然母亲千叮万嘱过爱丽,面见女王时不可衣衫不整,爱丽还是撕下了裙边的丝绸,充做绷带给兔子绑上。
露西看了看怀表,离面见女王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夫人对她的叮嘱她都牢记于心,绝不能让小姐迟到,更何况现在小姐还得换件衣服。
“小姐,我们必须得走了。”
爱丽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跑到兔子洞旁的兔子,站起身来。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吧?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兔子只是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里流溢着水波,转眼便跳入洞中。
离开的时候,露西坚持不让爱丽再带着毛毛虫,爱丽只好再向毛毛虫告别。
可能这片花丛比起她的肩膀会是毛虫先生更好的归宿吧,爱丽想道。
爱丽来到会客大厅时,贵族们的话题刚刚结束,喧扰声尚未绝止,而她未来的母亲——女王陛下正高高在上地坐在正中心的宝座上,一旁站着她的父亲。父亲正俯首在女王陛下的耳旁说话,见她来了便站直了身体向她招手。
“爱丽,你来了!现在可以把礼物送上来了,陛下。”
女王见了爱丽,高兴得连连招手,“啊!我的爱丽,快过来,让我看看你。来人!还不赶快给爱丽小姐准备一张椅子!”
爱丽对这宠爱并无什么心安理得,也不感到受宠若惊,女王的宠爱,是让她失去自由的根源。但这些想法,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就这么坐在女王陛下的身旁,是她父亲公爵大人都不曾有的殊荣。
“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时侍从推着一个上头放着一个小箱子的台子走了过来,箱子上还盖着厚厚的红色绸布,绑着巨大夸张的丝带。
“这就是陛下要给我的礼物吗?”爱丽问道。
“快去看看吧!”
爱丽走向台子,但她明显的感觉到一旁的侍从咽了咽口水,还有一丝紧张。
当她看向侍从时,他又心虚地低下头。
这个礼物感觉不太对,爱丽这么想着,但还是伸手拉开了丝带,掀开了红绸布。
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但这白色,是涂上去的。
爱丽打开笼子,轻轻抱住小兔子。出乎意外的,这兔子在爱丽手上十分乖巧,甚至蹭了蹭她的手心,只是它脚上的白颜料还没干,要是放下它,它不是白色的真相就要现形。
她再次看向侍从,那个侍从的眼睛里被不安和无助溢满。
爱丽深知女王的脾性,女王陛下喜怒无常,时常因为各种理由惩罚侍从和侍女,甚至大臣也不例外,若是让她知道出了这样的纰漏,这个侍从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女王没有子嗣,最疼爱的孩子就是爱丽。哪怕爱丽已经17岁,都要从公爵家过继到她的名下,当做唯一的公主。
爱丽不知道应不应该帮他,也不确定女王的宠爱能不能胜过她残暴凶狠的脾性。
“怎么愣了那么久!爱丽,你喜欢吗?”女王等得不耐烦,“要是不喜欢就把这个人拉出去斩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找不到一只漂亮的兔子!”
果然。
要是这时被发现了,别说这个侍从,连这只小兔子都难逃死劫吧?
这一刻爱丽甚至没有多想,立刻回了话:“陛下,这只小兔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我都舍不得把它放下。这个侍从应该有赏。”
女王一听才重展笑颜。
“听你父亲说你喜欢小动物,我立刻命人挑了全皇宫最漂亮的一只送来!说了这么久我都困了,来人,回寝殿!”
女王一发话,会客厅的石雕们又开始喧闹起来,纷纷行礼。
爱丽生怕小兔子跑出去,紧紧地抱着,低头静候女王离开。
父亲跟着女王走过她身旁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怀里的兔子一眼,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直到贵族们都相继离开,送兔子的侍从才*口气来,几乎要跪下答谢爱丽。
“爱丽小姐!谢谢您没有告诉女王陛下!在下……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要送来的那只白兔不知怎么的逃走了,这只兔子是在下匆忙从花园的兔子洞抓来的……要是陛下知道了,在下的人头可就要落地了!”
原来如此啊……
爱丽轻轻的抚摸着兔子的白毛,又把它捧至眼前,若是女王陛下要求的那只兔子,恐怕皮毛要比它柔软百倍吧?
“若是小姐不喜欢,在下可以立刻去找更好的兔子!”
兔子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撞进了爱丽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爱丽想暂时把它留下来。
“那你找到了便送来给我吧,在你找到前它先留在我身边,免得陛下问起。我先走了。”
爱丽抱紧兔子,离开了会客厅。
午后的阳光洒在怀亚特罗的身上,晴好的天气与温暖的风,舒适的环境总会带给他美好的心情。
惬意地眯起眼,尽管太阳很舒服,他也想继续享受这份温暖,但他确实该去见见他的那位爱丽丝小姐了。虽然并没有这位小姐抱有太多的期望,或者说,他对‘爱丽丝’没有什么期待,至少到目前为止。但还是希望那孩子会是个温柔的小家伙,就这么想着,怀亚特跳出了兔子洞。
这夜,梦芜坐在秋千上,地面一束金盏花随意地丢弃在那,她遥遥望向远方,迷蒙双眸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一片水光的眼倒影着星星,没有平常的狡黠,里面透着迷茫和脆弱。
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却没有人陪伴她。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越显纤细,仿佛不经意的触碰就会破碎掉。
“为什么…”梦芜默念着,近乎凄哀。
女孩静静地坐在树木的阴影中,一动不动,宛若永恒。如果有人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被那浓郁的绝望吞噬。
——如果谁能达成她的心愿,哪怕是灵魂,她能也出卖。
果然……被放弃了……
不会有人来陪她,不会有人需要她。
她……不想……
在这一刻,梦芜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还有白色的耳朵,耳朵?
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呢。认定这是一场梦的梦芜对那个虚幻的影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那人的呼吸似乎顿了一拍,“这是我的爱丽丝…?”声音里带上了些许迟疑。
“兔子?”梦芜晃了晃头,果然是梦呐。说话时因喝太多而有些大舌头,显得可爱和娇憨:“为什么呢?”
那人沉默不语,不知道想些什么。梦芜对此感到不满,醉酒的人总是会把任性肆意地放大。少女摇晃着向那道黑色的影子倒去,那人下意识地扶住她,梦芜也在这时抓住了他的衣襟,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很努力了。”愣愣地抓着衣襟,少女喃喃自语“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在意我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梦芜猛地抬头与那人对视,浅紫色的眼倒印出不安的自己,死死地揪住那人的衣襟,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慌张“我的…...爱丽丝?”手指用力到透出青白的颜色,像个任性的孩子,“你会离开我吗?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不会……”
得到满意的答复女孩笑了,然后嘟嘟囔囔的嘀咕“......真好。”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不会......后面的话语还未被耳朵捕捉到便消失了。梦芜似乎真的醉过去了,眸中的光逐渐扩散,堕入了梦乡。
看着如猫儿一般蜷缩在怀里的爱丽丝,怀亚特有些无奈“喝醉了的爱丽丝啊……”一只手拥着梦芜娇小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梦芜浅黄色的长发,让她安心,“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吗?”
夜风吹动怀亚特罗米黄色的发丝,手轻轻拍着梦芜的背“爱丽丝卿,醉了以后就要睡觉了哦。”
黑色的身影抱着少女跳进了兔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