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因为吃了一口喜欢的食物,便莫名穿越到了这片味觉的大陆。
含糊其辞的神明的话语,来历不明的怪物,从未经历过的战争景象。
究竟为何而战?我们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前方荆棘满布,充满迷雾。
那么,我在此真诚的期待各位冒险者的到来。
本企本质为有口味元素的架空幻想大陆企,为剧情向企划。
企划终章已开始,终章时间:2020.06.09-07.10,此后企划页面将会关闭,即为仅可浏览企划页面,不再接收相关产出的投稿。届时将通过企划E-Group供各位玩家进行后续的剧情补全及日常互动。企划小组内的投稿不再计分。
对不起 我再也不赶死线了[每次赶死线的时候都会说的话
对不起 废话真的很多[就连这句也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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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人类从来不会去考虑的事件莫过于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然后俗称的突发事况总是不会留下思考的余地,大量的虽小但多的事件把本就基于绷紧而难以思考的本该属于神经的时间挤压压缩,最终导致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也被称之为“发呆”——但好在名为巧合与好运的女神总也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生,尽管她祈祷并不虔诚并不专注,但在太阳投下的三人的影子交错着晃动的此时此刻,却也让她无声无息的像个毫无危机感但能健康成长的孩子般被眷顾了一整天。
“没错、那是全大陆最大的休眠火山,辣国著名的火锅火山!——”
尽管大部分没有在细听,但一路上同行男性的介绍偶然还是会有关键字忽的飘进的耳朵里。
火锅火山,多么令人感到亲切感的名字,这让她听见的第一耳就下了个要去的决心,并且在先于继续调查的欲望油然而生之前动了身。关于已经迷路了该怎么办的问题是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感谢命运,在她慢了半拍的思考得出慢不知道多久的结果之前就遇到了好心人。于是她方才有机会放空思想,偶尔跟上几句没所谓的应答,又偶尔不置可否的表达自己的中立。三人行是不亚于四人的最佳团队数量,其中只需要两个人就能让话题接续下去,剩下的一人甚至只需简单作答就能够避免尴尬。
她多余的大脑甚至得以空闲的去开始思考那座山为什么叫火锅火山的课题,是因为长得像?如果对比方是那种中间有一圈圆柱体的锅的话,不难理解它跟火锅之间难舍难分的关系。但如果对比方是圆锅或者方锅的话,火山就会变成不规则但姑且有被分类的一方,然后被大脑里独有的火锅拟像现象,只要有那么个轮廓就会理所当然的看作火锅——不,再加上感觉自己也在被煮的绝妙体感的话,果然还是因为温度?
这样的话我们反而更像送上门自己走进锅里的菜品,没有摆盘也没有经过最基本最基础的洗净处理这点要扣分。
等下。这么说起来那个温泉的功能究竟是……
“刚刚提到的温泉的功效是?”
其他二人显然没能从她浅薄又明显的提问中感受到更深的含义。
“作为含有微量元素的矿物质泉水、美容美肤不在话下之外,对相当多的疾病都具有医疗作用,而且会让人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呢。上山前后去泡一下温泉的话,有着其功效会更加明显的传说…”
晴川宏轻轻地抖了一下挂在肩上的装着大量净洗过后各种菜品的袋子,回头片刻间看了她眼并以尽量缩略过后的言语如此介绍。金熙善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然后侧过头、将饱含期待的视线抬高投向了晴川宏。
“那我们会去泡温泉吗?”
“不会。”
“那就别介绍得这么让人期待啊!!”
“哈哈哈…以后总会有机会……”
柴澄川难得的从头到尾没有再插入对话,她的思绪仍在远方。如果这个团体要调查的怪物闯入火锅火山,是否算是不请自来的暗锅派对?之前没有想清楚过,暗锅的暗究竟是黑暗料理的暗还是昏暗的暗呢…至少在金熙善一路上已经无意识中提出过好几次气温话题的这个天气与光线强度里,跟后者是扯不上那么大的关系吧。
“我们到了。虽然是来调查的,但放松一点也好呢。”
偶然捕捉到的关键字让她回过神来。
于是她们走到相当有火山的感觉的露天滚滚岩浆附近——不对,金熙善且不提,柴澄川是确实这辈子没有见过岩浆长什么样。但至少她知道火锅是什么样子以及是个什么味道,似乎是出于这样的先入为主,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啊,确实是火锅。”的想法抛之脑后。
“竟然真的是火锅汤底。”
金熙善率先发出的感叹深刻的印入了柴澄川的内心深处。
竟然真的是火锅汤底。
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大陆,但多亏来了这趟好奇心使然(也许更多是因为食欲)的旅行,在岩浆面前愣神之余,让她理解了自己此刻真的很像是一盘没有经过处理就在锅边缘试探的菜品。
“想去泡温泉啊……”
她感叹了一声,这声感叹果不其然也引起了金熙善的肯定。
“嗯,嗯。有机会的话想去呢……”
“之后总会有机会的嘛。哎、对了。你背着的那个是锅吗?质感多么的棒,这口借来的锅跟它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啊,应该算盾吧。虽然看起来有些像,没法否认。”
“欸。那个不能煮东西吗?”
不,再怎么说也不能用这种产地不明的东西来煮贵重的食物吧、之类的话完全说不出口。作为一开始就留下南辕北辙印象的拜托人的一方,她欲言又止止欲又言的在前几秒闭上了自己的嘴。如果因为这口奇怪的锅…不是,奇怪的盾煮出了会吃坏肚子的菜品,作为其主人——虽然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吃坏肚子,总之连着自己的那份麻烦也要找上自己来。她此刻终于深刻意识到了,似乎因为一时嫌麻烦,这个被嫌弃的麻烦找家长般的带来了更大的麻烦,而手足无措甚至还不是最糟糕的发展。
“没有试过,说不定可以。”
但是陷入沉默或者完全否定都会把话题引导向更不可控的方向,在这里模棱两可的表明自己也没有经验会更好吧?于是最终,面对金熙善毫无恶意的疑问,她只得败下阵来。
三人就这么聊得杂七杂八的在周边转了许会儿,因为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原因,可以开始吃火锅了的提案被三人一锤定音的通过。
说喧闹其实也只有三人的谈话声和火锅本身充满对食欲的挑逗的声音,说安静但又确实能听到作为背景的火山的“岩浆”咕噜噜的冒泡。
尽管火锅火山真的很热,但火锅二字也确实的凌驾于火山之上了。虽然有一种在进行什么耐热挑战一样的感觉,这热量究竟是火山本身带来的还是火锅带来的这种无所谓的源由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在她的思绪又开始乱七八糟的四处乱飞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什么尖锐,又细又多的针轻轻戳在岩石上的声音从身后,从四周传来。然后循环、不断的循环出让人难以忽视的程度。
金熙善才刚刚将一块滴着红油的白菜夹到碗里,正要将碗递到嘴边的时候又像是被分心了一样又将碗筷稍微放远。晴川宏索性收起了玩笑话,将原本的闲聊不了了之的放置到一边。
其他二人的小动作也总算是让她敲定了对声音的猜测。
为了守卫火锅,最初的阵型就像是三人组成的三角形,然后火锅是这个三角形的中心点。
三人因为战线的不同逐渐分散,金熙善并不需要挪动太多位置,但晴川宏已经到了另一段的第一线——然后她想起来自己没有那么多闲心去确认别人,方才能将注意力放在迎面袭来的长脚的罐头。
柴澄川举起盾。
就像是普通人发现自己要被打了,条件反射般的举起两只手臂形成转移伤害的动作一样,不论那个动作具体怎样,反正都被具有深度的那一面给挡了过半的程度,有着橙色十字花纹的那一面护住了正前方它能护住的区域。
似乎是有一点点能分辨情况程度的智力,罐头一样的奇特生物稍稍压低了身子,眼睛咕噜的转了圈(也许是柴澄川有点紧张造成的错觉),横向挪了两步。对峙使它警惕,同时也在寻找着这面十字的圆盾的破绽。
要说自己有什么攻击手段,她晃了个神。像晴川宏交代的那样直接冲上去用盾牌砸?但是说实话她不觉得自己有足以造成什么伤害的力量。或者把盾丢出去?不,这面盾跟自己离得越远就越没有跟它有着“联系”的奇妙感觉,会变得无法控制也说不定。
嗯。也就是说,毫无攻击手段的当下,完全拿它没办法。
于是她举着盾与这只长脚的罐头对视,时不时就着它的横向弧形移动稍微挪动位置与面相。背景是火山,弥漫着看不见的黑暗的气息,以及两位实际上的贡献了所有战功,然后同时也是一顿白给的让她的内心拒绝不了的火锅的提供者,目前暂时作为同行人,在这层火山与奇怪的料理怪物背景下还有战友层面意味的,与她一起构成了等腰三角形的金熙善与晴川宏。
究竟是呼声还是呼啸声唤醒了在走神的她呢,她一侧过视线,还没确定声音来源就看见那颗偏大的石头已经朝她飞了过来,然后在金熙善“躲开——”的呼喊声中,因为反应力全部要用在让身体动起来上、那颗石头究竟是自己慢慢变大了还是由远到近的在她的视觉中变大了,她完全没有余力能够注意到的情况下,竟是硬生生向前挪了一步。
这是还没能习惯战斗节奏的身体也没能反应过来之类的就是后话了。
于是她眼睁睁的看见那颗石头确实的理她越来越近,她的眼睛先自己反应了过来,往这颗石头的实际操控者投了过去。
“去你们那边了噢!”
“咦。欸、哇——”
但在柴澄川将瞬间的求救视线投放过去的时候,金熙善的注意力已经被腿边不速之客分散,这下能即刻拯救她免受大石撞击之刑的首要人选也不复存在。
本能,如果本能真实存在的话那一定是本能。她在自己的思维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条件下,兴许是更深一层的危机意识唤醒了她,原本稳稳浮在她双臂前的盾翻了个半,有深度的那面恰巧将袭来的石头给包容了进去、然后因为其冲击又或因其并行进轨迹非直线,她的脚跟被冲击力带得一扭,就差彻底打滑的原地转起了圈——要在这被迫转起来的圈结束之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如此评判着自己的思维。
然后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她更先感受到石头的强烈的想要出去的意志,基于重量而清晰感受到的离心力提醒了她,于是她试着像是将什么东西甩出去一样,身体旋转至半周时锅也恰好转到了有深度的一面,里面的泡菜石呲呲的摩擦着盾的边缘,然后在柴澄川险些将盾也一起脱手的时候如子弹般冲了出去。
“等一下、那边是…”
反应不过来。或者说,尽管大脑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还没能反应过来。不如说就算身体能反应过来,名为惯性的物理现象也已经脱离出身体的控制——
伴随着呼啸的刺破风的声音,紧跟了发出“咚”的结结实实打在也许是铝制品的上面的声响。
桌球。
柴澄川回过神来将盾牌稳稳抓住然后眨了眨眼,她看见结果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尽管她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用来戳白球的球杆还是被戳的白球本身。她能做到的也只有目送着几乎可以说是向后飞出去的长脚的罐头,各种意义上都有些脱力的看着那只怪物朝正在冒着热气,即使站在这边也能闻到的香味的正体的方向飞去。
至少我的危机意识还是很强的,她一边如此绝望的想着,一边安详地闭上了眼。
……
摆脱了脚边怪物(基本上算是踢开)的金熙善,方才能重新集中注意力,将那浮在柴澄川身前的石头魔术般的绕着柴澄川转了个半圆的弧度回到她那边去。
从最前线(指离火锅阵地最远)归来的晴川宏,甩了甩镰刀顶端沾上的深紫色液体。
“差不多结束了,并不是多大规模的袭击。都没受伤吧?”
“我这边没事。柴澄川的话…”
金熙善话间将石头收好,停顿半秒后眨了眨眼、望向柴澄川的方向。
“虽然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样子,但是刚刚问了句话之后就蹲在那边没声了。”
“哎呀。”
“柴澄川、柴澄川——”
“柴澄川——”
她没有答话。
其他两个人刚刚因为背对着她所以没有看见吗?那令人呼吸骤停、令人心脏紧缩、令人绝对绝望的一幕。尽管她闭上了眼,但她仍然能听见风被刺破的声音,以及随后那梦想与希望被打翻的巨响。
“啊。”
“火锅。…”
“被什么掀翻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接着话,缓慢移动脚步一起围着刚建成不久的遗址,凝望着翻倒的锅与锅上的裂纹,共同度过了一阵默契的沉默。
在经历了这样令人屏息的默然后,晴川宏拍了拍手。
“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火锅反省会。”
“反省这个能让这口锅复活吗?”
“不能呢。”
两人边谈着没什么所谓的话边靠近火锅的遗骸观察。
“说起锅的话其实……”
晴川宏转过头,视线停在哪里自然不言而喻。金熙善会了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刚刚用来战斗了呀。碰过怪物的话没问题吗?”
“有深度的那面朝向我自己…没有碰到过怪物。”
她简单的答道。非要说的话,刚刚把金熙善的泡菜石在里面兜着绕了一圈儿,比起怪物味,也许更可能会留下泡菜味?这种其他二人可能并不关注的情报还是不要分享出去比较好。
“啊啊~总感觉白打了一场。这些怪物就不能吃吗?”
他听了金熙善的话后摇了摇头,说着“我们也不缺食材”之类的话,然后蹲下身子对那摊怪物遗骸仔细打量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后接了句:“…有些东西虽然很臭但却很好吃,要不我们试试?”
二人闻言一阵猛摇头。
“至于这口锅…嗯,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用毅力坚持一下。”
柴澄川不抬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发言人的视线。那究竟是洞察一切的猜测还是单纯的对“替代品”的不怀好意的打量?她没敢抬头去看,抬头八成会对上视线,然后就是无法避开的话题与她必须接上的对话。
“锅哪里来的毅力。”
好在她也并非落到与其独处的地步,只要她不接话,那么在场的金熙善定然会基于思维惯性,将理性的天平稍稍倾斜、于脱口而出的一方放上砝码。
“想有的话总会有的吧!嗯,我相信它!”
“现在立刻把你这奇怪的毅力分给它!!”
她能将晴川宏本来预定要放在她背着的盾上的注意力给拉走大半,好让背着盾的她不必为盾发言,柴澄川如此想到。
但那毫无疑问只是暂时的逃避。只要她还打算背着这个盾,就绝对逃不掉他人把“看锅”的目光打量过来,然后除了会与这面盾直接进行肌肤相亲的生物之外,其他人想要与盾“交流”时,无一例外的会将名为责任的包袱抛到她的身上。
责任。那是多么沉重的名词啊,就像这口盾一样。每当被其他二人问及相关盾的问题的时候,这种沉重感就更甚了些,几乎要把她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她被某种难以忽视的心情所驱动:将之压下会变成奉献,将之上升会变成剥削,停在绝妙的平衡点上的名为责任的或有奉献或有剥削的重担狠狠的将她的双臂推了一把、让她不得不,必须得,坚决又不带犹豫的双手捧起盾递了出去。
“没关系,请用这个锅…这个盾吧。”
“果然是锅吗。”
“果然是锅。”
二人显然对此并不意外,也显得不带犹豫,就好像他们一开始就是这么说好了一样的接过了由柴澄川双手递过去的黑色的盾。在柴澄川有些惊愕的眼神下,他们又像之前娴熟的一样从零开始准备。
尽管只需要将底料和水煮开,只需要将食材放进去一股脑的煮,她明白火锅是并不复杂的料理,而将这些简单的步骤做得好像家常菜一样的情况,难免让她在心里感叹一声。
他们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口锅会打翻的根本原因呢?
“哎呀,真是得救了。看见那口锅已经翻掉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快停掉了…”
他一边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一边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盾锅放在魔法火炉上,语中兴许确实有一种庆幸的感情混在里面,但总觉得还有别的她无法分辨的也在其中。
“这么容易停的心脏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正在整理菜品的金熙善接过话后,柴澄川忽然觉得有一种逐渐强烈的危机感。三人同行的情况下,正常成立的对话无非一人一句。但柴澄川不敢去看二人的眼睛,尽管别人的眼会暴露别人的感情,但同时也代表着将她自己的感情也裸露在外。如果对谈话对象的想法无从揣摩也就无从谈起,尽管大家在交谈的时候都尽量将目光放在对方的嘴上,但余光也仍然会看见那对感情丰富的眼将一切言语无法表达的事物都如雾般流露出来,然后形成气氛,形成空气,变得透明又让人无法忽视。
山好高。
在她快要被自己的危机感挤出鸡皮疙瘩而忍耐不住之前,她突然这么觉得。
火山的分类并不绝对,或豪放且大肆的宣泄自己的一切、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或保守神秘、又或说是像她一样保护着由自己精挑细选出的秘密。作为与她极其相似的这里是否会有着戏剧般的巧合、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等戏剧的主角将剧情推进就能让蝴蝶扇起风暴,然后风暴席卷整场舞台,最终火山的突然爆发将这里的一切罪证都烧得干干净净,岩浆会吸引人们的所有注意力,漫天的火山灰也将如雪般掩埋她们三人所有对此的相关的记忆……最后是更加保守的她当着其他的她斩杀了有着这样邪恶想法的她自己。
“下面的花纹会化吗?…噢噢…融化了融化了、好厉害!”
“油溢出来了啊喂想想办法!!”
天好蓝。
不断的斩杀着奇怪的自己的她现在就像个单细胞动物一样,在背后叮叮咚咚的背景下仰起头,仿佛什么也没在想的单纯的望着天,也不管那究竟是被云还是别的什么遮挡住总之完全不蓝的天空根本不能称之为清澈;一缕肉眼可见的,升入天空的烟雾就好似她此刻思维并不清晰的脑袋里徒劳滋生的罪恶感、然后游走着爬过全身每一处,将所有避之不及的细胞集团细细分解,好让她作为复合型的单细胞生物完全放弃思考。
“话说这个锅…想稍微挪一下位置怎么办呢?”
晴川宏如此说着尝试把住锅边缘将之略微抬起了一瞬,然后收回手,将指尖上由于方才汤底轻轻晃动而侵染的橙色的油干脆的舔掉。
“有一点烫。”
锅的主人闻言抬起头,沉思了片刻后伸出右手尽量靠近锅的边缘。然后锅像是被隔空触碰了一样,在她极其轻微的调整下总算是摆正了。
“…噢噢!原来就算里面还在煮火锅,柴澄川仍然可以操控吗,这口锅太完美了吧!”
“那个是别人的盾啦!”
火锅好香。
她的想法也很透彻,毕竟自己现在是仅被本能驱使的坐享其成的单细胞生物啊。因此,那份罪恶感很快就被独属于火锅的香气给掩盖了过去。
奖励选九桥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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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月,清淡国的樱花早就摆脱了冬日的寒风,争先恐后地绽放着,据说是新国君浅川泉家乡的风俗,这一年的沈灿感觉到了浓厚的和味,她之前放在华宣那的衣服因为尺寸问题本来也没法穿了,想参加夜间的百鬼夜行的游行,还得花些别的工夫。
“你打算穿什么呀?”吃饭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这天没什么事,两个人赖到中午才起床,随便下了点面条就吃了。
“哎?这个啊……容我想想,”华宣拿筷子挑起几根面,盯着上头的热气,仿佛能得到什么启示:“鬼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鬼,沈灿下意识想起小时候住在家附近的老人讲的鬼故事,那时候田边的荒地里就有圆圆的坟包,有钱一点的人家会在边上拿好看的砖砌起来,有的没人去打理甚至都塌了,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在傍晚的时候晃悠,专勾小孩。各种早夭的小孩变成厉鬼的故事也是数不胜数,虽然偶有人和鬼之间产生奇妙的友情的故事,但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自己头上啊!
“看你脸色都变了,放心啦,不是你想的那种。”华宣觉得盯着沈灿的震惊脸下饭也挺不错的,就在沈灿沉默的一分钟里把面条吃了半碗。
“啊?什么?我想什么了?”
沈灿回过神发现对面的面快吃完了,这才明白自己自顾自地发了好一会呆,面条比之前膨胀了许多,好在还没到占满整碗的地步,她有些扫兴,用筷子搅了搅面,好把它们分开。这是在演琼瑶剧吗,她好像能猜到华宣下一句话就是你猜我猜你想什么了,或者是“就是那个啊!”这种找不到烟灰缸结果对方一直疯狂说就在“那里”的桥段。
“你肯定想的是那种鬼呀,看你眼睛都直了。”华宣用手指在自己眼前比了一下,又指指前方,突然,她龇牙咧嘴,好像面前有个缝正要把头探出去:“Here's Jonny~!”正在吃饼干的乔尼吓得差点摔了个滚,虽然没看过《闪灵》,可华宣的表情着实狰狞,正好它们也叫乔尼,把手里的饼干拿稳之后,身上粉色的绒毛全竖得挺挺的。
“你不要说‘内种’啊,就算是大雄他爸,也听不懂大雄他妈说‘那玩意’在‘那儿’是啥意思的!”沈灿突然觉得这说法还挺老夫老妻的……可是在一起多久了啊就老夫老妻,真不害臊。她暗自翻了个白眼,无视了碗里疯狂吸收汤汁的面条,接着吐槽:“再龇牙咧嘴,一会牙上菜叶都露出来了。”
“我们还没结婚呢,就这么说,呜哇,灿灿好热情。”华宣飞速收起鬼脸,故作娇弱地抬起眼皮看人,食指在自己的脸上戳了几下。27岁人了,天天鼓捣呲呲冒火的玩意,见到面之后第一反应是“人家只是个柔弱的大夫啦~”,弹起贝斯却一脸要砸死人的样子,把头发抡得像电风扇,现在开始走卖萌路线了,还真他妈……
可爱?
沈灿觉得自己可能是把坨了的面条当脑浆塞进头壳了,就在穿越回这的时候,不对,这人有什么好了,自己在莫斯科的时候成天惦记,早在上一把来这的时候也是,凶猛的女人,虽然也很温柔啦!自己不也像个小宝宝似的每天粘着吗!就这么回去当个养熊博主算了,多养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大不了回哈尔滨开餐馆嘛!
“好啊,结婚,马上,就现在!”沈灿“啪”地一拍桌子,要是她抢在华宣说完话之后马上就拍,可能效果还好一点,看着碗里的面条和华宣的表情,沈灿知道,She fucked up。
又断片了。
华宣看着这边,咋了,瞅啥,我知道我很可爱,胸也很平,每天都想尽办法穿大一号的背心美其名曰还原平成初年ova的经典服装,实际发生什么大家也都知道了,你再瞅,再瞅我就要害羞了!
“老……”她张嘴了!说什么,老什么?
若是有人在一旁观看,此时沈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却不敢看着华宣,更别说看到她涨红的脸了,桌子要是能说话,肯定早开口抱怨被她盯出了一个羞涩的窟窿。
“老……老婆!妈的平时叫挺顺口的……”沈灿余光看见华宣挠头了,大着胆子瞭了一眼,差点心肺停止,华宣的脸像蜜桃冰淇淋似的白里透粉(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突然想吃冰淇淋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等自己回话呢愣着干啥啊说爱她啊快点姓沈的你是不是脑瓜子转筋再不张嘴一会给人憋出毛病了咋整啊——
“你、你叫我老婆,那我叫啥好啊?”淦!这是人话吗?脸上拿镜子一照都能比般若还吓人吧?沈灿在这个匪夷所思的时间点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长角的‘鬼’啊……”
“呜呜呜我把你当老婆,你却叫我鬼,灿啊你不爱我了!”华宣把脸一捂开始假哭,沈灿也顾不得面条了,走到对面把人搂住,说到底自己脑瓜子没睡醒就搁这扯,还在话题上袋鼠跳,得负主要责任:“老婆,我也叫你老婆嘛!乖嗷,败哭了,我这不脑袋不转个嘛……”几个月下来有人监督着,研究所里虽不多整洁,床单至少一月一换了,华宣身上的药味儿淡了之后,她自己的气味也逐渐能闻到一些,贴的这么近很轻易地就能知道她昨天用了新的洗发水,脸上还擦了一点面霜,沈灿在北方干燥的地儿呆惯了,甚至养成了给别人擦油的强迫症,一洗完脸就盯着她抹的,还给抹多了。
“这霜还挺好闻的。”好险,差点把嘴角沾的葱花蹭人脸上。
“真的?我还觉得有点太香了,”华宣揪起一缕自己的头发闻了闻,“橘子味,还有……八角?”她眼看沈灿的小粗眉毛拧成一团,心里偷乐。
“你还笑!嫌我身上有味儿是吧,我脱了你仔细闻闻有没有,还是我监督你擦的脸怎么就八角了?”沈灿穿的一层棉睡衣,外面搭一件小马甲,上面一排小按扣噗噗噗给拽开,捂着的那点热气也都跑出来。
“来来我闻闻,”华宣把脸埋进她的衣襟里,鼻子戳到胸骨上。
“咋不说话了?”
“胡椒花椒辣椒油,还有橄榄油爆的葱姜蒜。”
“我可去你的吧!”
-2-
总算是决定了装扮,两人又去菲利帕的工房把三轮车取了,用白纸木片和浆糊,勉强给车上套了个大盖子,上面涂点土色和绿色的颜料,又剪了一支假花插在上面,看上去就是片为了冲绿化业绩而涂的一个秃山包,沈灿又在前面抠了个窟窿,骑的时候好看着道,车斗处留了一个凹陷,修成了手掌的形状,刚好可以坐一个人上去。
“到时候你往上边一坐,哎,托塔李天王。”沈灿对着华宣的身体比比划划,“别担心,我骑车能带俩男的,一个熊一个我爸。”
“问题好像不是这个……”
华宣已经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头发上用小夹子夹着犄角,坐在一把椅子上等着:“灿啊,帮我涂一下眼睛这里,我不怎么会化妆啊。”
“你登台的时候不都是自己涂的嘛,还找我,我连口红都不涂。”沈灿拿着装了眼影的小盒子,一会看看华宣,一会看看自己的手指,很担心自己画坏了。
“那个我还要对着镜子弄,用手指挑一点抹在这就好,来嘛,我还没让谁给我化过妆呢。”
“真会使唤人,你这个坏家伙。”
沈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扮鬼画得应该越吓人越好,可她还是想画好看一点。指尖触到眼皮的感觉是微热的,原来已经这么紧张了,她又深吸口气,在眼角周围尽量擦出一块半圆形的痕迹,简单的妆容就算完成了。本来华宣睫毛就不短,眼影画得朴素一点也是瑕不掩瑜,稍微有点歌舞伎的样子了。
粗眉毛不修理就这么放着,还多了几分豪爽之气。
……
就这么直直盯着看是不是太露骨了?
沈灿赶忙移开视线。眼睛算是弄好了,嘴唇被红色一衬显得失了血色,可眼影应该是不能抹嘴上的吧……沈灿胡思乱想的途中有了好点子,趁华宣还闭着眼悄悄弯下腰,在毫无防备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华宣遭这一咬,立刻睁开眼:“干嘛?”
“我稀罕稀罕你!”沈灿立马把欧洲贵族咬嘴唇当化妆的事藏到屁股底下,她觉得这会是该说这种话了,反正瞧着华宣坐在那自己欢喜得紧,能干吗呢,就想亲一口。她还想让自己理直气壮一些,干脆就坐在华宣的膝盖上,紧接着又不知道做什么别的了。
“稀罕稀罕是啥意思?”
“就是,喜欢?嗯……疼爱的意思吧?”方言还挺不好解释的,沈灿找个了说得过去的版本给人讲了。
“哎…有意思,你这腰带是不是又掉了?”
华宣的手在沈灿腰上摸了摸,不多时,另一只手也攀上来。沈灿穿的是男式的浴衣,袖子很短,裤腿也刚过膝盖,腰带不知怎的滑溜溜的,直往下掉,被她狠狠打了个死扣还是无济于事。
“我给你系紧点吧 。”华宣两手抓着腰带直接解开了,打算重新给沈灿系个好看点的结,她穿的无袖上衣让沈灿能轻易地感受到暖烘烘的体温,毕竟才忙活半天,腰早就又酸又痛的,后面有东西撑着的感觉很是舒服。
“怎么样,这个样式可能就是需要让人帮忙穿的呢。”
腰带系好了,沈灿左看看右看看,比之前的强多了,可它没保持几秒钟,就又要松脱。
“这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弄的,又开了。”她揽着华宣的肩膀,半靠在上面,肩膀硌着胸硬梆梆的,却怎么也找不到起身的理由,“让我趴着睡到祭典结束吧。”
华宣摸摸她的背,从头上摘下一个发卡插在腰带上,那个发卡是她用来扎刘海的,平时都在头发里侧,细细黑黑的,影视剧和游戏里常拿它来开锁。腰带被这么一夹总算听话地没再乱动,见沈灿没有起来的意思,便用手指戳她肚子,周围是痒痒肉,还没使劲沈灿就憋着笑浑身发抖:“别弄那,啊,把手拿开,我开玩笑的马上就起来啦!”
“这么懒蛋要不要我抱着你呀~祭典也不去了,就在床上再躺一宿呗~”
“不行,哎呀,哈哈哈哈哈,讨厌,好不容易弄的,我得去哈哈哈哈,操,你他妈赶紧撒开!”沈灿觉得自己这么下去嗓子都要哑了,照着华宣的屁股打去,可惜没够着。华宣听见她爆粗口,便把她松开,让她自己站在地上:
“乖啦我不闹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听说有流水荞麦面呢。”
沈灿点点头,脸上还带着嬉闹导致的红晕。长高了还是好处多多的,华宣想,一低头就是她软软的脸,发黄的头发衬着棕色的眼睛,很普通的中国孩子,普通到让自己羡慕。
“怎么了?”看华宣的目光有些失神,沈灿踮起脚,让两个人的鼻尖能蹭在一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去祭典玩一圈,心情好了可能就有办法了呢。”
真是的,不一定要我低头,她也会向我这边抬起头,想到这,华宣露出了笑容。
“嗯,去玩个痛快吧!”
-3-
祭典比想象的还要热闹,主路挤满了人,三轮车在游行的队伍后面歪歪扭扭地跟到了结束,透过面前的小洞,沈灿看到华宣站在车斗里,时而一只脚抬起来踩着栏杆,时而挥舞着狼牙棒——里头装着可以吹出大泡泡的肥皂水,泡泡裹着彩虹色的烟雾飘到半空,给游行增加了几分怪力乱神的气息,离远了看真的会以为车上的是真正的鬼,拿着纯铁的大棒还能举重若轻,孩子们想去触碰那些奇妙的泡泡,又被华宣张牙舞爪的样子震慑住,走走停停地跟着。
无拘无束,时而乖戾时而温柔,在大江山和鬼王一同饮酒的鬼们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样呢,眼前的人是如此闪亮,完全无法移开视线,想要追随心中还带着些胆怯,竟和恋爱有些相似,沈灿不由得失笑。
我想要的不是追随,更不是登上相同的高度,一直在做的只是想尽办法把她拉入自己的俗世,饮了人间酒水,从此再也不恋大江山。
那么自私的想法,留给她的自由只是等她亲口说“一起回去”而已。
车行至路尽头,沈灿刹了车,从巨大的装饰里钻了出来。
你会怎么说呢,华华。
我爱你,你想和我回去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在莫斯科养活我们两个,开始新生活。
我没法守护你的过去,却不想从你的未来里消失,来之前我还在惦记着爸妈的事,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了,甚至想到带你去见他们,我真是个坏女儿,糟糕透了,就算这样他们应该也只是会埋怨我一下,然后拉着你嘘寒问暖吧。
我所能给你的,与你取得的成就、收获的快乐孰轻孰重,我个人是没法定夺的。一想到带你回家就意味着亲手葬送你所有的研究成果,我便无法出言相劝。
如果你选择留下,一想到不久后会分离,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便鲜艳刺眼到让我流泪的地步。加起来才短短的不到一年,我怎么就这样爱着你了呢。
我不要和你分开。
她想着,想不出结果,华宣这会不在跟前,说要去买棉花糖和烤大腰子,这会估计还在跟人讨价还价呢。穿着破皮鞋蹬车蹬得脚酸,沈灿干脆脱了换上之前打算穿的木屐,蹲在小路边吹风。
路边摆着一排小小的地藏像,有些的帽子还未褪色,像是新放上去的,远处跑来一个孩子,他抓着一顶纸折的武士头盔,正往一个没有帽子的地藏头上放。
“小朋友,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沈灿心想这大概是看了《戴斗笠的地藏》,想要学卖斗笠的老翁,给地藏身上填衣服吧。
“啊!没有帽子的地藏说话了!”他来了这么一句。
“哎呦,我可不是地藏。”沈灿耸耸肩,“当然会说话了。”
孩子迟疑了一下,可最后一个纸帽子已经给了前面的地藏,再朝人家要回来可不行,他翻遍自己身上的口袋,只掏出一颗纸条叠的星星递给沈灿。
沈灿只好接着。
“地藏大人保佑她们,垒石的时候不要再让鬼把石堆弄倒了……”孩子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眼睛瞄着沈灿身后,沈灿觉得衣服底下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还有两个半透明的影子落在自己膝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啪、啵。影子的边缘随着烟雾笼罩变得无比模糊,沈灿嗅着从头顶落下的烟,酸酸甜甜的,混着橘子和菠萝香精的气味,她知道华宣回来了,那两个影子只不过是她在自己旁边吹的两个大泡泡。
“华华……!”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让之前的恐惧也一扫而空了,摇曳的路灯映照下,女孩朝着恋人笑得开心,华宣一时看不出缘由,把手里攥着的棉花糖给她吃,她像小乌龟一样扯了一大块下来,一瞬间多出满脸的“白胡子”。
“你看,我老了,华华呀……我看不清道儿了……你帮我找找我老花镜在哪……”
“哈哈哈哈,没听说过老太太长胡子的!”华宣也笑了,跟沈灿在一块总是被她逗笑,感觉自己也像普通人一样有了平凡的快乐。
沈灿旁边的孩子却有点害怕了,高出自己一倍的“鬼”此时就站在身前,他颤颤巍巍地朝华宣丢出了什么,华宣接住一看,发现是一颗花生。
“虽、虽然你给了地藏大人东西,应该不是那么坏的鬼吧,不、不要欺负立花和咖喱啊!”这两个名字大概是属于另外两个孩子的,至于为什么,华宣不忍心细想,但是居然把自己认成鬼了,这着实有点搞笑。
“我不是鬼哦,她也不是地藏,是我老婆。”她蹲下来搂住沈灿的肩膀,沈灿脸上还挂着没吃完的棉花糖,她索性用舌头舔了一点下来,一人一片胡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素子!要回家了!”
孩子狐疑地看着两人,小小的脑袋里满是问题,鬼怎么和地藏做夫妻的?!可身后传来父母的喊声,不得不转身离去。
素子……原来是女孩子吗,她穿着跟沈灿差不多的短打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她当成男孩了。
“那,鬼先生和地藏大人,我走啦,不要打架……”素子怯生生地向华宣和沈灿挥手作别,沈灿拾起自己当中文老师时候的架子,用很细的声音说“拜拜”。
但是鬼和地藏打架是怎么回事啊?她忍不住问华宣。
“那个啊……”华宣下意识摸摸自己的犄角,“那个小地藏不是为了夭折的孩子弄得吗,早夭的孩子会在三途川的河岸堆石头积累功德,鬼就会捣乱,把垒好的石堆弄倒,地藏就会来阻止鬼,平时在路边的地藏也会让小孩的灵躲在自己的衣服里。”
“哎……可我觉得你应该是统领众鬼的风骚角色呀贝斯一响,大家都疯掉了似的。那时的你真的好帅。”
“我哪有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不停把别人垒好的石头弄倒,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独的小鬼罢了。”
华宣把沈灿拉起来,两人一起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开始分食买来的章鱼烧和炒面。
“华华啊。”
“怎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伊万家的熊吗?”沈灿突然放下筷子。
“记得啊,跟你抢鸡块的那个。你还说拍了很多照片放在家里。”
“对啊……但是除了它和我的照片,还有这五年间,甚至更久以前的……”她把两只木屐的屐齿“咔哒、咔哒”地磕出声音,最后深吸一口气,“看着照片就可以想起更多事了,你要是想看的话……”
“嗯?”
“可以一起,去我家吗?我都收好了,放在衣柜的里头。我跟编辑说了休假,存的钱也可以用一阵,就是房子两个人住有点小,毕竟放那么多漫画……”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沈灿自己也开始不确定这算什么告白,只有屐齿还在执拗地互相磕着,这些真的够吗,足够让她对自己的日常产生向往,让她因为“有自己在”而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好啊。”
“哎?”
哐当,木屐的带子突然就断了,落在了地上,沈灿完全没有发觉,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华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这就是不得了的事啊,超级ultra不得了的那种。
“可是你还有研究,还有这边各国的演唱会……都丢下就这样回去吗?”
“我只是想要给弟弟的事做个了断,如今他身体康复,我都能看着他直到他长出老头子的白发了,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纠缠不休了不是吗。但是,你不在的话,我绝对没法等到那一天的。”
“没法等到那一天是怎么回事,京岸不是已经痊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病情瞒着我吗?这,这不行……”沈灿直接伸手在华宣的身上摸来摸去,试图找到她藏起来没给自己看的地方。
“不,不是病啦!就是,治好他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像野猫那样……”华宣有点惭愧地说,这么没出息的话搁往常肯定会让沈灿暴跳如雷,她闭上眼睛,等沈灿来把自己的头发抓乱。
“……”沈灿没说话,她棕色的眼睛睁着,华宣知道,那里面一定盛满了泪水,虽然她也被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看不太真切了。
“对不起,灿灿,我……我已经不会这么想了,不要这么难过,我……”
“我一直想把你拉进我的日常里,想让你爱上,爱上这样的生活,然后就不会去想着什么死不死的,跑东跑西或者纠结于过去的事了!我就是这么,这么卑鄙,想要把你绑在我身边,用这么强硬的方式,毕竟你和京岸之间还有你爸妈的那些,还是要你来迈出那一步,但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亲密地说着话,就有种我才是局外人的感觉……”华宣学着沈灿之前做的,让额头靠在一起,鼻尖轻轻碰上的一刹那才勉强看清她的脸,但是只一瞬,便再次被水雾遮得只剩一片摇荡的光影,“我以为你肯定不需要我了,你强大、自信、光彩夺目,谁知你又要死要活的!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没法留住你吗,我不要啊,我说那些不要你爱我,别再留恋我了都是骗人的,我爱你,一直一直都爱着你,一想到要分开就心痛得不得了,我想吻你,想拥抱你,想和你做爱,想之后的每天醒来的第一眼都看到你,但是……”
“早就已经爱上了!拽着我让我知道世界不止有血池的那根蛛丝,在忘川的岸边永远是晴天的那一片地方,都是你,”沈灿的手摸在脸上凉凉的,华宣发现自己脸上也已经有了好几道泪痕,她不服输似的去给沈灿擦脸,又把狼牙棒上的红布解下来,在沈灿的脖子上松松绕了一圈,“如果地藏大人是你,肯定会守护我死去的过去,就让她躲在你的衣襟里听你说说话。我这个恶鬼就站在三途川,等着你来赶我,别去推那些垒好的石头。有你陪着的日子,就算是恶鬼也不会寂寞的。”
“灿灿,你就是我的日常啊。”
小小的地藏在自己面前哭泣着,只要她仍在自己身边,哪怕周身仍旧笼罩在黑暗中,那片黑暗也会十分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