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因为吃了一口喜欢的食物,便莫名穿越到了这片味觉的大陆。
含糊其辞的神明的话语,来历不明的怪物,从未经历过的战争景象。
究竟为何而战?我们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前方荆棘满布,充满迷雾。
那么,我在此真诚的期待各位冒险者的到来。
本企本质为有口味元素的架空幻想大陆企,为剧情向企划。
企划终章已开始,终章时间:2020.06.09-07.10,此后企划页面将会关闭,即为仅可浏览企划页面,不再接收相关产出的投稿。届时将通过企划E-Group供各位玩家进行后续的剧情补全及日常互动。企划小组内的投稿不再计分。
大家好我又来丢人
角色属于亲妈,OOC属于我
字数:4460
对于云启而言,或许最大的噩耗并不是来到味觉大陆,而是遇见面前的这个家伙。
他甚至不愿意将那个家伙称之为人。
弗莱茵生来也许并不是那副样子的,云启记得自己的熟人曾经这么与他描述过。
【不过是时事造人。】
对方满面笑容地端着红茶杯的样子历历在目。
而和面前的这个金发女子相对比之下,弗莱茵就看上去可恨多了。
“怎么呀?还不至于来这里就开战。”弗莱茵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灯笼,上头画着好看的纹样,云启看不太懂,那似乎是这个世界独特的花样,“说实在的,我应该和小哥你无冤无仇的。”
弗莱茵可谓是睁眼说瞎话,云启才是单方面被她碾压的——那甚至可以称得上欺凌,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死人不会说话,只要没有证据,谁都不能说她的不是。
“以前或许没有。”云启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黑布,那块料子触手的感觉有些毛绒绒的,舒服极了,上头的磨损痕迹贴着指腹滑动,给人一种安心感,“自从你上次——”
“不,不——”弗莱茵抢了话题,那副急切的样子,就差直接冲上来捂住云启的嘴,“我不想谈你和她的事情。我对别人的恋情,或者说游戏没有兴趣。”少女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语气颇为嘲讽,“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悼念谁?”
“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有,当然有。”她说得斩钉截铁,“如果你是来悼念那个女人是再好不过。”
“我没有。”少年人的样子看上去愤怒极了,他单腿微微绷紧,脚尖朝前,肩颈肌肉缩紧,像是随时可以离弦的弓箭,“但不排除你是。”
弗莱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现在是休战期间,她来得不明不白,又了无牵挂。除了脑子里那个不知名的定时闹钟一样的东西,没什么能让她感兴趣。
哦,现在多了一个云启。说来也奇怪,和那个家伙有所牵连的存在,总是让她有些心烦气躁而又好奇心旺盛,简直像是一只猫。
不,我可不是畜生。
弗莱茵想,虽然是只畜生也不错,可自己不是呀。
不得不承认,那双蓝眼睛很漂亮。按照面前这个疯女人的思路,挖出来放进福尔马林一定能卖出高价来。
云启有些出神地想了一会,他不喜欢弗莱茵是显而易见的,而弗莱茵对自己的态度又像是天气那样阴晴不定。
那究竟是捉弄、还是恨是一件很难区分的事情。
不远处的摊子上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热闹非凡。
弗莱茵来了兴趣,转过身去伸长了脖子看,分毫不在意那里还站着一个云启蓄势待发。
‘是你刚刚偷过的摊子。’
脑子里有谁这么说。
‘哦——他们才发现呀?’弗莱茵点了点自己手里的小东西,‘可是,我分明留了钱给他们啊。’
‘如果拿了灯笼,再把偷来的钱袋扔在那里,算是付了钱。’
“你又做了什么?”
‘看呀,你的老熟人在问你。’
那个声音有点幸灾乐祸,他似乎十分乐意看见这种情况,不管是集市上的纷争,还是面前一触即发的情形。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做了什么。”弗莱茵问他,依旧看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地方。
云启看见了那处的火光,金灿灿的,像是一片腾空而起的星光,而微风吹过面前人的发尾,带起了相同颜色的波浪。
那使得一切金黄都开始染上灰黑的恶意,温暖的浪潮开始变得冰冷泥泞。
“我们换一个话题。”弗莱茵摆了摆手,“还是一开始的问题,你来这里悼念谁呢?”
“我只是来了解风土人情。”云启张了张口,忽然觉得齿根发痒,左半边的身体像是整一个被麻醉了。
“唔——?真奇怪。”弗莱茵忽而转回头,她的动作太过诡异,云启在火光中甚至无法辨认她是先把脚转了回来,还是先把身子转了回来,只不过那个动作像是一个可以拆分成无数片的木偶才能做到的,“你有这么弱吗?”
她赤着双脚,一双眼睛以完全不符合光线强度原理的样子睁着,简单来说就是在这几乎没有光亮的地方,瞳孔依旧是张开的。
弗莱茵来来回回打量着云启,即便是隔着好几米,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啊——或许我可以这么理解。”她‘啪’地一声合起双掌,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你是想快点死,好回去找那个女人对吗?”
云启十分想要否定这个说法,可是他现在就连呼吸都被无止境地放慢了一般。
接下来他会被这个女人卸掉四肢,拖回那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将躯体给一个长相可爱的姑娘,骨骼抽出,交给另一个人当做玩具,血液抽干了成为弗莱茵的饮料,最后被生挖出双眼——
不对!
云启猛地一弹指,糖晶从他的指尖散开的同时弹开了某样硬邦邦的甲壳类。
“呀!”
弗莱茵的声音瞬间拔高,她并不是那种如同外表一样甜美可爱的姑娘,相反,她的嗓音有些低,圆润而具有穿透力,林间飞鸟像是听到了动静,纷纷挥了挥翅膀。
云启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噗。”弗莱茵勾了勾手指,那根奇奇怪怪的黑色生物就盘回了她的脚边,遮住了小腿,“抱歉抱歉,别太担心小伙子。只是一时间的麻痹。”她说,迈开步子的同时,那条黑长的东西攀着草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听得云启觉得另外半边的身体也麻了。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金发的女子逐渐靠近。
她的手指细长且漂亮,和记忆中的女性完全相符,触碰到面孔的手法也像得令人作呕。
“别想太多了,就像是你永远不可能窥探到那个家伙的真相一样,你永远无法跟上我的脚步。”她说,那只手从云启蒙着眼睛的布料一路顺着鼻梁滑到他的嘴唇上,“刚才的教训还没吃够吗?只是沉浸在我的思路中一瞬间,你就急着出来了。”
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像是对待恋人,云启张了张嘴,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恶狠狠地,将其磨破,似要砍断那根白骨。
殷红的血液顺着牙齿一半润了那口白牙,一半湿了少女的皮肤。
她笑眯眯地任由云启给她造成伤痕,那张脸笑得如同临终遗像,狰狞、恐怖且苍白。
“还会再见的。”她将血液抹匀,给好看的少年人上了艳丽的唇妆,“试着,刨出我的心脏吧——”
疯子,这是一个疯子。
云启在失去意识前如此想到。他看着那个金色的人影混着光和那一抹白消失在夜色中,又看见面前的草丛不安地抖动,很快进入睡眠。
弗莱茵真的只是来玩的。
她搓了搓手,向着掌心呼了口气。
仔细去看那双手的指甲已经有些发紫,少女将那根留着血的指头含进嘴里,舔舐过那些溢出的血液,又将快要凝固的血块吸出。
“咸的。”她对着河面,借着月光,给自己细密地上了一层艳红色的唇膏,末了还用干净的小指抹了抹嘴角的红。
不远处的集市灯火通明,像是一场大火从山的这头烧到了另一面,水中的花灯点亮了小半片睡眠,弗莱茵用手指做出一个小框,将那些漂亮的景色全部圈进去,又很快松开了碰在一块的指尖,一下跳进河中。
水花四溅,少女外表的女性踩着冰冷的水花,将自己的皮肤冻得通红,一面用脚趾挑起河中的碎石,一面拎着裙摆不让衣角碰倒那些飘着的花灯。
她不喜欢那片地方阴湿的感觉。
那像是一片海被晒干了的样子,潮湿、阴冷、腥臭。
啊,或许没有那么严重?
弗莱茵想着,顿了一会,蹲下身去看着一片漆黑的河流。那双蓝眼睛里弥漫着灰黑色的淤泥,与藏青色的河面倒映混在在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落水了,声音不大,掺杂着草丛的响动,没一会,一根黑色的物体猛地弓起身子,将河水溅起大半带倒了花灯,淋湿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
两条鱼被掀上岸,弗莱茵一边用手挤着长发上沾着的水珠,一边跨上岸。
那根沉在水里的东西没了声音。
她拎起那两条可怜兮兮的生物,眨了眨眼睛,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高大的影子晃动着,一点点地接近着。
云启?
不可能,他被咬了好几口,没可能现在爬起来。
“我想。”那个影子冒了头,“你需要烤烤火?”
那是一条迟缓的蛇。弗莱茵将长发甩到身后,毫不犹豫地答道:“是的先生,我似乎迷路了。”
阿瑞斯看着面前的陌生人。那个女孩的小腿冻得通红,指尖发白,满头金发贴在衣服上,看上去只是一个可怜人。
男人停在几米外,没有继续接近。
“你从哪来。”
“我从意大利来先生。”女孩答道,她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吹了口热气,“我见过您——一两次。您大约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云启在场,他或许会直接招呼拳头上去,又或者拽着这位全然不知情的军人先生直接撤退,那张脸的迷惑性太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斥着谎言和不协调性,那个嘴角翘起的弧度正在颤抖,像是强忍着感情的样子。
接着夜色掩护,弗莱茵有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是哪里?”
阿瑞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过了几秒,弗莱茵接住了抛过来的斗篷。
“离我三米远,跟上。”
她将那条黑色的东西藏进了裙底,利索地披上斗篷跟着进了林子。
“你没有遇到……接引人吗?”
“很遗憾,我来的时候没有遇上谁。”弗莱茵攥紧了斗篷,他们前后距离有些长,林子里一片灰暗,她又有意拉开距离,“或许是,我落地的地方不太好。”
“你从哪边过来的。”
“东面先生。太阳升起的地方,那座山上。”她回答,黑暗中那个姑娘勾着嘴角,声音还是那样平静,“我们要去哪里?”
“你——”阿瑞斯回过头,看见的是迈着步子有些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人影,她停在三米开外,用手掌捂着膝盖,“你不怕我?”
“我见过您。”弗莱茵喘匀了气说道,“在阅兵式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或许,四五年。我在楼上,您大约没看见我。”
弗莱茵没有说谎。那次的阅兵式她确实在楼上,一边叼着香肠用锯子将人切成两半,一边张望着楼下的阅兵式。
“那次我和家人去旅游。正巧碰上的。我想,军人总不会是坏人。还有这个。”她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笑道。
“先,先去吃饭。”阿瑞斯摸了摸口袋。
从头到尾,对方没有提到过这里究竟是哪。
弗莱茵掰断了手边的枝丫想着。接引人似乎并不存在于她落地的区域。就算去询问脑子里的那个定时闹钟也没有得到回应。
“那里是在办什么活动吗?”弗莱茵指了指远处。
“追思祭。”阿瑞斯答道,“类似万圣节和复活节的结合体。”
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张被火光照亮的侧脸,蓝色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水光,白色的下巴藏进高领的披风里,被风吹得鼓起的时候能隐约看见里面的……
越过还留着红色液体的手指,阿瑞斯看见的是印在脖颈上的青色指痕。
“你想去逛逛吗,河面的那些花灯也是从哪里飘来的。”男人避开了伤口,转而将话题转到了集市上。
“想。”小姑娘露出一个笑来,“我想去看看。”
两人依旧保持着有些尴尬的距离,不远不近,一前一后地往那里走着,阿瑞斯一路上像是不经意地挡开了不少枝丫。
“先生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弗莱茵捉下了一只附在树干上的金龟子对着光线看了一看又很快扔回地面。
被唐突地问道这个问题阿瑞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准确来说他并没有信任对方,不然也不会保持这个距离。
“不,我只是——只是路过。”阿瑞斯指了指前面,“我们到了。”
展现在弗莱茵面前的是挤挤挨挨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店铺。花团锦簇中还燃着烛火,橙黄色的光线跳跃着、晃动着,随着人群一明一灭。
“这里很热闹。”弗莱茵吸了吸鼻子,闪身躲开了迎面跑来的小孩,她像是没有来过一样攥着身上的披风,硬生生将手指挤出血来。
“要吃点什么吗?”阿瑞斯边走边问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指了指对面的糖果店。
“啊,不,不用了。”弗莱茵有意拔高了音量,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穿过,又规规矩矩地停在恰好三米开外。
男人俯视着,那个女孩一头金发被照得晃眼,肤色白得有些吓人,她攥着布料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奶狗,只知道对着向她招手的人摇尾巴。
“先生?”
少女歪了歪头,和记忆中的另一个模样混合在一起。
“——”
阿瑞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塌。
“过来。”他伸出手,“别走散了。”
弗莱茵躲过人群,不再走得磕磕绊绊,将冰冷的手指放进对方的掌心,将半张脸藏进披风,只露出被风吹红的面颊和带着笑意的眼睛。
真好,真好——
又一个。
——END
字数:1000
微风吹拂,樱花飘落,这种景色是春日独有,每年一次的花期本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反倒是被人类赋予了奇怪的意义变得特殊起来。
“前辈的想法总是有点不近人情。”云启站在树后看飘落在自己手背上的花瓣,那种粉色已经开始发黄,甚至有些枯萎。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颜跪坐在另一边,脚下的垫子上已经铺了浅浅一层的花瓣,殷红的酒盏里倒映着她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惬意,“还是说你伤心了?”
“是。”云启点了点头,而后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接了口,“我很伤心,为什么那么做。”
“我想如何做,会怎么做其实和你并无关联,对吗?”颜拢了拢自己盘好的长发,整理了衣襟,“你也知道我会怎么做。”她的笑总是透着一股少见的优雅气质,看不透猜不透,又总是让人觉得答案就近在咫尺,“我不过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和解释罢了。”
“很过分。”云启咬着嘴角转了过来,半晌才下了如此定论,他看见了那人头上顶着的耳朵,毛茸茸的,头箍的铁丝甚至没有藏好,在乌黑的发丝之间闪着不一样的光泽,盘在腰后的尾巴安安静静地垂着,尾巴尖甚至被樱花埋住了,“这是什么,狐狸吗。”
“唔?”她放下酒盏,转过头来,眼角正好落在树叶的光斑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妆面,“不哦。”她举起手,微微卷着手指,垂着手腕,“是柴犬。”
这个回答像是蹩脚的狡辩,偏偏放在这个家伙身上听上去只像是陈述,云启已经分辨不出她是在勾引还是单纯地在表达一种可爱,只觉得热度从脸一下烧到了耳朵,又被风吹得抖了三抖。
“呀。”她放下手,睁大了眼睛,显得无辜,“你不喜欢。”
“.…..”云启扣了扣鞋底,又突然想用手搓一搓自己的脸,他回答说:“对,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女人追问,将身体完全放松,靠在了树干上,轻微的震动又抖落了一些花瓣,缓慢地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云启觉得自己像是幻视了,总觉得那只耳朵抖了一下把花瓣甩掉了。
“不喜欢耳朵。”
“谁的耳朵?”
“你的耳朵。”
颜闭上眼睛,缓缓开口,“哦?所以总结下来,你不喜欢我?”
云启像是个被骤然戳了个洞的气球,卟的一声飞到了樱花树顶,挂在那里下不来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颜说,她把那个卡在树枝上的气球拽了下来,“不喜欢不和你站在同一边的我。”
云启移开了目光,给自己鼓了好几次气都没成功地点燃勇气,只能是一个漏气的气球。
“不,这不奇怪。”颜随手掏出一块创口贴,把那个破了的玩具贴上了,“就像你不怎么喜欢这个神一样,我也不喜欢他。”
“你现在的神吗?”云启说着,又忽然觉得不对,这人什么时候信过神?
“那你又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在现在的位置比较舒心。”颜毫不避讳,她的手指沿着酒盏的边缘滑动,微微起了涟漪的酒液打散了倒映着的云启的脸,“毕竟现在的神半点都激不起我的兴趣。”
“他确实不讨人喜欢。但是——”
“他们没有区别哦云启。”颜说着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想叫云启坐下来,大男孩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只是盯着她头顶的耳朵发呆,“七……还是八年前,佳斯特托理的行为在我看来只是无能的一种宣泄方式和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罢了,和现在的他没有区别。”颜指了指阴影,似乎指代了谁。
云启就这一动作皱了皱眉头,颜从不避讳这种事才对。
“复仇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自我情绪的宣泄,我不认为神应该有情绪。”她说,平淡得仿佛不是在讨论一件不该被讨论的事情,“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其具有的全能特性,如果神是全能的,又何必烧却灵魂,何必叫我们来复仇?神制造出我们这种具有‘缺憾’的生物本身的理由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全能性,可是这是悖论不是吗?全能之人为何制造出的东西并非全能?”
云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退了一步,重新站在了温暖的光里。
“那我也并不认为你的行为是正确的,前辈。”他看见了颜的笑,心里一惊,但是这个气球终究是被补好了,重新有了储存‘勇气’这种稀有不稳定气体的能力,他飘起来,慢悠悠地,即便被风吹得左摇右摆,依旧坚定地在往上走,“我并不认可你。”
“是。”颜说,似乎很开心,“我喜欢你哦。”她坦然极了,云启屏住了呼吸,被吹来的樱花瓣糊了一脸,这人又要消失了,他想,随即又听见她说:“只有你否定我,才能证明你还爱我。”
终究还是散了。
云启挥开了那层厚重的嫩粉色幕布,只看见了没有动过的酒盏,满地的花瓣,以及摆放整齐的所谓柴犬套装。
云启捏了捏手心,总觉得套在小指上那根看不见的红线越系越紧,被名为否认和隐瞒的情绪束缚住,最终要将他的小指切下来。
“你说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吗?”颜拿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面具放在面前,只透过小孔去看这个人,“可能因为我是鬼吧。”
我赶上了!
字数:1557
奖励:辣子鸡丁
“辣国旅游费用全免?”金发的少女拢了拢头上的薄纱,仔细查看起了贴在墙面上的公告。
说实在的,弗莱茵并不能吃辣,半点都不可以。
为此只是单单进入这片区域,她就已经费尽了心思,先不说试图将鼻腔堵起来,索性试图麻痹整个呼吸系统的尝试也做过了。
但是事实证明这件事情不可能。
“弗莱茵不能吃辣么?”奈奈子在分别之前塞给弗莱茵一个惊喜章鱼烧,顶着别人皮囊的奈奈子显得更加无辜,看着赤脚的女孩在原地蹦蹦跳跳转圈,“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不能吃啊——”年师傅看着这个小姑娘满头大汗找水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那下次把你做成辣子鸡丁好了。”
“你敢!”弗莱茵灌了一口水呛着骂他。
特意换了衣服混进辣国,金发少女试图将自己变得不怎么显眼的同时,几乎是贴在墙根走的。
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粉的味道先不说,四周围的大家手上拿着的羊肉串和各类小吃都是血红一片。
不,他们的味觉系统一定是被麻痹了。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不能接受的东西说的好像天理不容。’触手不知何时从墙角的阴影里冒出来,似乎也想趁机掺和一下这件事,“喏,你看那份羊肉串,汁水四溢,香气弥漫,皮面有点烤焦了,还在滴油,呀!油光发亮的。”
“那你看到上面正在飘零的那些红色粉末了吗。”弗莱茵掐住了那根触手使劲往外拽,“来来来大人,您凑近了看!”
‘别别别别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大人,您看,奈奈子临走前给我的超辣章鱼烧还挺好吃的,我现在想吃怎么办呀?”
触手第一次生出了自己不应该找这家伙来的念头。
‘但是你想要旅游费全免对吗!!——’几乎是惨叫。
弗莱茵差点把触手上的吸盘掐下来。
“我想要和我不能吃有冲突吗?”
‘啊?’
当然没有。
少女的笑容扩大,触手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表情——对,在冰川杀人抛尸泡脚的时候……
事情看上去不简单呢!
触手如是想到。
五十岚悟本来没有想要参加任何活动的准备,是的,一点都没有。
“那让我们来解释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好吗小姐?”
“不行,先坐下。”
“不是的,我不想逃,但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
“我也很为难啊先生,您如果不照办的话我只能……”
不不不,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边的服务人员你们是瞎吗!男女贴贴你们就觉得是亲密关系吗!小心隔壁有人冲过来打你啊!
五十岚看见了弗莱茵遮在薄纱下的金发和那双蓝色的眼睛,以及正在沿着自己大腿一点点攀爬的东西,瘙痒感顺着神经末梢一路往上蔓延,几乎麻了半边身体,他觉得自己的汗毛倒立,在这个炎热地带也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凉。
“那个……”
“很凉快对吗小哥?”
少女一歪头,那只东西顺着五十岚的小腿缠了两圈,彻底把人捆在了椅子上。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捆绑手艺人。”
触手&五十岚:我火眼金睛喊你一声你敢应吗手艺人!
“那么两位请开始挑战这次的超辣火锅!”
弗莱茵纤长的手指搭在五十岚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用指甲剐蹭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脖颈。
“感动吗先生,你有了一名女友。”
“不敢动不敢动。”
五十岚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弗莱茵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强行挤出一个笑,“你不是最喜欢吃辣了吗?”
蜈蚣脚动了动,讲五十岚炸起来的寒毛全部压了下去。
“我能说一句吗……”
“祈祷nia。”
毛肚出锅的时候还付着一层金色的油脂,红色的汤汁顺着重力重新滴落在汤中,掀起一阵涟漪,深黑色的血块丝滑弹牙,香菇吸满了味道一口下去芬芳四溢,牛肉只在滚烫的汤底中飘荡几秒就被眼疾手快地捞了上来,沾着芝麻和别的酱料一块塞了满嘴的甘甜与辛辣。
五十岚吸了吸鼻子不敢往后看。他只觉得后脑勺有点凉。
“你到底是谁。”
“猜猜我是谁。”
“阿西吧,您这么美貌一定是辣国姑娘。”
“开玩笑的话下面那条东西就会进你的酱料碗哦。”
“走之前让我再说一句吧……”
“请。”
“...这个梗你还要玩多久!!!”
弗莱茵最终还是拿到了辣国旅游免费券,胜利者的表情总是喜悦的,只是那背后即将摔倒的汤底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理性的丧失?
请看下节:
味觉战争。
我光明正大地撬开狗洞进来了!!!
字数:1587
“你喜欢他对吗。”那个声音回荡在耳边,金色的长发闪着奇异的光,鲜血混杂着肉块顺着那一面瀑布下滑,“真稀奇。”
“你要和我讨论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吗?弗莱茵。”颜在踏入那扇漆黑的门前如此答道:“我的喜好似乎与你无关。”
“你要我一只耳朵,总不能只是因为我动了你的玩具。不是吗?”
她似乎是想以此作为要挟,又像是炫耀,她撩起自己的长发露出那残缺的部分,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锋利的边缘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真遗憾。”颜曲了曲手指,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小刀还在手中,能够随时应对任何情况,“我的占有欲早就已经不是你能揣测的了。”
“那我问你,你分明是无神论者,又为什么站在了这一边?”弗莱茵像是一个找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小孩,她硬生生试图从那张面具下找出一丝裂缝,就算是将自己碾成碎末也要钻进去瞧一瞧。
“无神论者。”颜站在边界线上,如同即将被分为两片的蝴蝶,“谁都可能被改变,我没有否认过我是无神论者也从未承认过这件事。况且,我的判断只是基于我所获得的信息,和我信不信神似乎没有关系。”
面具下的那条裂缝消失了,连同她本人一起。
颜并不认为芙和她的兄弟是正确的,以恶制恶从来都只有更坏的结局罢了,但是大陆神明的无能也确实超出了她的认知,拿不起也放不下。那更应该称之为孩童而不是一个神明,只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牺牲他人的行为不可取。
她笑起来,重新踏上了大陆的土地。
足以被承认的只有一点——那个孩童当机立断的本事可不比壁虎弱。
“好了,我们回家了。”女人抚摸着驴子的脑袋,让其重新退回了黑暗之中,她脚边的猴子嘶鸣着,更像是在哭泣,“去找你们想见的人吧。”
不论多远,不论多难,那是你们的权利,是时候从神明那里讨要回来了。
“颜•格维塔。”远处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漂亮的男性,迎着光,任由太阳拉长了他的影子,“背叛者。”
他环视了那成群的怪物,最后依旧选择了刀剑相向。
“你选了另一边的世界。”
“另一边?这个说法并不正确。”女人猛地朝后跳了一步,地面弹起了一只青蛙,扑面而来,“我一直站在你们这一边,我接回了这里的居民,难道是错误的?”
方执顿了一下伞柄朝前递了一下,将那只扑上来的青蛙顶飞出去,下一瞬看见的便是颜弯着腰,指尖夹着一把小巧的刀反手挥来。
浅了。
颜想,她未做停留,脚掌着地,身体重心向后移去,就着曲着膝盖的姿势往后躲。
从和方执的偶遇到互相避让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颜脱离了那如同潮涌的怪物,没多久便遇上了云启。
少年还是那般模样,只是剪了头发,露出了好看的耳朵,他眼角微微朝下,和那日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表情别无二致。
“呀,早上好前辈。”
颜挑起了眉,很少有对方先打招呼的事情。
她和他的一切行为都像是被计算过的那样,突如其来的出现,规整有序的分别。只是这次不一样了,云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抚平了衣角褶皱,缓慢张开双臂。
“我想你了。”
颜跑累,她想,我是否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没有。我从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如果要失去他呢?
颜顿了一下,站在了云启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一掌的距离,她甚至闻到了云启身上的青草香。
那就要看是为什么而失去了。
女人伸出手,摸了一把云启的短发,手感有些刺,但是顺滑。
他睡好吃好,除了有些混乱,似乎没有别的变化。
“我不想你。”颜的指尖出现了那把小刀,银色的光闪过云启的眼角,带出了一瞬的光斑,“并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不论你我。”
他没有反应,既不躲避,也不凑上来,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看上去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云启说话的时候很轻,薄唇开阖的时候能瞥见乳白色的牙尖,像一只微笑的大型犬,不自觉地露着武器,随时准备扑咬。
“确实没有。”颜将下巴搁在少年的肩头,她望着自己的手,轻巧地翻转着小刀,“你能帮我找吗?”
云启觉得那头黑发在自己耳边、侧脸、动脉上擦过,很快又换成了另一样冰冷的东西——那是她的小刀。
“你看,有人要我的命。”云启听见那个声音又轻又软,不快不慢,叙述着事实,“但是我的命是你的,不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