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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8760/
巴德尔醒来的时候,自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缩在伊森怀里,而他的脚非常不幸地在下落的时候磕在了石头上,现在肿得像个刚出炉的面包。他头晕眼花地从伊森僵硬的臂膀里挣脱了出来,手扶着地面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地上湿黏一片。
他的晶石掉落在不远处,应他的感召向他飘移而来,借着晶石的辉光,巴德尔看清了伊森的状况——
下落的时候,骑士替自己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冲击,那头银色的长发被血污浸染得发黑,流出来的血液几乎染红了身下一整片石地。他赶紧凑上去摸对方的脉搏,察觉到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的时候松了一口气,顿时治愈魔法不要命地往对方身上扔。他当初上魔法课讲治愈魔法的时候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记对了多少,不管有用没用先念了再说。
他往自己脚上也扔了一个。感觉到肿痛有所消退,巴德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没完全忘掉。
确认伊森基本脱离危险之后,他尝试着把对方从地上扶起来。破碎的盔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当看到对方的右手的时候巴德尔僵在了原地。
——伊森的右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在了一边,整个右臂的布料都被鲜血浸透了,衣服破碎之处甚至还能看到骨头的痕迹。
他们两个一路从断崖上滚下来,伊森的右手臂为了保护他的头部,在尖锐的石块上进行了多次冲击,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开放性骨折。
巴德尔头脑一片空白。缓了很久才慢慢上手,回忆着浅薄的医学知识小心地将伊森的断裂的骨头大致复位,然后用自己的衣带帮他吊在胸前。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当年他的老爸为了让他这个花架子能撑得起贵族少爷的门面,在他成人之前给他请过一个严厉的家庭教师,来教导他一些额外的知识,其中就包括外科医学。做完了这一切,他将昏迷不醒的伊森搀了起来,沿着崖底的小路,两人一瘸一拐地进行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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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伊森!醒醒!”
声音。很吵的声音。
“伊森!别睡!……醒醒!伊森!”
触感。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谁?
伊森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他锈蚀的思维开始转动,猜测大概是摔下来的时候角膜有些充血,问题不大,至少没有瞎掉。假如自己瞎了,还得靠科莱养活,简直难以想象……
他吐了口气,忽然被对方架了起来,伤口被牵扯的疼痛令他皱了皱眉。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模糊的金色,在他眼前晃了晃,“伊森?伊森?不会摔傻了吧……”
伊森勉强扯出一个冷笑,“没有,好着呢……”说完咳嗽了两声,吐出来一口淤血,感觉胸口顺畅了很多。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山洞,面积不大;入口很小,十分隐蔽,除非虫蛇一类,否则一般野兽找不到他们。
从右手臂传来的剧痛来看,他这条胳膊应该算是废了,也不知道万一遇上什么魔兽,他俩一个不会左手拿剑的骑士、一个只会辅助魔法的魔法师,能不能逃出生天。
“自从我们遇险后过了多久?”
“不知道。”巴德尔摇了摇头。他们两个摔下悬崖的时候是一个下午,之前他苏醒的时候也是个下午,保守来算,他们两个已经昏迷了一整天。还挺幸运,没被冻死。“不过问题也不大啦,按照之前的赶路速度来看,大部队应该已经回到城里了。我猜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巴德尔乐观地说。
伊森点了点头。他俩坠崖的位置说不上好,下方正好是乱石堆,且海拔高度也不低,搜救队想要找他们也要费一番功夫。更何况……
“我去……”巴德尔骂了句脏话。他踉踉跄跄地爬到洞口往外看,有些无措地回头,“伊森,外面下雪了……”
伊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就结束。
山中下雪不比城内,可以说笑似的下一阵子就停。假如要等这阵风雪过去,起码要在这岩洞里坚持半个多月;毕竟大雪封山,强行上山的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样子只能靠自己啦。”巴德尔又爬了回来,翻了翻自己已经洒得七零八落的行囊,“还有一点食物,省着吃应该还能坚持几天。”他顿了顿,“再不济还能去猎头野兽来吃吃嘛,山里总不能都是魔物吧。”
真乐观。伊森想,但也没有立刻揭穿。在逆境之中,虚幻的希望总比深切的绝望要好得多。
“等到雪停,我先去探路吧!”巴德尔说,“我的状态好一点,说不定很快我就能跑回银顶城去搬救兵呢。”
伊森摇了摇头,“一起走。假如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没有办法和你取得联系,这样更不容易脱困。”
“也是。”巴德尔想了想,“唉……不管了,先睡一觉。本来以为上山还能找到什么材料,真是无妄之灾~”他和衣在伊森身边躺下,打了个哆嗦,“真冷啊,就算穿了这么厚的衣服也完全不行啊……哎,伊森,你冷不冷?”
“还好。”伊森摸了摸肩头的甲胄,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霜。
“要是我会火属性的魔法就万事大吉了。”巴德尔长叹一声,随后转身冲着伊森张开手臂,“你冷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睡喔~”
回应他的是伊森冷漠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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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巴德尔被冻醒了。他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伸手推了推伊森,“伊森,我听着风声好像小了点,不如我们——”
入手的滚烫温度令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巴德尔翻身爬起来,熟练地用他的晶石照明。伊森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从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来推测,这人起码是发了高热。也是,先是伤口发炎,又是失血过多,试问哪个正常人类扛得住?巴德尔怜悯了一下跟着自己倒大霉的骑士,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又看了看地上昏睡的骑士,犹豫再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在了对方身上。
脱完之后,他又打了两个喷嚏,带着他散发微光的晶石爬出了洞口。
——他和伊森不能再耗下去了,伊森伤得太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在这里。他等不了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大魔法师,总不能一直躲在后面嘛。”巴德尔搓着胳膊,眯着眼睛辨认方向。晶石在他的身前旋转着,此时此刻,他想起了那个上山之前就狠狠揍了他一顿的女孩,不由得笑了一声。
“汉娜啊汉娜,假如我能活着回去,我就向你求婚吧。”他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对,结婚,再请伊森和他那个小弟弟来家里作客。”
“我这么有钱,还这么帅,脾气也好得不行,这么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啊?”他把自己逗笑了,“汉娜也肯定这么觉得,她就是喜欢我。”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到来的未知的危险和对黑夜的恐惧,慢慢地向来时的方向摸去。
——犹如一只金色的鸟雀,义无反顾地扑进了茫茫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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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母亲在一个下午迅速龙化,自己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她就如同一支失水的白玫瑰一般迅速地枯萎了。
他站在那头洁白的龙的身前,那头已经死去的龙竟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了他,金色的龙眼之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们都会步我的后尘,因为你们是我的孩子。【她】这样说道。
伊森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他心里没底,又听见那头龙发出鸣叫,声音哀婉动听。
可怜的、悲哀的德拉贡家的孩子。即将变成龙死去的、可怜的孩子。
“住口!”他大吼,上前想要杀死这头胡言乱语的龙,但是龙的影子迅速退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稚嫩的面孔,他十二岁的弟弟正哭着在地上打滚,身上的鳞片混着血液流在地上。
“哥哥……我好疼啊……救救我……”
“科莱!!”他将哭泣不止的弟弟抱在了怀里,“别怕、别怕,哥哥在这里!”
“哥哥……”科莱恩流着泪看向他,“你也长出、尖尖的东西了……我们会死吗?我不想死……”
伊森愣住了。他扭头,镜子里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的头上多了一对漆黑的角。
属于龙化症患者才会有的——龙角。
怎么会这样?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命运怎么忍心如此残忍,难道一定要他们一家饱经磨难地死去吗?
他抱着弟弟,如同诅咒、如同誓言一般,不断地重复着:
“不会死的……哥哥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会活下去。”
我们会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起活下去。
“轰隆——!!”
忽然一声巨响令伊森猛地惊醒。他惊觉自己竟烧得如此厉害,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查。“巴德尔?”他呼唤对方的名字,伸手去摸对方躺下的位置,入手的却是一块冰冷的地面。伊森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家伙又擅自行动了。联想到刚刚那声不知名的巨响,伊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抓起地上遗留的包裹就爬出洞口。外面风雪呼啸,没有一点要减弱的意思;这种天气出去,巴德尔连把武器都没有,恐怕凶多吉少——
他握紧了那把出发前巴德尔送给他的匕首。这把匕首在中途削过一次苹果之后又回到了他手里,如今这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他的剑在坠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没有照明的工具,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也不知道巴德尔是什么时候离开山洞的,现在又在哪里。
“都跟他说了……不要擅自行动……!”
伊森咬着牙,顶着茫茫风雪向前行进。他也不知道巴德尔是否走过这段路,只好隔一段距离就呼喊他的名字。雪山茫茫,他的声音被风声冲散,在山谷中回响。
“巴德尔——巴德尔——!!”
吸入体内的冰冷空气刮得他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疼痛,伊森甚至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在他犹豫要不要激活魔纹快速向前移动的时候,他听到了异常的轰鸣。伴随着大地的震动,他来不及思考,依靠着身体本能激活了魔纹,然后迅速向前跑去。
如大厦崩塌般、铺天盖地而来的,是雪崩。
他拼命地奔跑,魔纹被激发到了极致,甚至感觉到大腿根部的骨头被磨得发疼,但是他不敢停下;没注意脚下的他被不知道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翻滚了几圈,被俯冲而下的雪浪淹没。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森终于从雪堆里爬了出来。好在他赶上的是雪崩的末期,冰雪携带着他只下行了不到四百米就停止了,他也得以没有被闷死在雪堆之下。他先是在周围找了一圈,摸到了最后不小心脱手的匕首,然后他摸到了一个石块一样的东西。
伊森捡起来一看,正六面体,有点眼熟……
——巴德尔的晶石!
他心中大骇。魔法师的晶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脱离本人的,尤其是巴德尔还很宝贝他这颗金灿灿的晶石;不仅如此,眼前这颗晶石暗淡无光,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这种状态让伊森的心直接跌落进谷底。
他在心中不断祈祷巴德尔平安无事,“巴德尔!!你在附近吗!!听到了就回话!!”
“巴德尔!!”
无人应答。
伊森急急地掠过每一寸土地,希望发现友人的身影。前方似乎发生了一次新的塌方,他小心地避开那些不稳定的结构,转过那个狭窄的拐角。
“巴德……”
还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伊森见过的、最为恐怖的景象,以至于十几年后每每梦到这件事,他都会心悸着惊醒,然后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展开
【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7731/
“那哥哥,这匕首你从来没用过吗?”科莱恩回想了一下那漂亮的刃身,相当锋利,还设计有放血的凹槽,除了装饰浮夸了些,整体来看是一柄优秀的武器,就算拿去削苹果也好(匕首:我觉得不好),总好过放在这里吃灰。
年轻的铁匠不懂,他只是遗憾宝刀蒙尘。
伊森明显沉默了许久。在科莱恩以为他不会回答、并且准备找个话题带过时,伊森终于开口了。
“使用过,但……效果很差,非常差,以后也不会再用它了。”
“哥哥……”
科莱恩看得出来,哥哥的面色非常糟糕,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上一次见到哥哥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还是在妈妈去世的时候。科莱恩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他上前轻轻抱住了哥哥,“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科莱,这不是你的错。”伊森说着,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头发。
这不是你的错。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重合,将他的思绪拉回了那个黑色的傍晚。
……原本是决定,这辈子直到死,都不会再踏足雪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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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银顶城外】
伊森来到集结点,一眼就看到了某个上蹿下跳的身影。他迅速来到巴德尔身边,将他往身后一拉,躲过了一枚朝着他面门射来的冰晶。
“……汉娜小姐,在出发前就不要进行这么危险的打闹了。”伊森看着面前愤怒的栗子色卷发,长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巴德尔,真不让人省心。
“哼,你不如问问那个混蛋又干了什么!”汉娜叉着腰指着他身后的巴德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这不是迷途知返了嘛…!汉娜,好汉娜,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巴德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不料汉娜又是一脚踹过来,他赶紧往伊森身后闪躲,“我真的收心了!我发誓!你相信我啊!”
“我呸!你上次还跟一个扎麻花辫的炼金术士说过这种话!我都看见了!”汉娜双手抱胸,“你们男人就知道花言巧语骗小女孩!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否则就不是今天这种程度了!”
“我汉娜虽然长得不漂亮,但也没到这种被男人呼来喝去的程度!哼!”
“汉娜……”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巴德尔颓废地挂在伊森身上,像一摊没骨头的史莱姆,“我这次是真的想和她重新开始,冤死我了……”
伊森沉默了一会儿,“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巴德尔哽了一下,锤了一下伊森的肩膀,“那怎么能一样呢!我那么真诚……”
没看出来。伊森闭了闭眼,把巴德尔从身上撕下来,“这件事等下山再说吧。你防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当然!”巴德尔炫耀似的展示自己的行囊,并从中掏出一把匕首塞进伊森手里,“哝,这个你拿着!有什么万一防身也不错!”
伊森看着手里散发着浓浓金钱气息的华丽匕首,“……你确定?”
“喂喂,可不要小瞧我家的祖传宝刀!这可是我家没没落之前找银顶城最有名的工匠打造的利器!削铁如泥!”巴德尔骄傲地昂起头,“以及,上面的蓝宝石和钻石都是真货,抠一颗下去卖至少是这个数!”他伸手比了个五。
“怎么,五金?”伊森轻笑一声,看着巴德尔快要爆炸的面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知道了。谢了,用完还你。”
“我比你大,你摸我头,真没大没小……”巴德尔撅嘴哼唧了半天,“本来就是要送你的,不用还……不准还给我!反正我除了钱也没别的东西能送你了,就当作是帮我处理人际关系的报酬吧!”更何况……你家那种情况……
他没说。他知道一旦他说了,这匕首就真的送不出去,这朋友说不准也没了。
伊森将匕首贴身放好,没说什么。此时队伍中人差不多到齐了,领队简短地重复了一次本次的任务目标,整支小队就开始向雪山进发。
巴德尔并不是进攻型法师,伊森将他推进队伍中央,自己则走在队伍外圈。他左手扶着剑鞘,与他许许多多的同僚一起,警戒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一开始,他们只遇到了几只落单的野兽;等快到山腰的时候,魔兽的数量就多了起来。纵使小队战力不低,也难免有人挂彩。伊森在掩护魔法师移动的时候躲闪不及,后背挨了一爪子;因为来不及处理,等到了晚上扎营处理的时候,伤口红肿,已经开始发炎。
“没想到先倒下的是你这家伙啊。”巴德尔盘腿坐在伊森身旁,用那把华丽的匕首削着苹果;伊森靠在他肩膀上,后背的疼痛与发热感让他有些晕眩。
“积点口德,巴德尔。这次幸运,受伤的是我,你不比我强壮,你要……”
“知——道——啦——你是我老妈吗?”
用苹果堵住对方还在说教的嘴,巴德尔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选了一个相对安全且空旷的地方作为临时扎营点,因为这次魔物数量比想象中多了一些,受伤的不止伊森一个。队长便决定在此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继续沿着山路的痕迹探索。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山中风声呼啸,分明上山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天就阴了下来,并刮起了大风。
——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啊。巴德尔叹了口气。
他靠在树干上,肩头伊森已经睡着了。真难得这人会睡得比自己早,应该是受伤的缘故……但愿敷上去的药有用,不然别说会不会被魔物杀死,能不能扛过感染并发症都是个问题。
巴德尔摸着自己的晶石,金色的正六面体在他手中缓慢地旋转着。他仰望着漆黑的夜空,难得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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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第二天准时出发。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伊森的状况好了许多,低热也退了,只是还是需要每晚换一次药。他重新回到了队伍外侧,继续和同僚一起构成防线。
今天的天气依旧没有好转,风速略有减弱,但是风中夹杂着的土腥气告诉上山的众人:要下雨了。
“这个温度,应该是要下雪吧。”伊森听见队伍里有个魔法师说道。
一行人行至一处夹道,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通往前方的道路只此一条。队形迅速变成一字长条,众人谨慎而迅速地行动,准备快速通过这处天堑。
不料此时变故突生。
伊森走在队伍中间,忽然听见队尾有人大喊敌袭,下一秒,数根粗壮的藤蔓自地底钻出,直接抽飞了离它最近的一圈人,向着队伍中央高速袭来!
“所有人停下!准备迎战!”
那是一棵不知道在此寄生了多久的魔藤,探出约五米多高的枝条,一条蔓臂几乎和成年男子的小腿一般粗,仅仅是露出地表的部分就如此庞大,不难想象它的扎根深度。
“火属性魔法准备——!!”
魔纹骑士迅速收拢成一个圆阵,保护着里面的施术者们。魔法师吟唱着咒语,各种魔法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晶石闪烁着异色的光芒。
“等下!!这个东西在…它会再生!!”
“不行!它再生得太快了!!烧不断!!”
“那就叠加别的魔法!!把它炸成灰——”
魔藤似乎被激怒了,在人群中不断地翻搅抽刺,有的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它捅穿了腹部。还有的被它卷在空中,直接化成一捧血雾。
“小心!!!它的枝条很锋利!!不要被它碰到了!!!”
“它会分泌腐蚀性的汁液!!我的盔甲被它烧穿了!!”
怒吼与惨叫夹杂在一起,伊森反手砍断一根枝条,躲开飞溅的酸液,就看到巴德尔背后一条准备偷袭的藤蔓。他迅速咬破舌尖,朝巴德尔冲去。
魔纹极大程度地提升了他的移速。巴德尔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被人提着闪出了几十米的距离。“我……”巴德尔想说老子的咒语还特么没念完呢,伊森就直接把他摁进骑士的保护圈里,“在这里面呆着!不准出来!”说完便折返回前线抵挡魔藤的攻击。
得,重新念呗。巴德尔跟随着同伴一起,重新进行复杂魔法的构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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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伴随着巨大的轰击声,这个巨大的魔物终于偃旗息鼓,钻回了地底。然而整支小队也损失惨重,近三分之二的成员负伤,地上还零星残存着几具尸体。“这次探索任务中止,先回撤——”领队的话还没说完,地表传来一阵剧烈震动,伊森只来得及听到巴德尔的惊叫。他回头,包括他所在位置的整块山体发生了断裂,夹道上方巨大的碎石落了下来,一切落在他眼中都好似是慢动作。
不断的惨叫、惊慌的人群,他看到巴德尔抓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塌落的巨石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砸下来——
他再一次催发自己的魔纹,向巴德尔扑去——
“轰隆——”
伴随着极速下坠的呕吐感,伊森艰难地在空中换了个姿势,护住了巴德尔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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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队伍之后,小队估计了一下现场的状况,整座夹道塌陷了一半,想要上山的计划算是彻底行不通了。清点人数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少了许多人。
“刚刚塌方的时候好像有人坠崖了。”汇报人员不确定地说。
犹豫再三,领队还是决定先下山,将伤员送回城内救治。天色已经阴得不像话,应该很快就会下雪,他不能带着大家冒险送死。等到天色转好,他就第一时间带队上山,尽最大可能搜寻失踪人员。
在小队撤退不久,山上就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断崖处的战斗痕迹也被渐渐淹没,只残余片片猩红的血迹,像一株株凄厉的玫瑰,盛开在茫茫雪原之上——
分明只是近黄昏,却犹如黑夜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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