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生为恶役千金了?!
为了不迎来破灭结局,请努力活下去吧!
玩家需以【恶女】的身份在【剧情事件】中做出行动改变【破灭】结局。
事件:和圣女在食堂相遇并触发了决斗
肉。肉。肉。全是肉。排肉,炖肉,禽类,鱼……各种各样的肉堆满了桌子,餐盘间点起幽幽的烛台,纺织白桌布铺在宴会桌上,葡萄酒点缀其间。葡萄的果香和酒精的气息弥漫,是新鲜的新酒,不是那种糟糕的、满是杂质、油腻而腐朽的陈年酒。特蕾莎叹了口气,经过几回拜访公爵,她是再也不想碰什么所谓的陈年老酒了。真该死,这个世界明明都有魔法了,酿酒技术为什么还是中世纪那一套啊?!还有饮食规律……算了,起码贵族还是有白面包可以吃的……
特蕾莎劝自己接受了。她沉默地坐在座位上,背后是还算软的软垫。昨天尝试再次练习了一下风魔法,感觉自己似乎变强了一些,但代价就是直到现在还在腰酸背痛。猪肉,鸡肉,在诸多肉食面前挑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先吃面包。——中世纪的白面包,尝尝吧。肯定没有后世的改良白面包好吃就是……
“齐柏林小姐。”背后有人叫她。特蕾莎刚刚切下一块面包,刀叉还举在手里。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特蕾莎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她背后。
少女穿着虽然崭新,我但和周围比起来还是朴素不少的裙子,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咬紧嘴唇,脸上写满了紧张,但眼中闪动着坚决的光。
“特蕾莎·齐柏林小姐——”她依然绞着她的裙子,“我想和您决斗。”
阿丽娅。特蕾莎想了一会,记起了她的名字。圣女,光明魔法持有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可能对自己的生命造成极大的威胁。
疯丫头……!特蕾莎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几句。该说不愧是贫民出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么?!够单纯的了,也够无知者无畏的。她不要什么脸面,我可是要的!在这里和一个平民打起来,我金梅特尔的女爵,可就被狠狠地撂了话柄。现在可不敢说什么贵族统一战线,自己要是变成他们用来维护关系的八卦谈资,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决斗可以打,但不能在这里打……更不能在贵族面前,和一个平民打……哪怕她是什么圣女!
“您想和我决斗?”特蕾莎歪了歪头,紫色的鬈发顺着耳朵垂了下去,“我记得这是贵族为了争夺心上人而开展的活动吧?您还……真是爱他呢。”特蕾莎故意露出一个她自认为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真讨厌啊,一块踏脚石而已,竟敢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阿丽娅小姐,我作为学院的前辈,给你一点忠告。”特蕾莎将手中的面包放到一边,猛地向前凑过去,满意地欣赏着阿丽娅片刻的惊慌失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爱慕而公开决斗,绝不算少见。你为了能配得上那位皇太子而选择贵族的决斗,也能理解。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特蕾莎带着满腔即将讽刺挖苦人的痛快,贴近阿丽娅的耳朵:
“你,不,是,贵,族。”
将每一个词都从牙缝里迸溅出来之后,她满意地退后,看着阿丽娅的脸。“诚然,你已向我发出了挑战……但是你未经公证,私自在食堂和自己的同学公然进行角斗,难道是一名贵族学院的学生该有的气度?对了,再给你提个醒,阿丽娅。上次您那位心上人当众发难,可给各位带来了个不算好的消息……文雅与尊严是一种美德,阿丽娅小姐,谦逊也是。”
特蕾莎嘴上一面说着,手里暗暗攒劲,提防对面的光明魔法持有者突然朝她打过来。经过近几天的严加训练,现在比起刚来到这里时只能吹起微风,可强了不少。暗之魔法不能在这里用,枪打出头鸟。一旦她暴露,想要用她的暗之魔法大做文章者,只会多不会少。如果阿丽娅真的打过来,就用风的法术把自己拽到一边,躲开攻击。到时候先动手的是她,将自己从浑水中撇出去……
对面人似乎动了一下,特蕾莎立刻精神高度紧绷,朝旁边跳了一下,手里的风法术差点就打了出去。但对面没有发动攻击——只能说没有发动实际上的攻击。阿丽娅的眼眶好像红了,她只是让光芒在掌心亮了一下,就攥紧了她的裙子:“……我要和您决斗,特蕾莎·齐柏林小姐。”
特蕾莎感觉自己的头在一跳一跳地疼。和平民出身的就是麻烦,如果刚才这一通和贵族说了,她们估计已经听出来自己其实已经算是给足了她们台阶,让她们为了自己的脸面退去了——平民难道没有这种意识的么?!
按照决斗的规则,怯战的一方,大概率会沦为笑柄。现在不能直接拒绝,周围的贵族都在——但和平民为了男人而决斗,自己的脸面也差不多扫地了。但现在名义上,阿丽娅是破格录取的学院学生,还不能直接驳了她——录取她说明她有拉拢的价值,自己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自讨没趣,给他人拉拢圣女唱白脸做个嫁衣裳。
“真执着。”特蕾莎笑了一声,用力掩饰自己的不爽,“那么,阿丽娅小姐——您……”
对面的掌心再次亮起光芒,“请和我决斗。在这里也可以,您来决定位置也好。”
“就为了皇太子殿下吗?”特蕾莎眯起眼睛,盘算着要么现在就让她放弃,要么就找机会杀了她。干脆过两天,安排让她和其他的贵族子弟起矛盾,然后顺势做掉她好了——
“您为什么那天要那么说?”阿丽娅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她好像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也红了,“您那天的话,真的,真的很伤人……”
我?我伤人?特蕾莎被这一番话激起了困惑,回想了一下,但能想起来的只有晚宴的时候,“我很伤人?”
“皇太子殿下并没有恶意……”“皇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大局考虑,”特蕾莎冷笑了一声,“而作为臣子,我自然也要提醒皇太子殿下,休要以无中生有之罪名,寒了诸位的心。阿丽娅小姐,你现在要为了忠言逆耳,而与进言的臣子拔刀相向吗?”
“我……对不起,我……”“阿丽娅小姐爱慕皇太子,甘愿为其出头,这很好嘛!”特蕾莎笑了两声,脸上挂上了虚伪的笑,“毕竟——我等都是为了王国的长治久安,为了皇室的荣耀与尊严而战。那么,身为被看重的光明魔法师,阿丽娅小姐,我等自当各司其职,不得僭越……您觉得呢?”
阿丽娅掌心的光芒消失了,她重新抓住了她的裙子,低下头。小小的身体在对她来说有些大的裙子里颤抖着。
“下去。”特蕾莎收起了她的笑容,迸出的词句像在冰水里淬过,“别让我说第二遍。”
阿丽娅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好像抽噎了一声,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特蕾莎面无表情地转过来,扫视了一圈。今天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要被这群闲得发慌嚼舌根的贵族子弟传成什么样,当务之急,是要先想办法尽快间接促成一桩大事,转移这群人的注意力。她脸上像戴了一层冰壳,被找茬的不快,在贵族面前拂了面子的恼怒,对整顿糟糕餐食的不满堆在心口,一团火闷烧起来。一边盘算着接下来先拿谁家开刀,远交近攻吞并领土,一面扬起一个看似温柔的微笑,“真是抱歉,扰了各位的兴致……还请各位莫怪,莫怪。”
支线任务-圣女的委托
她望见一朵花。
玫瑰还是月季?又或者是蔷薇?
默兰德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她工作的时候有时候会带些花去拜访客户,不过她向来都是让花店的店员替她挑选——默兰德任务,专门与花朵打交道的人肯定比她更了解情况,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适当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钱减少麻烦。
但这朵花比较特别。
这朵花吸引默兰德的原因是它明明还是花苞,花瓣却掉得不成样子;即便如此,它顶着剩下的、最后几片颜色浅淡稚嫩的花瓣,露出它的花蕊,直挺挺地站在后花园里。
“可怜的孩子……或者我对你的同情才是傲慢?”
“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撑过了一场风雨,或者是来自某个路过的仆人的摧残,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你没向对方屈服,你继续站在这里,你以你剩下的这些花瓣为傲,你会像其他的花一样绽放、一样凋谢,你会度过或许跟不同、但同样是花朵的一生。”
后花园里还有许多的花,大家都有自己的开法。人类评判它们英勇或者懦弱,华丽或者朴素,这些全都是人类自顾自的想法:对花朵来说,它们只是自顾自地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罢了!至于它们遭受的一切,外人可以夸赞它们坚强不屈,也可以侮辱它们不知羞耻——
明明它们只是照着自己的方式盛放,然后在时间的流逝中自然而然地凋谢罢了。
你在感叹点什么呢,默兰德?她问自己。
红发的少女步伐轻盈,望向残缺花蕾的目光却透着暮年的平静。
支线任务-恶女的委托
那柄皇太子的剑不顺手,默兰德离开的时候想。太轻,太过华丽,即使是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凭借身体的本能,都能够分辨这柄剑的好坏。
好吧,好吧,对它的要求是有些高了,毕竟那原本只是柄更多属于装饰用的礼仪用剑,不是吗?刚才不也充分地发挥了剑的基础功能,完成了一场合格的威胁吗?
——但是,未来的“红恶魔”,是否有一柄足够顺手的剑呢?
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她同时擅长战斗与魔法,拥有一个足够顺手的武器,有利于她更好地发挥。那么,“叛逆的伊丽莎白”会把她常用的武器放在哪里呢?
大部分时候应该是身边:武器就是要实用最佳,手边最方便取用;不过这次要参加舞会,她得穿不太方便行动的礼裙,礼仪用剑是男性才会选择的搭配,女性往往只手持折扇。“叛逆的伊丽莎白”不会希望自己心爱的武器丢失的,又不方便携带,她可能直接放在了家里……
默兰德最后在自己的家里找到了她预想中的、属于“叛逆的伊丽莎白”的剑。那柄剑要沉重得多,剑鞘朴素,仅在剑柄处镶嵌了一颗红色的、能够储存魔法的宝石。这柄剑的剑锋锋利,默兰德提起长剑,雪白的剑身边缘倒映出她的脸。
“非常抱歉占据了你的身体。”默兰德向那个红发蓝眼的少女道歉,“我还不够直接……但我保证至少不会让人来羞辱你。
“羞辱伊丽莎白·莫兰德。”
第一章·断罪事件
“大小姐,该准备参加舞宴了。”
默兰德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长发发尾带着些卷,扎成高高的马尾,一些零散的头发随意地在脸侧堆叠,这是一张属于少女的脸。
默兰德很少习惯那样处理她的头发——女性在她这一行受到打压,早些年她会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来,显得更加干练;年纪渐长,皮肤的皱纹让她显出权威性,于是她更习惯将头发拉直,披散开来,利用自己的妆容减少自己的侵略性,再配上眼镜来暗示她的专业。
“大小姐?”
默兰德转身,裙摆飞扬,这具属于剧情中的恶女、“叛逆的伊丽莎白”的身体是如此轻盈而富有活力。
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侍女引导她走向舞池,挺直腰背,向前迈步,“叛逆的伊丽莎白”高傲而擅长战斗,很少有人主动向她打招呼,默兰德得以更好地饰演被自己占据了身体的恶女。
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没有人邀请她舞蹈,但也没人敢于懈怠对她的礼仪。默兰德的目光随意扫过舞宴,伊丽莎白是莫兰德家族的长女,她是精于战斗与魔法的天才,她是当今皇太子的未婚妻……她有如此多的身份,她有资格傲慢叛逆。
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以默兰德的惯常想法,她或许更倾向于暂时将麻烦押后,将事情全数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后,再露出锋芒。她擅长说服而非直接冲突,她习惯迂回而非径直向前,默兰德与伊丽莎白是不同的两个人——
面对接下来皇太子带着女人前来退婚,伊丽莎白第一反应是扇了女主一巴掌,闹了个天翻地覆,出手时太过激动而泄露了些许魔力,导致圣女对她产生怀疑,为后续暴露伊丽莎白拥有的暗魔法埋下伏笔。
那默兰德会怎么做?她不喜欢这样的尖锐冲突,她应该打断皇太子的说辞,在这番话说出口以前转移话题。皇太子喜欢谁她根本不在意,但她的家族的颜面、她的尊严,她必须进行维护……
本该如此。
可她现在不是默兰德,她是伊丽莎白。摇晃的酒杯里隐约倒映出她的脸,这不是她的脸,这张少女的脸神情温和时显得幼态,默兰德学着稍稍眯起些眼睛,立即又透出些张扬凌冽。这是从未受过委屈的少女,她不该受那样的侮辱,这不是她的性格;她拥有绝对的武力,用不着那样迂回行事。
“皇太子殿下到——”
音乐戛然而止,她的未婚夫抵达现场,搂着楚楚可怜的少女、傲然顶着下巴,来到她的面前,一如剧情描述般说出了同样的台词:“恶女!我宣判你有罪!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真是个很好的角度,默兰德想,皇太子仰着脑袋的姿势,刚好让她非常顺手地甩一巴掌在对方脸上。啪,声音清脆,默兰德还是第一次选择这么干脆利落的办法解决争端。
“叛逆的伊丽莎白”好像在前期的战斗中还没输过?默兰德并不擅长格斗,更是对魔法一窍不通,但这具身体轻盈而充满力量,一巴掌扇过去,在皇太子还未反应过来时向前略一倾身,握住他挂在腰间、作为装饰的礼仪用剑。
“唰。”
轻轻一声,默兰德并未用过这种类型的武器,或者说她除了餐刀以外很少握住锐器;但属于伊丽莎白的肌肉记忆让她轻松抽出长剑、顺手调整了最合适的姿势,稳稳架上皇太子的脖颈。
“尊贵的皇太子殿下。”她空着的那只手将那柔弱的女孩扯开,往自己身后拉去,她从来不会无意义地树敌,侮辱她的人目前只有皇太子,她只需要一个敌人。
“如果我是恶女,我有罪行,您该尊重国王陛下、也就是您的父王定下的律法来审判我。如果您想与我解除婚约,您该上门拜访莫兰德家族,而不是如此儿戏地在一场舞会上单方面宣布这件事情,还要带上一位无辜的圣女。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这么侮辱我,还要将圣女扯进这件原本与她无关的事情里——”
“您是希望挑拨莫兰德家族与光之圣女之间的关系吗?”
废话好像多了一点,默兰德想,这有点不够像“叛逆的伊丽莎白”。但是这起码达成她想做的事情了——直接揍了这个敢羞辱自己的家伙,而且没有使用任何魔法。
……或许,这次她能暴露得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