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师,你最初的旅途是怎样的?
是选择邂逅了最初的搭档,共同编织出梦想的方向。
还是与重要的朋友们一起,一起踏出难忘的“第一步”。
在漫长的旅行中,你是否想要拾起最初的念想,回到记忆中没有压力,一切景色都新奇快乐的景色中去?想要无忧无虑邂逅什么,想要心无杂念,与珍重的伙伴们一同奔跑?
伴随海潮与荒风吹过原野的声音,你眼中的柯利奇的辽阔浪漫,我们很乐意在篝火旁围坐一圈,听你讲一讲。
欢迎你的到来。训练师。
以金砂城边境的站台为起点,车轮下的道路向着柯利奇内陆无限延伸。黄土道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柏油路,颠簸的震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略带咸味的潮湿海风从房车窗户灌入,建筑物顶端也渐渐从地平线上浮现:马上就要到格林角了,这让专注于挑战道馆的伊斯兴奋起来。
不过,为挑战椰子道馆,想必这辆恶食大王巴士很快就会穿过跨海隧道,向凯里岛而去。因此,当这份兴奋在得到徽章后逐渐平息,一行人也抓紧时间,在格林角的宝可梦艺术节展会上观光。没有互相迁就的尴尬,本就是一线牵缘的四人兵分几路,各自向感兴趣的景点在格林角四散开来。
购物拱廊人声鼎沸,要不是有波克基古飞机的指导,在欣赏完墙上的嘟嘟瓷片画之前,小源就要被挤成泥巴鱼那样的薄片了。好在全露天的彩绘公园就在不远处,雕刻着石膏吼吼鲸的喷泉池边缘足够宽,让另外两只一直留在球里的宝可梦得以出来放放风。
和精灵中心自带的广场式公园不同,彩绘公园有着立体的结构,这让它远比在地图上俯瞰时要大得多。海水在岩石上留下了天然的痕迹,而这些海蚀岩壁又被艺术家和宝可梦们涂上了鲜艳色彩。几桶油漆安静地摆放在道路边缘处,忙于涂鸦的图图犬们亦偶尔跑来以此参考尾巴尖的色号。习习凉风从长翅鸥飞越的岩洞吹来,带走了过分的热度,让重整旗鼓的小源能够享受观赏的乐趣。
“见过了格林角美术馆的严肃派艺术品,这样天然与人工结合的路线也不错。不过这个是?”
越是顺着岩壁走廊前进,小源的眉就皱得越紧:沿途的作品基本能按照风格分为两类,庄严的古典派与随性的现代派,每一份画作下又隐约能看到另一份风格迥异的作品的痕迹。直到冰伊布用脑袋去顶她的小腿,小源的注意力才被凉爽的皮毛从思考中拉出来。一旦重回现实,小源就发现自己已被绿色的绒球团团包围,在十数双乌溜溜的眼睛聚焦下,她能感到冷汗顺着脸流向脖子的滋味。出乎意料地,在一阵振翅声中它们飞散、重组,以小源...或者说,彩绘风格的交接处为地界,自动地分为了两派。这些文静的鸟儿没有停留过久,向着图图犬,以及一部分边走边画的人从栏杆上挨挨擦擦地跃动着前进。其中一只没有跟上马上前进的大部队,而是回过头与小源面面相觑。
难道说比起挎包里有什么,墙上的彩绘似乎对这些天然雀更有吸引力吗?
“作为有【同步】特性的宝可梦,与你的思维产生了共鸣的天然雀就会那样跟着你,它们比海鸟要纯良得多。而图图犬嘛...正想尽办法用新的画作来覆盖昨夜的涂鸦呢。”见小源呆立在原地,倚靠着栏杆稍息的环卫工人主动向她搭话:“其实图图犬,还有夜行性的涂标客是这里的地头蛇噢。”
“对那两种宝可梦来说,涂鸦昭示着领地的所有权,白天图图犬们会用古典派画作覆盖涂标客的现代派涂鸦,晚上则反之。这样的占地比赛日复一日无休止地上演,天然雀嘛...仅是迁徙的过客。”
“怪不得这里被称为彩绘公园。”小源给了环卫一个笑容作为感谢,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每一天这里的画作都是不同的,又因为图图犬和涂标客描绘固定图案的习性,每一年这里的标志又是不变的。而这种不变的标志就算在天空也能俯瞰,是天然雀迁徙的最好地标...”
看着环卫微微睁大的双眼,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画够了的图图犬们四散离去,岩壁走廊尽头的沙滩上纷乱的脚印是古典派今天最后的作品。夕色把它们染成了深沉的暖调,从低矮灌木中蹿出的涂标客们亦是如此。当小源在回程品味着拍立得留下的这个瞬间时,并没有注意到撒在沙上的影子多了一道椭圆的弧度。
(↑1.3k+)
*时间线在其他第一章打卡之前
*对唔住没忍住塞入一点迷路和被叨的皮套人要素(顶着锅盖逃跑)
“唉……这边的网也不行吗?”
“又连接失败了吗?”
“嗯。感觉和现在在公路上也有关系。”
小卷月稔放下手机。屏幕上一直转着圈圈,坚持了三四分钟后弹出一个「连接失败」。剪辑软件自动退回到主页,他看着草稿箱里的存稿和剪到一半却无法保存的视频,长叹了一口气。
“在做什么?是要发布的新视频吗?”
“对,之前在金砂城的时候已经剪到一半了,没想到公路上还是信号很差……更新又要等一段时间了。”
“等到了格林角应该会好很多,听导游说那边是个豪华大都市——总不会再网差了吧!”
阳之盘腿坐在驾驶室上边的额头床上。他对网络信号也颇有怨气,不如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少有对此没有怨气的。趴在下面单人床打着游戏的苏希发出一声尖锐爆鸣——网络连接失败自动判负了。
他们的房车正行驶在第一远洋公路上。从遍地都是黄沙和山岩的金砂城踏上沿海公路,这条全长约三百公里的远洋公路也是柯利奇的一大景观。前段公路可以去到格林角露营地,按正常速度开上三四个小时便是前往凯里岛的跨海大桥,再往前就是格林角的城区。负责驾驶的洛托姆将凯里水上乐园设为目的地,勤勤恳恳地开始工作。
“所以说,这种难得的时间果然不能浪费掉啊。”
月稔叹了口气,拉开一角遮住车窗的帘子。诅咒娃娃从后面的休息区飘过来接住他扔到空中的手机,躲到一边熟练的打开恶作剧游戏。下午的太阳正好,几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房车里都多了几分暖意。阳之从额头床上爬下来,把另一侧的窗帘也拉开。一只正贴着房车窗户飞行着的长翅鸥看到深色帘布后露出人类的脸庞吓了一跳,不满地叨一口窗户玻璃拉开距离,阳之居然在它的脸上看到了谴责。
“风景很好,可是有点无聊啦。”
苏希在床上滚了几圈才爬起来,和三只排排坐在床头刚睡醒的米立龙挨个打了招呼。他把目光投向重新在卡座坐下的月稔,略带好奇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要发布的新视频是什么呀?”
“是月稔的游戏测评视频。”阳之说,“你有没有看过「进口紫皮糖」的视频?测评的博主就是他喔!”
“诶?!我看过一点,不过之前只记得在飞机上月稔哥有介绍过自己是视频博主,没有说名字……”
月稔摸了摸鼻子,脸上有点发烫。他轻咳两声:“那个,一点业余爱好。”
“说到这个,”阳之突然转头看向他,说道,“其实在飞机上看到你和妙喵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想说了——不过紧接着飞机就坠机迫降了,再之后的情形也不合适,要听吗?”
月稔心底升起一点不妙的预感。阳之举起坐在卡座上的妙喵,一本正经、又隐约带着一点恶趣味:
“——戴小皇冠的妙喵阿里里!请问你是紫皮糖老师吗?之前追更过你的测评视频,剪得超棒的!”
“哇——!”苏希很捧场地鼓起掌来,“是紫皮糖老师哎!”
诅咒娃娃从一旁探出脑袋,在月稔面前挥了挥手——没有反应。
“月稔哥……宕机了啊。”“哎……宕机了呢。”
半个多小时后。公路的地势逐渐趋于平缓,房车的驾驶速度也因为限速慢了下来。窗外人群熙攘,时不时有宝可梦的声音传出,似乎是来到了公路上的服务区——而第一远洋公路的「服务区」,除了是给游客们提供稍作休息的地方,似乎也是导游推荐过的一处景点,胡克船长纪念公园。
不过很可惜,他们计划的景点里并没有这里。阳之看着窗外的景色,忽悠咦了一声。
“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同团的游客?有点眼熟。”
“诶——是谁啊?”
“你们看纪念公园门口!那个戴着皮卡丘头套的人!”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嗯……在飞机坠机那天,好像是有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皮卡丘头套。”
“是吧!一开始还以为是超——大只的皮卡丘呢!”
“皮卡丘头套是很可爱啦!不过看他好像一直在门口进进出出,是等人还是迷路了……?话说,应该是「他」吧?”
“不知道呢……啊。皮卡丘头套被长翅鸥叨了。”
“……感觉好痛。”
路过胡克船长纪念公园只是这段长达三四个小时的行程的小插曲。当房车驶离公园,周围的景色又变成了和空中纷飞的鸟类宝可梦们作伴,一侧陡峭山崖一侧拍岸海浪,鸟鸣和浪声构成了公路旅行的全部。
“快了,再有一段就到跨海大桥了。”唯一看得懂洛托姆导航的月稔宣布道。
房车已经在第一远洋公路上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天色已近黄昏,海浪此起彼伏着拍击岸边,潮起潮落间,风浪平息下来——退潮的时间到了。
阳之先是看到了一块岩石脑袋——在退潮之前,那起来只是一块形状独特的礁石——一节节礁石组成的身体随着潮水的退去从海水下显露出来,直到被掩盖住的滩涂慢慢出现在视线中。这是一柱状似大岩蛇的巨型礁石。在它完全裸露出身体之前,很难想象潮水之下是这样的奇景。
“——你们看这个!”
第一远洋公路特地在中段修建了观景台,又碰巧赶上黄昏退潮,也正是因此他们决定临时停车。观景台上已经停了不少车辆,拍照声此起彼落。等到房车在公路的观景台上停稳了车,恰好滩涂上的潮水彻底退去,潮湿的沙滩上伫立着十二柱巨礁。
阳之指着最前面的大岩蛇礁石,兴冲冲的说:“看!这个是不是超像大岩蛇的!”
“对吧,我刚刚也说!”苏希在后面叫道,“后面的感觉好像巨石丁!”
“这个是「十二门徒岩」吧。”月稔说。而月石在他身后,对这些宝可梦状的礁石表达出了难得的亲昵,“在时间和自然的奇迹下变成了这样……真是一处奇观。”
“根本想象不出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嘛。”阳之说,“太神奇了。甚至每柱都能看出是不同的宝可梦!”
月稔耸耸肩。有些礁石像是在低首俯视人群,有些头颅又高高昂起,越过一侧的群山看向山脉的最高峰。他晃了晃手上摄影的设备,说:“人类、宝可梦与自然……没准在遥远的过去,确实有这十二只宝可梦守护在海岸边呢。”
“哎,又出现了啊。”
“什么——噢噢,是那个皮卡丘头套!「他」也来十二门徒岩了!”
“毕竟大家都要从这段路走,遇到也很正常嘛……你们扒在窗户上看什么?”
“皮卡丘,不对,皮卡丘头套又被长翅鸥叨了!”
“……也许柯利奇的长翅鸥师从古月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