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这周目在外旅游全程掉线,回来就死了(……)对不起跟我互动的各位!主要是跟阳月的互动,剖析了一下光哥的游戏心态(?)那那和庄典只露了脸就不响应了!跟许老师约的互动我加在下周目开头!!
字数:3763
1.
——这是?
校长的尸体又一次在她的眼前四散分离,纷飞的血块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浑浊的色泽,被血浆猝不及防溅到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在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狰狞地爬了起来,混乱的学生尖叫着向她的身后跑去,仅仅是眨眼间的事情,蝶野光的大脑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立刻脱离了人群跑向了实验楼,推开离得最近的洗手间,走进一格厕所,在心中暗数着数字。
1,2,3,4……
——接下来会有一个僵尸探头进来扫视一眼。
有利爪划过的声音从洗手间的门口传来,伴随着笨重的脚步声和衣物的摩擦声。
5,6,7……
——然后它会经过我的门口,因为什么都没有找到而空手离去。
粘哒哒的脚步声拖过了地面,传来湿滑的声音。来回走了一圈之后,它的身影逐渐远去。
8,9,10,11,12,13……
——接下来会有几个学生被僵尸追着经过厕所的窗边。
她默数着秒数,毫无意外地听见慌乱的尖叫声从窗外传来,在死神的追击下拼命地跑着,随着麻雀被惊起的啼鸣慢慢淡去。
蝶野光将黑色的小手册踹进了口袋,她推开了隔间的门,推开窗户跳了出去,果断地快步向食堂走去。对于发展到现在的事态,她已经基本上明白了答案——
——这是一个不断轮回的游戏。至于能够脱离出去的关键……恐怕需要赢得游戏才行。
胸口被射中的痛感仍然残留在她的记忆里。毫无疑问,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手中一模一样的手册和并不一样的身份页能证明这一点。
她沉默地看着手册在炉火中化为灰烬,冷漠地转身离开。
蝶野光见证过无数人的死亡,也在这场游戏中亲手尝试了剥夺他人的生命,现在,她已经经历过了死亡,也更加通过判断明白了一点——
——只要自己还在这个游戏里,她就不会“真正”地死去。至于疼痛这种附加的东西,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赢得游戏,就能解开这道谜题。
少女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之前所有的记录都已经消失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也进一步证明了轮回的事实。
——按照这次拿到的身份,极为普通,并不能有什么作为,所以她需要一个高处,能够看见整个学校的高处,记住所有天使的行动路线,以防下一次的轮回会需要。
光抬起手遮在眼前,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头看向天台顶端。
今天的阳光果然很刺眼。
2.
当光推开了实验楼天台的门时,两个男生正在天台说着什么,在察觉到少女的到来时,同时将视线投向了她。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光认出了那个叫做阿崎那的黑发学弟,在她的判断中,对方恐怕是上一任的大天使,也就是上一周目的“同伴”。
但这一次,对方未必还是自己的同伴。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凝固了起来,少女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圈,警戒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敌人,那么自己恐怕并不是两个同龄男生的对手。
微风悄然地拂过他们的面颊,在一阵几乎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之后,阿崎那终于试探性地开口了:“学姐你好,我……”
“你们是’敌人’吗?”
黑发少女冷淡的语气打断了他,她托着下巴,皱起了眉。阿崎那连忙摇摇头,摆了摆手。蝶野光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天台。
虽然刚开场就找到同伴并交换身份的几率不太大……还是离开他们比较保险。
她顺着楼梯下了一层,试了试教师办公室的门,从口袋中摸出了万能钥匙,熟练地在锁上操作着。总是被老师忙碌的身影填满的房间此刻寂静无人,所有的人本都在操场上参加着开学典礼,既然这种荒唐的游戏发生了,恐怕这个房间也不回有人回来了吧。
——也就是说,这里是“安全”的。但也不是万全的,当上一周目她掌握着大天使的能力时,惊讶地发现这个能力没有任何的使用范围,也就是说,她仍有可能被认识自己的大天使杀死。这个游戏没有任何可以称为“藏身所”或者“可以依赖”的地方。
许阳月的背叛与其说让她愤怒,更像是让她感到意外。她预料到了所有敌人的情况,精准地找出了身为撒旦的苏麟,赶在夏娃对亚当动手前从罗卡和封杭之中揪出了封杭,哪怕失去了两个同伴,情况仍然是有利的。
她最终输在了,自己没有算到许阳月的情感变化。
3.
那是那场烧尽教学楼的大火结束后的第二天,在笔记本上划掉了封杭的名字后的蝶野光躲在自己藏身的化学准备室里,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没有料到藏身所暴露了的少女在一阵一阵的撞门声中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房间,抓起了墙角的灭火器,将液氮罐挡在了身后,就在她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随着“哐当”的响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便是身为“羔羊”的许阳月。
蝶野光眯起了眼睛,放在灭火器上的手指微微使上了几分力:“出去。”
她以为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是猜测出了她的身份来邀请合作的,场面上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每个人的身份都十分明朗,正是适合摊牌来打的局面,而那个向来跟自己一样少言寡语的同桌却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刀刃指向她的脖颈,眼中饱含着无法隐藏的杀意,隐忍的声线显得十分低沉。
“‘出去?’”他重复道,扬起了语调,“蝶野……不,持有[真空]能力的大天使,这样说才对吧。”
——他知道我的身份,但绝不是来成为盟友的。他想做什么?
这是游戏开始以来,光第一次无法预测别人的动作,她按捺着因为有些紧张而加速的心跳,不动声色地向窗边挪了一点点,在心里计算着干粉灭火器的射程和威力,应该足够做到短暂的致盲了。少女暗暗降低了身体的重心,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让我听听你的理由。”
——为什么身为友军的你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许阳月一定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他的神色开始变得冰冷,刻意压低的声线也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对这个游戏的想法?”
“信息不足,尚且不清楚目前的状况是什么人造成的。”
她的同桌的眼神闪了闪,轻轻皱起了眉,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下来。实验室墙上的钟仍然忠实地完成着它的使命,在沉静的空气中掷出了“嗒、嗒”的机械声响,砸在二人之间光滑的地面上。半晌,许阳月终究是张开了口,打破了这股凝固了的沉寂:“——你想赢吗?”
——赢?
蝶野光在那阵沉默里预料过各种许阳月可能问出的问题,却唯独没想到是这句。
——蝶野光想要赢吗?
在理解了手册里写着的规则时,她看了眼身份页,便清晰地意识到,一个十字路口摆在了自己面前。
杀人?不杀人?
跟随着父亲,她见过了太多的死亡。
情杀、仇杀、误杀、自杀、无理由的虐杀……尸体所定格的模样告诉她死者最后想要诉说什么、在思考什么,她会蹲下身,细细检查他们全身的伤口,倾听他们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声音,死亡总是近在咫尺,但她自身并没有拿过屠刀。
她是否要遵从这个规则呢?如果不遵从规则,她又应该怎么做呢?杀人者当然不是正义,正义者的做法是说服大家放下屠刀一起寻找终点。而侦探并不是正义者,警察才是,侦探只是真相的追寻者罢了。
少女看着手册的灰烬在炉火里飞扬,默念着那个身份。
大天使。能使任意一人窒息的能力。
她抬起了手,随意地、尝试性地释放了那个能力,在那一刻,她便也是杀人者了。
——她在追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真相。蝶野光要的是查出游戏的真相,而查出真相最简单的道路便是赢得它。这就是自己的答案了吧。
她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同桌。蝶野光曾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但现在看来,她还不够了解他。在经历了他人的死亡后,许阳月似乎跟她想象的并不一样。
——没有一道算式能解答人类的情感。
“这个游戏的输赢并没有意义。”光斟酌着,暗自捏紧了手,脚下不出声地往旁边蹭去,小腿离液氮罐更近了,“只是只有走到最后才能看到真相,所以输赢只是我的道具罢了。”
“……很有你风格的发言啊,但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最后一个大天使了——所以我不会出去。”
“那么你想做什么?”
少年沉吟着,他的眼中倒映出光冷静的神情,而那双眼睛则亮着犀利的光芒,诉说着他内心的祈愿:“我来给这个垃圾游戏画上句号。”
下一秒钟,两个人同时开始了动作,光更快一点——她将手上的灭火器朝着许阳月丢了出去,立刻蹲下身握住了液氮罐的把手,许阳月连忙往旁边闪开,他不敢停滞,迈开脚步抓住手中的刀向光刺去,光抱起液氮罐向旁边一滚,躲开了这一刀,干粉灭火器的瓶子砸在教室的门上发出“砰”的声响。
也就是与此同时,光拧开了液氮罐的盖子,用尽全力砸在了地上,向旁边跳了开来,一股冷凝的烟雾弥漫开来,迅速地吞没了准备室的地板,爬上许阳月的裤脚,极低的温度刺在皮肤上生生的疼,而光早就跳上了窗台,为了跳窗逃脱而特地用窗帘结成的绳已经在窗外候着了。她没有再逗留,而是果断地滑了下去。
——然后便是子弹没入身体的痛楚。和一切的重来。
毫无疑问,那极有可能是跟许阳月合作的其他人射出的子弹,原本她的机敏为自己留下的逃生路反倒成为了败因,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这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才没能算到的。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游戏里,她不单需要考虑阵营,还要思考每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
她放下笔记本,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而就在这时,广播响起了。
4.
——亚当向夏娃的宣战?
少女在笔记本旁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溜下了楼梯。
她不认为广播的人是真的亚当,如果亚当被杀,夏娃之外的所有人都要全军覆没,这更像是引鱼上钩的策略,但也存在着真的是亚当的可能性……
这个游戏就是虚虚实实,在看到身份页之前的任何猜测都只是猜测。
——只能在旁边观望着试探一下了。
少女没有直接走进广播室,而是拉开了广播室旁的另一扇门闪了进去,这个距离如果隔壁发生了什么,一定能马上知道的吧。
这样想着,光关上了身后的门,转过身的时候,她愣住了。
许阳月正尴尬地站在窗旁,手上还拿着那把曾经指向自己喉咙的小刀,他与少女紫色的眼眸四目相对,过了半晌,便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眼神,干涩地开口道:“上次的事……抱歉。”
她扬起了眉毛,空气仿佛又一次凝固了——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便没有说过几句话,可那种无言更像是同桌间的默契,并不像现在。
现在的沉默是冰冷的,两个人都曾认真地想置对方于死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释放的液氮有没有对许阳月造成伤害,但她很清楚冻伤能给人带来的痛楚。彼此彼此罢了。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目的只有赢得游戏离开这里而已,立场不同者的歉意,不需要。如果再跟你成为同一阵营,我不会再相信你。”
许阳月的眼中闪过了一点点意外,很快又消失了,但明显地,少年绝对是松了口气,因为他释然而真心地开口道:“那样最好。”
她径直走了过去,与那人擦肩而过,坐到了窗台边上尽可能凑向靠近广播室的一头,而许阳月坐在了桌子上,他们之间,再无更多的话,也不需要更多的话。
过了相交点之后的两条线会愈行渐远。一如离开这间暂时的停战所之后、他们就是敌人一样。
RE Round 2: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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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ヘッドフォンアクター - Jin/LiSA
http://music.163.com/song/31260683?userid=280908274
终于捞了一首阳炎曲出来,提前一小时不到祝大家阳炎日轮回快乐(……)
没有板子不会画画,哭着写文了……不会写文大家将就一下……我流轻小说风(大概)
虽然对了台词但是因为腾讯吃记录所以有的是凭印象写的……!真的不会写文刻画人物,ooc提前土下座
字数去掉码了的部分大概3700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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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高三三班教室-广播室)-微机楼】
【组队:许阳月 白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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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概要:砍人了砍人了,咦,为什么又双叒叕是别人动的手……我要solo的flag怎么也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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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对不起。”
许阳月头也没回地,从那里逃走了。
起初还只是快步走着,然后小跑起来,最后已经是完全地盲目地夺路而逃。他无法面对这三个字中蕴含的重量,也无法再任由上一次的记忆循环往复地在脑海中重现。
说什么多余的话……
即使想要大哭一场,紧绷的神经也让他无论如何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整个教学楼也不过几层而已,也许只是几分几秒的事情,但他觉得好像跑了几个小时。
明明路程并不远……好累。
他渐渐停了下来。
抬起头,才恍然明白,让他止住脚步的是——
教室门牌号,高三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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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过去多久了来着?
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大约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吧——在这里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不易察觉,且毫无意义。广播室的窗户也毫无其中有任何动静的迹象。
——上次也是从中午之后死人的来着?
这次也许会更快吧。
教室的门没锁。如果遇上突发情况还可以从后门走,比起密闭房间,反而是有前后门的教室更安全。
咔哒。
旋转门把的声音针刺一般使他条件反射式地从倚坐的姿态跳起来,右手立即扶上短刀刀柄。教室门推开的瞬间明晃晃的刀尖就迎上了来者的目光。看到再熟悉不过的星星发卡的那一刻阳月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大约就是不走运吧。
蝶野光。
这个脾气古怪的日籍少女看到阳月的一刹那,眼神中马上掺上了更多的复杂内容——鄙夷,不信任,或者类似的什么吧,许阳月想到。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将近半分钟,两人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有空气好像在冻结。
许阳月眼中又闪过那狙击枪的唯一一发子弹贯穿蝶野光时的景色——他最后还是放下了刀,以免持刀的手腕颤抖起来,被这个观察力非人的同桌看得一清二楚。
“……上次……抱歉。”
尽管有很多想解释的事,但阳月勉勉强强只从喉咙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蝶野光冷冰冰地盯着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眼。
“我的目的只有赢得游戏离开这里而已,立场不同者的歉意,不需要。”她稍作停顿,“如果再跟你成为同一阵营,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是吗。
“那样最好。”这是真心话。
阳月再也没有看过蝶野光一眼。
两人形同陌路地在同一间教室内一言不发地待着,或是观察观察广播室的状况。——直到——
毫无征兆地,骤然增强的重力压在全身的每一根骨骼和每一个细胞上,坐在桌子边缘的许阳月当然承受不住猛然的重压,咚地跪倒在地。双臂拼命地支撑着身体好让胸腔还有起伏的空间,手指和手臂,脊椎和膝盖的关节都因异常的压力噼啪作响。
数秒时间的重力异常好像足有一年,但又消失得是那样的快速,许阳月大口喘着气挣扎着爬起来。他的余光瞥到蝶野光也艰难地移动着手臂。
我还活着。蝶野光还活着。但是一定有人死了。
广播响起。
宗政迅 在广播室 死亡。
——许阳月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人是这家伙。
他噌地站起,没有闲暇询问蝶野光是否要去,便忍着疼痛发麻的感觉向广播室跑去。
他并没有意识到开门之后将会是何等景象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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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许阳月眨了眨眼,将恍惚从头脑中清除。
他看到罗卡突然停止了动作,旋即像坠落的彗星般倒了下去。
金属撬棍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他身旁的封杭扶住了他倒下的身体,但那无济于事。罗卡的心脏停止了搏动,猝不及防地,没有任何外伤地死去。
许阳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广播室的第三起死亡,他木然地直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封杭,花井葵,莱奇·布尔本,白棂。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突如其来的死亡再一次,再一次地重演。觉察到支撑着的人已经彻底失去生命体征后,封杭慢慢蹲下身子,将罗卡尚存余温的尸体放在地面上。
封杭的眼神令他想起昨晚——不,该说是上一次的世界的那个夜晚——剧烈的高温,崩落的混凝土,伸出手也抓不住的人,火焰燎黑的玉观音。
——啊啊,是这种感觉啊。
稍微有点理解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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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广播室所在楼层下楼楼梯的拐角平台上,与在教学楼如同幽魂游荡着的许阳月迎面撞上的是——
封杭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许阳月。
而在上层楼梯的转角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但迫于眼前的状况,他不得不放下那份在意。
“刚刚你也在广播室吧,”封杭小心地问到,“可以的话,能问问你的身份吗?”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不,不如说谁也不会相信。”读出「相信」二字时,血月一样的红色眼眸仿佛又黯淡了几分。好像为了印证这说法似的,许阳月抽出了短刀,却向后跨了一步。
要那样做吗?
似是恶魔般的念头在脑海中劝诱自己。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许阳月。不可以迟疑不决。这个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落单了,不可以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样吗……我知道了,”刀刃出鞘的瞬间,封杭的步子也向后挪了挪,“……确认一下,你不是夏娃吧?”
“不是。”许阳月否认。
“不要动莱奇,然后……算了,不需要再说了。”
这样啊。那就好。
他落单了。亚当之外身份不明的人你不是都要杀吗。下手吧。下手吧。下手吧。下手吧。
许阳月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端起了手中的短刀,一个箭步向前瞄准封杭便直直刺了过去。刺出的刀刃铛地被横来的撬棍格挡。这令他马上改变方向重新发起攻击。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攻击的动作。封杭的撬棍上在半分钟内就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划痕,但两人谁也没能给对方身上留下值得一提的伤痕。
为什么……刺不中……?
因为尚且残存的意识还在提醒自己「你仍是人类」吗?因为亲手用刀取人性命还是做不到吗?
短刀和撬棍的金属光泽相映交织,碰撞,回旋——
猛然一个扑空,转身正要闪开迎面而来的撬棍的许阳月看到楼梯的上方有黑白的身影一跃而下,和那人影长度无差的银色流光也随之降下。
听不到刀刃切割皮肤、肌肉、脏器、血管的声音。
片晌鲜血飞溅。眼前确确实实是封杭,是从后背到小腹都被什么贯穿,被殷红染了半边身体的封杭。大量的猩红液体旋转着顺着贯穿的方向喷涌而出,在与封杭只有咫尺之遥的阳月身上、脸上也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在腹部、大腿上,灰蓝色的校服更是被大片血迹染成模糊不清的深色。
阳月疾步向后退却,重重地磕到了墙壁上,任由封杭的身体向前扑地而去,封杭的撬棍也脱手飞到了向下的阶梯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他心中愕然,表情却仍是一潭死水。
……喂。
这算什么,这是第几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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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贯穿伤的元凶显然不属于他手中那柄刀刃只有三十公分的短刀——从短暂的震惊中脱出,阳月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手持那长达一人高的、刀刃上有星星点点溅射状血迹的日本刀的家伙身上。即时对方已经将马尾放了下来,许阳月也很快就想起这张脸的主人是上一次的世界在微机楼见过、随后很快就死在了公共食堂的学弟。对方神色自若地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刃尖垂在地上,似乎没有要继续动作的意思。许阳月没有放下手中的短刀。
“战,或者滚。”
大太刀固然长度和范围上有足够的优势,但在狭小的楼梯间内并不能完全挥舞得开,阳月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
“哎,学长不要这么凶啊。我可是很有诚意地希望和学长一起行动,或者学长要帮忙什么的都可以啊!”白棂从口袋里摸出了黑色的手册,“这个给你看也是没问题的哟?”
“我不保证看了之后5分钟你会不会死。”
“啧啧啧,你说这话你能保证自己5分钟后还活着吗?”白棂翻开了手册,将它转过来,“看好了,我是「——」你其实应该更小心我才行。”
许阳月差点对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是「——」,一定会因为有这种同僚气死吧。他又想起蝶野光在教室看见他的表情,不禁有点想马上失忆。
不过……原来如此,他看了看封杭,又看了看白棂手中似乎比想象中干净的大太刀。
“……通过。”许阳月顿了顿,终于收回了握着刀柄的手。
“那么就算协议达成啦——!方便的话学长留一下手机号码,以及——”
封杭的死亡广播打断了正在把大太刀收进刀鞘里的白棂的演说。
刚刚只是休克失去意识,而失血过多加上脏器损坏衰竭的负担终于才让封杭断了最后一口气……吗。
“这里马上就会来人,有的没的换地方再说。”
许阳月蹲下来在封杭的口袋里翻了翻,摸出了他的手册。然后脱掉身上沾了血迹的校服外套系在腰间,让未被血污弄脏的背面勉强挡住大腿上溅上的大块血迹。白棂也脱掉了他那件惹眼的沾血的白大褂拿在手中。
注意着避开地上扩散的血洼,两人一同跑下楼梯逃离了现场。那根失了主人的撬棍也被一并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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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清水终于洗清了两人脸上和手上的血污。
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站在微机楼的洗手间里,许阳月从手中的一捧水中抬起了头,冰冷的触感胡乱地从挥之不去的残像中揪出他的最后一丝理性。甩去水珠,他转头,直直地望向旁边的白棂,这个人的思考回路他无法理解,他虽然也跟着自己,但本质上不同,完全不同。赤色和蓝色的视线交汇、停滞数秒,伴随着一阵冷冰冰的沉默,似乎彼此都想要看透对方的思想一样。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许阳月终于开口问了。
“哎,我是新生啊,人生地不熟的,当然是选择和见过一面的学长一起比较安心啦。”
“哼,你也不知道上次……?……该说是幸运……罢了。”
“你们上次好像都经历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不介意告诉我?放心吧,我可以做到3秒瞬间冷静,不需要考虑我的心理状态♪”
“……劝你不要再问上次怎样。”许阳月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杀气。
“我的目标是亚当以外的所有人。即使这样你也要跟着我的话……随便你。我不会管你的死活的。”
“不要紧啊,反正我也已经不在乎阵营了,你想的话我奉陪到底。”
“手机号自己看。还有,你刚刚在那边楼想说什么。”许阳月将手机解锁丢给白棂。
“啊对,就是暗号——用手机联系的话短信记录很容易被看到,如果用暗号的话不就放心多了。”
“随你定了。”
虽然不能信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但这家伙应该也是一样的,要说相信我?哼,我自己都不信。
——那就姑且接受了这互利关系。
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许阳月皱了皱眉。
这次他也,不会在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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