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水打在玻璃上的震颤在空气中扩散被它呼入体内震动了它的肺部,它转过身,接连不断降落的雨滴洗刷着玻璃留下一行行蜿蜒的足迹,如同花园中爬行的蜗牛。它的主人曾带它在清晨的小花园里捡拾那些迟缓的软体动物,大部分都进了它的嘴,味道不错。现在它的主人坐在玻璃缸外面的椅子上,即使外面的一切被弯曲的玻璃拉长变形,它也能清晰地看到她在桌面上的动作。羽毛笔被她细长的手指握住,笔尖伸进墨水瓶又拿出来时几滴黑色的液体飞溅出来在桌面摔碎,羊皮纸的边缘被那碎片染上抹不去的黑色。
布雷恩·莫顿收到这封来自尤拉的信时已经是三天后,蟾蜍的送信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带上手套抓起蟾蜍放入水缸,几根来回扭动着的小虫被他从盒子里拿出扔到蟾蜍的旁边。接着他关上盒子,免得里面成堆的面包虫们有任何逃离这里酿成惨案的可乘之机。他摘下手套丢进水池,这会儿他才终于能坐下好好看看这封他完全想象不到内容的信。
这封信的寄信人——尤拉,他在霍格沃茨的同级生,他时常对她的想法感到难以揣摩,虽然他也从未想着要去猜测那颗现在已经变成紫色粉色相间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很难说那次变成蜥蜴的事故有没有对她本就容量成谜的大脑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在魔法界人们变得稀奇古怪好像也并非什么新鲜事,谁能界定精神疾病与异想天开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
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上去,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尤拉的名字和爱尔兰的一处他从未听过名字的森林。他从抽屉里拿出裁纸刀将刀尖插进封条与信封之间的缝隙,轻薄的刀刃被来回拖动在封口上留下狭长的伤痕,当封口被完全打开他将裁纸刀放回抽屉,他的表妹时常会进入他的房间玩耍,他可不想看着六岁的小丫头拿着危险的利器来回挥舞,那会让他想起一些在学校里不堪入目的回忆。
与张扬的行事风格不同的是尤拉的信件通常都十分规矩,也可能她那个直来直去的思维压根想不到要在信件上搞出什么事情来,布雷恩觉得在他还需要接收尤拉的信件这段时间教给她这种恶作剧应该并不合时宜。当信封被倾斜,一枚硬物首先滑落出来当啷一声掉在桌子上转了几圈,而后几张照片和一封信才慢悠悠地飘出来。在从窗户投进来的光线下,桌面上的金加隆硬币反射着炫目的金色。
尤拉眨了眨眼睛,反射过来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她的手上现在沾满了泥土,她只能伸直手臂抬起用挽到上臂的袖子于事无补的揉揉眼睛。
“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她放下手臂,用力挤弄几下眼睛,或许这样有点滑稽,因为她听到了来自同伴欢快的笑声,但是她从来不为这种小事感到害羞,“我没事,库洛蒂,你发现啥有趣的没?”
“你瞧!我捡到了好多蜗牛!”库洛黛特·泰德蒙把合拢的双手举给尤拉看,几只缩回壳里的圆溜溜的蜗牛躺在她的手心里。
“你要把它们养起来吗?”
“嗯……我还没有想好,”她将所有的蜗牛倒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只蜗牛放在她灰蓝色的右眼前,蜗牛壳上的深色从中心向外辐射渐渐减弱,最后边缘只剩下几近透明的乳白色,“其实我只是对它们的壳有点兴趣。”
“那要不先带回去养着好了,我以前总能在我家的园子里看到,这东西只要有叶子就养活得了吧?”尤拉撑开围裙上的口袋。
“好,感觉这么小的蜗牛看起来也蛮可爱的。”蜗牛们骨碌碌的从库洛黛特的手掌上滚进尤拉的口袋里。
“接下来要去哪玩?”尤拉拍了拍装了蜗牛的围裙口袋,这里是爱尔兰的一处她叫不上名字的森林,但是今年居住在这附近的亲戚邀请他们一家来这里玩。尤拉本想拉上布雷恩来陪自己但却被无情拒绝,于是她立刻想到了这位和自己刚一见面便一拍即合的室友——库洛黛特。这个有着棕色长发,梳着高马尾和两条麻花辫的女孩比她小两岁,却同她一样喜欢冒险,她们都会对刺激而新鲜的事情兴奋不已的共同点让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随着太阳的升起小树林中鸟儿们的鸣叫声开始响起,扑扇翅膀和枝头被压弯的声音让她们抬起头,但是茂密的枝叶间她们只能看到缝隙之间的细碎日光,“要不就在这附近再转转吧,是不是也快要到开饭的时间了?”
“是啊,我也开始饿了。不知道早上米拉阿姨都做了什么……”
尤拉伸直手臂想伸个懒腰,但是头上忽然被砸到的触感让她差点立刻弹起来,她捂住脑袋尖叫起来,“什么东西!”
那物体落在铺满青草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库洛黛特弯下腰将它拾起,金属的光泽在她的掌心闪烁,“金币?”
“什么?”
她将掌心展示给尤拉,一枚货真价实的金加隆躺在她的手掌上。
“靠,难不成天上掉馅饼是真的?”
她们一同抬起头,这次在林间四处飞舞着的生物终于被她们的眼睛捕捉到,那是看上去像是微缩版的人类的小生物,他们欢快地四处飞行,显然他们很快也发现了地上的女孩们。更多的金加隆开始掉落下来。
“天啊!这些金币都是他们变出来的!”尤拉马上蹲在地上去捡那些下雨似的落下来的金加隆,“这些捡回去我们就发了!”
但是事情却没那么简单,金加隆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很快她们被砸的丢盔卸甲,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装着那些金币落荒而逃。
至于那些蜗牛,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剩的从尤拉的围裙里全溜走了。
想也知道,尤拉和泰德蒙遇到的是爱尔兰小矮妖,那些狡猾的小妖精变出来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就会消失不见,这也是尤拉在信里宣称给他装了好几枚但是现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原因。至于剩下的这个嘛……
布雷恩取过一张羊皮纸在桌面摊平,拿起羽毛笔沾了一下墨水,用瓶沿抹去多余的墨水省的弄脏纸面。
你把你的零花钱寄给我了,等回学校还你,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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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變形術與共相的普遍問題
那弗塔利·雷博爾曼
內容摘要:
當你揮動魔杖、使用變形術時,你會如此清晰地想象一個景。你試圖將一隻拖鞋變成一隻白兔,這個咒語也確實應驗了,於是這時問題便產生了——當你使用變形術時,眼前的事物本質究竟是一隻拖鞋,還是一隻白兔?又或者說,其在變化前後所存在的性質,是否還保有物質的同一性?
上述問題就是變形術與共相的普遍問題。所謂共相,便是指個別物體種所擁有的共同特性。按照麻瓜哲學家黑格爾的話來說,共相問題就是事物中普遍存在的本質。
本文如題所示,主要談論變形術與共相之聯繫,意求能通過共相的概念探討變形術的本質。
……
(Ⅰ)我們在“變”什麼?淺談變形術的本質
我們可以輕易地在巫師和女巫的生活中觀察到這樣的景象——一名女巫揮舞魔杖,將茶杯變成一隻灰褐色的老鼠,接著這隻老鼠變得巨大,過了一會兒,一隻小豬變成的捕鼠夾發揮了作用,這名女巫本人也變成了貓,原來她是一位阿尼馬格斯。
變形術如此廣泛且頻繁地存在於我們的魔法世界中,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去思考變形術的本質。
長久以來,人們認為變形術通過咒語驅動,在《中級變形學》中,曾有一個核心概念,即“咒語是魔法的名字,也是其本質。”其作者認為,巫師們通過咒語施展變形術,咒語是與魔力產生溝通的紐帶。
但這仍然無法解釋無杖無聲魔法的存在,也不能解釋年幼的巫師是如何在不知曉咒語的情況下施展他們的魔法,更無法為不同文明、地區的魔法做出妥善的解答。
隨著研究史的發展,一些敏銳的巫師想必已經發現,咒語不是魔法的本質,而只是一種抽象的媒介。正如同你在敘述“永恆、愛、理性”這些詞彙時,只是進行某種概念的直觀轉化,正因如此,技巧嫻熟的巫師和女巫們才能使用無聲咒來達成他們想要的魔法。
要理解這個概念很簡單,正如“一張煙斗的畫不是一個煙斗,而只是一張畫”那樣,咒語也不是魔法的名字或本質,而只是一段表述轉化的媒介。與咒語產生連接的不是我們觀察到的、魔法產生現象或是變化,而是此時此刻正在施法的巫師。
既然咒語不是魔法的本質,僅是魔法的媒介,那麼目光就應該回到更為明顯的問題中去,也就是在變形過程中受到魔法影響的物質,而該物質的共相就是本文要探討的課題。
……
(Ⅱ)變形術與共相
從上面的論述中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可以這樣說,變形術其原理的問題,就是共相的問題。
以麻瓜的哲學理論作為巫師學術的基礎是否有其統一性和合理性,在1865年出版的《巫師與麻瓜哲學的分道揚鑣——哲學巫術實用主義》(以下簡稱哲巫實用主義)已經給出了答案,後續也有諸多學者進行研究,本文中不再贅述。
《哲巫實用主義》中曾說:“於麻瓜而言,哲學尚且可說是一門理論的學科,於巫師而言,哲學的論證卻往往通往神秘的盡頭,將巫術的理論系統得以歸納,並尋找新的方向。”是的,巫術中存在的神秘往往與哲學的思考生生相關,從不列顛群島蘇格蘭高地的學府霍格沃茨中拉文克勞學院的鷹狀門環便可略知一二,羅威納·拉文克勞本人對此類哲學思考的態度顯然極為鼓勵,後世諸多巫師學者,譬如埃及巫師法赫德·托特也曾進行過此類研究,相應的論文可以閱讀托特先生的著作《古老的哲學與巫術的融合》。
筆者相信尋求正確的抽象概念正是通往巫術真理的大門,一個能夠普遍運用的概念具有其自身的價值,共相問題與變形術之間的相通,或許能為巫師變形術之發展尋找至新的答案。
(2.1)共相是否在變形中產生了改變?
筆者認為答案是否定的,其中的主要依據是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的存在。
要在此處論證共相是否在變形中產生了改變,便要引入靈魂本質論的概念,這個概念在托特先生的著作《靈魂的形狀》中有所闡述。所幸的是,靈魂於巫師而言,是確實存在的物質。
基於靈魂本質論的說法,筆者有如下推測……
……
(Ⅲ)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及部分採訪分析。
承上,巫師自身通過環境認知到的自身的共相,則會影響他們對自我的變形,這種外形上的變化時常呼應於其自我身份認同,或可說是靈魂的形狀。該現象時常見於阿尼馬格斯和易容馬格斯中。(*筆者曾於上一篇論文《巫師之身份認同於能力的影響》中提及這一論點,若感興趣還請查閱。)
再次重申,此處的共相不應該是一種極易觀察到的、外形上的共同特點,也不應該是通過名字進行定義的經驗總合,因為那樣就會落入唯物論與唯名論的爭辯陷阱,偏離真理的真正航向。而巫師的真理——是應該能夠理性且靈活地運用在魔法中的事實,筆者認為,真理不該脫離實踐的範疇,而應該是引導實踐的概念。
缺少實際數據支撐的理論只是空想的假說,因此本人認為進行田野調查有著同等重要的分量。出於這般考慮,筆者採訪了數名阿尼馬格斯與易容馬格斯的巫師,並希望能從他們的經驗中得到更多的分析。
下面是筆者對部分易容馬格斯和阿尼馬格斯進行的採訪。分為兩個部分,阿尼馬格斯的部分將著重於其變化動物的外形,易容馬格斯的部分則將著重於他們最常使用的外形(後文簡化為常用外形)。
……
參考文獻
《中級變形學》
《高級變形學指南》
亞里士多德,《工具論》,企鵝出版社。
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企鵝出版社。
黑格爾,《精神現象學》。
黑格爾,《小邏輯》。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海蒂·安德森,《中世紀的共相之爭》,《歷史研究小集》,麥克米蘭出版社。
奧維列·金肯斯,《談變形術與阿尼馬格斯的本質》,《巫師與女巫們的魔法研究年刊》(第45期)。(1960年3月)
法赫德·托特,《古老的哲學與巫術的融合》,魔杖與坩堝出版社。(1955年)
法赫德·托特,《靈魂的形狀》,魔杖與坩堝出版社。(1958年)
歐提斯·布萊爾,《巫師與麻瓜哲學的分道揚鑣——哲學巫術實用主義》,魔法石出版社(1865年)
備註:參考文獻的詳細年份和作者會在發表前謄抄好,家裡出了些亂子,沒能修改完,非常抱歉,教授。
那弗塔利一人坐在火車車廂裡,將那篇論文塞進包裡,點燃了一根煙。帽子和眼鏡安安靜靜地躺在行李箱裡,到達前才會被其主人拿出。
論文已修了七、八版——或許是九版,因為他沒有保存舊稿的習慣。當然,這篇論文本就和成績沒什麼關係,那弗塔利原本是和變形學教授說好要寄給對方在假期審稿的,但郵局的貓頭鷹退回了他的信——他才想起來今年是伊法魔尼的交換年。
有時候太不問世事就會這樣。那弗塔利吐了口煙,開始看起來從車站報亭買來的麻瓜學者期刊,等待車子發動。期間有幾個一年級的新生探進腦袋問他車廂裡還有其他人嗎、能不能坐?他有點厭煩,但還是回答了他們。
“當然有,只是他們去上廁所了……你們該去前面看看。”他彈了下煙灰,對那幾個孩子說道,“你們剛入學霍格沃茨是嗎?”
“是的……”其中一個孩子回答道,她的眼睛掃過尚有空間的行李架,又看向那弗塔利。那弗塔利已經聽到那幾個孩子有些忐忑且厭煩的心聲,於是決定變本加厲,早點趕他們走。
“哦,那麼你們該去赫奇帕奇,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學院了——格蘭芬多也不錯。行了,去別的車廂看看吧,不然你們要沒地方坐了。”他很確定自己這番話讓孩子們對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產生了負面的印象。幾個孩子魚貫而出,那弗塔利將車廂門猛地關上,繼續看那本雜誌。
暑假時那弗塔利回了一趟倫敦猶太社區,在那裡度過了夏天。父親還是那樣,並且開始著手給他找妻子——比一般哈雷迪教派的男性結婚要早一些,他猜測父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怪人”沒法和女性正常交往,事實也確實如此。
“你已經因為那個……什麼,沒有去宗教學校,這樣下去是無法成家立業的。”父親那天說到,他嚴實的毛帽下幾乎看不到眼睛,但那弗塔利還是讀出了父親的心思。
可那弗塔利並不願意去理解父親的想法,即使他已經理解——不妨說,他更喜歡明知故問地踩在父親的痛點上,看父親那反應。他們在這個狹小閉塞的猶太區公寓裡學會用一種方式互相傷害,彼此間毫不留情,往往是做兒子的能尖銳地刺穿父親的心。
“可是父親,母親也曾去過那樣的學校——還有,魔法兩個字不燙嘴。”
“……那個女人,她確實不正常,她離開了我……你要是個好孩子……”
當然,那弗塔利是壞孩子。
所以他說了:“是啊,在這裡,正常的男孩連和女孩說話都不行。還有——就是那個不正常的女人愛上了你,還帶你離開了波蘭呢。”
他被賞了一拳,或者一巴掌,他忘了具體的方式,只記得自己快笑斷了氣。後來父親把兒子的論文燒了一半,那弗塔利倒是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父親愛母親,正因如此才更無法接受母親的離去,但將某些柔軟的東西挑出來用針刺穿就是他的目的。畢竟,母親是多麼善解人意、值得被愛的人啊!她會在漫長而無盡的折磨後抱緊她所愛的麻瓜男孩,帶對方離開那紛爭與痛苦之地,即使她已通過攝神取念知道,她所愛的人已經因為磨難死去了,留在那的只是一具創傷構成的空殼。
她留給兒子唯一的遺產是自己的丈夫和攝神取念的能力。有時候那弗塔利會透過父親那雙渾濁的眼睛尋找母親的身形,在麻瓜男人意識的海裡尋找她與自己一樣的眼睛。男孩會透過父親的意識與母親的幽靈交流,儘管那幽靈不甚準確,但仍存在,然後被中年男人憤怒的咆哮所打斷。
一切都是老樣子。父親恨他,生養他的社區恨他,他也恨他們。當他路過那些建築時,不願意看那些痛苦的眼睛,似乎每次注視都是一場浩劫。
那沒什麼用。
當父親帶著他去猶太會堂時,那弗塔利會竭力低著頭、用鏡片阻擋自己的視線,但人群的心音仍如潮聲般灌入他的耳朵。有些歷史已經過去,苦痛和不幸卻仍像湖面上的漣漪,一旦蕩起就很難消失。只有苦難的痕跡留了下來,通過那些睡前細碎的故事、支吾不斷的涕淚、近乎憤恨的惱怒深深地刻在下一代人的心裡,一代傳承一代。
那弗塔利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抬起頭來,看到推餐車的女士出現在自己面前。
“列車上不能吸煙,先生。”對方一板一眼說道。
“對不起。”他回答,並用手背掐滅了煙蒂,將剩下的煙放在自己口袋裡,“請給我一個火腿三明治和一杯南瓜汁,再要一個巧克力蛙。”
進了學校就不能抽煙了,但他大概已經有了煙癮,這是他上個學期在光明節——不,聖誕節後發現的。沒過多久,他得到了一塊冰涼的三明治和一杯南瓜汁,巧克力蛙畫片是魔法部在上次戰爭中的新英雄,那弗塔利不怎麼喜歡,於是打算把那張畫片、煙蒂和包裝紙一起當垃圾扔掉。至於煙癮是在哪裡染上的,他不願意繼續想下去,答案很明顯。
那弗塔利讀完了那本雜誌,將其放進包裡,開始讀下一本。
那年那弗塔利意識到自己在逐漸變成大人,或許已經變大人——他已經在十三歲時過了一次猶太教的成人禮,馬上要過一次巫師的。
他在去往霍格沃茨的火車上想好了自己的生日禮物,到那時候他會通過郵局的貓頭鷹從麗痕書店買些古書,要裝幀上佳的,或許再買一塊錶。那弗塔利攢了很久的錢,不想讓這點努力白費,這是計劃之一,剩下的計劃,則是要在畢業前發表一些論文,最好足夠做一本論文集,還有一些——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他得開始準備NEWTs了,畢竟他選了除了神奇生物和麻瓜研究外所有的課。
最後一個計劃,他想了很久,但希望能在畢業前實現。
他想尋找一個能共享傷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