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守深夜欢唱点歌台,太毒不给点。
但是所有歌都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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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吗?」
「走吧。」
往营地外走的时候,凪看见璃璃音在做同样的动作,他们对看了眼,一秒敲定共同行动。
他们打着手电穿过黑黢黢的山林,空气里仍然有山雨欲来的湿意,每天晚上整点都会下雨,他们要赶在那之前到达目的地再折返。鸟居褪色的朱红在夜里看起来就像剥落的血块,走上长长阶梯,两人看见亮着灯的小木屋,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去,看到他们要找的人。
「在睡喔。」
「睡得好熟啊……」
凪压低音量感慨,璃璃音同样小小声地回答他。白天沾在少年衣服跟皮肤上那些血手印已经在他们把神官丢下水搓一搓以后被洗掉了,但只有最初活尸小女孩抓着司泷手腕时,留下的那些青白指印顽固地没有褪去。凪伸出手,摸到对方散乱刘海下面的皮肤温度有点高,他坐下来翻开急救箱,却只找到一包儿童退热贴。
璃璃音去湖边打来一盆水,浸湿了毛巾搭在司泷头上,再跟凪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药布贴在对方左右太阳穴。被他们翻来覆去地搬动一番,低烧的人也没有醒来,只是皱着眉头用像童话故事里公主般的姿势熟睡。凪突然升起恶作剧之心,看着一起来的女孩坏笑了声。
「——你说现在亲他一下会不会醒。」
「啊?」璃璃音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盯着他,「这样不好吧,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你在说什么,当然是说你亲啊。」凪失笑地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话让对方有了错觉,「虽然我也没男朋友啊,先借你吉言吧。」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被别人说出来总觉得微妙地尴尬,他摇摇手,把门口探头探脑的土拨鼠招呼过来吃萝卜。……是说为什么这种山谷里会有土拨鼠?
想不通的问题丢在旁边,凪转回去看熟睡得纹丝不动的少年,璃璃音则伸手去按那些眉间深深的皱褶,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抚平。她小声嘟囔地抱怨时,手下的人突然翻了身,蜷成小小一团从嗓子里发出呜咽,让正想伸手去揉对方头发的凪也尴尬地停手。
「唱安眠曲会不会好一点?」
「……你唱吗?」
本来想挖个坑给对方结果被反戈一击,凪语塞了下,想想倒也真没什么不可以的,「也行啊。」
反正也很闲。他这么想着,也就随口哼起来,到后面还索性跟璃璃音玩起点歌游戏——唯一会阻止他们俩的人还在跟土拨鼠一起昏睡,直到三四首无论名字还是歌词都哪里不太对劲的曲子之后,忽然从床上传来响动,眼神发直的人迷迷糊糊地发出鼻音,睁开眼视线却不是看着凪,也不是璃璃音,像是借着少女在看什么更远、更虚幻的身影。
「椿小姐……」
凪按住下意识想回话的璃璃音肩头,示意她噤声细听,而对此毫无所觉的司泷含糊地哽咽着,呼唤早已不在的人,「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小孩子们扑上来、说全都是我的错……」
「被抓住了、好痛……」
「是我的错吗?」
「明明我也只是想……让大家幸福……」
「……」
他的疑问两人都无法回答,凪无言地握着对方发热的手掌,璃璃音则伸出手放在少年额头,试图模仿逝去之人借以安抚,「你只是做噩梦而已,一切都不是真的……再睡一下吧。」
「……睡一觉就好了。」她用最温柔的口吻轻声呢喃着,然而无论是她还是凪都清楚,这不过是哄小孩的漂亮话。
如果一切都只是噩梦,所有过往苦难与残酷不过梦魇一场……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呢。
「明天、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尽管这样说着,他们却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可以迎来的明天。
阿不就现代医学新奇迹【棒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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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听见司泷说「找到了有点在意的地方」时,跟在他身后穿过树林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之后会看见的画面。
空地中间胡乱支楞着白骨,像某种奇特的地貌一样插进土里又从另一头突出来,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医学知识,但在经历过这几天的考验后,不管是谁都能第一眼判断那些骨头的真面目。
「……要往下挖挖看吗,大概还有不少。」凪沉默了片刻才建议。那些都是人骨,并且看上去数量众多。
有人沉默着站到一边,也有人响应他,无言地提着铲子上前,在其中年轻神官的行动格外积极,就像当时璃璃音只随口提了一句撞门就上去把肩头都撞红了一样,在他们之中努力铲开泥土、露出更多骨殖。
如果可以,凪挺想耳提面命地告诉那小孩不用回回都太拼命,但眼下也没有给他闲聊的余地。
他小心地用铁锹把土层拨开,看见下面层层叠叠的尸骨。有的看起来是近年的,有的看起来已经腐朽得很严重了,并且是上面新鲜、下面陈旧,大概是有谁经年不断地往里面填尸体,延续数十甚至百年之久。
他与其他人交换眼神,看到彼此的表情都参杂着震撼和复杂,或许还有一丝敬畏。
「山里……最近没有死过这么多人吧。」
蹲下来翻看那些枯骨,他们共找到七八具是小孩,年龄也不等,此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副的成年人,越往下还有越多。凪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司泷摇头,「印象中没有这种事……」
如果有那还得了。自己这样问的人这样想,虽然看这几天探索的结果而言医院和孤儿院也死过不少人,但跟这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不管是数量级还是时间。
这么大量的尸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他隐约觉得有个答案就在眼前,只是一时还摸不到边。
就在凪还没理清头绪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小小惊呼,他跟着抬起头,看见从那个埋骨大坑里缓慢爬出来一副小一点的尸骨,小手小脚,骨盆宽阔,白骨的眼眶里还有眼球在滴溜溜地转动。是个女孩子。有人已经跳起来随时准备跑路了,但还有人和他一样正愣愣地看着那个骷髅小孩爬出来,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从她身上传来难以言喻的怨怼气息。
指向的……不是他们。凪猛地抬头看站在附近一点的司泷,只能看到一个抿着嘴的侧脸。
司泷站在原地没有动,当那副小骨头诡异地长出皮肉、张开无舌的嘴,而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惊吓得掉头逃跑时,他只是伸出手去,像他们最早看见的那样准备净化她——凪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想拉上对方一起逃离时,已经被爱理从后头拽着领子离开、差点勒到透不过气。
「等……」那里还有个傻子杵在原地!他声音刚出口,就看到让人心跳几乎骤停的画面;活尸女孩恶狠狠抓住司泷手腕,其余尸骨也陆续生出腐烂血肉,无声嘶吼着蜂拥冲上!
不知是哪个女声先惊呼着扑回去,搜救队员对看一眼,用比逃跑更快的速度纷纷掉头。
第五天都结束了我还在写第四天,怕不是【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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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凪惯常来到神社时,没有看到每回都在的年轻神官。
在他来得及四处寻找之前就打了个寒噤;无人的神社像褪去了平时庄严平和的外衣,从深处流出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森寒气息,像曾经在其他地点感受过的那样慢慢流淌到脚边来。
他试着往里走,在本殿和神乐殿的围栏外张望,前者令他心生畏惧,后者在可疑的深色中躺着没见过的手册,翻动起来有大段无法阅读的文字,只能勉强辨别大意。
「平安清平」。最后的几个字在这种环境里读起来有种格外讽刺的味道。凪盯了那些工整字迹片刻,才把本册收进包里。
再转过头时,他看见神官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回来,所有阴森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突兀地消失无踪。
「——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啦。」
对着手册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花儿,凪索性晚一点的时候直接交还给他以为的持有者;意外的是,对方也露出迷惑神色,反复翻阅后表示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跳舞和献上祭品的部分是没错,但是后面也看不清楚……」司泷皱着眉头,像一只不知该怎么执行主人命令的大型犬,就差耷拉下尾巴跟耳朵从喉咙里发出呜咽,「抱歉,没有什么印象,帮不到忙……」
「没关系噢,这样就可以了。」
凪也不记得这些天来自己是第几次说过类似的话。年轻的神职者有着旺盛到异样的奉献精神,一旦没能提供什么帮助就失落地反复致歉,即使不是自己的责任也一样;不过想及对方曾经剖白的成长经历片段,司泷会长成这样多少有迹可循,如果还是如他所说那样平常生活,在短时间内大概也还没什么问题。
只是在当前的极端环境下,这家伙的这种性格又会将局面引导向什么方向呢,凪对此总有微妙的不好预感。
「说起来,这边下午还有发生什么事吗?听去别的地方的人说很惊险刺激噢。」想了想,他打开另个话头,本以为司泷会如往常一样以没有异常回答,却意外看到对方支支吾吾的神色。
凪耐心等待了会儿,才等到小神官视线飘忽、犹豫不决地用气音说话。
「衣服……被拿走了……」少年悲鸣地捂脸,从指缝里透出涨红的耳根,让凪愣了会儿,直接爆出笑声。
这么想起来,就在前两天他才感慨过蝉无是个听话懂事的好相处小孩,转天就看到一个更柔顺温和的小孩,之前的棲夜也是个相当楚楚可怜的小孩,真不知这些迷失在山里的怎么都一个比一个……啊,某位看似纤细但战斗力惊人的大小姐可能要论外。
思绪差点跑偏到天边去,他用了点精力才收回自己绷不住的笑,同情地拍拍对方脑袋,「或许是谁的恶作剧吧,毕竟你很受欢迎、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这种喜欢好奇怪啦……」司泷垮下肩,像落水大狗一样垂头丧气。凪又跟着笑了两声,慢慢弯细起眼。
好孩子也好不太能称为孩子的也好,如果可以的话他与搜救队都想把他们所有人带出这座山谷,但随着被掩盖的阴暗和血腥慢慢浮出水面,是否还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未知数了。
在这几个人之中……他们互相矛盾攻讦的话语,和犹豫未吐的隐情,究竟哪一边才是真实?
——你还有什么没对我说的呢?他看着对面的人,笑着无声地吐出疑问。
随便写写。写法有模仿。
一个if的脑洞。
OOC属于我。
没完,不晓得会不会有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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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用小车在山脚停下来,青年从驾驶座开门下车,少年从另一边。先下车的人对在山脚等他们的人介绍,这是白莲,然后对后下车的人介绍,这是司泷。他没有介绍姓氏,但后下车的人对此似乎不感兴趣,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
第三个人也进入车体——凪替他拉开车门又关上,不然司泷可能会手脚无措到夹断自己的指头——后,他们重新钻回车里。凪踩下油门,轿车往城市的方向疾奔而去。
按照约定,凪带着白莲来接司泷,去看山谷外头的世界。
高楼层层叠叠地林立,车水马龙游走不息,坐在后座的人一开始是局促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敢更多触碰坐垫,之后眼睛越张越大,几乎紧贴着车窗露出惊叹的神色。
这是我们看到的世界,和你看到的很不一样吧。凪掌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透过后视镜与不谙世事的神官对上了目光,但我们能看到的也不是全部,还有更多种样子的世界没见过、还有更多人在看着不同的景色。
山路我能带你出来,但接下来你要自己来看。
他们停在红灯的十字路口,穿制服的学生和西服的职业青年越过斑马线,然后车辆再度发动。
他们经过有街心公园的林荫道,孩子丢出的飞盘被金毛犬接住,再折回来送到主人手里,一家三口围着大狗用笑容夸赞它。
他们离开青草漫漫的河堤,垂钓者戴起草帽甩出钓竿,慢跑的人慢悠悠从阳光下跑进阴影里,再跑向另一个明亮的前方。
他们开向有卖可丽饼和鲷鱼烧的商店街,手挽着手的年轻小情侣嬉笑着从车窗边走过,偶尔交换一个沾着奶油的甜蜜亲吻。
白莲小朋友那边我是知道了,司泷同学你如何呢?蛋奶制品能吃吗,算素的还是荤的?凪一边把少年从车里拉出来一边问,被从前座出来的人踢了脚,夸张地吱哇乱叫着勾住司泷肩膀向小吃店走去。先走到前头的白莲已经咬着一串巧克力香蕉三两口吞入腹,大型猫科动物般的眼眯细,四处物色新的猎物。
欸,啊,都可以吧……
都可以跟随便这种词汇,用起来轻松,执行起来是最困难的。凪板起脸佯作不快地教训,真的百无禁忌的人不会迟疑,而一般人就算说都可以,心里还是有一个标准,随便但是不要甜的,随便但是不要辣的,随便但是不要香菜不要胡椒不要葱不要姜不要太多油不要盐……
对不起我想要那个。司泷连忙打断他,耳根都因为为难而涨红起来,怯怯指向另头的店面,但是那个会不会很贵……?
没关系,这家伙请客。白莲嚼着嘎嘣脆的甘栗走回来,怀里还抱着一整袋,用冷淡的眼神瞥了凪一眼,他说的,你随便买,吃穷他不用客气。
哇靠你好狠的心啊白莲同学。凪从他的纸袋里抓了一把,往嘴里丢一个,又往白莲嘴里丢一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跟顾还休那家伙学坏了吧。
白莲不理他,走到司泷面前,吃吗。
他递出板栗袋,司泷战战兢兢接过,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不满还是平时就这副生人勿近脸色。
他平时就这样,笑起来像恐怖片还不如不笑……我靠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对面的店铺折返回来,凪被拐了一肘,差点丢掉手里那串三色团子,手忙脚乱地塞给小神官。司泷有点犹豫,被鼓励的眼神看着才迟疑地咬下。
食物进口,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甜……的?
哈哈哈哈哈——凪放声大笑,冲他恶作剧地挤挤眼,你之前说不喜欢甜食,但还是想吃的话那想必就是特别想吃啰,这可不是我的错……话没说完就被白莲按在旁边踹了几脚。
来回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司泷犹豫了会儿,才咬下第二口。不习惯的甜腻腻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但他还是继续吃完,慢慢露出有点复杂的微笑。
唉小孩子真好哄【不是
稍微捏他了一下自家其他OC的梗wwww
真的没有绿白莲,真的,求你们不要让我风评被害了回去怕不是要被打断腿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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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守凪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虽然说不上作奸犯科,但也没有什么常人的优良美德,并不乐善,并不好施,十句话里有八句惹人生厌、剩下一句半是谎言,充其量挤出半句偶尔不那么轻佻,下一秒又恢复常态。如果这样也能被评价为好人,那世间的好人标准真的低到惨淡,大概只要在为人的及格线以上就能划入这个范围。
综上所述,他在听到神官说出「感觉墓守先生很值得信赖呢」时,是切切实实地感到惊讶了。
是哪里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啊。尽管是自己刻意营造的形象,凪还是很想这样语重心长地教诲对方,明明之前自己才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信任的人就不要轻信他人了。
「这还真是头一次听到的评价。」然后他委婉地笑着,把话题继续下去。
越是深入地了解素川司泷其人,凪越发感觉到某种即视感。不论模样或性格都大相径庭,但在某些奇妙的细节上对方与自己熟知的某人有微妙地相似,尽管那些他暂时还无法归结成具体的描述来形容,但是……
……被另外某个死小孩听到,大概又要开玩笑说有谁头上郁郁葱葱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凪在当事人毫无所觉、就连自己都还只有心里隐约的那么个苗头时,突然某日被另一名室友拦住。——你喜欢那家伙吧?对方调侃地笑,口气却相当笃定,让凪还没来得及甩一句「你个未成年小鬼还懂什么叫喜欢了喔」给对方,就被戳到持续许久的违和感,微妙地沉默下来。
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是笃定不会对未成年出手,也不会对什么人动心的狼心狗肺一块。
那小孩有什么好呢?呆板固执,不知变通,像头牛一样只懂横冲直撞,力气也像头牛一样能把他掰得嗷嗷叫、难以靠近,怎么看都不该是自己这杯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突然一头栽坑里的人不断反思,最后还是只能得出结论,怕不是被猪……牛油给蒙了心,自由乱跳的渡鸦才会被这块肉吸引得流连不去,还能看不能吃。
被困山里的第四天,他再度怀念起有肉的生活,能看不能吃好歹也比看都看不到要好。
他那时没有能回答的话,现在想要给另一边的当事人一个明确的说法。
「母亲身体很差,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照顾她。」一边乖乖把湿漉漉的头发搁在凪手心里,司泷回忆时神色有些怀念又带着无奈,「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帮我擦头发,所以才说墓守先生真的很温柔。」
已经懒得纠正对方的奇妙见解,凪把湿毛巾折起来递回去,少年有摸起来手感很好的半长棕发,细细软软和他帮忙擦过的另个小孩完全不同。那些带点蓝的白色发丝粗硬、总是直愣愣地竖起来,打湿以后也不怎么服帖,如果说司泷的像柔软布料,白莲大概更像小兽的被毛,细细去摸时才从根部感到一点柔软,一压却又翘起来扎着手心。
「……也并不是所有会这样做的人都是真的温柔。」
他嘀咕着,挥去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回忆,随口转向家人的话题。先前已经多少猜到了年轻神官在颠沛流离中必定有不那么好的回忆,但从司泷口中说出的故事比想象更苦涩、比揣测更悲伤,凪难得地叹了气,拍着对方后背安抚那个颤抖不断的肩头。
把合理和不合理的责任都扛在肩上压抑内心的人,他也知道那么一个笨蛋;司泷还是太年轻,仍然能流出眼泪来倾诉悲伤,如果再来个十年,大概就要走上拉都拉不回的蛛丝,那时候就没有掉头的机会了。
「没关系,不如说一直压在心里,小孩子会憋坏的。」待少年冷静些后,凪笑着表示自己对此并不介意,并递出饮水和更多关照的态度,让司泷赧然地道谢,再次重复了先前对他的评价,「您真的很温柔呢……」
但是温柔也可能是可以利用的利刃。而凪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有品德的好人。
「第二次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这个夸奖吧。」
他拆下自己的钥匙扣,把孩子们喜欢的周日档英雄放进司泷手里,「说起来,这个就给你当做纪念吧——这是守护大家健康的医生、也是守护大家笑容的英雄。」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是御守那样有力量的物品,但如果也能守护你就再好不过了呢?」
凪弯起眼角,露出兄长般的微笑,操弄话语给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再增砝码。
不好意思忘记改关联打扰了_(:3
深夜福利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摸摸美月不哭噢【??????
*台词是尸体派对:血色蔓延的第四章(大概)小雪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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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废弃病院很久,腐朽的尸臭味还是粘在身上经久不散,比凪在学校里接触过的被任何死者都要难闻——毕竟被反复清洗、药液浸泡已久的尸体标本绝没有这样的腐败程度,任由蝇虫和微生物在体内滋生侵蚀。
当然,那些被福尔马林腌制的大体老师们也不会从手术台上坐起来,身体力行地给学生指点自己死因为何、又有什么武器方面的专长。
那几位追逐他们的「小动物」则不同,他们死去多时,却仍然精神抖擞,凭着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继续行动的肢体把搜救队从一头追赶到另一头,甚至还会开口提问,可以说是非常「有头脑」了——这是凪的真心评价,并不是在嘲讽那位脑浆都从后脑勺流出来的保安大哥。
如果能雇佣这几位活尸先生、小姐们进行解剖课教学,没准学校会省不少力呢。他这么想着,在流水里反复搓洗掌心和指缝试图除去气味,又将接近彻底不能穿的衣服换下,叠好放在帐篷边。
除他之外每个当天去医院的人都执行了类似的动作,还有人把满是腐臭的衣物直接丢弃,比起未来有可能拿来再利用,被令人作呕的味道包围似乎让她他们更无法忍受。
不过有付出多少也有些收获,他们打开更多的房门,找到线索,渐渐拼凑出可能曾在凝津精神病院发生过的惨案真相。
一份从尸体里掏出的档案成为了关键信息。唯名在众人面前拆开,念出字句,凪听着熟悉的名字依次出现,眼前却浮现那时棲夜向他们走来的身姿。
娇小,纤弱,却又饱含令人难以言语形容的压迫感。
樱井棲夜似乎并不如她所说只是流落在此的普通高中生,而是曾困于铁栏后的病患一员。即使知道了这点,人群中趴着兄弟肩头一遍又一遍翻阅那份文件的榛名仍然不见畏惧,反是异样地认真专注,这让凪对他有些改观,要修正之前的印象了。
他们中唯一的警察大概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的陷入禁忌的恋情中。凪不能说自己有多支持,但还是心怀敬畏,以意念祝福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happy ending。
……倒是希望也能有人来给他一个好结局啊。
凪的视线越过树林和山路,飞向山谷外遥远的那栋公寓,并清楚知道此时的想法无从传达,不可能有任何回音。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凪重复当天早上的路线走向神社,同行者少了一名女性,多了很多名女性。
「樱井酱……樱井酱不要美月了……」
一向思维跳脱又活跃的少女难得无助地啜泣,大颗泪水不断溢出、簌簌落下,浸透袖子又再次冒出来,其他人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去公认让人最安心的神境之内,试图安抚一副失恋模样的美月。
雨云沉沉地堆积在比枝头更远的天空。站在石灯笼边的神官看见他们一行,少见地皱了眉头,以树枝在几人双肩轻轻拍打除去污秽与灾厄。
「能帮到各位就好了。」这么说着,他眉心依旧深锁,被一群女性围在中间感谢时视线才局促地落在地面。
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危,还是对不净的气息被带来神社感到不快呢?凪在人群外借着身高优势审视地望着少年,然后提出像是转换氛围的提议,「之前听说司泷君教了另外一队的各位吹笛子,我也可以学吗?」
虽然回去也是哄小孩。他一面这么想着,就听见司泷认真地表示「这是取悦神的曲子,请认真对待」,不晓得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不甚正经的态度。
「嗯,我知道了。」
于是凪也以正色回答,在对方转开视线时才再度挑起唇。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虽说他确实也没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学到什么东西,要数值化成游戏数据的话这一晚充其量不过是「艺术:竖笛」和「艺术:太鼓」技能各加五点,或者还不到。
不晓得学完一整套有没有机会召请神明,比如动辄毁灭世界的那位。他在心里想着说出口就是大不敬的内容,但能接梗的人一个都不在,只有大概会不太高兴的神官,便老实噤声。
入夜后山林里冷了下来,站在湖水边更让人觉得清凉。他们没有目标,百无聊赖,璃璃音看着从水里游走的鱼差点连口水都要不体面地流下来了,泫然欲泣地用力吸着鼻子,小声嘀咕「虽然很饿,但是不可以……」克制自己跳下去的冲动;还在失恋打击中的美月则毫无她的自制力,司泷在那头才刚说到「先前洗澡差点踩空」,她已经噗通一声跳下水,在一片惊呼中游去探查,并且一无所获,上岸时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凪预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并不包括大半夜里看着全身湿透的女孩子被一群女孩子包围,这个递块毛巾那个递套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像某种特定类别的游戏作品才会出现的CG画面;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取向完全不是这一侧。
在场唯二两位男性中的另一个也不知道取向是哪一侧,已经猛地涨红了脸,手忙脚乱一会儿才匆匆把外衣脱下来递过去,「可、可以来我的房间换衣服……不嫌弃的话……」
怎么连你也脱啊。凪深深叹了口气,索性彻底转开视线,从听起来就很不健康的午夜脱脱脱回合里抽身出来,望着沉沉欲坠的乌云。
连着几天下雨,往好处说是清凉解暑,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阴风阵阵、冰冷入骨,令人难以自控地感到不适跟恐惧。
「『那刚好是、像这样下着雨的一天』……」
他小声念出游戏台词,不再继续。
阿不就尬聊。
神社真好,想在这里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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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头往旁边靠在鸟居陈旧的木柱上,石阶旁边的层层树梢刚好在头顶挡住了阳光,一点点抚平他后颈被晒得僵硬的汗毛。他慢慢吐息,直到焦躁和不安都被神社的空气置换出去,才放松肩膀,看着尽头隐没在山林里的石板道,垂下眼帘。
进入凝津山谷搜救的第三天中午,凪的长裤膝盖磨了个破洞,裤脚线头参差不齐地冒出来,还沾着可疑的脏污和血迹,回去别说洗,根本得直接丢掉了。
拨开回去同样得汰换掉的上装衣摆,他从裤兜里掏出刀具,把瑞士军刀的塑料壳贴在脸侧。在这之前他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不冷静的失态,会被区区一个噩梦吓到难以心安,犹豫着迟迟不想离开神社的范围。
不知什么时候对白石生出浓厚兴趣的美嘉已经先行离开了,神官则在反复确认意向后,温和地表示他可以留下。
凪向对方致歉以及道谢,然后在司泷离去后坐下,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是第三天,疑似线索的情报不断增加,出路却还杳无踪迹;他还不至于自认很优秀的人才,但确实从小到大没受过太多波折,人生路大体上相当顺遂,遇到威胁生命的难关这还是头次,千思万绪也都遭到阻拦无从突破。
但无论如何,他都得离开。
「……不然那几个小孩没人帮他们倒垃圾又要闹了。」凪低低地自己笑起来,跟着听见背后传来轻轻石子掉落的声音,回过头,神官站在高几级的地方尴尬地笑笑,「打扰您了?抱、抱歉,刚刚墓守先生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没事啦,我也是自言自语。」
凪把小刀收回口袋,冲对方一摊手,少年则走下来在他身边轻手轻脚地坐下,「不回到营地休息真的没关系吗?抱歉这里没有能让您休息的地方……」
「在哪里都没法休息,至少能心安的地方比较好呢。——给你添麻烦啦?」
凪半是打趣地笑了声,看见司泷连连摆手,「不不,能帮到您就再好不过……墓守先生似乎很困扰的样子,果然是因为我求援的关系,反而给搜救队的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吧。」
「……要说也是有。」比如联络不到外界,寝食难安,储备的食物也很有限随时有断粮可能,还有无处不在的怪物与死亡威胁……凪一项项掰着手指无声地细数,看见司泷的头越埋越低,简直要像鸵鸟一样藏进膝盖深处,「对不起……」
「别在意。」凪也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摆手,拿出平时哄小孩的架势,「都是成年人了,上山是我们自己一时好奇心的选择,当然要自己承担结果。被困也不是你造成的,当然跟你无关……嗯,不是你做的吧?」
他眯起眼探询地扫视对方,神官则叹着气,把袖筒里的手指绞在一起,「我只能告诉您不是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也有可能说谎,请您不要尽信为好。」
这不是司泷第一次这样说,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凪看着年轻清秀的神官,他的衣着打扮与这个时代有种错位感,衬衫纽扣扣到领口下面第一颗,被浴衣拘谨地裹在里头,有些长的发散在肩上,像上个世纪的文学作品里走出来的少年,清爽,和煦,环绕着让人很难没有好感的平和氛围。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或许会是很好的友人——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就散去了。无法确保安全之前,谈论未来只是空中楼阁的妄言。
但也不代表他不会说漂亮话。
「出去了以后,来我们那儿玩吧;我舍友几个都是高中生,和你年纪差距也不大,应该会很有话题的。」
他跳过信任与否的冷场问题,微笑地发出空虚的邀约,司泷愣了愣,讷讷回应。
面对的是说谎者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半斤八两。
肝傻了,不知所云。
台词操作有。
——渡鸦也会梦见噩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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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声音。
他想睁开眼,却陷在凝胶般浑浊不清的黑暗之中。呼唤他的声音十分熟悉,但他的思维混沌、无法从涣散的意识之海中寻找到对方的名姓。
「……、……」
不耐烦的声音说着什么,他听不懂。那是几个字音,还是某个名字,又或者是一句话?
「……な、……」
要听清才行。不听清不行。那是他熟识的声音,那是他亲近的某人。有人在呼唤他,而他无法脱离沉沉压迫的束缚,去分辨声音的来源和方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的念头变得迫切与焦急,他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去哪里、向何方、干什么……?
「……、なぎ……」
那是在叫他的名字。
于是他从黑色的世界里猛然睁开眼,被白色的光所刺痛,看见血色覆盖视野,向他伸出手的人倒下去,白色与血色都黯淡下去、融化在黑里消失不见。
他张嘴,无法出声;手执凶器的身影从吞噬了尸体的黑暗深处走出,白衣下每个步伐都带着黏稠的赤红,血色的嘴在黑色面孔上咧开,桀桀地笑。
那是怯弱的少女?是沉稳的男生?是冷静的女性?是温柔的少年?
他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在刀刃没入胸口时感到冰冷浸透身体,像死水将他拖进无声世界里,最后一切终归寂静。
「……」
然后,他不再听见声音。
「……」
凪猛地睁开眼。站在他身前的人明显吃了一惊,向后跳开小半步才站稳,发出抱怨声,「学弟!你很吓人欸!」
「嗯?怎么了吗?」凪下意识地回她轻飘飘的敷衍,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树荫下走起了神,昨晚的梦魇盘旋不去,在正午阳光炫目到晃眼时掳获了他。
「你没事吧?一脸困得要死的表情,不舒服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下哦?」美嘉把手掌在他眼前摇过来摇过去,一副迫切期待着凪有什么身体不适、小病小痛,可以给她磨练自己的医疗水平的模样。
「没~事。突然想起在意的事情发呆了下而已啦。」
梦见有人杀掉他家舍友、还顺便把自己种下去,这种十分莫名又听来很好笑的噩梦实在说不出口,凪熟练地带过话头,抬起一指让女性的注意力被转向另头,「你看,司泷君就在那边了,我们走吧。」
「哦……」
美嘉沮丧地垂头,把正准备从医药箱里取出来的手术刀放回去,凪不想揣测她原本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快步上前走上阶梯。穿过鸟居,石阶尽头的神官放下竹帚,疑惑迎接他们。
「两位是来参拜,还是来调查什么的呢?」司泷恭谨地提问,凪思考了下,笑笑回答,「两边都是。」
他熟练地走向手水舍,美嘉紧随其后,用清甜的凉水洗净双手和漱口,「实在没什么头绪想来找你聊聊,但既然都来了,就先参拜好啦。」
「而且这边很安全啊!」美嘉毫无防备地四处张望,「感觉待在这里的话,心情就很容易平静下来。」
「毕竟这里是神明的领域呀。」
司泷把扫除用具放回原本在的地方,也卷起袖子洗掉掌心的灰尘,露出一截对于男孩子来说有点纤细的手腕,「我也很喜欢待在神社,这里本来就应该是让人安心的地方,只是这座山谷太奇怪了,灵气很充足,却又有很多的怨灵。」
在外行人听起来,灵气充足和怨灵充足也不是很像互相矛盾的命题。凪有心想问问是否会与神明的属性有关,但想起眼前这个迷糊的家伙连自己在供奉哪尊神明都不清楚,只能自己摇头作罢。
迷糊的神官完全不知他对自己百般腹诽,把先前走神没有认真参拜的美嘉领到钱箱前,耐心教导她摇铃和拜礼事宜,「本家对这片土地的历史与环境应该很熟悉,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他们……能发送出求救信息被你们听到真是太幸运了。」
「毕竟这种故事的标配就是没有信号啊。」凪按着仍然圈外的手机,一行行删掉Line输入框里打算发出的文字,「虽然有点奇怪就是了,进来以后我们见过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有对外求救,但我们没听到那么多喔。」
「不一定每个人说的都是实话呀。」
年轻的神官弯起眼,眉目里头次透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意味深长,「即使是我也不要太过信任比较好,在这座山里,……不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相信的对象呢。」
「那么,司泷君又为什么相信我们呢?明明是陌生人噢。」
凪笑着反问他,自称不能被信任的神官也笑眯眯地回覆,「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你看,我也一次都没去过搜救队的营地呀。」
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心呢,更愿意待在神社的神官这样婉拒他们的邀约。凪看着对方笑意盈盈,梦境中的阴影再度摇曳在意识深处,让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年看了会儿,才慢慢浮出笑。
「也是,有的时候『人』可是比幽灵与鬼怪还要更可怕呀。」
年轻神官的笑语里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谎言?他们能相信的有哪些,是谁?
又或者……
「……要是在这里的是那小孩就好了。」他小声嘀咕,同样是茹素的宗教相关者,他家的小朋友思考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打交道轻松很多。
再抬眼对上神道教的神官,凪恢复一如既往的笑,与对方继续攀谈。
司泷同学,你这话我没法接.jpg
为了行文调整了部分情节和语序。(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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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早上好。」
入山的第三日清晨,依旧没有出路、信号与能让搜救队完全信赖的对象。前夜里被雨水打过的石阶还有一点湿意,年轻神官站在鸟居下,温和地向所有人欠身致意,「请问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想把你的神社翻个底朝天——当然是不能这样说的。数人交换了目光,依次提出累积下的疑惑,司泷则有耐心地一一解答。
「白衣的女性?没有见过呢……是樱井小姐或白石小姐吗?或者搜救队的其他成员……」
「各位不觉得奇怪吗?这雨……就像有什么在阻止我们离开一样。」
「神社周围本来应该有的……安心清净的氛围也没有了。」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少年这样说着皱起眉头,清秀面孔间也和衣褶一样出现困扰的沟壑,他用气声低低抱怨着「真让人害怕……」,深深叹气后,才强打精神又挂上微笑,「如果知道原因就好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大家一起努力吧!」璃璃音眨着眼,其他人也附和,让司泷弯起眼点头赞同,谦恭模样让队伍里不少人对他好感颇高,围着说笑了几句。
结束话头后,他们走向手水舍净手,重新进入神社领域。司泷曾表示这里有神明的护佑、怨灵与活尸无法进入,却对究竟是怎样的神毫无概念,只犹豫地表示那是收养自己的本家所供奉、身为外人不甚了解。
「这里有神社的日志吗?翻阅一下或许能了解什么哦。」凪不抱什么希望地询问,并意料之中地得到否定答复。
没落的家族不再拥有身具灵力的后代,收养了外姓小孩将他培育成新的神官,怎么听都是毫无现实感、反而更像小说的背景故事。凪看着古树下残缺的墓碑,有人先他一步提出疑问,「有什么人和你或你母亲结怨吗?」
「……没有。」
司泷难得地神情阴霾,咬着嘴唇抚摸遭到破坏的碑石,「母亲是温柔又柔弱的人,身体不好所以只能做些轻松的工作,平时与人没有什么不快……我也没有。」
他像是要转换气氛一样突然提起明快的口气,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墓守先生的名字读音和我母亲一样呢,只是写法不同。」
「哦?那还真巧。」
正有些走神的人愣了下,视线落在墓碑上刻印的名姓,「『なぎ』?」
「『那岐』。」司泷颌首,神色相当怀念。
即使是凪也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茬,对此夸赞听起来就像自我膨胀,只能一笑置之。美嘉在他背后吃吃地跟爱理笑成一团,凪依稀听到半句「不会被当妈妈了吧」,让他无言以对,附和着唯名再次带开话头。
朝日渐渐把草尖上的露水蒸干了。凪偶然抬起头,看见陈旧的本殿屋檐从树荫后露出一个角,不知其名的御神体正深藏其中。
这位正体不明的神明,真的能守护这方小空间平静到最后吗?凪想了想,发现自己对此完全不抱信心。
修罗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半夜还在行动,可以说是修仙探索了。
为了行文调整了部分情节和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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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医院里回荡着脚步声。
在精神病院中屡遭怪物追赶后,有不少人已经不愿再踏足这座过分阴森诡谲的建筑,但对女高中生表现出极大兴趣的远坂榛名当然不在此列。唯名带着一脸要看护傻弟弟的无言陪伴在兄弟身边,却一进门就被棲夜拉过去,用献宝般的神情塞了许多东西,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也难得结舌,凪则在旁边牵着频频打哈欠的璃璃音笑得打跌。
这什么兄弟修罗场啊。他充满同情地拍着榛名肩膀,后者无辜回望,明显没有意识到「樱井棲夜比起自己更信任兄长」这个事实。
身处混乱人际中央的少女歪着头,像每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笑靥天真,但在深处又藏着通常女孩子不会有的如履薄冰的紧张和警惕。曾经都发生过哪些令她难以相信他人的事情,凪从自己仅听过的只言片语里无从拼凑得知,但他看见那双石榴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一片荒芜,很显然需要人悉心打理和照料。
就是不晓得最后成为合格园丁的会是双生兄弟中的哪一个,榛名还是唯名……又或者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他们循着手绘地图以及少女的指引打开一间又一间房门。钥匙串叮当作响,在夜里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而令人发寒。
「小樱井想要吗?」不如说这种地方出现樱花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凪捻起干枯的花瓣转头随口问了句,棲夜忽然脸色一沉,撇开头转身出门,「我不喜欢樱花。」
这还是凪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鲜明的嫌恶态度,不是畏惧而是不快。
兄弟俩一脸若有所思,璃璃音还在走神,一时空间里陷入沉默,凪笑了笑,随手把干花夹进笔记本里。他有种预感,或许这是与女孩背后的故事紧密关联的「什么」——也有可能只是错觉。
跟着棲夜与终于有机会献殷勤的榛名留在放映室,他们则告别两人与向荧幕跑来的舞女笑靥,继续探索一片黑暗的病院。
门被打开又关上,汩汩的腥臭血液里有纸质物品上下沉浮,布满灰尘的地面格格不入地躺着手鞠球,天台的风撕裂夜空长啸,在深夜里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是刚下过雨?」唯名从留着湿痕的水泥地板捡起纸片,沉吟着翻看,「是那个『栗原』……名字是『樱』。」
「樱花?」
「樱花吧。」
就在不久前,少女对着唯独不存在于档案堆里的「栗原」露出不满神情,语气生硬地结束话题。
心里多少隐约有了猜测,凪与另两个人往回走,楼梯向下再向下,进入弥漫恶臭的地下楼层。
「时间很晚了,再看看就回去?」
三个人在最深处的房门口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互相扯出僵硬神情。某种直觉敲击他们的神经发出警告,提醒前方危险,非请勿入。
「这个就……算了吧。」凪摇摇头,跟助教和女学生一起近乎逃离地返回地上,去把一整晚都在看电影的人接回来。
棲夜与他们在病院门口道别,半边脸隐没在长发下,融入仿佛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今天要出门赶紧刷一发短小ry
司泷小哥哥真是正中PL好球带……!然而PC不能撩只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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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摇响垂铃,清脆的铃声后往钱箱内投入硬币,顺便塞给了身后小声抱怨没带钱的少女一枚。行礼后直起身,他让开身体给下一个人走上前,看见静静站在旁边的少年神官露出夹着欣喜和感激的神情,让他想起自己认识的某人。
那并不是一个会常笑的人,但时而流露的温柔与眼前自称素川司泷的神职者相当相似。
就差几只猫了。凪环视着整洁但空旷的神社,对这里没有什么小动物深感遗憾,——当然,如果是那种「小动物」就算了;不过按照司泷的说法,它们也进不来有神明庇佑的清净之地。
在见识过了完全是废墟的精神病院、姑且干净但四处火烧痕迹的孤儿院和令人感到诡异的山庄大宅后,即使是没有特别在信神佛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里有某种让人心安的魔力,让奔走两天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能慢慢走着被神社的静谧所安抚。
举头三尺有神明,中国人的室友曾经告诉他这样一句隔海大陆的谚语,也不知这小小地方的神明到底是哪路来头,是否真能护佑他们这一行人安全出山、回到平稳的日常中。
于是他在绘马上写下「平安」二字,郑重地挂上木架。
之后的几个人依次写了些「希望能平安离开」之类的祈祷,也有人剑走偏锋,一脸认真地向神祗祈求游戏里的好运气,引来司泷忍俊不禁的笑,在意识到被注意时又羞涩地别开了眼,讪讪摸着鼻子。
队伍里有人小声嬉笑着说「真可爱」,这让司泷的耳根更红了,把他们带去参观别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的房间里有那种书对吧!」
「没……没有啊!」
一个健全的十几岁男孩子在房间里藏小黄书是惯例吗?凪自己倒是没有这种兴趣,室友似乎也没有,在神官被追问而局促地连连反驳时他好笑地在门边看着,不打算进去;起哄要翻找床底的人里有多少是玩笑,又有多少存了要捕捉可能存在的疑点的心思,他把这些都放在旁边,看着哭笑不得的少年把人劝开、转而给了他们看其他家具的许可。
坦然地让人进入私人空间的,这还是第一个。凪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想,素川司泷若不是太过坦率纯真,就是心思比谁都重。
这可真是非常有趣了。
在其他人准备返回营地时,他刻意慢了几步落在后头,叫住有些失落地目送搜救队离去的神官。
「关于之前的话题还有些想打扰的,素川君方便吗?」
年轻人愣了下,就赧然地笑起来,眉眼舒展是很温和的神色,「嗯,可以哦。——如果可以的话,也请直接叫我司泷吧。」
比起姓氏、更喜欢母亲给予的名字,他淡淡这样说,不知是否是凪的错觉,眉眼间有一瞬掠过阴霾,很快又变成无奈的笑,有点恳切地看着比他稍大的人。于是凪从善如流地点头,修正自己的称呼,「好喔,那就司泷君。」
揽过对方肩膀,凪微笑地把人带向被扫得干净不剩一片落叶的阶梯上层,两人就地坐下,开始各怀心思的闲谈。
一个大家都是普通朋友的跑团脑洞ww
只有建卡部分,擅自按照各位NPC的感觉捏造了一下,如果跟大家的感觉有出入就……就打我吧【???
没有模组剧透,可以安心观看。
(*CoC TRPG=克苏鲁的呼唤TRPG
*KP=守密人=CoC里的主持人
*PC=Player Character=玩家角色
*STR=力量/DEX=敏捷/CON=体质/APP=外貌/POW=意志
*INT=智力/SIZ=体格/EDU=教育
*SAN=理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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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那么,让我们开始克苏鲁TRPG吧!
沙耶香:Ia Ia!
棲夜:欸……I、Ia Ia?
司泷:虽然说了是要玩游戏……不过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子羽:我也不是很清楚,希望能讲解一下呢。
凪:嗯,要把规则一一看下来可能要花比较长时间,总之先大概地讲解一下吧。《克苏鲁的呼唤》是由混沌元素出版,以克苏鲁神话为核心的角色扮演游戏,玩家会扮演调查员去揭开恐怖背后的真相,大概是这样的游戏呢。
子羽:嗯,是这样啊。
司泷:恐怖的事情我有点不擅长……
凪:啊哈哈,不要紧,不会特别可怕的,毕竟是游戏嘛。为了让新手也能享受游戏,会准备简单轻松一点的模组的。
棲夜:那、那就好……我也很害怕可怕的东西……
沙耶香:……
凪:那么我来讲解后面的规则吧。……大致就是这些了,为了开始游戏,要请各位先准备好自己的人物卡喔。
子羽:角色卡的建立在刚刚已经大概明白了,是用骰子来决定吗?
凪:是的,当然也有更方便的一键建卡的软件,不过既然是面对面的跑团,还是用骰子决定更有趣吧~
棲夜:要、要怎么投呢?
司泷:抱歉,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有点记不太清楚……
凪:没关系啦,这里也有说明。第一次的话,可以准备比较接近于自己本人的角色,这样或许更容易融入扮演喔?当然只是一个提议,在TRPG中扮演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角色也是游戏的乐趣之一啦。
子羽:好的。我想我还是先使用「自己」来进行吧。
沙耶香:我也是。
凪:那么像刚刚说的,请用骰子来决定你们的基础数值,然后进一步填写这张角色表格吧。
司泷:请问这里的技能……?
凪:随你们自己喜欢来填写就好啦。职业点数只能用于职业类型里限定的技能,兴趣点数可以使用在其他任意技能上,不过只有「克苏鲁神话」这个技能是不能用职业点数或者兴趣点数来加的噢。这是唯一一个初始值是0的技能,也是只能在模组进行之中由守密人裁定给予成长的技能。
沙耶香:还真麻烦啊。
凪:因为这是一个象征着「离宇宙的真实」更近一步的技能噢。
司泷:真实……不是好事吗?
凪:在克苏鲁神话的世界观里,「真实」就意味着「狂气」喔。知道得越多,也就离疯狂越近,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
棲夜:不知道比较好……的意思?
凪:倒也不是。少量的克苏鲁神话技能或许可以让玩家角色知道更多关于当前情况的知识和解决办法,但是这个技能的增加会削减PC的SAN值上限,所以获得太多就更容易陷入疯狂状态。
子羽:原来如此。
凪:那么就请各位开始自己的角色创作吧。
(骰子咕噜咕噜)
凪:各位都建立好了角色吗?请互相做个介绍吧。
子羽:从谁先开始?
凪:都可以啊?不然就请小樱井先来吧。
棲夜:欸,我……我吗?那个……应该怎么说……
凪:大致介绍就可以了。关于PC的数值以及基本设定之类的?技能的话就在进行中再互相了解吧。
棲夜:啊,好的……我的角色是「棲夜」,这样说自己的名字有点害羞……是16岁的高中生。STR7,DEX14,CON10,APP12,POW8……这、这样的没问题吗?
凪:可以的,请继续吧~
棲夜:此外还有……INT是10,SIZ是9,然后EDU是11。好像就这些了……设定的话,是普通的学生……?平时比较不起眼,也没有很多特长……大概是这样。
凪:好的,很中规中矩的角色卡呢。那么下一位,蝉无君?
子羽:到我了吗?好的。名字跟本人一样是「子羽」,也是高中生。STR13,DEX12,CON也是12,APP……14,然后POW是16。
凪:APP跟POW都很高呢,是优秀的卡喔,不愧是优等生呢~
子羽:也是骰子决定的,过奖了。然后INT也是16,SIZ是12,EDU则是12。设定是18岁的高二学生,孤儿院出身,比较喜欢学习……不过暂时还没有决定好将来的志向。算是比较好接触的人吧?
凪:很不错哦,好相处的PC在游戏进行中应该会很方便吧?下一位,白石小姐——
沙耶香:终于到我了啊……STR15,DEX14,CON10,APP13,POW17。
凪:又是一张很优秀的卡呢。
沙耶香:或许吧?嗯……INT13,SIZ10,EDU的话是15。家里算是富有吧,有收集刀具的爱好,平时也经常健身,有注意保持身材。
凪:那真是不错的爱好~最后一位,司泷君请?
司泷:啊,好、好的。名字是「司泷」……STR11,DEX10,CON是12,APP15,POW是13。这样对吗?
凪:是的,这几项都很平均呢。请继续吧——
司泷:接下来是……INT也是13,SIZ是11,EDU是13。目前没有在上学,是神社的神官,没什么特长,只有灵力比较强之类的……啊但是这种的不能设定吧?
凪:是哦,在CoC TRPG的世界观里大家都是普通人呢。
司泷:我觉得自己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人……不过既然KP这样说了,那么就去掉这一条吧。
凪:好的~那么就到这里了,下一回就让我们正式进入模组「绝望的孤岛」吧。
棲夜:这个题目……
沙耶香:……没问题吗。
子羽:没问题……吧。
司泷:……大概?
凪:啊哈哈,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那么,敬请期待下回喔!
(然而并没有下回!……可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