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了街角闪过的身影之后忍不住略略皱起眉头,毕竟就算知道这里如此偏僻不像是自己妹妹会来的地方,在百分之百确认之前,二宫小次郎都无法说服自己安心。毕竟对于他来说,二宫奈奈的存在犹如龙的逆鳞,不但优先顺位排在最前,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偏过头看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二宫小次郎弓起身子转入小巷,毫不犹豫的偏离了既定路线,没有给自己的队友留下丝毫追踪自己的可能性。
拐角那处的连衣裙已经消失不见,但空空的小巷里回荡着高跟鞋的声音,让判断和追踪变得异常的容易——容易到即便是全公安局最缺乏思考和智商的二宫小次郎都意识到这是一次再刻意不过的引诱,完全摸透了二宫小次郎那个巨大而又再明显不过的弱点所设置的绝不可能放弃或者求援的状况。
追随着高跟鞋和米黄色的裙角,二宫小次郎面对着的是一个废弃许久的上世纪残留的重化工厂的厂房,平日紧闭的大美在此刻开启一个仅通一人的空隙,就好像是带着什么特殊的隐喻一般展示着不怀好意的邀请。不管下达邀请函的人有什么或者复杂或者单纯的用意,反映到二宫小次郎的脑子里就只有不怀好意四个字而已。
“鬼鬼祟祟的!骗人的技俩这么愚蠢真的好吗?”一脚踹开工厂大门大声发问,在远处的厂房入口再次恰到好处的捕捉到米黄色的长裙。二宫小次郎颇为警惕的环顾四周之后,快步追上了前方已经消失的那名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踹开大门而恰好被掩盖的机械运作的声音。
“花宫大人,目标的行动与你所说的别无二致。”
充满信服与崇敬的,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略显违和的传达着事情的进展。栗色的长发,米色的长裙以及洁白的绣花衬衣都令这份违和感越发的强烈。看着手机上监控器传来的画面,男子满意的看着因为重新组装而显得有些破旧的机械尾随在目标的身后,而对方的行动明显没有发现这一点,“会很快的,二宫小次郎,就和那把村正一样。”男人的嘴角上扬到微妙的弧度,除了目的达成的愉悦之外明显还有另一层狂乱的情绪浸染其中。
二宫小次郎在充满灰尘的厂房疾步前进。堆积的货物阻碍了他的视线,但追随着猎物或许为了反咬一口而留下的清晰的足迹,所有的一切在本能之下都算不上是困难。如果现在有任何人能够核查一下二宫小次郎的犯罪系数,他一定能够得到一个远高于平常状态的数值。看到不远处的楼梯间的时候,二宫小次郎从那里的停顿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平常,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一停顿的功夫就让身后跟随的机械脚步确实无误的被二宫小次郎所感知,几乎是立刻就降低的重心也没能避免对方居高临下的扑击产生效果——左肩传来的疼痛和眼前机械动物爪上鲜红的液体都让二宫小次郎在确认受伤的同时无法阻止自己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某种东西进一步膨胀。
“角度真不错啊……看起来原本应该是致命伤的不是吗?”九成九肯定对方留下了监视手段的二宫小次郎用谈论天气一样轻松悠闲的口吻得出结论,“不过真可惜,你自己的行为毫无疑问是计算外的部分……计划应该不会是处自你手吧?”
面对着以狩猎姿态等待时机而在身前徘徊的机械动物,二宫小次郎并没有对自己受伤的左臂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关心,神色如常的举起了手中Dominator做出瞄准的姿态,保持着蓄力完毕的摧毁模式模式向眼前不断徘徊的机械发出只有人类可以理解的挑衅:“占了先机都不懂得好好利用吗?女装混账!”
“喀拉!”因为用力过大而崩毁的指令按键仍完成了发挥作用的最后一个指令,在因为愤怒而颤抖的男人手中失去了作用。
直直扑上的机械令人意外地呈现出动物极端愤怒下缺乏思考的本能,二宫小次郎向着地面自然倒下的身体和嘴角自信满满的则呈现出对于猎杀而言毫无必要的姿态:“我记得……电影里面好像都是这样演的没错?”
与此同时,监视摄像头声画同步的为男人直播了第一个棋子在Dominator最大输出功率下崩毁的瞬间。男人却仍旧还在难以置信的震惊着对方叫破自己的性别这件事,但很快的,这一点被他当作意外忽略,毕竟他还有主人赋予自己的整个棋盘不是吗?
“卧槽电影里那群傻逼为了耍帅还要不要命了!”二宫小次郎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滚了半圈站起身来跳着脚说道。自由落体后背着地的事情不是没有过,然而在捎带上受伤的左肩多少还是比平常难受不少。皱着眉头把碍事的西装撕裂后当做最好的包扎绷带用上,清楚知道自己体力的他对于自己独自一人完成这件事不抱有任何怀疑——即使他很清楚他这样注定会被佐伯前辈和中慈马先生狠狠教训,但他仍然不打算为此做出丝毫反省。看看地上已经变成破铜烂铁的机械,他相当满意的笑笑,沿着高跟鞋在灰尘中留下的足迹一路向上。
男人一边继续向上一边将花宫奈央布置好的棋子逐一触发,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奇妙的不可抗力影响,致命的总是差了半分,让人受伤的总是被毫厘之间躲过,而男人越发激动紧张,所产生的失误和差距就越远。
坐在转椅上的花宫奈央看着脱离了自己导演的这一局棋,竟然意外的没有感受到任何愤怒。从泽岛里奈收到通讯的最后一段发言是花宫奈央对这个和黑崎并不同一科室的执行官理解的开始,些许调查之后比起对稻荷英二似乎理所当然的同情,二宫小次郎的经历太过“罪有应得”,让花宫奈央难以表现出什么和公众看法不同的感情。些许推算之后替这个论坛中相识的复仇者布下一具用于复仇的棋,花宫奈央从头至尾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令自己惊艳的部分。然而时至此刻,她从这个执行官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被分析解剖的特质。
每一个机关棋子之间的互动和安排,花宫奈央无疑是可以百分百做到完美的那个人,然而机关的使用者此刻并不是花宫奈央,因此漏洞的出现就如同身体和不同灵魂间的排斥一样难以相融合。这本是在精妙分析下难以赶上机关速度的不解之局,但偏偏是二宫小次郎这种不加以思考的人能恰巧把握住这个微妙的漏洞——即使他身上的伤口数量让这个结论看似有那么点可笑的意味。
花宫奈央给自己并没有多么熟悉的男人发送了指令,她突然觉得在等待黑崎的时间里有一场预定之外的交谈也未尝不可,毕竟比起并不完全了解的二宫小次郎,还是自己完全针对了这家伙弱点的局比较有胜率。
工厂顶层的吊车上,男人看看手里自己准备的枪以及花宫发来的对话请求,慌乱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而后是比起自信满满更像是穷途末路的狂乱之色:“果然这天下还是只有自己是值得信任的吗?”
顶层的风很大,这让二宫小次郎裸露在外的皮肤和伤口都不那么愉快。映入眼帘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放在吊车上的手机上带有的视频通话投影,其中的人物就是出现在最近会议上的花宫奈央。
“这应该是个单向通讯的装置……花宫小姐很想见我?”开门见山的这样开口。花宫奈央看者眼前这个长发带血的青年目光锐利的扫过某个角落,考虑到时间紧张也相当直接的发问:“你,多久没见到她了呢?”
皱起眉头,摆明一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的神色,二宫小次郎再清楚不过的表现着自己不耐烦的情绪:“你们俩是不是当老子我傻?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混蛋不是奈奈了。”
花宫奈央盘算着那人的忍耐在二宫这样的发言下应该忍不了多久,几乎说的上是难得快起来的语速陈述着多多少少揭露真相的词句:“用武力试图守护什么的你,心安理得地缩进壳里。现在你对着他挥刀不过是再次捂上耳朵,不停,不看,不想,自顾自逃避着,任凭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对你来说,你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和系统的差别你难道能够一直忽视下去么?”
枪响,人动。
花宫奈央既没有看到二宫小次郎理应复杂狂乱的表情,也没有看到他软下去的身体,反倒是二宫小次郎对着发出惨叫的那人一语双关的嘲讽改变了些许花宫的看法:“就算同样都是被饲养的家畜,看起来还是公安局的伙食要稍微好上一点呢。”
背对着花宫的二宫小次郎看着爆裂的人体在狂风和重力的作用下消失在眼前,用明显是深思熟虑思考过很多遍的一句话做出回答:“那个时候……大概就要对奈奈说抱歉了吧,反正本来就是被系统当作祭品的一小部分人,早死晚死无非是会不会影响到奈奈色相的差别而已嘛。”
随即,就像是毫不在意手机硬度一样硬生生的将通话打断的一拳,花宫奈央从通讯器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来自青年的警告:“别人的家务事,不要插手比较好吧?”
花宫奈央坐在转椅上看着这个屏幕失去信号,嘴角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宛如动物一样缺乏人类思维的家伙,这样的人类,意外的也很有意思。
——end——
我发现我不怎么会写战斗的场景文章的节奏也基本上是混乱的……
总之我忍不住让二宫耍帅了……
等回了公安局让他哭……
嗯……其实重点的话——二宫是条好狗!!!【bushi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写出来的东西QAQ
5210字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东大艺高的樱花树倒塌的速度是每天五棵。在崭新的入学季,少年们带着青春蓬勃的朝气走进校园,迎接他们的,是从樱花林运出的最后五棵樱花树,以及新落成的大型露天舞台。
作为全称中好歹带着“东大”的学校,东京大学附属艺术高中——通称东大艺高的这所学校入学成绩自然也是十分的严格。并且为了和渐次出现的各类艺术高中画出分界线,东大艺高相当程度上呈现出比较传统比较重视本土文化的特色——强制选修的修身课程可是其他学校所没有的。然而作为艺术高中,它必然会有艺术高中都有的,艺术特招生。
“我说哥哥啊,艺术高中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执著于东艺?”入学式之后,普通科的空岛透叹着气跑到音乐科教学楼等人,作为刚刚在主席台上发表入学讲话的人,他无疑是有点显眼的。
和空岛透一头浅蓝色短发不同,空岛阳生的黑色寸头配上黑色的立领制服颇有些传统日剧的味道,当然如果加上他写了“天下无双”的T恤衫,那就完全是老式不良学生的派头了:“听好了,透!立领制服是男人的浪漫!那些抛弃立领制服的西式学院,对本大爷完全没有吸引力!”
面对着吸引了看白痴眼神的哥哥,空岛透安静的打开手机上的记事簿:“今天有便利店秘制菠萝包的特卖,不快点的话就没有了。”
一句话立竿见影的让空岛阳生闭嘴,毕竟是和弟弟第一次离开琦玉到东京念书,租住在外的生活使食物成为了重要的问题。
学校附近便利店的菠萝包是在网路上出名的食物,其抢购热度绝对不小。,等空岛兄弟到达的时候已经需要陷入苦战了。然而索性两人运气不错,抢到了最后——
“是我先拿到的!”
异口同声的,穿着同样制服的两个少年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状况,同时绝不轻易妥协的,紧抓着最后的那个菠萝包。
“喂……一年级的小子,你是想和学长抢晚餐吗?啊?”粉色头发有些随意的扎起,比阳生高出十余厘米的青年开口。
“你谁啊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学长什么的,不过是早生了几个月而已吧!”空岛阳生怎么会在意什么学长不学长的,口气很明显带着不服打一架的意思。
“你很嚣张嘛,小鬼!”
“你才小呢你个粉毛鼹鼠!”
“你说什么!?”
“你想打架吗?”
……与此同时,提着木刀的空岛透和黑羽妹妹站在旁边,默默的目睹着两人大打出手然后被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公斤的店长丢出便利店。
“哥我来扶你!”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用力按住伤口使哥哥乖乖将手搭在肩上的空岛透用充满了担忧和疼惜的语气说道。
“哥哥你没事吧?”一边拿出手帕擦拭伤口一边担忧的询问的黑羽妹妹为反衬这边这个不肖弟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而鉴于做法不同,黑羽千昭和空岛阳生自然出现了不同的应激反应:前者对温柔的妹妹展现出强大的兄长力,而后者叫嚣着要把弟弟丢去喂鱼。
看着相比较之下比自己更惨的空岛阳生,黑羽千昭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站起身来,身后是漫画中少年们追逐着的夕阳:“你啊,身手其实很不错嘛!”
“你啊你啊的……我可是有空岛阳生这个名字在的!”微笑着的阳生腋下夹着弟弟的头如此开口说道,在夕阳的照射下,擦伤看起来分外具有男子气概。
“记住我的名字吧,空岛阳生。我就是二年级偶像科的黑羽千昭!”
“切……偶像科也不是一定会成为偶像……不要大意啊粉毛鼹鼠!”
“你说什么!?”
眼看着悲剧就要违反少年漫定律的再次发生,空岛透上前将黑羽千昭拉到一边:“黑羽学长,感谢你为我提供替哥哥舔舐伤口的机会,这里是今天的特制菠萝包,请务必收下当做谢礼。”
花了两秒打量一下空岛透,黑羽千昭的胳膊就搭上了对方的肩:“没关系我在妹妹面前展现男子气概的机会也不多。”说着黑羽千昭回过身提议:“算了不要再计较了,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去吃晚饭吧,校门旁边有家拉面店不错,强力推荐哟!”
于是,四个人就这样在夕阳下走向校门口的拉面店,一路上来自热情学长黑羽的游戏推荐成功的在无双系列上和空岛阳生一拍即合,两个刚刚还在打生打死的家伙已经完全呈现出哥俩好的姿态,真是让人完全无法直视。
东大艺高的偶像科一直以来人数都很少,要问为什么的话,一方面是因为要求严格,而一方面则是几乎难以完成的作业。
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偶像部的学生含金量都很高,就比如说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黑羽千昭其实已经参与了许多网络剧的拍摄,在近来上映的电视剧《信长》中也饰演了重要的配角。
如果说黑羽千昭是二年级偶像科唯一的学生会成员的话的话,那么三年级的学生会长撒斯姆就是全校有名的正经偶像了。
作为东大艺高为数不少的外国人,撒斯姆的成就不说是绝后也起码是空前的,在电影《黑船》中出演的年轻德国富商为他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女粉丝,近来接受了不少的广告单子。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直接导致撒斯姆所属的戏剧部眼光实在太高,近来的部员人数已经创下了建校新低。
“部长阁下,在下今天真的有事!恕在下失礼了!”用着复古风格的话对一点都不亲切的戏剧部部长道别,撒斯姆开始进行几乎每天上演的戏剧部逃跑作战。对于作为学生会长的撒斯姆来说,整个学校里面最可怕的人就是眼前的戏剧部部长,毕竟有胆子追着他满校跑的也只有眼前这家伙了。
撒斯姆利用腿长的优势拉开了距离。
撒斯姆接近了校门。
撒斯姆回头查看自己距离戏剧部部长的距离。
撒斯姆察觉到出现了身体碰撞。
黑羽千昭被会长的体重击倒。
撒斯姆回头装上黑色的不明物体。
空岛阳生头部遭到重击。
撒斯姆与地面亲密接触。
黑羽千昭遭到空岛阳生的体重攻击。
于是,当戏剧部部长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很满意的看到自己捕捉的猎物已经倒在了地上,呈现出头晕目眩的姿态。
“这不是黑羽吗?真是谢谢你了。”戏剧部长和蔼可亲的微笑着,然而抬起头的黑羽千昭却呈现出十分诡异的表情。
这种表情极端复杂,就好像是把这辈子没能吃的不能吃的调料全塞进了嘴巴里,苦笑夹杂着幸福,幸福夹杂着悲伤。
而是好不容易逃跑却不幸被抓住的撒斯姆脸上则呈现出“不管怎么说拉到队友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对这样的表情并非毫无知觉的空岛阳生的确感觉到了不妙,然而他察觉不出,眼前看起来就十分温和,带着厚厚眼镜的戏剧部部长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
“你好,我是戏剧部的部长。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新生吧?是偶像科的吗?其实你不用说我大概都知道,你是高一偶像科的秋野介生吧?在考试中可是取得——”
“我靠你这人怎么这样?”空岛阳生作为一个自认为个性鲜明的人对此表示愤怒,甚至平白无故觉得秋野介生这个人都有点烦,“我确实是高一新生这点没错,但我是音乐科的好吗?正经八百的音乐科新生好吗?认错人有没有你这样的啊我靠!老子叫空岛阳生啊!秋野介生是谁啊!虽然都是生但这尼玛不一样啊!”
就在空岛和戏剧部长对话的时候,黑羽和撒斯姆已经进入了尝试逃跑无果后被前柔道部长现戏剧部长拎住领子的状况。而拥有武力值的空岛透和没有武力值的黑羽妹妹都呈现着看笑话为主的奇妙心态。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希望你能加入戏剧部——今年戏剧部部员人数不足,我向学生会申请了没有社团的人员来帮忙。”或许是空岛阳生和黑羽一起出现的缘故,戏剧部部长默认把他塞进了学生会队伍。
“只是来帮个忙而已嘛风纪委员,没有关系的。”
“欢迎加入学生会。”
面对这两个看起来就像是临阵倒戈的学长,空岛阳生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转身跑路就是个错误,正如他此刻所意识到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他被拉下水了。用更确切的话说,被坑了。
紧接着出现的问题,就是他不得不立刻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总而言之,迎接新生的剧本已经排练的差不多,黑羽今天擅自翘掉训练的事情我看在空岛的份上就不予追究了,毕竟大臣儿子的演员确实需要换一个更好的。”
面对着散发出巨大威压的戏剧部部长,自誉为“男子汉中男子汉”的空岛阳生自然不会扔下队友就滚,然而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对于他而言,将是一个充满魔性的三年孽缘的起点。
“我以为我只是来演戏的!”空岛阳生调试着戏剧部的音响设备头大如斗。
“你想多了。”异口同声的解释分别来自于一边接电话一边背台词的撒斯姆,以及一边整理服装一边查看游戏解说的黑羽千昭,两个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似乎这样忙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空岛阳生在第三天加入戏剧部后产生的感想,如果不是亲爱的弟弟替他分担家务和晚餐的压力,他大概会产生想要自杀的想法。
加入学生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忙碌的戏剧部帮忙活动之外,他甚至感受不到来自初中学校的特权阶层的优异感——除了比普通学生更忙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同。每当空岛阳生提出这样的疑问,都能得到来自两位学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而一周下来,除了撒斯姆成功的在周六拐来高一新生宫野谦太帮忙之外,水深火热的戏剧部帮忙之旅并未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反倒是因为耳边黑羽千昭大卖安利的RPG游戏导致了空岛兄弟生活费的缩水。
然而对于空岛阳生来说,这却并不是最糟糕的事。作为艺术特招生,在还没有开始学期第一次考试之前就加入了社团,空岛阳生在星期五那天毫无意外地接到老师喝茶的邀请。当然,加入社团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音乐科的选课自主性相当的强,但学生却严格的分为两派,一方面是日本古典及欧洲古典音乐选修课为主的古典派,而另一方面则是相对现代的流行派,两边学生由于观念差别经常呈现出剑拔弩张,相看两厌的状况。然而对于一直对这样的事情缺乏反应力的空岛阳生可不会介意这点,不论是欧洲古典还是美国摇滚都是他选课的范围,他的选择标准只有自己的喜好而已。
这就直接的导致他的课表和任何人都不相同,作为本就被瞩目的特招生在这点上显露出的异常将他迅速的孤立在音乐科任何一派之外,更不要说他还和音乐科眼里缺乏文化不懂艺术的偶像科学生混在一起了。所以,被孤立出来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迟钝的空岛是在周三察觉这一点的,导火索是漫画里及其常见的的教科书人道毁灭和课桌涂鸦。当看到桌子上写满那些幼稚的嘲讽的时候,空岛的神色相当的平静,毕竟,这不是第一次。
他走过去,踩上椅子,然后坐在桌子上,神色自然的询问邻座能看一本书吗。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并且绝不令人陌生。当人们面对和自己观点不同的人,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快,然而当这个差异在人数和观点上都足够明显,这样的事件就会发生。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只不过维护自己观点的方法与思想毫无关系罢了。
空岛阳生,从他开始向世界展示真实的自己就一直面临这样的问题,没有多少人能接受喜欢女装的男生。古典乐和流行乐更是相看两厌的阵线,前者厌恶后者快的惊人的更新换代,而后者厌恶后者的前者不知变通的照本宣科,所以学着古典乐热爱流行歌的空岛难以融入任何一边。然而面对这些缺乏情商的他从来都没有试着要掩饰,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掩饰。
于是当老师走进教室询问他为何坐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举起了手:“因为桌子这个傻逼让我去死啊老师。”
被老师请喝茶并不是什么会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事情,但好在以此为契机,空岛阳生结识了比自己大一届的学长厄洛斯——站在服装配色的角度上,空岛觉得对方完全有能力去读美术科。
“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吧?”厄洛斯这样开导他的小学弟,“学自己想学的,了解自己想了解的比什么都重要。没必要在这种彰显个性的时候做个无聊的人选择从众嘛!”
空岛看着发量略微异常的前辈摇摇头,不置可否的把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罐装汽水递过去:“谁知道……或者三年后我会知道答案?”
厄洛斯并非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这自然导致了他高一的时候经常性的被查水表,而他现在所给予后辈的建议大约是会让音乐科导师猿山越发头痛的那个选项:“下次老师叫你过去的时候,你可以把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想象成正在吃香蕉的猴子——相信我,这绝对有趣。”
“黑羽!空岛!我们有救了!”
周二的早上,撒斯姆冲进学生会将手上的宣传单拍在桌子上,lovelive偶像祭几个字闪烁着解脱的光芒,“我们来成立一个新社团,以后就可以远离该死的戏剧部猴子了!”
然而,兴奋的阿撒却只能看到打游戏的黑羽和面对乐谱连头都没抬的空岛。
“社团六个人。”
“我们只有仨。”
“演出会更忙。”
“没法打游戏。”
“我不会跳舞。”
“衣服怎么办。”
“还有学生会。”
“又要忙成狗。”
……
看着毫无干劲的两个人,撒斯姆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的弱点他可是清楚的很。
“黑羽啊!参加这个可以出专辑啊!那都是钱啊!钱可以买游戏啊!”
“空岛啊!参加这个可以锻炼你的专业啊!实践出真知啊!机会难得好好珍惜啊!”
面对着这样两句话的攻击,两个人的那点儿防御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人数了。”黑羽这样下了定论,作为交际小王子的他显然不觉得这个起点比较高的组合需要自己的同级生。
撒斯姆想想,脑袋里浮现出前不久见过的人:“前两天上必选的时候有遇到一个,学生会的邀请没答应,不过社团没问题的吧。”
而空岛阳生的脑袋里则出现了某个比自己更适合穿女装的小萝【正】莉【太】:“我认识个品味很不错的家伙,让他来负责服装怎么样?”
与是,在某个樱花飞扬的开学季,少年们在戏剧部残酷的压迫之下,迈向了通往星辰大海道路。
事态在不断发展,时间在缓缓流逝,和急忙出发的二系不同,一系得到的是待机的命令。
每个人在此时似乎都忙着思索事件的发展,但是二宫小次郎的思考已经停滞在听到炸弹爆炸地点的瞬间,他的大脑里满满的回荡着那两个地名,然后不断地试图说服自己,她不会在那里。
但是暗中拜托过汐见调查的二宫再清楚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对方所在的位置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一定就在那里没错。
“汐见……不,没什么。”明明都开口叫出了名字,二宫却没勇气问出这句话。因为他很清楚拥有这样担心的并不是只有自己,只是自己表现的格外明显罢了。
二宫小次郎一直以为自己能成为更加成熟一点的人,能够背负着曾经向前,而不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停滞在昨天。就像是坦然接受执行官身份的佐伯前辈,亲手了结自己兄弟的鹤间将一样,背负着昨天的东西却依然能够向前。
“奈奈……”
轻轻呢喃着自己妹妹的名字,突然就有点羡慕白色金属大门后名为沢岛龙也的男人。不论是否采取的手法有问题,这让二宫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明明拯救潜在犯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沢岛理奈却仍然通过自己的手获得了相应的机会,而明明手握着代表裁决审判的枪,他二宫小次郎连自己妹妹在这样危险的时期是什么样的状况都不知道。
相较而言,还真是高下立判。
嘴角挂上自我嘲讽的笑容,二宫小次郎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眉头紧锁的前辈佐伯军一介。
就在二宫想要开口确认什么的时候,金黄色的明显不属于日本人的长发自眼前飘飞而过,踏进了综合分析室之中。
这并不是二宫小次郎不认识的某人,对于这个活跃在新闻界并且出现在案子里的记者,二宫小次郎记忆犹新。然而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确令他感受到些许的困惑。
“北嶋助理……这是?”看着身后赶来的北嶋久生,二宫小次郎这样发问道。看到外国女人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隐隐约约的让二宫有不好的感觉。然而北嶋久生并没有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二宫就已经从宇佐见的话里得到了答案。
“沢岛理奈。”
“我并非公安局的刑警,接着要说的话,也并不站在公安局的立场之上。”
仅凭这两句,二宫已经感觉到些许的不对,这应该是一个来自民众的话吗?这应该是一个来自于被保护者的发言吗?
“这次事件,已经超过你的预期了吧?本来你所想的是去质问sibyl系统的吧?”
“如果只是为了释放你的哥哥,一早就会向公众公布消息了。”
带着目的不单纯的,站在对方角度上试图理解对方的发言,名为宇佐见爱子的女人站在麦克风前如此慷慨陈词。
北嶋久生显然发现了自己面前这名执行官的异常,只是他无法确认这份异常来自于何处:“二宫……?”
“一定,一定不会是只有一个人吧?”二宫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开口,“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接着,在北嶋反应过来之前,二宫小次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分析室。
“你,非要在这歪斜的道路上走到尽头吗?”
慷慨陈词的宇佐见很明显并不知道这个闪身进来的男人是怀着什么样的意图,二宫小次郎也同样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释,相当直截了当的将宇佐见从话筒边拉开。伸手拿起桌上的话筒,说出和宇佐见爱子完全不同的一番说辞。
“沢岛理奈,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有结束的可能吗?你真的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还在乎你哥哥的性命吗?你真的以为这还是一道简单的交换题吗?”
“打破所有平衡的人是你,把炸弹引爆的人是你,让病毒扩散的人也是你,那么做出这些事情之后,来自受害者的怨念,将你所渴望的物件拖入地狱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你将炸弹撒向东京得这个瞬间起,你早该预料到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既然事情无法善了,请容我为您奉上沢岛龙也鲜活的尸体——在下个爆炸产生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