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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是正剧!!!写得很爽!谢谢友友们!!!
第一章·坠星
名冢琉斗和流山凛皇520带薪约会的终点是OBLATION演唱会。
X93年5月20日18时。
两人在永山白群鹰隼般凌厉的目光中入场。名冢琉斗还朝永山白群挥挥手,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露天场馆一共分为三层,前排另设包厢。常用出入口分布在一楼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层二层在同样的方位另设有向外的逃生通道,以逃生楼梯相接,盘旋而下。
由于流山凛皇需在场内保持戒备,所以名冢琉斗挑了个后排的位子,方便和对方坐在一起。
流山凛皇摸摸名冢毛茸茸的脑袋,笔直地坐在座位上,视线在场中逡巡,心中只觉无趣。他对花里胡哨的猎奇表演组合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但架不住上级指派任务,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在休息时间和名冢琉斗聊聊天说说话,以获得些许心理慰藉。
而名冢琉斗则瘫在座位上,嘴里嘬着冰可乐,手里刷着手机。他只关心这次是不是猎奇表演会不会伤害流山的眼睛。他在网上搜索了半天,终于在几个一模一样的报道里得到了都是正经表演的答案。真是令人安心。
接下来是刷八卦的时间。
名冢琉斗熟练地跳过广告,快速浏览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小报消息,全当解闷。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坐起来,用胳膊肘杵流山凛皇,小声说:“你看你看,福神记者这不就来了?被司长拿枪指着才不到半天呢小报都出了。我觉得肯定是记仇。”他举着手机字正腔圆地地念道,“《震惊!!!!!!周年舞台前,HIROKI与警官发生口角?活死人偶像与活死人调查司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还以为是什么。流山凛皇收敛眉锋,不以为意笑道:“并不奇怪。司长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和任何一个活死人发生冲突都是稀松平常。”
“十有八九是小报噱头。”
“那倒也是。”名冢琉斗见没瓜可吃,又瘫回去,“福神记者针对警察局捕风捉影也不是一天两天啦。”
两人闲聊的工夫里,人潮已分成几股细流,一点一滴涌入露天场馆。
一时间到处都是挑选座位的游客,名冢琉斗这排也不例外,很快就坐满了。
一位拎着大包小包OBLATION痛包和红色荧光棒的红发丽人挤到名冢琉斗旁边落座,名冢琉斗见她兜子太多,顺手托了她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一把,意外瞅见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OBLA TION周边,霎时间对粉丝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谢谢谢谢,帮大忙了。”红发丽人——夏目星砂对名冢琉斗笑了笑,浅蓝色的眼睛黏在周边上,仔细挨个检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将袋子放在里面的位置,“还好没挤坏,我排了半天才买到的限定吧唧和绝版写真……!!”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果真是粉丝。名冢琉斗心想这一幕真是熟悉,难道年长的女性都喜欢OBLATION的风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排队的时候还听人说到这组合红的大有玄机呢。
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和陌生人分享的话题,于是名冢琉斗简单地和夏目星砂交谈两句后,便在流山凛皇的凝视中倚了回去。
X93年5月20日19时15分。
最后一缕暮色抽离天际,夜幕悄然蔓延,无数灯光接连自舞台升起,将巨大的鸟巢装点成一顶镶满宝石闪闪发光的王冠。
热烈的呼声自人群中涌起,闪烁的荧光棒汇集成海洋,将激情与欢呼一波波送到舞台中央。名冢琉斗四面八方除了流山凛皇全部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OBLATION组合兄弟二人的名字,从“妈妈爱你!”“姐姐的心肝!”到“老公老婆想我了吗!!”不一而足,简直能组成一家三代乱伦大戏,而且还绰绰有余。
名冢琉斗伸了个懒腰,正想看看流山的表情,脑袋顶上忽的一沉。
名冢琉斗竖起了耳朵。原来是流山凛皇趁着没人注意,圈住了他,把下巴颏偷偷放在了他脑袋上。名冢琉斗顶顶流山凛皇的下巴,对方才不太情愿地纠正了自己的坐姿,若无其事挺直脊背继续工作。
与此同时,场内的呼声达到了最高潮,旁边的红发丽人的尖叫声已达到了足以掀飞人颅顶的分贝。
X93年5月20日19时30分。
全场灯光骤然一暗,伴乐奏起,人潮俱寂,紧接着聚光灯点亮舞台,SENA与HIROKI一人身着黑色制服,一人半裸上身,着皮裤与拘束皮带,身负双翼,在激昂的乐曲中闪亮登场。
欢呼声震耳欲聋。
乐声层层迭起,将气氛推向高潮。名冢琉斗抖了抖耳朵,眼睛盯着从玻璃缸中徐徐升起仿佛要飞离尘世的HIROKI,在喧嚣的声音中和凛皇琉斗附耳道:“我觉得翅膀不错下次你也角色扮演一下——”
周围太吵,流山凛皇没听清,追问:“什——么——”什么鸡翅、麦辣鸡还是新奥尔良?
“我说——翅膀很好———、!!!?”
变故便是在那一刻发生的,势如疾风来如闪电,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HIROKI那冷白色的皮肤与洁白的双翼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映出灿然耀眼的光芒,本人也如一闪即逝的流星一般,突兀地伴着遽然倾倒的钢筋、掉落的顶灯一起急速坠向地面。空气震荡,巨响轰鸣,闪电般吹响了恐慌的号角。
坐在后排的名冢琉斗甚至都没听到那一声要了HIROKI性命的枪声,就眼见着舞台从东边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开始倒塌,昂贵的钢琴被钢筋横截两段,舞台皱起钢架突出,将近处渺小的人类卷了进去,就像顽劣的孩童将木棒扎进了蚂蚁的窝。
死亡与血液的气息弥漫开来,喜悦定格,瞬时变作错愕与极致的惊恐,尖叫声以舞台为中心骤然迸发,恐惧如漩涡层层卷开,现场瞬间乱成一团。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滞后,悚惧鞭策人们向任何可以离开的方向逃跑。理智消融,情感崩解,本能狂啸,哭声喊声在推搡拥挤中酿成一团黏糊糊的拥挤的泡沫,人群就像这泡沫一样,随时都会被挤爆。
而此时距离表演开场甚至尚未过一分钟。
流山凛皇当机立断,立刻箍住名冢琉斗的腰把人薅起来,挡住拥挤的人群把他推向出口。名冢琉斗没他个高还没他劲儿大,着急地大喊:“等等!我帮你!”只可惜声喊得再大,也尽数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里。
流山凛皇也不知听没听见,只含笑拍了一下名冢的脑袋,自己则举起扩音器艰难地攥着护栏向另一个方向行进,高声喊着:“后排的观众不要推搡!有序撤离!顶层的观众不要再往下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逃生出口!!请跟随绿色逃生通道标识指引!” 他竭力引导仓皇的观众逃生,就这样被奔涌的人群分隔,消失在人海中。
名冢琉斗心中焦急想回去帮忙,但奈何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直到他在人流里被挤得七荤八素又跌进后排的座位里,也没再瞅见流山凛皇的影子。
前排的情况更惨烈,半数以上的观众都一股脑涌到了前排,争夺着早一刻离开的希望。在高密度的挤压下,一个人被钢筋绊倒便足矣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先头的人跌在不平的地面上,后头的人踩在人身上紧随其后一并跌倒,之后的人被不明情况的人推挤到了前方,踏在凹凸不平的肉垫上,被接连不断的惨叫吓得跌跌撞撞神智不清条件反射只知道向前冲,踩过不知道什么东西踉跄一下,紧接着又被后来的人撞倒。其中如果有活死人,偶尔还会有断掉的手、脚、脑袋飞出,凄惨地散落在地。
好一副人间炼狱的图景。
X93年5月20日20时。
人流逐渐变小后,名冢琉斗才敢从座位里爬起来,他在一片混乱中四处张望,没看见流山凛皇,倒是看见个与演唱会格格不入的老婆婆,他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就见佝偻的老人挂着诡异的笑容看了过来:“啊,又有忠实的灵魂,回到天父的怀抱了……真好,真好。你不觉得吗?”
名冢琉斗的灵性直觉在那一秒无端彻响,浑身的毛发嘭的一下炸开。他紧张地凝视对方,绷紧肌肉蓄势待发。
正在此时,一道焦灼的呼声却闯入了他的耳中:“你没受伤吗?太好了,快来帮忙一下!”
名冢琉斗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此前隔壁座位的红发丽人正架着满是血污的伤者正向他求助。
而可疑之人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却不见踪影了。名冢琉斗咬咬牙,暗中记下可疑人物的大致方位,准备救助完成后再返回原地探查线索,随后毫不犹豫地朝伤者奔去:“马上来!”
TBC
第二章·众生百态
夏目星砂从未想过周年庆典演出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事故发生之时,她正专心致志为偶像打call,不料转眼间世界竟变了模样,露出残酷可憎的嶙峋面目来。她被拥挤的人群困在座位间无力奔逃,差点连五脏六腑都给挤出来,幸亏这一排观众离出口近跑得快,没受多少折磨她就被独自抛在了座位上。
四周刺耳的哀嚎盘旋不散。夏目星砂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扒住座椅,无暇顾及碰撞产生的淤青、擦伤以及皱成一团的衣服,连忙寻找声音的来源。夏目星砂在隔了两排远的地方才看到一只手挣扎着晃动,她用眼丈量距离,心下一横,双手撑在椅背上翻了过去。
夏目星砂已见证过太多的死亡。
安乐堂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猝死的、摔死的、捅死的、打死的、药死的。无论是谁,如何死去,终有一死。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亡便是终点,是结局,是永恒静默,是无法掌握的虚空。
即便后来依靠科技手段实现了活死人转化,其成功率也仅有不到5%。
这意味着每死100个人,才可能有5人重生。而实际情况只会比概率更加复杂,有太多的人得不到这人生的第二次机会。更不必提活死人所面临的一系列复活“副作用”。
正因如此,生命才尤为可贵。
夏目星砂不假思索地扶起伤势严重还在流血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架起来,意识到自己无法独自扶这个一百五十斤的伤者行走后,她连忙向不远处的人寻求帮助:“快来帮忙一下!”
棕发男人迅速跑过来,架起伤者另一边,一起向过道移动。可受伤者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不但肤色苍白、全身冒冷汗,甚至搀扶着走出几步便不住哀号起来。对方胳膊和手逐渐冰凉,呼痛的话也渐渐失去条理变得模糊不清。
“这样不行,”夏目星砂咬了咬牙,脸色惨白,“他快晕过去了。”
名冢琉斗也急得直冒汗:“可能内脏在挤压中伤到了,得尽量保持平稳……有没有什么能充当担架的东西!”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第一批救援赶到了。一米九的麻生虎太郎扛着两担架闪现在三层安全逃生出口前,后面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医护人员,他抬手浑不在意地拭去额边的汗珠,一脚踏在栏杆上,高声喊道:“哪里有重伤员需要帮助!!”
我麻生虎太郎来了!
这一声好比天外救星降下福音,宛如热锅上蚂蚁的两人眸中顿时亮起希望之光。
“这里!!”
三人动手麻利地将受伤者抬上担架,运送伤员。
由于后排逃生出口外是曲折的楼梯,不适合抬着担架撤离,三人只好徒步穿过半个场馆走向地面出口。
麻生虎太郎在前,名冢琉斗在后,两人在保持尽量不让伤者感到颠簸的前提下加快速度,与死神抢夺时间。夏目星砂则抱着刚发现的、在过道边流泪求救的孩子,步履匆匆地缀在两人身后。
灾难并未生就慈悲的心肠,幼小的孩子在人群中一旦被挤散,就意味着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孩童几乎已无泪可流,干嚎得嗓子快发不出声音了,惶恐又茫茫然地看着夏目,白藕般的手臂上遍布青紫,软软地垂落而下,随着夏目星砂奔跑的动作无序晃动。
三人一路喘着气,都没有说话。
穿越观众席的路途仿佛是行走于炼狱间,各类杂物洒了一地,为本就不顺的前途增添更多障碍;活死人被挤掉的残肢或者沥沥拉拉的内脏器官隔四五步就出现在道上或者扶手边,映着血色令场面更加惊悚;左右的观众席间时不时传出哭泣、哀鸣或咒骂,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在场人员的神经。
有人跌跌撞撞走出几步又倒在地上,夏目星砂腾出手来扶了一把,交给随后赶来的警察,又快步出发。
“救救我!救救我啊!!别走、!”有着失去双腿的活死人在地上拖着残躯爬行,想要抓住一根稻草,落空之后跌在血污里,盯着夏目等人离去的背影,双目无光发出绝望而刻骨的咒骂,“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不救我!!”
“我们赶时间!”麻生虎太郎目不斜视跨过阶梯,甩下一句话,带两人一伤患疾驰而去。
旁边忙碌的警员无暇思考,替他们回答:“先救活人!重伤者等不起了!!活死人又不会马上死,坚持一下!”
假使听者自觉面临死亡的胁迫,再温和的良言也会觉得刺耳,更何况这话并不足够温和。
那人满腔的无助、悲愤与话语急剧反应,转化一股深重的怨恨。
“——活人就更加高贵吗!!”
有太多的人伸出手,有太多的人还没得到救助。
夏目星砂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人力微渺,她咬住下唇,三步并两步踏过台阶,踩过散在地上的几张演出海报,差点因为掖在海报里的徽章滑倒,险险抓住护栏才逃过一劫。
她后怕地吐出一口气,继续拔足前进。
“注意脚下,但是别停!”麻生虎太郎扬声提醒,直接踹飞了挡在道中央的一只痛包,“救援队已经在路上了!”
名冢琉斗稍顿脚步保持担架平稳,错眼看了下伤者,急忙插道:“病人休克了!管不了别的了!这边也等不起了!”
麻生虎太郎气了:“啧!这场馆怎么这么大啊!”
三个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跑到了前排。
前排的情况比中间和后面要凄惨得多,遍地伤残,甚至依稀可见一动不动仰躺在地面的尸体,死不瞑目双眼朝天,没有动静也没有呼吸,浸满了死亡的味道。
唯一的净土恐怕是VIP包厢。姬城楝一尘不染,依旧端坐于包厢内,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舞台,神色冷漠,毫无动容。
望日会社的好合作伙伴、黑眼公司的负责人佐久间未来,绕过满地狼藉溜达进包厢,和姬城楝有来有回地交谈了几个回合,带着爽朗的笑容离开。他轻松自如地行于红色的过道间,时不时不介意帮在场众人一点小忙地让个道——毕竟在这种场合拦路人可是很讨人嫌的。
而姬城楝的大部分保镖则分布在周围。黑衣保镖们训练有素,沿着过道清出一条快速通道,现正横向搜索生还人员,并将伤势稍轻的人扶到座位上。
保镖中的一员、刚向老板报道就被分配到搜救现场的维蕾塔已舍弃了那身鼠老米玩偶服,她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救援三人组,摁住耳麦冷静指挥道:“按方位报数。”
现时已无人在意现场各路人马的立场亦或身份,正如麻生虎太郎经过下一个让道人的时候,也没记起那是个疑似有着奇装异服癖好的变态。
他们身影交汇,在彼此视角的余光中匆匆路过,留下极为短暂的一瞥。
担架三人组在再无阻碍的道路间冲锋,直到遍布灯光、大亮如昼的场馆出口。
——却被迫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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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永山白群为首的二三警员护卫在硕果仅存的SENA身侧,被记者们团团包围。
记者的眼中闪着不定而狂热的光,好似见了血的蚊蝇般聚集在警察周围。相机坏了笔头没坏的福神武混迹在记者群里,写个不停。
咄咄逼人的记者掷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请透露一下!警方已有嫌疑人吗!”
“听闻永山司长对活死人一向持厌恶态度。这种态度是否影响今日的安保措施?”
“传闻活死人特殊搜查司司长和OBLATION有私人恩怨!请问属实吗!”
永山白群在记者含沙射影、喋喋不休的追问间已耐心告罄,他面色铁青,神色狠戾道:“无可奉告!不要妨碍公务!”碍于记者堆里有不少活人,他按在腰间的刀柄堪拔出一寸,“再妨碍公务的,是想进局子吗!”
僵持的人群堵住了出口。
“喂!你们闪开点!不要挡路!”麻生虎太郎焦躁地向前挤去,只恨腾不出手来一人给上一拳。
名冢琉斗实在找不到能容纳他们出去的缝隙,只好跟着吼:“麻烦先让我们过去!!着急救人呢!!”
可惜他们喊破了嗓子,声音却像是被看不见的屏障遮住了,半点也未能传入在场者的耳里。
无尽的喧闹声犹如遮天蔽日的苍蝇群盘绕在四周,每一次振翅都让人的脑子嗡嗡共振,迷失方向。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里,前方的路途变得模糊不清,夏目星砂的胸膛随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她猛然抬起头来,跨出两三步抢过一警员身上的扩音器,不管不顾将音量调到最大,扯着嗓子喊道:“都让开!!吵什么!”
她的声音已十分沙哑,压抑许久的压力、恐惧与愤怒在此刻集中爆发。夏目星砂牢牢托住伤者的头颈,横眉怒目直视前方,用尽所有的力气,像要把喉咙喊裂似的,一字一句地吼道,“不!要!挡!了!生者赶回人间的路!!”
“……”
震耳欲聋的声响在每个人脆弱的鼓膜上激荡。
苍蝇的振翅声戛然而止。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麻生虎太郎和名冢琉斗还来不及感叹好生厉害,永山白群那边已回过神来,他注视着气喘吁吁的夏目星砂,抓住时机一声令下,果断道:“虎太郎,送他们去安置点!其他人清场!”
麻生虎太郎肃然应道:“是!”
TBC
最后那句“不要挡了生者赶回人间的路”是最早就出现在脑子里的话,当时就像是感觉夏目突然从我脑子里蹦出来说了这句话,之后编排剧情又思考了很久果然夏目来说是最有力量的!
写了很多想写的东西可惜g向还是不太会哈哈哈哈哈哈
感恩兄弟们!!!
突发恶疾 上
双引号内容仅为角色发言,参考性 == 0
赞美企划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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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山凛皇活到二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亲眼见到戏台子被唱塌,资历尚浅的年轻社畜因此得到一点小小的震撼。
早上巡逻的时候他还在感慨今日活动出乎意料的太平,未曾预料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暗流汹涌澎湃,直觉小人在流山肚子里的大唱福兮祸之所倚,摸鱼现世报竟来的如此之快。
烟火计时器归零前流山只瞥见成群的蝙蝠盘曲于鸟巢的上方,有翼哺乳类的啸叫随着人浪的热潮膨胀升腾,状若龙虺的蝠群不着痕迹地融化于土褐色的天空。
——而外围空气会在温度导致的压差中或自发或被动地涌入中心位置,最终将此处变为台风眼。
那是事起前的唯一征兆,舞台上的承重钢筋断裂的时候名冢好像还在他耳边大喊说自己要吃鸡翅,歌词正播到ANGEL IN THE LOST PA~RADISE—PA~RADISE—!!音量大到震飞耳麦。流山没跟上男友跳脱的思路,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安排,他一边看手表估算超市关门的时间一边想糟了今天的晚饭订的是牛排。
07:30:00 am
第二日对策司的例行晨会开始时永山司长本人并未现身,这在流山的记忆里也是破天荒的头一份。
代为主持会议的副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做派,板着的脸上隐约可见永山司长的风采——或者说背后灵。
“在现场的人能先陈述昨天的情况吗?”
交头接耳声逐渐平息,人满为患的会议室陷入尴尬而又心照不宣的缄默,对策司除了几个留守值班的必要岗位之外大部分人手应该都被调去了现场,所以前半截问句是必然存在的废话。关键的是发言顺序——乌泱泱的人头茫然且抗拒地杂乱晃动,密闭房间里黑色的头发连成朝夕池底的海根菜,所有人都在彼此的脸上探询可疑的痕迹。
还没有进化成油条的后辈率先举起了手,接着很快就被整齐划一的目光扎漏气了那般颤颤巍巍地沉了回去,副长翻开了岗位分配的花名册:“林部良茂君,非常感谢,那么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07:35:32 pm
“看这个看这个。”名冢把手机凑到流山的眼前,绘声绘色地举着小屏幕播报八卦推送。流山则趁机低头偷喝名冢的冰可乐,“好快的速度啊福神记者。这前脚才刚走吧,后脚就发上了。”
“——外加几乎拉满了的煽动性内容,个中翘楚先生作为顶尖狗仔的职业素养一如既往不容小觑。这是从树上拍的吗?”
流山看了眼那张照片,第一反应不愧是福神记者,委实身手了得,上可爬树蹲点下可进宫喝茶,W市的大小记者要是都能把福神先生当做行业标杆而不是蹲在空调房里学蛤蟆样张着嘴等着望日会社发成稿,那这个片区应该就没有警署什么事了。
相片的刁钻角度决定了观看者只能从标题判断取景框里除乐永山司长之外的另一个人到底是双胞胎里的哥哥还是弟弟,不过他本来也不认识谁是谁,刑事鉴定记录里同卵双胞胎的基因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八。
“HIKARI是弟弟?”流山小声问。
后排观众携粉丝大全套叮叮当当开始落座,应援棒荧光发箍小手幅一应俱全,半等身立牌抢先占据有利地形。名冢突然闭上嘴,动作敏捷地一矮头,印着双胞胎偶像超清写真的大号自制横幅从小狗的脑袋上有惊无险地飞过——流山目测那个东西超过了安检尺寸。
名冢摇头,在被粉丝逐步包围的一亩三分地里选择用键盘打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NONONO——而且人家叫HIROKI。组合里更受欢迎的那个。”
OBLATION受众之广,其高级FANCLAB的会员贴纸他甚至在警署的私人用品柜门上瞥到过一眼,不愧是W的半个活招牌。
流山喔了一声,了然于心。那就很合理了,司长决计不可能单纯因为签名照和艺人闹不愉快。他站起来之后伸手拍了拍后排的观众的肩膀:“不好意思,这个大小的横幅需要寄存在入口处的储物柜里。请把您的票给我——是的出于安全考虑,不,不可以。感谢您的配合。”
07:45:12 am
投影幕布里舞台中心的位置被副长标注上红色的数字一,“所以说从你的角度来看,舞台塌陷是艺人出事之后才发生的?”
“嗯…从时间上看确实是这样没错。”林部点头附和,他的脸上还贴着前一天因为骚乱受伤的绑带,左侧靠近鼻梁的脸颊上淤青未散,万幸的是没有伤到眼睛。
“我想,中心舞台的宽度看起来也就…大概七、八米?我是说露出来的部分,舞台的后面都被道具遮住了,和我们第一次走位的时候相比看起来整体要小很多。是的,我被安排的位置就在台下。”后辈在投影上指了一个黑色的小点,瘦小的箭头越过几排座位,悄然指向塌缩的中心。“所以受害人从威亚上掉下来那会我看的很清楚,先是整个身体、然后是血迹、最后是稀稀拉拉的...那种东西。台上的另外一个艺人看表情明显是呆住了,最后还是被舞台的安保架下去的。”
“在那之前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没能听到——在那种灯光下就更加不可能看到什么了。”同样被安排在舞台附近的其他同僚纷纷点头。
“听不到的,副长。真的。”另外一个人接着开口,“伴奏声实在是太大,舞台下放满了音响。我现在还被震的头痛。毕竟OBLATION的歌曲都是那种风格。”
毋庸置疑,嶋中洸貴死在舞台上是谁人所导演戏幕中的一环,没有哪根经过精确计算的钢筋可以在如此恰当的时机里砸穿他的颅骨。
现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的任何结论只为一个目的服务,消除他见、统一口径。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了风扇呼呼转动的声音。流山心中一动,活死人人权法案尚未通过,即使最后疑似凶手的死者自杀未遂,活死人对策司是否有权要求检察官对其提起刑事诉讼没准还得另说。
按照之前的理解,对这次的意外事件做出合乎大众接受程度的解释属于对策司的责任范围,除非有意隐瞒...
“监控的情况调查过了吗?”副长扫视着舞台部署图上的摄像头标识,“包括当时用来直播的设备?”
这一个回合轮到科搜部的代表摁下发言键,按钮是代表愤怒的红色:“我们已经在问导演组要了,涉事范围内但凡是有记录的都要求尽快提供过来,但是昨天不知道是谁负责的、还是因为舞台塌了人跑的太快,说什么…没有监控?!真是的,明明我们事前反复叮嘱过——对吧,一定得提前检查。结果还嘴硬说监控坏了,被塌下来的钢筋砸坏了?我们科室过去帮忙的小伙子差点和对面吵起来。”
“??”副长的脸从呆滞到逐渐变得比煎坏了荷包蛋的平底锅更黑。“这话什么意思。中心舞台的钢筋没有全塌,但是那附近没有一个监控是能用的?”
窃窃私语声响起。
“原话是啥来着——哈!闭路电视监控线的信号回路被耗子咬断了所以整个系统都没有记录,嘛…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总算告上恶状的科搜部科长耸耸肩,顺好憋了一个晚上的气之后才满面假笑地坐下,愉快地喝起了他的咖啡,将所有苦恼一股脑倾倒给了副长。而后者听完控诉后面无表情,俨然一副迷走神经晕厥快要发作的摸样。
司长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的,看起来像是刚刚被迫应付完晨间新闻发布会,神色严峻如常,佩刀的刀鞘不知何故打开着。
永山踏进会议室后满坐寂然,他示意副手由自己继续主持会议,环视了一周后站到了投影旁翻动资料,在众人的屏声敛息中冷然开口,“继续。”
前餐时间结束。才欺负完副长的科搜研讪讪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生怕成为永山的刀下亡魂。
07:55:12 pm
演唱会观众几乎由百分之百的纯粹粉丝构成,以万作为基本单位来计算的演唱会座无虚席对于组织者来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演出开始之后观众走道里陆陆续续长出许多个嫌弃自己座位视野不便而转战过道的蘑菇。低调地拔走长腿蘑菇是流山的任务,并且需要用不失严肃的语调知会对方请一定不要阻碍通行——以及不厌其烦地说明蘑菇不可以在演唱会期间进行无授权拍摄,作案工具一旦出现即将被没收,警告三次红牌下场。
采蘑菇的大姑娘在负责的区域里不断往返,摇滚乐的灌溉中蘑菇们一茬茬长势喜人,半个小时之后流山已经能闭着眼睛在过道里摸黑跳舞。
08:02:51 am
“舞台的损毁情况结论是什么?”
“航空箱和灯束过重导致的正中央的桁架断裂。目前的问询结果是为了演出效果挂了太多灯箱在那个位置,超过了主体结构的最大承重。为了降低成本,主体和舞台特装在安装的时候只用了线缆固定。折断的那根钢筋下方的线缆松脱导致舞台整体的中心偏移,第一根桁架折断之后,上面的航空箱只能通过线缆悬挂住,箱子的重量轻而易举地拖着着其他钢筋翻倒。”
“验收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吗?”
“整个舞台演出前几天刚搭好,试运行的时候应该没问题,效果也让舞监看过,特装和主体的钢板都是之前巡回演出的时候重复利用过的材料。据说之前的舞台也是按照这个方式搭建的,但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情况。”
坐在下面的人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那个、我说啊…会不会是因为演出内容临时改变了导致的?你们想想,那个时候正好是艺人吊在舞台上的时候嘛。”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于是永山点头:“再核实一下负责舞台施工的公司资质,然后和舞监确认昨天的演出计划。什么时候能让鉴识科再去现场检查?”
“…呃,舞台中心还在清理。救援队说不能排除还有倒霉蛋被压在下面,最快也要今天下午才能扫一条路出来。”
赶在永山的眉毛再次竖起来之前,副长先一步吐出了准备好的台词:“不能让鉴识科在底下还有脑袋在喊救命的时候去上班啊司长,会被投诉的!”
就算有什么痕迹也塌得不能看了,没必要抽着鉴定人员去赶这样的工。鉴识科lives matter!大家暗暗点头。
“那么今天下班之前要有结果,下一个。”司长如是说道。
“舞台坍塌之后最先发生踩踏地点的是一楼东侧的观众通道到出口的这一段位置。绝大部分普通票的观众都是从这里入场的,所以出事之后所有人都想从最近的出口出去。稍微靠后一些的人跑得慢了几步,紧接着就被前排受惊的观众推倒了。”
副长从红色数字一的圆圈边缘拉出一条粗壮的红线,涂满覆盖住东侧出口的道路,一路指向外侧的摊位方向,标注上了数字二。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容纳更多的观众,主办方在设计观众座位的时候将通行道路的余量压制到了最低,太细的血管就是容易血栓。
“东侧观众通道被堵死之后剩下还能动的观众开始想办法绕过舞台,沿着另外三个方向的出口分散,因为钢筋在地上造成了阻拦,外加没有引起火灾,人流量反而被缓解了。后排和高位的观众席情况也要稍微好一些,即使有被推搡导致受伤的,但是没有出现一楼这样的情况。”
“守在那个位置的我们的人一共有几个?”
“四个。虽然人都没事,不过全在留院观察,所以今天没有到场。”
流山在桌子底下刷着小蓝鸟,实时推送的新闻显示当前的死亡人数为43。是否有人仍然在重症监护室中,未知。他又往下刷了刷,小蓝鸟还推送了好几条网路寻人的信息,大多是亲人或者朋友在演唱会里,自出事伊始过了一夜都没有联络上之类的互助简讯和寻人照片,而那些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很眼熟。
流山点开了其中一张,放大了照片里的特征。
“白天在这个位置负责的人都有谁?汇报一下情况。”
他点击发送后关掉手机,抬起头时看到副长在小摊附近上写下了数字三。
08:21:44 pm
白色的烟火在仓皇逃窜的人群头顶炸开,照亮每张因被恐惧熏染而失去特征的脸,地震,火灾,爆炸还是恐怖袭击?舞台坍塌时火星四溅,即使是后排也能看到被砸坏的设备下正冒出滚滚浓烟,正确与理性不适用于这种场合,抢占先机变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副歌未停,仍在播放的舞台音效里还有预先录制好的死者的声音,喇叭正在高歌PA~RADISE!PA~RADISE!无辜的金鱼们被一盆接着一盆倒进马桶里冲走,瞪眼张嘴竭力呼吸,相食倾轧间争夺下水道狭窄入口的通行权。
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礼花炮迸发出大笑,高高在上目送活着的人逃离倾塌的伊甸园。
流山立刻把名冢推到最近的安全出口,紧接着折返回去引导观众,人潮如同杯中的粘稠酒液那样从各个出口流淌出去,为了演唱会直播悬空停留的无人机无意间拍摄下绞肉机喷吐细密肉沫的画面。
待机在门口的若干辆救护车马上被调度到鸟巢外围,幸存者纷纷聚集到闪烁着红蓝警示灯下,医护和穿着白色制服、佩戴研究所胸牌的工作人员从车中鱼贯而出。伤员数量实在太多,还有人正源源不断被从场馆里运出,用来固定伤者的担架和临时消毒床单不消几分钟就被抢空,来晚了一步的人只能从白天收摊的摊位中寻找可以利用的一切东西。
游乐园的大门再次打开,数辆救护车拉着警笛和尘嚣冲进现场,末尾处还跟着两辆白色的包车,一直等在伤员停留处的流山不由得多看了那边两眼。被人群裹挟着冲出鸟巢之后他就没有看到名冢的身影,虽然他相信小侦探的身手,但是看不到人总归不安心——那些是专门为了活死人而配备的研究所的人?来的速度快得仿佛未卜先知。
“请问现在还有谁停留在鸟巢外围?请速去如下位置支援,请速去如下位置支援。”
流山报出了自己的警号,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臂。他顿住脚步低头看去,拽住自己的是个身材瘦弱佝偻的中年男人。衣着朴素其貌不扬,脸和剃得很短的头发上挂着灰絮,右手还拉着一个正在不断抽噎的男孩。
男人看清了流山胸口的徽章,便不由分说地把孩子塞到他的手里,自己的两只手则飞快地做着流山几乎难以理解的手势,男孩在流山的怀里挣扎:“爸爸——妈妈——爸爸——”
流山跨过担架,把男孩交给几米外的警务,那个位置聚集着好几个在混乱中和父母走散的儿童。而这期间对方始终面带焦灼地在一旁焦急的想要向他诉说什么,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蝴蝶结、两股辫、裙子、个子不高的女孩。
几分钟之后流山终于从对方的手势中找出了可以理解的信息,父亲想要去帮忙拉起一个差点摔倒在地上的孩子的时候,本该握着女儿的那只手被挤开了。
08:32:29 pm
嘈杂音。
“JN8190,请速去如下位置支援,收到请响应。”
08:35:00 pm
嘈杂音。
“JN8190收到。”
08:42:31 am
“当天上午没有出现突发情况。”流山抽离出自己的回忆,“支援请求发出之后立刻就响应了,但是因为中间遇到了正在找人的...一般民众,所以到现场的时间要稍微晚几分钟。执法记录仪和存储卡早上已经提交给了科搜研。”
“现场的检查情况是?”
“死者男性,年龄范围约40-50,头部中弹。被追到摊位包围后饮弹自尽,有其他目击者。”
投影仪上展现出的现场照片,荧黄色数字四的标卡旁是面朝下躺倒的男性尸体。灰绿色的蓬蓬裙浸泡在血泊里,不合身的女士长裙的腰带勒住了略显粗大的腰身,肩膀肌肉扭曲,手臂弯折成不自然的角度,脑袋上开的花比裙子上的要多。
但所有人都在看尸体的手。
“出血量判断不是活死人。从大脑的损毁情况来看,也没有继续向活死人转化的可能。”
不需要十分的专业知识,业余爱好者看一眼也能知道被死者握在手中的P230JP是西格绍尔公司特别为SP研制的九毫米口径版本,额外追加的挂枪绳环和外置保险是它的特征之一。但是这款型号在几年前已经被新式南部所取代,属于警署的淘汰款,长眠于对策司仓库的吃灰角落。
“作为凶器的手枪,弹匣内全部射空,暂时还没有找到弹壳。”
透明证物袋中装着一条黝黑的漏网之鱼。
因为后面太弱智我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关联友友们……
但是春晚……!!
有要改的叫我嗷嗷嗷哦来不及了我的疯狂星期四没写到啊啊啊啊啊流泪
第三章·案情讨论
白日里行人摩肩接踵的小街现时呈现出另一重意义上热闹非凡的模样。
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着,将地面映照得色彩斑斓。冷却的棉花糖与爆米花的气息相互交织,在夜风中发酵,营造出空洞的甜蜜。穿着可笑蓬蓬公主裙的案犯躺在地上,黄色的警戒线圈定一片区域,将尸体与纷乱的人群分隔开。蓝色制服的牧羊犬在尸体旁边窃窃私语,寻着血迹嗅闻寻找夺命子弹的踪迹。嘈杂惊慌的羊群温顺地从道中经过,无暇他顾,步履匆匆地抵达被救护车与担架围绕的临时羊圈。
两种相似却又绝不相同的白衣人在羊圈中穿梭忙碌,一类脸上总挂着几分焦急,另一类眉眼间浸透了看破生死的冷漠。
流山凛皇穿过五颜六色的志愿者,搭手帮医生把伤者抬进救护车后,还没来得及拭去额间的汗,一转脸便瞅见自家小狗和同事呼哧呼哧抬着担架跑过来了,后边还跟着抱着小孩的红发女士。
“琉斗!”流山凛皇先是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紧跟着连忙让路,把他们送到另一辆救护车前,让伤者上了车,才递上毛巾说,“辛苦了……没事就好,我说怎么没在安置点看到你。”
名冢琉斗的护目镜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棕褐色的头发蓬乱一团,四处乱翘,他弯腰扶着膝盖呼呼喘气,回答:“哈啊……、本、本来是想找你的……但是没找着,场内被害情况比较严重,我就帮夏目小姐运送伤患——幸好有麻生来了。”
麻生虎太郎气喘匀了,他随手擦了擦汗,爽快一摆手:“小事一桩!送完这个我还得赶回去。啧,里面要搬的太多了。这豆腐渣工程到底是哪个混蛋建的啊!”
夏目星砂扶着车,累得说不上话来,无力地摆摆手表示无法参与该话题的讨论——刚才近距离被扩音器爆破的结果就是脑子里嗡嗡的,直想吐。
名冢琉斗递给她一瓶水,直起身子呼噜了把头发,不但没捋顺还让自己的一头翘毛更加蓬松。他也不在意,只接道:“那肯定谁办的活动谁建?……我也还得回去一趟,除了帮忙之外我刚才在混乱间有看到一个可疑的人,我要去寻找一下她有没有留下踪迹。”他大概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总结道,“感觉像是奇奇怪怪的邪教徒。”
流山凛皇摸摸名冢琉斗的脑袋,扬起无奈的微笑:“注意安全。我接到别的命令,恐怕不能与你们一道。”
名冢琉斗非常理解:“好,估计你们要忙死了。”
在几人说话间,救护车亮起了灯,乌拉乌拉驶离现场。没了倚靠,夏目星砂也不得不直起腰来,她挤出几分力气,说:“不用管我,我歇一会儿之后就在这里帮忙了。
几人就此分开。名冢琉斗回到场馆,在麻生虎太郎“啥也没有啊,你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就算没有这么乱估计也不剩什么了”的旁白中,挠挠后脑勺,回忆道:“不会吧,我记得她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呢。”他模仿对方古怪的手势,又思索了一会儿,无果。
麻生虎太郎抬起地上的伤者,招呼他:“来都来了别神神叨叨了,快干活吧!”
———————
紧张忙碌的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半夜。名冢琉斗回家后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悠悠醒转。
他一摸旁边,凉的,便知流山凛皇整夜未归。名冢琉斗心想这次事件影响甚大恐怕难以收场,加班也很正常,随即鲤鱼打挺一骨碌起……!
——不但没起来还差点儿滚下了床,他悻悻地甩动小狗尾巴爬了下去,打开电视洗漱去。
W市电视台里正在播放W市头条新闻:“……截至目前已造成43人死亡,其中外籍遇难者11人……”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将死去的人类变作一个个冰凉的数字。
名冢琉斗叹气,只觉空气寂静了许多。他咕噜咕噜漱口,之后拖着步子走到客厅,给流山打了个电话,准备问问情况。
电话没通,流山的短信倒是一秒就到了:在开会,开完给你打。
名冢琉斗琢磨着这会开起来肯定没完没了,于是他又拨打了前同事的电话。
这次倒是很快就接了,对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喂?哎呀这不是名冢嘛,怎么了?”
“浅井姐——”名冢琉斗听到那边的吹气声,就知道对方铁定在外面偷偷抽烟,他倒是没有拆穿,单刀直入地问,“想问问情况怎么样,凛皇开会我联系不上。”
浅井真宙“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懒散地压在栏杆上:“打探消息你问流山不就得了。光是叫声姐就想我告诉你未免也太容易了,想的美。”
“……”名冢琉斗只好使用更加高明的话术,“你又偷偷溜会了吧我不会和司长打小报告的!事成之后我们请你,听说最近酒吧里要开展劲霸星期四活动!有很多炸鸡和饮料哦!”
嘁,失策了。浅井真宙顿住,两秒后弹掉烟灰,若无其事地回答:“行吧。说好请我啊。还有,消息换消息。电话不好说,一会儿在你侦探社见。”不吃白不吃。
十几分钟后,把锅扣给泽城的浅井真宙堂而皇之溜号,踏进侦探社的大门。
名冢家一层是侦探社,此时大厅的电视中,正在播放前线记者突击安乐堂HIROKI遗体告别仪式的报道。
“哦,我的天使——”浅井真宙立刻捧心抹泪,深情地望着HIROKI的谷子阵,“真是绝美的谷阵,以后都要成为海景房了吧……嗯?”
噼里啪啦的声音陡然响起,突入画面中央的SENA犹如困兽,红着眼用力将哥哥的挂画扯下。画轴飞舞,在半空甩过一道靓丽的弧线,扇飞桌上徽章七七八八,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画面内外一时均陷入了沉寂。
摄像机的画面在广大观众的注视之下开始晃动,伴随着记者“因发生放送事故,暂时中断,如给大家带来不便尽请谅解”的背景音下,彻底变成了黑屏。
名冢琉斗索性关闭了电视。
“……真是可惜了绝版谷。”浅井真宙耸肩,注视着黑漆漆的屏幕,在无人可见的角度里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
……
“所以说警察局里面肯定有内鬼。”浅井真宙瘫在沙发上,哈欠连天,“作案工具已经确定是存放在库房的老型号,但案犯生前行迹显示他没有机会接近活死人特别搜查司,而近日进出库房的人——看,有这么多。甚至司长都进去过喽!”
“你刚才不是说案犯精神状态不佳,难不成是报复社会。”名冢琉斗仔细查看仓库进出登记表,疑惑道,“体温感觉不太对劲……怎么安城也在里面。”
浅井真宙摊手:“哦,我抓他问了,他说他进去摸鱼。”
“既然是安城的事情,那似乎也挺正常呢!”名冢琉斗暗道在这方面警局大部分前同事实乃半斤八两,他指指表格,“正常人体温不会低于36度吧,比如这个34.8的,除非是活死人,不然我只能想到体温检测器坏了。”
浅井真宙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可不是嘛,司长的体温还异常地高呢,带病工作真是辛苦喔。”
“不过司长在这个期间去仓库,又是在场安保负责人,估计要排查好一阵了?”
两人嘟嘟囔囔,转而讨论起永山究竟是不是看不顺眼活死人买凶杀人——毕竟有福神记者拍照证明他在事发前和死者起了争执。
在话题飞到司长和双子星究竟有没有私人恩怨之前,流山凛皇踏入房门,阻止严肃的案情讨论会向八卦大会发起冲击。
他偏头望向浅井,有礼有节地打了招呼,才在名冢琉斗亮晶晶的眼神下坐下,道:“永山若是想要除掉谁,不必将自己置于嫌疑人的范围之内。但他似乎知道更多内情,当日福神采访的时候曾说他在调查什么,他却对此讳莫如深。”
“那你们开会开了什么了?”浅井真宙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问。
“大抵是些当日情况的梳理。”流山凛皇笑容不改地回答,双手抱臂——这在心理学上通常被看作是一种拒绝及防备的姿势,可他的态度却很从容,让人看不出端倪,“总结下来要点有三。其一,舞台倒塌的直接原因是承重柱数量不足且有一根断裂,而主办方甚至没有监控。
其二,有观众表示在混乱中看到可疑邪教徒。”
他将视线转向支着耳朵的名冢琉斗,搓了搓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毛,随后将目光水平移向浅井,继续道:“其三,罪犯使用枪支来源搜查司,警局中有内鬼。仓库进出记录你们应该看到了。”
浅井真宙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挑起眉梢,也笑:“是啊,所以说罪犯的人际关系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嘛。那舞台是谁建的他们查出来没啊?”
“大型项目建设政府都有备案,经核实供应商是望日会社的十八手外包。”流山凛皇语气平淡,客观叙述道,“望日会社负责人当晚也出现在现场,他对事件表现的十分冷淡。虽然也有人怀疑姬城楝具有作案动机——因为他对OBLATION的活动方针存在不同看法,但目前尚无切实的证据。”
名冢琉斗支着下巴:“望日会社的人不好接近呢……奥,不过再几天酒吧有一个劲霸星期四的活动,听说预约情况十分火爆。也许可以去撞撞运气?人多口杂的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浅井一瞧时间到达正午,速速开溜去吃午饭。
名冢琉斗则和微微皱眉的流山凛皇勾肩搭背,把他的胳膊薅进自己怀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流山凛皇松开眉头,轻轻颔首:“警局毕竟出了内鬼,话我不可尽说。琉斗,你怎么看待幕后黑手的动机?”
名冢琉斗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说:“司长的话,他现在还排除不了嫌疑,可对他而言这件事完全没有什么好处。另外,他知道内情。
姬城楝……我听说他想改变OBLATION的过激黑暗风格,但是望日会社旗下的娱乐公司已在筹备海选,他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可舞台又与望日脱不了关系,他有可能提前知道豆腐渣工程会塌。
SENA……我不太关心明星八卦,只隐隐听说他们火起来的原因主要在猎奇表演,粉丝之间争执不断,SENA也可能与哥哥产生龃龉吧。
邪教……摸不清邪教徒行事的逻辑。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让全人类升天,那昨晚难不成只是制造恐怖袭击?”
流山凛皇补充分析:“本次事件中除HIROKI外,活死人未死一人,却因警局的态度及HIROKI的死而牢牢占据了舆论上风。有心人若想借此倒逼搜查司在一些事务中让步,也犹未可知。”
“嗯~”名冢琉斗转换思路,一拍手,“那研究所也算既得利益者吧,不是说他们在研究新的营养液吗?量大管饱非常管够。活死人的利益与他们间接挂钩。
我下午打算去一趟教堂附近转转好了,顺便问问朋友有没有听过研究所有什么传闻。”
“好。”
TBC
感觉好多流水账(擦汗(流水账之后我要开始弱智了!!!!
第四章·男科医院
名冢琉斗到达教堂附近时,太阳还热烈地挂在头上。
清澈分明的日光落在巴洛克风式花窗上,映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微风拂过,林荫道两旁顿时沙沙作响。
名冢琉斗举步走入道中,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着痕迹地向四周打量,搜寻可疑人物。
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他张目四望之时,一身穿黑袍的可疑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了他,苍蝇搓手:“阿巴阿巴您好阿巴,年轻人,我想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伟大的天父,全知全能的神,阿巴神。”
名冢琉斗一愣:“?你说什么神?”难不成要带走全人类的神叫阿巴?这名多少有点……弱智。
男子端详他的表情,从中品味出一丝不信,旋即神秘兮兮地掏出一瓶药水:“我知道您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我知道,如果展现祂的神迹,你一定会改观的。这可是无敌的变性药水哦!无论谁喝下去都可以变成女孩子哦!”
瑰丽的蓝紫色液体在玻璃瓶中晃荡,呈现出异常绮丽的色泽。名冢琉斗心说这什么玩意,这什么神,这不是一个邪神吧!!有几个邪神啊到底!
名冢琉斗慌忙迅速地摆脱了热情的传教士。回忆起男子信誓旦旦的面庞,他的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怀疑——这东西难道真能变性?
名冢琉斗的探究心很强。这个疑问停留在他的心头,犹如蜻蜓立于荷尖,存在感十分鲜明。甚至于连线人告诉他研究所似乎有离职研究员失踪的传闻,名冢琉斗也只是收下资料没有细听。
真的能变?真的假的?
名冢琉斗内心的警惕逐渐被好奇压倒。
晚饭时流山凛皇提溜住小狗耳朵,问他怎么心不在焉,名冢琉斗老实回答,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变性药水是不是真的能变性。”真的有那么神奇吗!这可是变性药水耶!
流山凛皇斟酌少许,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安慰他:“想变成女孩子有很多方法,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变性手术。至于这个——陌生人给的东西好孩子最好不要吃。”
他二话不说倒了一半不明液体进鱼缸里,想通过此种方式分辨药水是否有毒。
圆鼓鼓的金鱼恣意游弋,扇形鱼尾在水中飘逸舞动,朝气蓬勃。
但在外行人的眼中很难分辨出金鱼的公母究竟有何变化,于是流山凛皇只能总结:“应该没毒,但是不知道对人体有什么影响,最好别喝。”
名冢琉斗捏着小瓶子点了点头:“确实很奇怪,颜色就很奇怪。”哪里都奇怪,怎么想都很可疑。
——所以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变性?
抱着这个疑问名冢琉斗陷入沉眠,落入梦中。
梦中,他从无影灯刺眼的灯光下睁开双眼,流山凛皇正在脱手套,见状对他微微一笑,亲切地问候道:“你醒啦。恭喜你,手术非常成功。”
名冢琉斗顿觉不妙,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尾巴毛一路炸到天灵盖。他颤颤巍巍地感知到:怎么、竟然、【哔哔——】和【哔哔——】都没有了!!!!
他伸出手去摸,眼里却只看到两只短短的、毛茸茸的狗爪子。他急得汪汪大叫,却被面带微笑的饲主提起后颈毛,搂在怀里,捏着飞机耳说:“别担心,很快你就会适应的。”
名冢琉斗一个激灵,不禁悲从中来,小狗喷泪,胡乱蹬腿,折腾半天终于顺利地落到地面。
——然后彭的一下变成了穿着粉色公主裙的青春少女,被白马王子流山凛皇哄着关进了城堡里。
第二天一早,流山凛皇是被小狗汪汪大哭的叫声吵醒的。
“……嗯?”流山凛皇神智迅速回笼,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就满世界找狗,“琉斗?琉斗呢?!”
床上,肉眼可见的没有!
床底,也没有!
细听声音,来自卫生间!
“怎么了?!”流山凛皇着急忙慌地闯进卫生间一看,名冢琉斗正背对着他扒在洗手台上抹泪。
名冢琉斗耳朵动了动,转头呜汪一声喷泪,操着明显的夹子音喊道:“凛皇!!!我的【哔哔——】再起不能了!!!”
“……啊?”流山凛皇的表情中出现一丝裂痕,他试图在混乱中捋清线头,迟疑地发问,“你的声音怎么……?”怎么变夹了。
名冢琉斗悔不当初,用夹夹的声音夹夹地回答:“我就是……那个……好奇到底有什么效果所以就喝了一小口呜呜汪!然后声音就变成这样了!!我晨【哔——】的【哔哔——】也莫名其妙下去了然后我就发现它它它它立不起来了!!!!!嗷嗷我要杀了那个邪教徒!!!!”
流山凛皇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一瞬空白,他消化了几秒,终于开口做出评价:“……这很难评。不听话乱吃陌生人东西是要受到惩罚的。”
鸡儿无小事。为了名冢琉斗的身心健康,他憋住笑容,一本正经地建议:“要我说还是去医院吧。”
名冢琉斗风风火火着装完毕,就被流山凛皇夹去了男科医院。
男科医院两侧张贴着大幅蕉氏广告,门前人来人往,都是些戴着口罩行色诡异之人,大家擦肩而过都不看正脸,生怕被别人认出。
而在医院门口,名冢琉斗抬头望着硕大鲜红的男科医院四个大字,眼含热泪,满心悲怆。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就是变性药水的威力吗!!!
名冢琉斗心里眼泪啪嗒啪嗒,泪如泉涌。他蠕动着,亦步亦趋跟在流山身后,蔫头巴脑垂着耳朵,一点也张扬不起来了。
流山凛皇拍拍他的肩膀,一掷千金挂了最贵的号,插队进去了。
男科圣手挂着慈祥的营业微笑,告诉名冢琉斗不能讳疾忌医坦白道来,名冢琉斗泪眼婆娑不敢隐瞒。
男科圣手听完,也很无语。但是秉持着服务业就要有服务业的敬业精神的理念,他还是慈祥地帮助名冢琉斗检查了萎靡不振的【哔哔——】。
“可能是激素水平的问题。”男科圣手给患者希望,“给你开点药,观察一下。”
名冢琉斗不敢说话,连连点头答应。
流山凛皇保证看着他好好吃药,早日康复。
但名冢琉斗当日的心情始终不太美妙,他憋屈得慌。他先是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冲向教堂,没找到目标,又像恶犬看门一样守在门口对任何经过的人虎视眈眈,瞪圆了眼。
名冢琉斗守株待兔,待了一天啥也没有,连个黑斗篷的影子都没瞅见,膨胀成一团快要爆炸的气球小狗,气哼哼被流山牵走去公园散步消火。
到了公园没等俩人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大喊:“救命啊!!!”
怒在心头的名冢琉斗一撸袖子,扭头一看!
一位穿着长风衣的行色匆匆的可疑男子正拉着一个不断凸起的行李箱,小跑而过。
“好哇人贩子!你跑什么!!”憋气一天的小狗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咻的一下就冲了过去,冲刺屈膝起跳抬腿一气呵成,给了对方一记凌厉的飞踢,把人措不及防踹倒在地。
名冢琉斗还觉得不解气,插着腰一脚把正要爬起来的人摁在地上,低头没好气地审问:“拖着个人你想干嘛!你干嘛把人塞进箱子里!!”
姗姗来迟的流山凛皇收起手机,把行李箱打开,头也不回地和名冢说:“需要报警的时候叫我。”
TBC
速速水(……
男科大医院有胆你就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么抽到变形药水的时候我就在想,没有哔哔不就是女孩子吗(??
六一等不及了赶时间先传了需要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