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旋转木马 作者:喵哩 评价:笑语
周末的时候回了一次老家,开车去了一些童年时觉得很远的地方。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身兼动物园和游乐园的三湾公园。
其实回来的路上,经过大桥的时候,已经远远看到了它的轮廓。说轮廓也许不够准确,唯一能识别的目标是小时候觉得特别高的摩天轮。现在看上去像是一个苍白的自行车轮胎,插在几丛绿色的灌木里。
小时候外公外婆的家早已拆迁,古老平房变成了现代化的商场,小时候的邻居玩伴也不知道搬迁到什么地方去了。
天气很热,按理说我应该待在宾馆里吹着空调刷手机。但我特地大老远的回来,换个地方刷手机岂不是亏大了。
一边这么说服着自己,一边打开了导航。以前感觉要准备半天的时间才能去的游乐园,原来就只有区区十公里的距离。似乎随着身体的长大,世界也在快速的收缩,变得密集而拥挤。
以前的颠簸的水泥路,现在变成了平整宽阔的高速路,直到拐下路口的那个点,才依稀看出一点原来的模样。
这里的树林,还是那么的茂密,似乎一下子就把周围的温度压低了五度。刺眼的阳光也被森森的绿叶挡住了,只偶尔漏过树冠在地面投下一个白炽的光斑。
老的公园入口还在,但是已经不再使用了。锈迹斑斑的铁门旁边,还留着拆掉招牌以后留下的印子。老式的水泥门柱一边布满了裂纹,而另一边爬满了藤曼,看着有点恐怖片的味道。
我把车停在路牙下面,拍了几张照片,试图和童年的记忆建立起一点联系。可我失败了,这破败褪色的大门远没有我记忆中的高大,旁边一人高的围栏,如果不是插了很多碎玻璃,其实很轻松就能翻过去。
但是我还是没有爬,被人看到那可就太丢脸了。当然不是为了逃票的问题,最近很火那个苏超联赛,外地人来玩可都是免门票的,外地的车牌也可以免费停停车场。
带着遗憾的重新上车,多绕了几百米就看到了公园崭新的大门。它现在看上去就算以成年人的眼光来评价也是十分高大的。人造的巨大原始树干和石头堆叠起来,营造一种不知道是中生代还是侏罗纪的感觉。
巨大的花坛明艳的堆积着各种色彩,仿佛把太阳的热量都转变成了火焰。好在园方贴心的准备了很长的遮阳棚,回字型的通道和白色的幕布一看就是为了海量的游客准备的。但毕竟太热了,现在的游客并不多。所以这往返的铁栅栏着实有点让人恼火,来回兜了十几个往返跑。好在帐篷顶部不断的喷洒着水雾,加上摇头晃脑的风扇,一阵阵的又把你的火气给浇灭了。
验了身份证就直接进园了,我盯着门口的地图仔细的分辨,想要找到童年里最喜欢的游乐场的位置。动物园扩大了,几乎占了新公园的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或者说整个公园往外扩大了,几乎占据了整个半岛。各种动物按照习性被分了单独的一块好大的区域,连接着各个区域的是各种茂密的植物展示区。
最终我在地图的一角,看到了面积不大的一块游乐园。对比记忆,似乎根本就没有扩大,而且还在原来的位置。倒是在更远的地方开了一个水上乐园和一个卡丁车赛道。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先去游乐园。
从主路走进来没多远,道路就分成了三条,我凭借着树顶上露出的摩天轮的一角,判断出了该走的方向。果然没多久,就听到了小孩子嬉闹的声音,转过一排介绍荷花和莲花的橱窗,我终于看到了记忆中的游乐场。
它还是当年的模样,就连铸铁的栏杆都没有换掉。一眼就能透过栏杆看到园里所有的游乐项目。摩天轮成为巨大的背景,在紧靠河岸的位置,它的一侧是海盗船,另一侧是哈哈镜迷宫。原本这里有一个馆常年放爬虫之类恐怖怪异的生物,需要另外买票,现在想必搬了出去。于是原来的爬虫馆现在改成了动感影厅,看宣传应该是那种可以坐在5D底座上玩射击游戏的地方。
摩天轮现在没有开,只有上天入地小飞机在欢快的音乐中一边旋转一边起伏。两个女人在售票处聊着天,她们的孩子在飞机上假装自己开着飞机,还大声的配音。
碰碰车那边也有三四个游客,摩擦声和碰撞声夹杂着尖叫和笑声,并不是小孩,而是初中生的模样。
我扫视了一圈,找到了我的目标,有着白色金色和粉色巨大帐篷顶的旋转木马,现在它空无一人,连操作员都没有。这让我不免担心了起来,于是立刻回到了门口,看买票的方式。
售票亭现在也没人,外面贴着二维码和付费方式。
充值型的,一次性充一百可以送一百二,不同的项目费用从10到20不等,用不完不退……
旋转木马坐一次十块,最少充值五十——如果它今天开放的话。
我走到了隔壁的商店,一进去就享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空调。买了根冰棍的功夫,也顺利的找到了本该在亭子里的工作人员。
“嗨,请问旋转木马开吗?”我上去问了一下。
原本在刷手机的中年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身后,摇了摇头回答说:“中午不开,要晚场才开,现在太热了。”
“啊,不开啊。”我有点郁闷了。
“都没人,太阳下山人多了,而且各种灯亮起来拍照才好看。我知道好多人来打卡的。”工作人员晃了晃手机,比了一个拍照的样子。“你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晚点再来,六点以后就开放了。”
我只好笑着谢谢,咬着我的冰棍回到了烈日下面。
当年,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快要到的时候,突然整个园区都停电了,导致最后也没坐上。再后来突然搬家走了,那个没有玩成的旋转木马就变成了我童年的小小遗憾。
冰激凌在舌尖融化,草莓味的梦龙颜色和旋转木马倒也有点相似。我狠狠的盯着那座梦幻配色的玩具,大口的咬了下去,仿佛自己吃掉的是旋转木马。
晚上有饭局,看样子这次又玩不上了呢。
贴地飞行 关键字:平常心 作者:喵哩 评价:笑语
JP和汉密尔顿的车在紧密的如同贴身舞蹈的极速争夺中碰撞,轰然分开,冲出了赛道。耳机里传来领航员的焦急夹杂着兴奋的声音:“桑尼,现在你是第一!稳住……”
我紧握方向盘,透过面罩的视野,瞄到JP停在栏杆边的车,他人看着并无大恙,眼神并无不甘而是一份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托付。
最后一圈。
F1阿布扎比收官站的最后一圈,前方的五公里空无一人,后面追赶的队伍也似乎消失了。
世界骤然收缩,只剩赛道在召唤。四周喧嚣在意识里逐渐退潮,引擎的嘶吼反而沉静下来,化为一种纯粹、清晰、几乎可被抚摸的脉动,温柔指引着我前行。我的双手在方向盘上微微调整,指尖感受着轮胎细微的挣扎与抓地力的变化,每一次方向输入皆如与车辆无声的对话,那微妙的力反馈如同精密神经末梢传来的低语。血肉之躯与冰冷机械在这一刻达成了最紧密的契约。
弯角迎面扑来,我猛踩刹车踏板,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猛然向前抛掷。安全带如同嵌入血肉的巨蟒,狠狠勒进肩膀与胸口,五脏六腑仿佛也要被挤压着涌向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灼热,头盔内的空气粘稠滚烫,汗水在护目镜后汇成细流蜿蜒而下。血液在巨大的离心力中嘶吼着涌向身体一侧,颈项肌肉绷紧如铁,顽强对抗着那无形的巨手,每一次在高速弯角中挣扎着转动头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颈骨嘎嘎作响,如同不堪重负的弓弦。我的身体在经受一场无情的试炼,但感官却超常锐利:指尖感受着方向盘上细微的振动,那是前轮与赛道表面最私密的摩擦;耳中分辨着引擎节奏的微妙变化;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着后视镜中对手车头模糊的逼近。我的意识在肉体承受的极限边缘,竟不可思议地更加清晰、敏锐,仿佛超频运转的机器。
每一次全油门冲出弯角,那引擎骤然爆发的轰鸣如同从胸膛深处炸开的怒吼。巨大的推力将我死死钉在椅背上,血液急速涌向背部,灼热的脊椎早已忘了疼痛,视野边缘微微发暗,身体在对抗加速度的撕扯中微微颤抖。此时,速度不再是数字,而是化为一种纯粹的感官洪流,一种令人窒息的狂喜。赛道在轮下飞掠,化成一片模糊的、色彩交融的河流。我与钢铁猛兽之间不再有缝隙,它是我意志的延伸,是我感官的触角,是我全部存在的唯一表达。每一个精准入弯的瞬间,每一次在失控边缘却精确回旋的毫厘之间,都迸发出令人战栗的极致快感。
转眼前方就来到了F1最长的直道,1248米的尽情冲刺。
右脚,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将油门踏板彻底碾进金属的地板深处。那一瞬间的触底,仿佛叩开了地狱与天堂之间那道最狂暴的门扉!
轰——!
不是启动,不是加速,是爆炸!是身后那具精心调校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骤然膨胀、撕裂、然后以最暴烈的姿态将所有积蓄的能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巨大的推力不再是推力,它是一堵无形的、由纯粹速度构成的钢铁之墙,以无可抗拒的蛮力,将我整个身体狠狠地、死死地夯进桶形座椅深处。
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液疯狂地向后背奔涌、堆积,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挤向身体后方。视野的边缘瞬间被黑暗吞噬、收缩,如同宇宙坍缩的奇点,只留下前方那被气流疯狂撕扯、扭曲的狭窄光带——那是速度的甬道。头盔被巨大的力量死死按在头枕上,连转动一丝一毫都成为奢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胸腔被死死压住,吸入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液态金属。
世界在尖叫。引擎的嘶吼不再是背景,它统治了一切,占据了意识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种高频的、密集的、撕裂耳膜的金属咆哮,从排气管喷薄而出,在车身两侧卷起狂暴的音浪漩涡,疯狂冲击着耳膜,穿透头盔,直抵颅骨深处,与全身的骨骼都在共振。这声音不再是噪音,它是速度本身在燃烧、在沸腾的狂啸!
空气不再是虚无。它以接近音速的狂暴力量,凶狠地撞击、拍打着车身每一寸碳纤维的皮肤,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巨响。头盔顶部、肩膀两侧,能清晰地感觉到气流被锐利地切割、然后狂暴地甩开时产生的巨大涡流拉扯力。
在这被速度彻底统治的真空里,时间感消失了。几秒?十几秒?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数字失去了意义。意识被纯粹的速度感冲刷得一片空白,又异常清晰。
车身仿佛在颤抖,在狂风中极速飞行。
我的身体,就是这艘在纯粹速度洪流中劈波斩浪的飞船唯一的锚点。
当终点线那模糊的色带在轮下瞬间化为无形,右脚本能地、带着一丝不舍的迟滞,从油门上微微抬起。随着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的瞬间,我仿佛从一场光速的梦中骤然跌落。引擎的嘶吼骤然降低了一个狂暴的八度,从撕心裂肺的咆哮转为沉重而滚烫的喘息。
那死死将我压在座椅上的无形巨墙轰然崩塌。血液猛地回流,视野边缘的黑暗迅速褪去,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和维度,带着一种奇异的、失重般的晕眩感重新“组装”起来。耳中引擎的轰鸣退潮,留下一种尖锐的、仿佛真空般的耳鸣在颅腔内持续回响,如同速度残存的幽灵在低语。紧握方向盘的双手,能清晰感受到指关节深处传来的、因过度用力而残留的麻木和微微颤抖。身体被安全带勒过的地方,传来迟滞的、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就在这感官从极致的狂暴中缓缓复苏的间隙,一股无法言喻的、近乎神性的狂喜,如同地底熔岩般从灵魂最深处猛烈地喷涌上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疲惫和痛楚!那是将钢铁之力催发到极致、将血肉之躯推向物理法则边缘、并最终征服了那片绝对速度真空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巅峰体验!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刚才那短暂的、纯粹的速度狂欢而尖叫、战栗!
我在感官的狂欢中重新找到了内心的平静,那一刻真是该死的美好。
极乐按摩椅
关键字 乙醇 作者 喵哩 评价 笑语
“啊,好痛!”莫如从堆成山的资料里站了起来,忍不住哼唧了一下。这里是档案馆,那些古老的没有数字化的原始材料全都记录在一张张泛黄的纸上。如果想要得到他要的信息,就必须像个不知疲倦的蠹虫,在里面啃个遍。
他已经这么趴着蹲着干了一个星期,全身上下酸痛不已,不是没有地方坐,但是把这几十书柜的文件夹都搬到房间另一头实在太麻烦了。好在他一边检索一边录入一边标记,等最后三排的东西弄完,他就可以回到电脑桌旁,用数字助手帮忙捣鼓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瞄了一眼,不是谁的留言,而是最新的突破重重拦截的一条广告。不管设置多少次屏蔽广告,每到购物节,总会有新一波的广告短信如期塞到自己的手机里,想不看都不行。
不过今天推荐的商品却让他有了那么点兴趣——极乐按摩椅。
他点开了链接,首先就是一张价值3000元的消费券,说他是幸运用户,被大奖砸到balabala。他冷笑一下,这种八百年前的套路,依然再用,然后毫不留情的选择了关掉中奖页面。
商品页立刻弹出了产品的介绍视频,这不是传统大而笨重的那种按摩椅,反而更像是一层有点厚度的毯子,按照视频的介绍,在毯子里内置了36个符合天干地支的磁极按摩头,可以仿人手按摩全背各种穴位,还带热敷和磁灸的功能,对腰背疼痛,久坐疲乏有显著的改善效果,可以直接平铺在床上地上也可以放在任何椅子或者沙发上,对场地要求很小。
看到这里,莫如确实有点心动了,毕竟他那小宿舍,只有不到十个平方。除了单人床、电脑桌和一个带着洞洞板的置物架,剩下来几乎全都放满了他的书,仅有一条二十厘米左右的缝隙,用来移动。
如果能买一个像床垫一样的东西,丢床上就能进行按摩,似乎也可以接受,就算不用卷起来塞床底也是可以的。
他看了看价格,原价8988,现在搞活动,劲减3000,那就是还要4988……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画面一暗然后从中间爆出了一个巨大的礼花,五彩斑斓的一通闪光过后,屏幕中间的宝箱咔嚓一下打开了,露出了4888的消费券。
“……”莫如盯着那优惠卷愣了三秒,想着难道这破按摩垫连100块都不值?毕竟自己从小到大也不是什么能中奖的体质,快九千的东西,最后一百能买到,怎么看不是陷阱就是诈骗啊。
他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抻直了腰,熟悉的酸痛顺着尾椎骨电闪火燎一路窜上来,让他忍不住又哼唧了一声。
“操……管他呢,反正也就一百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他一只手锤着后腰,另一只手迅速的下了订单,毕竟这个巨大的优惠不停的在倒计时,十分钟之后就过期了。
他下完这单,又迅速的点了一个外卖,然后一边扭动着身体,试图让抽动的肌肉得到拉伸后安分下来,一边往外走。
档案馆到他的宿舍大概要一小时车程,今天还是周末,等了两辆车才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要是平时,这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就走到地铁了,但今天一周的疲劳积累了下来,他真的是一步都不想自己走了。
在人海中穿梭,推搡,换了公交、地铁和共享单车3种交通工具之后,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因为是单位提供的,所以免费。古老的,有点破旧但并不是危房的宿舍楼。他去门口的柜子上拿晚饭,却意外发现了和自己的炒冷面放在一起的巨大包裹,用黑色的塑料袋卷着,像是一床棉花似的玩意。
他仔细核对了收件人信息,骇然发现居然是下班时购买的极乐按摩椅。
“靠……又这么快的吗?Pdd也出1小时闪送了?”他带着满头的问好,一手提着晚饭,一手夹着快递,慢吞吞的爬回了自己位于六楼顶层最里面的单元。
肚子有点饿了,但好奇心战胜了食欲。这从天而降,就像是特别为自己准备的按摩椅让他心里不停的犯嘀咕。如果是新型诈骗,未免也太奇怪了。
他懒得找工具,直接撕开了外面的黑色快递袋,露出了下面用银色塑料泡沫纸封装的商品。垫子是卷起来的,现在像个圆筒,桶的两面都贴了商品介绍,依然是他网站上看的那些。他看到了一根红色的细线,旁边标注了“拉开”。
一般情况下,他可能还会再看看保质期什么的,但今天好奇心占了上风,他迅速的拉了一下,在丝滑的塑料断裂声中,一床深蓝色的垫子蓬的一下弹开,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单人床上。
床上的被子没折,只是被简单的推到的靠墙的一边。所以按摩垫放下来后,有点歪。说明书躺在了垫子的里面,用纸胶带简单的粘在绒面上。
莫如也不怕脏,直接坐在了垫子上,蜷起一只脚,半坐在垫子上,查看说明书。
“接通电源后,点击红色按钮,即可开启极乐之旅。多种专家,精研模式,六重体验,一件更比八件强。……”
他摸到了黑色的插头,顺手插在了床头的插座里,然后哐的一下倒在了按摩垫上。老实说,高强度的查阅了两周的老资料后,他觉得放松按摩要比一顿已经冷掉的碗饭更有吸引力。
于是他按下了那个位于脑袋旁边的红色按钮,准备迎接按摩的到来,在他的期望里,只要能够有些聊胜于无的震动和敲击就够了。
然而原本放平的毯子突然弹了起来,变成了两头高中间底的船的模样,把他的身体一下子兜住了。
“搞……什么鬼……”莫如惊呼了起来,他只是被下了一条,但老实说这个姿势还挺舒服的,想了一下,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零重力模式。
而垫子形状的改变,让他猜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械结构,在通电之后可以变形。
紧跟着脖子、肩膀、后背、屁股、大腿、小腿、手臂都被升起的圆形按摩球夹住了,随着库茨库茨的马达转动声,最少有20组按摩头在同步的工作,给他全身的肌肉来了一场或轻或重的按摩。
他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一刻,他感到自己仿佛悬浮在宇宙中。闭上眼,无数的手搓揉着他疼痛的肌肉和关节,暖暖的酥麻感觉从接触的地方扩散到全身,仿佛在冬天喝上了一碗温热的醪糟鸡蛋。
“请问,对本次服务满意吗?从1到10,可以给本产品多少分?”一个好听的女性提示音在耳边响起,那种机械感的ai合成声音。
“唔……10分。”莫如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满分,他真的没有想到区区100块的按摩垫能有这种效果,难怪敢叫极乐按摩椅。
“您会向您的亲朋好友推荐极乐按摩椅吗?”第二个问题立刻到来。
“当然。不过我希望他们也能有我这样的优惠。”莫如早已熟悉各种问卷的套路,但他回答完这个问题才发现一点异样。
“你在连线吗?”他睁开了双眼,看向自己的书桌,电脑和无线路由正在那里,他回来后并没有给按摩椅连上wifi。
“当然不是,我是极乐按摩椅内置的ai助手,我叫小极。”
ai女音平稳的回答着,但是莫如此刻已经发现了异样,一股微弱的电流像网一样罩着自己的电脑桌,包括电脑还有刚才自己背回来的书包,里面是存放了2周数据的采集器。
“你在偷数据?”他想要挣脱按摩椅,可惜这量身而做垫子紧紧的包裹着他,让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离开。
“真遗憾,你发现的太早了。原本这可是一场无痛的交流呢。”那个ai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情感,可下一秒按摩椅就开始发热,很快温度就高到了冒烟的的程度。
莫如想要呼救,然而位于脖子两侧的按摩头,卡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只有丝丝的呼声。他感到后背仿佛靠在了铁板上,不用怀疑,这按摩椅正在开始燃烧。
“为什么……”他无声的呐喊着。
“要怪就怪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吧……”ai女音依然冷漠而礼貌,不过在一个悦耳的铃声后,它突然给猎物释放了一个足以击晕他的电流并给他注射了足以让一头牛醉倒的乙醇。
“作为把原始数据辛苦数字化的感谢,我还是让你走的痛快点。”
第二天,一场因为劣质电器导致的火灾新闻出现在了网络上,贪图便宜购买了某电商平台的年轻人喝醉酒后在漏电的按摩垫上被活活烧死。
关键字:盲点 作者:喵哩 评论:笑语
泰斯踉跄着走出了房间,赤红的落日挂在地平线上,奄奄一息的,下一秒就会落到青黑色的山坳里。她捂着受伤的左肋,右手几乎已经没有了感觉,但依然机械的握着那把点三五的手枪。
她的左腿也受伤了,刚才搏斗中,比尔的烧火棍差点捅穿了她的小腿肚,还好牛仔裤足够的坚韧,才把贯穿伤变成了擦伤。但那也不好过,一条不止十厘米的血槽一刻不停的抽搐着,让她不得不拖着这条腿前进。
烧火棍上不知道沾着什么污渍,泰斯只能祈祷那上面没有比尔实验室里泼洒出来的玩意。
轰的一声巨响,气浪把她往前猛推。她像个破烂的布娃娃,被卷到了空中,社区整齐干净的小路在她眼皮底下掠过,然后是漂亮的草坪和花圃。最后她在一大丛绣球里着陆,压扁了蓝色紫色白色的一团团绝美花朵。
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见到上帝了,白色的光幕笼罩着自己,疼痛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的拉远。然而突如其来的冷水一下子把她拉了回来,火辣辣的疼痛也同时如同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几乎把她淹没。
邻居的洒水系统定时在下午六点,此刻勤恳的工作了起来,绚烂的水滴倒映着火光,仿佛无数的水晶从天而降,砸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嘶。”她仰着头,视线扭曲,却依然可以看到上下颠倒那座熊熊燃烧的房子。各种诡异颜色的浓烟正从不断崩塌的框架中滚滚而出。有某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三楼玻璃的后面有人影晃动。那个高的,瘦削的,熟悉的身影……
很快新的一波爆炸,彻底的摧毁了整个建筑。木制的楼阁失去了支撑,从上往下的坍塌,发出了刺耳的断裂和刮擦声,仿佛魔鬼在火焰中尖叫似的。
警车红蓝的灯光出现在道路的远方,泰斯的意识有点飘忽了,她握紧了右手,欣慰的发现手枪还在。她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可能断裂的肋骨和脊椎都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让她不得不乖乖的待在原地,等待救助。
“该怎么说清楚这档子破事啊……”她无声的嘀咕着,回想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该死的地步。
比尔是个有点古怪的人,他在镇上的中学当化学老师,所以经常会捣鼓一些瓶瓶罐罐的,不过他的房子安装了净化系统,所以保证没什么有毒有害的东西从他的实验室里跑出来。这是他对左右邻居还有镇长保证的。
而泰斯则是刚刚搬来这个镇的,她算是个生物学家,上一个项目被取消了资金,为了生存不得不在这里谋取一个中学老师的工作。她打听的时候,得知正好有同事家里提供便宜的独立小房间出租,所以尽管和比尔不是很熟,但还是鼓起勇气咨询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同意了。
比尔的房子很大,除了三层高还带地下室的主楼,在后面的花园最底部还有一座独立的小木屋,大概二十几个平方,有独立的卫浴。除了没有网络,四周是一些属于照顾的花圃之外,没有任何缺点,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甚至不需要付三个月的押金。
进入这个小屋可以从旁边的侧门,所以她可以在完全不打扰屋主的情况下,使用这个小木屋。对于穷困潦倒的单身女性而言,这已经是天堂一般的选择了。
比尔年纪不大,也就五十左右,但已经是满头的白发,眼睛是很浅的蓝灰色,加上缺乏日照造成的苍白的皮肤,看着很有一种科学怪人的氛围。他话不多,也不爱和人有眼神交流,说话的声音总是低低的,以至于你需要靠近一点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住到这里比尔提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进入他房子的地下室,因为那边有他在家里搞研究的实验室,很危险。
泰斯当然是欣然同意,她没有打算踏进主屋一步,除非比尔正式邀请她去。老实说,她这么住进来,学校和镇上已经有点流言蜚语了,猜测自己和比尔什么时候能擦出点化学反应。毕竟比尔作为当地著名单身汉,已经起码十年没有过同性或者异性的绯闻了。
小城镇就是这个不好,一点风吹草动,整个镇子不到半小时就能传个遍。
就在此时此刻,警车已经乌拉乌拉的开到了面前,远处观望的人也慢慢的走近。
“兰度女士,你还好吗?”开口的是一个高个子的黑人小伙,本地的协警,胸牌上写着迈尔斯。
“……”泰斯想开口说不好,但是只有空气从灼痛的喉咙里挤出,她居然没有足够的力气发出声音。
“哦,你的情况看上去糟透了,别动,救护车马上到。”另外一个温和的声音马上冒了出来,是琳达·简。一位有着棕色皮肤的中年女警官,泰斯刚来的时候就是在她手上登记的。
“亲爱的,我该让你多休息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要问一下,房子里还有别人没出来吗?”琳达担忧的看了一眼燃烧中的废墟,任谁都看的出来,如果里面有人,也死定了。
泰斯努力的眨了眨眼,希望琳达能理解她的意思。
“是的,里面有人。比尔·鲍勃没能出来。”
关键字:微醺 评论:笑语 作者:喵哩
人,在什么情况下想喝酒呢?
陆野翻过锈铁门时,裤腿勾住爬山虎扯出清脆的裂帛声。他单脚点地稳住滑板,怀里那瓶偷渡出来的香槟在正午阳光下闪着危险的碎光。这是从老爸周年庆礼物里顺的战利品,酒标上烫金法文像条不安分的火舌。
“嗨,反正我现在就挺想的!”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了汗水的微微咸味。“解放啦!”他对着空荡荡的植物园大喊,回声惊起三只灰斑鸠。十二点十七分的阳光把玻璃温室切成钻石棱面,那些上世纪遗留的铸铁花架上,野蔷薇正以暴动姿态燃烧整个夏天。
少年盘腿坐在喷泉池沿,瑞士军刀扎进软木塞的瞬间,仿佛听见了遥远香槟区某个酒窖发出叹息。但随即他的刀就被小巧的木头牢牢卡住,并未如他所设想的一样轻松的拔出。他努力的摇晃着刀刃,试图回忆父亲平时潇洒的做派。
最终,大力出奇迹。小小的木塞终于不敌少年急迫的挖掘,连带着一点破碎的瓶口滚落在地。气泡裹着金色酒液喷涌而出,撒的陆野满手都是。他一边哎呀呀的叫着,一边赶快凑上嘴去,把洒出来的液体舔了干净。
手忙脚乱了一阵后,他终于可以像模像样的敬自己一杯了。
“敬该死的高考!敬坐牢一样的高三!”仰头灌下第一口,跳跃的气泡像百支小箭射穿味蕾,然后在胃里炸开一朵燃烧的向日葵。他忍不住哈出一口气,做了一个鬼脸。
第二口下肚时,滑板轮子开始自动发热。陆野踩着板从玫瑰拱门俯冲而下,风把衬衫鼓成海盗旗。酸涩酒液在口腔跳踢踏舞,他忽然尝出风的滋味——柠檬和不知名的花香,还有点点蜂蜜的味道。破碎的彩绘玻璃窗在他身侧飞速倒退,每一片都映出不同角度的发光少年。
“第三口!”他在倒挂的紫藤花架下刹车,倒转酒瓶对着喉咙浇灌。气泡顺着食道逆流而上,在鼻腔炸成烟花。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切变得更加鲜艳,更加清晰。水珠折射出七种蓝色,穿过树叶洒下的阳光仿佛成片的金色丝线,甚至能看清三米外那只凤蝶翅膀上的磷粉矩阵。
香槟瓶见底时,陆野发现自己正在和喷泉池的大理石海豚跳舞。湿透的球鞋踩出完美弧线,气泡从毛孔里渗出,在皮肤表面结成水晶铠甲。他对着海豚布满裂痕的眼眶举杯:“你知道不考试多么快乐的吗?”没等回答便笑倒在漂浮着花瓣的池水里,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他仰面躺在浅浅的池水里,感觉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水的托力,把他推向高处,越来越高,仿佛身体轻的像一片云朵,里面充满了让人快乐的气体。
黄昏来临时,少年开始接收植物的脑电波。橡树在抱怨年轮太挤,蒲公英在密谋占领世界,而那丛疯长的野薄荷正用根系发送摩斯密码。他把耳朵贴在地面,听见土壤深处传来气泡上升的咕噜声——整个地球都是瓶等待开启的香槟。
他瘫在地上,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暖洋洋的液体泡酥了,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么躺着,看浮云流动,闻草木芬芳,听虫鸣鸟啼更加的惬意。温柔的倦意仿佛一层薄纱笼了上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潜入香甜的梦境,皮卡丘和奥特曼在学校的广场对射电波,班主任扛着投影仪,头上插着两根粉笔,像个蜗牛一样在四百米跑道一圈圈的跑步。所有的试卷和书本变成了雪花,在天上飞啊飞啊,然后被晚霞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当第一个保安的手电筒刺破黑暗时,少年被惊醒,发出呢喃的声音,用手挡住那刺眼的光。月光沿着树脊流淌,他身下压扁的草木仿佛在呼应的散发出荧光。香槟残余的酒精在血管里弹奏爵士钢琴,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生长痛。
“小孩!你在这里干什么?”保安的脸隐没在黑暗里,语气却透着几分不善。
陆野霍的翻身爬了起来,摇晃了一下依然晕乎乎的脑袋。他捡起了地上的滑板,跳了上去,笑着滑向最黑的路口,树枝树叶刮擦脸庞手臂的灼痛如此真实,仿佛他在逃离一场异世界的追杀。
他感觉自己像闪电侠一样穿过花园,在保安的喊声中越跑越快。滑板轮子碾过碎月光,身后爆开的野蔷薇花瓣如同追踪导弹。
他抑制不住的大笑着,为自己偷喝了整个夏天而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