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关系整活出了笑话合集……这就来败坏伊勒坦老师的高大形象!
很多梗出自中之人的聊天记录
01
穷极无聊的炼金术师和魔法师正聚在一起写新年贺卡,希德尔正苦恼着怎么给伊森一份难忘的新年祝愿,就看见边上的莉婉在信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上:致我亲爱的伊勒坦老师。
“是的,我有一个老师。”银发的炼金术师奇怪地看了一眼怪叫出声的希德尔,“不要露出这么大惊小怪的表情,我又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
“……很难想象你上课的样子。”魔法师表情复杂地回答,“还会给别人写贺卡,真是不可思议。”还会用这么正派的开头!
“反正伊勒坦老师也就只有我一个学生,我们上课的时间很自由,上半截之后休息,下半截之后结课回家,还会有突发多余的休息时间。”女术师回忆了一番,“偶尔也会因为缺少实验材料而就地解散。”
“为什么会有突发的休息?”还有实验材料又是什么?希德尔总觉得这回答有些奇怪。
“突发的休息时间,就是我忽然想吐的时候,或者他忽然想吐的时候。”莉婉平平无奇地回答道,“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暂时停止学习,吐完再回来。”
“等等,你们在上什么课?”魔法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解剖啊。”莉婉说。
02
“衣服是人的另一个灵魂。”伊勒坦说,然后看见学生从口袋里拿出了耳塞。
“莉婉!”
“哦,我还以为您要开始传教了呢。”始作俑者收起耳塞,语调没有一点起伏,“虽然我对宗教持反对态度,但是今天我见到了现实的好处,至少它帮助您摆脱了用死人尸体做材料的糟糕情趣,比钟塔有用多了。”
她导师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莉婉拿不准他是准备发火还是决定忍耐。最后伊勒坦可能在神的感召下放弃了争辩:“噢……是的,我也很高兴能在我神的指引下摆脱恶欲,研究出了新的成果。”
圣歌队的衣服正好飘到了他的身边,神父打开书,那件内里空空的衣服优雅地行了个礼。
“但是这是别人的旧衣服吧?穿过的。”女学生看了看衣服有些磨损的袖口。
“喔,物主都已经荣归神怀了,所以想必他们不会介意。”
可能物主早就变成实验材料了,莉婉想:“但我很介意,伊勒坦老师,我猜你肯定没有洗过它们。”
红发的神父再次阴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莉婉小姐,重要的是它们能做什么。”
我知道,它会拖地,年轻的女学生在心里说,并用行动表现了她的在意。
她当着伊勒坦的面捂住鼻子。
03
“你迟到了,莉婉小姐。”神父说。
“是的,都怪魔纹骑士。”迟到的学生拿出了千篇一律的说辞,伊勒坦已经习惯了她把银顶城发生的所有坏事都怪罪给魔纹骑士的习惯,到教堂的路太偏僻长满了野草都要怪魔纹骑士不修路。
“这是什么?”他指挥着圣歌队给自己点烟,看向被锁链一路拖来的人型,呈现出明显的被谋杀的姿态,看起来已经没气了。
“礼物。”学生两眼无神地回答,看起来她昨天没好好睡觉,“他摸我屁股,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实验材料,就顺便带来了。”
“嗯,干得不错,该杀。”导师咬着烟给予了肯定,想到了成为魔纹骑士的森德菈,难得地准备为魔纹骑士说上两句,企图用这种方法唤起学生根本不存在的爱惜之心,“都是在什么东西上铭刻使其拥有瞬发魔法的能力,你不觉得魔纹骑士也是一种炼金制品吗?”
“怎么,您有证据吗?”学生用一种甜蜜又遗憾的语气发出感慨,“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最好能自己意识到自己高洁的身体已经被邪恶的炼金术玷污,为了骑士气节而主动自裁,那该多好。”
伊勒坦有点后悔提这种话题。
04
导师和莉婉对一地的血迹和器官陷入沉默。
“它炸了,这要怎么处理?”少女问。
“垃圾丢掉,其余的血迹清洗干净。”神父说。
他们又互相沉默了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谁也不愿意拖地是吗?”学生指出了问题。
第二天
“你看。”她指着正在自己往水桶里爬的拖把布条对导师说,“它还可以自己洗自己。”
05
小教堂是个很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会有青年男女在野外寻求刺激。
难得还带了甜品来和老师吃饭的莉婉隔着门缝瞄了一眼,就被神父拖回了礼拜堂坐着。学生端着蛋糕心如止水地听着外面嗯嗯啊啊的声音,发出感慨:“所以搞生物是没有前途的因为血肉会被原始欲望支配能从这种行为里得到快乐……”
她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伊勒坦一巴掌拍了后脑勺。
于是莉婉从善如流地把话题转了个弯:“伊勒坦老师结婚了吗?”
“……我将全身心地侍奉神。”导师可疑地沉默了一番,做出了这样的说辞。
“噢。”那就是未婚,管不住嘴的女学生又开始说话,“伊勒坦老师你已经三十三岁了,趁还没过三十五岁赶紧找个愿意给你洗衣服的姐姐,可不要像我叔叔兰格那样,他那个【脏话】一看就知道不会讨老婆,肯定要孤独终老的。”
伊勒坦见过那个骑士,心想以前也和他见过几面,他如果愿意找肯定十个八个都能找到吧?
“当然如果您哪天决定嫁出去,我也举双手支持。”
有些人能活到现在确实是个奇迹,伊勒坦想。
06
【致我亲爱的伊勒坦老师:
这就要到新年了,衷心祝愿您在炼金术上有新的突破,教堂的旧衣服队也珍重自己,避免在新的一年里被打上补丁。
Ps.今年的经费两天后会到账。
再有,衷心祈祷今年与您坦诚相见的女性不是尸体材料。
你亲爱的学生
莉婉】
银发的炼金术师收到了圣歌队送来的信,上面的火漆印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心灵坦诚比肉体坦诚更可贵,我已全身心奉献于神,有可交心者足矣。愿神保佑您。
伊勒坦】
那字迹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可怜的伊勒坦老师,莉婉想,他今天肯定没有保持心灵的宁静。
“莉婉?”
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术师拧紧了眉头,像是看到了非常恶心的东西一样,用能把人戳穿的锐利目光扎在骑士身上。
“……狗屎,今天不应该出门。”
希德尔听见她低骂了一句,魔法师用惊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这位看上去可爱但听上去很没素质的炼金术师,忍不住有点嘴角上翘。
“您有什么要事找我?在我父亲三年前死于龙化病被处决之后,您不是如愿以偿地因为那个神奇的抚恤制度当上了魔纹骑士,向着更高的地位不懈奋斗去了?今天前程远大的您怎么有兴致来骚扰你早就断绝关系的侄女,亲爱的兰格叔叔?”
被叫做兰格的骑士是个面容端正昳丽的青年,有着蜷曲微卷的银色中长发和血红的眼睛,似乎也没因为这样的话生什么气,只是露出了有些无奈的样子:“莉婉,你的消失让你母亲很受打击。”
“嗯哼,然后她不久就又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我看她倒是很满意没有我的生活,谁知道哪一天被砍了头放上桌子的会不会是我?说起来。”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你也是个在小时候会教我把龙化病人的鳞剜下来洗干净然后在上面练雕刻的神经病变态,那时候你多么温柔耐心地教我这种东西啊?在这个家里多待一秒钟我都会发疯,横竖也没有人愿意让我在家里破坏你们其乐融融的恐怖气氛,断绝关系对我们大家都好不是吗?”
“我想你对你的亲人有很深的误解,莉婉,我只是想问你过得好不好而已,但看来这些年你已经完全抛弃了美德和教育,变成了这种可悲的样子。”骑士叹了一口气,打量着她沾了尘土的裙角和胡乱打结的头发,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甚至微笑起来,“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而活着的人要继续生活,你大可以再不见我们,但你仍然流着普里克家的血。”
“这样盛产控制狂、精神病、狂信者还有野心家的家族?那边的法师。”炼金术师的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黑发小孩,“小心这个男人,他选中你必然因为你年幼而软弱可欺,他会让你依靠他,信任他又畏惧他,他不会让你有机会受到一丝伤害,会无微不至地爱你,但也不会让你有一丁点自由和思想,会时时刻刻注视着你,他会乐于看你精于学问而讷于人情,你是他宝贵的筹码和财产,拥有一个思想未成形的法师是多好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听着小孩,他想把你变成只会听他话的小鸟!”
“哦,或者也有可能他是个恋童癖。”炼金术师无所谓地补充了一句。
“莉婉,你的被害妄想在这几年里加重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骑士叹了一口气,轻轻把手搭在希德尔的肩上,一言不发的法师看起来僵住了,兰格的声音依旧温柔到了冷酷的地步,“嫉妒并不会给你带来天赋和力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失望。你放弃家族带给你的生活和尊贵的姓氏,而去像平民一样在泥地里乞食,像野狗一样吠叫。我想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像那些被找来的龙化罪犯一样,在你如此弱小的时候,是没有资格叫的这么大声的。”
“但现在看来你已经忘记了这样的教育。”他的笑容扩大了些,那张端丽的面孔几乎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术师只觉得头皮发麻,陶罐里的东西迎合着指令探了出来。那是条用无数金银双色的金属搭扣做出的眼镜蛇,嘶叫间那些细鳞层层炸开,如同细细密密的刀片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但骑士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轻轻弯了弯嘴角。他伸出装备着手甲的手,平稳且迅速地擒住了蛇的头颅,然后凝视着侄女震惊的脸,收紧了手掌——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和破碎声,蛇头和身断裂开来,这精巧的东西像失了魂一般,完好的下半身轰然崩散,叮叮当当地掉进了罐子里。骑士甚至体贴地微微倾身,手掌向上张开收拢的手指,让那双不可置信的红眼睛看清楚每一个破损的零件,再将那堆碎屑一起倒进罐子。
他看着似乎想要尖叫又像是被什么掐住脖子而出不了声的莉婉,近乎怜爱地用那只刚拧碎东西的手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然后直起身来,对发怔的希德尔说:“走吧,希德尔,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庸人的可悲之处,只能用这样的东西聊以慰藉,用恶意揣测旁人的好意,支起毫无作用的防御,触碰不到,甚至无法理解真正的力量。”
“而你和她是不一样的。”他挡住失魂落魄的炼金术师的身影,“那么,回去吧。”
“下地狱去吧,兰格。”即使现在想到这件事,已经成年很久的炼金术师还是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
严格来说普里克家并不歧视龙化病人,他们相信龙化是龙对人的恩赐,只是人类的身体不能够承受这样的伟力,才造就了病痛和短寿。但也并不妨碍他们将底层的龙化者视为猪羊,或者说他们对平民的态度也没有更大的不同,只是龙化者恰巧被这个家族所需求,才因此遭受毒害。
年幼的小姐无法面对眼前的死亡,那些肆意横流的骨与血与肉长久地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死去兄弟的眼睛仿佛一直注视着她。在逃亡的路上,小姐被好心的厨娘收留,一路来到了银顶城,她卖掉了家里的八音盒,一半的钱资助了厨娘开甜品店,一半的钱用来作为炼金术商业的启动资金。
“后来你得了龙化病,说要把店开到最后一刻,坚持了这么久,现在你死了。”四强角逐赛的前一天,银发的术师抱着鲜艳的鸢尾花来到了墓地。
人总是要死的,而我们无能为力,她想,肉会腐烂,骨会干枯,是活着的生物无法逃离的终点。那么就不要活着的东西就好了,项链可以是蛇,耳环可以是蝎,用棉花和布料做猫和狗,用金和铁铸成虚假的拟态生命。
魔像没有野心,不需要食物,也没有痛苦和悔恨,不会因为受伤而哀嚎,不会因为渴望活下去而投降。有人问:可魔像不是完全听从指令的东西吗,它没有思想和情感,莉婉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正因为它们没有脑子,没有感情,才没有背叛也没有阴谋,只有一句话兰格说的没错,她是普里克的血脉,流着和他们一样疯狂的血,天生的控制狂。
她叹一口气,轻轻把花束放在墓前,石阶上绽开两滴小小的水花。
“我憎恨死亡,我憎恨生命。”
增加一点人物介绍:
兰格•普里克
曾经是希德尔的魔纹骑士,莉婉的年轻叔叔,长得好看的该下地狱的坏胚。正剧时间线已经退休了。
蛇衔来鸢尾花(上)
总之感谢出场的别人家小孩!补充一些过去的阴间故事。
莉婉新鲜出炉的队友卡德里亚是个个子高挑的红发女人,作为在银顶城行商的同行,莉婉曾经也和她打过交道,是个相当爽快干练的人。
“我并不是很擅长正面作战或者攻坚,但既然我们的对手是两个魔法师,我想在打断施法上,我能帮上忙。”银色的锁链从莉婉的臂上攀来,见礼似的对卡德里亚低了低头,炼金术师绕了一截在手上,继续说道,“它可以释放小范围的活化魔法,一定时间内打中的那块区域内的物品都会被活化,介意我用它举个例子吗?”莉婉指了指卡德里亚胸口的胸针。
“请,完全没问题。”有着火焰般发色的女人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体,打量着莉婉手上的锁链,把胸针展示出来。那根看起来纤细的链子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不少连接处还镶着细碎的宝石,在阳光下看着让人眼睛发花。这活锁链灵活地盘了一圈,一道一闪而逝的微光打在了胸针上。
卡德里亚眼见着胸口的装饰轻柔地摆动,垂在最下方的红巾竟抬了起来,宛如一茎花枝,真从含苞待放一般的褶皱样子变成了开放的红花姿态,在她胸前摇曳生姿。
“谁能说耳饰不会像蜂针一样戳穿脸颊,项链不能绞住脖子,发饰不会咬进头皮,甚至靴子不能变成一张利嘴呢?”莉婉看上去满意地笑了起来,她说起这种事总有些阴恻恻的恐怖,“不需要很长时间,只要那么一瞬的混乱,就很容易成为致命的失误,不过战斗的方面还是要仰仗你,卡德里亚。”
“没问题。”红发的女人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捻住了胸口的红花,那领巾又很快恢复了一动不动的样子,“那么莉婉,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谈完正事的桌前气氛更是松弛,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今天银顶城的天幕万里无云,让午后的阳光也显得明亮温暖。她们正坐在没有其他人的甜品店里,新鲜出炉的栗子蛋糕松软甜蜜,与卡德里亚同行的谢利法已经吃到了第二块。这位颜色可爱的“宠物”起先一言不发地躲在一边,坐了另一张空桌,后来见无人在意,便大着胆子尝起了甜品。这会儿见莉婉的目光撇向他,拿着勺子很是紧张了一番——没办法,这位炼金术师虽然只会专门找些行为不端的佣兵做自己的“实验素材”,但可也算是恶名在外的一位雇主了。只要守规矩就不愁报酬,但让佣兵对满屋子乱走乱藏的毛绒魔偶进行分类与盘点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怎么,觉得可爱吗?或许你也可以考虑养一只?去黑市或是酒馆找那种佣兵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卡德里亚说道,毕竟银顶城还没有自由到完全对龙化病患者的遭遇视而不见的地步。
“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关于佣兵的建议我会考虑,但宠物就算了……我还没准备养活的东西。”
对方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转而开口:“不过栗子蛋糕确实不错,感谢你的招待,下次我们有机会还来照顾生意。”
“不胜荣幸,不过。”银发的炼金术师看起来有些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轻声说,“甜品师的龙化病已经加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她不能再进行这项工作了,应该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停业了。”
“哦,抱歉。”似乎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卡德里亚有些吃惊,但资助人的面容看起来相当平和。
莉婉摸了摸手上的锁链:“在我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很健康,但后来突然患了病,又无药可治,虽然很希望她能好转,但我不是医生,无能为力。”
人是会死的,而我们对此毫无办法,莉婉送别了她的队友,看着那位粉红色的小龙佣兵的背影想,这家伙一定会是我母亲喜欢的类型。
她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家在离这里有些远的地方。
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年,莉婉的父亲成了魔纹骑士,去往银顶城任职,但年幼的小姐既没有魔法天赋,甚至有些先天不足,靠后天的训练也不能拥有强健的体魄成为骑士。夫人似乎因为这次生产大伤元气,美丽的脸颊都消瘦下来,她高兴的时候会对这孩子轻声慢语,目光却虚虚地投向别处。
夫人很少来见这个孩子,连带着仆人们也都冷淡下来,小姐最常见到的是走来走去的仆人和面无表情的教师。
年幼的小姐就这样在漠视中长大和学习,藏书室里收藏了大量的书籍,不乏炼金术的杰作,也有不少极为不祥的抄本。她似乎在炼金术上有些天赋,为此读了很多书,讲述龙的典籍,讲述传说和神话的故事,讲述家族的故事。传说先祖向龙献出了自己的珍宝,龙给了他地位和财富,于是如今她的家族仍旧信仰着这尊狰狞又威严的飞龙。
而这里远离银顶城,龙化病人仍是人们憎恶的对象。
“你在做什么?”她站在花园里,问正在清洗满手鲜血的女佣,周围的仆人似乎对这一地血泊司空见惯,每年都会有长着角或是尾巴的罪犯被带到家里地下的地牢里去,然后漂亮的银盘子被女仆们捧出来。
“在进行庆祝的准备,小姐,您无需惊慌。”女佣笑着回答,她用带着皂角清香的手轻轻掀开银盘上的盖子,向小主人展示那一段龙一般的趾爪,血放的干净,截面都被修整得整齐,“今年的爪有些小了。”她自言自语道。
每年她的家族都会选取龙化最完全的病人组织来献祭给“龙”。
“龙”是什么?小姐在书房找到了记录着奇怪故事的音乐盒,在门后听到了仆人们的闲谈:夫人生的是双胞胎,但先出来的那个孩子死了,是因为……
她来到地牢,地上的血味依旧浓重,龙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深处的桌子上摆着装满液体的罐子。
小姐走到桌前。
那是个炼金产品,里面装满了莹绿色的溶液,在这最中间浮着一具小小的,畸化的什么东西。它长着细细密密的鳞片,颊边生着扭曲的双角,脊背后戳出尖刺一般的长尾,萎缩成肉团的手部,有着硬质纹路的腹部,半边脸拉长,突出的吻部张开,露出细牙,幽绿色的竖瞳圆睁着,另半边却是人类婴儿的脸孔。
小姐从没有见过如此令人震悚的东西,那僵死东西沉浮在罐子里,混浊眼眸直视着她,而在恐怖中,她感到不可思议、毛骨悚然的亲近。
一只发冷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莉婉,你在看什么?”
夫人微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怎么来见莉婉,有时候视女儿如空气,也不打骂,有时也像此刻笑容可掬,不吝于回答任何问题。而此时她的脸在溶液的微光中明灭,变得诡异可怖起来,但笑容却格外的真切和充满期待,似乎已经为此等待了许久。
于是小姐问道:“那是什么?”
传说先祖向龙献出了自己的珍宝,龙给了他地位和财富。
传说人的头生子有着神秘的非凡意义,先祖向龙献出了自己的珍宝,龙说,那么我给你地位和财富,作为交换
——我将会带走你的第一个孩子。
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那么优雅和亲切,她抬起小姐的手,一个一个指过去教这孩子辨认:这是眼,这是面,这是翼,这是尾——
这是出生就重度龙化的死胎。
“这是你的哥哥。”她轻柔地、带着笑意说。
在举家迁往银顶城的路上,年幼的小姐带着八音盒和一些别的东西失踪了,仆人们猜测她逃走了,因为古怪的小姐会害怕无足轻重的尸体,会对着精心修饰的祭品怕得呕吐,她是个格格不入的孩子。在寻找无果后,夫人满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用帕子擦了擦干燥的眼角。小姐的名字自此从家族名单里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魔法师希德尔和他的骑士出门,彼时希尔德还是个小孩,才只有半人高。在银顶城的某条街上,他看到了一个头发扎得乱糟糟的年轻女孩,她有鲜红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圆框眼镜架在脸上,赫然是一位年轻的炼金术师,并且面容和他的骑士格外相似,她正抱着一个陶罐,几乎神游天外地行走着。
注意到身边小魔法师的目光,骑士叫住了她。
“莉婉?”
莉婉在某个摊位前停住了脚步,她有着一张显得年轻幼稚的面孔,身材却高挑得很,在桌布上投下一块阴影。这女人眼下发青,藏在镜片后面的鲜红眼睛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有些渗人,让摊主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
炼金术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仍旧专注地打量着桌上的东西——一个相当精巧的八音盒。
随着音乐旋转的镜面上竖着惟妙惟肖的巨龙和法师塑像,当发条咔哒咔哒转动,巨龙展翼,人类俯首,再之后龙盘旋而飞,法师的塑像举起了镶着宝石的法杖,最后龙收起翅膀盘卧入眠,法师也恢复了原来的站姿。
乐声在热闹的集市里几乎被淹没,只有摊位前的人才能听见一星半点儿,不同于普通八音盒的清悦,倒是奏出了煊赫堂皇的铛铛锵锵。她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和坚称这是珍贵炼金产物的商贩讨价还价了一番,以一个对老板不那么友好的价格拿下了这东西。
“小姐,您这样的人应该也知道,不管它的实际用途,艺术的总是最贵的,这工艺银顶城找不出第二个!”商人絮絮叨叨地把八音盒递给了莉婉。
“那我想你也知道,贵族老爷们还是更喜欢舒舒服服待在家里,买些可能不会看上第二眼但颇有身价的东西,而不是到集市上淘货。”倒是会有不少法师骑士或者炼金术师会喜欢,但很显然银顶城的术士们从来不是能被骗着爽快掏钱的主,接过了八音盒的炼金术师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笑容,她抱着八音盒偏了偏头,望见边上年轻的阿迦西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下午好,西敏,玩得愉快吗?”新任的阿迦喜欢热闹,也喜欢新鲜,不像是有些有架子的法师和骑士,你在银顶城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见到他,莉婉见怪不怪地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莉婉,看来你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不过炼金术虽好,可别忘了休息,我记得你在四强角逐赛上报了名,可别赛前病倒。”西敏指了指她眼下的青黑,耳环叮当作响,语调轻快,倒真像只会喳喳喳喳的雀鸟。
“我对钟塔的密宝有点兴趣,不过希望不大,做些新的尝试罢了,要不要去喝点下午茶?”
莉婉是个在行动上不那么有攻击性的炼金术师,如果早上刚被这位女性炼金术师呛得满面通红的倒霉魔纹骑士听到西敏的评价,一定会大喊冤枉。除去她在自己的工坊里做的一些不那么正规的实验以外,这位炼金术师售出的产品一直有着相当良好的口碑和格外安全实用的用途:会自动打扫的拖把小精灵,记录线路的导航磁性蜘蛛,还有深受贵族家庭孩子和小姑娘们喜欢的毛绒魔偶系列和自动打蝴蝶结的魔法缎带。在西敏还没接手阿迦的职位的时候,女术师就已经靠这些积累了相当惊人的财富,除了对某些特定人群稍显刻薄之外,可以说是一位相当理想的谈话对象。
她甚至还在银顶城靠近黄金之家的地方资助了一家小的甜品店,店里那位得了龙化症的厨娘有着精妙的甜品工艺。
莉婉和西敏正坐在这家店的二楼,窗外装饰着为了枫华庆典准备的彩带和花环,向下看去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甜蜜的节日味道从枫糖蛋糕上飘了出来。
“确实做得相当不错,不过龙和魔法师,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故事?”阿迦切开甜品,看着敞开的八音盒被莉婉拧上了发条,音乐响起,龙和法师再次动了起来。
“是个烂故事,但是这只是个开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睡眠,莉婉的声音恹恹,她的指甲卡住八音盒底座的连接处,相当粗暴地一扣一掰,那块外壳生生被她卸了下来!露出复杂的线路和一个小按钮,她按下了按钮。
龙从脸颊两侧再次伸出两只角,连带着背脊也长出长而尖利的背刺,前肢缩短到近乎没有,成了一具狰狞又邪异的龙像,而法师塑像的权杖也蜷缩起来,拧成了模糊面容的婴孩小像。
“你对它并不陌生。”阿迦说道,他兴致勃勃地伸手摸了摸怪龙雕像的尖刺,“另一种龙?”
“在我的家乡……不,只有我家,一个离银顶城不算近的地方,有过这样的说法。”戴着眼镜的女性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发出梦呓一般轻柔的声音,“龙是全知全能的吗?如果法师的法术继承于龙,那么我们可以知道,龙能够吐出火焰或是冰霜,召来雷电,掀起风暴或是波涛,它无所不能接近于神,以至于有些家族崇拜并敬仰飞龙。他们说这世界上存在不止一条龙,金龙、银龙、红龙、黑龙……也有这种不祥的,尾生尖刺的邪龙存在。我在藏书室见过很多龙的名字,有的看起来就是假的,但也在其中见过伊克瑟斯的名字。”
莉婉在茶杯里投了一块方糖,看着雕像小人把婴儿像递给邪龙:“人的头生子在神秘学上有着非凡的意义,在知识和魔法都不存在于人前的年代,人类向不存在的神明献祭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以祈求丰收和兴旺。你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一个男人跑进了龙的领地,偷走了龙的东西,龙没有杀他,而是对他说:作为交换,我会带走你的第一个孩子。”
“或许真的有这样能够与人做出交易的龙存在也说不定,但我只会考虑怎么弄到龙血。”她用茶匙轻轻敲了敲杯口,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做了结论。
“相当惊奇的故事,但我想,这该不是一个刚刚买到它的客人能有的认识。”年轻的阿迦提出了他的问题。
“事实上……”莉婉停顿了一下,“这本来就是当初被我卖出去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
比我当时卖出去的时候还贵不少呢……她心里嘀咕。
似乎是从她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西敏乐不可支:“意外的重逢是一种缘分,意外的支出也是。”
“我倒是宁可不看见它。”八音盒的主人在午后阳光下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亲爱的西敏,四强角逐赛你有去盘口下注吗?”
“对于这件事还请容我保密。”年轻的阿迦眨了眨眼,“你准备得如何?”
“老样子,一般般,我的课题还是没有大的进展。或许能在比赛里找到灵感,但如果我的搭档被分配到了魔纹骑士……或许我要考虑怎么在比赛里进行一场谋杀。”女术师阴森森地切开蛋糕的一角,刀嗑在盘子上发出响声,“先争取不被第一个淘汰好了。”
“不过小的进步还是有的,这是礼物。”莉婉递给他一个小盒子,“只能做得很轻,生效范围也不大,行动起来勉强,但总体来说很有意思。”
硬纸板被漆成银色,构筑出小鸟的形态,弹簧组成的细腿上扣着刻满了铭文的银环。银色的纸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阿迦的肩上。
“炼金术是凡人的魔法,我想,被更多人看到和学习使用,或许比我比赛的胜负更重要。”
“虽然这东西哪都不好,但音乐倒是可以一用。”莉婉给音乐盒拧上了发条,或许是节日的气息也感染了她,她少有这么刻薄到明目张胆的时候,“在狗屎的龙和法师面前,敬炼金术!”
她用茶匙打拍子,和着调子,怪腔怪调地唱起了奇怪的歌:
“The iron and aluminum
铁和铝
The only jewels
是唯一的珍宝
The only jewels that we have left
我们仅存的珍宝
The galant ones wil form a new union
in fire and blood
勇敢的人会在火焰与鲜血之中建立一个新的联盟”
阿迦西敏哭笑不得地听了一会儿,加入了比莉婉好上很多的歌唱声。
铛、铛、铛。
歌是《gallant ones》,已经不知道在写啥的支离破碎故事……
维塔拉坐在礁石上仰头,这时候应该是白天,但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触手从天上垂下来,遮住了太阳,无光的世界昏黑一片,昼夜不分。
就在半天之前,天裂开了,沙漠里找不到旅人,也找不到动物,连地下河里的巨大水生怪物都不知道沉到什么地方去了,维塔拉在来的路上斩断了不少触手,终于能坐在海岸边发上一会儿呆。
她耳边盘亘着演武结束后听到的奇怪声音,殷切地催促她许个愿望。
我还没有必须要实现的愿望呢,她想,这似乎需要一个宏大庄重的渴望来满足声音,可她的过去无从查起,便谈不上有什么遗憾,更对未来也没有什么美好的期待——毕竟她是个只有现在的人。
没有波光的海面也黑沉沉的,有些海水飞溅起来,沾到了她的裙和腿上。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去找教会算账的吸血鬼那边出了什么事,她的头枕在膝上,伸出手拨动了一下水面,远方来的商队前不久带来过血族的消息,女王重临,将以血还血。这消息对几乎在大陆另一边的维塔拉没什么大影响,毕竟她也不是会为了素未谋面的领袖冲锋陷阵的类型,更别提有什么血族的高傲和尊严了。
但混杂在潮声里的呓语让她有些发晕,而此刻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它的骚扰。
“真烦……”她跳下礁石,朝沙漠聚落的方向走去。
连在一起的屋子里亮着灯,聚落里的情况说不上好,但也已经匆匆忙忙地搭起了防御工事,残月血族、猎人和普通人组织起了队伍,但混乱并不是马上就能消除的。哭闹的小孩子,抱紧他们的母亲,拥抱的夫妻或是情侣,握着武器的临时卫队……维塔拉找了个矮墙头坐着,看着有个多长出一只眼睛的老头大喊大叫着天启已至,被周围的家人拖回了屋子里。
“你在做什么,吸血鬼?”有个声音冒出来,维塔拉朝墙边看去,握着把刀的年轻女性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我来……看看。”她无端在这混乱忙碌的地方感到一丝不自在,“这是怎么了?”
“天杀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人人身上都长怪东西!还有那些触手,被碰上就死了!”女人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声,或许是大难将近,生死近在眼前,她半点没有犹豫,毫无惧色地呛了维塔拉一句,“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这时候还看热闹?做你该做的事去!”
莫名挨了骂的女血族大感委屈,但女人已经急匆匆地跑回了人群之中。
我该做什么?维塔拉顿了顿……她发现自己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有应该做的事?”她的目光掠过街道,黑暗里她看得比人类更清楚,像是站在窗口和爱人吻别的姑娘,她的手上冒出了第六个还有些发粉的指头,但她的爱人牢牢地抓着她的手,直到不得不离开;像是拄着猎枪一瘸一拐的年老猎人靠着自家的破门板,气喘吁吁地对着触手开枪;也有在维持秩序的残月血族,他的声音有点儿哑了……她一个又一个看过去,望见一个将死的同胞,他的血把土地都染成了红褐色,整个身体被触手啃去了大半,露出恐怖的截面和破碎的内里,仅剩的那只手被某个人类捧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人类的脸上落下,他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给血族的无名指戴上了戒指,而弥留之际的血族露出了微笑——有晶莹的水光从他的眼角流下,在血污中冲出一道细痕。
原来吸血鬼,也是有眼泪的啊。
金发的吸血鬼像是从梦中惊醒,几乎是仓皇失措地坐立不安起来,她抓紧了裙摆。周遭的每个人都在为了留恋的人与物奋力挣扎。
但你没有,心里有个声音说。
可我又如何能有这样的东西呢!吸血鬼在心底大声争辩:“我没有办法,我忘记了呀!”那些看起来明亮无匹的东西,不管是日光,应该珍藏的礼物,值得记住的人,还是能记住她的人,全都失去了。
她再一次看向面前的镇子,我会加入他们吗?她问自己,却无法想象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没有人需要她的想念和期待,而她也回应不了任何人,没有人追上她的脚步。一块不合规矩的拼图怎么能填进凹陷里呢?
舞者在看见濒死的血族咽气后落荒而逃。
陷在沙漠古老遗迹里的红发猎人这样回答她所见的场景:“那是爱。”
那是维塔拉未曾得到的东西,她感到陌生又有些令人发冷的熟悉,仿佛有人曾对她说过诸如此类爱的誓言的话语,具体的内容模糊不清,但她的回答却从疑云后展露。
那时候她说了什么?她犹记得那种令人虚弱且接近死去的痛苦感觉,她说——
别向那善变的月亮发誓。
女血族告别了猎人,重新坐回了地下四通八达的溶洞之中,她意识到世界毁灭对自己来说,也就如同今天少吃一顿饭一般无关紧要。
会结束吗?会毁灭吗?维塔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快五天,天气冷得惊人,暗河上都多了碎冰,耳畔的声音依旧锲而不舍地让她许个愿望。她的力量有了极大的提升,曾经某个模糊但无用的能力也渐渐清晰起来,但太吵了,许愿的询问声,血液的奔流声,心脏的跳动声,她更喜欢暗河潮涨潮退的波涛声。
然后,一切都在诡异的冬风中凝固了。
维塔拉活动了一下身体,表面的寒冰碎裂成数块,簌簌掉落。她像小猫小狗一般皱着眉头甩了甩头,侧耳细听。
【你的愿望,是什么?】
不再有其他声音了。
巨大的暗河都覆上了厚厚的坚冰,曾经嚣张飞舞的火蚁也不知所踪,破旧的建筑残骸散发着寒气。
维塔拉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而后她自言自语道:“……或许吧。”
舞者调整了姿态,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旷场地行了个礼。
她开始舞蹈。
无形的波动从她的舞步中扩散,旋转、跳、踢踏、拍掌,随着节奏的渐入佳境,她的步伐越来越快,飞舞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花。
战士埋在沙与雪之间,他意识模糊,脉搏微弱,几乎没有呼吸。
如果没有触手的话,现在正是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在厚厚的冰层之下,仍有暗涌的潮汐。
包成球形的火蚁剥落了最外数层几乎变成雪屑的蚁尸,蚁后的长翅冒出隐隐绰绰的焰光。
维塔拉听见潮声,听见心跳,听见舞步,她在波动里寻到那么多颗心,有很多在永远沉默的边缘。
而杂音也如影随形,金币落地的声音,盘子打翻的声音,诅咒的声音,狂笑的声音,一成不变的,许愿的声音。
她重重地一合掌,打了最后一个响亮的拍子。
战士的血液像是被什么催促着一般重新流动了起来,他的心脏跳了一下,恢复了微弱的搏动,满是冻伤的手指抽动,虚弱地呼出了一口白气。
“……感谢捧场。”维塔拉提起裙摆行了礼。
她看了看这里自己还留着的东西,一本大半部分空白的日记本,一张吊床。她打量周围,零星的火蚁歪歪扭扭地飞在寒气深重的溶洞里。
“但也没有关系。”她再次看了看待了不少年月的地方。
维塔拉对那个一直询问的声音搭话:“你愿意看我跳舞吗?”
红色舞裙的舞者在说完这句话后,如同一簇被吹熄的火苗,连半点烟气也没有留下。
她消失了。
【end】
…………………
翁德雷再次来到溶洞的时候,秉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警惕,他在水边见到熟悉的穿着舞裙的舞者,猎人正准备和这缺德鬼搭话了解情况,就看到维塔拉旋身一转,裙摆漂漂亮亮地扬起来,朝他一笑。
他正觉得这姑娘又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看上去开朗得让人害怕,就看到那人形崩散,四散去的是明灭的火蚁罢了。
…………………………
大劫之后的洛卡沙漠渐渐化了冻,往来的旅人之间有了新的传闻:沙漠里出现了会跳舞的女性幽灵,走近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
【资料更新】
维塔拉•帕莱
一百年前比昂港口的酒馆舞女,被某个吸血鬼船长控制,高难度的舞蹈成为赌局的赌注,限制为为期数年,共一千零一场,为船长赢来了巨额的财富,但如果输了不仅将失去巨富,舞女也性命不保。
曾经收到过有恩于舞女的人员的头颅作为赌注,逐渐赌注变得更加血腥疯狂,舞女也变得嚣张乖戾,脾气古怪起来。
赢到九百九十九场时,比昂港口遭遇了小型海啸和海怪登岸破坏,舞女帕莱未能逃走,坚持跳完了舞并死于袭击,赢了赌局但失了性命。
在三年里名声大噪的舞者传说落幕。
有人看见过船长运送过一口钉死的棺材上船。
谢谢大家观看!我杀青啦!本来背景故事是准备写长的,但是写了几次都很不满意,所以有空后日谈的时候我再试试,总之更新了一点背景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