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到昏迷.jpg 内容太多了分给互动对象的镜头都不是很多,先提前下跪了……以后有机会的话画点补丁!!!TT
请大家欣赏一路从农场狂奔回纳塔城的猎人们!Plus一位坚强的老板!(古斯:……)
是哪个冒冒失失的猎人把徽章弄丢了呢→【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5858/】
❀回到纳塔城之后费恩会进入自动索敌模式,15日夜晚-16日清晨期间会清掉遇到的所有湖骸,欢迎有需要的人拿她做背景板/天降飞兵……只是她呼喊她的话她不会回应,暂时是一具没有感情的清FATE机器°٩( ‘ω’ )و
应该(?)还有个下篇等我……慢慢画……!!
❀有两大条!E站如果卡了请耐心等图刷出来!
豪华大车!!精简叙事直达要点……!每个角色帅气都凸显出来了!好喜欢——
这边梦的叙述方式好有趣,一种与雷师傅相遇的预知梦呢,让我看看是哪位粗心大意的猎人丢了身份证呢.jpg期待进城与你们相遇!
这篇的内容也是有舒有缓张弛有力!读着读着就会进入到费恩焦急的心态,节奏感好好!!阿K老师太会画了看到敲钟的那一幕我整一个震惊!!!好了费老师疯得差不多了,看来可以交接班了(?)
有人一边心疼费恩却一边捧着碗说好香啊好香(x)……我终于明白为啥当时费恩会说我管不到莱茵,毕竟真的是同类人啊,8天8夜根本就没打够,这刚刚和费恩学会打连携技。相约费老师下一次共同作战!
再次揉揉阿K老师!辛苦了!!!进入纳塔之后的工作交接就交给莱茵吧!
这个暴躁女人怎会如此致命.jpg
你们场内的梦还能做梦做到藏宝图(划掉)雷师傅的徽章我也是挺震惊的,妹想到啊小萨神父看起来这么正经也是会八卦近期新闻(?)的类型。
这位美丽神父保护残月首领的样子已经不是迷倒万千少女了,是扶老携幼的通杀啊!(摇晃)
你们打得可太好看了连携技真的很酷炫,日期顺着大杀特杀往前移动的感觉真的是带来了观众同步升腾的焦虑,仿佛看得到费老师内心的压力仪上升的样子……费老师你在这边焦虑这个臭老头在城里像个泥鳅一样滑来滑去这事你知道吗.jpg
时间线划到最后的费老师这个缓慢(?)起身看起来真的很难分辨到底是人是鬼了……好酷啊,和神父一起边心疼边大呼美味…………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从头到尾又吃一遍,我的妈费女士你是什么神之金肝儿,我吃的人都昏了。
你真的好会用漫画语言讲故事啊我的费女士!!!!!!!!往下扒拉着一路过去就是越来越紧张的气氛,看到最后我简直窒息。
这就是强者吗【喃喃
第二期军训强度过高了,第一期是初高中聊天唱歌踢正步打军体拳的军训,第二期是新兵蛋子直接空投前线长途奔袭回援据点,为古斯老师点蜡。【划十字
帅哥莱茵,帅哥安哥,帅哥萨迦利……这个漫画帅哥含量也太高了。
费女士捡起徽章的时候表情里那种‘啊,雷涅,你等着吧.jpg’的意思,透出屏幕让我狂笑出声。
狠狠磕了一口两个危险女人,我和耗子女士一起发出不可名状尖叫,我吃到了!我吃到了!
夜色中奔跑的调查员们·第一弹!
时间是12月8日——12月11日深夜 I7-E8的位置
从序章就开始嚎想写的角色们!终于满足了也快燃尽了(x
谢谢老师们—— !
期待与同事们纳塔城篇再会~!
费恩的时间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2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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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生气盎然的森林。
我不清楚它被称为「森林」是否恰当,这与欧罗大陆所见过的任何一片森林都不同,能从中感受到自然传达出的更加旺盛的生命力与活力。阳光透过层叠叶片的间隙照射而下,从未见过的阔叶植物与斑斓绚丽的花朵争先恐后地拥挤在视野之中,从未听过的动物们的低鸣声时深时浅地为这片「森林」更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我随着莫名的芬芳将视线寻觅而去,色彩温暖的果实成堆地聚集在树梢上,犹如顽皮的孩子在嬉笑着踏入净土的外乡人。
我恍惚了一下,想到了曾听阿洛伊斯说起的南方国度,大概是这样的光景吧。
*
12月的白昼变得极为短暂,无需耗费过多的闲暇,斯奎尔的农场迎来了属于它的隆重夜晚。今夜是盈月祭举办的日子,会场从一大早便开始着手置办最后的点缀。在夜晚还未完全降临之前已有不少人提前抵达,他们高声阔谈着喜悦之心等不及地去享受节日前欢快的氛围。
放在往年的话,作为农场主的斯奎尔小姐只会邀请同族以及担任守卫工作的猎人们入场,可以说是仅面向残月血族的私人聚会。今年不论是从侍从准备食物的种类,还是在会场为宾客们设置的取暖设备数量来看,都可以说得上是迄今为止最大一次大规模的祭典。看着开始徐徐入场的宾客们,凑在一角的工会猎人们难免抱着同样的疑虑唠叨了起来。他们原本打着各自的盘算,在不约而同地提到丰厚的酬劳后三两聚集的人群便作鸟兽散,履行起各自的职务来。
此时的青年正漫步在农场的周围,做着巡视的工作。比起实打实地为了酬劳慕名而来的同僚,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盈月祭本身。迄今为止他本人很少能接到相关的委托或是邀请,恰巧今年斯奎尔小姐改变了以往的方针,给了他能像这样近距离去观摩的机会。
隆冬的寒冷比预想中来得严酷,处于完全露天位置的他在几阵寒风吹拂下,也忍不住裹紧了斗篷。
嗯?
来自斗篷一角奇妙的触感牵扯住他,随着那股力道看去。眼前是一个面容如雪般通透的小女孩,她身着颜色鲜艳的外套,挂在身上的米色毛毯因为抬手的动作半耷拉在了地上。即便如此小小的手也还是紧握住斗篷的尾部,暗红的双眸里写满了欣喜之情。
“故事先生!”
还未等青年的询问,少女迫不及待地向他打起招呼。
“你是……”他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阵“舞会上的那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女孩兴奋地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拽着斗篷的手。回过神来的她慌忙地整理起自己的仪表,然后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
“你好,我叫爱尔莲。”
“爱尔莲小姐,你好,我是帕拉帝索·莱茵。”他半蹲下来回应她“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遇到你,舞会之后过得还愉快吗?”
“嗯!非常开心!”
“不过……”他下意识地环顾了周围”这次也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她摇摇头,有些慌张地在比划着
“不、不是。是伊恩papa送我来的,不过他没有办法进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啊,不介意地话由我来送你进去吧。”
“莱茵好像在忙……没关系吗?”她再次惊喜地看向眼前的人。
他摇摇头,连忙站起来。
“我们正好顺路。”
“嗯!”
这会儿的人群已经比刚才还要来得密集,他放慢了脚步去配合着爱尔莲的步调。而她也是几乎紧贴在青年的身旁,向着内侧的小手在空中比划了好几下,最终却还是握在了斗篷的边角上。
“回去的时候需要帮忙吗?”
“应该没关系……伊恩papa会到刚刚那边来接我的……”
女孩不安的情绪随着斗篷阵阵牵扯传达给了自己,他不做声息地把武器袋背向了另一侧,将自己的手握在了有些颤抖的那只手上。爱尔莲起初还有些不太确定这份触感,她保持着握住斗篷的僵硬姿势许久不敢伸展,直到确定手掌上传来温柔后,她才鼓起勇气回握住他安稳结实的手掌。
“没事,结束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吧。”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女孩的脸埋入柔软的领口中,小心翼翼地琢磨着现在的心情。
“那个……我找到那朵花了。”
“真的?”他努力压抑住惊讶的口吻,看向她的方向。
寻找「泛着的微光百合花」是在假面舞会那一晚,他为了给予女孩勇气而编出的善意谎言。他本以为在一曲结束之后,在重新展现笑容的女孩面前,这个故事和自己的使命就画上了休止符。却没想到她早已这个故事记在了心里,并且真正寻到了那朵能带来幸运的花。
可那不过是个故事,难道是血族的能力让那朵花真实存在了吗?
“我能保证,就是那一朵!”她看着青年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些焦急地比划着“下次!下次莱茵来我家里玩吧,想让你也看看那朵花。”
“好,一定。”他确实因她的话被提起了兴趣。
……
耳边有什么鼓动的声响,他环顾周围尝试去寻找声音的方向。
“怎么了吗?”爱尔莲也学着青年的模样同样望向远处。
*
我向着林中唯一的小道行进,周围的景色似乎毫无变化。花、树木、果实、无法探寻真容的鸣叫声……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眼花缭乱。我的潜意识中毫无来由地萌生出「不要去碰触任何植物」这样毫无根据的想法。可在产生这种想法的同时,我又认为这种认知是在妨碍我,让我片面地去确定这片秘境的意义。
真的是这样吗?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
“……这位是古斯塔夫兹先生。”银发的猎人做完了简短的介绍,看向了自己雇主“他是帕拉帝索·莱茵。”
“你好。”绅士举止的男性脱掉了旅行的兜帽,向青年打招呼。
“一路上辛苦了,费恩小姐,古斯塔夫兹先生。”他学着对方的礼仪同样行礼 “正好我这边的工作还没开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若是这样的话……”古斯塔夫兹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转身与费恩商量着。他也不好打扰,便绕过两人帮忙牵起了马儿的缰绳。
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不经意飘落在手上,他不由地抬起头看向天空,昏暗的云层中不断探出细碎的冰晶。
“奇怪?什么时候下起的雪。”
“从刚才起不就一直在下着小雪?”费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看向了他“看样子快停了。”
“路上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影响到盈月祭,虽然配上皑皑白雪别有风味,不过,今天果然还是皎洁的月光更与之相衬。”古斯塔夫兹补的语气中流露着对今夜祭典的期许。
……
他将视线再次抛向了农场的周围,除了远处的树林中隐约能捕捉到几处零星的雪片以外,他无法找到能证明一路降雪的痕迹。
针刺般的异样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关于雪的疑问才刚滚到嗓子眼,不得不被他艰难地吞咽入肚。
视线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闪现,是一位本不该「存在」于此的人。
为什么多姆会在这里?本不该存在?
他顾不上思考,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驱使着他本能地迈出步伐,向多姆奔去。不合适宜的雪花忽然飞扬在农场的上空,就如他们说的那样,他踏出一路的雪迹而去。
*
我迷失了方向。
不论我顺着这条道路步行多久,到处都没有显示尽头的征兆。期初,我有想过尝试着脱离原本的道路探寻更多,当多次差点身陷泥泞之中后我只得放弃贸然行动的想法。
即便是唯一的道路,也应该有它的意义所在。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继续走下去。
这一次,我听到了有别于动物鸣叫的声音。尽管那个声音十分模糊不清,却能使我由衷地感到安心与熟悉。
……那是人?歌声?XX声?……
*
“多姆!”
身着神父装着的青年缓缓地转过身,浑然不知对方已呼唤了自己许久。
“莱茵?有什么事?”
“什么……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独自离开,这太危险了!”他毫无意识地把话语吐出,但这却使他变得更加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吐出这样的言辞,甚至还对自己的这番话感到了即时感。在多姆诧异的神色下,他只得将这种种不适感原因归咎于那恼人的雪。
“抱歉……你不是回到切利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农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什么,你说什么?”
多姆不再说话,只是直直地指向了青年身后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明摆着的吗?”
青年还未来得及确认,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农场的方向传来。源源不绝的尖叫声、哭泣声、呼喊声……刺耳的旋律在他的耳边顿时炸开。
…………ein……
*
♪…………
一切不曾消失,孩子
由你的过去而来
向你的未来而往
他桎梏的双腿化为灵动的鳍尾
她枯朽的臂膀化作丰满的羽翼
他们往母亲那去……♬
*
他捂住了双耳,徒劳的举动并不能完全阻止恼人的回声浸透向身体。
黑色的粘稠物往农场的方向蜂拥而去,农场的篝火堆早已被避难的人群给推下筑成了一道火墙。尚有还未来得及逃跑的人、无法独自摆脱黑泥的束缚的人,全被那些东西蛊惑吞噬在了体内,然后再诞生出新的污秽之物。不论是人类,还是血族……在墙另一面的人也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融为怪物的一部分。
他放下双手,想要拔出武器打算冲入那些黑色的怪物堆里。可手上传来的触感却将他倏地拉回了眼前。昏迷已久的爱尔莲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早已握住了沾满了黑色粘稠液体的银色枪刃。
我应该……将爱尔莲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伊恩……得去寻找伊恩!
大脑机械地处理着眼前的信息,他别无选择只能握住这唯一的希望。他将爱尔莲护在斗篷之下,穿过如破浪波涛袭来的围攻,泥泞与残破的尸骸被他铺满一路,他向着爱尔莲之前指出的方向。
“喂,那边的人!”
身着斗篷的人从身后叫住了他,那人的眼神满是关切地看向了怀中熟睡的女孩。他回想起爱尔莲一路上与他提到过关于伊恩的只言片语,十分能确信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寻找的人。
“……您就是这孩子的父亲,伊恩先生吗?”
听到他的答复,伊恩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孩子……都说了这么多次了,还是这样。等他醒了之后再教训她吧。”
伊恩展开怀抱示意青年将爱尔莲交付于自己,他将银刃放在脚边,小心翼翼地避开沾染在身上的黑色粘液将爱尔莲托付过去。
“回去的路上请多加小心。”
“谢谢,改天我再来正式感谢。”神态优雅的男子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孩,露出了无比安心的眼神。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请问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是……”
……Re……
*
不,那不能被称为是歌声,那混乱的旋律似咆哮,似呐喊,似怒号……它甚至不能被称为声音,它在奋力地颂唱着什么。我姑且随着那声音向前进,约摸走到了像是尽头的地方,便一度失去了声音的指引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这或许是一个恶作剧,又或许是我单纯弄错了……
我这么想着时,不成形的音律悠扬地响起,它清晰地向我问道
“迷茫的孩子啊,说出你的疑问吧。”
*
啪、啪
几粒火星子顽皮地从篝火中跳出,呈金色的漂亮弧线落在脚边。青年收回了思绪的双眼重新聚焦移向远方,天与地的交界线再次泛起了红晕,林中的鸟儿成堆地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马上就该到出发的时间了。
他伸了个懒腰,去替巡逻的队友唤醒她的雇主。
前几日在与斯奎尔小姐一行与工会猎人们的奋力战斗下,大量的湖骸被消灭,农场也成功将损失降到了最小。他们还来不及庆贺胜利,克里斯便带来了纳塔城遇袭的消息。过于模糊的信息让人无法判定具体的受损情况,再多次尝试连接无果后,一行人当即决定连夜赶回纳塔城。
“早上好。”古斯塔夫兹睡眼惺忪地坐在了篝火的旁,看着身旁的人变戏法似地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麻布袋子摆在他面前。
“这些是什么?”
“储备的酱肉干,香料什么的。也有解闷的零食。”
古斯塔夫兹挺直了身子向青年的方向靠过去,他随手拎住一个袋子好奇地放在手中掂量着。
“那个袋子里面是些烘焙饼干,走的时候我随便抓了一把。要尝尝看吗?”听到他这么古斯塔夫兹便从中取走了一块,刚放入嘴里。眼前的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有些抱歉的表情,又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几包棉麻质地的麻袋子。
“对血族来说,这些口感或许会更好些,我有位血族朋友他总是喜欢嚼着这个。”他把袋子的束口解开放在古斯塔夫兹的面前,他稍显迟疑却也最终也抵不过友好的诱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这是城下町小铺的,他们一般会开到比较晚才收摊。”青年的手并没有停歇,又掏出了一个袋子摆放在古斯塔夫兹那边。
“……可惜,我不常去那一带。要是纳塔城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
“这是纳塔城产的,做法是一样的风味上稍显不同,整体感觉是香脆的口感,不过纳塔城的会偏咸一些。”
“唔……”古斯塔夫兹有些意外青年的周到,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大方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费恩从青年的身后探出头来,来顺手伸向了刚打开的袋子“这个还不错。”
“巡逻辛苦了,费恩小姐。”他站起来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给费恩,再把早已盛好水的小锅架在了篝火架的挂钩上。费恩则是在一旁翻找挑选着剩下的袋子,趁着古斯塔夫兹还专注地摆弄着其他零食袋,她便顺手把刚才青年给他那袋子与之前的交换了过来。
“这个不是小街那家的酱肉干吗?”
“费恩小姐也常去吗?”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她的嘴里正咀嚼着肉干便只点了点头
“这种腌制法做的酱肉,可以直接和香料混合做成酱汤……”费恩说着将手中袋子肉干倒了些在刚沸腾的水中。
热水咕噜咕噜地裹着肉干翻滚了好几面,待肉质变得松软,她又熟练地将早已配好的香料撒入,滚烫的水泡将肉块与酱料分离,与独特的香辛料融合后又被赋予了新的风味。袅袅炊烟缓缓升起,浓郁的香味在小小的露营地逐渐扩散开。对于赶路的猎人来说,一天当中能像这样在篝火前享受着烟火气息,是最令人放松的。
古斯塔夫兹在一旁犹豫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是把手中的袋子系上又拉开,他最终是被热气腾腾的锅子所吸引好奇地盯着。青年捕捉到了他看似不经意地神色,于是顺手又抓了些许肉干放入汤中。
*
一时间我竟想不出什么问题,在决定靠着自己的双眼去亲眼见证,靠着自己的双脚去踏寻的那一刻,我便决定由自己去寻找所有的答案。在我思考的期间,询问之声不急不慢地又将刚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我向身后看去,路过的小径已被植被掩盖没了踪迹。看来,为了抵达远处的终点,我不得不向它提出一个问题……
*
“……莱茵?”费恩再次呼唤着他。
入夜开始,白色的结晶仍旧落个不停,在通宵赶路的混战后周围最终陷入一片死寂。篝火周围蒙了层淡淡的雪幕,为这片原本灰暗的世界染上一丝温和的色彩。
“我……”他回想起在斯奎尔农场听到那番演讲,稍加思忖“的确……教会或许是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但他们不惜将人类转化为血族的话,目地又是什么呢……”
“追寻永恒的生命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渴望,血族无限的寿命对一些人来说也许是充满诱惑力的吧,加上教会甚至掌握了让血族不需要再惧怕阳光的方法。”
“追求永恒的生命是为了什么呢,财富和权利?这片大陆上这两种东西大概都不算真正存在过。”提到后半他的口气变得缓和了许多“教会真的掌握了让血族不畏惧阳光的方法吗……?据我所知让血族能在阳光下的代价是非常沉重的。”
费恩透过眼神回应他,他也认真思考起来。
“……教会猎人的圣痕与普通的圣职者不太一样,他们虽然获得了神的加护,但是换来的是身体某处的永远无法恢复的溃烂。而为了抑制溃烂,他们必须时常去重复烙印的痛苦。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一种制约。”
听到这,她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关于你刚才提到的问题……追求永恒生命的目的,人类追求财富和权利也是基于对有限的寿命和必然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而出现的欲望。”她看着身旁的青年突然一笑“不过你的话,确实不像是对死亡有所恐惧的人。我很也好奇你究竟在追寻什么?”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让他一时半会想不到合适的答复。
费恩一只手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向一脸愁容的他。
他曾单纯的以为只要消灭给人类带来威胁的血族,两族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紧张,圣女制度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有它存在的意义。在成为猎人后,自己踏上了有别于往昔安稳的生活,也重新认识到血族曾经也是人类这件事。他明白自己因为选择再也无法洗净沾满鲜血的双手,甚至也没有资格再去倾听神的声音……但他仍旧决定要将自己选择的道路继续踏寻下去。
他做出了心中的决定,看向了那双毫无杂质的冰蓝双眸。
…………
*
我决定好了提出的问题,在我想要提出的瞬间刺骨的凉意灌入全身,有股莫名的力量从胃里泛出直涌上咽喉,原本成型的话语被咀嚼撕碎。我无助地掐握着脖颈,直到传来热辣的疼痛感我也无法道出半句。
“迷茫的孩子啊,说出你的疑问吧。”
它再次催促着我,我仍旧无法顺利地发出声音。唯有沉睡在身体中的人仍在铮铮有力地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回应它。我再次不顾一切地呼喊着,这次终于在耳旁听到了近乎于嘶哑的声音。
「我们何时才能迎来正确的存在方式?」
呵呵……
水纹自脚底回荡,腥甜香味的甘露如瀑涌出,黑红的海烧灼了每一寸土地与植物。树木腐朽瘫倒,果实溃烂腐败,动物们最后的悲鸣也被汹涌袭来的惊涛骇浪所淹没。所有的生物几乎同时迎来了死亡,一同溶于了这片不祥的海域之下。
“听啊,是海的呼唤。”诺艾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那股声音将我带往了新的血域,我于溺水的状态下看到远处的安纳托正向着他前方可怖的巨浪奔去。我朝他呼唤着,奔跑着但始终也追不上他,反而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脚下的波纹忽然变得不稳,大大小小的漩涡如煮沸的泡沫在水面收束。我的脚步越发沉重无力,望着远去的背影就这样地被落下。
下落
莱……茵……
我望向跌落的缺口处,那里早已被血海覆盖密不透风。周身是无数的血柱流淌而下,从头顶的位置倾泻而下的温热液体将我按压向更深的黑暗。
莱茵……!
熟悉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不同于至今为止听到的蛊惑之音,我非常肯定那是我值得信赖的呼唤。
我向离得最近的血柱伸出手,滚烫的触感是那么令人安心,暗红的血液回应我的呼唤,化作了活物从手掌缠绕而上沿着手臂爬向躯干、大脑……
*
“莱茵!!”
巨大的湖骸拖拽累赘的身躯停留在了眼神木讷的青年前,黝黑的深渊之口欲将青年吞并的刹那,赤黑色的光刃闪过庞然大物的躯体毫不留情地将其一刀两断。更多的猎食者向他涌来形成了一个环状将他团团围住,它们层层逼近中心唯一的目标,它们以为占了上风得意地唱着歌。
细长的银枪倏地闪现在眼前,几声闷响下来不及反应的几只眨眼被剁成了泥浆。
“谢了,费恩小姐。”
“我们弄好了,古斯塔夫兹先生也已经转移。”
听到她的回复,他只是放心地笑了笑。
从刚才起费恩便想问起他的状态,对方因为回声的影响还没能完全恢复,虽然能给出回应,但也几乎是靠着自身的毅力在挥动着武器。他当时提出计划时,原本费恩是想自己来做的,可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自己来将湖骸群引向别处。她突然想再提醒些什么,周边再次涌动的湖骸不再打算给他们休息时间,新的一波再次向两人压制上来,他们紧握着各自的武器从对应的方向交错而过。
黑色的液体从内向外飞溅出漂亮的形状。
“走。”
这次换费恩打头阵率先冲出了包围,银枪在她的手从从左至右灵巧地在她身侧翻转,将本就残破的累赘之物完美粉碎。对于像她这样已经算得上半个老练的猎人来说,狩猎这等生物并不一定需要用到视觉辅助。每一下恰到好处的攻击,无一不是在展示作为猎人自豪的直感。
而在费恩身后的人便不及她这般娴熟,若是将武器比作搭档的话,那种胡乱的战斗方式可真说不准究竟谁才是作为「武器」的一方。相比便携的银枪,挥舞枪刃巨剑本身就需要消耗多余的时间,为了提升效率他几乎不会靠武器来阻挡敌人的攻击。若是敌人来袭他便化为遵从本能的掠食者,只需要看准时机朝着猎物撕咬下去,这是他想出来面对众多湖骸最为迅速的战斗方式。
沿着水道湖骸越聚越多,两人顾不上身上的负担,将湖骸引向了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在费恩与那些污秽之物周旋的期间他向后退去,他取出弹夹上几枚银子弹,上膛一气呵成。子弹如瞬息的流星跃向成堆湖骸,银弹与石面摩擦中飞溅出无数的星火,与油脂触碰下引爆了熊熊烈焰。扭曲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身后的湖骸却依旧不惧地向两人袭来。
“难缠。”
“费恩!上来!”
看到他巨剑摆放的方式,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向上发力的动作伴随着完美的跃动将她送往空中,银发猎人身影几乎就要与身后的白月化作一体。她手中的银枪再次化为了铁链相连的形状,银蛇扭动着身躯窜向烈焰,扭动着身躯吐露着火信子捕捉着漏网之鱼。不出片刻,被银蛇吞噬之处火燎席卷,焮天铄地。
收回银蛇再次变为银枪,底座铿锵有力地扎在了石堆上,费恩的脚没有着地而是将最后几只踢向火堆后,再次利用其惯性回到了青年所在的位置。
得到了腐败之物的滋养烈烧得越发旺盛,腐物被烧灼的声音逐渐盖过极为微弱的扭曲歌声,两种声音取长补短不可思议地协调着回响在空荡的郊外。
歌声悄无声息地渐渐盖过……这一次,猎人们没能及时察觉到身后的危机。
他们还未来得及扛起武器,从远处飞来了弹珠大小的东西溶向了眼前湖骸的身体。
嘭!
黝黑的块状物瞬间从中烧焦炸开,巨大的腐败物身后同样是一地残渣,一袭白衣的男性正将插在最后一只湖骸身上的刀拔下。他手中的武器看起来与猎人们所握着的武器外表大相径庭,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分辨出是由血液凝结而成的利刃。
或许是夜色太深,加上两位猎人在一番激战后早已变得破败不堪。那教会猎人瞅着湖骸似的两人看了许久,庆幸还好没有顺势将手中的利刃抛掷出去。
“你们没事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点点头。
从他们来的树林方向中又窜出了一位教会猎人,那人的个子相较眼前这位明显矮了一截。见到湖骸似的两人也着实发了楞,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却也没有读出太多惊奇的意思,那人缓过神来很是随意地倚在了同伴的身上。
“嗨,怎么这么巧。”
今夜的露营地难得比前几日前要来得热闹,却也比前几日更加让人感到疲惫。在相互做完简短的介绍完之后,大家便陷入沉默之中不约而同地干起了各自的杂活。
安纳托正独自坐在篝火堆旁,他那身满是湖骸污垢的衣服正被自己的好同事提法尔特一并拿去清洗,身着单衣的他只能先坐在这里直勾勾地盯跃动的火苗发呆。
青年正巧抱着换洗好的衣服过来烤火,撞见了友人难得一见的模样想瞧着有趣便顺势坐在一旁。
“你的手……”他注意到了安纳托手上的那些痕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声。
安纳托倒也不介意,直接将一只手展示在他面前。本就白皙的手臂不用借着篝火的光线也能看得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刀伤,有些像是指甲划破的痕迹,部分伤口甚至完全没有闭合。
从这些伤痕的新旧程度来看,他也能大致推测出安纳托一行一路战斗过来的情况,就连教会猎人也会陷入苦战。
“会好的,只是现在看起来比较惨而已。”安纳托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依旧平淡地说道。
他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学着兹米亚医生的架势找到最新的伤口捏了下去。安纳托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疼得一个激灵,向他的小腿踹过去。
“你以为不会痛吗?找打。”
我看你就是觉得不会痛。
他取下刚缠上的手套抓着安纳托的手,熟练地将布条绑在了伤口的位置,安纳托被他这一连串的行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是血族,这点伤等下就会好了。”
“我知道,这只是提醒你用的。”他没有抬起头,依旧重复着手上的缠绕”不要太无节制地去伤害自己。”
“帕拉。”安纳托装作严肃的模样郑重地说道“我感觉你会变成好爸爸。”
他愣了几秒,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好的,我知道了?”
“你真的把自己当我爸爸了啊?”安纳托猛地将手抽回来,这次换做对方脸色变得奇怪了。
“我才不想要你这么让人担心的儿子。”他摆摆手故意笑了笑“而且,你的话应该会有更聪明的战斗方式吧。”
“这是最快的,而且最省事。”安纳托无奈地摊着手“听着帕拉,我已经这么做几百年了,血族的血很便利,而且充满力量,这就是我作为教会猎人的战斗方式,你要是有什么意见?那么以后就在我出手之前先把问题解决掉吧。”
安纳托收起了平时的笑容。
“谢谢你的布,现在我要去吃饭了。”
安纳托直径往提法尔特所在的方向走去,留下青年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前。
他明白自己或许是有些失言了,甚至还来不及想出更好的解释去回复那段话。他与血族交过手,也见识过安纳托的战斗方式。之所以会坚持这么做只是回想起安纳托曾向自己叮咛时的模样……自己不过也是想要多关心他一些而已。
正因为你是血族,才不会注意到这些。
火焰在夜色中随风摇曳,他看向友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抬起了嘴角。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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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1.关于阿洛伊斯(恩斯特)提到的南国印象: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6744/
关于泛光的白百合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4794/
2.除了部分提到名字的角色以外,所有的互动是真实的,事件并不保证是真实的。具体可以等他几位老师的番剧开播,就能了解到故事正确的来龙去脉
3.湖骸回声影响的设定:大量湖骸聚集所咏唱的回声,能使人陷一定精神恍惚状态。外表来看的话也能看出来,比如眼睛失去高光。
4.从血柱中取出武器是E6描写的圣血武器,在原本的武器外观上做附魔处理,整体呈现暗红色。
5.最后的作战古斯也参与了陷阱制作!真的很勇敢,为这位学员鼓掌!
+展开
这篇的叙事推进方式好有趣啊!虽然信息量很大但很流畅舒适让人想要不断读下去……!!!
我……体会到了莱茵的父性……(?)好喜欢,谢谢款待,他真的是一款优质男人,我也想成为暗恋他的万千少女的一员,跟着医生学会了当爹我大爆笑…………和安纳托的那段剧情好可爱呀……哎呀哎呀……(止不住姨母笑)
团队战斗好帅气,聪明的猎人们!古斯也很厉害我们的优秀学员!!举起了他!一起吃饭聊天也好可爱……谢谢你给费老师一个RUA可爱伯恩山的机会(?
莱茵过San check这段好香哦………………这个锁san的迷人男人,打到恍惚什么的也太色了吧……
大作辛苦啦!!!等我肝出来!(黑人小孩画画.jpg
阿k老师痛失沙发!!我来给你加个座XD
原本那些片段是想写一写细思极恐的感觉,比如多姆的出现,以及最开始莫名的呼喊声。尤其是配合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常,这样当真正SC来袭的时候才会更震撼他的心,可惜荔枝人没有本事表现出足够的悬疑感(Cry……
写了不同状态的费恩!超开心!想要把日常的她表现出来这样在战斗的时候整个人物会更加的立体,也更加有猎人的感觉,也就是作为人性的一面。费老师我写几次都写不够!下次还想试试新的战斗方式。
露营地rua狗狗ww画面出现了古斯被伯恩山和狼夹在中间的画面,哎呀古斯真是受动物的欢迎呢~
sc过没过我不好说,等着看阿k老师让他疯!!(擦口水)
啵啵禾禾!!莱茵陷入了临时疯狂,安纳托迅速使出了小松鼠拳,物理精神分析完美判定成功!原本的设定是希望他自己唱着圣歌与湖骸的回声相对应,不过篇幅有限我实在塞不下。纳塔城篇倒是可以试试!毕竟这次真的是民风淳朴亚楠镇了(。 好想知道安纳托是怎么对付湖骸的回声的w
歌曲的灵感来自某日晚上给朋友听译尼尔机械纪元9S吟诗的一段,就想着这样的节奏调调还蛮舒服的而且那边也是一个彩蛋。
SC的血海那一段多亏我们之后讨论的小插曲,想着要是有个前呼后应的话多美味呀。帕拉那块木头是不是就能懂一些自己想要什么了呢,不过进展看来也不是很顺利。让他继续琢磨琢磨吧,孩子现在也把安纳托的话当真了,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我们就步拭目以待吧~
吃完的时候太困了周五了可以再清醒地(?)吃一遍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好会玩结构美学啊,可恶!蒙太奇结构让这个沉重(?)的故事变轻盈了,是结构魔法!
啧这个万千少女倾慕的对象竟然已经是一位好父亲了(?)属实令万千少女心碎。
雪的线索和多姆神父的态度感觉加剧了san check的诡异感,读上去有种画面正常但配音扭曲的错位……很好这种代入感我get到了!(缩脖子)
你们学员训练营怎么还管饭的啊虽然只有教官能吃,费老师怎么意外的厨艺不错?(沉思)
战斗部分的连携技(?)好棒哦磕了(磕了。)以及你怎么在安哥面前还能爹起来啊安哥快爹回去(不是)
好期待你们进城,加油进城啊……【刷干净饭盒等着
主要每个角色与他相应的出彩点实在是难以割舍,为了保留最美味的部分想了想还是走电影结构会更加恰当,这样也能给每位老师预留足够的创作空间。
怎么就好父亲了!w这是这片文的反馈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小姑娘有爸爸的呀!(敲黑板
不愧是阿列老师注意到了我的小私心!前阵子带朋友跑了一个单人团正好就是这种类似的风味,不过我的悬疑感好像还差点味……再接再厉!
我们军训也管学员的!最后莱茵加的拿一把肉干其实是看到古斯有些眼馋加上去的,是继安纳托以外也会尝试人类食物的血族呢,不过还是得给他准备热点月鼠血,正餐还是要吃的。
进城之后也是7个人了……我死活想加医生的互动,我馋!!(痛苦开心地打开word)
洛基·奥尼斯特微微侧头,半睁着的黑色眼眸转向这边,眼眶周围有些发红。他被安纳托的影子遮住,叼在他嘴里的香烟上火星忽明忽暗。
“啊,”他的声音也低沉沙哑,没有平时的开朗友善,他抬手抓了抓左边锁骨下面,绷带的边缘从他的衬衫领口露出来,而后他的指尖捏住香烟拿开抖了抖烟灰,白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从口鼻呼出,“是你,起得挺早嘛。”
“个人习惯。你也是,我好像没怎么在这个时间看见过你。”安纳托坐在长椅的另一边,而洛基只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会儿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天空刚刚褪去夜晚的薄纱,气温还没有完全升高,一滴露珠压弯路边的杂草顺着叶片滑落,烟雾逐渐弥漫开同清晨的薄雾一同消散而去。
“我没睡。”
想也知道。“你昨天去烙印了?”
“……你怎么熬过去的?”
安纳托知道他在说烙印的事,洛基还很年轻,新人难免会有这个时期,但他也没有对方所期待的麻痹自己的好办法便只能耸耸肩,“抱歉,可能因为我是没什么痛觉的类型,所以我想我大概帮不到你。”
“好吧,看来我只能慢慢去习惯了。”
“确实如此,有人和我说过时间永远是最管用的麻醉药。你会习惯的。”
洛基闭上眼睛皱紧眉头长叹一口气,这个年轻人平常总是笑意盈盈地对每个同僚,以至于安纳托一时不太适应他这幅颓废的模样。即使他也能看出大多数时候洛基并没有真的在笑,勾起嘴角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像是他的机械性动作。
“除了这个呢,有没有习惯一些这里的生活?嗜血在这里其实很难吃得开,不过我看你和别人相处的还不错。”
他将香烟送到嘴边的动作一停,但还是用双唇含住烟嘴吸了口烟,烟灰向上蔓延了些许,“还行吧,好好说话,好好微笑,没什么人会不给面子的。”
“是吗,感觉有点儿像凯蒂,你们比较像一类人。”
“凯蒂?我还没怎么和她说过话,”这会儿洛基像是来了点儿精神头,他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身体前倾看向安纳托,“听起来你们之间像是有什么故事?”
“那可不算是什么故事,我也只是和她说过几次话。”
不过如果这能让这个年轻人打起精神安纳托也不介意和他说一些可能并不愉快的陈年旧事。
事情可能要从一个女孩说起,时间已久安纳托也记不太清她的名字,她或许是叫英格丽……之类的名字,从某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来过教会猎人总部,而在那之前她频繁地出入这里。
为了见凯蒂。
那一天那个女孩也为了凯蒂来到这里,她们在宽敞的休息室里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她坐在凯蒂的对面。安纳托看不到凯蒂的表情却对女孩担忧的神情历历在目。
“……求你了凯蒂,他不想变成血族,但是这么下去他会死的,帮帮他,我也不想失去他,想想办法好吗?”
看来是一个得了疫病的男孩,他对那个不知姓名的男孩有些同情,但是如果他不想接受血族的命运最终也只能走向死亡。想到这里他看向那女孩的眼神中也多了些悲伤。
“可怜的孩子,交给我吧,英格丽,”凯蒂握住她的手,探身拍拍她的肩膀,“我会有办法的,他是你最重要的朋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纳托挑了挑眉。
“真的吗?!”希望马上照亮了英格丽,她激动地握住凯蒂的手,“你真的会有办法吗!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总是这么厉害,如果你能救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个话题逐渐导向了危险的方向,安纳托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向凯蒂的方向。
“哦,好巧啊,凯蒂。”他站在凯蒂身后,捕捉到那望向自己的双眸中闪过的一丝不快,但很快她又变成了平时那副圆滑的微笑。
“真巧,安纳托,我都不知道你在呢。”
“你好,小姐。”他走过去并朝那女孩打招呼。
女孩马上很高兴地同他问好,“您好,先生。”她朝另一边挪了几下示意安纳托可以坐在自己身边。
“谢谢你,小姐,”他在她身旁坐在,凯蒂一手托腮,眼珠随着他坐下的动作转动,“请原谅我的唐突,不过你们似乎说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不知道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的讨论呢?”
“其实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她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握的双手,声音也变低了许多,“我的朋友他……”
“英格丽,”凯蒂忽然打断她的话,她对那女孩露出笑容,“我记得你接下来还有家族聚会不是吗?时间不早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她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太阳已经西斜许多,她倒吸一口气站起身,“哎呀,我都忘记了。抱歉,先生,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没关系,快走吧。”
道别之后女孩匆忙地离开了这里,这张桌子旁只剩下凯蒂和安纳托,而在和安纳托对视一眼后凯蒂也站起身,“我也有事,先失陪了。”
他也跟着起身,“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是啊,我听到你在蒙骗一个信任你的女孩,”安纳托说,“你明明知道疫病除了良药没有别的医治方法。”
“当然,我们都知道,我们也知道如果不这样那孩子一定会死。她想让他活下来,我帮她实现愿望,就这么简单。难道你希望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孩死?”
“凯蒂,”安纳托直视她的双眼,“当然,我不能替他说什么,我并不了解他,但是你是教会猎人,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在做什么。”
凯蒂打个响指,“对,我们都是教会猎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你也会理解我的,对吗?”
“所以她最后真的救了他?”洛基问道。
“是啊,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安纳托说。
“你怎么知道,”香烟仍在燃烧,经过火星的洗礼烟草的大半截已经变成了烟灰摇摇欲坠,“你还见过他吗?”
安纳托抬起头,腥红的眼眸中流露出悔意,“我见过,他独自在教会猎人的医务室里哭泣发抖,我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生命。”
“后来他怎样了?”
“他说自己的叔叔在纳塔城,我把他送到了那里。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虽然他为变成了血族而痛苦,但既然他还活着我希望他能活下去。”
“你觉得……时间能治愈他吗?”
“或许可以吧,经过漫长的时间一切都不重要了,洛基,我们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只有现在我们才是活着的。”
香烟上的烟灰终于崩毁断裂坠落在地,他的指尖只剩下几近熄灭的烟头。
+展开
上篇承接安纳托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7467/
另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以前的发生的小故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关于一窝小猫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5807/
关于当年看待米娜的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3358/
*感谢工会的同事们友情出镜,实在太想写工会的同事们了。要是有ooc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会改掉的!(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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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之前,他已清楚这是一场难以取胜的比试。
当然,也没有抱着这既定的想法去挑战,只要是面对强者他总是会保持万分警惕去迎战,更别提对手是安纳托。
在部分人看来,或许在经历过一系列令人血脉喷张的战斗后,赤手空拳相搏的景象未免有些乏味。以至于下台后难免聚集了些凑热闹的同僚上前,那露骨的视线像是在说着自己竟赤手空拳与血族较量,不是想要博人眼球就是不自量力的笨蛋。这其中不乏还能听到一些有趣的言论,似乎是在说曾经也有人像自己这样不自量找教猎的人挑战,最后还被烧掉了储血器这一类的话。
说到“烧”,他心中便对那群人所说的教会猎人有了底。
这其中也不乏混杂着大半只为输了赌注想来抱怨数落人的可怜虫,工会的老传统了,一般只要顺着他们的话题,便能很轻松地将其打发掉,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暇顾及。
好在有那鸟嘴医生来帮忙处理着伤势,这些人便只是凑上来却大气不敢出。面对几个身体壮硕的人包围的情况下,医生那密不透风的面罩下仍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却已足以威慑那群不知分寸的赌徒悻悻而去。要知道,在猎人工会那堆不成文的规定中,「禁止妨碍医生治疗」这条可是首当其中的,否则后果自负。
安纳托的确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灵巧,除此外还有力量上的绝对压制。他的脑海里片刻不停歇地重复着与他过招的画面,为了下次面对更强大的对手时保证学以致用。
明明是在自省方才的招式缺陷,却让他不禁回味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不意目睹这一场景的猎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以红发的老猎人为首开始起哄半强硬地拉着周边的人下起另一场赌注:神父是否真有胆子一会儿背地里再去找那教会猎人算账。
老练的猎人自然注意到方才两人场上不自然的举动,他算准了机会想要趁机捞上一笔酒钱。可惜时不待人,下一场的比试已拉开帷幕,猎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场中那位小个子猎人的身上。未得到任何响应的红发老猎人也只得将今晚享乐的希望给予下一场赌注。
趁着同僚们被吸引了注意,向医生再次表达感谢之后他也急忙赶往了与友人的约定之地。
还不像这般熟练使用武器时,他是依赖着安纳托传授的那些小招式闯入了猎人工会。因此哪怕只有这几年的实战经历,这也足以促使他想要去挑战安纳托。
因为一些机缘,他曾亲眼见过安纳托的实力。
还在教会的时候,每遇到教会办理活动的日子,作为神职人员总是会在原本的事情上增添不少零碎的事务。他从小生活在教会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此若是碰上有临时委派的工作外,他总是会顺路替其他人跑腿。原本是当日便能折返的小事,却因为信徒们的热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向来不擅长去应付这样的事情。
待他踏上返程的道路,天空早已布上晚霞。远处的一抹红晕从地平线的一头掀起最后的星火欲将天空燃烬。这会儿的他已不愿意再随身携带圣水出门,就算是强硬的要求也会被婉拒掉。他总是以希望留给更需要它的人来使用为由拒绝,没有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借口。
路程赶了大半也来不及追上最后的余晖,他高估了自己的脚程,却也不好中途折返。只得握紧了防身用小刀的柄端,硬着头皮祈祷不会遇到难以对付的血族。
这里离纳塔城应该很近了,若是运气好的话,兴许能碰上几位猎人同行一段。
人们常说人一旦抱有侥幸心理,事情就越是会往坏的一面发展。
当危险靠近时,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纯白的衣着上不规则地浸透出血痕。自己被无法捕捉的身影追赶着,犹如受惊的兔子奔波于丛林之中。对方显然是狩猎的行家,并没有急切地将自己置于死地,而是穿梭在林中享受着折磨猎物的愉悦。
他索性将手臂上碍事的破布扯掉,露出了整条小臂,另一只手早已将银质的小刀拔出。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对方将这举动误当作了猎物的一种自暴自弃,毫不客气地瞄准了位置下口。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他维持住理智将手中的小刀刺向那血族的胸膛,吃痛的血族松了口倒在了一边,他注意到那把利刃偏移了位置,从对方凶狠的眼神来看,自己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好运了。
然而下一口却不如他预想中那般来得快,白色的身影犹如疾风略过身侧。身影的主人一只手抓住血族的脖子,猛地一用力将胸膛的小刀拔出,那血族还未做出反应便被重重地摔打在远处的树干上。白衣的狩猎人就着那把小刀划破掌心,刀刃被抹上一层鲜红。还未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影再次冲向了迎面而来的血族,血红的利刃在月下闪耀出漂亮的火花,浓郁的铁锈味在空气中扩散。飞溅的鲜血同样浸染了一身白衣,那人眼中读不出一丝情绪。视野所到之处是肆意绽放的血之华,耳旁奏响肉与骨破碎之曲,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所见即为真实。
光与影,赤与白。
残酷的狩猎者与凶恶的困兽相映交辉的战斗构成了一副诡异华美的月下绘图。青年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不由地又向前了几步,他认得那身衣服,是教会猎人的着装。
刀刃接触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方才的血族悄然地化为了灰烬。
身着血衣的人这才回头看向自己,拉下了面罩笑了笑。
「是我啊。」
这抹血红便在他的心中永远印刻了下来。
不敢想象若是安纳托没有赶来的话下场会是如何……在教会的其他人看来自己因为这场遭遇受到了惊吓,那几日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可就算是让他复述起当时的情况,言辞中也不曾流露半句恐惧之情。
人类实在太过弱小了。
“不幸的遭遇”带给他的并不是教会善意的建议与友人的叮嘱,这些好意终究是让他成为被保护的存在。但如今的他为了信念决定踏上旅途,不可能永远依赖他人的保护,他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否则是无法踏出一步去寻找「那个」答案。
夜晚的微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在暗处飘逸地袭来惊扰一片,第二礼拜堂热闹的声响逐渐淹没在迷醉的夜色中。
老地方,是指安纳托经常去午睡的地方。
安纳托喜欢晒太阳,他所知晓的地方就有好几处,屋顶,树梢……像只松鼠一样总是喜欢往高处窜,有事要找他时总得费一番功夫。为了找他,自己以前没少被他惊吓过,明明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却总是很容易在同一处中招。
不过,这次他能确信。
两人约定的地方唯有一处,只有那里是离他最近的。
厚重的云朵不知何时也随着秋风散去,落于夜色的皓月溢出一片银色的露水温柔地铺洒在凡间。他平时午睡的长凳被镀上层朦胧的银白,视野之中空无一人,寂寥的画面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不曾有人造访。
他忍不住轻笑了声,走到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装作左顾右盼的样子在树下来回踱步。待他“无意”靠近位置较低的树枝时,藏在里面的人早已准备就绪,安纳托的身子已经探出去大半,却不经意瞟到了对方那早已识破自己花招的眼神,惊吓之余不慎滑了脚。索性这点高度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本想来个漂亮的后空翻来稳住脚下,却没想正巧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好玩吗?”
“哎呀、被抓到了呢。”安纳托刚说完便一个翻身跳出了对方的怀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拳头不错、身体也练得挺好的,看来在外面沒少历练到。”说道一半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披风那招想法挺不错的,刚才被踢到的地方现在还有点痛呢。”
“我不介意你刚才那样再待会儿?”他带着一些笑意
“变得不好玩了啊,帕拉。”
“所以演武场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友人。
安纳托不会是那种不听人说话的类型,哪怕是假装无视回避了话题,他也会表现得非常刻意,不过这大多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才会发生的情况。能让他像刚才那样分神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什么玩笑等级的小事。
“……做了个噩梦,所以有点心神不宁。听起来有点可笑吧?”他仍旧是带着有些玩笑的口吻
“不会。”青年大概也读到了对方的意思,就算将话题强硬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安纳托,你是不是饿了?”
“我吃过晚饭了?”安纳托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有些意外。
“我饿了,陪我去趟食堂随便吃点。”
“??”
“走吧,我请你吃零食。”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去关心这固执的老友了。
教会的食堂即便在平日也不会有太多人聚集,一方面是因为教会本身人手就算不上充裕。而另一方面,这里也会提供给教会猎人们专用的食物,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习惯在充满铁锈味的食堂进食。
赶上赦罪演武正热闹这会儿食堂被整个空了下来,常年工作在食堂的人员见着曾经的神父都显得十分高兴,在原本的餐食上还拿出了不少曾经他爱吃的零食,为了避免被他们塞到拿不下的程度,他找准机会一番感谢后拉着还在翻零食的安纳托连忙离开了食堂。
此时秋意正浓厚,他们原本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叙旧。可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影,两人索性一手一包零食将原本教会那些繁文缛节抛在脑后,边走边吃。
从自己当初如何通过入门的狩猎当上工会猎人讲到了教会的近况,你一句我一句地随性地聊着。有趣的是,有时说道他所知晓的事时,他发现从尤尔娅那里听到的教会近况却与安纳托所叙述的完全不同。
安纳托在讲述教会的变化时,无论是多么细微的内容都会被他记下:在自己离开不久后多姆神父回到了教会,之前的小猫刚生了一窝小猫仔,阿尔文神父乱扔他送的书签还被他捡到……类似这样无关紧要却又会让人收获意外惊喜的话题。青年静静地嚼着零食听着无边无际的琐事,始终等不来对方说起自己。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安纳托在谈论周边这些事情的时候,从不会将自己涵盖在话题之中。虽说是自己提出的想要知道最近几年教会的变化如何,但对方这样偷工减料的回复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的确,从安纳托的角度来说,这些事情是与他自身息息相关的。可从他的口吻来看仿佛自己不曾存在于其中,或者说他本身就不存在于这里。
“那你过得还好吗?”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教会话题。
“我?”安纳托没有想到比武时的寒暄会再次被对方搬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值勤就是帮忙跑腿打杂?”
他说起自己的时候还是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奉还给你,离开教会这么几年了也不知道给人捎个信,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尤尔娅小姐应该和你已经提过我了?”
“我是叫你本人至少报个平安。”
听到难得有些别扭的回答后,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那下次我也给你写信吧,不过,之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安纳托听着青年的承诺一边将手伸向了他的零食袋中,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地将零食塞进了嘴里。
“成交。”
他看着手中的零食袋有点发愣,有时候觉得安纳托太好懂,有时候却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米路还好吗?我这次回来见到他了,不过没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我想他估计是不记得我了。”
“挺好的,就算现在米娜不在了,还有其他圣女们也在照顾着他。”
“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你还在在意米娜的事情吗?八年了,这期间也还有圣女在死去,为什么里唯独心系于她?”
“八年了啊……米娜于我而言,是给予了我重新思考的机会,如果没有像那样去思考她死亡的意义的话,或许在这里的便不会是我了。”
安纳托闻言笑了笑“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死者,不过……人类的确是死后也能创造价值的生物呢。” 他翻着零食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突然自言自语道,“要不是米路当时发病的话,或许真有机会能逃出去也说不定。”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安纳托仍然那副悠哉样,像是刚刚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只好自己略过这个话题
“其实我有时会想,米路之后会怎么办呢,虽然他仍将圣女们唤作姐姐,但他们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圣女终将迎来死亡,在重复的现实来临之后那孩子会不会就这样……”
“不会的。”安纳托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 “既然我已经跟那孩子建立了连结,那么他的事我就不得不管了。”
他的语气平淡且安稳,只是这段话却仿佛不仅仅是对自己所说。
青年凝视着安纳托被夜色遮挡了一半的脸庞,血红的眼眸此刻却让人看着无比的安心。
啊……原来是这样……
他不再问下去了,不论是作为怎样的立场,安纳托说道了这个份上也不需要自己再去担心什么了。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总是一个人扛着。虽然我们现在立场不一样了,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别忘了还有我。”
“到时候再说吧。”安纳托笑了笑。
他知道这次多半又被对方给蒙混过去了。
“教会猎人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有些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我不幸得了瘟疫但又因为良药幸运地活下来的话,兴许会选择这个身份回到教会。”
“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能赢过你了。”
“只要你想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地,无论待在哪,我相信你都会走向那个最终之地,如果到时你还是想回来教会,那么我会很欢迎你。”
安纳托仍旧带着笑意
“不过能别得疫病的话就别得吧,真有需要,这里有牙在等着你。”他笑着指向自己的尖牙。
“你还真是危险啊……”青年下意识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脖子“但我并不想做你的血亲。”
“我哪里危险了,刚刚打得也没很用力?”
“我不是说这个……”
他想了半天也得不出合适的结论,也索性也懒得去向对方解释了。
不适宜朦胧遮掩了明月,就在让人快要适应这片暗黑时候,秋风再次吹散了今晚最后一处阴霾,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对了,有人要我提醒你,虽然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把握好那个度。”
安纳托凝视着他的眼神,他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凛冽
“你的执着或许是你的优点,但,帕拉帝索,你要知道,任何事情过了都会出事的。”
是指什么呢?
他没有将这句话给问出来,毕竟安纳托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我会记住的。”他同样带着笑意说着。
……
“走吧,演武差不多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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