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展开?!超逆转?!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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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最短的反转?www
备忘录
备忘录上,这一天原本写着:要去见哥哥。
她为此而欢乐的微笑着。
在这家医院半个月,她终于能够见到哥哥了。
她欢乐地奔跑着。
而在遥远的楼房上狙击手的备忘录上写着日期和她的名字,从他枪的瞄准镜中只看得见她小小的身影。
但这对他足够了。
他充满信心与希望地开了枪。
他们说,只要杀了她,他就能见到他的妹妹。
他那一直在病中的妹妹。
——来吧,这也许是最后一天了。
晚饭时,丢下吃了一半的凉拌菜,女孩径直冲向楼上的卧室,砰地一声撞上了门,接着奔向以她的年龄显得有些奢侈的大型衣柜,用力拉开。
柜门内嵌着的穿衣镜里映出自己的影子。
无论是蜜糖色的柔软卷发,还是有着长长睫毛,如同夏日晴空一般清澈的蓝眼睛,抑或是柔弱纤细,但不乏年轻魅力的身体,凭借着这副外表总是受人喜爱并得到夸奖的家伙,现在脸色发青,眼里布满血丝,双手颤抖,以胃疼一般的姿势微微弓着背站着。入秋的天气逐渐转凉,早晚的空气也不再弥漫暑热,但还远远不到穿着高领毛衫的时节,而镜子里的女孩宁可满脸汗水,让平时引以为傲的额发十分不体面地贴在脑门上,也要把脖颈严严实实遮挡起来。
仿佛要抑制疯狂的心跳,镜中的手紧紧抓着胸口,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似乎看到了镜中那张脸变得苍白浮肿,碧绿的瞳仁成了死灰色,眼角的污血凝结成一块一块,让无数傻小子向往过,明艳润泽的双唇现在变得干枯皲裂,嘴角泛着白沫,而白皙的脖颈开始泛起红斑,红斑像滚水里的水泡一样逐渐肿胀、溃烂,流出鲜血和脓……
深吸一口气,女孩猛地拉开领口。
——什么也没有。
光滑的皮肤只是因为太热而稍微泛红,脖颈上出了点汗,仅此而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她一跃而起,仰面倒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
屋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床在房间一角,旁边摆着吊输液瓶的钢架。床边有带一个小抽屉的床头柜,抽屉里是半截铅笔和一本便签,上面还潦草地画着九宫格,大概是上一位病人无聊时留下的。
床铺对面的墙壁上有台很小的闭路电视,这就是隔离病房的全部设备。
背靠走廊一侧的房间没有窗,屋里非常阴暗,白天也要开灯,日光灯嗡嗡作响,并排的灯管有两个暗着,那是用来消毒的紫外线灯。
——假如变成一具尸体被搬离这个地方,它们就会打开吧。
莉亚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两个灰蓝色的灯管。
——这鬼地方太像监狱了。
她想起上次酒后骑摩托在街上狂飙,被关在警察局过夜的经历,那个狭小、肮脏、墙壁上贴着满是黄色污渍的软垫的房间,和清洁的病房并没有共通之处,但对莉亚来说它们都是一样的,四周的墙壁不断向她挤压过来,压得她无法呼吸,周围的空气粘稠腥臭,她觉得自己在某只巨兽的肠胃里,一点一点被消化掉。
她涕泪横流地大哭大叫,使劲摇晃门把手,用力踢墙壁,用生平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但这只换来值班警察的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良少女变成这副惨样,大概让警察们颇为得意。
第二天,莉亚被放出来的时候,一副大受打击的憔悴模样,丧家犬一般被扔到大街上。她不想就这么回去,当然也不想去学校,于是在街头露宿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被巡警强制送回家里。
“A市爆发流行疾病已数月有余,研究人员尚未找到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因何而起,市长承诺组织全部医疗资源投入疾病的预防和控制工作,并已向国家中心医疗研究机构请求支援。目前可以了解到的只有以下事实……”
“该病症最初出现在十八周岁以下的青少年身上,对儿童和婴儿感染力尤其强烈,疾病潜伏期症状类似普通流行性感冒,患者出现低烧、轻微头痛和咳嗽,同时颈部产生疱疹及炎症,五至七天后症状加重,患者开始呕吐、腹泻,严重者伴有肺水肿、喉头水肿,颈部皮肤局部溃疡,继而造成肌肉组织坏死……”
闭路电视里传来毫无感情起伏的语音,混杂在莉亚脑海中嗡嗡作响,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次,他们终于满意了。
比起进监狱,死亡来得更直接,更方便,尤其是这种可以称得上意外事故的理由,简直不啻于给予他们的“福音”——那两个人恐怕正欣喜地认为,自己的祈祷得到了回应吧——假如信奉天主教的父母会祈祷自己的女儿在某次交通事故中折断脖子、被水淹死、死于斗殴或者什么其他缘由的话。
——然后维奥拉那个混蛋会一边掉眼泪,一边在心里狂笑不止。
想到“天使”一般的孪生姐姐,莉亚抱着头蹲在地上,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难捱。莉亚想大叫,撕她的头发,朝那张满是悲悯的脸狠狠揍上几拳——她不是没这么做过,但那最后也只能让自己徒增恶评,让更多人称赞维奥拉宽容隐忍的高尚情怀罢了。
两人的战斗似乎从母腹中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争夺奶水,争夺食物,争夺玩具,争夺新衣服,争夺长辈和朋友的好感——说是战斗并不贴切,因为从决定性的一击开始,一切便都以维奥拉单方面的胜利而告终了。
儿时的莉亚比较活泼好动,而维奥拉体型纤瘦,经常生病,但她似乎从小就懂得当人一面背后一面,会把打破东西、弄脏地毯、遛狗时因为和朋友聊天太兴奋让狗跑丢的责任都推到莉亚身上,再以十分同情的模样帮莉亚请求原谅。就这样,莉亚逐渐变成了满口谎言的坏孩子,而维奥拉则成了善良娴静的小淑女。
两人九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为两人举办生日派对,维奥拉请莉亚去地下仓库帮她拿聚会上要演奏的儿童小提琴——莉亚本来十分厌恶这个理由,但禁不住维奥拉的一再恳求,还是沿着狭窄的梯子,走进那个空气稀薄、阴暗潮湿的地方。
然后维奥拉锁上了门。
从那时起,莉亚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但无论怎么解释,没有任何人肯相信这是一脸无辜的维奥拉做的,而“呆在封闭空间很恐怖,感到呼吸不畅,身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被彻底当成莉亚偷懒不想上学的借口。
之后,莉亚成了家里不受欢迎的一员。她也自暴自弃地多次离家出走、到处游荡、不断逃学——这反而让她觉得比关在房间和人群中间好受许多。而维奥拉却倍受宠爱地长大,继续扮演着好女儿和优秀学生的角色。
命运就是如此讽刺,现在维奥拉呆在温暖舒适的家里接受保护,而自己被关在隔离室等死。
休息时间到了。电视信号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只剩跳动的光点,同时播放着无意义的噪音。莉亚心烦意乱地关掉电视,屋里只剩一片寂静。
一瞬间,莉亚觉得非常孤单,非常沮丧,恐惧侵入了她的心,铁皮盒子一样的房间和紧闭的大门散发着恶意,她徒劳地睁大眼睛,不停变换着视线方向,试图搜索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呆在地窖里的时候一样,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正悄悄藏着,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从背后伸手扼住她的喉咙,把她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莉亚感到筋疲力尽,手臂和膝关节隐隐作痛,她紧靠着房间的一角蹲下,蜷起身体,轻轻抽泣起来。
……
维奥拉把身体沉在软绵绵的床垫里,百无聊赖地捻着书页,接着把书丢在地板上。
床头和地板都散落着这样的书本杂志,看得出主人没有耐心仔细看其中任何一本。维奥拉不停变换着姿势,毫不在意地搞乱发型,扯开领口,压皱精心熨烫的裙子,但怎么都不觉得舒适。
突然,她坐起来,踢开地上的一个小书堆,从里面抽出一个薄薄的硬皮本。接着嘴角露出冷笑。
——本子的主人,如今大概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太平间里了。
戴着眼镜、身材发胖、说话结结巴巴,而且总是在流汗的家伙,当然不会是交换日记的朋友,这不过是维奥拉在匆忙收拾置物柜时,不小心碰到了相邻没上锁的柜子,里面拥塞的书本全掉在地上,其中有一本被她当作自己的带了回来。
成绩和运动都不在行的芮塔,唯独作文课能得到很高的分数,她不怎么和人说话,空闲时间总是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就是维奥拉手里的笔记本。
同一个楼层的低年级有人呈现感染症状之后,包括自己班级在内的六个班级,共二百多名学生都被隔离在了学校。维奥拉庆幸自己反应机敏,在流言四起时果断请假回了家,平时颇得老师喜欢的她这一行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社区医院也没来找麻烦,只是行动受到了限制,吃饭睡觉几乎都在自己二楼的房间,对于外界的消息只能通过电视和报纸,以及父母隔着门的聊天才能知道。
——这和隔离没什么两样。都是因为这该死的……
“死神之扼”,芮塔给这该死的病起了个蠢名字,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渲染什么悲壮气氛?
信手翻着深红色硬皮封面的笔记本,维奥拉审视着里面大段文字和奇妙复杂的图画。里面是芮塔天马行空的各种想象,还有从图书馆摘抄的笔记。维奥拉对此颇为不屑,现实生活中的失败者,交不到朋友的人才会沉浸在这种东西里吧。
但不久,其中的一段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维奥拉甚至在那杂乱无章的字迹上做了标记:
”病原体主要通过人体携带及接触传染,这与S国史上的流行病爆发非常相似,在医疗技术落后的时代,这种疾病的致死率是百分之九十,但由于交通不便和环境闭塞,疾病并没有大范围传播,而是无声无息地将S国变成一座空城。研究者们发现,S国的灾难中,产生了一部分病原携带者,他们自身不会发病,但会不断排出病原体造成传染,把灾难带到周围的人群里面。“
最后一次看到芮塔的时候,她的脸变得青紫,脖子上好像盘着一条蛇,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周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冲上去帮她,而自己装作去拨急救电话,及时躲开了。维奥拉从报纸上看到过,疾病晚期的水肿会让人窒息,即使那个时候没有丧命,颈部的溃烂也会让头颅整个掉下来。与其叫死神之扼,不如叫死神的断头台才对。
维奥拉合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出在学校关禁闭的各位的模样。
——那个装腔作势的凯瑟琳,摆出一副家境良好的大小姐样子,假如被隔离,大概半夜的咳嗽声都不愿意让人听见,要悄悄从寝室溜到洗手间去……如果她不幸感染,也会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干呕着黏糊糊的唾液,脏兮兮地死掉吧。
——红头发的啦啦队长露西亚,总喜欢找自己的碴,受男生欢迎就那么重要吗?假如被隔离,她搞不好会因为终于比自己占得先机而高兴一阵……这家伙就是这么蠢,然后,她那张脸会变成芮塔那样,那样所有人对她的看法就会归于一致了……
——对了,菲利普以及他的跟班们,无时无刻不在夸夸其谈大放厥词,对一切都持批评态度。到了拿出真家伙的时候了……他们恐怕连任何一个没读过书的流浪汉都比不上吧……会告诉大家不要在学校等死,还是老实等待医疗机构的检查和治疗呢?
——班主任,长着斗牛犬一般面孔的凶悍肥婆,现在会吓成什么样子……至少打起精神来,像平时一样呵斥他们吧,让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千万别跑到大街上来。
——还有,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
——扫把星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维奥拉一直坚信,是自己的妹妹莉亚,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健康和运气带走的。莉亚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时候,她却不得不关在阁楼上望着野草刚冒出头的山坡,莉亚和邻居孩子一起打闹的时候,她却不得不坐在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莉亚的无知会被当成可爱,粗鲁会被当成活泼,无所顾忌会被当成大胆无畏,而自己一度想要讨好妹妹,却被莉亚彻底无视。
妹妹似乎根本忘了她的存在,对于这个总是呆在房间里的姐姐,有时候根本连招呼都不会打。
维奥拉清楚地听到她和朋友的对话,“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站在窗边?我才不会那么打扮,你们看错啦!”
从那时开始,维奥拉对莉亚的唯一一点期待被打得粉碎,她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憎恨这个挨着她出生的孩子。
——假如没有莉亚该多好,假如她不存在该多好,假如她从没出生……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
“唯一带来希望的是,这种疾病来的快去得也快,如果在爆发之后的两个星期内被严格隔离,确认自己没有感染症状,那么患病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甚至可以说进入了安全区——当然,也有成为免疫病原携带者的可能。”
“一个奇异的事实:未经证实,但很有趣!”
“S国的N省是一个容易产生双胞胎的地方,不知是因为这里的名声吸引他们来这定居,还是水土中有什么特殊因素造成了婴儿非常容易成对出生,这里的同卵双胞胎占人口比例三成以上,而单卵双胞胎也超过百分之十五。这次疫情登记在案的患者中,几乎包括了所有N省的双胞胎,他们之中,无一例外地都有一人因病死亡,而另一个成为免疫病原携带者。而这两种情况通常先后发生。”
“在相同的成长环境下,双胞胎的身体素质本来很相似,按常理推论,应该更容易得到相同的结果,变成这样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内在的原因,还没有人得出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题材,题材,题材!”
芮塔在援引的书目名称旁边标了三个大字。
维奥拉不知道其他双胞胎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也许他们或她们是相依为命,彼此不可缺少的灵魂伴侣,也可能个性截然不同,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但读完这一段后,她只感到热血上涌,感到莫名兴奋。她也想象过自己的死状,想象自己以丑陋可怖的样子倒地身亡,但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恐惧。只靠这种不知是不是想象的流言,就让她心里的什么东西熊熊燃烧起来。
——我会活下去,活下去的一定会是我。只要再坚持几天,一切都会变好,然后我会生活在正常、安静、美好、闪着光芒的世界里。
窗外传来隐隐雷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维奥拉有种感觉,莉亚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走到窗边,像无数次做过的一样,拉开了窗帘。潮湿的空气卷着尘土和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维奥拉甚至开始有点同情那个不知身处何方,总之处境一定比自己恶劣得多的妹妹。
玻璃窗后的黑暗中,模糊地映出了她微笑的面影。
……
凌晨,夜班护士听见了楼道尽头传来的剧烈呛咳声,和几乎变成尖啸的拼命吸气声,但那声音非常短暂,她奔过去,看到浑身脏污的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双手紧紧抓住床沿,已经变得毫无声息。
……
“喂,爸,有时间能不能帮我问问,学校什么时候复课呢?”
女孩穿着软绵绵的睡衣打开卧室的门,父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决定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
“对不起,最初我们也是很害怕的,因为听说病原体有变异的可能性,还有成年人也开始感染了……真的,对不起啊,曾经有那种想法,真令人羞耻。”
前几天,妈妈含泪拥抱了她,女孩立刻觉得要哭出来了,她拼命忍住才没让眼眶里的泪珠滚落下来。
——也许哭一哭更好吧,那样更像自己。
对于很可能已经死亡的自己的“半身”,她也一度稍稍感到惋惜,但看到父母对自己的笑脸,那一丝愧疚感也烟消云散了。
父亲会坐在桌旁一边看早间新闻一边啜饮咖啡,母亲在炉灶旁烤面包,切水果,这种平常的家庭景象,是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的。
“爸?……妈?”
——不在吗?
女孩揉揉手腕,那上面有一块淤青,周围还有点擦伤。
——难道还没起床?
“到上班时间了!今天是五月七日没错吧?”
女孩俯身从楼梯上往下看,房间里没有动静,电视还开着。
啪咔一下,女孩踩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真是不小心。
女孩快速蹲下,十分敏捷地把它捏在手里。
——待会儿还是把它扔掉好了。
那是半截随处可见的,尖端已经磨钝的木杆铅笔。
“据医疗中心的最新消息,目前已经出现了一批免疫病原体携带者,研究人员正在加快疫苗的研制过程,而抗体很可能就在这类人群的血液中,在此呼吁知悉此类患者的朋友立刻通知新闻机构……”
“爸,你听到没有?没准我应该去献个血。”
女孩笑着走下楼梯,接着呆住了。
父亲倒在餐桌上,咖啡洒得满桌都是,把报纸都浸湿了。
而母亲扭曲着身体躺在地板上,似乎试图抓住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餐盘。
两人脖颈上布满可怖的伤痕。
门铃响起来,有人在外面拼命敲打,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莉亚的尖叫。
“世界上一共有二十三种风,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名字和记录。他们之间交汇时也会产生特殊的共鸣。”在初级风系概论课上,老师这样对我们说到。虽然我并不怀疑图书馆学院老师的权威性,但是在我的记忆中,风似乎有二十四种?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向学院申请了一个月假期并返回我的家乡:温顿。这座最临近风聚合点的都市保存着我童年的回忆。
家中,父亲书房内。正直壮年的父亲看着我一个劲翻阅着书橱上的典籍,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是在找关于风的东西?” “是啊,我记得以前一本书上记载着二十四种风,但学院里的老师却说有二十三种。” “是这个问题啊。”父亲扫了眼书橱:“童年时代的你的确有可能见到过那条记录,不过现在……想必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 “原因嘛,我也不太清楚。”父亲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你有这个闲心找书,还不如去跑一趟聚合点勒,在这世界上风最密集的地方好好数一遍,你会知道答案的。” “可是这样的话学院那边…” “假我给你请,安心的去吧” “哦,谢谢爸爸!”
……
“今天还是暴风吗,看来最近大家都不太消停啊。”我自顾自地打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今天对周边元素流通的感受。为了不过度影响学业,我决定写完一本日记本(365p)就离开这里。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这一年中我见识了所有书上记载的风,也深切感受了其间所蕴含的力量。他不像大地那般厚重,也不像火焰那般暴虐。他只是无拘无束地行走在各处,依着性子改变自己的形态。“像风一般自由”,这是我家族的铭言,也将成为我一生的格言。
“看来是找不到了,嘛,回家再找找那本书吧,或许会有线索呢。”带着遗憾和些许失望,我收拾着行李,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总觉得周边的风有点异样,好几次都感受到四面八方吹来的风突然整齐朝我打来,而只要我一停下,他们就立刻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我停下脚步,细细感受起来:有几缕风从聚合点中心方向向我吹来,随后钩住我往回拉扯或是在附近徘徊。或许是我远离中心的缘故,那股力量并不强大,但似乎怀着一些情感。嗯?情感?为什么风之中会有?难道?!!
……
我终于寻找到了第二十四种风,但如今的我却完全无法一走了之,徘徊在我身周的那些风儿中充满了急切,眷恋,悲伤和坚持。这些情感毫无疑问是传递给我的,可是为何会是我?虽说我的家乡临近风之聚合点,但我这是第一次来啊。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先试着回应对方吧。
寻着对方的痕迹,我慢慢将情感传入风之中,暴风裹挟着它们向聚合点中心吹去。不过一会,一股强烈的喜悦从远方蔓延开来。“还真是。。。有够开心的啊。”只是一个回传的信号都能另对方欣喜不已,那要是见到真人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受欢迎了呢?”带着疑惑,带着期待,我一步步走向聚合点中心。
很久以前,创造者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碎裂星的各元素浓度及活力都非常低,只有龙,安维亚与部分精灵能够感受到他们。在光辉闪耀之后,创造者来到这个世界,在碎裂星四周布置了四颗纯元素构造的星球(也就是俗称的元素界),并在星球上安置了四处元素聚合点用以链接元素界并使元素加速循环流通。得益于此,许多种族掌握起了元素控制,并逐渐将其延伸为魔法。
所谓聚合点,就是一大块元素浓度极高的区域。而聚合点中心则不同,位于这个世界的四大聚合点中心都是联通四大元素界最常用的道路,在此处会有各种元素人,半元素人,由元素界而来的各种奇兽,甚至有与碎裂星住民交易用的集市。但相对的,此处浓烈的元素波动有时候会直接夺走实力不济者的生命。所以聚合点中心理论上来说并不是我能够进入的地方。
但是这一路上意外的平静,当我看到聚合点中心那顶天立地的次元门时,周围甚至都感受不到明显的风流了,所有的风元素都聚拢在次元门上方,就像一帮人围在一起等着什么发生一样。奇怪,太奇怪了。
来到次元门前,我停下了脚步。对方的情感毫无疑问是从次元门另一面吹来的,不过跨越这道门意味着步入风元素界,说不准我一踏过去就被罡风解体了。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疑虑,一丝风带着主人的情感轻抚而来。“不用……过来……”风中蕴含的讯息突然在我脑中出现“只要……伸个手指…就好”都到这里来了也没拒绝他人的理由不是吗,我松了口气,将右手食指穿过了次元门。
几乎是食指穿过的瞬间,一道风刃在食指尖上开了到小口,当我正打算把手缩回来时,食指前端被一口咬住,然后。。。吮吸起来。。。
就这样,大约摸过了半分钟,对方才松口,然后将我的食指推了回去。“谢谢你,聆听者(Listener)。即使记忆被封存,你也依旧相信我。”一道清晰的音讯迎面而来“从今往后,我,伊莱卡.希尔芙,将是您坚实的后盾,永恒的同伴。即使众风断绝,我也不会离开。现在,以此处二十四道风之名,报上自己的姓名吧。” “伊拉斯.温顿” “很好,温顿阁下,您已通过我们间长达十年的试炼。再次见到你…真好~”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次元门中飞出将我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汇于次元门上的风元素也骤然爆开,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
在风儿们停止喧嚣,我与伊莱卡踏上返回温顿的路上时才知道,身旁这位只有我一半高的同伴其实是相当高阶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掌控整个聚合点的力量),而且一点也不正经。一路上不是到处打转就是问这问那,之前念契约时稳重威严的感觉完全不见了…但是和她在一起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那样。
“呐,伊莱卡。”
“ ?”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是啊,我还在你家住了一段时间。”
“可我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那是因为我爸爸托人把你的记忆锁上了呀。”
“哈?”
“请入梦灵将你那段记忆反锁在脑海里的哟~”
“不可能,我家防备绝对不会出让人进我房间这样的纰漏!”
“谁和你说是人了,仙灵啦,仙灵下的手。”
“是吗。。。那,我还回忆的起来吗?”
“当然,它毕竟还留存在你的记忆里,而锁终有一天会生锈,所以它也一定会回流的。”
“那就好,对了,还有个问题。”
“说吧”
“为什么我们的书本上只记载了二十三种风?”
“这个啊。。。”伊莱卡突然脸红了起来,“因为…因为剩下的风一般只存在于两个人之间啦,人类不记载也,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我打开了笔记本:“这种风叫什么名字来着?”
“用人类的语言没法好好翻译呢。。。”
“找个相似的词形容一下吧。”
“大概是。。。。爱。。。”
“唉?”
End❤️
无夜城城主罗伊.坎德尔是这片区域的唯一主宰,他经营这这座城市,并将其打造成了地下世界远近闻名的和平之都。此处不似其他地下城那般弱肉强食,城主与城卫维护着法律,让这里如地上城市般井然有序。
不过统治地下世界终究是需要力量的,作为引魔者的罗伊利用自己的力量钩到了亲爱的爱莎纳莉娅(爱称爱莎,米斯蒂利亚美杜莎,额外瞳术异能为窥心),一整族莱法艾丝卡(一种类人种族,背后有元素凝聚成的双翼,眉心向上有只隐藏的眼睛,能够看见双眼不可见的东西。擅长魔法,行动迅捷。)和沃达克(同样是类人种族,和莱法艾丝卡是死敌,俗称“裂地者”,有着龙一般粗壮的尾巴。力量惊人,抵抗魔法的能力也较强。)。两族曾经的据点与战场被罗伊连接起来,形成了无夜城的雏形,之后这座城市便在战争与疑虑中渐渐发展起来。
城市的发展上了轨道理应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然而最近的罗伊很是烦恼。自从一个地面来的刺客看到他的地下城之后,一波波的人类远征军就开始涌了过来。虽说数量不小,但凭着大家的力量和地下复杂的通路总算是没让他们得逞。之后又来的几波基本就直接被打回家,至此就地上国家的大规模攻击就算结束了。
再然后………罗伊就发现他的噩梦来临了…………
从旅人们带来的信息上分析,地上国家似乎派遣了勇者前来讨伐他。刚开始罗伊还不以为然的和爱莎说有她在勇者什么完全不用担心。然而三个月后,一把冰精细剑就在爱莎的视线下顶上了他的喉咙,要不是那天幻土法师赛克里正巧来做客,罗伊就真的要魂归大地了。
奇怪的是,赛克里居然认识“勇者”。听他介绍,这个名为贝琳的女子,是地上国家的一个公主的侍女,和他关系似乎还不浅。他恳求罗依不要杀她,罗依想了想,答应了。于是六个月后,同样一柄细剑又一次和他喉咙做了“亲密接触”。
这一回,拯救他的是莱法艾丝卡亲卫,三个亲卫躲在角落里联合施咒让贝琳无法动弹,其他侍从则一拥而上把入侵者绑了起来。罗依试着让爱莎从贝琳心里获得些情报,但他低估了勇者的坚定意志,爱莎除了看到她对公主的忠心外一无所获。犹豫了一会,罗伊再一次释放了她,贝琳望了他一眼,离开了。
又是六个月,又是贝琳,又是顶在喉头的细剑。这次勇者大人似乎有所准备,亲卫们魔法失效了,爱莎的石化凝视也找不到时机,身为引魔者的他本身也没什么力量,罗伊只好认命。不过贝琳似乎没有夺去他生命的打算,她举剑刺穿了他的腹部,随后带着染血的剑在亲卫们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半年后,就当罗伊觉得一切都过去的时候,贝琳从正门一路打到他所在的正殿,再次把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够了!”罗伊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被对方耍的团团转:“你到底想干嘛!”
“带我去见赛克里大人,立刻。”
“赛克里三天前和诺儿大人离开这里了!”
“那就带我去找他们。”贝琳的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一个人不是更便捷吗!”
“我需要一个熟知地底的向导。”
“我是城主!不是斥候!你要几个向导我给你派!”
“不,必须是你。”
“为什么!”
“因为在地下除了赛克里大人我只信得过你。”
“……………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说。”
“爱莎”他指着一旁持弓的美杜莎:“她必须一起来,不然免谈。”
“我答应你。”
就这样,罗伊将自己的城市托付给两族的长老之后,准备好行李,向斥候问清赛克里的走向,便和勇者及美杜莎踏上了旅途。
莉亚是Fantastic王国的织梦者——准确地说,是见习织梦者。
“听好啦,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莉亚常常将自己的布娃娃们整齐地排在床上,叉着腰得意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每当夜晚来临,披着淡黄色薄纱的卢娜仙子开始往天幕上撒满会闪烁的银色星星时,织梦者们就会带着自己的梭和梦蚕的丝,悄悄穿过孩子们卧室的窗子飞入他们的脑内,编织出金色的梦来喔!”
尽管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忠实的听众们却总会兴奋地瞪大眼睛看着眉飞色舞的她。
Fantastic王国的见习织梦者们在转正之前都要成功编织出一千零一个美梦,而今夜,正是莉亚身为见习者的最后一个任务——倘若一切都像以前那样顺利的话。
夜深了,深青色的天空中几朵棉絮般的紫红色云朵悄悄飘动着,就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光着脚踩在云上的莉亚借着轻柔的晚风靠近一座爬满藤蔓的的尖顶平房,隔着锃亮的窗户看向那个熟睡的孩子。
“今天是个男孩啊……编织一个什么样的梦好呢?你想要当英雄吗?”莉亚穿入室内,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老化的地板却没有发出一丝哀嚎,仿佛莉亚根本没有重量。
男孩翻了个身面向她,单薄的毛毯滑到了地上,露出蜷缩着的瘦弱身形;额前一绺卷发垂落,金色淡得发白,隐约可以看见其下深深皱起的眉头。
“糟了糟了,这里该不会有梦貘吧!”莉亚扯了扯宽檐的红色巫师帽,惊慌地环顾四周。被以美梦为食并会制造噩梦的梦貘盯上,就会梦见可怕的事物,所以驱赶梦貘也是织梦者们的职责之一。来不及多想,莉亚脚尖一点,潜入了男孩的脑海中。
柔软的红色嫩草挠着脚心,十米之外的草坪被不断从天边坠落的陨石烧出一块秃斑,露出荧光黄的泥土;巨大如风筝的七彩蝴蝶围着黑色的日轮花低低地飞舞,却被不远处冒着泡的沼泽中探出的手拽入泥潭,落下不会反光的鳞片;停栖在败柳之上的布谷鸟瞪大了漆黑的双眼,唱着镇魂的哀歌。莉亚一手用要将梭子捏碎的力气攥住它,一手捂住胸口,艰难地在布满整个空间的紫色沼气中喘息——她觉得嗓眼有什么在翻滚,也许是她剧烈跳动着想要逃离这个梦境的心脏。
“不行啊,怎么可以退却呢,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于是莉亚跑动起来,她将梭子抛到空中,十指舞动,银梭便来回翻飞,金色的丝线交错、纠缠、成型,向上飘去。天上的缺口被堵了起来,再也没有乱石落下;原本灰暗的天空又笼上令人安心的浅蓝,仿佛被野兽撕扯过的云逐一缝合,重新变得松软,看上去甚至有些可口。一直躲在诡谲之中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和善的金色面容,炙烈的日光审判着地面上一切的不详,柳梢起火,烧得通红的枝杈上,布谷鸟跳着脚踢踏出末日的狂欢;沼泽沸腾,黑色的手尖叫着沉没,蝴蝶振翅逃离禁锢;金色的粉末如雪般降临,草坪的暗红被融化成鲜绿。
莉亚在草地上踩出了血红的汁液,她旋转着举起双手,雀跃地想要拥抱阳光:“太好了太好了,就这样让这个梦变成幸福的梦吧!”
梦境在瞬间寂静下来。
目光。
莉亚感觉到所有活物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所有死物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织梦的十指僵了一下,银色的梭子便落了下来。莉亚飞奔过去接,在它即将落地碎裂之前扑了出去,摔倒在地。
她抬起有些婴儿肥的脸,茜色的草汁沾在脸颊上。她露出茜色般温暖的笑容,看着护在手中的梭子,如视珍宝:“还好你没有坏掉!“
见习织梦者没有注意到,梦蚕丝仍然飘动在空中,宛如被不怀好意的手提着。
金色的丝线昂起线头,像蛇一般闪电似地窜向莉亚怀中,缠绕住银梭,交错、纠缠、成型,梭子变成了一块冒着热气的金黄馅饼。
“……哎?……“
布谷鸟和蝴蝶们围着草丛中的巫女转起了圈。地面移动起来,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巨人的脚步。
莉亚听见孩童稚嫩的声音唱着节奏轻快的歌谣。
红心的女王做好了馅饼
红心的杰克偷走了馅饼
愤怒的女王这样叫道
砍下她的头!
砍下她的头!
砍下她的头!
莉亚惊恐地看着前方从黑暗中浮现出的身影——一只站立着的巨型梦貘,胡乱套上了鲜红的裙子,裙摆上整齐排列着黑色的爱心。但“咚咚“声却不是她脚下高跟蹬出的声音,而是她手中机械地挥动着的斧子一次次砍断地皮的响声。
红心的女王做好了馅饼
红心的杰克偷走了馅饼
“不行啊不行啊,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莉亚握紧手中馅饼状的梭子,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
愤怒的女王这样叫道
“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莉亚撑着地面伸出手,血红的草汁顺着手臂淌了下来。
砍下她的头!
布谷鸟的脑袋被巨斧劈成两半。
砍下她的头!
蝴蝶的翅膀被刽子手撕扯成碎片。
砍下她的头!
咚——
斧子的表面擦过莉亚手中的馅饼。
红心女王再次举起斧子,准备下一次行刑。她身后的太阳进行着永远不会恢复的日食,而莉亚眼中的光亮随着阴影的覆盖逐渐消失。
“我可是……“
机器般的梦貘女王露出捕获猎物时的开心笑容。
“我可是……能够带给人们幸福美梦的……“
梦貘挥动斧子,斩断最后的梦。
“……织梦者啊!“
梦貘的动作忽然停下了。齿轮卡壳的声音响起,女王的裙摆冒出火星。金色的丝线悄悄缠遍了她的身体,绑住了她的双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突然,梦貘的身体被穿出一个洞来,阳光透过它重新照到这片土地上。撞出洞口的是一只金色的雄狮,它跃到莉亚身边,轻轻地叼起她将她放在自己背上,之后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你是谁?我记得我没有……“莉亚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呆了,她眨眨眼,轻轻抚摸着狮子的鬃毛。它没有回答。然而它所跑过之处,一切渐渐浮现出它们原本的模样:草地变回绿色,败柳抽出新枝,沼泽的黑泥化成清清的河水,鲜艳的花朵丛生。太阳仿佛提前升起,蓝天与白云和现实中的无异,这里又变回了一个鸟语花香的梦境。
莉亚见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不料狮子却突然刹住脚步。
“哎哟!“
莉亚被甩落到青草地上,柔软的嫩草成了她的缓冲垫。帽子飞了出去,被柔和的风卷走了,而她毫不在意,反而余兴未消地干脆在草地上翻滚起来,身上沾满了晨露与小小的白色花瓣。她像个做到美梦的小孩子般咯咯地笑出声来,然后她撑着草坪坐起来,看到迎面向她走来的狮子。狮子先生变为一个金发的男孩,他像狮子一样勇敢,像清晨一样漂亮。
莉亚看得出神,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逮个正着的鹿一样,心突突地跳着。
狮子先生朝着小鹿姑娘伸出手。
“我叫莱恩。你是谁?“他说。
她握住他的手,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叫莉亚,是带给人们美梦的织梦者!你呢?“
男孩环顾四周,糖果色调的景致暗示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那么,我就是梦中拯救世界的英雄主角吧。“
莉亚的脸悄悄地红了,她别过头去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她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中的梭子。
然而它没有从馅饼变回来。
莉亚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直愣愣地瞪着粉红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坐起身,床上的布娃娃们东倒西歪。
她低头看向手中,没有金色的馅饼,也没有银色的梭子,只有一只狮子布偶睁着清晨般明亮的双眼看着她。
她轻轻抚摸它的鬃毛,低声喃喃:“莱恩我今晚梦见你了喔,我还是一个见习织梦者,而你是来拯救不小心陷入麻烦的我的英雄喔!虽然有点惊悚,但是是个美梦呢!真希望世界上真的存在织梦者,这样就可以保护大家的梦境了……你说呢?“
狮子没有回答。
少女开心地和自己的布偶们说着话,没有注意到窗外飞过的两个黑影。
“莱恩,恭喜你成为正式织梦者!你昨晚编织了一个什么样的梦?“较为年长的身形捅了捅有些瘦弱的少年的腰。少年停在爬满藤蔓的的尖顶平房旁,隔着锃亮的窗户盯着屋内看了好久好久,这才回过头来,蓝色的巫师帽下一绺卷发垂了下来,金色淡得发白。
他害羞地摸摸蓝色的帽檐,仰起头露出晨曦般的笑容。
“一个不算太糟糕的幸福美梦吧。“
————————
ps:
*fantastic
adj.空想的,异想天开的; 奇异的,古怪的; 极好的; 不切实际的;
n.古怪的人;
两个设定都用到了:)
梦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周,即将成为高一的穷画生。在读书的城市里,我能念到最好的学校,但那里没有我想要成为的未来。所以我和父母赌气,暑假时去了外婆家,仅仅为了补画画,即使没有父母的支持,自己也要不断努力。
外婆所居住的地方是南方,南方的夏天除了湿、热这两个字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形容了。阳光透过榕树叶子的缝隙,落在了地上,成为一个又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光斑。
“热死了。”周站在树荫下擦了擦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气什么,在外婆所居住的小城市里,最好的画室居然没有空调。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周拿过老奶奶递来的绿豆汤,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落到胃里,总算舒服一下。
“阿周啊,又要去画室了?”
“是的呢,好热好热。”周把绿豆汤装进包里,然后挥了挥手往画室方向跑。
让周坚持的仅仅是一位导师。连周偶尔想起自己的执着时都会感到可笑。
第一次见到导师时,连周都惊讶他的年轻,周总会追问他的年龄,但他总不告诉自己,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他是个高中生。
哦,差点忘了,他叫尉迟,大概一米八多一点,不特别出色的容貌,但他的眼睛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琥玻色的虹膜,比一般人略浅。每次说话他都会直视对方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沉沦。
他的画技当然不用说。
他喜欢喝绿豆汤,所以周去画室时总会给他带一碗。周每次都是提前到,两人坐一起把绿豆汤喝完后,就开始画画。
大概就是这样,尉迟和周喜欢一起聊天,而周在阐述他的理想时,周还是有点震惊了。
说不上是不是喜欢,大概着只是青春的悸动而已,就那样一天一天地黏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两人会聊很多话题,周画画时,尉迟会在一旁指导。休息时,周会坐在尉迟旁边看。
“等等,周,这里错了。”尉迟拿过周手里的笔,在画纸上刷刷地画着。但是周的视线却不在画上。尉迟靠得很近,周都盯在尉迟的脸上。
“周,你有听我说话吗?”尉迟看到失神的周,用铅笔敲了敲她的头。
“当然有。”周揉了揉被敲的地方,鼓起腮帮子认真听。尉迟还是蛮好看的。周心里想着。
依旧是提前到达,周把绿豆汤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等着尉迟像以前一样敲自己的头。没有如愿而来的敲头,周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周围,
尉迟不在。
周想了想,应该是尉迟有事。然后架好画板后,开始画画。
今天出奇的心不在焉,大功率的风扇在背后不断的吹起自己的头发。
尉迟不在。
尉迟他不在。
周笑着摇了摇头,尉迟只不过是自己的导师而已,少了他又不会怎样。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那婉依旧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
“我想问问,尉迟老师呢?”
“尉迟他是准高三的学生,他老家在这边,所以放暑假就过来打打工,算是为大学赚点学费。他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在这里了…”
尉迟不在。
周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哦,尉迟不在,或者永远都不会见到,中国这么大,又要去哪里找呢。
第二天,依旧习惯买绿豆汤。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脱口而出,周愣了愣。“不用了,一份就可以了。”
尉迟不在,但补习依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阿周,我们来认识一下吧。”“阿周…” “阿周…”
看着身边涌上来的未曾见过的面容,周感觉有些恐惧了。周从小不喜欢多人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容易迷失自己。
“抱歉了,我出去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去,“烦死了…”新学校嘛…只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父母答应自己来这里读书,也是不情愿的。
记得前几天来报到时,被人领到宿舍时,还是有点惊恐了,简陋的宿舍,连热水也要抬过来宿舍。
这所学校是城里唯一一间培养艺术生的学校,即使条件再艰辛,也要读下去,不是吗?
今天是第一天来到这里,同学都在互相认识,只有周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拿着画本画画。
刚刚进入秋天,夏天的热气还在,蝉还在鸣叫着,不一会儿后颈处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偶尔有人上来交朋友,但周的不善言辞还是让人感到难堪。突然想起,自己能顺利交谈时,大概就只有尉迟吧。
尉迟嘛…
开学典礼是在足球场上,搬了凳子下去,顺手把本子也带上。
校长说话时,周就在下面画画,以及背着一篇不切实际的发言稿。当初学校的老师找到周,说自己是这一届学生里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因为来到这间学校的,就只是被迫选择艺术的学生。
热气还是骚扰着,旁边的人在唧唧歪歪地说着话。
“好烦…”
“现在请出高三级最优秀的学生,尉迟。”掌声响起。
尉迟…
“啪”的一声,自动铅笔断芯了。
周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的确是尉迟。
明明世界那么大,为何还会相遇。
周愣了一下,拿起笔继续画,才发现自己还没按出新的笔芯呢。
蠢货…
到自己上去时,尉迟看到了自己,向自己笑了笑。
阳光有点耀眼,周只记得尉迟的嘴张了张:
“你是最棒的。”
“啪”的一声,铅笔敲在头上。
“又分神了。”尉迟趴在窗口笑着望着周,“下课了,还发什么呆。”
周笑了笑,走了出画室。
现在两人在同一间学校,只是画室不同,作息时间不同,两人也习惯地黏在一起。
尉迟也越来越严厉,每天抓着周里纠错,除了敲头之外就没其他了。
同时,在尉迟地开导下,与同班同学相处也很好。
“要迟到了!”周飞快地跑上楼,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在画室尉迟的位置上。又飞奔下楼。
躲在画室门口外面的人轻轻地笑了。
周坐在课室里,望着画室那边,也笑了。
这样也蛮好的。
两人彼此喜欢着,而尉迟将要去外地艺考。
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只能通过电话线传递。
“住宿条件还好吧。”
“嗯。”
“现在在哪呢?”
“回宿舍呢。”
“继续加油哦.”
还没来得及挂电话,那边传来了巨响,然后什么也没听到了。
嘟嘟嘟…
“广州市内发生一起醉驾时间,导致一名高中生遇难。”
屏幕上醉驾的人是妈妈…
手机里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来。
“妈妈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
“该醒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尉迟。
尉迟…不是死了吗?
“画着画就睡着了,你真是…”
难道是梦吗?
矢泽的场合
我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拿着30万円的月薪,住着租来的房子。不太会做饭,经常在路边面馆或便利店解决。养了一只猫,平时下班之后会和她一起看看综艺节目,没有女朋友。
就是这么个无趣的男人。
但是最近我的猫,也就是希,脾气不太好。她是只挪威森林猫,还没到发情期,性格也不暴躁,但是最近她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担心地看着我。
我是个标准的猫奴,看着她这么焦躁,我也寝食难安,最近几天更是天天失眠,连咖啡和茶都不敢喝了,上班的时候差点造成大损失,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仅希不行,我也撑不住了。
难道是生了什么病?
我决定找个休息日把希带去宠物医院,但是一个意外的晚上让这个计划流产了。
她,希,我的猫咪,变成人了。
那是又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下床起夜,隐约看见时针和分针重合在十二,却发现希不在我身边,取而代之,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正以猫咪的姿势蜷缩在我那窄小的沙发上。
我瞠目结舌。
虽说猫奴们总是把自己的猫称作“女儿”、“儿子”、“老婆”,但谁会想过猫真的会变成人类?我疑心我眼花,但生疼的大腿提醒我我掐重了。
难道我就是那个午夜灰姑娘?
“希?”我试探着叫出口。
“一辉?”她很快便叫出了我的名字,连声音也软糯得像一只猫咪,“怎么啦?”
我发现我拿租来的客厅从她所坐的位置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它们扭曲变形,变成了大理石的地板,雪白的墙面,柔软得让人想要陷进去的大沙发……精致的装修,高档的家具,是我攒一辈子也买不起的高档别墅。外面还能看见温泉,边沿点了昏黄的孔明灯。
而希就在世界的中间,看着我。
我有些自卑,一动也不敢动,希却从沙发上跳下来,挽住我的胳膊,亲昵地说:“一辉……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嘘。”她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记住,你是一个著名的编剧,这是你写完第三本剧本之后用稿酬买的别墅。”
“哦,哦……那你……”
“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这真是个美妙的梦,可是在我第二天早晨醒来后便化为了泡影。一定是我太过寂寞,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多么可悲。
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我却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
一定是我的心,太空了吧。
之后,我一直一直的做着这个梦。一到零点,我就会回到这个别墅,身旁永远都是希,我的女友。
猫女友。
……
猫女友。
希的场合
“北村小姐,请问你的症状是什么?”
“不是我,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著名的编剧,我们从大学就开始交往了。但是最近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公司的小职员,而我是他养的猫,只有零点的时候他才会清醒一会……”
【Fin.】
注:矢泽和希……不用我说,我希大法好!!!LL大法好!!!!_(:з)∠)_
一辉是北村一辉,北村也是北村一辉……也不知道我起名的时候在想什么[拜拜]
起题目的时候想起了乙一的《假女友》,都是叙述性诡计嘛,叙诡大法好【【【
虽然字数超了一倍,但是结尾还是感觉仓促。
看到中间我还以为男主角变成了猫,成了希的宠物…………那种宅男的幻想成真以为自己突然有了可爱的女友结果自己变成宠物了,而女主人正一脸微笑用看宠物的眼神俯视着他……啧啧太爽(泥垢 不过这位男主还挺幸福的吗,幻想的内容反而是现实w
一.
我家门前有座坟。
外表上看只是个突起的平凡土包,能踩能踏能绊人。但在某天我坐在门槛上撑脸看它时,我姐走过来告诉我“那是座坟。”
“哈?”我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冰棍想抢过来又懒得动。
“里面有尸体。”她撕开包装,上面凝成的碎冰屑掉落糊了我一脸。她伸出舌头小小的粉色舌尖舔了舔冰棒,带着被邻居亲戚们夸赞的温和有礼的笑容,“再敢踩它我就打烂你的腿。”
然后施施然仙子一样扬长而去挥挥手留下冰棒的塑料包装。
“……”有病。
我正要站起进屋就看到我妈风风火火地准备冲进家门,却被门槛上的我绊了个四脚朝天。
爬起开始骂街不对骂我。噼里啪啦没有肺活量了低头喘气——看到了地上的冰棒包装。于是又开始骂我乱扔垃圾不晓得她的辛苦日日夜夜还是生女儿好乖巧省心。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唾沫和雨一样下。
二.
之后我端着凳子坐在门边眯眼晒太阳。目光扫过院子的柿子树天上的云我的拖鞋然后不可避免地看到我家门前的那座坟。我姐有着全校第一的成绩、无可挑剔的礼仪、符合大众审美的脸,改变了大家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为计划生育做出了伟大贡献…扯远了,总之我姐的话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
所以这是座坟。我姐说的。我开始思考里面的尸体是人类还是动物,死了多久埋了多久,死的时候是开心还是悲伤,自然死亡还是谋杀。
脑补过度结果变成了,我妈杀死我那我从未见过的赌鬼老爸,他天天赌博夜不归宿败光所有家产,被人追债上门没钱还啊我妈要被卖去发廊抵债。可我那并非常人的母亲回房抄出菜刀刷刷刷连击女汉十八杀。随后埋于门口深藏功与名,被染成暗红色的泥土上她跪下手持菜刀抚过那座埋了许多人包括我爸的坟。“亲爱的,你终于有时间陪陪我了。”脸上挂着聊斋志异里黑山老妖的痴汉笑。
呸呸呸我妈那姿色才没发廊要她,我那早死的爹可是干正经生意的不过倒霉出了车祸是人名的好公仆社会的好栋梁。脑补内容除了我妈的战斗力无一属实。无力地趴地嗅着泥土的气息,那座坟和我共享同一片土地啊……只不过我在地上它在地中。
好想吃冰。
三.
一个夏天就这样过去,我大半时间都在思考那座坟的爱恨情仇,同等时间在门口以各种姿势无意间绊到我妈被她踩个半死听她破口大骂。没良心吃白饭狗崽子闲到死。
在天黑的早的秋天我躺在还未换去凉席上,觉得自己的确是太闲。
所以才会对那座坟那样好奇。
真的有尸体吗?我坐起身活动筋骨。在床沿边呆坐了会儿我下床拿起铲子出了门。
姐姐说不能踩没说不能挖吧。
我不知道挖了多久,哲学家说夜晚使人忧郁不知不觉就会想到很多事思绪飘向远方。好吧我白天也想很多。月色太温柔了,那样细细地铺在我身上像是谁的拥抱。
是谁呢?绝对不是我那杀猪卖肉的母亲,也不可能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爸爸。并没有人吗?不,不是吧依稀记得他还亲过我,像亲吻雪花一样轻微到我以为是错觉。
什么都东西随着被铲起落下土壤越发清晰。和我玩陪我说话给我吃的会拥抱我的我的伙伴。然后呢,他在我姐的笑容下踩了那座坟。红艳艳的世界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继续挖,我现在已经在地面下了。一下下向外铲土,汗水流到眼睛里刺激得人落泪我却不去擦。我突然想起方便完自己用后腿蹬土埋了的狗,又笑自己狗怎么可能会挖这么深。狗,为什么我家院子里没有狗呢?又吉利又能防贼还可以辟邪,家家户户都有除了我们。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狗怎样方便的呢?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我家院落,不可能看见邻居家养的最多能听见几声狗吠。
不对我是养过狗的。又大又黑毛茸茸,威风凛凛我觉得我可以坐在它身上国王一般巡视国土。我爱它陪它在院子里打滚把碗里的肉给它吃被我妈笑着骂我浪费食物,它会用湿润的舌头舔我的脸呼出的气热乎乎,能让我感受到生命或是其他的什么。
然后呢,我姐徒手剥下它的皮,我眼睁睁看着它抽搐哀嚎,感受到它的生命和血液肠子还有其他我认不出的器官一起流掉。我姐笑着告诉我肌肉肌腱长什么样并指给我看,告诉我哪部分最好吃以狗为主料的菜色有多少种。
四.
我还是没挖到尸体,有点动摇姐姐是不是在骗我。停下来我将铲子插地上靠着它休息了一会儿,抬头发现月亮离我很远很远。我挖了好深,四周是泥土构成的高高的墙,只能看见一小块的天空我像坐井观天的蛙。
吸了口气我又开始铲。目力所及只有月光下的土壤。疲惫到一定程度便会麻木,我机械般地挖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去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轰隆隆。在泥土中撞击产生回音循环往复,像大地的心跳。
幻听了吗?我对着下方的土地一铲子插了下去。“……?”借着月光我看见有深褐色的水顺着铲子插出的缝隙流了出来,拔出铲子那液体喷涌而出。粘稠的几十米高的油柱。刺鼻的原油的味道。
我逃不了了。
它们漫过我的腿,我的身体,我的头,拉住我向下压去。失去意识前我看着被我挖出的深坑外的一小块天空,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姐姐坐在坑边看着我——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啊,姐姐没骗我呢。这是座坟,坟里有尸体,现在尸体是我。
神展开?!超逆转?!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只要发表一篇剧情跌宕起伏、结局意想不到的“反转剧” 至 ElfArtWorld的E-group——“反转剧project”(http://elfartworld.com/groups/307/) 即可!
题材不限、体裁不限、数量不限、字数不限!!
我们将选出最佳剧情、最有创意、最有爱的四篇作品
优胜者能指定自己的任意一个角色,由Elf特邀画师为其进行【立绘绘制】!
Elf特邀画师
* @現実迷子
* @OKing最好没有jo免得搞混
* @AMoZoe
* @N
西蒙掏出小刀,在浅黄色的土坯墙上划下又一道斜线。
接着他后退,满意地看着桌子上方快要填满半面墙的记号:四根竖线一根斜线,四根竖线一根斜线……一整年,自己也在这面墙上添了不少痕迹,什么时候,这面墙才能填满呢?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条件简陋的哨所就将不复存在了。
夕阳的余晖从作为土坯房窗子的洞口斜射进屋,沙丘顶端像着了火。巨大的、橙红色的圆球就那样慢慢在蒸汽中缓缓下落,层层叠叠的薄云逐渐被染上颜色,清澈的苍青色天空也渐渐带上玫瑰红,很快,月亮就要升起来,黄金的大地就要变成银色海洋,宁静而寒冷,波浪起起伏伏,充满神秘气息。
这是一天当中最平静的时刻,外面的景色也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目睹,西蒙惬意地舒展着双肩,深深吸了一口气,体会着换防后的爽朗心情,他甚至不再想象即将到来的假期,而是为自己留在哨所而感到幸运。接着,他抓起靠在墙壁上的火枪,用通条仔细擦拭,再拂去每个零件上的灰尘,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性格严正时刻保持警惕的士兵,而单纯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这种细致繁琐的活儿西蒙倒并不讨厌,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镇上享有盛誉的钟表匠,虽然不用继承家业,他也耳濡目染地从父亲和两个哥哥那里学了不少。如果不参军,这时候的他大概在地下室给家里帮忙。
也因为这个,刚来到哨所时西蒙感到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日复一日如此枯燥单调,每天只是看着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枪唯一的用途就是打打大雁和沙狐,连狼也遇不上一只。比起设计、打磨、拼装、雕刻,最后小心翼翼地拧上发条,看着奇妙而精巧的布谷钟突然打开门,弹出唱歌的小鸟,或者跳着舞的小人,目前的工作实在无聊透顶。
——老头子的名气还不够大,听说城里做八音盒的霍桑家都把东西卖到王宫去了。要是能跟征兵站说上话,也不会被抓来关在这个鬼地方。
西蒙担心,这样长期下去,自己的手艺会生疏掉。不过,看来什么事做久了都会习以为常,虽然名为士兵,这个哨所的人都过着普普通通的平静生活,丝毫不用担心战争和人身安全。他也很快变得随遇而安,毕竟参军待遇挺优厚的,服役期满还可以拿到服役证明,到城里开手工作坊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些用处。
而且,这个沙漠里也有居民,西蒙很喜欢他们。
扎西亚是王国里的异族,有着棕色皮肤和琥珀色的瞳孔,无论男女都身形娇小,结实灵活,让人想起猫或者猎豹。国王允许他们以自治领的形式在王国边界建立小小的城市,就像沙漠里星罗棋布的绿洲。
——唉,搞不懂大人物在想什么。
西蒙和其他三个士兵,之所以要在这里驻扎,并不是要来保护他们,而是履行“监视”和“看守”的职责。
西蒙对此颇为不解,扎西亚人看起来对驻防士兵早已习惯,也丝毫没有敌意,起初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不停地有胆大好奇的小孩子跑来,比比划划地和“穆鲁克”聊天,还拿着当地的纺织品和烟草,要换西蒙的打火匣和怀表。西蒙逐渐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后来甚至连扎西亚话都能讲一点。
扎西亚人能歌善舞,热情奔放,对沙漠之外的世界充满好奇。他们了解外界的途径很少,除了往来的商队,和偶尔会来访的其他自治领的同胞,对城市和王国的认识主要来自于驻军。刚来的时候,西蒙迅速用手艺拉拢了扎西亚小孩,也顺带认识了不少扎西亚人,颇为享受了一阵关注。
不过,西蒙还是对“穆鲁克”这个称呼耿耿于怀,这个词在扎西亚话里,是“骆驼”的意思。
——就算我个子很大,还有点驼背……
西蒙想着,挺了挺腰板。
扎西亚的孩子都非常漂亮,眼睛很大,头发卷卷的,除了有点过于吵闹,其他地方都不让人讨厌。西蒙能记得几乎所有来哨所玩过的孩子的名字:雷姆和萨伊,打打闹闹的姐弟俩,乌尔,眯缝眼,个子高,话不多很沉默,韦鲁斯,一刻也闲不下来,简直像只猴子,小桑岱,总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很可爱,将来会是个美女……
“穆鲁克,又在想啥?”
光头阿历克斯推门进来,打了西蒙后脑勺一巴掌。
“关你屁事。”
难得的平静被打破了,西蒙不太高兴,刚来的时候阿历克斯警告他别跟扎西亚人走得太近,现在自己还不是天天在扎西亚酒馆混的很开心。
“外面挺热闹?不出去看看?”
“不知道,我不值夜班。”
西蒙没好气地回敬道。今天另外两个省的扎西亚人同时到访,这都没发现,阿历克斯脑袋里面也像表面一样什么都没有吧。
“酒馆几天没开了,没处找乐子,跟库伦说让他顶下一班,我出去一下。”
“喂……”
听都不听完西蒙的抱怨,光头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这么一说,最近孩子们过来的次数也好像变少了。西蒙也觉得有点无聊,不过马上要休假,回到青绿色的山谷,看到润泽的森林和小溪,见到久别的家人朋友,这种期待重新激起了西蒙的想象。他打量了一下房间一角塞得满满的行李箱,里面是扎西亚当地的纪念品,比来的时候带的东西还要多。
——离开这段时间,孩子们会不会想到我呢?
西蒙敲敲脑袋,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这就是所谓思乡病的副作用吗?
不过,这让他灵光一闪,产生了一个想法。
——给他们留个纪念品吧,超过霍桑家水准的东西,商队买不到的好货。
西蒙从角落里找出工具箱,在跳动的火光下开始工作。外壳就用外面生长的沙柳,虽然纤维粗糙不易雕刻,多少也结实耐用,而且挺轻巧。金属零件还剩了一些,机械装置就做成骆驼和商队的样子吧,摇动把手的时候,骆驼会缓缓走过沙丘……
——曲子用什么呢?
《游侠骑士》?《六条小溪》?《夜莺》?《圣灵祈祷》?西蒙能立刻数出不少钟表报时用过的曲子,但和扎西亚的音乐风格差距太大,而且,里面哪一样都是这里没有的东西。
——就用他们的民歌好了。
几个月他从扎西亚人那儿听到了这个,虽然曲调有点忧伤,但是满怀深情,悠远雄壮。西蒙好不容易才记下曲调,但还没有完全搞懂整首歌的歌词,只知道它长得要命,真佩服他们能靠口口相传背得下来。
——黑色野兽哟,驱赶着骏马远离了家园……火和风卷着灵魂四处漂流……海的尽头,天空的尽头……耸立在沙上的海市蜃楼……
西蒙一边小声哼着,一边考虑如何改编旋律,这首歌大概是扎西亚英雄史诗,虽然开头有点悲惨,但后面应该有个光明的结尾。
——三段以后变调重复一次,然后收尾。在库伦和现在值班的杰奇回来之前就可以搞定了。
西蒙的额头上微微渗出汗珠,嘴角露出了微笑。
……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开始微微透光,寒冷的气息似乎稍稍减退,风也不再那么强烈。西蒙揉揉酸涩的眼睛,从条凳上站起来捶捶腰,最后转动了一下八音盒的手柄。音符像泉水撞击在岩石上、雨滴敲打在台阶上一样清脆。他把八音盒塞进上衣口袋。假如这能为扎西亚祈祷他们比黄金还要珍贵的雨水,那么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应该会喜欢的,要送给哪个孩子呢,别打起架来才好……
他满意地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四周极为安静,原来已经是凌晨了。如果光头已经告诉另外两个士兵,让库伦直接去顶下一班岗,杰奇这个时间也该回来才是,这个红头发满脸雀斑的瘦小家伙可不像阿历克斯那么能胡闹……
西蒙从二楼台阶登上屋顶,那里并没有人影。
“库伦?红毛?”
西蒙借着熹微晨光搜索着那两个人的身影。
突然,他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
杰奇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额头和喉咙上各插着一支弩箭,带倒钩的铁刺刺进肌肉,半边脸上染满了血,另外半边眼睛还睁着,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啊!
西蒙吓得倒退几步,接着瞥见了露台围栏处的库伦。他整个人挂在围栏上,维持着微弱平衡,搞不好稍微移动就会坠落楼底,那张倒着的面孔也满脸是血,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
西蒙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慌了手脚,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能做什么,二楼还有信号枪,发射那个应该能向其他哨所求救,或者直接大声呼叫,把对面的人喊起来帮忙……
最后,稍微恢复了理智,想到自己多少也算是士兵,不能像个姑娘那样大呼小叫的西蒙决定去楼下取武器,之后再做打算。
至少要想办法告诉阿历克斯,他颤抖着,摸着墙壁走下黑暗的楼梯。
接着,他听到了一楼的声音,似乎有人要从外面闯进来,接着传来扭打、嘶吼,最后,一声闷响,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好像是光头?
一瞬间,西蒙想到自己可能孤立无援了。
他踉跄着奔下楼梯,打开门冲进房间,接着看到了无法理解的景象。
油灯里的火苗一闪一闪,照亮了墙壁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和前几任老兵留下的几千个刻痕,照亮了四张床铺和乱七八糟的行李,也照亮了桌上没收拾整齐的小工具。但不管是火光还是窗口透过的晨光,都无法驱散房间尽头那面墙壁四周的阴影。他们就站在这阴影里,身躯被影子遮蔽,而面孔却笼罩着微光,就像陵墓的石头浮雕那样。
那是西蒙认识的孩子,几个大孩子:雷姆挡在姐姐前面一脸阴沉,萨伊从弟弟的肩膀上看着自己,平时在脑后扎成一束的头发现在乱糟糟地披散着,乌尔如同平日一样沉默,但嘴角没有了那种柔和的笑容,韦鲁斯难得一见安静地站着,脸上挂着极其不适合的严肃表情,仿佛那又是一场模仿秀,接下来他就会讲个关于酒馆老板、铁匠师傅、总是坐着纺驼毛的大妈,或者他自己那个总是对他饱以老拳的老爹的笑话……
西蒙首先想到的是这里遭到暴徒袭击,他们是来避难的,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如同打招呼一样,乌尔举起了什么东西。
那是他的枪,傍晚才擦过的长筒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西蒙的胸口,西蒙这才发现,他们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挂着血迹。
……
“穆鲁克”瞪大眼睛站在那儿,眼角似乎湿润了,这让他更像背着重负长途跋涉的可怜牲口。就这么怕死吗?这些侵略者?
他伸手到胸前想掏什么东西。乌尔没有给他机会。
枪响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音。
穆鲁克仰面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的东西。
乌尔退缩了,这个没用的家伙。我告诉过他,他不是凶手而是战士的。
我夺过枪,走过去朝他身上补了两发子弹。
那家伙挣扎了一下,终于不动了。他偏过头盯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我踢开他的手,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呢?
1. 用一方死亡梗写一篇甜文。
《兩情相悅》
程野同學死了。
這噩耗傳來的時候,我們班還在上早自習。在講台上領讀的班長聽到老師說完這句話后,手中的課本瞬時掉了下來,只是由紙組成的物體一時間在教室中發出那樣的巨響。
程野雖然學習不大好,但人緣確實極好的,班中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就算是最嚴厲的老師,在他面前都能笑出來。畢竟那樣可愛的少年,在今日已是不多見了。
但他竟然死了。那樣的程野竟然死了。一時間,班上所有人都接受不過來。
我兀得想起某日的下午,程野他在空無一人的教室中對我說過的話:“我喜歡你。”
我那時只當那是玩笑話,笑罵了過去。可程野卻很認真地講到:“你不相信我說的?我真的很喜歡你。”
“嗯。”
“別那麼敷衍了事,我是真的喜歡你。為了你,我可以去死。”
“那就去死吧。”我笑著用社會的課本拍了拍他的頭,他也笑了。
我以為那是他在戲弄我。
之後的幾堂課里,我渾渾噩噩地聽著講,胡亂抄筆記,老師說的東西我幾乎完全聽不進去,不止我,全班都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說到底,好端端的一個活人就這麼從這間教室中蒸發了,誰都接受不了。
那天的社會課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看著那課本,我不知怎麼地又想起那日在教室裡他對我笑的樣子。很乾淨的笑臉,有點羞澀。因為背光的緣故看得我有點睜不開眼睛。
說不定我是喜歡他的,喜歡程野的,我想。
我們兩情相悅。
2. 用告白成功梗写一篇虐文。
《告白》
下了課以後,我便用盡全力地跑出教學樓。此時,他應該在籃球場上吧。
昨晚想了一整夜,我還是決定答應他的告白。
他果然在籃球場上,和另外幾個男生在一起。我走上前去,叫住他,他的幾個朋友見到我,皆露出一副有點讓人難堪的笑。
我拽過他的手,把他帶到籃球場的角落里。
“……那個,昨天的事情,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你了。”
“……啊。”
“那個……總之就是,接下來我們就是戀人了。我喜歡你!”
他聽到這句話,難為情地笑了笑,然後對我說:“可是對不起,我昨晚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不再喜歡你了。”
3. 甜文,以“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彼此”结尾。
《丈夫》
少女在街上走著。她打扮地很時髦,燙了現在很流行的髮型,穿著合身的大衣和釘了銀色紐扣的皮靴。
少年也在街上走著。他有點邋遢,頭髮已經好幾天沒洗了,臉當然也是。他穿著比自己的體型要大上幾號的髒兮兮的衣服,腳上踩著拖鞋。
他們看了對方一眼,這時候,少女忽然高叫道:“我想我認識你!”少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少女緊接著說道:“你是我未來的丈夫啊!快跟我過來,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少年雖然感到莫名其妙,卻還是被少女拉進了咖啡館,接下來的一天里,他和少女接連去了遊樂園、電影院和遊戲中心。終於,到了午夜,少女帶著少年走進了港口。
少女說:“謝謝你!我真喜歡你!我未來的丈夫!”
少年點了點頭。
少女又說道:“就算說不出來那句話也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就夠了。我喜歡你!我的丈夫!”
少年再次點了點頭,他說不出來話,但為了表達那份愛意,他抱住少女,少女幸福地笑了,這時煙花衝上了天空,在烏雲的漆黑的夜空上炸裂開來。
那之後,少年當上了畫家,雖然他的嘴唇吐不出聲來,可他確實是個才華橫溢的畫家,人們在看到他的畫后,不禁為那幅畫獻上最美的讚揚。而他的畫作中,最出名的則是一張描繪煙花的畫作。問他是從哪裡得來的靈感,他只含含糊糊地表明那是他妻子給他的靈感。
少年和少女再也沒見過彼此。
4. 虐文,以“他们拥抱接吻”结尾。
《愛情》
他們不年輕了。
實際上,自那場戰爭過後,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他不再是那個愛國的小伙子,她也不再是那個可愛的姑娘了。可他們在街上遇到的時候,還是認出來了對方。
“是你啊。”他說道,她點點頭,對她自己的丈夫耳語了幾句,便走了過來:“我剛剛問過了我的丈夫,想我們可以去敘敘舊。”
他們走進一家咖啡館,他點了咖啡,而她則喝紅茶。
“你的品位都變了嗎?離開英國后你不再喝紅茶了?”她問。
“不再了,就像不再愛女王一樣。”
“我不喜歡咖啡。它讓我想起以前在德國呆的那些日子,讓我想起你背叛我的時候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她輕輕說道,用已是佈滿皺紋的手攪動著紅茶,“當然,我並不恨你。可是也不愛了。”
“我想也是。”他說,抿了口咖啡,“我也不愛你了,我過去曾聽人說過,要想忘記一個人,就不能愛她,也不能恨她,可是現在,我既不愛你也不恨你,卻還是能認出你來。”
“是嗎。”她說道,站起身來,隔著桌子看著他。
他們擁抱接吻。
5. 清水文,包含“他们合为了一体”这句话。
《合體》
少年有超能力。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會在三米之內消失。說白了,他是個人形的黑洞。
少女有超能力。不知道為什麼,她身邊總能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那種出現是毫無征兆的,就是憑空出現。她是白洞。
有一天他們相遇了。在一條空曠的馬路上相遇。
“你是我要找的人嗎?”少年問,少女回答他:“或許吧。”
他們擁抱在一起,讓後兩具軀體憑空消失了。
黑洞和白洞合為了一體。
6. 肉文,包含“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句话。
……抱歉哦,不會寫肉。寫也只能寫出來逗比文我就住手了。
我覺得雙方沒有情誼卻做愛了應當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因為這個延伸也不是沒想過冰戀啊什麼的,不過寫出來就不美了,放棄。
或者“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描述的不是主角二人,或是“沒有發生”指的是別的方面,都可以吧。
嗯。
7. 以此为例,任意甜题虐写虐题甜写。
“第五題的延伸,沒有性行為卻包含合為一體這句話的獵奇向”
《海洋》
海洋的食物鏈最複雜。其複雜程度遠非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能夠一語概括的。
社會同理卻又有些不同。
今天吃掉了鮭魚,明天有可能被鮭魚吃,也有可能是被鯊魚或是別的海洋生物吃掉,而吃掉鮭魚和被鮭魚吃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今天幹好了一項業績,明天有可能會在別的工作上失敗,也有可能被老闆罵或是經歷其他令人不快的事情,而今天所完成的業績與明天會發生的事情,卻是或多或少有聯繫的,至少在人際關係上。
我打開門,跟我同行的還有我一直以來愛慕的學長。他醉酒了,此刻正半倚在我身上。學長的身材中等,雖然比我矮,但卻壯實,他的呼吸間只有酒精的味道。學長的酒量不怎麼好,只喝三杯就完全沒知覺了,現在好了些,但再吵嚷著要接著喝。他大概以為自己還在校友聚會上吧。
我從廚房裡拿了點零食做喝酒時所吃的小菜,學長迷糊地半睜著雙眼接過了,接著很豪爽地喝了起來。因為酒瓶的關係,眼鏡都歪了。
我看著他吃,覺得很高興。於是對他說道:“最近過的怎麼樣?”
“不太好,工作煩死了,上司應付起來很麻煩,父母也是,老是吵著要讓我娶女人……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卻還是執意想讓我結婚。”學長給自己倒了杯酒,“還是你這裡好,你比較安靜,不會說太多話。”
“嗯。”
“對了……來做‘那個’吧。”學長說道,把酒杯放下。
“好的,稍等……我去躺廚房看看。”我說道,卻是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各式的刀具在房間裡擺得整齊,我從中抽出一把自己最喜歡的。
“好了嗎?”學長有些不耐煩地聲音在客廳中響起,我應和那個聲音,走出了房間。然後向過去做的那樣,在他的身體上留上各式各樣的傷痕。手腕、小臂、上臂、肩頸、胸、小腹……還有那裡也是。
“今天吃里脊可以嗎。”
“好。”
我象征性地將他的皮膚剝了一塊,放入嘴中,細細品嘗皮膚上帶的少量肉,肉很甜,因為皮的關係需要嚼很久。
“我果然最喜歡學長你了,謝謝,能讓我吃到這麼好的東西。”
“哎?”
“別人一旦知道我的這個需求,就會嚇得跑開……只有學長你才會在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之後還跟我在一起。”
“那也不一定,我喜歡你,所以你吃我的肉是沒關係的。當然,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我舔乾淨了刀片上的血,仔細看著眼前的男子。
“我愛你,學長。”
我們合為一體。
这么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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