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番外01-02
·总觉得对话模式果然还是轻小说风结果就文风出走了
·完全没有写番外的剧情,NPC们对不起
·我觉得大概能算是TE吧
·有天雷出没
高层建筑在坍塌,裂开的地缝中有很多怪物爬出来袭击市民,唐宵和乐行在的地方没有那么严重,又很隐蔽,只有防护盾主动弹开周围坠落的石子,让两个人能暂时不用顾忌的继续话题。
“乐行?”
“诶,现在就可以回答我吗,再考虑一会也没关系啊?”
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我只是想说,你给我去重修语文吧。”
简直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吐槽起才好,唐宵觉得整个人都要无力了,这么天然的告白方式让他……承受不起,“现在回应也没关系。告白的方式太烂了,我不想接受哦。”
“可是你那个时候是这么对乐行说的。”
在填充进来的记忆里“我喜欢你”是唐宵先说出口的,这个事实让乐行很嫉妒,但是又有些开心。即使在心里因为自己和本体之间无法磨灭消除的联系默默沮丧,但是只要一想到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诞生,才会见到唐宵,就会感觉到庆幸。
庆幸到即使要作为什么人代替活下去也不会后悔,绝对不会后悔!
而且乐行相信对方并没有完全把自己当成代替品,这样的说法对唐宵实在是有些失礼。
“那是因为对象不同吧,对乐行的话如果不能完全直白的说出来,那家伙绝对听不懂。”
“那么换一种说法就可以了吗?”
“什么?”
“因为你创造还给了我名字,即使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你有好好教我,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自己也说了,是我创造了你吧。”唐宵觉得话题似乎开始向一个不可理喻的方向发展了,更糟糕的是能够停止的刹车不在自己手上,“你是我的责任,教导你并且保护你,这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你太像乐行了,像到就算要放弃你我也做不到。”
“所以,不是因为我是乐行,只是因为相似。”
乐行牵起唐宵的手搭在他胸口,机器人的胸膛并没有心脏跳动的声音,本来应该冰冷的触感莫名其妙的让唐宵感觉到想要抽出手的炽热。
罪歌趁机在他的脑子里咆哮起听腻味了的爱语,让唐宵十分烦躁。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创造出你也是因为我重要的恋人死掉了的缘故,虽然我需要一个精神支柱没错但希望你也不要给我太得意忘形了。”
“就是因为你敢这么说,我才能发现在你心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从来都没有对乐行这么斥责过吧。其他人的会叫错我的名字,只有你一次都没有。还有遇到危机时冷静的态度,对待同伴的温柔,我都很喜欢。”
说错了。
唐宵在心中反驳,他曾经说错过乐行的的名字,只不过那两个字滑到嘴边就醒悟过来,话语被吞回去不见天日。
但是他不想用这个去反驳对方,所以只能做出无力的反抗,“你眼睛瞎了吗,我对大部分可算不上温柔吧。”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把他们当做同伴。”
唐宵无法反驳。
通过乐行的记忆,还有自己的观察,已经十分努力的理解自己了,就算很不想承认他至少还是明白对方真的已经做到了不少。
“乐行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所以我想要和你一起前行,很乐意和你一起前行。不满足是作为人造人附庸的形式而是想要像恋人一样,不行吗?”
“我到底是哪个地方没搭对筋,才会觉得你和他相似呢。”
面前的人和记忆里的那一个完全不一样,更加富有冲击力,简直就想要把唐宵关死的那扇门撬开似的,确认了喜欢就立刻出手他认识的那个家伙可没有这么果决的行动力,而且还这么能言善辩。
和那个笨拙,害羞的人不一样。
“再考虑一会也没关系,这是你说的吧。”唐宵叹了口气,这真是个糟糕的征兆,“让我想想吧。”
想想在被门撬开之前,是否由我自己推开更好一点。
在很远的地方能看见从地上爬出来的巨大怪物,三十多米,如同人类一样站立。
简直就像是命运一般,离他们不远的地面裂开嘲笑的巨口,炙热的岩浆不合常理地翻滚。
“可能会有点痛哦。”唐宵突然的恶作剧心起,凑在乐行耳边说话,“忍一会。”
对方捂住耳朵面红耳赤的模样和之前咄咄有词的自信相差甚远,却意外的超级能愉悦唐宵的心情。
眼角瞥到了伊芙,虽然着装表情有微妙的不同但是唐宵能肯定那就是她。
对不起啊队长,我必须得先行一步。
他拉着乐行的手,毫不犹豫从裂口跳了下去,只是一瞬间难以忍受的痛和热。
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对方冰凉的指尖有了像人类一样的热度。
在下一秒,唐宵又回到了进入番外篇之前躺着的床上。
(中二到飞起。)
恶魔队非常漂亮地完成了番外任务。
似乎为了让轮回小队放松,主神特地让这部片子并没有那么快结束。在这空闲的时间里,大家继续着狂欢,举杯畅饮,大声高歌,有的人还即兴跳起了舞。此刻,不分敌我,为的只是单纯的快乐。
象征着末日降临的红色满月依旧挂在天边,一个瘦小地身影坐在别墅房顶,静静地望着。
"不下去和大家交流交流感情吗?"背后突然有来人说话的声音响起,但是因为早就觉察他的到来,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上官的双眼似乎被那月亮映得通红,他转过头来望着孟森,"你在开玩笑吗?我不想见我的本体。我会忍不住杀掉他的。"
孟森没有说话,脸上表情捉摸不定。
上官继续回头盯着那轮红月,却已经慢慢在被黑暗吞噬了。
"我们被复制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也再清楚不过了吧。"上官就这样背对着孟森说道,"我们不过是为了提升本体能力而创造出来的工具而已。为什么,"他停顿了一会儿,"要给我们灵魂?给我们心?给我们自我意识?"
"虽然本体现在还没见到我,"上官声音沉了沉,望向楼下那灯火通明的午夜派对,那里的热闹非凡,简直和他所处的楼顶是两个世界,"但我是他的复制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和我见面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红月像公主手中鲜艳欲滴的毒苹果,又像恶魔手中不断渗血的心脏,正在被啃噬、吞食,夜晚越发昏暗,而楼下不断响起的音乐与人声现在听起来,却是无比刺耳。
"我们是不可能忍受会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的。"上官歪头望孟森,"你知道为什么吗?"
孟森很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上官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确有一模一样的存在,他有和你一样的喜好,他有和你一样讨厌的东西,他和你一样会对某个人有同样感情,你的所想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毫无保留,这是一件可怕至极的事情。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导致我们要杀了对方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
上官站起来,往孟森身边走去。背后夜空里远处那红光几近稀薄,就快看不见了。
"因为我们自己,就是无比厌恶自己的存在。"
月蚀了。那抹无力的红色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黑暗。
上官定定地望着孟森,却发现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怎么啦?好像自从我被复制过来之后,你就没怎么在恶魔队里出现过呢?"
"因为复制体宣宣有点主动,我有些要把持不住......咳......"孟森搔搔脖子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有种脚踏两条船的错觉....."
上官更靠近了一些,仰脸问道:"你在害羞?"
这个角度在孟森看来实在要磨人得要紧,忍不住伸手将上官揽进怀里。如果是本体上官一定会马上羞得急忙挣扎吧,但此刻,复制体却只是任由他抱着,安静地仿佛像一具人偶。
"宣宣......"
"我们不可避免地自我厌恶到了极点,"上官突然说道,"但是我们太过于软弱,无法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想到了自己还未进轮回空间前的记忆。那无法踏出一步的房门,那幽暗狭小却挤满嗡嗡作响的机器,那不断在眼前闪过的无数编码,还有被冰冷屏幕光映照着的自己那张绝望的脸。
"所以我们无法原谅还有对方与自己一样的存在。不允许。厌恶。想杀掉。"上官抬手回抱孟森,抓着他的衣服,手指却用力得有点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孟森,我该怎么办......"
複製體帕斯頓對這次降落的時間與地點均有很大程度的不滿。他與複製體克裡斯和複製體Arrow站在山頭,遠遠地看著劇情人物所處的房子。就在幾分鐘之前,他與其他隊友們被同時傳送到了這個地方,但當他們清醒后就很快分散行動了。
複製體帕斯頓無意指責任何人,畢竟這就是這個隊的相處模式。他只是平靜地目睹完這一切后默默站在複製體克裡斯的身後,戴上防毒面具,然後在放出小型飛行監視器的同時打開了電腦。
複製體克裡斯站在山頭上雙手抱胸一言不發,他靜靜地看著那間建築物。複製體帕斯頓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想也許複製體Arrow會知道些什麽,但當他望向他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如何?”
複製體克裡斯終於開口詢問,似乎他認為自己已經給複製體帕斯頓留夠了充足的時間。
“大致瀏覽了一遍電影因而瞭解了一下主要劇情。劇情內出現的怪獸經由地底而出,按照劇情推理是自地獄而來的惡魔——單純外觀來看,它們也確實符合惡魔的傳統外表。”
複製體帕斯頓調整影片進度,然後暫停給複製體克裡斯看屏幕。對方懶洋洋地冷笑了一聲。
“影片中的角色只要‘為善’便可以進入天堂,暫且不說這種類型的影片有多匪夷所思,至少目前可以得到以下幾個關鍵點。”
複製體克裡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複製體Arrow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
“首先,經過精神掃描和監視器傳回的圖像,那間建築附近除了主角一行人應該還有其他輪回小隊的成員。他們人數眾多,看上去不止一支隊伍的數量。但是很微妙地,按照他們彼此相處的態度與戰術配合及角色定位推理,同時連系每隊的人數上限,現在極有可能是以下的情況:一、他們並非為同一隊伍成員,而分別隸屬是三隻或者以上的隊伍。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這些隊伍的人員目前並不齊全,所以導致看上去人數少,或者看上去隊伍實際上不多。二、他們為一隻或者兩隻隊伍的成員,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內部並不和諧,所以令人產生隊伍分裂的印象。
“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一種看法,第一,看此片並不像是只投入兩三隻隊伍的規模,而是更大模式。第二,隊伍內人種比例均有,不像是一個區域的。當然,以之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為例,也是有不少其他區域的人種,不過畢竟算少數。”
複製體帕斯頓停了下來,他看到複製體克裡斯依舊漫不經心,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在地表肆虐的怪獸們。
“我們需要先做任務嗎?”複製體帕斯頓問。
複製體克裡斯沉默了許久,複製體Arrow抬起頭與複製體帕斯頓一同望著他,然而他只是擺了擺手,說:“你繼續。”
“其次,請注意目前我們隊得到的任務是‘消滅眼前的怪物,共有數十隻’,眼前的怪物們已經算具有一定體型大小了,但是事實上,于影片的片尾出現了數十倍乃至於百倍的惡魔。由此可以推算這也許是觸發性劇情任務,或者是支線任務。甚至我們也有可能被要求協助主角升天——當然,我認為這個任務有存在的幾率,但是小。”
複製體克裡斯挑了一下眉毛,複製體帕斯頓注意到了這點,立刻進行補充講解。
“就是劇情內主角逃離苦海的一種方式。被藍光照耀到便可升天,前提是你行善事或心存善念。”
複製體Arrow乾巴巴地笑了起來,但是沒有人理他。複製體帕斯頓繼續說。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我猜測也許其他隊伍的任務與藍光有關,也許天堂內有什麽其他支線劇情。但這可能是我們無法得到的。”
這句話似乎終於引起了複製體克裡斯的興趣,他不再觀察戰場,而是轉過身對著另外的兩個人。複製體Arrow選擇錯開了視線。
“爲什麽?”複製體克裡斯問。
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而複製體克裡斯也不著急。他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好暇以整地等著複製體帕斯頓。
“爲什麽?”
複製體帕斯頓重複了一遍,他在這之前完全沒考慮過複製體克裡斯會這麼問。畢竟這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個問題。
“這……難道您認為惡魔隊的人會上天堂?所以我想這是主神給予其他隊的特殊照顧吧。因為弱小所以提前進入恐怖片,因為弱小所以被分配在具有勢的一方。”
複製體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在複製體帕斯頓進行講解的時候,他經常會表現出這樣的神情。緊著著他問:“而我們需要在這裡打惡魔?”
“我想其他小隊也會有類似的任務,具體看完程度的問題。”
複製體克裡斯冷哼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他持續笑了有一段時間,等到他突然安靜下來后,只是一言不發地張開了他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然後騰空飛了起來。
複製體克裡斯圍著他們所在的山頭低空盤旋,他發現有一隻惡魔正向他之前所在的方向攀爬。他看到惡魔也注意到了他,那惡魔遲疑著,很明顯分不清眼前的物種究竟是什麽。
飛翔于半空的複製體克裡斯長著犄角與尾巴,以及巨大的黑色肉翅,同時散發著存在於惡魔之間特有的氣勢。但是他又長得不完全像一個惡魔,至少在外貌上他更貼近一名人類。
使用精神掃描的帕斯頓一早就發覺了入侵者的存在,但他認為這種程度并不屬於需要上報的狀況,所以僅僅是聽之任之。
惡魔向來是狡猾的種族,現在這隻攀附於山腰的惡魔沉默著,看上去正在思考。也許是眼前的另一位摸不清來路的惡魔更為強大,而地獄又一貫等級制度森嚴。這些都導致它必須謹慎行動,下位惡魔是不允許向上位者發出任何挑戰。
帕斯頓略微側了個身,繼續開始敲鍵盤。他正在調整監視器的角度。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帕斯頓立刻切換了畫面。他抬起頭發現並沒有人因此而留意到他后覺得鬆了一口氣。
克裡斯正在空中俯視著惡魔。他偏著腦袋,惡魔也歪著頭。Arrow沉默地看著兩隻惡魔,看起來有些茫然。
“我……”
帕斯頓話音未落,便有巨大的黑色光柱騰空而起將山間的惡魔籠罩。待到光柱散去,那惡魔之前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
複製體克裡斯看著焦黑的土壤,然後沖著複製體Arrow擺了一下頭。對方原地化作一條色彩斑斕的精靈龍,片刻后便飛到克裡斯身側。
“去找找其他的支線任務,這麼大規模的片子不可能沒有其他支線。儘快找到然後彙報,至於其他的輪回小隊——
“太弱了我沒興趣。”
複製體帕斯頓目送著複製體克裡斯和Arrow的離去,雖然這與他預計的有不少出入,但至少結局是相同的。在他的計劃里,他需要擬定詳細的方針,致使自己脫離小隊一段時間好方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機會來了,複製體帕斯頓卻習慣性地懷疑這是個陷阱。在輪回世界的這些時日不僅賦予他各項能力,更是告訴他一個淺顯的道理。
如果某些事情看上去簡單容易,那它就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樣子。
當複製體帕斯頓找好時機降落在亞特蘭南洲隊附近時,他胸前的徽章開始灼灼發燙。他想他的夥伴特一定感受到了這個溫度,因為他們都停止了攻擊,等待著他的接近。
眼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的人聚攏成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他們分工有致,并將遠程和能力尚且比較弱的人護在中央,而克裡斯站在這個隊伍的最前方。
複製體帕斯頓走得很慢,同時舉起自己的手以示誠意。他看到自己的本體站在克裡斯的身後凝視著自己,不禁覺得煩躁。
他走到克裡斯面前,透過防毒面具的玻璃緊緊地打量著他,就像是與他分別許久。克裡斯也直視著他,在他的眼裡複製體帕斯頓能看到疑惑與警惕。
“現在的我並無意與貴隊交戰,請問可否不要將諸位的武器都這樣對著我,難道說亞特蘭就是這樣歡迎前來表示友好的前隊友?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刻,這種舉動明顯是非常不理智的。”
複製體帕斯頓向後望去,他看到本體的自己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們自然會變現極大的熱情與歡迎。但如果是敵人的話,即便被稱之為弱小的我們也會進行應有的抗爭。既然閣下聲稱自己為和平而來,為何不摘下自己的面具將真面目展現於我們,至少表現最基本的真誠。當然,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也無意追究更多。”
克裡斯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複製體帕斯頓輕聲笑了起來。
“看來您終究兌換到了合意的武器,恭喜您。”
複製體帕斯頓邊說,邊摘下了面具。他聽到他的前任隊友們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現在他連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
“帕斯?”克裡斯詢問,但依舊帶著謹慎的神情。
“確切地說,我是隸屬於惡魔隊的複製體。爲了區分,建議您稱呼我為複製體帕斯。”
“你帶走了徽章?我就說,從剛才起,這玩意兒就熱得發燙,像爐子上的烤山芋。”
複製體帕斯頓驚異地看著克裡斯揪著自己的胸前的一片布料,他感到對方完全收起了殺氣。甚至連他曾經的隊友們都在克裡斯的帶動下放鬆起來。
“原來你被複製了,你過得還好嗎?惡魔隊的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克裡斯笑著拍了拍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帕斯頓本體卻皺著眉頭,緊緊握著手裡的槍。
“我過得還不錯,現在的惡魔隊並不似之前那麼難熬。雖然隊友們沒有團隊意識,但也不至於內訌或者發生更大的矛盾。”
“現在的惡魔隊?之前的惡魔隊有什麽問題?”
複製體帕斯頓停下來,看著終於走向自己的本體。對方依舊梳著一塵不染的背頭,並且像隻老鼠一樣戰戰兢兢。
“我以為你還是會每句話前面加一句‘請問’?”
複製體帕斯頓說,顯得有些不耐煩。
本體的帕斯頓有些詫異,但他很快改口:“請問你所謂的現在的……”
“在我進入惡魔隊之前,還有不少原惡魔隊的前輩。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壞人,所以被隊長您的複製體殺死了。
“目前惡魔隊可以說是自那次爭鬥后新誕生的小隊。但即便如此,它依舊是輪回世界最具潛力的隊伍。我希望你們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並且熟知並不是每一個惡魔隊的成員都與我相似。”
複製體帕斯頓厭煩地打斷了本體,接著繼續對本體克裡斯說:“我此次前來,並沒有過多的意義。只是想知道在那場恐怖片后,大家過得如何。現在我看到了,也差不多是回去的時候了,畢竟隊長不會放任我獨自離開太久。”
“我能問下惡魔隊都有誰嗎?”克裡斯問。
“當然不行,本著本隊伍優先的原則,我拒絕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可以告訴您,目前惡魔隊有現中洲隊、海洋隊、南炎洲隊、北炎洲隊、東美隊以及亞特蘭的人。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比本體更強大,同時也有部份更具攻擊性。並且有些人並不是單憑交流就可以好好溝通的類型。如果……”
複製體帕斯頓突然陷入了沉默,其餘的人皆有些如臨大敵。
克裡斯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想恐怕是我的隊友,隊內的另一名精神能力控制者。現在他距離我們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屏蔽了自己,但他確實在那裡。”
“我們很危險嗎?”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採取行動的打算。不過我不能確信,畢竟我們並不熟悉。我長話短說,如果諸位遇見了我提到的那種類型的惡魔隊員,請不要有一絲同情心,因為那是對你們自己的不負責。”
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就像之前的複製體一樣。複製體帕斯頓發現他們真的很像,即便是已經開始分道揚鑣。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們會謹慎對待。非常感謝你的提醒,你還是儘快回到複製體我的身邊吧,否則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您不再向我詢問更多有關您複製體的問題嗎?”
“不了,遲早會遇見。自己終究才是最瞭解自己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嗎。”
克裡斯走上前,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他擁抱了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對待本體一樣親切。
克裡斯附在複製體帕斯頓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過不下去了,那就回來。”
然後他輕輕放開對方,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
“在那該死的魔方戰之後,你就不會稱我為‘您’了。我想問題應該不僅僅出在你的身上。
“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忠告,現在的亞特蘭無以回報,但只要你樂意,它始終是你的家。
“兄弟,保重。”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依次打了招呼,最後戴上防毒面具,騎上長得像鸚鵡的黑色的鳥離去。
複製體帕斯頓很快便降落了下來,在這之前他收到了來著隊友複製體罪樹的精神鏈接。對方說讓他捎他一程,複製體帕斯頓沒做多想便同意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始終瀰漫于二者。複製體帕斯頓本以為對方會問什麽,或者責難自己,但末了複製體罪樹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後。
“你看,”複製體罪樹突然出聲,複製體帕斯頓一個激靈,“這場景真像世界末日。”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無意用精神力探測對方真正所想,不知為何他突然知道關於他私自見亞特蘭隊的事,對方對誰也不會說。
“我們去做點任務?”複製體罪樹詢問。
“我不確定,我這邊還有兩個人,克裡斯與Arrow,你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后沉默再度降臨,不過兩個人似乎都不在意。
過了片刻複製體帕斯頓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過去了,不如我們去與他們匯合?”
這一次他並沒有等複製體罪樹的回答,而是調轉了鳥身,向影片中巨大惡魔的地方飛去。
TBC
共計48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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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未放出複製體角色將會先關聯本體。
回憶殺好像有點蘇,不要打我。
大概就是惡茶怎麼走上百合不歸路以及雙茶相愛相殺。【不對
惡魔隊有點像傲嬌隊,糟糕。萌萌噠。
希望沒有寫OOC!對於其他隊友其實不太了解就那啥,不太具體寫戰鬥了_(:3
求更多投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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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投下蓝色的光束,地面龇开巨大的裂缝。
猛火流连,凶兽肆虐,像是故事里所描述的末日光景。
司柠茶有些不适应地四处看着,抱紧了怀里的小飞狼;她刚刚在天崩地裂与魔兽的袭击中与队友走散了,试图通过脑内诺布建立的通联寻找其他人时,面前出现了巨大的怪物身影。
——然后不用两秒,那尊大概原本想要像每一部特摄电影里会出现的反面角色那样,怒吼嚎叫并威胁性地捶胸的怪物被打飞出去,有一个很像是咬到舌头的痛哼声,重重地摔在远处、砸起一蓬飞灰跟石屑、石块。
出场失败。司柠茶不由得生出一点对对方的同情,跟着才看到具体将那只怪物打飞的是何许人也。
是个黑衣的集团,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仁哥?」她很快地认出与她熟知者相同的身形,但很快地又发现那并不太像所想的对象,行动方式上似乎有所差异、而身边的人更是全然并非自己的同伴。
她一时茫然,跟着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不,那个不是你所认知的『陆仁』。」
——那是极度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回过头,司柠茶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那栋古堡之中、正面对着某个镜面,站在她面前的女性有和自己几乎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孔,摘下兜帽后苍白的唇扬起了笑弧,肩上的黑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金眼睛盯着她莫名令人有种寒意。
与她相同却又迥异的人轻笑了声,邀请她一道坐在旁边的土堆上。
「初次见面,司柠茶。我是Hilda。」
她那时第一个记得的,是极度尖锐锋利的痛楚。
像是要把血肉、神经跟脑浆全都撕裂开来,顺着肌肉的线条跟大脑回路的脉络用最细最薄的刀刃切割下去,却又在中途失去耐心地胡乱搅动,把理智和思考搅乱成一团浆糊、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是尖叫与流泪。
她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被硌住般的声响,眼角与鼻尖都是酸涩,思维整个断线只有剧痛叫嚣。
这是惩罚。
她模糊地这样想着,人类妄求超越能力极限去寻求什么的时候,试图违逆命数天理去夺取什么的时候,都会像这样被鞭笞,被重责,被惩戒其不符理法的欲望吧?
「……生存潜力……复制……『恶魔队』……」
某个冷漠声音破碎地传入她被痛觉切割的脑内,然后是温暖的光与触感,仅仅瞬间就撤去她身周全部痛苦,跟着是柔软的手掌触碰了她,在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有个身影,后面是更多的身影晃动,她还没有来得及理解发生什么事时,已经是火焰连天、少女的尖叫与热度在她身边蔓延。
「离我远点——!」银发红眸的少女周身有火光,伴着炸裂般的音效瞬间就将伸手过来的男孩卷入,燃烧殆尽,其余几个还要接近过来的人瞬间停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
此时她才注意到视野里已经不是立方体房间,更像是她所知的那个提供给轮回者暂时休憩、整理的「主神空间」。
两名男性与一名女性面色不善地与放出了白色火焰的少女对峙,而在她旁边还有另几人同样用有些茫然的表情看着这个场景,其中有人像是反射性地拿着武器挡在身前,也有像她一样大汗淋漓,表情更近似于刚从某种困境中艰难脱身出来。
但,都是从未见过的人。
被她斩去头颅的「陆仁」尸身不在,并肩作战的Moriar不在,——明明那个瞬间、似乎听见传来声音的Javier,也不在。
孤独,冰冷,恐惧。
她听着那些人的言语,却无法拼凑出实际的意义。
大脑几乎整个空白,她只能感到在深水里不断下坠时注视远去水面的窒息感,因为那瞬间爆发的求生欲望而「被复制到恶魔队」……?像是个比他们进到这场厮杀轮回里还要更恶质的玩笑。
她是杀了人。即使那是向着己方释出杀意的冒充者,但仍然是夺去性命。
这样的她,有资格在与同伴背道而驰的地方继续延续生命吗?
下意识地张合着还有点痉挛后遗症的手指,她手里黑色短刀叮地一声滑落,引来几个视线;对面似乎是资深者的其中一名男人抛来的目光像是爬虫般粘腻令人不快,而她前头的少女突然跨了一步,长发飘到她脸上,丝丝缕缕。
「和平共处吧,我们。」少女的声音像清澈的水,瞳孔里却燃烧着火,「弱者变成饵食,强者互不干涉。」
在那刹那她被人捉住颈子,发出残酷笑声的少女却细细地在她耳边说「配合一下」,跟着有东方血统的两名青年做了和她一样的举动,在另头三人的审视下,隐约已有首领之姿的娇小少女冷冷发声。
「杀了你们一个人扣了点数,她是我的了。」
指尖挠着就在她脸侧的一朵苍白火焰,少女像是威胁实则轻柔地扣住她喉口。
分配弱者的归属权……吗?她意识到身边这名少女试图在把自己伪装成与资深者同样「饲养」弱者的角色,而反应很快的那两人也是。
于是她与剩余的两名欧洲青年则「成为」被养殖者。
感到捏着她喉头的细白手指有些颤抖,但丝丝缕缕地传来温暖,她垂下视线打算配合对方的角色扮演,心下却是茫然。
她应该这么做吗?
她还要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在这里没有Javier、没有需要她的人,只有手上的那些血,她还有什么理由苟延残喘?
纷乱繁杂的思绪盘绕着她,在恍神中双方似乎又交涉过几轮,跟着她旁边的少女突然断喝:「不行!她是我的!」
抬起眼,她看见那个视线像爬虫的男人盯着她,发出粘稠的嘶嘶笑声:「我要她。」
「不。」身边的少女也坚持地用红色眼睛瞪回去,「三个人,三名奴隶。」
「这样不太好吧。」资深者里大约是领导者的青年轻柔地笑了声,搂着身边的女孩,面孔好看说出的话语却冷酷,「我们也是刚刚死了一个人、损失了很重要的战斗力呢,多少该有些补偿……不然这可不是合算的生意啊。」
「想玩农场游戏的小女孩,你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阴柔面孔的青年将鬓发拨到耳后,指甲隐约染上一层黑雾。
担任「奴隶主」角色的三个人交换了眼神,头发有点卷的男子和另一名长发青年还未开口,她就想也没想地推开了放在她颈间那只手。
人类的温度一下子远离了。
「我去那边。」她向愕然的少女摇摇头,心里意外地平静下来,还有余力向对方露出个笑,「你们也是新进入没多久吧,一场片子、两场片子?也没有比我强多少还想做我的主人,真是令人感觉恶心。」
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她用口型这样告诉少女。
如果她所能完成的价值在这里的话,那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如果真的遭遇最糟糕的那些事情,那就结束这条生命吧。
这样的地方无法看到未来的道路,即使终结也不会令人感到可惜。
「不……」少女还试图挽回什么,而她移开了视线:「比起你们,依附资深者还更有活下去的希望呢。」
垫脚石似乎也是个不赖的词汇。她并不打算轻贱自己,但如果同样的存在有两个,就没什么必要了。
另外一个自己,会替她看到更远的地方吧?
认真地如此想着,她走向另头的男性,在对方干涩僵硬的手握住她手腕时再度垂下了眼。
然后,就没再听见少女或是其他人的抗议了。
只在那一瞬间,她心里冒出少许名为遗憾的感情。
本来或许可以跟对方做朋友的……她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名字。
「人生总是有意外啊。」
Hilda笑了笑,拔下簪子把散乱的头发重新归拢、盘起来,但仍有一丝挂在鬓边,被她绕在指尖转了两圈,才懒洋洋地别到耳后。
明明是与自己同样的面孔,被对方做出来的动作却有某种慵懒的美感。司柠茶愣愣地看着对方,想要靠近过去、然后被坚持以「Hilda」自称的女性抬手阻住:「再过来我可就不保证安全了哦。」
金眼的黑猫从Hilda肩上刺溜一下跳下来,让司柠茶怀里的小飞狼打了个抖,像是接触了什么恐怖事物般把头埋进她胸口。
而有矫健身躯的小兽只是甩了尾巴,倏地融入地面变成黑色污痕般的图案,表面波动几次后,猛然扩大自己的面积,绕过两人脚边就这样像流水般涌过去,司柠茶悚然地发现在那黑影的前进轨迹上所有活动的物体都被吞没,让他们困扰的魔兽就那样连反抗都没能有,直接在嘶鸣后被黑暗拉下去、沉没消失了。
在那瞬间,她就知道对方的兑换是什么了。
「你……」
「嘘,那个不重要。」勾着很淡的笑,Hilda抬手让吞掉敌人后重新变回大猫形态的黑影蹲回她肩上,对她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司柠茶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很想知道了。她看着对方,与她相同的脸上出现了有点哀伤的笑,让她心中莫名有不安与酸苦一道卷上来。
她的复制体叹了口气,重复了遍之前的感慨。
「人生总是有意外啊。我那时还是太天真了。」
她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遭遇「那种」糟糕的事情。
——而在某种意义上,或许比那更糟。
将她带走的男性对她没有性意味上的需求,做过最多的也只有抚摸;他所拥有的是另一种恶质癖好,研究、尝试……「人类肉体所能达到的极限」,这种暧昧不明的形容在她之前刚刚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而现在轮到她了。
带入房间的瞬间就遭夺走抵抗能力与自我了断的机会之后,她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电流顺着插在肌肉里的电极涌入时,堪比解开基因锁的激烈痛楚让她想尖叫,但早就被剥夺那种力量的身体只能无力抽搐,液体顺着眼眶流出、滑入唇角,是过度酸涩与苦楚的味道。
而始作俑者只是注视着她,用橡胶手套后的冰冷手指抚弄那些被切割、外翻的肌肉。
「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虽然说着在挑战极限的人似乎也并不想让她就此突破什么限制,只是很有分寸地踩着不会真正令她感到像在Cube那时同等生命威胁的边线。
她已经不知对方究竟在寻求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带来无尽的痛苦却无法自行终结那些。
直到,这种状态持续而她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时间观念时,从脑海深处响起的声音稍许触动了几乎变成空白、只知本能反应的神经。
『喏,听得见吗?』
属于没听过女性的细细声音这样说。
『不要出声、不要让你旁边的人知道这件事……有人想要跟你说话噢。』
过了一点时间她才勉强组织起自己的思维,并给予肯定的回应,而一直也就那样安静等待她的女声才轻笑了两下,再跟着,是另个她曾经听过的嗓音,带着点忧虑与惴惴地这样问她。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伊芙。』
噢,她的名字是这个啊。
那个清澈的少女。她在快要空无一物的大脑里勾勒出形象,多少理解了对方的意图、但是已经疲惫得不想去思考那些。
思考只是徒增负担、不去想会比较轻松,这是她在这几天里学到的。
『你还好吗?很抱歉,当时我没能……』
『……不,没关系。』她闭起眼睛,回答对方并试图传达自己的想法,『是我自己选择的……虽然好像现在看起来是错误的选项。』
『不、我并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
她有点累了。她并没有一定要忍受苦楚还要生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那个理由虽然依旧存在,但是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从「司柠茶」这个个体被割裂成两个、并且她并非白色的那边时,她就已经失去那些。
『可以的话帮个忙,杀了我好吗?现在我好像连这件事都做不到了。』
她叹息着,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苦涩。
然后,对方如此回应她。
『……“杀”,是什么意思?』
轻轻的声音仍然澄澈透明、毫无犹豫或是伪装,就那样直率地问她,她意识到少女并不是在开玩笑或是玩文字游戏,而是真的无法理解那个词汇的含义。
莫名地,她的情绪像被洒下水滴的滚油般翻腾起来。
『就是死,就是结束,是什么都好,快来个人杀了我吧!是谁都好,是怎样都好!杀死我吧!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很痛,很难受,好想哭、好想死!求你们了,谁都好,我为什么还要再忍受这些,为什么不能停止,为什么不能结束!』
她无法出声,只有内心的兽嚎啕着,向另端的少女宣泄绝望。
『很痛、很痛啊!为什么只有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必须要经历这些!我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活到现在!母亲、父亲、Javi、伊芙!拜托了,谁来……』
『……来终结我的生命吧。』
黑暗像潮水淹没她,闭上眼后视野里只有最深最浓的黑色,应该已经是下沉到最底端了,却还无法失去意识、断绝气息,令她感到难以言喻的疲累,只想寻求一个解脱。
这仍是惩罚吗?还没有结束吗?还不能结束吗?
她已经不想去思考要为谁而活,要如何而活,想要尽早尽快地结束所有。
于是,沉默了短短数秒、又或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名为『伊芙』的少女才重新发话。
『……不可以,“终结”你。』
『你是重要的同伴……请不要离去,我需要帮忙。』
『……』
「需要」?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词了。
曾经有人说过几乎相同的话,但现在需要她的那些人已经都不在,没有力量再支持延续这条将尽未尽的生命。
『……你“需要”我吗?』
『是的。』
『……我对你而言是必要的吗?』
『是的。』
『我……还有价值吗?还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吗?』
『……是的,拜托了。我……我们需要你。请帮助我们。』
清澈的声音里有恳切,像清泉般抚慰并洗去啃食她的那些黑暗,她感到些许迷茫与困惑,自己真的有对方所言的价值吗?无论怎么想,勉强延续都是一件过于疲累的事,在经历过一次以后她更深刻地体会到这点,只想安静地入睡不被再度唤醒。
但伊芙执着地拉住她,轻轻的声音并不是话唠那样重复,却每一句话都会有回应,缓慢一点点修补她内心那些被痛楚撕裂出的缝隙。
最终,她叹息着妥协。
『好,我帮你。』
只要还有一个人,仍然有一个人,没有放弃她,还是需要她,这样无力却又懦弱的她……
那么或许她还没有到自己所想象的极限,或许……还能够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
她果然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卑劣的自己不是就那样想死,而是没有延续的勇气与自信,能够维持自我不动摇并且忍受一切苦楚。
但若有人陪在身边,一切就变得不同。
『我是……“Hilda”。』她已不再是依旧洁净的「司柠茶」,就随便使用另外的代号吧。
战场的女武神,向她夸耀这个名字的男性曾经如此说,希望她能像战斗民族的女性般英武飒爽、斩除前路一切困难险阻走出自己的道路。
而她要走上的路,显然比之前都要更多棘蔓、令人心生惧意。
『欢迎,Hilda。』
伊芙带着释然的声音迎接她,而更多的声音加进来,Arrow、Chris、琴炼云、高堂婴……还有最初联络她的Rice,有些沙哑的女孩音色属于那三名资深者中的一人,违逆了同伴意愿而向他们私下提出合作,是强且有力的协力者。
『我们是——同伴。』
「……然后呢?」
听着轻描淡写的阐述,司柠茶总觉得其中被跳过了很大一段什么、但Hilda没有具体描述,她也不便询问,只是光看着对方的形貌,就多少能推测曾发生过什么不止是「不太愉快」的事情会让另外这个「她」变成这幅模样。
斟酌着言语,她轻声地发问,「然后你们成功了吗?」
「啊啊,对,成功了。」反手揉着挂在她肩上亲昵磨蹭的黑猫,Hilda似乎是思索了下,才重新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的事情,我们有六个……七个人呢。」
「只要有一点决心,加上一点运气……很快就结束了。」
「……」
两人中间有很短暂的沉默,然后司柠茶小声地发问:「……但是发生了什么,对吗?」
如果是纯粹的「结束」,对方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以她对自己的了解来说,应该更加释然、轻松。
「……对。」
Hilda愣了一下,才扯动嘴角。
「跟『自己』说话就是有这点麻烦……明明之后都是不一样了,但还是会被发现啊。」女性叹口气,做了个向后拉扯双臂的动作很大地伸着懒腰,黑猫爬到她头顶摇着尾巴重新盘起来,然后被Hilda抓下、塞在兜帽里,整理着被猫爪一踩再度乱掉的发。「那个傻女孩,帮助我们的资深者……杀掉那两个人以后,她也自杀了。」
「感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她分明恨那个人到骨子里,却还是……选择跟对方一起走。」
「……谁不是呢?人都是矛盾的生物。」想起选择与恋人双双离去的日本人,司柠茶也叹气。
她们又那样并肩坐着片刻,安静地都没有说什么。
在下一波进来的新人之中,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陆仁,罪树,还有……Javier Ryan。
但此时她看着对方,已经不再想去叙旧或是交流,只想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做一颗香菇,不用和他人接触、谈论,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足够。
但有人不想让她如愿。Ryan没有靠近过来,意外地是在所有人各自散开时陆仁拦下她,询问那些发生过的事、和她异常态度的缘由。
「我不想说。」在她敷衍地应付而对方执拗地追问后,她有些烦躁。
问清楚又有什么用呢?一切知根究底有什么用呢?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没有再修正的机会,当事人也已经走下舞台,所有事后挖掘伤口的行动都只不过是马后炮、无谓地展示那些伤痛除了寻求同情以外没有用处,而她不需要那些。
她无助的时候,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不在身边,说是队友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口头的称呼。
她已经学会不再把那么多依赖的心理交出去,依附他人无法成活,期待过多终会成空,她没有觉得自己会继续存活很久,但至少不想再一次渴求拯救却毫无回应,在极度的绝望之后才被给予另一个新的希望。
与其建立人际、放出期待,不如各自处理掉自己的事情不要管太宽,那样到死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不用牵扯太多。
然后在比原来缠人得多、简直是异常的男性依旧向她追那个不会有结果的问题时,被她就这样翻脸,试图揍过去却没什么成效,只好绕道走开避着,很短的时间内追逃的画面还成为某些个同队者的话题与趣谈。
她感到烦躁,却也无可奈何,没有想过曾以为算是了解的队友会有这么执着的一面。
而另外那个美国男人却全然相反地几乎成为陌路人,性格也丕变,她无从想象对方在她所不知道的这短短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不打算去追究,于是就和对方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
有时仔细想想,会觉得曾经的Javier Ryan或许是喜欢「司柠茶」的,只是那时的她还迟钝得一无所觉。
而那也已经是和「Ryan」与「Hilda」无关的事了。
「啊,时间也差不多了。」
Hilda率先站起来,拍了拍外套沾到的灰土,「摸鱼太久不好,该做正事了。」
下一刻,她毫无预警地将背后的黑猫抽成一把长刀,荆棘猛然从地面升起、缠绕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司柠茶,小飞狼发出短促嘶叫想要变大身躯,却被更多的藤蔓勒住失去行动力,然后被黑刀斩掉头颅,就那样化成光点、消失在原地。
「放心吧,据说在这场片子里死掉只是回到主神空间,就像做了个梦。」凉凉地把刀尖搁在司柠茶肩上,Hilda安慰躁动的女性,「你也该长点心了,其他人不见得有我这么好说话。」
「……为什么?」
司柠茶有些愣地看着对方,而与她同张脸的人只是淡淡地笑:「复制体跟本体不死不休,这不是规定吗?」
「再见面我们就是真的敌人了,别忘记啊。」
四周的空气一瞬间轻轻振动了下,跟着又恢复原样。
「……但你明明没有下决心。」黑刀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切开她的喉管,司柠茶却没有预想中的紧张,疑惑地看着对方,「你刚刚是在用绝对的言语约束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不可以和平共处吗?」
她并不觉得本体和复制体就必须要兵戎相对,那难道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才会出现的场景吗?忍不住让她想要更进一步,详细地知道在对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
「别傻了,亲爱的。」看到她的表情,Hilda失笑地摇头,「这可不是小说,毫无意义的杀戮有很多的,不是每个都需要有理由和好的结局。」
没有等司柠茶再反驳什么,刀刃已经移动了,瞬间擦过她颈间迸出一蓬血花。
「故事讲完了、梦也该醒了;在下一场轮回再见吧。」
她视线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女性朝她挥挥手,然后视野转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收了刀,穿过已经变成光点消失的女性身体和失去目标后迅速松开、离去的荆藤,走向另一头应是属于她的那个战场。
路上有大大小小的怪物、魔兽窜出来准备袭击,都被黑猫形体的阴影直接吞下去,化成黑暗的一部分或是转出了扭曲灰白的形体、转头将同伴撂倒撕碎,没有任何移动的活物能触到她周围。
她余光似乎瞟到也有个人类的身影打算靠近时,同样被黑影直接啃掉了,然后是刚才为止还一直站在另头远远地看着她的男性缀了上来。
她没有搭话的打算,却是对方先开口。
「这样好吗?」陆仁回头看了眼后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地露出沉思的表情。
「好不好也跟你无关啰。」耸耸肩,这几天被对方缠得有点烦的她抬手让饱餐一顿的黑猫窜回来,搁在另边肩膀隔开两人,「管你自己吧。」
没有再理会对方还要唠嗑些什么,她在身后展开巨大属于蜻蜓的对翅腾空飞起,先前的大怪物在她跑去找本体闲聊期间已经被其他人解决掉,换上了一个更大尺寸、嚣张地将下体裸露在外的形体,皮肤开裂并流淌岩浆、头上顶着恶魔般的弯角,看上去就像是每个需要打怪的作品里会出现的标准最终BOSS形象。
手表上弹出了提示,告知她打掉这个东西能获得一个A支线。
……不知道先打掉对方下面的那个会有多少奖励。
看着被称为远古恶魔的敌方双腿间的不明物体,她嫌恶地撇嘴,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和她有了相似的想法,咆哮的巨龙与奔驰的火焰交织,撕裂恶魔的皮肤掀出流浆。
较近的地方银发少女双手持着法杖,苍白焱光像翅膀般缠绕在身边,再过去是化身巨兽的妖狐嘶鸣,喷吐着黑炎扯下巨大恶魔的肌肤并将其焚毁,吃痛的怪物闷吼并从背脊里长出蛇般的形体、被从她后头跟上来的男性闪身而上,赤红长刀缠绕着火焰,瞬间将之斩断点燃,不用两秒就焚毁作灰。
翻了手,她也让黑猫站在臂上、弓身一跃,瞬间转成大片的黑暗。
「区区恶魔……在毁灭世界的兵器之下,『无从抵抗』。」
带着意志的言语化灵,光点融入阴影之中,在同一时刻怪物发出痛苦嚎叫,被双龙和巨兽、骷髅一道踩下,重重砸入尘埃中挣扎着扭动。
然后,她扯动嘴角,黑影像洪流般直接向下方的怪物压下。
天火呼啸着划破夜空,世界末日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