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同人企划,原著的平行世界(20世纪的英国魔法界)。
每一期是一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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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舞会几家欢喜几家愁,马修也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悲是喜,总之拉到朱斯提提亚的小手是好事儿,尽管劳尔因此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没出息”,而挚友劳伦正拉着维斯塔的小手看着自己,勾起一边嘴角,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呵”的嘲笑。
但幸而马修是个知道满足的好少年。
他周身冒小花儿,丝毫不带理会劳伦那幅斯莱特林式嘲讽脸,只是手下写着论文的手轻快不少,就连花体字儿都好看上了几分。
然而好景不长。
当然这句话放在这儿不知合适与否。
猫头鹰将纸条送到马修面前时正值周末,马修一脸祥和的享用着他的小牛排,脑袋里不时想着学习和舞会上的朱斯,以及与朱斯一同去霍格莫德的事儿,一脸乐不可支的模样。
随后小纸条便轻飘飘的落下,马修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阻止了小纸条落入盘子里的悲剧。被他捏成一团的小纸条从他掌心中慢慢摊开,克里斯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便缓缓在他眼前展现。
「下午两点,黑湖。」
马修咽下了口中的肉,将纸条塞进了口袋里。
/
情人节过后天气已经有点转暖,虽然黑湖倒是一如既往阴寒。马修悠闲地出了城堡,那是刚用过餐的午后,距离集合时间为时尚早,黑湖边上没人,倒是德姆斯特朗的大船突兀地停靠在了黑湖边上,偶尔能看到甲板上攒动的人影。马修缓步跺了过去,却未料碰到了德姆斯特朗队伍的人。
德姆斯特朗的平均海拔水平很高——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
不过,看上去很高,和实际站在自己面前,这便是两回事儿了。
马修头微微抬起,看着从船中出来杵在自己面前的安德烈斯——呃,应该是叫这个名字——,那位也许大概应该能称得上少年的两米三大块头正看着黑湖边上一棵树,让马修颇有些诧异。
然后安德瑞斯转过头来,发现了马修,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啊霍格沃茨的勇士你为何在这儿”的诧异神情,并伴随着“你谁啊”的疑问。
马修愣了愣,如果“表情会说话”这句话是真的,马修已经成功的get到了安德烈斯想说的话。
“呃,马修·肯特,幸会。”马修率先伸出了手,安德烈斯踌躇了一下握住了马修的手,指了指自己胸牌上的名字,而后大块头转过头,看着那边的树梢。
二月中的霍格沃茨,已经不见积雪的残留。但是马修清楚的记得在德姆斯特朗来之后,舞会之前还下了一场雪。
“冬天快过去了。”他道。
“……呃,嗯。”马修呆呆的点点头,他有点不知要如何与眼前的大块头交谈——却没想到安德烈斯下一句却说出了让人震撼的少女漫台词。
大块头凝视着空荡荡的树梢,道:“雪融化后,是春天啊。”
马修震了震,看着安德烈斯的背影,似乎看到了满目的美丽的樱吹雪,而安德烈斯的身影中,透着一丝惆怅。
于是当兰斯——他是第二个——到黑湖边上时,便是看到马修端坐在石头边上,听安德烈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诸如“霍格沃茨湖畔能容下所有少女的温柔”,而马修点点头点点头,转过头看到兰斯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
他招招手,说,诶,兰斯,来听安德烈斯说话。
兰斯一脸卧槽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还能互叫姓名不加米斯特。
安德烈斯却是一脸诚挚,他显然对于有人能听自己倾诉少女心十分的开心。
于是乎终于等到人到齐,安德烈斯依依不舍的挥别了马修与兰斯,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德姆斯特朗大船,霍格沃茨四个勇者才终于能并排一站眺望能够容下少女温柔的黑湖,以及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湖水。
“来,我们先来分析分析这次泳装吧。”马修沉默了许久,开口。
“噫。”这是大家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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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不是不识水性的人。
只是他对黑色的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尤其是湖中生物——这源自于小时候与劳伦、本格拉斯他们一块儿在帕西诺家后面玩耍时,曾经掉进过湖里。
彼时他们都没有魔杖——校外不能使用魔法——本格拉斯和劳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马修因为被劳伦撞了一下,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之后他们又眼巴巴的看着金发少年扑腾了一会儿,挣扎了几下就被不知何物给扯进了湖中。
两个高智商少年都傻了。
本格拉斯只来得及拦住劳伦、迅速向帕西诺本宅发出求救信号,湖水便已经回复了平静。
等到罗伯茨家哥哥——阿奎拉·罗伯茨,马修·肯特的表哥,魔法部体育运动司职员——冲过来一头扎进水里,将马修从湖里不知道什么生物中救出来时,马修小同学已经只剩出气无出气。
劳伦和本格拉斯被帕西诺家哥哥法尔科与克达尔家姐姐崔斯塔臭骂了一顿;彼时马修被一身湿哒哒的阿奎拉送进了房间,阿奎拉哥哥疯了一般地找来治疗巫师,拿着魔杖指着人家脑门儿,硬是生拉硬拽地把马修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所以,马修从某个方面来说,对于湖底生物是十分深恶痛绝的。
毕竟自己小命曾经差点儿就交代在它们手上。
四个人蹲在湖边对着黑湖发愣,马修被回忆杀弄的表情十分复杂,而克里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他们就着在图书馆里阅读过的书籍、黑湖环境的粗略观察以及黑湖生物圈分析,得出了黑湖边儿好冷要不我们先回去,哦不,首先要解决如何进水里、以及水中照明的问题这一事实。
温暖的某教室里。
“——这时候,您只需要一个泡头咒,或者一个简单的变形咒——”洛丹翻着手中那本《冒险!让您在水中与魔法生物共舞》,杖尖在羊皮纸上戳着插图,插图中的巫师挥舞着拳头向他发出严正抗议。
“或者鳃囊草。”——克里斯补充。
记在在书上的鳃囊草,其外表与草根本毫无关联。它们有着灰色的色泽,一条一条的纠缠在一起,便似刚斩断的老鼠尾巴一样,疯狂的挣扎着。
它的时效是一个小时还要多,这说明四个人必须得在一个小时内寻找的盒子,将盒子带回岸上——而其中还不包括可能会发生的争斗。如果不能在水下自如活动,那么别说得到一个完满的分数,就连能不能顺利从水下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而鳃囊草的效用,则是服下后会长出鳃和蹼状的手指脚趾,使人可以在水下自如游泳和自由呼吸。
“可是鳃囊草的话,要去找教授要吧……”马修趴在桌上,确是十分随意地翻阅着书籍,“谁和夏佐教授熟悉的话,应该可以直接去寻求帮助才是。”
话刚说完,教室里便被沉默所笼罩,好长一会儿,马修才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他奇怪于这奇妙的沉默,却发现他的好同学们都直直的看着自己。
“……嘿,伙计们,这个眼神可一点儿都不友善。”他干巴巴的说道。
兰斯挤了过来,他用手肘捅了捅马修,“嘿,你不是和赫本教授很熟悉?你能拜托她去找夏佐教授吗?”
马修一下便涨红了脸,“我和朱斯教授……我们……不是……”
“得了吧,”克里斯汀挥挥手,“我昨天还看到你们拉着手在霍格沃德约会呢。”
“我们并没有拉着小手?!”
最后一锤定音的是洛丹。
“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他说。
/
舞会结束后马修曾从朱斯提提亚那儿获得一个胸针,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个朱斯提提亚作为恋人送来的礼物——呃,虽然这个恋人前面还要加个“假”字儿,但马修还是当个宝儿一般的随身带着,在这之前他还小小的纠结了一番究竟是好好拿着还是宝贝般的收起来。
最后他觉得,朱斯大概会建议他物有所用,于是他便好好的佩戴了起来。
虽说被队友们误会——噢,那还真是愉快的舞会,马修心里窃喜——可马修依旧还是带着轻快的步伐与愉悦的心情向着温室而去。
要说朱斯提提亚·赫本的课程安排,整个霍格沃茨除了朱斯提提亚·赫本,大概就是马修最清楚了。
于是他推开温室的门,果不其然只有朱斯一个人在收拾用具。于是他二话没说撩起袖子也帮起了朱斯用“清理一新”挨个清理花盆与用具。虽说并不是特别有难度的活儿,可客观的数量依旧让两个人花了点时间。
朱斯提提亚已经习惯了自己学生没事儿就往温室跑的德性,她没说什么,正好也乐得轻松。
于是等到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眼瞅着也差不多是晚餐时间,马修看着时间紧迫,立即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教授。”他将最后一点儿的用具规整到柜子里,回头便看到了自家草药学教授挥着魔杖将书装进了包里,于是便抢着在朱斯提提亚将包拿起来之前一步背起了包。
“……嗯?”朱斯提提亚抬眼看马修。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一点鳃囊草。”
朱斯提提亚迈步向门口走去,马修便亦步亦趋地跟上。
“那你应该找夏佐而不是我。”朱斯提提亚不紧不慢地走着,任着学生背着自己的包,两个人向着大礼堂走去,偶尔遇见熟人要向马修打招呼,却看到朱斯提提亚在他身边而不知道该说“嘿级长你三强准备好了”还是“赫本教授晚上好”;最终对方只好挥了挥手,又冲着马修挤了挤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马修已经完全没有了去解释的余裕,他小声向朱斯道:“因为我们都与夏佐教授不熟……”
朱斯提提亚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着马修。
马修小同学跟着停了下来,而朱斯却突然道:“我听本格说过,你以前曾经差点死在湖里?”
“呃、嗯,是的。”
女教授沉吟了半晌,她最后伸手拿过了自己的包,应了声“我知道了”。/
朱斯提提亚将鳃囊草交给马修时,那一把草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并不好看的外表让人生理性不适——马修有点嫌弃地看着那一瓶“老鼠尾巴”,迅速地将它们给塞进了包中,他实在不愿多看一眼,忙不迭地盖上了书包。
“谢谢朱斯教授。”他满是感激地点了点头——距离比赛的时间并不多,他甚至来不及与朱斯再多交谈一会儿,挥别了朱斯提提亚,急匆匆地便去与队友们汇合。
/
马修在霍格沃茨八楼找到了有求必应屋,推门进去后便发现了另外三人已经到达。黑板上贴满了关于这次黑湖场地的分析;黑湖中生物的弱点也一一标在了上面,甚至贴心的配上了插图,小怪物们在图片里横冲直撞,在门开了的那一刹那冲到了图边,疯狂地向着马修张嘴咆哮。
“拿来了。”马修将鳃囊草掏出来,玻璃瓶与桌面撞击发出轻轻的叩击声。兰斯和克里斯汀齐齐看了玻璃瓶一眼,并同时面色变得难看,发出“噫”的一声嫌弃——而洛丹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鳃囊草,随之便十分不忍继续看下去一般认命地闭上了眼。
一点都不想把这种东西吃进去。
这是四个人此时此刻的共同想法。
马修拉开椅子落座于克里斯汀身边,似乎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讨论出了好几个计划方案——上面甚至写了“遇到人鱼便放马修去喂人鱼,我们趁乱逃走”这种泯灭人心的话,气得马修好一阵无语。
下水的制服也已经如数按照尺寸挂在了边上,克里斯催促着马修去试衣服,马修只好拿着衣服钻进了一旁临时拉起帘子的试衣间内,试衣间里传来被帘子隔断的马修模糊不清的声音:“你们大体和我说一下。”
三人对视了一眼,洛丹嫌麻烦地避开了目光,兰斯陡然对鳃囊草起了巨大兴趣,捞过瓶子把玩了起来。
克里斯叹了口气,开口:“选择鳃囊草后,在水下无法对话,所以我们临时想了一套在水下进行交流的手势,用以队员之间的交流。”
——门帘动了动,马修的头从里头探出来,他赤裸着上身,刚套上裤子,“咦,怎么做?”
“就是,”克里斯汀举起了手,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是‘OK’。”
“……”马修震惊了一下,然后决心不说话,缩了回帘子后面继续捣鼓自己的魔杖套。
“总之,”克里斯汀干咳了一声,他翻了翻最后总结出东西,“由你和洛丹负责拿钥匙开箱子,我们进行掩护,并且列出了一些允许带进水下的防身物品,你一会儿可以看一下。”
“哦。”马修应了一声,他自个儿在试衣间捣鼓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又是巫师袍——少年绕到桌子这头,翻了下列表。
“并不是特别难找到的东西……话说,是谁提议带巧克力下去的?用处保暖?”
众人沉默,不发一语。
/
很快就到了比赛当天。
黑湖边上筑起了楼台以供观众观赛——但实际上,比赛的舞台在黑湖当中,观众也根本看不到湖内的一举一动。因此有人并没有选择来观看比赛,观众似乎比起热火朝天的参与赛事,更愿意躲在火炉里躲避黑湖上的冷风。
黑湖边上有临时搭建的魔法帐篷,里面燃着暖炉,而霍格沃茨队的人已经换好了衣服做着赛前热身准备。
马修披着毛毯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鳃囊草,略是有些纠结的叹了口气,侧过头余光便看到了撩开帘子进来的朱斯提提亚。
随后朱斯招了招手,马修便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女教授险些眼花要以为金发学生身后有着卷曲毛绒并高速晃动的尾巴,冲着自己一晃一晃地摇着。
“出来说。”教授向后让了一步,马修立即钻出了帐篷——身后的克里斯汀和兰斯交换了一个八卦的眼神、却被晚一步离去的教授一个眼刀制止了探究的动作,他们两个干咳一声,硬生生的话锋一转交流起了人鱼的对抗方法。
刚出帐篷的马修便被凉风吹了一个冷颤,他立即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朱斯提提亚尾随其后,两个人绕到了帐篷的后面,朱斯便伸出手来,“胸针呢?”
马修一愣,从腰包里拿出了之前朱斯提提亚送的胸针。
那是一个造型朴素、却在细节处刻着祝福咒文的胸针,上面垂坠着细细的银链,在半空中一摇一晃地闪着低调的光芒。
朱斯提提亚取过胸针上前了一步,身上淡淡的草药气息萦绕在马修鼻尖上。对方甫一接触自己,鸡皮疙瘩便从自己身上冒起来,脸略微发烫了起来。
朱斯就在自己面前,一步之间,伸手就能圈住——与舞会时因舞蹈而贴近的距离大为不同。
真想抱住她、想亲亲她。
马修想。
“防恶咒的应该佩戴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包里。”
她这么说,将胸针别在了马修胸前,做完这一切后她向后退一步,却被马修拉住了手——下一刻,她感觉到少年俯下身凑近了自己,如花瓣一般柔软的触感在自己唇上扫过。
“教授、我喜欢你。”她听到了少年的叹息,然而迅速的,少年好像惊醒了一般弹开数丈。
她看到马修支支吾吾了半天,仿佛在拼命地思索如何才能遮掩过去自己的失态,他脸涨得通红,最后放弃一般的垂下了肩膀。
“是的,我喜欢你,”他说,“我喜欢你。”
-FIN
「人生就是一场战争,人活着就是要扮演英雄角色。」
他久久摩挲着书上的那句像是在蛊惑人心的语句。
一句话可以果决到这个地步,不免让人产生了触动。
也许每个男孩儿心里都潜藏着独一无二的英雄情结。他们希望可以在世界末日拯救绝望的人类,以超能力打败邪恶势力,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可以在历史的转折点干出一件值得称颂的大事以此被人们铭记。英雄们具有冒险精神、无畏无惧且帅气无比,种种特质使他们成为了心怀正义的毛孩们的崇拜对象。他毫无疑问也是其中一员,这个世界有魔法,也可以有奇迹。他每天都憧憬着一个不同于现在的自己。
“跟屁虫诺曼。”他脑子里突然跳出一句话。
“跟屁虫!跟屁虫!胆小鬼!!”这声音肆无忌惮地叫嚣起来,一遍一遍重复着令人厌恶的话语,好像故意要扑灭他的梦想与希望。
不,这里没有人!他几乎要跳起来,急忙环视四周,有些惊恐地张开嘴巴,似乎想喊叫出声。
是谁?是谁??
???
畏惧感疯狂地发酵,他捂上耳朵,皱紧了眉头,眼睛抗拒地闭上,然而那声音在头脑里呼啸,不用通过耳朵就能直达到苍白而空虚的内心。
他逃避着,怯懦得如同一只鸵鸟,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几乎是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想听到这些声音,一点也不。
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大概只能成为童话故事里等待被救赎的甲乙丙丁吧。
有些人,注定不会成为英雄。
情人节前夕,冷清的地方怕是只有图书馆了。诺曼在图书馆门前张望。
然而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事实上,图书馆也冷清不到哪里去。拉文克劳一如既往挤占了大半座位,这已经是图书馆固定的一处风景了,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一些小情侣们则将图书馆视为幽会的好地点,美其名曰一起做做功课,仔细听谈话内容绝对什么东西都有。格兰芬多们的休息室比较热闹,他们没空专程跑到图书馆和斯莱特林们干瞪眼。诺曼一路走过来几乎见识了今年最为流行的几种巧克力,浓情蜜意的氛围很好地反衬了低年级小鹰的形单影只。
他默默将目光从情侣们身上移开,自动屏蔽了嬉笑怒骂声,把注意力放在他感兴趣的书上。
穿梭在书架之间的诺曼很快发现,自己要找的书似乎已经被人借走了。明明上午来的时候还在……他一边遗憾地碎碎念,一边踏进魔法史的专区。
角落里火红色的头发迅速跃入了眼帘,那颜色天生就十分惹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红色头发的主人正背对着诺曼,踮起脚尖吃力地去够头顶上那一排书架上的书。126cm的身高实在无法支撑她脱离引力拿到书籍,她也不向个子稍高点的人求助,似乎是想掏出魔杖对那本书施个漂浮咒来解决麻烦。
诺曼连忙上前,一向警惕的布伦希尔德听到脚步声立刻转身,然而却被诺曼的影子覆盖住——他伸手越过布伦的头顶,把书从书架上抽离。下一刻,《黑魔法的兴衰》被放到布伦手上。
“你的书。”诺曼友好地冲布伦笑了笑,一双蓝眼弯成了月牙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和布伦说话要自然许多,已经不会口吃了,也不再畏惧布伦。
“谢了。”难得布伦没有一声不响地走开,而是先抖落了书上的灰尘,拉开和诺曼的距离,就那么站着看起书来。
诺曼没有什么事,眼神开始乱飘,不一会儿注意到布伦手上除了《黑魔法的兴衰》,还夹了另一本书,封面在诺曼面前一晃而过,看起来充满了熟悉感。
“另外那本,能不能借我看看?”他指指布伦夹着的那本书。
书马上被丢了过来,诺曼幸亏反应得快,劈手接住。
封面上有个很长的标题,写着《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
“原来它在你这。”掩饰不住惊喜的语气,诺曼转过头期待地望着没有抬头理会他的布伦。
“这个我要带回宿舍看。”仿佛看透了诺曼的心思,布伦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表明了这本书暂时所属人的立场。
“……”先到先得,这道理谁都懂,但最近的三强争霸使诺曼对龙的兴趣攀到顶峰,无论如何他都想读读这本书。诺曼为难地看着布伦,手里拿着书不知如何是好。
这下布伦感觉身旁仿佛蹲了只大狗,正眼巴巴望着自己,布伦受不了这个,只好妥协:“看在你帮我拿书的份上,我们下盘巫师棋,你赢了就是你的。”
图书馆里和往常不同的热闹氛围,使下棋的两人看起来不太引人注目。
布伦坐在诺曼对面,表情还是老样子,耷拉着嘴角,眼神无光,好像没什么精神。对于布伦会下巫师棋诺曼倒不是很惊讶,布伦和他一样热衷于解谜,对巫师棋感兴趣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只是之前没和布伦下过棋,尚且还不能摸清对方实力。
他们一开始就定下这盘棋不逼和的规矩,一旦逼和,书就不知道要归谁了。
遵照女士优先的原则,布伦执白,诺曼执黑。白棋先走。
“不用客气,有让子的想法就省省吧。”好像驽定自己会成为这场棋局的赢家一般,布伦看上去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语气里却十分有信心。
“我会好好下的。”诺曼十分认真地回应。
开盘再怎么走也就那两步路数,不过布伦挺兵倒是一下就挺了两格。这倒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能隐隐看出布伦棋风之彪悍。记下这点后诺曼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因为他从没应对过这样的类型,变化多计算就容易乱,他的预判只能更加谨慎。
布伦很少将目光放在棋盘上,更多的是看看四周,有时还会观察一下对面男孩的表情。
她能从我的表情中读到什么?每次被盯着看的时候,诺曼都有些不自然,仿佛自己脑中的想法在布伦直白得过分的目光下没有隐藏的余地,现在只不过是开局,他的思路就有些乱了。
让他更混乱的是布伦的棋路。布伦的棋路很怪,比弗恩更难猜,比如现在。
她开始大量弃子。
冒险弃子,19世纪盛行的棋风,保守如诺曼只有非弃不可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的办法,比如被围剿的时候弃子脱身之类,他不会轻易冒险。明显的,布伦的弃子和诺曼的大不相同。
她在主动弃子。
诺曼深吸一口气,在吃下布伦的主教后,手指不知不觉中交叉起来,按压着自己的指骨陷入思考。
她这般弃子的目的不可能是谋和,那么只有争先、取势。自己如果放着她的棋子不吃,她会怎么做?
答案是大肆进攻。你不吃我那我就吃你,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诺曼的棋子渐渐深入布伦的领域,布伦棋子散作一团,可以看出配合的大概是第一次出兵之后,兵的挺进就从未中断,诺曼不相信这只是盲目的进攻,依然谨慎地布局,起码不能被打乱阵脚。
进行了长易位后,黑王步入了安全区域,主教开始发挥作用。
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然而,让诺曼猝不及防的是,布伦的白后出动了。
弗恩执后的场景历历在目,没由来的,诺曼有些慌乱起来。
“我在休息室看到你和一个白头发的人下棋。”布伦不紧不慢地将后调到棋盘上缠斗得正凶的地方,“这个,作为提示。”
提示?诺曼疑惑地望向布伦,女孩儿仍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刚才没有说过话似的。
她好像知道一点什么。诺曼攥紧了双手。
意思是,后的调动对他来讲非常有威胁力?这是提示还是警告?
不,直觉告诉他不是。后本来就具有威胁力,自己也一样可以调动,只是弗恩的运棋较灵活让自己产生了只要有后就战无不胜的错觉……
他得冷静一些。紧接着诺曼一边抑制布伦的攻势,一边运子试图杀掉白后。
白后周边几乎被包围起来,黑方的骑士、城堡蓄势待发,眼见白后落入陷阱,骑士抓住机会将其一举击杀。
诺曼几乎要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除去白后就等于扫清了一项巨大的障碍,同时也除去了心头的隐患。
“你错过了一个提示。”布伦却嗤笑了一下,没有为自己白后的牺牲做出更多惋惜的表情。
正高兴的诺曼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听布伦这么说,这好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刚才的白后,还是弃子?”他不可置信地问。
“嗯。”
单调的音节却让诺曼想要取胜的心跌落谷底。这个提示,一旦理解为是一种挑衅,那么后就成了诱饵。诺曼不得不承认,这样大开大合的棋风,是他从未见识到的,他也缺乏相应的对战策略。
布伦一开始凶猛挺进的兵,依然在前进。然而诺曼似乎忽略了这一点,一个价值小得可怜的兵,在另一方离得远远的缠斗的战局的吸引下,兵的存在感几乎为零。但现在,诺曼注意到它了。
一个后等于9个兵,一个城堡等于5个兵,一个骑士或一个主教等于三个兵。
兵的子力是1分,是棋盘上最为弱小却最为勇猛的存在,它被赋予的使命就是前进,直到被消灭为止。
而现在——
白兵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迈入了对方的底线。白兵回身向布伦微笑,绅士地鞠上一躬,然后原地转了个圈,一转身,底线上出现了风姿绰绰的白后。
兵的升变。
这是对矢志不渝前进的兵的一种奖赏,虽然子力小,但在受对方棋子威胁仍不断前进之后,就可以获得升变为任何除兵和王之外的棋子的资格。
“兵是棋局的灵魂。”布伦注视着白后,然而她的目光仿佛透过白后,看见了藏在白后阴影下的英勇的士兵,还有他尽力一搏的信念。
那是一名麻瓜棋王菲利道尔说过的话,然而自己却将它抛在脑后。诺曼绞紧了手指,是自己的疏漏。
形势对诺曼来说极其不利。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必须尽快转移黑王。因为起先将棋子过多的调入对方的阵营,导致自己这边棋力不足,如果自己任意调动已经深入敌营的棋子,布伦毫无疑问会反扑。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时候诺曼才意识到,他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
黑王前有白王和骑士围堵,一旁又有白后制约,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布伦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牵动脸上的肌肉一样。
“le baiser de la mort。”嘴唇的张开闭合,干瘪地吐出一句法语。
白后贴近黑王,带着她没有杀伤力的微笑拥上前去,完成了致命的死亡之吻,黑王最终缓缓消融在空气之中。
end。
诺曼还没缓过神来。
“刚才的提示,”布伦一手抱着她的书,一手向后推开座椅站了起来,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诺曼,“是我说得太模糊了,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只后棋,不管拿在谁手上……”
“都不值得畏惧。”这是今天她对诺曼说的最后一句话。
诺曼抬头看着站起来的布伦,她个子不高,他不需要抬高多少角度就可以平视她。
他仍旧把那双蓝眼弯成月牙儿。
“谢谢。”
「命运一直藏匿在我们的思想里。许多人走不出人生各个不同阶段或大或小的阴影,并非因为他们天生的个人条件比别人要差多远,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勇气走出阴影,也没有耐心慢慢的找准一个方向,一步步地向前,直到眼前出现新的洞天。」
那一年,窗外下着雪,他和雪莉围坐在火炉前,雪莉拥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念给他听,声音轻轻地、和缓地……
不能停止前进的,是士兵,是英雄。
同时,也会是一个少年。
他的名字,可以叫诺曼塞仑斯。
天气很冷,雪莉外婆的声音却很暖。
「我觉得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因为最重要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你。」
其实,克莱尔·布朗从来不完全相信书上的知识。
从来。
“提问,那院长,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完全相信书上的知识?”
看着原本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举起手的丹妮丝,克莱尔只是笑着问道:“那么,丹妮丝怎么觉得呢?”
没有回答,却是反问。
这是对拉文克劳来说最好的方式。
“恩……”丹妮丝拖着长音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至少从目前来说,我学到的内容都是没有错的。”
很谨慎的回答,也是属于拉文克劳的谨慎。
克莱尔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丹妮丝,“这是我今早路过獾院时,一个叫做简的学生给我的。是柠檬糖,有点点酸,尝试一下?”
丹妮丝从来对自己这个新来的院长不疑有他,直接拆开塞进嘴里。
事实也的确如克劳尔所说,酸酸的,是属于柠檬专有的味道。可是渐渐地,酸味化开,变成了一股甜香味。
“哎?”这种转变让丹妮丝诧异了一下然后看向克莱尔。
“是不是变甜了?”看着对方点头的动作,克莱尔继续说道:“怎么说呢……我们所学的知识其实就和这颗糖一样,外表看起来是这样,内里也的确是这样,但是……你在深层探索下去你会发现更多的不同。所以,不能一味的相信书本上的内容,因为也许下一个发现与现实不符的人就是你。不然我们的课本怎么会每年都在更新。”
“所以——”
“我希望你们不要去完全相信书本,而是用探究的眼光看着它,并且无时无刻都要做出怀疑,并且去举证证明它。”
“也许,你就能发现一切奇妙的东西。”
克莱尔从来不相信书上那些所谓的真理,因为就是当年她相信了这些所谓的真理,所以——
所以你才会死的吧。
/
“格兰芬多。”当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的那一刻,她听见了来自格兰芬多的欢呼声。
“欢迎你来我们格兰芬多!”
“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学院的了呢!”
周围接踵而至的交谈声让一向不善交流的她陷入了困境。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此刻局促之中的她最大的回应。
坐到了空位上,来自周围的招呼声让她应接不暇,面对着眼前人对自己的询问,好久,她才听见了她的声音,“……克莱尔·布朗。”声音轻的连自己都感到丢脸,
“嗨,克莱尔!”可是周围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却让克莱尔一惊。有些意外地抬头,入眼的是犹如校服上橙红色与金色那般耀眼色彩的笑容——温至入心。
「嗯,很难,很难啊!哦,孩子,你有着拉文克劳所喜欢的智慧,性格也很适合拉文克劳但是我感觉到你的内心有着勇于冒险的精神。嗯,很难啊,是格兰芬多更适合与你呢还是拉文克劳更适合与你呢……」分院帽先生的话语回荡在克莱尔的耳畔。
「……分院帽先生,如、如果可以的话,我……我希望能去格兰芬多。」
「哦?这是为什么?」对于内心如此内向并且羞涩的孩子,分院帽显然对她所能提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一丝有趣。
「……因为如果我弟弟在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格兰芬多的吧。」想起那个不管何时都会保护自己还称呼自己为‘Hero’的弟弟,笑容就不由得爬上脸侧。看着台下那橙红所交织出来的格兰芬多,内心的冰冷之处也可以融化与身体各处。
「而且……格兰芬多看起来……温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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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进了格兰芬多,因为自己的弟弟。
但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却不是格兰芬多。
亚度瑞尔·利安德尔——那个来自拉文克劳的学生。是克莱尔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也许就如分院帽当年所说的那般,个性腼腆的她更适合拉文克劳,在进入格兰芬多后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不是不喜欢格兰芬多,只是因为自己的不善沟通,导致了对方从热情到疏远。
可是……
亚度瑞尔是不一样的。
「想要有能开心交谈的朋友吗?真是一个好愿望呢。拉文克劳——亚度瑞尔·利安德尔,期待你的来信。」
克莱尔看着书中扉页所留下的文字,久久不能平复。
是的。
他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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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拉文克劳的学生进入休息室后,克莱尔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去到了图书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很想来这里。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认识亚度瑞尔的地方,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哦?拉文克劳的新院长?”
身后的声音让克莱尔回过神来,她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或者更准确的说,一位幽灵先生,笑着说道:“晚上好,幽灵先生。”
“晚上好,布朗小姐。”这是拉文克劳的幽灵,生前是拉文克劳的学生,“那么晚还不休息么?”
“过一会儿我就会去了。只是幽灵先生为什么在这里?”
“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去休息了,我没有事情可做就来转转。因为我总觉得这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只是我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幽灵先生为此露出为难的表情,“啊,布朗小姐一定不知道吧,我死前似乎磕到了头,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既然无聊的话,不知道幽灵先生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哦?你要说故事?”拉文克劳幽灵先生似乎来了兴趣,“那真是太好了。我喜欢听故事。”
“希望你能够喜欢。”
“那么,我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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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清脆的喊声从背后响起,回过头,先入眼的是棕红色的长发,以及那好看的笑颜,紧接着的就是满满的拥抱,“你去哪里?”
诺拉·雷因斯是克莱尔后来熟起来的朋友,热情的性格与她截然相反却意外的让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诺、诺拉……”克莱尔显然被这样的拥抱羞红了脸,但是她却很喜欢这样的方式,“我、我准备去图书馆。”
“哎?又去?”诺拉拖着长音,鼓着包子脸说道。
“……呃……因、因为……”
“那诺拉也要去!”还没等克莱尔说话,诺拉就打断她的话说道。
诺拉总是这样,即使是不愿意的事,但是看到对方为难的样子总会去答应。
不得不说,她的好友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恩。”克莱尔主动牵起诺拉的手,“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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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给你弟弟写信?”诺拉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歪着头看着克莱尔慢慢说道,果然在课余时间还要来看书真的是一种折磨。
“恩。”克莱尔抬起头笑着对诺拉点了点。
“果然!”诺拉半撑起身说道:“这要不是你弟弟就一定是个痴汉,这姐控体质该改改了。还有啊,他不是这一年天天闹着要入学去胖揍拉文克劳的亚度瑞尔嘛。因为他觉得这个人抢走了他的姐姐,并且对方还是个男生。”
克莱尔歪了歪头,“是罗伊想错了。而且明年我就三年级了,罗伊也该入学了。他就不会再叫嚷着要来了。”
“哦?那那位拉文克劳先生岂不是要倒霉了?”诺拉突然坐直了身,玩味地笑道:“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逼近,有意思!”
克莱尔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说道:“罗伊……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
“应该?哦呵呵呵呵,看来果然有好戏了。可怜的亚度瑞尔。”
“再说我?”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把诺拉吓了一跳,“啊,抱歉,吓到你了。”有着银灰发与金眸的男生从诺拉身后走了出来,然后笑着看着克莱尔,“嗨,克莱尔。”
“嗨,亚度。”克莱尔笑着回了一声后继续写起自己的信。而一旁的诺拉则是等着他说道:“我说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但是亚度瑞尔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问道:“在给罗伊写信。”
“是的。”
(“喂,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对你弟弟可真好,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也有这样的姐姐。”亚度瑞尔由衷地说道。
克莱尔有点惊讶地抬起头,说实话她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姐姐做的不是很称职,一个需要弟弟来保护的姐姐很可笑不是么?而这一次她显然有点吃惊,“谢、谢谢。”
(“你是没听见我说话么?!”)
“不,我是由衷的。”亚度瑞尔拉出椅子坐下,这才转头看向诺拉,“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挫败感油然而生,诺拉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世界,她挥了挥衣袖,慢慢说道:“我说,我由衷期待罗伊明年的到来。”
然后和他一起胖揍你一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