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899/
其实前篇跟这篇中间还有一部分,等其他人来补。
总之就是前篇的故事完成之后,布伦被人带回了鹰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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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已苏醒。”
一睁开眼睛,布伦希尔德就被电子合成语音的声音刺痛了耳膜。
她被两条锁链分别锁住右手和左臂断面内的骨头,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双脚则是被悬挂着重物的脚铐铐死。
全身上下唯一能自由运动的部分就只剩下脖颈。
布伦希尔德抬起头,双眼透过披散在眼前的刘海看向前方。
D站在她面前的平台上。
他没有理会电子语音和她投过来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操作着身边的投影面板。
根本不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来提醒他现在发生了什么事,电子语音之类的只是说给读者听的东西罢了。
优秀的科学家在实验开始之前就能够预测到可能的实验结果,而对于D这种位于高处的研究者来说,他所经手操作的一切细节、一切过程、一切结果都在掌握之中。
这就是布伦希尔德的心目,她所追随的首领——D的形象。
就算自己在这个时候开口,他大概也不会回应什么。
因此,布伦希尔德选择默不作声。
“我直接说结论。”
D开口了,
“——你是适配者。”
布伦希尔德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即便是在现在,她的体内——她的骨骼、她的神经、她的内脏,她所感觉到能够让她感知到自我的一切,都在灼烧。
她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一直说着要消灭元素使……结果我自己却是和他们这么接近的存在吗……”
布伦希尔德嘲笑着自己。
“不对。”
即便两人之间隔着相当一段距离,D也还是听到了她的低声呢喃,
“侵染者和元素使并不相同,本质上来说,侵染者依旧是人类。”
“……呵呵,是吗……”
布伦希尔德冷笑。
她想到了之前在某处时洛基对她所说的话。
“元素使……原本也是人类吧?”
“……”
D并没有回答她。
他的左手五指按在其中一个投影面板上,以看似随意的动作向前一划,面板随之飞到布伦希尔德眼前。
面板上显示的是一张清单,上面罗列着几条测试和改造的项目。
把这东西拿给她看的理由,不需要多说。
那个男人,可是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当成实验材料。
“假如我拒绝的话呢?”
“不受控制的侵染者,在实验完成之后就会被销毁。”
不是逼迫,不是威胁,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以及预定会发生的结果。
“…….怎样都好。”
布伦希尔德的目光黯淡,
“已经不是人类了的我,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
“侵染者本质上还是人类。”
D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一直强调这一点?”
布伦希尔德无光的双眼,朝D投去尸骸般的视线,
“是因为你自己也是吗,首领?”
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停留在D的脸上。
准确地说,是停留在他脸部的那道缝合线上。
“你还会把自己当成人类吗?”
“……”
听到对方发问的D,停止了双手操作面板的动作,
“你觉得怎样才能算是人类?”
然后,D提出了反问。
“怎样才能算是人类……?”
布伦希尔德稍稍顿了一下,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一直以来所抱持的只有身为人类的自觉——”
“‘身为人类的自觉’?”
D打断了布伦希尔德话,
“一直以来,强调着自己人类身份的你——”
“……!”
布伦希尔德明白了D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时候的洛基,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在潜意识里,已经否定自己是人类了吧?”
布伦希尔德知道,那时候看到的洛基,其实只是幻影。
是经由她自己的内心,投射出来的幻影。
那个“洛基”所说的话,其实都是……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自己已经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没有错……”
内心寄生着那种恶魔的家伙,怎么可能还能算是人类?
“……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
自己不是人类,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异类。
这种事,要是接受了的话——
——就真的只能孤身一人了。
“……”
D看着布伦希尔德低垂下去的头颅,沉默许久。
“……布伦希尔德。”
他呼唤了她的名字。
“……?”
“你觉得我是人类吗?”
呼——
蓝色的火焰从D的身上冒出。
这是他被元素使侵染之后所留下的痕迹。
“……不是。”
“那么,你为何会选择追随我?
“渴望被人类接纳的你,为何会选择在你看来已经不是人类的我?”
“……因为——”
“我需要你。”
蜷缩在冰天雪地的岩窟之中,像冻死者的尸体一般被众人所遗弃的少女,听到了对她来说不亚于救赎的话语。
布伦希尔德的记忆中,有着这样的画面。
“——你是能接纳我的人,首领,所以我选择跟你走。”
“即便我不是人类?”
“……即便你不是人类。”
D凝视着自己身上的火焰,说道:
“尽管从生物的角度来讲,我依旧可以算是Homo sapiens,但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些侵染让我偏离了作为人类的轨道。
“但是我从中看到的,是契机,是能够让人类直接利用元素的契机,是能够让人类超越自我的契机。”
蓝色的火焰,在闪烁中消失于无形。
“而你,布伦希尔德,你所拥有的是潜能。
“那份被你视作恶魔的东西,你若是能掌控住它的话,无疑会成为源自你自身的巨大力量。”
D的手指在面板上划动,几只机械手在他的操作下,带着电机的轰鸣,从天花板上降到布伦希尔德身边。
拿着手术工具和零件的机械手,从四面八方接近布伦希尔德的身体。
“你觉得我真的能控制得了它吗……?”
“我相信你,布伦希尔德。
“我需要你。”
“……”
布伦希尔德看见了D的眼睛。
像是人造物一般死板的那双眼睛里,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正在涌动的某些东西。
D所说的那番话,听上去很动人,但他那毫无情感可言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一切。
他说不定只是判断说出这样的话能让对方感到安心,从而有利于手术和实验的进行罢了。
不过,已经足够了。
对于被人遗弃、渴望有个容身之所的少女来说,这样的话语就足够了。
“我也需要你,首领。”
//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纷纷把枪口指向紧闭的大门。
这些士兵都是侵染者,指挥着他们的长官是复仇者。
所有人屏息凝视,直到——
呲啦——
——大门的缝隙,传来声响。
“预备。”
复仇者举起一只手。
随后,大门猛地打开。
“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数十支枪喷出火舌。
一时间,门板被子弹洞穿,沙尘和硝烟腾起。
“停火!”
复仇者下令,侵染者们停止了射击。
眼前的一切,都被刚刚他们所制造的烟幕覆盖,无法确认那一轮攻势有没有对入侵者造成损伤——
嗖!
从烟幕中,忽然冲出一道焰色闪电。
闪电劈中了离得最近的一名侵染者士兵。
仔细一看,那闪电的正体,是一把燃烧着的大剑,贯穿了那个倒霉家伙的身体,从内部灼烧着它。
在其它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名少女自烟幕中现身。
她抓住燃烧之剑的剑柄,一脚蹬开被贯穿者的身体将剑拔出。
“开火!开火!”
不愧是当头的,复仇者第一个从突如其来的展开中恢复了判断力,急急忙忙地大喊下令。
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
然而,徒劳无功。
手持大剑的少女,化身烈焰之龙卷、死亡之旋风,排开弹幕,杀入人群。
被斩开的断面和伤口,被高热烧成了黑炭,连血液都被烤干。
“开火!开火!”
带头的复仇者也掏出自己的配枪,注入元素能力之后朝着少女疯狂射击。
然而,只是杯水车薪。
少女杀戮的步伐,完全无法阻挡。
“开火啊啊啊啊——!”
这是复仇者被斩杀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任务完成。”
烟幕散尽,露出满地尸骸,扛着大剑的少女伫立其上。
“已获得实战数据。”
对讲终端的那头传来研究员的声音,
“辛苦了,艾斯帕德小姐。”
“不会。”
“请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少女——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将大剑插在地面上,环视着自己刚刚所活跃着的这个杀戮场。
元素使和侵染者的残肢断体,看上去和人类并没有两样。
看着这一切的少女,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感觉……很不错。”
在洛的催促下少年开始说明起来:“元素使什么的我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我的力量可以被称为【迷宫】。”
“迷宫?我不太明白。”洛摇了摇头,身边有高文这样角色存在的他早已习惯有不明白的事物时立刻提问。
“唔……怎么解释才好呢,比如让周围的人越想到一个地方越难以到达?”他一边思考一边举起了例,“如果集中对一个人用的话会让他瞬间愣住不动哦。”
洛想起了那人被少年一指之后就愣在了原地的样子,恩,原来如此?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比起【迷宫】更应该叫【迷失】或者【迷路】吧?”洛追问起了自己疑惑的点。
“……是这样啦,嗯,果然还是给你示范一下好了。”少年想了想之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知是从什么机械上掉下来的金属块,用双手捧住。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块金属竟然开始自动分解重组起来,逐渐地变成了一块不断变形的立方体,变化的奇妙程度比起高文曾经说过的魔方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厉害。”洛看到完全超出自己预料的景象,惊讶地张大了嘴。
“…………”少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刚开口,却又顿住了,连带手上的立方体,都停止了变化。
洛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没再开口反问。
两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最后,先打破沉寂的还是洛。
“诶?哦……我叫……阿斯卡。”少年回答。虽然他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
“我的话,因为全名可能不好读,叫我洛就好了。”
“恩,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是东方人吧?”少年稍微好奇起来,“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洛稍微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战争开始时,我和家人走散了,就变成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爸妈他们还活着么……”
“……抱歉。”也许是洛的回答比预料中的要沉重,阿斯卡的表情带上了些歉意。
反而是洛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无所谓了,你呢,家人……怎么样?”
阿斯卡也回以微笑:“我的话,父亲母亲还有姐姐都幸福地生活着哟。”
“恩?那你自己呢?”听到阿斯卡的话,洛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他的话里没有把自己给包含进去,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口误吧。
“我啊……”阿斯卡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我的力量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没有我在身边,他们才会比较幸福吧。”
这家伙……
洛的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又打量了一下名为阿斯卡的少年。
这家伙有点像以前的自己啊……莫名地,他涌起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洛也是消沉于自己的异常之处,为这“力量”所困,那时,是高文为他开解,才最终决定用这股力量继续保护大家的。
那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打醒他而已吧?
“力量只会带来不幸?不,这只是你擅自这么认为而已。”洛思考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因为自己的特殊力量而自责,因为这种力量太过异常,不似人类,也因此为大家所恐惧。但我有个死党告诉我,所谓的常识,大都只是假象,都只是臆测,真正的事情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而力量是好是坏,是由使用者决定的,所以,最后我选择用这股力量保护身边的人……那么我问你,你亲耳听到家人说和你在一起只会不幸了吗?还是你亲眼见到家人赶你走了?”
“…………”阿斯卡的眼神闪躲着,“这种事情,即使不问,也知道的啊,而且,不是他们要赶我走,是我不想给他们带来悲伤……”
“所以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啊。”洛的声音猛地一提,接着又想起现在两人的处境,再次降低了音量,“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有家人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在连家人都没法见到的人看来,都只是放屁。”
“那是……”阿斯卡似乎是要反驳什么。
然而洛却是得理不饶人:“我啊,在这里和几个死党一起生活,大家就和一家人一样,在家人中,也有生病无法劳动的家伙,在这里,少一个劳动力多一张嘴可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但大家虽然辛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是家人,互相添麻烦是理所应当的。”
“…………”
“你,只是在逃避而已。”最后,他总结道。
他直直地盯着阿斯卡,像是要压榨掉他最后一点逃避的空间。
而阿斯卡则同样不服气地用稍微湿润的眼睛回瞪着。
“…………那种事情。”沉默了一会儿,阿斯卡咬着牙回答道,“那种事情我也知道啊……但除了逃,我什么都……”
“找~到~咯~”
“什么!”
“啊?”
第三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另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而当他们看向声音的来处……在那里站着的却是刚刚被他们甩开的那个男人。
“糟糕!”洛立刻惊起,也不管前一刻两人还在竭力争辩,一把扯住阿斯卡的手便向反方向跑去。
“哈哈哈哈,又是捉迷藏吗?我倒看看你们还能逃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依然在不远的后方,丝毫没有再次被甩开的迹象。
相反,刚刚一度休息过的两人再次开始奔跑时,反而体力不支起来。
“这不可能……”阿斯卡疑惑道,“我明明一直有在使用能力啊,为什么他还能找到我们……”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洛一边大喘着气,一边拉着阿斯卡全力逃跑着。
但很显然,速度越来越慢的两人,根本没法跑赢那个看上去连汗都没出过的家伙。
“哈哈哈哈……”那人笑着,仿佛玩弄老鼠的恶猫一般,不疾不徐地追在后面。
“可恶……当成是游戏了么……”洛咬牙忍着怒火。
不过,从笑声来判断,应该还没有这么快追上才对。
“我,我,不行了……”阿斯卡的体力看来已经消耗到极限了,洛羽闲拉着的那只手也越来越沉。
“喂!振作点!你想死吗!”洛也喘着气喝到。
“别管,我了……你一个人,先跑吧……”即使洛大声呵斥着,阿斯卡也只是越发自暴自弃,这也是体力消耗过度时,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
但这时,这样的本能却是致命的。
“还想逃避么!”虽然本来他们二人的行为就是在逃跑这一点很值得吐槽,不过这时的这句话却让阿斯卡清楚地理解到了意思。
阿斯卡没有说话,却是被洛激起了一股倔气,咬着牙再次赶起脚步。
洛感受到手中向后拉扯的力气变小,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
“抱歉,Game Over……”这句几乎是低语的宣言,却让洛的心瞬间凉透了。
不对,这个声音的距离!
洛猛地一回头,果然,那个人已经追到了阿斯卡身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刃,所指的方向,正是尚且毫无防备的阿斯卡。
“危险!”洛的身体瞬间绷紧,肾上腺素让他爆发出比起平时更快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甚至思考了如何应对对方的攻击:将阿斯卡拉到自己身后、使用自己特殊能力变的鸦爪来防御对方一刀,然后趁对方惊讶的时候一击将对方打飞。
就是这样!
“诶……?”反而是被洛的大叫吓了一跳的阿斯卡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一把拉到洛的身后。
而转身面向敌人的洛则在发动力量的同时抬起了手,接着,巨大化的乌鸦之爪,挡在了敌人的刀路之上。
“咦?”那人明显一愣,但手中短刃却是不停,反而更加用力地一刀斩下。
不对!
这样的话,挡不住!
“不要!”身后传来阿斯卡的声音。
噗嗤!
一刀正中,鲜血四溅。
“洛!”身后的阿斯卡再度惊叫起来。
“切,麻烦的小鬼……”那人一咋舌,抱怨了一句。
原来却是阿斯卡在关键时刻操控了地面变化,绊了那人一下,最终没有让这一刀砍实。
即使如此,也已经让洛脸上受伤的部位血肉模糊。
疼……洛的神经像是被人拉扯一般狠狠地发痛,这几乎要让他晕眩过去。
肾上腺素的堆积让他手脚冰凉,大脑晕眩,这多少缓和了一些痛楚感,让他的神智留下了一分清明。
“唔……啊啊啊啊——!!”就在这个时机,洛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继续着鸦爪抬起的动作,硬生生地变成了一拳轰出,打向敌人的下颌。
“什么……”小孩子在经受这么重的伤势之后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击显然完全超出了那人的预料,他几乎只来得及退后一丝,便迎来了一击包含怒意的上勾拳。
“嘭!”
喀拉……
一拳之下,阿斯卡分明听到了骨骼断开的声音,而那人也随着这一拳升到了半空。
他的身体反弯着,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有些像是撑杆跳运动员。
高度也像。
接着,他的上升缓缓停住,然后像是一把破烂的泥塑,垂直地瘫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噗”肉体落地的闷响。
但是,不管是洛还是阿斯卡,谁都没有放松。
两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人落地的方向,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再次站起来一般。
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那个家伙,始终一动不动。
“哈……哈……”喘息声,开始逐渐清晰可闻。
“噗通,噗通……”心跳声,仿佛像是鼓点独奏。
周围的杂音,开始重新能够清晰听到了,高高提起的紧张感,也逐渐放松下来。
“哈……疼……”洛的右手无意识间变回了人手的形状,捂向了脸上的伤口。
“洛,你没事吧?”阿斯卡终于回过神来,担心地看向洛。
“……啊,没事。”转头看向被自己拉倒在地的阿斯卡,洛报以微笑,“抱歉,没摔疼你吧。”
因为他看到阿斯卡一脸泫然欲泣。
“没,没事,一点都不疼。”阿斯卡稍微有些语无伦次,“……比起这个,你,你的伤口……”
“还好,稍微有点疼,可能需要包扎一下来止血……”洛用力按住伤口,从指缝流下的鲜血让他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怎,怎么可能还好啦……”阿斯卡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哭个毛?”笑骂了一句,接着,洛转回头走向那个人落地的地方,“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比我这个捡垃圾的还要悲观……”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洛却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了。
“危险……”看到洛前进的方向,阿斯卡还没来得及压下哭腔,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洛也没管阿斯卡的反应,只是径自走到那人身边,稍微蹲下身查看了起来。
片刻的等待让阿斯卡比刚才逃亡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地上那人忽然跳起来。
“呼……没事儿了。”洛再次松了一口气,然后提声说道,“这家伙的颈椎、下颌以及眼球都有各种各样的伤势,虽然现在还有气,过会儿就该不活了。”
阿斯卡闻言也松了口气。
洛再次站了起来,却在没走一两步时就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
“小心。”阿斯卡下意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洛的身边,把他扶住。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扶住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发抖。
“……你……”阿斯卡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这个人也是,在逞强啊。
刚才的强势丝毫不见踪影,如果没有阿斯卡扶着,甚至让他产生这个人摔倒了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的错觉。
“抱歉,麻烦你了。”洛低声说道。
“没事……嘶……”阿斯卡的哭腔还没有止住,这时候还有些一抽一抽的。
“……都说了别哭了。”洛无奈起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我就离开这里。”阿斯卡的语气十分坚定,“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了……我不想再给你继续添麻烦……”
“可惜大概是不能如你所愿咯”洛有气无力地走着,却同时勉强自己和阿斯卡搭着话。
“诶?”
洛指了指天上,说道:“刚才为止上面一直有遥控飞机在看着,大概是也把我拍下来了。”
阿斯卡一惊:“天,天上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无视我的能力追上来。”
“既然还有另一人控制飞机,那么我们还得担心这个控制遥控飞机的同伙会不会追上来。”洛思索了一下,答道:“另外,我既然留下了逃跑和战斗的痕迹,短时间内也没法在这里继续待了,所以我也和你一起离开这里避避风头,中途我们再分头行动就好。”
“……一起吗?”阿斯卡似乎有些犹豫。
洛多少也猜得到几分原因,大概这个人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不仅害别人受伤还把别人进一步卷进来似乎太过任性之类的事情。
“别考虑什么有的没有的了。”洛答道,“只是到途中为止,等到把他们引开到其他地方我们就分头行动,还有……”
洛的神色一肃,低声说道:“若是我不立刻离开,反而会给这里的同伴带来麻烦吧。”
这个说法确实和阿斯卡的价值观一致,也是终于得到他的同意。
洛也终于是松了口气:“好了,走吧,我伤口还疼着呢。”
“啊……对不起。”说着又泫然欲泣起来。
“别哭!”
名为“乌鸦革命”的事件结束后一周,由洛所带领的新势力“乌鸦”已经成功占据了东南片区,其凭借首领洛的武力,以及参谋高文的智计,一时之间,成为周边最引人注目的势力。
因为地位的变化,众人的生活比起从前自然宽裕许多,然而,这却丝毫无法让几人安心地笑出来。
麦克死了。
五人组变成了四人组。
这是这一点改变,却松脱一颗螺丝的精密机械一般,让几人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幸福日常中去了。
“果然……是我的错吧。”洛咬着牙低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如往昔一般在大墙上不时写着些什么的高文头也不回地接道。
洛抬起自己的左手,变化出黑色的羽毛利爪,却又看着自己紧紧攥起的手,表情越发扭曲起来:“都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超能力,麦克怎么会被那些家伙迁怒……”
听到这话,高文也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回过头来说道:“这不是你或者是你的能力的错,麦克的事情,有错的只是那些伤害他的人,而你也已经为他报了仇了,所以,不要再多想了……好好看着前方的路,继续走下去才对……”
“我知道,我……我知道的……但即使如此……”黑羽散去,剩下的只有一只因为过度压迫肌肉而肿胀发红的手臂。
“……即使如此,即使理智告诉自己已经没事了,人也还是会流泪,还是会哀叹,还是会沉浸在悲伤悔恨中无法自拔……这才是人类啊。”高文伸出手按在洛通红的左手上,说道,“这是人类的缺点,也是优点,这就是人类与蚂蚁之间的区别,这就是人类的情感……”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是啊……对了!不如,试试抽烟或者喝酒吧?”高文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一拍手。
“啊?抽烟?喝酒?那是什么?”听到了陌生的单词,洛有些疑惑不解。
“嗯,那是富足城市的居民们的一种消遣,书里有写到过这些。”高文解释道,“抽烟是指通过呼吸吸入烟草燃烧产生的烟雾的行为,烟雾中的一些成分会对人体的神经产生作用给人带来刺激。喝酒也是一样,通过饮用含有酒精的饮料使神经产生舒适感甚至一定程度上产生麻痹。”
“嗯,那听起来很糟糕。”光是听文字描述,洛就眉头一皱,他也是在高文熏陶下对于一些知识有所了解的,会对神经产生这种影响的东西怎么会是享受?不是应该有害么?
“嗯,的确是对身体有一定坏处就是了,但是呢,能够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全部通过这种外物来发泄掉,也正是它们的优点哦。”高文语气一转说道,“虽然以我的身体是无法尝试了,但是洛你的话,就可以替我试试了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片区老大级别的人物了呢。”
被称作老大,让洛的表情稍稍有些别扭,他还不习惯“地位”这种东西。
那边高文一边说着,却是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盒烟与打火机,怎么看都像是预谋已久的样子。
“哈……”洛叹了口气,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得不试试了。”
吸入呛人的气体,咳嗽,继续呼吸。
不知怎地,呼吸道中残留的刺激感确实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好像不错。”又吸了两口,习惯起来的洛对这新事物表示了肯定。
“你喜欢就好。”高文微笑着,“……咳咳。”
“……看来我得出去抽啊?”
“咳咳……哈,真是抱歉。”
“这不算什么。”洛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口,然后随手挥了挥烟盒,“谢谢你的烟。”
洛离开后,高文便继续看起了书,但没等他读两三行,倒是又有人接着照上了他。
这次是气喘吁吁的弗雷克。
“这次又是怎么了,弗雷克?出什么事了?”
“有……有外来的。”气喘吁吁的弗雷克好半天憋出了几个字来,却是词不达意。
“冷静点,弗雷克。”高文却是平静地答复起来,“外来者怎么了?”
“哈……他们……”弗雷克却依然焦躁着,急切地说出了下一个令高文心里一震的词语:“有枪。”
却说那头,洛抽着烟,在自己的地盘溜达着,然后随意地跳上了一台倒翻过来的废车上,仰躺着,看着天空。
灰蒙蒙的,没什么好看的。
只会让人更加茫然,更加烦闷罢了。
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麦克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细小的响动。
“是谁!”洛顿生警觉,抬起身来,看向声音来处。
入目所见,却是一个完全可以用“白色”来概括的小小少年。
那少年颤颤巍巍地缩在一个角落,一脸的茫然无措,衣服也有些破烂,刚刚的声音似乎是被他颤抖中碰到了什么的声音。
洛跳了下来,对着那边的白色少年提声说道:“喂,你是哪儿来的?看上去不像是这里的人啊,来这里干什么?”
那少年似乎对洛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蜷缩在角落里。
“嘿……”洛冷哼了一声,“不愧是城里来的小少爷?完全无视我这个捡垃圾的啊?”
虽然白色少年衣服有些破烂,但仍能看出,原本是制作精美的好衣服,而不是洛和他的朋友们所穿的粗滥制品。
然而,少年却依旧没有理睬洛的意思。
洛皱了皱眉,走近那少年,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厉声问道:“喂!你怎么不听人……唔?”
谁知,洛才刚刚开口,却忽然被那少年反过来狠狠抓住,更让洛惊骇不已的是,那少年的嘴唇,竟然直接亲吻向了自己。
对方的动作流畅得仿佛是自然反射,况且又是洛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行动模式,于是,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
东南片区头目——洛,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给强吻了?
开什么玩笑!对自己来不及反应而恼羞成怒,又为对方胡闹一般的行径而火上浇油的洛,做出的反应是:
一拳,右勾拳,直接打在对方脸上,不仅将那少年推了开去,更是直接打飞了几步的距离。
那白色少年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满脑子都被疼痛弄得晕晕乎乎的,眼泪也直接夺眶而出……
“你……你你你你你你!”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洛,握紧拳头,指着白色少年质问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干嘛打人!”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那个白色少年反而是一步责问起了洛。
“靠!是你这不知哪儿来的家伙先亲,亲上来的好不好!莫名其妙!”洛一瞪眼睛,怒气上涌。
“我……”看着对方露出一副吓人的表情,白色少年一时也有些语塞。
“你什么你……”洛刚想继续发作,但看着对方哭得可怜兮兮的,也心软了起来,想想反正也打了一拳了,就这么着吧,“算了……说吧,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看你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这里附近的人,肯定是哪儿跑来的小少爷吧?”
之前也说了,这少年完全可以用“白色”来概括了,具体来说,就是一身白衣白裤,又是少见的白色头发,连皮肤都是完全的雪白,加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有种病弱想让人欺负的美感。
光看他穿的衣服虽然稍微有些破烂但质地完全是崭新的就能看出这家伙应该是什么好地方跑出来的。
说起来,虽然他穿着的是男装,但毕竟只是童装,长得这么好看的,说不定其实是女孩子吧?
洛的心里念头几转,总之还是想要先了解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对方全无配合的意思,却是用警惕的眼神瞪着洛的方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谁知道你和,和那些家伙是不是一伙的啊!”
“你!”曾经杀过人的洛原本就不是什么和善的性格,见对方不配合,顿时想要暴起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但就在这时,他忽然神色一变。
“抓~到~你~了~”
就在那白色少年全身心防备着洛的时候,竟是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他身后,将他轻易地从地面扯了起来。
洛猛地一惊,虽然自己刚才是被那少年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即使如此,有人能在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轻易接近到面前依然是让他难以置信。
“啊!放开,我!”那白色少年被从地上抓起来之后立刻手舞足蹈挣扎起来,但这种程度的动作却似乎对抓起他的人没有丝毫作用。
“没用没用,要是这么个小屁孩也能从我手里跑出去,那我这十几年可是白混了呵。”那人的语气吊儿郎当的,似乎全没将手中的少年放在眼里,只当自己抓着个玩具。
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但丰富的战斗经历让洛很快定下神,仔细观察起面前这个敌人来。
对方穿着一身迷彩服,却戴着一个十分违和的黑色头巾,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但头巾下方的眼神,却是透着一股冷漠。
“你是什么人!”对于自己的猝不及防,洛也是既惊诧警惕,又暗自恼怒。
而相对于洛的警惕,那人看向他的眼神则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
——那是不久之前,洛还以为已经获得了力量的自己不会再看到的眼神。
“你找死!”猛地一阵怒火上涌,洛瞬间唤出凶厉的鸦爪,怒冲到敌人身前,全力抓向对方的喉颈。
“哦?原来这边这个也是元素使?哈,我真走运~”那人脸上一阵喜色,另一只手竟然掏出了一件黑色的事物,指向了洛的方向。
忽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洛的瞳孔一缩,全身立刻绷紧起来。
是枪!
瞬间的明悟迫使洛翻滚着闪了开来。
“砰!”一声枪响。
洛伏在地面一阵后怕地看着地面上的弹痕,想着若是这一枪打在自己身上……即使是鸦爪上,是否能够抗住。
洛无法得出结论,或者说,不想得出……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被白色少年眼神一亮,抓住那人注意力被洛吸引走的一瞬间,一抬手探向了那人脑袋。
当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除了脑中闪过了“不好”两个字之外,已经来不及闪躲。
接着,他便感到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快跑!”白色少年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拉住洛的手脱离了那人身边,全力逃跑起来。
逃跑的两人最初还是白色少年在带路,但跑着跑着,体力更好又是本地人的洛开始主导了起来,七绕八拐地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好……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洛观察了下四周之后低声说道。
“呼……累死了。”白色少年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人逃出了相当一段距离,那个敌人早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再加上这里似乎十分隐蔽,于是强撑着跑路的两人,终于放松下来喘起了气。
“喂……你,是被那家伙追杀过来的?”洛好不容易顺好了气,这才有机会转身向少年提问。
“啊……是啊,他们追了我一路了,怎么逃都逃不掉。”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等等,你说‘们’?”洛刚想追问下去,却忽然注意到少年的话中一个关键字。
少年动作一顿,接着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看到少年确认了这一点,洛皱起了眉头:“一群持枪的敌人吗……该死的,这里本来已经很糟糕了,你这一搅和简直是火上浇油……”
少年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歉意,也没有再回嘴,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到这样的少年,洛也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半晌沉默之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比较现实……所以,他们是为什么会追你?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你偷了什么东西惹恼了他们这种事情的话我可立刻把你供出去绝不背锅啊。”
这少年对洛来说只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果一点道理都不占的话,洛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救他的理由了。
“我才没做过那种事情呢!”少年似乎有些不满,“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过,他们想要抓我肯定是因为我的力量吧。”
“力量?”洛忽然心中一动,“刚才那人说我也是什么元素使,既然他说‘也’,就证明你也是什么元素使吧?”
“这……”少年忽然有些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接着又继续说道,“嘛,和你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好了快说……”洛无奈道。
“知道了知道了。”
“米特大人说,玛利亚大人说要直接处死这家伙吧,史尔特尔?”
“对对对,圣母大人是那样讲的没错。”
“那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因为……你没看到她的战斗吗?”
“啊?”
“她战斗时的身姿……啊,真是太美丽了,那份绝不亚于玛利亚大人的光辉,我光是想到就兴奋得停不住口水呢!”
“恶心……我要去跟米特大人说你没遵从玛利亚大人的命令。”
“那就怪了,你自己不是也从那儿捡了个——”
“你怎么知道的?!”
“米特大人要是知道了她的事儿,恐怕……你捡回来的那个也同样难保吧?”
“那孩子跟你这个玩意儿不一样!他可是——”
“总而言之,我们互相之间还是不要因此撕破脸比较好,否则后果可难办了呢。”
“……我知道了啦。”
//
“哟,布伦。”
洛基正坐在布伦希尔德的面前。
“……你已经死了。”
在布伦希尔德的记忆里,他应该已经被自己亲手干掉了才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然而,现在那个人却像这样若无其事地对自己打着招呼。
“确实是这样呢,但这世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对吧?”
“……”
是在那之后,他马上被人救了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地方或许有他的同类在,像是最后出现的那个蓝发少女……
又或者,自己所见到的他的死亡,只是被制造出来的错觉而已吗?
毕竟是这个家伙,他的名字所代表的就是“谎言与欺诈”本身……
布伦希尔德在脑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最后,她得出了结论。
“怎样都好,怎么都不重要。
“如果当时没能杀死你的话,那就现在再杀一次。”
布伦希尔德盯着洛基的喉咙,想要冲上去。
然而她没能做到。
她的身体被看不见的枷锁牢牢束缚,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哦吼,怎么了,布伦?”
洛基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如果是过去的你的话,说完那样的话之后马上就扑上来了吧?”
洛基的话语刺激着布伦希尔德不断尝试,却依旧徒劳无功。
“难道说,这东西就这么好用?”
洛基抬起手,朝着布伦希尔德脖子上的项圈伸出。
“我帮你把它卸下来吧?
“没有这个东西的话,你应该能更自由一点吧?”
好啊。
布伦希尔德在心中这样想道。
你就把那个东西拔掉吧。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动了。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杀了你。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动起来,一遍又一遍地杀了你。
没错,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完全满足为止,一遍又一遍地将你开膛破肚……
“住手。”
在项圈被对方触碰到的一瞬间,布伦希尔德忽然张嘴用牙齿把对方的手逼了回去。
“你不想变得更自由吗?”
洛基抚摸着差点被她连根咬掉的手指,
“我所认识的布伦希尔德,可是非常放飞自我的人哦。”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
布伦希尔德低着头,用力地深呼吸,试图用吸进来的冷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会再放任心里的恶魔胡作非为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敌人只有元素使而已,而它却会让我连自己的同伴都一并伤害。”
洛基看着布伦希尔德,
“呵呵……”
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放声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不够好笑吗?
“‘敌人只有元素使’、‘不想伤害同伴’什么的,这样的话难道不好笑吗?”
“所以说到底是在笑——”
布伦希尔德抬起头。
却不见洛基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
“……猫山?”
//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对于这么美丽的存在,要做的当然就是将其收入囊中啊!”
“……”
“试想一下,如此美丽的人,在美丽的战场上,展现出美丽的战斗姿态,而且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下……啊啊啊,口水,口水又流个不停了……”
“你对玛利亚大人也是这个想法吗?”
“啊啊啊,没错,玛利亚大人,她的那份光辉……可恶,好想要拥有……真的真的好想要拥有啊!!!”
“噫……”
“不过,玛利亚大人是长期目标,目前唾手可得,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只要用我的【灼】元素对她进行侵染,她就会是我的东西了……”
“……我出去一下,有点犯恶心了。”
“你要去哪?”
“去找那孩子玩,他可比你这死变态强多了。”
//
“猫山?”
眼前的人,确实是猫山宵没错。
“猫山……”
同伴,确实来到了这里。
“敌人在这附近,猫山。”
刚刚还在那里的洛基,不知隐匿在何处,应该是看到布伦希尔德的增援来了就跑了吧。
不能让他跑走,必须抓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行动,你先帮我——”
“不是吧,又是这样。”
猫山突然开口。
“?”
“你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吗,布伦?要靠着项圈那种玩意儿才能管好自己,你真的相当悲哀呢。”
“你在……说什么?”
猫山好像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我说敌人在这附近,你先去——”
布伦希尔德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她在接近猫山。
“哇唔哇唔哇唔,离我远一点。”
然而对方却连忙退了几步。
“猫山……?”
布伦希尔德呆立在原地,看着一脸嫌弃地远离自己的猫山。
“怎么回事?”
另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转头一看,是我妻真二。
“真二,猫山他——”
“真二,布伦她——”
猫山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布伦希尔德,一边走近真二,
“——又杀人杀红眼停不下来了。”
布伦希尔德感觉到手上有东西在流淌。
她低头一看……
……发现那是血。
双手十指,沾满了鲜血。
透过指间,她看到自己正站在血池之上。
“……?!”
这是……怎么一回事?
“果真是没得救的暴力狂啊,布伦。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还会同意你留在组里。”
真二看着自己,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这一次,可不是单单用治疗仪治疗一下就可以完事儿了啊。”
布伦希尔德看到有东西在血池内浮沉。
那是人类的手、人类的脚、人类的身体,还有张人类的脸。
那是……松茸的脸。
“要怎么办,各位?”
扛着狙击枪的爱思,从真二背后出现。
“这样就没办法了吧……”
真二看着布伦希尔德,看着她脚底下的血池,看着沾在她手上的血,
“她都做出这种事了,已经拉不回来了吧?”
“没错。”
猫山在一旁应和道。
“等一下……你们听我……”
布伦希尔德试图争辩什么。
然而对方并不打算听她解释。
“解决掉她吧。”
“好。”
爱思举起手上的枪。
“等等……我……”
砰!砰!
两声枪响。
两次枪击。
一发击中布伦希尔德的头部,一发击中她的心脏。
布伦希尔德跪倒在了地上。
“‘只有元素使是敌人,我不想伤害同伴。’”
洛基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这句话不就是在说‘我不会杀人,我只杀元素使,所以,拜托,请你们接纳我’吗?”
洛基的声音在她的脑中低语,
“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有用呢?”
他那令人厌恶的嘲笑声刺痛着她的灵魂。
“光是嘴上这样说,怎么可能会有用呢?
“光是用道具来控制自己,怎么可能会获得认同呢?
“大家可是都看到了啊,你对同伴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样子。
“你当真觉得,看到你那么做过的人,会相信你‘只把元素使当敌人’吗?
“更何况——”
//
“哎呀,原来有别的元素使曾经侵染过她呀。
“当时被转化的大概就是失去的那条左臂,但根部的骨头处还是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大概是用药物还是什么东西的抑制着吧。
“唔,不知道残留着其它元素会不会对我的侵染过程产生影响……
“用我的能力把那一小部分烧掉好了。
“整个过程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呀!”
//
“你应该知道,所谓元素使和侵染者,其实都是人类变过来的吧?”
洛基弯下腰,对跪在地上的布伦希尔德说道,
“尽管身体啦能力啦什么的已经变成了不同于人类的存在,但他们其实内心还保留着人类的部分哦。有些家伙甚至会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变成元素使的事实,会拼尽一切去寻找变回人类的方法呢。
“将这样的‘人’杀死,其实和杀人根本无异嘛。”
“……”
“‘元素使是世界的污垢’、‘元素使必须死’……那些只是你为自己编造的借口而已,你所追求的、所想要的,就只有杀戮而已。”
“……”
“那些鹰组的猎人们,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和你保持距离的吧?”
“……”
“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个疯子,只是个怪物而已。”
“……”
布伦希尔德说不出话。
脑被打穿,心更是已经千疮百孔的人,该如何说话?
“这样的话……”
洛基张开右手五指,用中指抵着布伦希尔德的额头,
“……你不如直接变成怪物吧?”
深黑色的能量从洛基的掌心产生,绕过他的手指,触碰到布伦希尔德的脑门,将她的身体从那里开始一点一点地染成黑色。
“!”
布伦希尔德突然拨开洛基的手。
但这一举动却并不能阻止她的身体被黑色入侵。
布伦希尔德试着逃离,但周围的猫山等人先一步围了上来,他们站成的人墙让她无处可逃。
布伦希尔德拼命地摩擦身上已经变成黑色的部分,却无法阻止它们在她的皮肤底下扩散,腐蚀着她的血液和骨髓。
布伦希尔德冲上去想抓住洛基,但不知为何,明明他就站在那里对自己狞笑,无论她怎么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不会缩短,她就是无法接近他。
“不要……把我真的变成怪物啊……”
啪!
仿佛有神明回应了她念出的祈祷一般,黑色的侵蚀戛然而止。
“……”
布伦希尔德已有的黑色全部被驱散,她的身体恢复成了原本白皙的样子。
“……”
洛基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看来——”
然后缓缓开口,
“——不需要我动手了。”
话一落音——
——洛基的身体化成被烧焦的纸片一样的碎块随风消散。
接着——
——不知何处吹来了强劲的热浪。
“……?!”
布伦希尔德试图用手阻挡热浪,然而她的手掌竟在高温的吹拂下开始燃烧。
“这、这是……?!”
火焰爆开,眨眼间就吞噬了她的全身。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成了!完成了!
“侵染过程完成了!她已经是我的侵染者了!
“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她了!
“来吧,来吧,在我的掌控之下——?!——咕哇——”
//
“——!”
布伦希尔德睁开了眼睛。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即便已经醒来,她还处在因为恐惧而颤抖甚至难以呼吸的状态。
不过,还好已经醒来了。
布伦希尔德舒了口气让自己冷静,接着环顾四周。
她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栋像是仓库的建筑物内。
斑驳的墙面、破碎的窗户和积压在货架上厚厚的灰尘,表明这里已经被废弃。
然而,仅限于布伦希尔德所站的这一小片区域,像是被人整理打扫过一番,还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和器材,很明显有某人在此处活动过的痕迹。
她试着动动腿,感觉踢到了脚边的某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已经被扭到了致命方向的男人的身体。
布伦希尔德想起自己在醒来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而本能地做出了攻击动作,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是因此丧命的。
她看了看男人的脸,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在哪里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
但她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是元素使。
若是这样的话,他有可能跟洛基是一伙的。
洛基……尽管刚刚的经历只是梦境,但她还是开始考虑洛基并未被自己真正杀死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现在必须——
“……?”
布伦希尔德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感觉……得到……?”
她刚刚,没有使用鹰组的仪器,而是光用身体的感觉就得知了脚下的那个人是元素使。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这样……
布伦希尔德瞟到一旁窗户上的碎玻璃。
玻璃上映照出了她自己现在的样貌。
那并非……人类的样貌……
——————to be continued
【借用角色:洛基(CID=12843)】
新角色作品。
两个小时赶出来的,非常流水账。真的非常流水账。
30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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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天在受人之命取一些东西的时候,被几个喽啰打扮的人围住了。
他们把他逼到走廊尽头,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拐角处,围成一堵人墙。高大的影子逐渐逼近,将他笼罩吞噬。亓天双臂紧紧箍着纸袋,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他没有感到恐惧,没有呼喊求救,更没有想抵抗冲出他们的包围圈,他只是静静地贴在墙上,弯了弯膝盖让自己靠得舒服些。
“探测装置对这小鬼有反应了?”
一个看上去是头领的男人发问。
“是的。有种元素在他身上积聚得很明显。”
喽啰站得比刚才直了些,报告说。
“小鬼,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是元素使吧?”
亓天抬起头,环视一圈。面前是五个比自己要强壮一圈的男人,大概很擅长暴力追捕之类的工作吧,他们正像盯着猎物一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妙。
“我有回答你的必要吗?”他用清纯的语气说着听上去要挑衅滋事的话语,像少年问家长“这个东西好吃吗”一样,多少有些好奇,又漫不经心。
男人们对亓天不同寻常的镇静感到狐疑,他们用看上去不是很灵光的头脑想了想,觉得亓天是在对他们的问题表示默许。他们交换眼色,其中两个男人逼得更近了些。
亓天见他们没有回答的意思,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保持沉默,我没有回答你们的义务。”
“小鬼,你当自己是在什么立场啊!”其中一个男人对亓天的态度十分窝火,走上前拎起他的衣领,把他向前拽去。亓天踉跄一下,手里的纸袋险些掉落。他若无其事地把男人的行为晾在一边,重新折好纸袋的封口。
“我在认真问你们问题,你们不但没有回答,还迁怒于我,是谁没有明白自己的立场?”
有条不紊地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后,他才抬起头,盯着男人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反驳。
男人甩手把他扔到墙上,趁其不备抢过了那个纸袋。他粗暴地撕坏亓天仔细折好的封条,随后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哗啦啦地倒出来,最后还不忘抖一抖纸袋,确认没有遗漏。
几盒红蓝包装的药品躺在地上,封盒上印着一个一手抱头,一手放在腹部的人影,头部、脖颈、肌肉出画着黄点——一目了然的布洛芬缓释胶囊,俗称止痛药。
“切。”男人不屑一顾,他本以为亓天会宝贝似的抱着跟能确认元素使身份有关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堆吃了以后副作用多到爆的药。他往药盒上踩了一脚,贴紧他,继续威逼道:“小鬼,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们只好先把你带回去检查一番。到时候要是误会了,可别说我们侵犯人权。”
“…………”亓天脸上扑来男人一嘴烟味的喘息,他皱了皱眉,目光穿过男人看向后方。
“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吧,东西被踩坏了,你还打算隔山观火吗,”亓天平淡地叙述着,“我妻先生?”
“嗯?无所谓,反正是买给你的。”
我妻真二若无其事地站在男人后方,身穿松垮的蓝白病号服,披着黑色毛绒外套,腋窝抵在医院骨科几乎每个患者都必备的大拐杖上——当然,他的腿脚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不如说站姿还相当肆意。
男人们才猛然发觉背后站了一个人。不过这没什么威胁,对方只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东洋人,还是个病号。不过既然根这小鬼有关系,说不定他也是元素使。这样想着,一个男人拿出器械开始检测。
“喂,别扫了,没反应的。”真二懒散地亮出口袋里的证件,“白痴,我是元素猎人。”
“那个小鬼是我们鹰的俘虏,你们没权利干涉,去别的地方干活吧。”
其中一个男人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证件,仔细核查真伪,真二撇嘴,甩甩手,对那群男人感到不耐烦。
“以防万一,请你报一下他的元素,我们进行核实。”
一个谨慎的男人追问道。
“鹰不是有医疗机构吗,为什么还要出来住院?”
另一个男人接着说。
“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真二拎起拐杖,将三角支撑下方的长棍对准男人们,迅速而敏捷地扫过他们的腹部。男人们没有预料到这出其不意的攻击,况且本来便对他毫无防备,其中三个男人没有躲开,被拐杖狠狠打上腹部,撞向后墙。“——当然是为了多偷几天懒啊。”
亓天左右传来强烈的震感,他向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挣扎着要站起来反攻的男人。下一秒,那些男人仿佛四肢瘫痪,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哎呀,你也不傻嘛。”
“我要是傻了,困扰的是我妻先生吧。”
亓天没有波澜的眼瞳转向另一边,将真二包围、下一瞬间就要夺走他拐杖的两个男人也抽搐着倒下。真二嘻嘻笑着,踹了踹只有眼睛还在轱辘辘转着的男人,仿佛在嘲笑那群不中用的大块头一般,讥讽一句“白痴”。
“我说,你这能力要是不受抑制,打仗的时候真是超级好用。”
真二发自肺腑地赞叹着,臂肘抵着拐杖上方软绵绵的垫子,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拍了两下。
“要我侵染你吗?”
“不要。”真二干脆利落地拒绝。
“那么罢了。”亓天蹲下身子,捡起纸袋,它虽然被撕得裂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但勉强还能兜住点什么。他将那些止痛药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快摊成一张纸的袋子里。“这些人怎么办……就这样扔在这?”
“怎么可能。”真二眯起眼睛笑了笑,“从我打谱亮出证件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不过小鬼,你根本没考虑过你的能力能创造出更多便利的、让自己强大的用法。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复仇者,你只是跟在黑兔晴子后面帮她把敌人搞瘫痪吧——你自己用自己的手杀过人吗?”
“…………”亓天摇头。
“能麻痹的不只有肱二头肌,还有人身上最不能停止收缩与舒张的部分。”真二拍着自己的胸口,“心肌和呼吸肌。不过没必要杀了他们,引火上身就麻烦了……让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就好。”
“我不是记忆元素的能力者。”亓天立即否定他的想法。他的确没有想过那些事情,本身也不怎么感兴趣——铲除对方的威胁,让他们倒下足矣。
“你们的国家没有生理课程吗?人窒息久了会损伤脑组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知道了。”
虽然不太擅长生物,但这种浅显易懂的东西他还是明白的。人体内严重缺氧时,器官和组织会因为缺氧而广泛损伤、坏死,尤其是大脑。用元素适当的把握一下,能够在对方变成植物人之前,恰如其分地抹消掉记忆细胞。可是亓天没什么自信,恐怕问面前这个人,他也只能含糊地回答大概几分钟吧,不精确一点的话……
“彼焰,拜托,帮我一下。”
亓天抽出折扇,将它向前伸去,伴随一声沉响展开。折扇上的文字如水墨腾空,跃向空中聚集起来,最后凝为漆黑的人影。
空气在医院里小小的拐角凝滞,元素神的斗篷却像被微风轻抚,不断上下似波澜般飘扬着。与下巴齐平的黑色半长发丝轻轻骚扰他苍白的脸颊,柔顺的刘海遮蔽住与亓天眼罩相反的眼眸。
“哦?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呢,请多关照。”真二毫不走心,打趣地说着,潜台词催促对方快点办完事情——他有些困了。
彼焰斜视真二许久,没有理会对方。他转而平静地凝视亓天,后者则是指了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男人。
「可以了。」
尔后,彼焰留下一句话,身形便开始消散,恢复为折扇水墨痕的样子。亓天收起折扇,自言自语喃喃道:“谢谢,时间我记住了。”
真二哼了一声,转身往病房走。“傲慢的家伙。”他颇为不爽地骂道——自己主动跟别人打招呼,这种情况还是蛮少见的,然而对方自始至终没有回复他一个字。
当然,他也忘记彼焰同样没有正面与亓天交谈。
“说起来,我妻先生你住院的病因不是肺炎吗?”
亓天微妙地看着真二强装残疾,拄杖一瘸一拐走路的场景,有些不忍直视。
“你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只好带个能当武器的东西去找找咯。感谢我吧,要不然下次见你可能真的是在鹰组的基地了。”
“那么到时候我会将我妻先生私藏元素使的事情全部讲出去。”
“饶了我吧。你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别人的。”
“跟着我妻先生,耳濡目染。”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一句搭一句闲聊着。真二懒懒散散的和亓天不带感情的话语彼此交织,生出一股闲适之感。不过那份优哉游哉的感情,在他们望见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时,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青崎一树和黑兔晴子。
▪新角色关联作品
▪字数3745
▪错字很多,不要捉
▪我要开新角色!别拦我!!
他还记得那天在下着大雨,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暴风雨降下了,隔着窗子也可以听到呼啸的风声,大雨拍打着窗子的日子。
那一天,他要是能呆在家里的话。
那一天,他要是能快点回去的话。
也许一切的惨剧,一切的悲伤都会变得不复存在了也说不定。
就算是多年之后他也会经常这样想,但是时间无法倒回,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无法改变,已经变成这样的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
▪
男人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公寓里,在现在的日本,这种连空调都没有装,只有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的风扇还在运转着,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的噪音。
但是听着这样的噪音反而会让他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反正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暂住的地方,不需要那么好的条件。风扇的噪音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外面的阳光都变得鲜红起来的时候,黑羽安临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几年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夜行性动物,每天昼伏夜出。
暴睡了一整天之后黑羽安临觉得头很痛,他烦躁的从抽屉里拿出药瓶,里面装着的药来源不明,自从他能力觉醒了之后虽然恢复力变强了许多,但同时许多药物都对他不起作用了,像是这样普通的止痛药都需要大量服用才能有效。
等头痛稍微得到缓解了之后他走进了于是,说实在的日本的夏天很难熬,在这种连个空调都没有的房间里睡过了整个白天起来后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感觉可不是一向热爱洗澡和清爽的日本人能够忍受的。
▪
在有些简陋的浴室里随便用冷水冲刷了身体后黑羽安临随便披着件外套就走了出来,他的手机在桌子上震个不停,会打他电话的人就只有一个,而他随便看了眼手机屏幕就显示未接来电有十多个。
黑羽安临撇撇嘴,将自己的耳朵远离电话后,按下了接通键。
“学——长——!”不用想,接通电话的下一秒电话的那边就传来了吼声,黑羽安临庆幸自己是那么的有先见之明,“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哎呀别那么生气嘛学弟,嗓子会吼坏的。”黑羽安临一副吊儿郎当的回答道,“你这个样子就像是男朋友玩个游戏半天不接电话你就闹着要分手一样……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啦?”
“……”对面沉默了,然后下一秒电话挂断了。
黑羽安临吐了吐舌头,果然自己的学弟很可爱嘛。
把电话里唯以存着的号码打开接通后,黑羽安临十分装模作样的弄出一幅自己很伤心的样子,“学弟——为什么挂我电话?这是要分手的节奏吗?不要啊学长我会很伤心的心都在流血啊!!”
说完他还真的捂住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表情形容起来总之就是两个字欠揍。
“谁他妈和你交往过了!!!!”然后对面又是一阵咆哮。
▪
真想打死这个人。
可惜打不过。
电话对面的人简直都要气炸了,今年只有17岁的苍牙临安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混账一定是因为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事吧。
苍牙临安努力压制住了自己想把手机摔掉的冲动,这个月他已经砸了一部手机了,他们的经费没那么多已经不能再这样浪费了。
“唉?小时候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学长的不是学弟你吗?”
咔啪——
这个月的第二个手机报废了,因为太过于恼火反而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苍牙临安黑着脸把手机卡拔了出来,努力告诉自己别和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斗气,跟这种人认真你就输了。这样在脑内循环三遍之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这个月第三个二手手机,把电话卡塞进去然后开机。
▪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苍牙临安差点把这个月的第三个手机报废掉。
▪
黑羽安临总感觉逗弄自己的学弟惹他生气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他的生活有时候实在是太过于枯燥了,需要一些调味剂。
扔下响个不停地手机,换好衣服后黑羽安临连门都懒得锁就出门了,这么烂的公寓想必也不会有人想要来光顾,毕竟里面没啥好偷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打过这个破烂到连个空调都没有的公寓的主意,只不过那个倒霉蛋从此之后再也没能偷过任何东西,毕竟他三天后才被人发现浮尸在河上,并且双手被漂亮的切断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看起来黑羽安临貌似还挺正常的,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危险人物。他对人类明显缺乏着友善和体谅,一点小事也许都能引来他的报复,典型的例子就像是那个被抛尸河中的倒霉蛋那样。
就是因为黑羽安临性格反复无常心情也经常阴晴不定的,苍牙临安才必须随时看着点他,这么多年了至少他能确定自己不会成为黑羽安临的猎杀对象。
▪
夜晚到来之后气温就开始逐渐的下降了,这让之前都还在因为高温而感到烦躁的黑羽安临感到舒服了一些,像是昼伏夜出的爬行动物一般,夜晚才是他活动的时间。
黑羽安临总是会呆在废弃的大楼中,他很喜欢站在空旷的废墟里听着风吹过大楼发出的呼呼声,这是他的准备时间,从废弃的大楼的某个角落里找出一直藏在这里的两把日本刀,试着拔出来之后刀刃反射着金属的冷光。
将刀刃收回放入网球包中,黑羽安临转过身跳上了废弃大楼的衡量,然后快速的往更高的地方跳跃,他的行动敏捷的不像是人类,七八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楼的最高处他喜欢的呼呼作响的风声就更明显了,日本夏天的夜晚气温非常适宜,对于黑羽安临来说,今天也是个适合狩猎的日子。
▪
站在废弃大楼的最高处,黑羽安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每次出发前他都会再一次确认一下,是一张四口家庭的照片,朴素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长得还算漂亮的长女,和才上初中的妹妹,这是一张怎么看都十分普通的家庭照片。
将照片翻面之后上面写着许多东西,这个家庭所居住的地方,每个家庭成员一般的作息时间,甚至是连周围邻居的一些情报也写在了上面。
这些详细的有些令人毛骨悚人的信息都是苍牙临安收集来的,那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少年非常擅长收集这些东西,而把这些信息提供给黑羽安临后,接下来就是他的工作了。
【目标是姐姐,虽然能力非常的普通而且很弱但也请小心,最好在家人都不在的这个时段下手。】负责收集情报的少年是这么说的。
“真是细心啊。”黑羽安临将照片收了起来,“那么为了不辜负学弟的努力……开始今晚的狩猎吧。”
金色眼睛的恶龙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下露出了獠牙。
▪
▪
“完蛋了完蛋了,这么晚回家一定会被姐姐骂死的!”
夜晚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附近某个中学初中校服的少女正一边焦急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赶着往家的方向跑,她的父母都是医院工作每天回来的都很晚,平时都是由姐姐照顾她。而今晚这么晚回家,少女她已经预见了自己会被啰嗦又严厉的姐姐唠叨半天的未来了。
回家的这段路一般行人很少,但是附近的治安一向很安全,父母也就这样很放心的让少女一个人回家了。只不过最近附近好像出现了杀人魔的传闻,这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姐姐这几天也一直让她早点回家。
“都说是因为社团没办法的事啊……”对于一个日本的学生来说,社团是校园生活很重要的一环,这么晚回家也是无可奈何的。
就在离家已经没有多远的地方少女注意到了前面有人,是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衣服背着网球包站在自动贩卖机的面前,似乎是个运动完了之后准备回家的人,不像是什么可疑的人物,于是她再次加快脚步,马上就要到家了。
▪
年轻的男人从自动贩卖机里拿出了一瓶咖啡,因为都背对着对方,所以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这么晚了,不赶快回家可不行啊。”
男人拧开瓶口,嘴角毫不掩饰的上扬着。
“你的姐姐会很担心的哦?”
▪
像往常一样,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光已经亮了,几次窍门都得不到回应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钥匙,打开家门后并没有看见自己那个啰嗦又严厉的姐姐的身影。
“姐姐?”她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会不会是在洗澡啊?
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后她接了瓶水一边喝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姐姐,当看到浴室里空无一人后她第一次感到有些紧张。
而她马上就找到了她的姐姐,就在她的房间里。那是一个充斥着她喜欢的色调的,被装饰的非常漂亮的卧室。
“啊……啊……”装着水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变得粉碎,她慌忙的退后了几步,然后摔倒在地上。
姐姐就在那里,坐在她的椅子上,她的姐姐是个对自己很严厉的人,所以就算是坐着也会坐的直直的。
姐姐今天也坐的非常笔直,穿的一丝不苟。
——只是,她没有了头。
姐姐的头还在,只是并没有连接在她的脖子上,而是被放在了她的腿上,她的姐姐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头颅被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断掉的脖颈和头部的鲜血正不断地流淌出来,染红了整个地板。
而仿佛是为了让她的姐姐能够像往常一样迎接她,姐姐的背后的墙壁上用鲜红的液体写上了四个字。
▪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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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牙临安看到今天的报纸的头条是高中生的少女独自在家时被杀,死相非常的惨烈乃至没有详细报道,在联想到最近频发的杀人魔的事情,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
不过对于少女是怎么死的死相有多么惨烈,苍牙临安都漠不关心,他只是到学长又一次完成了狩猎,又一个可恨的元素使消失了,可喜可贺不是吗。
把报纸扔到一边,苍牙临安拿出了一张四口之家的照片,把照片钉在了墙上,并用黑色的马克笔将照片中的长女的身子全部涂黑。而他面前的这面墙上还贴了不少相似的照片,而照片中总有一个人的身影被涂成了黑色,充满了恶意。
“得去找下一个目标才行了。”苍牙临安打开了电脑,“说起来前不久好像有一个人愿意提供情报来着……下午去找找看吧。”
▪
元素使这种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全部消失就好了,这种怪物根本不应该存在的。
以元素使为目标,狩猎,杀死他们是他们唯一的生存目的了,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剩了。
▪
“这次的目标,是【鬼】啊。”
黑夜的废弃大楼上风还在吹着,发出他最喜欢的呼呼声。黑羽安临的手里这次也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走在去学校的道路上。
“无所谓了,无论是什么元素使都好,所有的元素使……都必须毁灭!”
今夜,金色眼睛的恶龙也在寻找着自己的狩猎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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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迟来很久的学院祭
▪字数为5746
▪错字很多,不要捉你们都懂
▪可能有OOC
▪天国的爱雾(×
▪我只求能算个特别有效作品开个新角色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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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跟着爱思来到了元素学院,虽然有听说过元素使有一座学院,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进来。雾岛四处张望着,周围的风景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学校的景象,很普通的有人在行走,很普通的有人摆着摊子,也很普通的有人一边笑一边享受着学院祭。
就像是普通的学校一样。不过也确实,除了学生和老师都是些元素使之外,这里大概也只是一所普通的学校吧。
雾岛拉了拉裹在脸上的绷带,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定,进入学院之前要抽签然后根据抽签的内容进化变装才能进去……似乎是万圣节主题?虽然雾岛不清楚女仆装这种东西算不算是万圣节主题。
雾岛的签是爱思抽的,似乎是透明人,雾岛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听着爱思的话把一堆绷带裹在了身上,把制服脱了下来换上了普通的衬衫。不过当他把帽子戴上后好像听到了爱思在一旁念叨着“幽灵列车员”这样的东西。
反正雾岛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就是了。
▪
爱思抽到的是猫女,她也非常配合的换了条裙子戴上了猫耳,至少这身装扮在雾岛眼里是符合主题的……猫咪+少女,完美的契合了主题。
多亏了学院祭的这条规定他们这样的鹰组成员也能混进学院里,虽然不能带武器,但他们毕竟不是来战斗的……收集情报?爱思是这样向雾岛解释的。
雾岛接受了这个理由,毕竟他也有想找的情报,如果是来到这个元素使聚集的学院里的话,可能会得到一些消息吧?
其他也有人混了进去,不过他们分开行动了。
“走吧。”爱思对雾岛说。
“是。”雾岛又扯了扯脸上的绷带,说实在的这些绷带很麻烦弄得他有些呼吸不通畅,而且缠在皮肤上会有些样,但愿回去之后不会皮肤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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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里的人比想象中的都还要多,学院祭似乎是对外公开的,里面有普通人也有元素使,不然平时要进入这个满是元素使的学院真的不容易。
热闹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学院,似乎所有人都很开心,雾岛并不懂只是一个学院祭为什么这些人能这么高兴,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参加过学院祭,但是他感受不到任何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能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学院祭一直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吧。
“给。”爱思突然来到雾岛面前,穿着裙子带着毛茸茸的猫耳的少女把手里的两个冰淇淋分了一个给雾岛,是蓝绿色的,可能是薄荷味之类的吧。
“?”雾岛不明所以的从爱思那里接过了冰淇淋。
“方便混在人群中的道具而已。”爱思添了口她手里的冰淇淋,从那粉红色的颜色来看估计是草莓味之类的吧,吃了一口后爱思念叨了一句,“色素加的好多。”
“是。”雾岛点点头,确实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学院里乱晃是有些明显,他拉开脸上的绷带露出嘴,咬了一口冰淇淋。
好甜。
雾岛很少吃甜食,冰淇淋这样的也很少吃,但他也感受到了这冰淇淋里加的色素太多了。
▪
“雾岛喜欢什么味道的冰淇淋?”似乎光是走路也太过无聊了,爱思问了一句。
“……”雾岛思考了一下,冰淇淋他是真的没有喜好,所以他只能用甜食的角度来衡量这个问题了,“抹茶吧。”
在日本的话抹茶味的甜食一般都不会很甜,有香味也很好吃。虽然没吃过,但雾岛觉得可能加在冰淇淋里的味道也不会很差吧……前提是不是用色素做出来的话。
“这样啊。”爱思应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以及雾岛的回答太过于无聊,这个无聊的话题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结束了。
▪
在人群中穿行着的同时雾岛也时不时的会四处张望,其实说是有想要收集情报,或者说是想要寻找的元素使,雾岛也完全没有头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想要寻找的元素使是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能力,不然他也不会在每次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呆在鹰组的资料室里没头没脑的翻资料翻个一整天……
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夺走了他的心脏的元素使而已。如果没有心脏会很奇怪吧?没有心脏的话人类是无法存活的吧?现在雾岛体内那个心脏并不是他自己的,所以他必须找到那个夺走了他心脏的元素使才行。
但是线索却少的可怜,因为唯一可能见过那个元素使的雾岛却没有任何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被挖去了的原因他失去了将近一年时间的记忆。
即使连对方长什么样子,有着怎样的能力都不知道,雾岛还是没有放弃的理由,他来学院其实只是来碰碰运气,如果能见到那个元素使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能回想起什么。
一定要回想起来才行,那重要的记忆。
▪
雾岛闪开了一个拿着气球的熊玩偶,爱思给的冰淇淋已经被他连着蛋筒一起吃完了,虽然太甜而且并不好吃,但这却不能成为浪费的理由。
走在雾岛前方的爱思嘴里吊着棒棒糖,在闲暇的时候她总是会从口袋里拿出各种颜色的棒棒糖放在嘴里,不过这次因为换装所以衣服上应该是没有口袋的,那棒棒糖应该是在哪里买来的吧。
说完雾岛就看见旁边几个人正抱着盒子卖着应该是棒棒糖的东西……那棒棒糖的颜色看起来怪怪的,乍看上去并不是像能吃的,当然现在的食用色素除了对健康上没有任何帮助外对身体是完全没毒的,因此那个叫什么“星空棒棒糖”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吃的。
也许就是因为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的缘故,雾岛从以前开始就完全不能感受到学院祭的乐趣,但他本人并不为此而苦恼就是了。
就在完全感受不到学院祭的雾岛跟着自己的前辈在学院里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绕的时候,雾岛注意到了某个东西并且停下了脚步。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女孩抱着玩偶一样的东西从他身边走过。
似乎是因为感觉那个黄色的玩偶好像在哪里见过,雾岛停下了脚步,那黄色的玩偶就长相而言确实很可爱,但是对于雾岛来说那种黄色大老鼠应该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才对……他是怎么知道那黄色的玩偶是一只大老鼠的来着?
不行,什么都想不起来……
▪
“雾岛你喜欢皮卡丘?”似乎是因为一只跟在自己身后的后辈第一次停下了脚步,爱思也多少投来了关注的眼神,毕竟是刚加入鹰组的小后辈,她还是会多多关注的。
“皮卡丘?”是那只黄色大老鼠的名字?
“你不知道?”虽然对俄罗斯方块以外的游戏爱思都不是很擅长,但是她记得皮卡丘可是日本的国民级吉祥物啊……不过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后辈那种与时代严重脱节的特性了。
“要去玩吗?”爱思指了指小女孩跑过来的方向,那里摆着几台娃娃机,里面摆着各种玩偶,有巨大的轻松熊也有圆滚滚的黄色大老鼠。她抓过雾岛的手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枚游戏币,“难得都来了,去玩一下也无所谓。”
“……”雾岛盯着手里的那枚游戏币,心想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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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后辈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身怀绝技的人。
仅用一枚硬币就把娃娃机里最大的轻松熊给抓了出来的神人雾岛抱着都有半个他那么高的巨大轻松熊,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明明是想抓轻松熊旁边的那个小皮卡丘的,果然是太久没弄了抓不起来了吗……
……他什么时候玩过很多娃娃机吗?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啊。
雾岛抱着巨大的轻松熊有些手足无措,意识到自己的后辈是个神人的爱思立刻从雾岛手里接过了巨大的轻松熊然后往他的手里塞了更多的游戏币……所以说这些游戏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把娃娃机里的东西全部弄出来,气死这群元素使——爱思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有着读心术一般的阅读空气能力的雾岛立刻读懂了爱思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果然还是很在意爱思前辈是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游戏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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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雾岛完全没有辜负爱思的期望,在摆出娃娃机的元素使一脸想要上吊自杀结束人生的表情中他几乎把娃娃机里的东西一扫而空,把最后一个巨大的轻松熊送给一个前来围观的可能是元素使也可能是普通人的少女,他们最后还是被亏本亏到想哭的老板赶走了。
“雾岛你有起重机驾驶证吗?”爱思突然想起了这个梗。
“不,我没有。”雾岛还未成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最后他们留下的只有两个玩偶,爱思征收了一个双倍多多冰的玩偶,她似乎对这个冰淇淋样子的玩偶充满了好感,也许是因为看起来很好吃。雾岛手里拿着的是之前他看到的那个黄色大老鼠皮卡丘的玩偶。
“不是这个……”雾岛看着手里的玩偶低声说道。
他手里的黄色大老鼠非常人性化的穿着衣服,似乎是侦探一样的装扮,戴着帽子吊着烟斗,十分标准的侦探的样子。但这似乎和雾岛认识的黄色大老鼠不太一样,他记忆里的皮卡丘尾巴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穿着的似乎不是侦探的风衣……
“怎么了吗?”拿到了看着就很好吃的玩偶后爱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没什么。”雾岛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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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向后推进了几个小时,虽然也才是下午,他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也不知道分开进入学院的另外几个人现在在干什么,一会儿要是找不到的话他们也打算直接回去了,懒得管其他几个人。
“啊啊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就当他们准备离开学院的时候身边走过一个蓝色眼睛头上翘着根非常明显的呆毛,头顶上带着像是狼耳又像是狗耳的装饰品,嘴里说着日语的少年,手里抱着相机似乎正在四处张望的寻找这什么,表情还有些焦急。
“到底去哪了啊……千万不要突然发起疯来啊拜托……”
正在寻找着什么的少年显然没有看路,而正好在和爱思交谈着什么的雾岛也没太注意,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摔倒,一不小心脱手而出的黄色大老鼠的玩偶也被蓝眼睛的少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
“对不起!!!”走路时完全没有看路的少年立刻朝雾岛他们道歉,但他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还习惯性的说着日语,“啊……不对,英语的道歉是怎么说来着……”
“不,没关系。”因为对方说着日语雾岛也就不自觉的说起了日语,虽然他的英语不差但因为鹰组里日本人也不少所以他还是经常说日语的。
“我们都会日语。”爱思也随口就说出了流畅的日语。
“啊太好了!我不是很擅长英语啊。”少年一副得救了的表情,“虽然知道这个学院里还是有日本人的,但是没想到就这么碰上了。”
“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刚才撞到你很抱歉啊。”蓝眼睛瞧着根呆毛的少年伸出手准备把把刚才接住的皮卡丘还给了雾岛,“这个皮卡丘好可爱啊。”
黄色大老鼠不愧是日本的国民级吉祥物,人见人爱,也许像雾岛这样对皮卡丘毫不知情的年轻人在日本已经是珍稀动物了。
而当雾岛从少年的手里接过皮卡丘的玩偶的时候,少年突然说了一句,“唉……你是。”
“?”雾岛接过了皮卡丘的玩偶,看了一眼少年,他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的才对。
“认识吗?”爱思问了一句,看到雾岛摇头后就没有说话了,雾岛是刚来鹰组的新人,连任务都还没参加过多少,而且现在他脸上还裹着绷带,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存在的。
“啊,没事没事。”少年摆了摆手,“你和我一样是蓝色的眼睛,很少见呢。”
“这样……”确实雾岛和少年眼睛的颜色有些相似,蓝眼睛在日本人里确实不多见。但是相比起来,对方的颜色明显要更深一些。
“那我先走了,我还在找人。”少年朝雾岛和爱思挥挥手,“祝你们学院祭玩的开心。”
也许是因为现在才下午,少年以为他们还会在学院里多呆一阵子。
看着抱着相机的少年渐渐走远,雾岛和爱思也准备离开了,无论对方是不是元素使,在这个学院里他们也不可能发生冲突,这个时候还是乖乖的离开比较好。
走出学院后雾岛终于可以把缠在脸上的绷带去掉了,呼吸没有了阻碍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只是手臂上的皮肤有些发红,估计回去后过敏是避免不了了。
爱思也把猫耳的装饰脱了下来,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棒棒糖,一边吊着棒棒糖一边给另外几个进入学院的同伴通话,但是显然没有一个人接,其他的人到底都去哪里去做什么了啊……
“算了,先回去吧。”爱思立刻决定只有他们先回去,其他人在哪里鬼混干些什么和他们又没关系,况且他们一整天也没得到什么情报。
“是。”雾岛也没找到自己再找的那个元素使就是了。
关掉通讯器后爱思用手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着什么东西,但是翻了半天似乎都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最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纸是绿色的棒棒糖。
“将就一下吧,我没有抹茶味的。”爱思把棒棒糖递给了雾岛,“这是青苹果味。”
“……谢谢。”虽然雾岛很少吃甜食,但是他也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前辈的好意,从爱思那里接过了棒棒糖撕开包装纸放进了嘴里,和之前吃的冰淇淋不一样有股酸味。
▪
“就我们先回去吧,其他的人到时间了自己也会回来。”
“是。”
▪
▪
——
“终于找到了,你之前到底去哪里了啊?”
抱着相机的蓝色眼睛的少年的面前现在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并没有做任何变装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留着黑色的短发,以及那个男人有着一双像是爬行动物一般冰冷的金色的瞳孔。
“好烦啊,到处都是,简直像是蟑螂一样。”有着金色眼睛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学院的中心,那里到现在都还是一片热闹的气氛,“明明只是群怪物到底在模仿人类做些什么啊。”
蓝色眼睛的少年暗自留下了一滴冷汗,“你可别再这里发疯啊!这里是学院,有那么多元素使聚集的地方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男人瞥了眼少年,但少年也完全不害怕那双爬行动物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好了!我们这次也收集到了不少资料,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少年指了指自己抱着的照片,“之前许多只知道资料没有照片的元素使这次都见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做等回去在商量吧。”
“今天就先回去吧,学长。”
“总有一天会有把他们逐个消灭的。”这时原本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少年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冰冷。
▪
听了少年的话后被他称作“学长”的人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也不去看学院那边,“好吧,今天就先回去吧……回去吃什么啊?啊啊,这里到处都是元素使做的东西简直让人作呕根本吃不下去啊。”
“真是的……”对于学长的喜怒无常少年也做出了十分无奈的样子,然后他似乎有想起了什么似的跑上前几步,“对了,今天见到了学长之前没有杀死的那个人。”
“恩?谁阿?”
“这个人啊这个人!”少年打开自己的相机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戴着帽子脸上和手上都裹着绷带的少年抱着皮卡丘的玩偶和另一个少女走在一起,虽然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是照片上却清楚地照出了少年蓝色的眼睛。
“哦,是【鬼】的少年啊。”看着照片中的人金色眼睛的男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原来已经进入学院了啊,是加入了什么组织吗?”
“不知道。”少年耸了耸肩,“需要我查一下吗?虽然他可能是查不出什么东西,但是旁边的人可能是会有资料的。”
“不需要啦。”男人摆摆手,“现在这样就好了,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毕竟他是被我期待着的能够杀死我的人嘛。”
“…………”
“怎么了,学弟?”见身后的少年一直没有回话,有着爬行动物一样金色眼睛的男人转过身,“还是说学弟你想要杀死我?当然可以啦,毕竟学弟你是我期待的能杀死我的人的候补第一号嘛!”
▪
“也是啊……”
“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了的话,我会杀死学长。”
▪
“恩,那就太好了。”
金色眼睛的男人朝他露出了笑容,只有在这个时候少年才会以为这个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变回了以前那个他所熟悉的人。
……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也变不回去了,无论是这个人,还是他自己。
▪
——Fin——
字数4046
前篇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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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被扔在走廊上,有些不知所措。
它双手握在一起,沿着狭长的走廊,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前走着。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播撒进来,将小小的影子拉得修长。
它不知道该到哪儿去,但它不能一直这样在走廊徘徊,太危险了,那个人会……
小家伙的耳朵耷下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它得赶快找个庇护所。它又向前探寻着,终于发现一间敞开门缝的屋子。它艰难地钻了进去,大衣险些被钩住,耳朵被没有打磨好的门边刮擦了一下,它又轻轻地呻吟一声。
不过总算进了房间。小家伙耳朵垂下来,抬高胳膊轻轻拍掉尘土,走着走着却撞上一个柔软的毛绒物体。
那个物体比它宽很多,而且看上去似乎只是某个更大物体的一部分。它抬起头,直到快将耳朵掰到脑后,终于看清了物体的全貌——一只正紧紧盯着它、进入警卫状态的黑背。
兔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连擦着地板后退。胆小敏感的小家伙感到来自庞然大物无形的压力——以它的尺寸,被一口吞掉简直不在话下。黑背在小家伙的眼中渐渐与本命天敌——狼的身影重叠,它缩成一团,好像地震时抱头躲在墙角的灾民,祈愿水泥板不会砸在自己头上。
黑背迈步逼近小家伙,后者已经贴至墙根,就差打孔钻洞逃出去了。它做好受死的心态,闭上眼睛,把衣领拉高,缩在里面,不料却被粉红色的柔软的物体探了进去,强力地粘上了湿漉漉的液体。
黑背将兔子的脸舔了个遍,好像判定对方不会造成威胁,汪汪叫了两声。
“嘿狗肉,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黑背的主人应声跑了过来,发现了角落里现在脸上和身上脏兮兮粘糊糊的小家伙。松茸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呆呆地盯着角落里的兔子。
小家伙带给他的冲击有点大。就算见过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元素使,当自己的队友——看上去的确是缩小版的队友——以这样的形态和截然不同的弱者气质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什么,保护它们的本能快要被激发出来了。
兔子也在看着松茸,它显得有点委屈,或许是黑背的确吓到它了,而且还被不礼貌地强制洗了澡。几秒钟之后,被来路不明长得又有些凶神恶煞的家伙盯了太久,它像被不良贴着脸勒索的弱小男孩一样——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簌簌落下眼泪。
松茸愣了愣,他不知所措,蹲下去把小家伙捧在手心,抚摸着它的头发。它的眼泪刹住了,而后方黑背发出“呜呜”低落的声音,好像被抢去关爱而主人冷落了它一般。
松茸后知后觉地突然想起了什么,拎着兔子跑到床边,兴奋地爬上去跨在还没起来的室友身上,“嘿!!逝日快看!不得了!我妻变成兔子了!!”
“妈的松茸,从我身上滚下去!!”
刚睡醒迷迷糊糊的逝日以为松茸在开玩笑,而目的只是找个机会压上他,便立刻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的,逝日你看,仔细看。”松茸把小家伙递到逝日的正上方,一大一小,一人一兔,一瞬间面面相觑着。小家伙突然挣扎了几下,挣脱松茸的手,直直落到逝日脸上。它理所当然地用普通兔子奔跑的姿势,四肢一起踩着逝日的脸,窣地钻进被窝。它想找个暖和的、有安全感的地方——然后它贴在逝日的大腿外侧,蹭着对方的皮肤,让热量包围自己。
它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留着狗肉的唾液——现在那些黏黏糊糊的液体又沾到逝日的大腿上。然而逝日却很在意,甚至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他继续向松茸喊道:
“松茸!!你把那满身口水的东西拎到床上来做什么!妈的……把它拿出来!”
松茸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一股凉气扑了过来,仿佛冬天的温室中突然开了一扇正迎北风的窗,逝日和兔子同时抖了抖。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把它的脸擦干净。”
逝日把兔子递了出去。他感觉糟透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真二吗?”
在松茸还没给不停抗拒着的小家伙擦干净的时候,逝日已经拉开椅子,坐在餐桌的对面,上下打量它了。
“umm……老实说我不知道。”
松茸想了一会儿,挠了挠头。
“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说「我妻变成兔子了」”
“嘿说真的,这不就是袖珍我妻吗!”松茸最后用手帕抹了抹小家伙的碎发,把它转向逝日,“与其说是兔子,更像是长了兔耳的迷你人吧。喏,哪有兔子会戴眼镜,还是平光的。”
“身为猎人的你说出这种话合适吗?”
逝日还想反驳,小家伙却又掰开松茸的手,跑到他那里去。它戳戳他的手指,又顺着胳膊爬上去,趴在他的头顶上,像是小孩子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一般,铁了心要黏着他。虽说是兔子,它比普通动物仅仅靠本性而活动还要高级一点,它懂得审时度势和选择:逝日看上去比较和善,而且比较暖和;松茸又长又炸的头发简直是热带稀树草原,逝日这边倒是个完美的公园草坪。
逝日决定不追究小家伙的来龙去脉了。他把玩着兔子颀长而柔软的耳朵,对松茸说:“松茸,早饭记得拿根萝卜。”
“汪汪。”厨房里,黑背对着一股因被嫌弃而情绪低落的松茸叫了几声,好像在鼓舞主人,让他打起精神。
“噢狗肉……好孩子……”黑背扑到松茸身上,舔舔他,后者开心地抚摸着他宽大的后背。好了,它的目的也达到了,真不知是不是和小家伙学去了撒娇讨好主人这一招。
黑背还没有善罢甘休,它在松茸拿起萝卜之前,叼住它呼哧呼哧跑向餐桌——它似乎还想从另一个主人那里把关爱夺回来。
“狗肉,好孩子,把东西给我。”逝日伸出手去,不料小家伙顺着他的手臂一跃跳到黑背脸上,抱住那根萝卜,咬着牙,竖起耳朵,努力想把它从黑背嘴里拔出来。
黑背甩了甩头,把小家伙摇得晕头转向,趁机松了口。小家伙啪地摔到地上,撞到了头,发出啜泣的喘息声。不过它马上爬了起来,抱着萝卜,抓住逝日的裤子爬了上去。它把萝卜塞到逝日手里,将他的手指卷起来,又推着他的手到胸前。它抬头望着逝日,摇晃耳朵,指了指萝卜,示意逝日吃掉它。
“不小家伙,这是给你的……”
兔子不为所动,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铁了心要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一样。这时,松茸把烤好的焦黄色面包片推上餐桌,自顾自涂上黄油一个劲儿往嘴里塞。
兔子只亲近逝日,他感到有些落寞——明明当初黑背最先扑向的是他,换做兔子,却不依不饶地黏着要把它赶出被窝的逝日。难道是我妻他…………
小家伙转头,视线和狼吞虎咽跟面包过不去的松茸对上。它低下头,好像在反省什么,回去掰开逝日的手,抠下一小块萝卜放到松茸的黄油盒子里。
松茸看着正慢慢浸入黄油里,指甲盖大小的萝卜块,哭笑不得。
“节哀顺变,松茸。”
逝日如是说,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真二游走在界限的另一边,也就是梦中。那并不是个好梦,他中了元素能力变成了智障一样的袖珍生物,被同伴们玩来玩去。这个梦越做越累,完全与睡觉=休息的定理背道而驰,最后,他的手机响了。声波敲碎了把他禁锢在梦中的那层玻璃,他猛地坐起来,拽过手机,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干什么?!”
“呃……你变回来了?”
听筒中传来苏我祈不可思议的感叹。
“变回来了?”
“……你不记得了吗……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你是在逗我笑吗,八点回到基地之后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倒是你吵醒四十八小时连轴转,才躺下两个小时的人,犯什么病?!”
真二起床气被炸了出来,完全没考虑苏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只是单纯的把干苦工的气一同发在了对方身上。
“出于道义我奉劝你一句,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否则到时候别后悔。”
说罢,祈挂掉了电话。他恐怕要带着一肚子气执行任务了。
——……搞什么啊。
真二打了个哈欠。以防万一,他决定还是出去看看。于是他晃晃悠悠下了床,忘记戴上眼镜,也没有整理皱巴巴的衬衫和解到一半的领带,他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
什么都没有,除了碰巧要回屋的猫山。
“你回来了?”
猫山望着NEET般糟蹋打扮、头发乱成窝的真二,皱了皱眉。
“外面有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老大的实验体跑了,他正在找。”
“哦……”
真二困得晃了一下,差点跌在猫山身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清醒了,把早上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考虑了一下,一种恐怖的感觉沿着神经传到全身。
“老大的实验体……是什么……”
“注入了刚抓到的标本元素,能通过咬对方变成对方的样子……似乎是这样的。怎么,你什么时候对这些研究有兴趣了?”
“什么————?????!”
大事不妙,真二立刻拽住猫山,“你也一块来找!”
“哈?这任务又没派给我……”
“少废话快点!!”
真二一个个踹开没上锁的房间,强迫猫山和自己一起将里面翻了个遍。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直到累得快要晕倒的他推开松茸和逝日房间的门——他的确困得不行了,连敲门这种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
“…………”猫山跟在真二后面,看到房间内奔跑的黑背和趴在上面的兔子之后,立刻大笑起来。
真二好不容易把眼皮撑起来,看清黑背身上的东西后,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指着兔子,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
黑背和兔子都停下来,回望真二。
“怎么了?”松茸和逝日来到门前,看到正常人类状态的真二本尊,又看了看和真二一模一样的兔子,一脸迷茫。
真二瞠目结舌,他不敢想象兔子和松茸他们发生了什么——之前看他们的表情和之前苏我的反应,这群人一定是把兔子当做他本人了。
该死,跳进黄河洗得清吗?
猫山倒是十分从容,捏起兔子的耳朵把它拎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然后,他挠了挠兔子的耳朵,小家伙在空中缩起身子,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真二这样的表情耶……”
“等等,真二你去哪?”
“拿武器。我要是不在这该死的贱货身上开个洞,我就改姓猫山。”
真二沉着脸,摇摇晃晃地握着门把。门把突然被外面的力量转了起来,差点将真二的手腕拧了个圈。
“你们都在这里啊。有没有看到……”
DR.D说到一半,向猫山伸出手,猫山乖乖地把小家伙放到DR.D手心。小家伙看到DR.D,露出万分恐惧的表情,它想要逃跑,却被他一只手覆盖住,死死夹紧。
它像在场的其他人求助,一副可怜兮兮快要哭出来的面庞。然而面对老大,所有人爱莫能助。
DR.D完成了搜索任务,一言不发地带着小家伙离开了。就算猫山在努力憋笑,真二一脸生无可恋,逝日和松茸有些遗憾,他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情。
不过就实验这件事,兔子咬了真二,变成他的样子后还保留了兔子的特点,看来实验还有待进一步改进。
他只关心这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