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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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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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位随意对他者实施非人道暴力的冒险者的拖拽下,库勒半晕不醒地随着队友们回到了城堡后雪白一片的月霜花田。
“好疼!”
突然被摔在地上,这个战士终于清醒过来。他一脸无辜地摸了摸作疼的臂膀,偷瞄周遭几眼,他有点困惑:“咦我们之前不是还在树林里面么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花田……”
“我把你拖过来的。”唐•吉诃德没好气地冷言冷语道。
“噢……”他好像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盘腿沉思好一阵儿,摸出自己口袋里装着的绿色种子,自顾自地挖起脚下的泥土。
雪伦有点好奇:“你在干什么?”
“种啊。”库勒瞬间给出了答案。
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是雪伦好像并不能用什么理由来阻止他,而且她的确想看看这个种子会长出什么东西。
浅浅的一个小坑就这样子出现了,库勒将种子埋进其中,然后用土堆得严严实实的,取出自己在洗手间里早已准备好的水,就直接淋了上去。
当水分渗入大地,种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萌芽,破土而出,长出花蕾,绽开花瓣。就在库勒以为它会保持这样不变而撤去了浇水之后,花又迅速地枯萎殆尽,被微风一吹就失去了形体,仅余下原来那颗小小的、绿色的种子。
“……这什么鬼。”
或许是因为与想象的情景差别过于巨大,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一会儿,唐吞吞吐吐地说着,仿佛Yves附体了一样:“我们……还是……去附近……逛逛吧。
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事情一样,其余的队员们都点头称好。
……
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像,旅客们只好回到城堡里面。不知道是谁提起的,他们一路鬼迷心窍似的来到左塔。而在那里,吟游诗人依然悠哉地靠着高椅,拨弄着他那精巧的七弦琴。
“欢迎再次光临,这容膝的隔间。”诗人用漫不在心的语气为回来的旅客献上了欢迎。
雪伦首先向前致敬:“先生,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特地来此寻求帮助。”
“嗯……”他沉吟片刻,然后伸出拨弦的右手,“请。”
少女用手肘捅了一下身后的库勒,后者才醒悟过来,从腰包中掏出那颗绿色的种子。正想拿上前去,诗人却挥手止住了他们。
“够了,不用了。”他以歌唱般的腔调回应困惑的旅者,然后引出了他们更大的困惑,“这是诗人赞颂之物在她的人生中划过的痕迹。”
询问的众人互视,都看到了彼此的迷惘。他们望向诗人,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山峦般补课动摇,容不得他们质疑。库勒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是也乖乖闭上了嘴,只余下看着还算擅于交涉的雪伦向吟游诗人道别:“那么,我们便不打扰您了。”
“……线索断了。”
走下左塔的阶梯,游荡者看上去非常地不爽,他握紧拳头,使劲地砸向墙壁。巡林客也是一脸灰败的神色,靠着走廊的边缘无言叹息。
“别这样嘛!我们不是还有女仆小姐没找么?”雪伦用轻快的语气尝试让众人打起精神来,但从效果来说,只对仿佛不知倦怠为何物的穷鬼战士生了效,“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
Zyme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休息室的门前,轻敲几下:“女仆小姐在不在喵?”
注意到猫妖精的行径,旅者们不约而同向她走去。“你不走么?”恢复了些许精神的唐看见自己身前的精灵无动于衷,不由得出声询问,而Yves在唇前竖起食指,示意噤声,然后对自己的同行者作了一个去的手势。
你去吧,我发现了什么声响。
唐•吉诃德瞬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投去一个“你自己小心”的眼神,径直离去,不曾回首。
……
“这是什么?”
女仆手上捧着库勒递来的绿色种子,满是不解,又交还予战士。
唐看着女仆不悦地皱眉,心想:“她有什么瞒着我们吗?”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他看向窗边盛开的月霜花,深吸一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城堡后面的月霜花照顾得真好呢?”伸进腰包中抚摸着用手帕包好的花朵,他又记起消失的墓碑与城堡后的花田,“窗边那盆花也是从月霜花田移植过来的?”
这次愕然的是女仆小姐。“不,没有……”她的眼睛闪烁着思想的流动,搜寻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她如此笃定地回答,“原来城堡后面有着那种东西么?”相当感兴趣的口吻,仿佛真的没去过那儿。
他适时地拿出那花束,将未能用于祭奠的它献给眼前的女仆小姐。或许是因为离开根茎久了,花有点焉了。
女仆收下花并优雅地致谢,良好的教育展露在冒险者面前——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了。
猫妖精趁机拿出自己那半块宝石顶在头上,对女仆眨巴着眼睛,抖了抖可爱的猫耳朵:“我们之前发现了这个碎宝石呢?姐姐你有没有方法修好它喵!”
“啊,这个……”女仆目光滞留在那颗只有一半地宝石上,眼中满是痛惜还有对旅客们的责备,她轻轻取过Zyme的宝石,将它紧紧捂在手心,“你们怎么能把这个弄成这样……”
“对……对不起。”库勒不知所措,只好一个劲地道歉,却看到她的手中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辉。
女仆将东西递给陷入惊愕状态的冒险者队员们,摊开手掌,一颗完好的宝石呈现在那里——缺失的半边不知被什么神奇的力量补全了。雪伦首先从惊讶中醒悟过来,郑重地接下女仆修好的事物,紧紧抱在怀中:“感谢您的倾力相助。”
“只要你们不弄坏就好了。”
女仆双唇轻囁,谁也没能听到她的言语。随而她转向书桌,拉开抽屉,又拿出了一片花瓣:“这个,就当做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好了。”
“这是什么?”
库勒原本是想这样问的。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口,女仆便强行把花瓣塞入雪伦的手中,然后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
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好无奈地摊手耸肩。
“看来她是不愿意帮助我们了,大概是因为我们弄坏了宝石吧。”
其余人都赞成唐的说辞。
“话说Yves在干什么?”指着倚墙不动的精灵,库勒困惑地询问。
“别打扰他。”唐提示库勒道,而此时那边的Yves也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明白过来的战士赶紧闭上了嘴。
雪伦也压低了声音:“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其他的地方吧。”
于是,这间狭间被打开了。
敞开门,一眼就能看见正对面挂着的黑白女性肖像。女性的肌色就算是在黑白的画像中,那份苍白也是格外地显眼。她穿着格外臃肿的刺绣多层长袍,脸上是繁杂的花纹刺身,就连高挺的鼻梁也满是。她轻闭双眼,若有所思。
“……金发的女人。”库勒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就是之前碰到多次的金发女性。
二话不说,所有人都对这个房间搜索了一遍——然而什么也没有找到。
而另一边Yves摸索着,终于找到了环形走廊上,那给他异样感受的区域。
“是、这里……大家!来!”他招呼着别处的伙伴,而唐•吉诃德他们也闻声赶来。看见所有人都聚集到这里,巡林客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摁在墙壁上,使劲一推。
石壁的门缓缓转动,露出了背后的通道。
“这里,应该、通向……中央、塔……”呼出一口浊气,Yves结巴地说着。
库勒冲上去,边拍了两下精灵的肩膀:“真有你的!”然后就进入了通道的深处。
唐抬手想要拦住这个鲁莽的战士,却发现自己慢了一步,只好气急败坏地发出了库勒根本连听都不会听到的威胁:“你这个白痴!看我等下不把你打一顿!啊,Yves,辛苦你了,真的帮了大家很大的忙。”
Yves憨厚地一笑。
……
在尽头,等待着他们的是凿着三个心形坑洞的石扉,库勒正收起自己那把破旧的锈剑,看样子是试过门的坚硬了。
游荡者一点和库勒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拿出包中的三枚宝石,依次镶进那凿出形状的凹洞。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和摩擦的声音,缓缓地打开,为旅行者们呈现出门后的景象。
又是一道阶梯,诸位顺着它渐往上行,跨过了不知道多少台阶,终于来到它顶端的房间。灰色的房间恍如阁楼,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受,尤其是这低矮的天花板压到了Yves的头,使得他只能低首行走。
整个房间中,只有一张巨大的床,美丽的女性安详地沉眠其中,做着无人知晓的梦,如同童话里等待王子的睡公主。
但这并不是童话。就在这些外来者闯入这里的下一刻,女性便睁开眼眸——那脸庞显然是之前的他们所遇到的那位——以仿佛没睡过的冷静口吻定论着:“你们,还是到这里来了。”
随着言语击破静谧,窗外的景象轰然崩塌,那恍若冒险者手中的弦月般的蓝月亮取缔了太阳,冰冷地注视着万物,霜雪刹那冻结了一切,就连风也不曾放过。
库勒瞬间变了脸色,他轻呼道:“冰期……”
“这就是你们将要面临的未来。”
女性以平静的语气宣告。
战士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阻止这个未来而来到这里,你们需要寻找的东西确实是在几天前来到了这里。”她朝冒险者们解释着,“但它并不是真正地在这个地方,你们应当到他们来的地方寻找它。”
“我们莫名其妙的来了,然后莫名其妙的遭受了这一切,然后在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寻求到答案与意义。”库勒听着女人的说辞,默默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锈剑,“我们需要一个答复,而不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敷衍。”
却在这时,猛烈的拳风从库勒的后脑不远处袭来。避无可避,他只好向前卧去,让力道尽量减小。
“别冲动好吗?”这是唐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疼。”库勒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个暴力狂,“为什么我耍个帅也会被打啊!”
“因为你蠢!帅个鬼啊你这条咸鱼!”
女性也不理会参与者的行为,她挥了挥手,房间的天花板忽然消失了,原本是床的地方变成了空洞,一个上下皆行的螺旋楼梯开始蜿蜒。金发女性也不知道从哪找了张凳子,仿佛很疲惫地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对参与者说:“顺着这个梯子走就可以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现在,去吧,我累了。”
而后她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那么,是我们错了么?”库勒放下剑,看着螺旋楼梯呢喃着。
不再有什么声息,旅客们陷入了抉择的思考,而金发女性不言不语。
战士拿出绿色的种子,想要走向闭目歇息的女人。冰结的荆棘突然拔地而起,将旅者们与这位城堡的主人分割开来,与此同时,这冰结的边境不断散发着寒气,一点一点地渗向战士脚下的地面,仿佛在催促着冒险者进行选择。
“……”库勒咬了咬牙,从冰界的身边退开。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回首看去,那是雪伦——她仰望着半空的蓝月,就像一名虔诚的信徒般行向上行的阶梯,雪白的头发在月光下飘散着,是如此柔弱的坚强。库勒向她伸出手去,口中的警告就要呼之而出,但他却是将它咽入腹中。
因为就在雪伦踏上通往天空的阶梯的那一刻,另一端的阶梯便有冰结的荆棘炸绽,将下方的去向完全封死了。
现在,已经不用纠结于上和下的问题了。库勒深吸一口气,赶到了先行一步的雪伦的身边。随着上行的阶梯,周围渐渐变得黯淡,寒月距离冒险者们越来越近。
花瓣,摇晃着飘过了库勒的眼前。他顺着它的轨迹,看向下方的世界……
冰霜覆盖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所有的都失去色彩,除了那片月霜花的田野——那纷飞的花瓣弥漫了大地,那是溃散的记忆,现在已经再也不需要形体。那片花瓣轻轻落在台阶上,冻结,然后化作冰尘消逝。
“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库勒问出了这个没人能够解答的问题。一股浓黑的悲凉悄然缠结咽喉,他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眼泪不息地流淌而下。
阶梯的尽头是黑色的碎片,弦月的光辉指向了它。
雪伦拿起了碎片,脚下瞬间失去实感……
……
“我不记得曾有将这个花瓣交予你们。”
“打扰了。”
雪伦向女仆小姐深鞠一躬,将白色的花瓣交予女仆,然后回到了客房。
客房里面是唐•吉诃德、Yves、Zyme还有库勒。深海旅社,全员五人,无人缺失。
在房间的桌面上静静摆放着黑色的碎片,月霜花的花瓣簇拥着它。据女仆小姐的口述,这是她不久之前放在这里的。
【“穆琳•马库斯阁下由于溺水,现在仍在沉睡,但没关系,我可以把它交予你们,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在这里留宿一夜吧。”】
他们想起了最初时刻的记忆。第五季将他们传送到了这座高塔,阿尔卡扎城堡前,法师塔的女仆接待了他们,并邀请他们留宿一夜——他们接受了。
于是深夜,梦境降临。
“……她醒不来了吧。”库勒把面容掩藏在双手之后。
“如果、梦境、是真的……”巡林客低着头,一词一顿地将话语挤出发抖的身体。
比杀人还要恶劣的行径。
库勒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回去吧。”
唐提议着。
“嗯。”
场景在第五季的光辉中转换。众人回到了无名之城。
“我还有点事,各位,几天后见吧。”库勒难得地向四人致礼,然后无言离去。
穿过几条街道,他寻觅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他靠着墙,慢慢地滑落在地,蜷缩成团,将头埋进双腿和双臂围成的阴暗中。
“……对不起。”
【第一章END:永眠】
感觉整个人都干巴巴的。
让我好好学好这周……【脸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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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见闻,一个优秀的作者是如何被Dota、麻将、手游还有百合改造成一个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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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没有!”
一只长着毛茸茸的猫耳的小女孩钻出这片月霜花的领地,用妖精那独有的肉爪抹了鼻子,随后打了个喷嚏。
“嗯。”寡言的精灵应答着,算是赞同了猫妖精的说辞。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把眼前的花摘下一瓣,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在舌尖花开,有点出乎意料。
看上去相当靠不住的战士从田间站起身,絮絮地说,似乎在埋怨这花海太大了。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什么也没有。”
说话的白发少女腰间别着双剑,可是稍显瘦弱的臂膀让人怀疑她能不能把剑耍好……大概。
库勒不假思索就发表了否定的言论,然后一边不言不语的游荡者突然插话,“我觉得我们找了那么久,花在这上面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进展。”他语气有点冷,“如果你想吊死在这棵树上的话,我没意见。”说完,他轻轻折了几束月霜花,一簇捧在手里。
雪伦有点惊讶。“不要摘?”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唐撇了一眼有点尴尬而不知所措的女战士,笑道:“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去祭拜下那个墓碑。”
他走向了花田靠近城堡的一侧,其他人也跟着。库勒见自己的同伴们都放弃了找寻,也没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一路走过百花各异的庄园,先前被丢在城堡,不知墓碑为何物的库勒不停地追问另外的四人。唐•吉诃德听得不耐烦了,几乎能够杀人的目光投向某个没完没了的话痨,后者瞬间闭上嘴唇,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表示自己会停下的。可是没到三四分钟,他又不知觉地开始说话,于是游荡者把手伸进怀中,握住余留的两把银餐刀。
Yves见状,行到了他们中间,生怕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走在浊褐的泥土上,远处却是一片绿林。
“等等,”唐觉得有些不对,“我们是迷路了吗?为什么会走到深绿的地界来?我记得我来的方向和最初没什么不同。”
他望向地面,混乱的褐土让他有点不自信。
“或许。不过、算了,也、回头、找……找不着。这里很、很奇怪。”巡林客结巴地说着,他想的倒是毕竟豁达。
“嗯。”雪伦应了一句。猫妖精和库勒点点头,同样对Yves的提议表示肯定。
深吸一口气,唐恢复冷静:“也对,继续前进比较好.”
再走了一段,他们见到了茂密的森林——那赫然是前不久,他们所见过的深绿色景象。
沿着不知道是谁踩出的小路,他们见到了许多散发着光华的未名之花,但树林本身是没有光的——这似乎就是从城堡一楼的窗户看去也能见到光辉的真正原因。
猫妖精突然从Yves的肩上站起,似乎发现了什么。
“前面那朵花!”眼尖的Zyme果然看到了东西。所有顺着她小手指向的地方看去,一朵虽然看着很平凡的花苞正舒展花瓣,然后在盛开时刻瞬间凋零。
“这东西好奇怪!”库勒咂舌惊叹,小跑着凑过去,然后他挖起了虽然枯萎不久,却若早已腐烂的样子的花,一颗小小的、绿色的种子落入他的手中。
“收着吧。或许会有用的。”雪伦提醒道。然后库勒把种子放进了口袋。
又往前走了一点。
“那是什么……”
库勒看着那束从高空垂下的天光,吃惊的嘴似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Yves一言不发,赶向天光所在的方向。
消失了。等到他们靠近天光的所在,迎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空气中残留的点滴气息,让库勒有点不安,他拔出自己的锈铁,掘着大概是天光照射到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他有点不死心,仰望天空——而那里也一样,什么也没有。
Yves拍了拍他的肩膀,库勒看向巡林客,后者摇了摇头。“走吧……”他劝解着。
“可是……”战士看向精灵坚定的双眼,决定还是把挣扎放在自己心中,“那就走吧。”
泉声撞上岩石,变成了玉环相击的清鸣。他们看见一泓山泉流下,在这里的山崖汇成了小潭。美丽的女性披散金发,静静坐在水边,那背影看上去似曾相见。
众人临近,她便转过身来,满脸的不悦。
“又是你们?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果不其然,是之前见过的金发女性。
“嘿,早上午下晚好!”库勒无视了对面的糟糕的心情,爽快地打着招呼。
唐习惯了库勒看上去毫无逻辑而言的行为,用礼貌的口吻回答:“我们一路走来,便看见这里了。哦,能问一下,那边城堡的塔主您认识吗?”
“即使在这里,你们也会闯进来……”她喃喃自语一番,又转而回答游荡者,边否定地摇头,“不,塔主我并不认识。”
唐听到这回答,望向雪伦——而她也很默契地投来了目光。仿佛在瞬间领会到了什么,雪伦从口袋中掏出粉色地域中获得的碎宝石,试着提问:“那个……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这是钥匙。”女人的回答简短明了。
“可是……这好像少了什么……”
“它们用来打开中央塔,但碎的宝石不能用。”
这个话题到这里,好像没什么可继续的了。
唐想了下,问道:“我们也在找碎片,一种黑色的碎片,不知道您……”
“没有。”还没说完,女人就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库勒忙不迭地问出自己的问题:“左塔里的吟游诗人!”
“那是住客。他被塔主邀请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她摇头,也不知为何女人总是这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被邀请的原因啊!”库勒的声音很大。
“不知道。”
女人看着,似乎有点烦燥。唐看着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您在找什么吗?”
“我没在找什么。”她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之前在湖边……”
“湖边?我没去过湖边。”
她更莫名其妙了,或许不止她,还有旅者们。游荡者信不过,他拿出一宝石,在女人眼前晃悠着。
“我没去过湖边!”
她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或许是我们记错了吧……”唐只好作罢,“您知道一个叫做穆琳•马库斯的人吗?我们本想去祭奠她,可是我们找不到她的墓碑了……”
女子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回答道:“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猛地一拍脑袋,库勒说出了自己突然想到的事情:“请问,刚才那道天光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你们似乎可以走了。”
“那就最后一个问题。”这个话多成灾的战士自作主张地决定着,他摸出种子,“这个应该种在哪里?”
这一次,她索性不回答了——“走吧,快离开这里。”
库勒听到她的劝告,一时摸不着头脑:“不,为什么……”
“离开!”女人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她懒散的坐姿也变成端正,厉喝着,“快离开这里!”
“哦,哦……”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吓到了,雪伦警戒着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而游荡者就像是炸毛的猫抓住库勒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战士猝不胜防,失去平衡,只能顺着唐的力道而去。Yves脸色一变,护着Zyme远离面前将要变成敌对者的女人。
金发女子的身影渐渐离远了,唐紧盯她的一举一动,终于确认她没有任何想要追上来的意愿时,库勒似乎是对自己没有对她告别的事情耿耿于怀,热情地招呼着:“那就再见啦!”
唐•吉诃德一路上的积怨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裂开了嘴唇,随着宛如崩坏的微笑将库勒•耶索德过肩摔,把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啊!——”
可怜的战士,似乎已经晕过去了。
01-03 盲晴不分季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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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吉诃德狂笑不止的时候,其他人完成了从震惊到麻木的心里转变,雪伦还是第一次觉得看一个人不停歇笑上十多分钟会连带着让自己仿佛肚子疼。Zyme抓着碎成两半的心形石头拼在一起,裂口严丝密缝地切合,但因为没有工具,它们理所当然没被修好。
“感觉真的好像在玩大冒险喵~”猫妖精眨巴眨巴溜圆的猫儿眼,笑起来。
一行人一直走到城堡往后那块白茫茫的区域前,zyme依旧坐在高大的巡林客肩头和库勒斗嘴,直到他们绕过城堡到了之前那片白茫茫的区域。
微风压弯嫩绿的茎秆,然后小草再度挺直身躯,整片整片的月霜花于此竞相开放。
唐吉诃德想了想,摘下了五六朵花拿青草捆成了一小扎,简单却意外的赏心悦目。雪伦靠过去问他,“在做什么?”
他用指尖拈着花回答,“我记得这里是我们见到那个‘穆林•马库斯’的墓碑之后才有的地方,我想再去那里看看。”唐吉诃德顿了一下,“去祭奠一下也好。”
雪伦点点头,看着花田像在出神。而另一边猫妖精学着唐吉诃德的样子也扎了一束,爪子怎么也弄不好细细的青草尖,yves在一旁接手这项工作,她就把注意力又放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上,听着唐吉诃德的建议举起双手表示赞同,只有库勒听了这话知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便开始追着唐吉诃德发问,问得对方实在是烦了,一把银刀就在他脖子边比划两下,库勒眨眨眼终于知道噤声,其他人在一边看得有些好笑。
还不到三分钟库勒没忍住,往雪伦那边靠近了点张开口没来得及吱声,唐吉诃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过头又瞪了眼这个话唠,库勒就马上把脸上的表情切换到“有啥事吗我很无辜”档位,一边装无辜,口里也没停下。Yves左右看看,带着zyme偷偷摸摸站到少年盗贼和贫穷战士两个人之间,以防队伍之间无端一场血案发生。
吵吵闹闹走了许久,估摸着早就过了之前走到墓碑的时间,他们也没看到墓的影子,正想着是不是迷路的时候yves把zyme往肩上一甩三两下蹦上一棵树,只看到茂密的森林绵延到很远,右前方一点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连天的山涯。
大家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广袤的森林,完全看不见它的尽头。树木都是在忍冬也仍能存活的松木、杉树一类。唐吉诃德往深处望去,漆黑的前路中树的枝桠参次交错,像从枝干里长出来枯槁的手臂。四周毫无生气,没有动物的痕迹,安静得可怕。
他摩挲腰包里的匕首,伴随指尖被划开细小伤口的轻微刺痛,本来微笑着的脸上笑意又加深了些许,想起这是在之前他们因为觉得太远而暂时选择放弃地深绿色区域,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偏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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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行进不久,雪伦指着前方一朵不起眼的花发出轻呼,其他人看过去,花朵从小小的一点花苞迅速绽放成熟,不过一呼一吸之间,绚烂的绽放便结束,花瓣枯萎凋零。雪伦走上前小心地用树枝拨弄花瓣,它们已经开始腐烂,最后少女捡起了地上仅剩下的那枚种子。
再往前,一束天光从空中垂直地落下来。他们刚要靠近那束天光,它就消失了。那一瞬间,唐吉诃德直觉如同有什么东西——十分重要的东西,从他们身边溜走,那古怪的预感仅仅是一瞬而逝,便再也找不回来。
强压抑下心中的不安,连一贯的微笑都不再保持,唐吉诃德和其他人一同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天色依然明亮,但正因如此,不正常的时间反而令他心烦意乱。他们走到山顶,入眼是一泓清泉,在山崖边汇聚成一块小石潭,一位女性——那个在湖边和冒着粉色泡泡区域都出现过的女人——正坐在泉水边,金发垂在水面,又在泛起的水波中散开。
她回过头看向他们,既没有沼泽地时的疯狂,也不像粉色区域时的复杂,仅仅是单纯地不耐烦,“又是你们?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雪伦礼貌且谨慎地向她鞠躬问好,然后解释,“我们一路走来,就看见这里了。能问一下,那边城堡的塔主您认识吗?”
她语气里不知为何有些嘲讽地说,“不,我并不认识。”
库勒插入他们的谈话中,“请问那个城堡里的吟游诗人,您认识吗?”
“他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女子摇了摇头,“被塔主邀请驻留了很久。”
“你刚刚才说你不认识塔主……”
难得的,女人笑了笑,却并不能令人感觉到一丝善意。
唐吉诃德假装不在意对方的神情,转而问出了自己在意的问题,“嗯……您在找什么吗?”
“我有在找什么吗?”
“我们在湖边见到您的时候你说你在找什么东西,但你又说并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湖边?我没去过湖边。”女子皱了皱眉。
“这个就是我们在湖边您掉下的东西,”Zyme不解地拿出心形的粉色石头对她补充,像是迫切要证明唐吉诃德的话一样,“您当时看上去很不对,并且攻击了我们……”
“可我没去过湖边。”女子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唐吉诃德并没有忘记这个表情,毕竟它和他们在沼泽时看到的女人的神色是如此一致,他当即站在猫妖精身前挡住了女人的视线,手背过去安抚一般摸了摸zyme的头。另一边,yves也因为担心素来口无遮拦地库勒·耶索德追问下去,半挡在了战士的前面。正如同巡林客担心的一般,库勒发出询问,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这次开口,脸上甚至带着无懈可击的官方式微笑,如果仔细观察,那笑容和唐吉诃德惯用的还有几分相似,“那么,也许是我们记错了吧……您知道穆琳·马库斯是谁吗,我们本想去祭奠,找不到他的墓碑。”
而女子也如同她之前的作风一般,完全不在意其他人之前戒备的动作和他们此刻惊异的表情,自顾自露出思索的样子想了大概半分钟,然后确定地回答道:“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库勒继续问道,“刚才那道光柱您知道些什么么?”
“不清楚,但是你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种子应该种哪里?”
这一次,对方索性不回答了,“快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战士挠了挠头发,原本之前被他意外会读空气的发现惊吓到的几人发现那个喋喋不休的库勒又回来了,一时间竟不知应该是什么心情。
“快离开这里!”女人原本懒散的坐姿变成笔直的坐立,长发甚至无风自动起来。
“哦,哦……”库勒冲她友善地挥手,唐吉诃德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晕过去了,拉着战士的手臂开始撤退,确认对方并没有追击过来的打算时,耳边还是库勒提高音量的热情招呼声,“那再见了!”
唐·温柔·善解人意·不喜欢暴力·以上形容都他妈扯淡·吉诃德终于还是听到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发出的声响,猝不及防一个过肩摔,把库勒狠狠砸在地上。
雪伦捂着脸当没看见,手里一捞,准确地把从天而降的心形石头拿在了手里,身后是他们已经离开的森林,铁荆棘蜿蜒往上覆盖住树木,宛如宣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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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犹豫之后,几人还是回到了城堡,当雪伦把收起的那枚种子拿出来给吟游诗人和女仆鉴定时,诗人悠悠闲闲拨弄了下他的三弦琴,“这是世人赞颂之物在她人生中划下的短暂痕迹。”
唐吉诃德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个程度,发现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而女仆小姐只是歪着头,表情是非常真实的迷惘,“这是什么。”
……
我们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
少年一瞬间有一点怀疑——真的只是一点点怀疑,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不然怎么和这里的人交流起来这么困难呢。但他眼角一瞥窗台边那朵摇曳多姿的月霜花盆栽,出于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开了口,“城堡后面的花田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花匠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第一次看到那片花海时唐吉诃德就知道这一定是被人精心照顾、深爱着的地方,“窗边那盆花是从的月霜花田移植过来的?”
“不,我从不知道庄园里有一片月霜花田……”对方口中否定着,对于自己对庄园认识匮乏这一点却完全不像有愧疚或者疑惑,女仆小姐猝然眼睛发亮,面对这群“误入庄园的客人们”终于提起兴趣,“原来城堡后面有那样的东西吗?”
抓住她眼中那份光,唐吉诃德从腰包里找到花田里摘下、用从雪伦那借来的手帕抱着却还是有点焉了月霜花,将这束没能成功送给亡者的花束转赠给了女仆,笑容和煦。并不知道唐吉诃德原意的女仆小姐看上去很开心,对众人表示了感谢。
对方难得心情如此柔和,zyme机灵地趁机拿出粉红色区域里捡到的那块碎成两半的心形宝石,充分利用上猫妖精可爱的外表抖抖耳朵请求道,“我们还捡到了这个,不知道您有没有方法能把它修好呢?”
女仆小姐看到这个,收起笑容却比之前态度好上几百倍不止地叹气,“你们怎么把这个弄成这样了。”
说着她将花束放在桌上,将宝石抢了过去,捂在手心里,一阵微弱的白色光芒闪过之后,完好无缺的粉色的石头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顺便这个也给你们好了。”
她将一片月霜花的花瓣交给在队伍最前方的雪伦,客气却不容拒绝地再一次将众人“请”了出去。
似乎除了修好了一个宝石以外一无所获的众人凯斯在在城堡里随便转悠,在作为盗贼的唐诘诃德在各个角落东摸摸西看看不放过一个死角的搜查中,终于发现有一个被藏得隐蔽的房间可以打开。
Yves推开门,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相当狭窄的房间,若不是因为猫妖精坐在巡林客的肩头一点也不占地方,说不定一行人走进去会显得过于狭窄。
房间里面挂着一张黑白的女性画像,即使是黑白的画面,她的皮肤看起来也是不正常的苍白,因为她穿着刺绣的多层长袍,原本应该纤细的身影反而看起来格外的臃肿。脸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鼻梁高挺,眼睛却是闭上的。虽然与在城堡外面遇到的金发女性有些许不同,那个幻影脸上没有这些盖住大部分容貌的、复杂的花纹,但是大家很能明显辨认出画像上静谧诡秘的女子和身处此地时那位显得有点儿阴魂不散的半透明女人是同一人。
就这这个话题,zyme和库勒这一对好聊伴又开始了侃天说地的闲谈,唐诘诃德则继续寻找着也许并不存在的机关,但整个房间除此了画像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即使唐诘诃德他们站在这,空荡荡的布局仍令这里看起来十分寂寞。唐吉诃德的耳边弦月挂坠突然散发出温热的光。
第五季给予冒险者们的挂件可以让不同队伍的人们彼此联系,但就唐吉诃德想想,有可能会联系他的人毫无疑问,就只有那一个——
“哪位?”他懒懒散散地明知故问。
“唐宵?”
“露露。”听到熟悉的称呼,唐宵勾起嘴角,只是他自己看不到此刻笑容比之在队伍中多了多少分真诚。
“你怎么样?”陆仁先问他。
“别提了,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个女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问半天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来。遇到一个诗人,一棍子打出三个屁,问半天净说些没用的东西。”唐宵滔滔不绝地吐起槽,莫名有了库勒话唠时的风范,“队伍里还有个话唠,和猫妖精一起二重奏也就算了还脱队,我觉得再放任他乱搞,就要上演情圣和穷鬼的情歌对唱了。”
抱怨归抱怨,平心而论,唐宵并不觉得现在的队友有他觉得难以忍受的人存在,只是忍不住想说。
“最重要的是……”唐宵用重音说,“那个话唠我行我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总是和队伍脱节。”
“不听你话。”陆仁语气里带着笑意。
“就是,不听唐宵言!”唐宵哼哼两声,“挨打在眼前。”
“人生地不熟,不要冲动。”陆仁安慰道,“等回无名之城,我和你一起打,保险 。”
“……”唐宵感觉陆仁的画风有点不太对,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你真的在劝我吗?”
对面一阵短暂的沉默,“……那我叫上萨米尔里德克鲁鲁一起?”
“……”唐宵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吐槽起才好,“你闭嘴,我一个人就行。”
陆仁就真的不再吱声了,唐宵觉得自己和这人聊天一阵头疼。
“你那边怎么样?”最后他只好主动找话题。
“……不太好,也不错。”
“怎么说?”
“我们回到了坎维,就是那个诗人常说的克林菲尔城。这里瘟疫肆虐,当权者一问三不知,解决瘟疫好像就是我们主要任务。”
“竟然是坎维……”感觉听上去逼格很高,不过露露反正就是这种不装逼就如同咸鱼的人,“原来还带这种玩的,我原以为每个队伍遇到的都是像我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还遇到了,嗯……十几年前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是他杀死了阿龙索……好吧你也不认识阿龙索,而且这个人也叫阿龙索。他好像……活了很多很多年,和这场瘟疫有关系,或者了解瘟疫的内情。”
唐宵还记得阿龙索,那个人热血得有些癫狂,打架时满是不要命的凶狠,但对陆仁而言无疑是很重要的人。
“你们会解决瘟疫吗?”
“会。”陆仁语气听上去无比笃定。
“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需要理由吗……”
“那你会杀了那个人吗?”
“不会。”
“为什么,你不要报仇吗?”其实唐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不依不饶起来,但实际上他也许自己心中是知道的,陆仁会做出什么回答。
“……没什么仇好报啊。”陆仁的回答有点吞吞吐吐。
“他杀了阿龙索,你的兄弟。”
“嗯……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地方啊。”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其实唐宵已经知道对方的答案,毕竟他在某些地方和陆仁意外的十分相似。就好像乐行死的时候,他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在最初的迷惘时期连最后一点悲伤都散去,只剩下怀念和有些羞耻承认的尊敬。
逝者已去,而活下来的人咬着牙走下去,贯彻的也是自己的路。
对面好半晌没有声音,他猜测陆仁说不定在无声摇头,正想笑,却听到对方笃定的声音回答:“会的。”
“那你会报仇吗?”
“看情况。”
唐宵假兮兮叹了口气,“你这种无情的人,怎么会想拯救世界呢?”
从陆仁的语气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那个人也这样感慨过,原来他是想说我无情。你又是你是为什么?”
“你还记得乐行那个伟大又扯淡的梦想吧。虽然傻了点,但怎么说都是他……都是我的、。要是世界毁灭了,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唐宵说,“说实话,刚到无名之城时看到那么多遗都人,我还真是惊讶了好一会。什么时候我遗都子民竟这么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了,人人都愿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不就是拯救世界的理由吗?这需要理由吗?”
“需要啊,就好像我是为了乐行,也有为钱的、为了一个承诺的,以及更多难以想象的奇葩理由。”
通讯道具中传来陆仁的笑声,唐宵自己也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反正陆仁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他嘲笑唐宵笑点的时候都属于龟笑瘪没尾巴。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唐宵擦擦眼角的生理性盐水问,“你呢?你刚才还没回答我。”
“我……没有什么理由,我觉得这是件很好的事,是……”
对面的人自己都说得犹犹豫豫磕磕绊绊,唐宵挑眉,决定做一次知心姐姐。
“你觉得你可以拯救世界吗?”
“可以。”
“为什么着这么有自信?”
“因为……”
“因为是该干的事。”唐宵说,“为什么要解决瘟疫。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要救人,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要拯救世界,因为是该干的事?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因为这些都是该干的事,应该做的,就一定要做好,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完成。随随便便就可以放下仇恨是因为你给每个人的爱本来就很少,也只留给生者。死了的人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好,也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差,你爱所有人,关怀每个你能看见的人,是吧?你狂妄的把‘世界 ’都看成一个作品,为了让作品变得更好而努力,可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神。没错吧,你就是这样的人。”
说了一大段,唐宵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天分。
“你考虑过没有,自己想干什么?”
“想活着……”
“哦……还真是朴素又伟大的目标……”唐宵觉得打库勒之前自己其实更想揍露露以解浪费感情之仇。
“然后让更多人过得更好,让更多人…幸福?会不会有点可笑?”
“有点啊,可是你看,连我都没有笑出来……这么坦然说出来,就一点都不好笑啦……看在我们两个可笑程度彼此彼此的份上,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啊,只有你知道我和乐行石屋的位置,要是你死了,哪天我不幸身亡,谁把我带回去安葬?”
“我不会死的。”陆仁说。
“成功拯救世界前不能死是吗?”
“不过要是你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把你带回遗都,和乐行葬在一起。”
“我谢谢你了……”
唐宵在这边翻了一个明知对方看不到的白眼,挂断了通讯。
“谁要死啊。”他和陆仁说完话一阵牙痒痒,“在完成梦想之前我才不会死嘞,真不吉利。”
抱怨完后,唐宵又变成了唐吉诃德,回到他的队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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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归队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二楼转悠了有一会,猫妖精东奔西跑也没有什么发现,有些担心的库勒跟在她身后面使劲追。巡林客一脸专注地搜索着,只有雪伦注意到从楼梯走上来的唐吉诃德,友好地对他点点头。
就在唐吉诃德回来不久,路过某个走廊时yves感觉到空气的流动稍微有些不正常,他结结巴巴地大声把已经不知道窜到哪里的zyme和库勒都叫回来,一群人注视他循着这份直觉在走廊墙壁上敲敲打打。
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他们就找到了一扇暗门,其上花纹和藏着画像的小房间有几分相似。猫妖精盯着门上三个明显的空缺,脑袋顶像是亮起一个感叹号,摸摸口袋把之前捡到的三颗心(通)型(关)石(道)头(具)镶进了门里,木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比起左塔右塔的楼梯,门后的道路漫长了许多,走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当队伍终于抵达中央塔的塔顶时看到的是一个有着低矮天花板的房间,yves的头快要抵住天花板,整体布局看起来十分压抑,果不其然气氛和画像室十分相似。房间里最起眼的地方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金发女性——就是之前在庄园里不断遇到的那位,她闭着眼睛,神色安然。
众人小心且安静地前进,当垫后的唐吉诃德两只脚都走进来时,窗外的阳光猝然崩塌,还原出其中无尽的漆黑。
唐吉诃德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他的视线正对窗外,一轮蓝色的月亮正悬在天上取代了原本温暖的骄阳,无数冰霜从远处开始蔓延,逐渐覆盖住一整个庄园。
“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未来。”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女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仿佛预言。
唐吉诃德很快就想起“第五季”说过的那句世界毁灭,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抱歉,虽然遗都确实热得要死,但这种凉爽未来我可是敬谢不敏啊。”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阻止这个未来而来到这里,你们需要寻找的东西确实是在几天前来到了这里。但它并不是真正地在这个地方,你们应当到他们来的地方寻找它。”
接着女性手一挥,仿佛划破空间,理所当然不等也不在乎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房间的天花板就忽然消失了,原本是床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空洞,一个螺旋楼梯开始蜿蜒,她找了张凳子,仿佛很疲惫地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对参与者说:“顺着这个梯子走就可以找到你们要的东西了……现在,去吧,我累了。”
说着她闭上眼睛,仿佛再一次陷入沉睡。
“………”一直都神经大条的库勒反常地沉默了,“我们莫名其妙的来了,然后莫名其妙的遭受了这一切,然后在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寻求到答案与意义。”
“我们需要一个答复。”战士抽出他那根废铁,向女人做出了战斗的姿势,唐吉可德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毫不犹豫揍了库勒一拳,“别冲动好吗?!”
“好痛!我耍下帅怎么又被打啦!”
“帅个鬼啊你这条咸鱼!!!”
刻意把注意力放在库勒身上,只是想按耐住从刚刚开始,血液中狂啸奔涌的某种预感。唐吉诃德看着螺旋的下方,黑暗的深渊一直往下,让他几乎被蛊惑般想要往下。但最终,他收回了想要拽回雪伦的手。
他们的队长仰望向上的最顶端,天上蓝色的弦月边有淡蓝的光晕,少女眼神中是不容错辨的惊艳与欢喜,不带犹豫踏上向上的道路。就在这同时,向下的楼梯被层层冰封,不给人半点反悔的时机。
随着不断的前行,周围的场景逐渐由亮变暗,最前面雪伦白发在月光下也染上了浅蓝的色彩,冰蓝色的月亮仿佛近在咫尺。而透过楼梯往下望已经看不到假寐的女人具体容颜,只能看见庄园彻底被冰霜覆盖,只有那片月霜花花田依然还在,无数白色的花瓣飘飞着。
一片花瓣飘飘扬扬往上打着旋飞舞,落到楼梯的台阶,然后变成了碎片的模样,这时花田也彻底被冰封了。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看身边的队友,唐吉诃德拿着吊坠,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世界的碎片。
于是雪伦小心地将碎片捡起。
终于从这场漫长而诡异的梦境中苏醒,每个人都在现实世界睁开眼睛。
伴随着不严重的头疼,可以回想起在第五季传送的白光中他们来到庄园被女仆小姐接待最后陷入睡眠世界的全过程。
需要寻找的碎片正静静躺在桌面上,被一堆月霜花的花瓣包裹着。此外,雪伦的床头柜上有一片被单独放在那里的花瓣,看起来像是女仆小姐在梦中交给你们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梦境曾经存在过。
唐吉诃德没有去听猫妖精、雪伦和女仆的交谈,脑海里不断重播女人苏醒一顺便,那片冰蓝色世界的姿态,意外于自己对于每一个细节的耿耿于怀。
“那个世界……毁灭了吗?”恍惚之间,他听到库勒同样茫然的小声询问。他的视线下方,能看到庄园后面的月霜花田,和梦境中别无二致。
没有人能够回答战士的问题,在沉默里第五季的吊坠发出闪光,弦月的力量之下,他们已经回到了无名之城。
他突然想起乐行曾念叨过的诗篇。
“在日光的夜里 星灭的晚上
你们的盲睛不分季节地睡着
睡醒了一个死不透的世界”*
唐吉诃德这时才真切明白,这场旅程已经结束。
·8095字
·旅游中途手机码字,比较仓促,手癌和露露的响应等我回家再说
*罗门《麦坚利堡》选段
因为怕掉分所以先把上半部分发了一下嗯
第二章,537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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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一时之间,我们所有人都懒得说话。除去开心地拿着从天上掉落的心形物品的Zyme之外,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地划着船。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会因为莫名其妙地和莫名其妙地什么东西发生战斗而开心?雪伦无聊地坐在那里,一边摇动船桨,一边看着前面有些荒芜的沼泽地。
在这之前,他们在这片幽暗的沼泽地找到了现在正在用的小船。认为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好调查的几人,坐上船向着湖中心划了过来……没有想到的是,湖上居然漂浮着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金发女人,低头寻找着什么。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幽灵一般的女人居然一口咬定他们就是盗走她寻找的物品的人,然后果断的发动了攻击。多亏了队里的弓箭手Yves和被很过分地扔了出去的猫妖精Zyme,几人总算把她击倒。正准备问个究竟,但她只是喃喃地说了什么,就掉入了湖水。
仿佛通关奖励一般,心形的道具从空中掉落下来。雪伦评价它“设计恶俗”,但大家还是好好的把它收了起来——交给Zyme保管。
把物品交给猫妖精保管没有问题吗?
“那么,接下来怎么做?”
雪伦先开口问道,唐吉诃德只是笑着撇了撇头,那意思似乎是“交给你决定”。猫妖精看上去还没有玩腻那个心形挂饰,并没有搭话,Yves更是像平时那样一言不发。
……好吧。
“既、既然如此,先回城堡接一下库勒也不错。”雪伦稍微有些尴尬,“正好在那里可以看看下一个地方怎么走。”
“没有意见。”
唐吉诃德轻松地回答,在船接触到岸边之后越过雪伦走了下去。既然剩下的两位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对的话,少女也只好一起上岸——
——离开无名之城,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
降临到这座庄园时,少女一时间没有想到该作何反应。花草树木上笼罩着淡淡的白光,蔓延到遥远的天边。尽管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有不对劲之处的环境,雪伦依然因此而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
接下来的展开不出意料,几人注意到了一座洛可可风格的城堡——在这种草木的海洋之中伫立着这样的建筑物,简直就是在说“请进来看看”一般。
实际上,除了它以外也无处可去……
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正在和队友们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黑色的塔顶和蓝色的围墙慢慢地接近,四周也渐渐出现了几人之前活动的痕迹。
“喂——”
男人的喊声从前面传来,大家都不免露出苦笑。穿着破破烂烂的镶嵌皮甲的人从那边跑过来,随后和我们汇合。
——这家伙就是库勒。
读不懂空气,说话冒冒失失,做事莽撞,而且是个笨蛋……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就是呜哇好寒酸!看着对方那异常蠢的笑容,雪伦实在忍不住地重放了一遍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然后用右手捂住脸。唐吉诃德看上去很想笑。
“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城堡里逛了好久。”库勒特别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吊儿郎当地走到队伍的前面,“那位女仆小姐超级狠心,我在门外站了一个多钟头嘴巴都说干了也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那个在塔顶的吟游诗人可就更过分了,我追着他问啊问啊问啊,问了半天他就和我绕圈子,什么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真是半个字都听不懂,还不如干脆不搭理我的那个女仆呢……”
他的话一直没停,除去看上去可能真的是饶有兴致的Zyme在听之外,剩下三人都只能苦笑了起来……啊,Yves依然像平时那样沉默不语,所以没能注意到什么。
在库勒的唠叨,以及和他开始搭话的Zyme的声音下,队伍向着下一个调查点前进了起来。雪伦百聊无赖地把双手搭在脑后,思考着来到这里后遇到的人和事。刚才库勒所说的女仆小姐和吟游诗人,是大家在偌大的城堡中遇到的唯二的人。女仆小姐的话简短精炼,仿佛连一个字都不肯多给——
而且,似乎是打扰到她看书的缘故,几人最终被下了“你们很吵”的逐客令。
至于吟游诗人,则是待在塔楼中的一位年轻男子。他说着仿佛知道我们来历的话,还告诉我们“只要见到庄园的主人,那么一切都会解决。”……不过,女仆小姐说城堡里“还有一个满嘴胡话的骗子”。
也许就是这位吟游诗人也说不定……
这之后,不知要做些什么的库勒留在了吟游诗人的房间里试图搭话。而其他几人先去调查了庄园外的异常——
现在,到了这里。
“从庄园看去,是这个方向没错吗?”
周围的景色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花草,雪伦有些在意的问了问身后的Yves。之前在庄园中探索的时候,正是他注意到了外面的花海有几片异常的区域。
森精灵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虽然Yves相当可靠,但是果然还是有种威压呢……
也许是身高的缘故?
雪伦漫无目的地想着。几人踏在发出沙沙声的泥土上,向着目标地点前进着。从庄园上方看见的深绿色渐渐展开,直到他们彻底站在那面前。
那是辽远到异常的,本不应该存在在这片庄园中的森林。松木和杉木交错生长,让人不禁觉得自己来到了极北之地。唐吉诃德深深叹了口气,看上去有关这里的搜查是不可能那么快结束了——
仿佛少女一般纤细的少年轻轻拍了拍Yves,询问他是否能够到树木上看到远处。森精灵没有说话,非常直接地在树木上找到借力点,然后毫不费力地爬了上去——一点也没有他给人的厚重感觉。猫妖精兴奋地离开还在唠叨的库勒,跟着Yves爬了上去。
姑且指挥了一下队伍的唐吉诃德看着爬上树的两人,看向自己的身边。不出所料,雪伦就那样站在那里,望着那片深绿的森林。
对于从小在地处沙漠的遗都长大的唐吉诃德来说,仿佛泼洒在世界这张画卷上的,广袤的苍翠色是相当壮观的景象。但是他也从自我介绍中听说过,身边的少女来自树木永远不会脱离视线的“绿林故都”菲薇艾诺。这样的景色,应该已经看腻了才对……
但是她依然那么专注地看着这片苍翠的森林,仿佛下一刻它就会消失一般。要怎么评价呢——唐吉诃德不禁苦笑起来,该说她太过浪漫还是感性过剩?
“哟呼~”
Zyme开心地在树上和他们打招呼,雪伦这才眨了眨眼,笑着对她招手。片刻之后,Yves和Zyme从树上爬了下来。
“啊,爬树很有趣。”库勒忍不住挤出一句话,正当他准备继续说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的时候,唐吉诃德适时地插上了一句。
“Yves,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全……全是树。那边有……有山。”
Yves带着那副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伸手指着几人的右前方。大家下意识地转过头,理所当然地只看到树林。
“……话说回来,我刚才就想问了。”雪伦突然开口,她和Yves对视了一眼。在绿林故都生活的两人都注意到了这片森林的某份违和感,但那违和感过于庞大,仿佛某座城市在一夜之间空无一人,却没有被注意到一般——反而,让两人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什么,“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吗?”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唐吉诃德知道自己的经验没有什么帮助,只好随口回答。Zyme跳到Yves的肩膀上,一时之间也没有刚才那样吵闹了。
“嗯?是因为唐在沙漠生活吗?”库勒似乎没有读出现在让几人都有些难以开口的气氛,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生活的那座城市可是海上的孤岛,虽然那间屋子经常漏风,不过要是早上出去的话,只要走上十几分钟就可以看到海,而且还能听到——”
“……库勒,先别说话。让他们两个好好想想。”也许是来到庄园后一直持续的诡异氛围的缘故,唐吉诃德终于有些烦躁,稍微抬起手阻止了他。
“——海鸟的叫声……那个,不好意思……”
库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但是他说的那句话却让雪伦睁大了眼睛,她再次和Yves对视,然后互相从对方的眼睛中确认了答案。
“这、座森林里,没有动物。”
Yves的话断了一下,然后结束。雪伦点了点头,望向了那片森林。
“没有声音。”雪伦说道,“鸟鸣声,虫鸣声,都没有。”
她看着那片死寂的苍翠森林,忽然间感到一阵寒意。Yves沉默着靠近了那里,在里面暂且搜索了一下。
“没有动、动物的痕迹。”他说。似乎在为自己刚才没注意到这些而吃惊。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Zyme趴在Yves的肩上,下意识地扒拉着森精灵的衣服。
“那个……”最后雪伦打破了沉默,“要搜索这片森林大概要花很久,我们先去其他地方检察一下吧?”
“哦——出发~”Zyme举起爪子,队里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一些。向Yves确认过下一个“异常点”的方向后,大家稍作整理就出发了。
尽管如此,那片森林死寂的气息,依旧在身边萦绕不散。
这座庄园,一开始就满是异常。
除去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着的淡淡白光外,这些花朵本身的种类也有着问题。据身为巡林客的Yves所说,这些本应生长在不同环境下花朵,却奇迹般地种在了一起。这就是说,即使不去看被白光笼罩的一切,这座庄园也是……
“不应该存在的庄园”。
雪伦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植物新鲜的触感从皮肤传来——那是刚来到这里时,从庄园的那片花田中折下的一枝花。这朵花的样子,和它还留在植物上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
不如说,就是自己熟悉的花。正常到让人怀疑。
更加让人心生疑虑的是城堡。门口雕工细致的雕像,实际上是那位最为诡异而隐秘的神——拉玛的神像。而大厅内部的装饰高贵而华丽,仿佛正在举行一场舞会一般……一场没有一个人的舞会。
对于内部的搜索也让队伍越来越紧张。城堡盥洗室内的流水结构需要城堡外装有对应的装置,但之前的调查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厨房中甚至有刚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精美饭菜,而在唐吉诃德小心翼翼地确认了那是正常的饭菜之后,雪伦却发现厨房的炉子中,炉灰好像好久没有被点燃过一般冰冷,锅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至于之后把所有菜都尝了一遍也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的库勒,就不必再提了……
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
城堡不对劲,女仆小姐不对劲,吟游诗人不对劲,这整座庄园都有异常之处。雪伦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一段时间之后,大家终于赶到了第二个异常点。从城堡的窗户看去,这片区域是粉红色的——也确实是粉红色没错。
许多粉红色的泡泡,正在向上漂浮。
Zyme好奇地跳过去,伸出爪子试图触碰泡泡——Yves眼疾手快地把她抓住。泡泡和Zyme的粉色头发还蛮相配的……正当雪伦在心底如此评价道的时候,库勒把自己的那把剑……那把破铁块从牛皮中拔出来,戳破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一位正在歌唱的吟游诗人在他眼前出现。库勒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金发的女性走上前去与诗人拥抱。
这家伙长得还真像古堡里那位。库勒还在思索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扯住。
“库勒?”
他才注意到自己差点摔在地上。所幸唐吉诃德扶住了他。
“我猜我看到了记忆……那些粉红气泡是谁的记忆。”他推开唐吉诃德站直身子,“我看见了左塔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金发的女人。”
“金发的女人?”
雪伦忍不住出声问道。刚刚在湖面上遭遇的,莫名其妙对大家发动攻击的女人也是金发……没等她问个究竟,库勒就又弄破了一个泡泡。唐吉诃德叹了口气,用手提住将要摔倒的库勒的后领。
金发女性的脸在库勒面前展现出来。
女人靠着诗人的肩膀熟睡。诗人轻轻拨着弦,似乎在弹奏催眠曲——脑袋发胀的勒猛地摇了摇头。
“怎样?”
雪伦问道,大家都围在库勒身边。他张了张嘴,然后描述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但是最后几个字还没有出口,他的手就又扫到一个粉红色气泡。唐吉诃德笑呵呵地拦住雪伦伸出的手,让库勒倒在了地上。
静谧的图书馆,金发的女子坐在中间,翻动着古老的书页。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符文从那里浮现——
异样的痛苦钻进库勒的大脑,他猛地睁开眼睛。所有人都警惕地拿起了武器,对着身前。
“那个女人,我推测她是塔主……那么,女仆小姐的称呼就能肯定了。吟游诗人是骗子,爱情的骗子……”
库勒喃喃道,然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次除了他以外的人,也全部看见了面前的“幽灵”。
那位袭击过他们的金发女子,悬浮在面前。
“你们看到了啊……”
她轻声低语,Yves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箭矢紧紧地锁着女人的咽喉。几秒之后,金发的女子随着流动的微风消散,很快消失不见。粉红色的气泡仿佛也受到了影响一般,慢慢消失了。
僵硬了一会儿,大家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雪伦叹了口气,把双剑收回腰间。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唐吉诃德忍不住抱怨,雪伦疲累地挥了挥手,随口应了一句。
“她就是鬼啊。”
“……”少年愣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发出了噗嗤的笑声——因为忍耐的缘故,他少女般清秀的脸上涌起了一点点红色,“噗……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这人的笑点好奇怪!
唐吉诃德还算严肃的形象一瞬间崩塌,就连库勒都被惊的说不出来。Zyme从Yves的肩膀跳下,捡起了刚刚从空中掉下的心形挂饰。
“呼呼呼。”
她得意地摇了摇战利品。
之后,几人向着城堡后方走了过去——在调查其他地方时,大家看到城堡后方有一片白色。不管怎样,先去调查一下吧……抱着这样的心态,大家在库勒和Zyme的唠叨声中往回走去。尽管很吵闹,但是总比在这样的环境下沉默下来好。
最后,他们越过了城堡。在那后方,那片白色……只是月霜花的花田罢了。
“……”
雪伦眯起眼,看着盛放着的月霜花。库勒已经蹲下身来寻找可能会有的物品,Yves在那里确认花朵的情况,而Zyme这次跟着唐吉诃德——后者把所有人都看了一眼之后,小心地采起了一束月霜花。
“在做什么?”
一段时间之后,雪伦走到唐吉诃德旁边。少年一边把花朵好好收集起来,一边回答。
“之前不是看到了墓碑吗?那个‘穆林•马库斯’的墓碑。”他轻巧地说,再次折下了一枝,“去祭奠一下也好吧。”
“这样啊……”
雪伦俯下身,在他旁边看着月霜花田。
她想起曾随口回答她“拯救世界是一时兴起”的唐吉诃德,在湖面上迎战金发幽灵时,偶然露出的火焰一般的眼神。她想起言行都仿佛笨蛋一般的库勒,却在不经意间说出仿佛直击正解的推测,用唠叨一般的话语给他们鸟鸣的提示。
人类、精灵、妖精,还有所有的、所有的会说话的生物……他们到底有多少故事没有说出口?有多少真物隐藏在眼睑之下?
雪伦第一次,对世界以外的东西燃起了那份感情。
Yves见过怎么样的人呢?Zyme实际上是个怎样的家伙呢?——他们现在的外貌下有着什么呢?
——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知道吧。
他们最后离开了月霜花田。
闻着风中百花的气息,四位旅行者回到了这片初临的土地。尽管有过整理,但是依然能从细节看出他们经历了一番苦战。
雪伦叩响了城堡的大门,静候在前。良久,一个衣装不整的男人拉开了这座厚实的门,只见他的脸颊比起之前似乎凹陷了些,整个人憔悴不少的样子。
“回来啦?”库勒原本高昂嗓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没什么精神。
“你这是干了什么啊……”雪伦被眼前这位惨淡的模样吓到了,“怎么变成了这样……”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看上去一团糟的家伙走出来,吃力地把门拉上,边说着,“我刚才去打扰了下女仆小姐和诗人先生,然后他们一个叫我滚,一个则把我踹下了楼梯。”
确定门扉已经闭合的库勒转身面向自己的同伴们,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嗯,怪异。“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他语毕,轻轻拍打着可能粘在身上的尘土,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不时地瞄向眼前的四人。
少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答道:“我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被逼成这样的了。”
“哦,对了。”浑然不觉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的战士深吸一口气,把微微下陷的脸颊鼓圆了,长吁后张嘴就是一连串不带停的抱怨,“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闲死了有没有该死的老太婆又不说话被叫做骗子的家伙也是锁在里面怎么这些人都神神经经地什么都不干搞得我好闷啊有没有尤其是那个该死的骗子居然还敢把我踹下楼梯我不就是想找个人说话么至于干到这种……”
听到许久未闻的库勒废话轰炸高速升级版,雪伦顿时懵在原地不知所措;在旁边无聊地发呆的唐•吉诃德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上自己的耳朵;Yves想要说些什么制止他,但因为对通用语的生疏而导致的结巴和表达不清,最后放弃了这一举措;猫妖精看着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安静地端坐在精灵的肩头上。
“好了,谁能和我说说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库勒的语速终于缓了下来,指向四人身后的那些色彩明艳的区域,“话说那几块是谁往地上糊的颜料啊,有没有点艺术感?”
在古堡的前方,不再是一片白色的光雾,而是几块界线分明的色彩区域,分别是水蓝、深褐、深绿还有粉红。
“我们已经去过深褐和蓝色的地方了。”雪伦的态度有点不友好,抛出了语气生硬的结论,“接下来我们打算去深绿区。”
“能和我说说情况么?”
没人回应他。
过了一下,Zyme对库勒说,“我来告诉你吧!其实呢……”
看见库勒找到了聊伴,唐默默地走向下个目的地,坚定了除非出现新情况否则不放下手的决心,雪伦摇头轻叹,也跟着游荡者离去,巡林客看见队友开始行动,踌躇片刻,带着猫妖精去追赶先行的两人,而库勒自然也跟着走了。
一路上,库勒和Zyme的话唠攻击虽然听着烦人,却也不至于让大家失去精神,至于当事人的两位更是精力十足,话题接连不断,从这里聊到了无名之城,又到了故乡风土人情。
不久,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广袤的森林——站在它的一侧,竟然连它的尽头都望不见。各种寒带的植物杂生在这片森林中,松木、杉树与柏树互相交错,构成了屏障。但总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动物,就像古堡的大厅一般,安静得令人窒息。
“那可真不错……这里是哪里?”
库勒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深绿色的地域,开始警觉身边的事物。
唐向途中被Yves放下肩膀的Zyme招呼,指着一棵高耸的植物手臂上挑,猫妖精愣了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树,借枝条轻跃便登上了树冠,与此同时,金发的精灵也没有迟疑,在短时间内也成功来到Zyme所在的位置。
不过数分钟,一人一妖精便从树上滑下。
“茂密的森林绵延得很~远~很~远!”小个子比划着地形,煞是夸张地拖着长音。
“尽头、山、好像。”精灵用自己结巴的语句描述了自己的发现,身边的Zyme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为他佐证。
雪伦一副为难的样子,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看起来好像很远……”
“那,我们先去探索完其他区域再来怎么样?”游荡者听起来好像也不太想探索这里,他作出轻松的姿态,头挥向那边粉色的区域,“我们先探索粉色地带,再探索白色……”
“等等等等,什么白色的区域,我算来算去也只有褐、蓝、绿、粉这四个颜色啊!”某个之前被落下在城堡中的人一头雾水地打断了唐•吉诃德的话,屈指算尽自己所见的色彩。
巡林客适时的声音提醒了库勒:“城、城堡后面。”
受Yves提醒,他望向城堡背后的区域,果然有一大片从未见过的白色聚集在那里。库勒恍然大悟,左手轻锤右掌:“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呼,明白了就走吧。”对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无可奈何的雪伦看见他没有顺接新发现继续废话,舒了口气。
一行外来的旅客沿着茂林的外围,绕过泛着深绿的区域,来到了粉红的土地。他们远远地就见到了那桃色雾气,随距离的接近,雾气也显出了自己的真实——那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粉红泡沫构成的,它们在半空中漂浮,看不到源头,也看不到消逝的地方。
“像是在地表就直接和花草之间冒出来的,然后被阳光照破了……”
雪伦仰望处在泡沫海洋上方的天空一会儿后,又蹲下瞧了几眼地面。唐倒是很谨慎,拦住大家不让去碰那么气泡,其余的人也非常配合,走到泡沫前不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只是他好像忽略了某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库勒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冷不防地拔出腰间的锈剑,趁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将眼前的一个泡泡斩破。
怪异的扭曲从视界边缘侵入感官,意识上的形体失去了意义——坍塌,变成了气雾。
金色的发丝掠过身边,那是女人的背影。罗裙轻摆,她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库勒眼前的男人,而他启唇放歌,将她拥入怀中——即使是听闻不到那声音,也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男人的脸,好像从什么地方见过。库勒如是想,然后拨开记忆的水面……瞧,抓到了。
那是在古堡的左塔上,奇怪的吟游诗人。
是谁吹来的一口风,掀起层层波浪,将画面埋入了视界的境界。官能开始重构,首先是色块还有重力,其次是线条以及轮廓。
他回到了现实。
手臂被什么固定在物体上,他看过去,混乱的粒子开始重组,还原出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唐•吉诃德的模样,他的眼神有责备的、担忧的还有困惑的。手上的剑不知去了哪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过了多久?算了,都不重要。
“听着,我看到幻……不,记忆,我不清楚是谁的记忆,但我知道和左塔上的诗人有关……接下来我的身体还是拜托……”
话音未落,库勒抬起手,又戳破了一个泡泡。
已经听不见游荡者在沉入幻象前的言语了。感官又一次被无名的力量扭曲变化,陌生的场所替代了此处,吟游诗人静静地候在那里,然后手指轻轻搭上七弦琴,开始了无声地拨弹。
金发的女人依偎着他的肩膀,仿佛待在永远静谧的避风港中。
真是一对天合之作。
诗人口中的歌谣戛然而止。之前的现象又一次开始重演,影像沉入背面,真实再次降临,把他拉回了现在。
和之前一样的景象,看来这次时间没过去多久。
“还做吗?”唐关切的询问在耳畔响起。库勒点了点头,戳破了第三个泡泡。
“最后一……”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战士就失去了对下巴的掌握,再次光顾别人回忆的虚景。这次的金发女人坐在图书馆的长桌前,醉心于古籍中美妙的奥秘。
她的手随意地抬起,然后超过了界限。
它应该待在那里。他知道,但是她没有。
手越过双眼,然后指尖轻点眉间,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境界,神秘的符文浮出前额,幻境开始动荡。
“你们看到了啊……”
本应是无声的默片,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她转目望向这个擅自窥视自己记忆的战士,库勒只觉自己如坠深渊,狠狠地摔在什么坚硬的事物上,气雾在一瞬间被压成了形体。
“哈、哈、哈……好强,赢不了……这个女人比我们要强得多……总感觉……”
就像溺水的人嗅到了空气般,他竭力呼吸着,试图找到一丝安全感。混乱的思绪仿佛是玻璃缸里飞转的小彩珠们,所有的东西都乱作一团。
如同抓住海中的稻草,他抓住转瞬即逝的灵感,像个疯子胡言乱语地诉说着:“记忆……都是记忆……是谁的记忆……左塔的吟游诗人,金发的女人!对……是塔主,那么女仆都说得通了……骗子!爱情!背叛!”
狂乱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消停下来。他的内衫早被汗水打湿,头发也乱作鸡窝,甚至还有泪痕。
睁开眼,先是撩眼的白,随后澈出了蓝,还有其他所有的颜色。Zyme的小脑袋离得有点近,他有点不太习惯。
“醒啦!”她整一兴高采烈的样。
“醒了。”库勒应着她的话。他撑起身来,后脑坚硬的触感让他有点不适,回首,原来是一块石枕。
“醒了吗,没问题吧?有没有不舒服?”
向这里走来的人系着双剑,走姿和腿型也不像男性。
“嗯,没事。”库勒抬头确定来者的身份,果然是雪伦。
他想了想,把自己见到的事物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他们。
“是这样吗……?”她陷入沉思。
库勒突然提问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在你第三次戳破泡泡不久,一个金发的女人——大概就是你见到的那个,还有我们去蓝色区域见过的那个——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说:‘你们看到了啊……’,然后如你所见,粉红泡泡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半颗宝石。
猫妖精拿出残缺的心形钥匙晃了晃,然后女剑士指向脚下。
“其他呢?”
“没了。”雪伦摇摇头,伸出右手,“既然你已经恢复了,那我们也应该向白色区域出发了。”
搭上右手,库勒从地上站起。“我迫不及待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精神。
一旁歇息的精灵与游荡者见况走来,五位冒险者稍稍整理了行囊,然后离开此地,前往未知的地域。
明明是想划水的。
然后就真的划水了。
第一周内容到此结束,接下来是第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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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的味道~”
“是啊……”
“嗯。”
“厨房里面连人影都看不到。”
“那就正好让我们饱餐一顿啊!”
“啊!”四人被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正着,回头望去,却是库勒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他们的背后。发现不是陌生人之后,他们开始忙不迭地捶墙,扶额,叹气,指着库勒翻白眼。
“你长辈没教过你不要忽然在别人的背后冒出来吓人吗?”对此,雪伦好像非常地不满。
“……好像没教过。”库勒搓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当然这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又一次白眼,“不过,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我老早就闻到这味了,待在外面好像有点傻。”
“你以为是因为谁在开门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吓人啊!”
女子三人组异口同声。好像有什么不对。
现在,库勒、雪伦、唐、Zyme和Yves所在的地方是大厅的东部走廊。尝试了所有的门之后,发现唯独只有厨房的门是能打得开的。
走进厨房,大厅与走廊上的那种奢华的装饰也没有丝毫减轻,明明空间宽敞极了,却不是让人感觉很空泛。房间里面应该空着的桌上,一盘盘精心烹饪的美食发散着浓郁的香气,却无人问津。
轻触碟沿,Zyme被烫得缩回了小手,拿到嘴边吹吹:“呜,好烫喵……”
唐看见猫妖精一副难受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用刚刚顺来的刀叉拨拉两下,他完全找不到这些菜的问题,每盘都是完成度高,做工细致,无比诱人的高级料理。
“这些玩意到底从哪冒出来的……”雪伦举起锅来拍了个响,又把它伸进灶炉里面挥两下,最后只好无奈地把东西放回原处,“锅底没有焦痕,炉子里没有灰,是用什么做的饭菜?”
“不过还蛮好吃的嘛。”穷鬼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似乎试图将话题支开。
旅行装少女顿时来气,故意回应道:“好吃!好吃你就多吃……什么!你吃了?”
侧首怒视一旁偷吃的库勒,雪伦满脸愕然,此时竟无语凝噎。不过对面的Yves倒是结巴着问起来:“你、吃、毒、没有?”
这个手指上还蘸着红色酱汁的战士瞬间领会,向巡林客比了个拇指,同时还不忘把手庄重而缓慢地伸向第二盘刚被游荡者检查过的菜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抓住的东西放进嘴,大肆咀嚼几口,一脸满足。
“这道红酒炖牛肉采用了上佳的牛肉,松软的口感简直要舌头也融化其中,这鲜嫩多汁的培根也是绝佳,再配上……”在料理那绝佳的味道中苏醒的库勒,发现周围的队友都离他离得远远的,谨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呃,你们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的五分钟以内,还请与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脸色古怪的雪伦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库勒反驳。
“噢,好啊,你们先去其他地方吧,等我试吃完这些料理后,我就跟上去。”
——但很明显的是这种怪异对一个笨蛋来说毫无影响。
从库勒身边尽量远的地方绕出厨房后,雪伦他们回到了廖无一人的大厅,依然静得像死水般的空气教人发慌。长桌上,少女留下的纸条未曾有移动的痕迹,检查了这一点的诸人互视彼此,心照不宣。
踏上阶梯,他们来到的二楼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回廊。除却四人步来的两座楼梯,细数之下共有十四扇门。唐•吉诃德习惯性地往天花板望去,而那里除了垂吊的灯座,甚至连蛛网都寻觅不到。
“太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异常啊……”他扶着凭轩,漫步在这原型的回廊上。游荡者独特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装饰,却一无所获。Yves随手轻拉身边的门把手,很轻易就发现了门后上行的阶梯。
“这里、楼梯。”精灵招呼着同伴,而相反侧的雪伦也发现了一致的事物。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楼下的库勒朝楼上大喊着,看来他还没被那些食物毒死。还没等他们回话,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转眼就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有两处楼梯。”少女检查着对面的房间,一边回应着。“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两座……”
正打算随便试过最后的门就离开回廊的雪伦,猛地拉下把手一拱,却是推开了这扇木门。旋转着撞上石墙的门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一间休息室,几座看上去挺沉重的书架摆在里面,显眼得很;几盘花栽摆放得并不兀余,顺着看过去,小型的酒吧典雅高贵。窗台上的黑帘幕像是鹅绒的布料,金流苏的坠子将它束起。
但这一切都不是雪伦关注的重点,她直视着窗台下的那位女仆小姐——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见到的活人。她似乎是在读书,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典籍,但她此时的目光却不在纸页上,而是瞥向无意中推开房门的雪伦。
被女仆盯着的旅人有点紧张,她连忙鞠躬致歉:“非常抱歉,我们无意闯入了这座城堡。”
“欢迎来到阿尔卡扎城堡。”女仆漫不经心地回应让她安了些心:“你们可以——”
“嘿!”不知什么时候,库勒来到了门外,标志性的大嗓门向房间里的女仆打着招呼,完全无视了还有人还在说话,“终于见到活人啦!你好!”
“——随意参观。你好。”待到不懂礼仪的蠢货说完,女仆那拖长的语尾才接上后面的话句,也不因为被打断而生气,依然漫不经心。
其他的队友也陆续聚集到门前。也不好一群人都挤在外面,女仆随便地许可了雪伦进入休息室的请求,只是除了某个战士外,大家的脚步看起来有点慎重,但房间里的人好像并不在意。
女仆将视线移回书上,然后漫长的寂静开始了。
“请问我们能……”
雪伦决定打破着诡异的沉默。
“随意参观。”女仆轻轻地一句将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让旅客们不知所措。
书本被抽离的沙沙声格外响亮。“那我看看这些书没问题吧?”库勒丝毫没有感受到身边的气氛,直接从身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本,“……这什么鬼东西?看不懂。”
Zyme借Yves的肩膀跃起,轻飘飘地落在库勒的肩上,这只妖精瞄几眼羊皮纸上的文字后,也像库勒般摸不着头脑。精灵扫视四周,瞥到了花盆中的种物,那是一种叫做月霜花的植株,有着洁白并点缀着乳白色斑点的花瓣。
“请问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这个具有建设性的问题出自唐•吉诃德之口。
女仆皱了皱眉——看来是直击了重点——才回答道:“……有一个满嘴胡话的骗子。”
就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似的,不知什么时候跳下地面的猫妖精突然灵机一动,提出了第二个疑问:“这里的主人在哪里呢?我们参观了好多好多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女仆回答得轻描淡写。
巡林客结结巴巴的声音让人替他有点着急:“这里……有其他的、女仆、或者是……帮忙的人……”
“那这里有钥匙吗!”还没等女仆回答,某个不懂时宜的家伙便见缝插针地发言了。
“没有,你们自己去找。”她这次倒没了之前的心情,语气听着有些愠怒和不耐烦,“具体的请去问主人。你们吵到我看书了。”
自识冒犯的冒险者们见此,安静地离开了休息室。
“看来她是不可能给我们什么多余的情报了。接下来我们先去……库勒呢?”雪伦这时才注意到库勒不在走廊上,只见他过了大概三、四秒的样子才从房间里出来,一边关着门,一边挥手喊着:“那我们就不打扰啦!”
“你在里面干什么?”
“啊,你听我说,里面那个小型的酒吧根本没酒,都是些果汁啊什么的,根本就是欺骗……”库勒满脸沮丧地数落起休息室的发现,看上去似乎要扯好久。
然后雪伦随口问道:“于是你喝了?”
“哈,怎么可能,那味我闻都闻得出来,不信你自己去拿一瓶。”
“我们还是讨论接下来该走那边的阶梯吧。”
“右。”库勒的回答不假思索。
“左。”“左。”“左。”
可惜没一个和他有相同意愿的队友。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
“好,那就去左边的阶梯吧。”唐首先迈开了脚步。
“无视我啊!”
在毫无萌点的男穷鬼绝望战士的抱怨下,诸人顺着左边的楼梯进入了左侧的尖塔。依然是与城堡中无异的奢华装饰,上行的螺旋把他们引到了一处小房间,在那其中,优雅风流的年轻的人类男子垂首抚琴,指尖在七弦中流转,所奏出的乐声优美动人。
“嘿!”不禁让雪伦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大脑地,库勒完全没有理会男子还在演奏的事实,直接粗暴的大嗓门干扰了美妙的演奏,“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琴音戛然而止,男子举首望向闯入阁楼的旅客们——尤其是库勒——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不悦,却依然风度翩翩地回应:“并不是,这位先生,我也只是一名旅行者而已。”
游荡者适时地回应着:“我们也是……那么你知道这里的主人去了哪儿吗?”
“噢,当然,她在中央塔的塔顶,只要各位见到她,那么一切就都会解决。”他好像起了兴趣,音量稍微有些上升。
听见吟游诗人的言论,双剑使微微皱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想到什么。
“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唐思考一阵,试图从歌者的唇齿间寻觅到更多的信息。
“你们有时间担心我的话,还不如赶紧去找庄园的主人吧?”他微笑回答,似乎洞悉了唐的想法,“还是说,各位有兴趣听我的表演呢?”
唐楞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男人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自顾自地弹奏起来,吟唱来自悠远世界的歌谣,根本没有在意眼前还有几位旅行者。
“……优泽之泪,珂宁舞悲,山石火雷,领罚以谓……”
游荡者暗骂几句,和雪伦他们一起走到楼梯口准备离开,回过头却发现库勒还静静候在原地,身躯随着节奏轻轻摇晃,看上去挺陶醉的。
“不一起走?”他轻拍库勒的肩膀。如梦初醒的战士看向他,轻轻摇头,双眼中的神采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你发现了什么?”
“太广袤了。”库勒立刻抛出一个唐无法理解的断论,“广袤的沙漠,爆发的火山……这不可能是这个谜样的世界。”
似乎是被这个看上去相当不靠谱的家伙发出的言论震撼了,唐•吉诃德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点点头,转身快步跟上了离去的伙伴们。
乐声渐落,吟游诗人环视仅余下两者的房间,正欲开口。
“他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啦!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库勒毫不留情的堵塞了对面的说辞,“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正如先前我之所言,只要各位见到庄园的主人,自然一切都会解决。”
“可是你明明知道却为什么要推三阻四的呢?哎,算了,你有钥匙吗?”
“呵呵,这个嘛,钥匙总是隐藏在迷雾之下,这不就是史诗惯用的套路吗?”男人轻笑几声,手指拨拉七弦琴发出清响。
“可我不是史诗人物呀!”库勒看上去挺惊讶的,“我只是史诗的听众。”
“你们就在缔造史诗的路上。”
“可我依然不是史诗。”整个空间都是库勒理直气壮的宣言。
“没有史诗人物在成为史诗人物之前能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史诗。”吟游诗人幽幽低吟。
“嗯……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史诗呢?这好像并无道理可言。”
“你们正在做的事情,不就是通向史诗的旅程吗?那正是你们的路程。好了,你可以走了。”丢下这句话之后,无论库勒怎么问,他都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没有办法,库勒只好走下左塔,登上右塔。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右塔的布置和左塔基本一致,互为镜像,除了那位古怪的吟游诗人。可是在这里,并没有预期中会重逢的队友。他环顾一周,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拍拍行囊,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没准备好食品之类的玩意,正好面前有盘点心,他随手抓了一块塞到包里。
等到他回到楼下,空荡荡的大厅总给他某种不祥的预感。库勒缓缓行到雪伦当初留下字迹的地方,而在长桌上,赫然放着两张纸条。
他拿起看上去比较长的一张,然后像是发了疯地跑去大门处。
“吱呀。”这扇厚重的门发出哀鸣,被蛮力迅速拉开了一条能够单人通行的缝隙。库勒对着一片迷蒙的光雾极目远眺,白色已然散去,但是其他的颜色填充进来,反而让他更难见到远处的事物了。
“该死啊!我怎么又被抛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可怜的战士怒吼着,声音就连躲在古堡里面的女仆和吟游诗人都能隐约听闻。
01-02 盲晴不分季节(3)
·2060字,这周肯定写不完,我划个水
·手癌求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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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来的战斗搅得惊魂不定的众人一番商量过后决定往回走,还没进城堡,就看到库勒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他们回来兴奋地挥舞双手。
“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城堡里逛了好久。”他特别夸张地叹口气,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站起身,“那位女仆小姐超级狠心,我在门外站了一个多钟头嘴巴都说干了也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那个在塔顶的吟游诗人可就更过分了,我追着他问啊问啊问啊,问了半天他就和我绕圈子,什么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真是半个字都听不懂,还不如干脆不搭理我的那个女仆呢blabalblabla……”
唐吉诃德被吵得头都快爆炸,简直想一棍子抡死这个叽叽喳喳的战士。他想起在遗都拼酒时听人说起过什么“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的形容,真心觉得创造这句话的人应该和库勒认识一下——双方对比,在库勒面前五百只吵闹鸭子在人心里都能像五百只冷艳高贵的天鹅。
天……鹅……
听到zyme开始和库勒搭话,唐吉诃德绝望地捂住了耳朵,在这一刻深切体会什么叫来自世界的恶意。
zyme还是小女孩。他安慰被自己分分钟打脸绝望的心——人家还只是个小女孩。
他看了眼yves,脸上的表情归结一下大概是:你快想办法让那个熊孩子闭嘴。
遗憾的是yves接受信息后满脸茫然,表示自己解读不能。
在无意识中唐吉诃德抿着唇勾起嘴角,让一旁不小心捕捉到这个表情的雪伦没由来抖了个哆嗦。
在库勒和zyme的唠叨大合唱下一行人心累地赶到了粉红色区域,凑近后才能看到从花骨朵与地面中凭空钻出来的粉红色泡泡,一眼扫过去还挺规整,每一个都差不多有猫妖精的爪子那么大,粉红粉红的场景和猫妖精甜美明媚的发色相得益彰。
Zyme马上被它们吸引了视线,转眼把库勒丢到了脑后面。她伸出爪子想要触碰那些泡泡,结果被yves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半透明泡泡倒映出zyme的脸,在耀眼的阳光下自个儿“噼啪”一声碎裂了。猫妖精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地发现并没有水滴溅到自己鼻子上。
对于zyme一连串的举动,其他人有些无奈又带着纵容。雪伦和唐吉诃德环视着周围,正好站在库勒两边,而库勒抽出他的剑——姑且称作那块锈迹斑斑的废铁叫剑吧——戳破了一个泡泡。
视线一花,他便在朦胧中看到了一位正在歌唱的男人,他与左塔的那个吟游诗人看起来非常相似,而看不见面容的金发的女性走过去与他拥抱,如果是其他人看到这景象,大概凭着这个背影也能认出,她正是之前在湖边莫名其妙发狂的女人。
“库勒?”
在他沉迷在幻境的同时,唐吉诃德眼疾手快扶住了歪倒的库勒·耶索德,几秒后对方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我猜我看到了记忆……那些粉红气泡是谁的记忆。”他推开唐吉诃德站直身子,“我看见了左塔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金发的女人。”
说着他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再次弄碎了眼前的一个泡泡。唐吉诃德顿了顿,只来得及又一次伸出手,领着库勒的后衣领,没让他摔下去。
这一次库勒看清了金发女性的脸,她头歪靠着吟游诗人的肩膀熟睡,后者轻轻拨弄他手里的七弦琴,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注视蹭着他肩窝的恋人,两个人在音乐中就那般靠在一起,宛如天作之合。
库勒睁开眼觉得脑袋有些发胀,把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和其他人说了一遍,一边说视线一遍漂移,最后几个字还没讲完,手就已经触碰到了一个粉色泡泡。这次其他人倒是有所预料,但唐吉诃德笑呵呵地拦住了雪伦已经抬起的手,注视着对方扑通一下躺在地上。
库勒看到金发少女在图书馆阅读书籍,她用手轻点着自己的额头,一个符文从她的额头浮现了出来。接着,女人侧过身,目光笔直地注视到——她本应该根本感觉不到的库勒·耶索德。下一秒,库勒就像被轰出来一般抽离记忆之中。
马上,比之之前加倍的疼痛席卷而来。库勒反射性抱着头喘息着,眼睛都还没睁开,却还坚持开口唠叨,“那个女人,我推测她是塔主……那么,女仆小姐的称呼就能肯定了。吟游诗人是骗子,爱情的骗子……”
Yves面色古怪且不忍,因为库勒闭着眼所以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存在于记忆中的女性,此刻正半透明飘在半空中,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着之前在湖边暴走又消失的女子,其他人都快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备,雪伦手里拿着唐吉诃德从湖边离开后递给她的银质刀具,而唐吉诃德手中拿着的是最后一把。Zyme的拳刃和利爪一起弹出来,yves的弓同一时刻稳稳瞄准了对方。
只有刚清醒的库勒还迷茫着没有反应,左右看了看。结果女人对瞄准她的武器视若无物,光盯着库勒·耶索德瞧,那态度真和城堡休息室里看书的女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看到了啊……”
“哈?”
没有任何攻击,话音刚落,女人的身影消散了。
“她到底是搞什么鬼?”唐吉诃德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就是鬼啊。”雪伦回应了他。
“……”
…………
“噗……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气氛莫名沉默半分钟后,唐吉诃德痛苦地捂住肚子发出一阵狂笑,笑得还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说不定比正在头疼地库勒还要痛苦。
如果是陆仁萨米尔他们在这的话,八成要为这人十年如一日的谜之笑点怜悯摇头。而现在,其他人只是被吓到一般看着唐吉诃德抹眼泪,要不是猫妖精眼尖,恐怕其他人也不会去注意——女子身影消失之时粉色的泡泡也全部破碎,此刻地面只留下一块从天而降的心形钥匙状碎片。
我错了。
下笔无力拖稿严重的我感觉非常对不起队友。
如有不对,还请不吝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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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了手上的蓝色弦月石,库勒将它收入口袋,然后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初至的世界。
有种来到云海之间的感觉。白蒙蒙的光雾笼罩了一切能够目视的事物,就连天空也不放过,这种不安定的因素不由得让他生起警戒心。才把身体调整成可以随时可以拔出锈剑——好吧,它更像一条剑型的铁棍——的姿态,耳边却传来了小女孩的惊叹声。
库勒回头看去,那座宏伟的建筑便映入眼帘。这是一片美丽的庄园,草木林立其间,百花争奇斗艳,从这里望去,庄园的尽头没入雾中,宛如蜿蜒到了天际。但是除了这一望无际的庄园之外,静静地待在他们右手边的、一座宛如古堡般、有着蓝色外墙和黑色尖顶的建筑物更让人不安。
库勒看向发出惊叹声的小女孩,那是个小巧可爱的妖精,长了一对毛绒绒的猫耳,右手肉呼呼的爪子扶着身下精悍强壮的男精灵,左手指着古堡和庄园不停地晃动。
“Zyme,可以了。”肩膀承载着猫妖精的男精灵一脸苦色地劝告着。听到自己同伴的无奈,被叫做Zyme的女孩露于言行的惊讶和激动才收敛起来。
“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向恍若无尽的庄园,边上单马尾的少女踮起脚尖,试想极目庄园的那端——结果早已注定,雾气隐蔽了一切。她环抱双手,一脸苦恼的神色:“什么也看不到……”
靴子踏进了几步,面目清秀的瘦弱少年望着右边那栋庄严的古堡。在深蓝色的头发下,他同色的眼睛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哇塞!这个庄园好棒!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庄园!不过我们还是找找哪里有碎片吧?毕竟我们现在又是在第五季的手下帮忙拯救世界,现在就开始工作……”
觉得气氛有点奇怪的库勒决定提醒一下大家来到这里的目的,理所当然地,也带上了废话的习惯,所以一行人都向他投去了看白痴般的目光。
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无视掉了库勒毫无营养、又臭又长的常论,单马尾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目前还是不要过早进入城堡为好……先在外围搜寻一下怎么样?唐•吉诃德,你认为呢?”
少年不作声,点了点头。
“Yves?Zyme?”
她转去问那精灵肩上的妖精和妖精身下的精灵。名字是Yves的壮硕精灵结巴地答了个“是”,他的头轻晃了一下,大抵是想要点头赞同。
“好的喵,雪伦!”而坐着的Zyme则显得兴高采烈。
得到了其他人的首肯,作为提出者的雪伦轻拍腰间双剑,沿着庄园行去。Yves沉默不语,跟上了她的脚步,Zyme在他的耳边哼着不知道是哪听来的小曲。唐虽然有点茫然,却也没有滞在后面。
“……蓝色、弧月状的宝石肯定能把我们带到……喂,等等我啊!”待到他们走了好些距离,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库勒才意识到自己被遗忘了,竭力向他们跑去。
这就是库勒在那个城市所遇到的人们。
“哟,三位美丽的女士,还有这位先生,下午好,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库勒向眼前的四人献上礼节。在他眼前的是一身旅行装的单马尾白发少女,腰间别着两把长剑,看起来相当好说话,而另一个蓝发的少女衣衫略显破旧,淡淡的微笑不知为何让库勒有点无法放下心,金发的精灵着装朴素,不像是多话的人,粉发的妖精则蹦来跳去,企图让库勒注意到自己。
“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布告板上的某个东西,就在这里了。”白发的少女先行作出了回答。
“同样。还有,我是男的。”微笑着,少女身边的他这样回答了库勒。
“嗯嗯!”妖精在旁边应和着。
“……哈?”
Zyme欢呼着在草地上疯跑,就像小孩子般,让人担忧她会不会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雪伦看着几乎没有变化的景色,好像有点泄气。她随手折下了一朵自己比较熟识的花,走到一边仔细观察起来。而一路下来,Yves好像有点困惑,摆弄着这些花叶久久不言。
“有什么发现吗?”唐看见Yves那副表情,小心询问着。
“或、或许不算、什么、发现。”听到唐的疑问,Yves用他那不大娴熟的通用语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这里的植物、不一样能、不长在一起。”
一旁闲得慌的库勒凑上来讨论。“也就是说,这里的植物不可能在一起生长,但是它们却在这里同时出现了么?”他看着Yves,而后者给他一个肯定的目光。
“这些花是真的。”雪伦从不远处传来,她捧着刚折下的鲜花,对望向她的他们做出了结论,“这里的花都是真的——与生在故乡的它的同类相比。”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们绕了这里一圈也没什么进展,还是进古堡去看看吧。”雪伦将手中的折花收入怀中,正这么提议着,却发现唐早已开始走在前面。
其他队员犹豫了一会,也跟着先行者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前方的城堡渐渐明晰了起来,这座洛可可风的建筑刷着蓝外墙和黑屋顶,整体呈长方形,中间矗立着三座尖顶塔楼。或许是光雾的原因,这座深色调的城堡在色彩明艳的庄园中没有一丝违和感。
眼尖的Yves透过朦胧,隐约看见了那道门前伫立的身影。随着距离缩近,门前黑影显出了它的模样。它是一尊雕像,消瘦的男人脸上是自眼缝蔓延而下的凿痕,双唇紧抿,双目低垂,长袍若如在风中轻扬。
虽然没有刻出眼珠,但是总给人一种他在凝视什么的感觉。
“这不是拉玛吗?”库勒揉了揉眼睑,确认下这名神祗的身份,“盲眼血泪,长袍男子,这是预言之神,应该没错。”
“嗯嗯嗯。”Zyme点头肯定着库勒的推论,这时的她又回到了男精灵的肩膀上,悠闲地坐着。唐恢复了他一开始的复杂表情,也不说话,让人想不通他到底在思考什么。然后,他伸手去摸了摸雕像,好像对它很感兴趣。
“我要推咯!”
雪伦不知何时走到门前,手搭上的木板有点冰凉。
库勒见到力气活,在他人眼中略带炫耀地做起了热心的帮助者:“这么大一扇门你一个人能推得动吗?让我来帮你你一把吧!我以前在码头上帮工的时候老板可是……”
就在库勒的啰嗦中,雪伦面前的门轻响着“吱呀”,被这个少女吃力地推开。等到门缝变成能允许好几个人通过的通路后,雪伦才撤开双手。
“我怎么说,好歹也是个战士呢,给点信任我呗。”
她整理了一下旅行装,面带微笑的对库勒说。某个话唠的蠢货也不知道回应什么,只好无奈地摊手表示歉意。
“亮闪闪的,好棒!”
“嗯。真的。”
活泼的声音和沉稳的声音依此传入耳中,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顺着他们的目光瞥了一眼,城堡内富丽堂皇的装饰有那么瞬间把他们的眼迷住了。
“这,不会在举行什么宴会吧?装饰成这样。”库勒情不自禁问道。
“谁知道呢……”接话的是雪伦压低的嗓音,她咽下口中的唾液,勉强是把情绪恢复正常了,“总之……不进去看的话,什么也弄不清楚。”
于是她把双剑从腰间抽出,刃尖斜指大地,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在库勒的眼中,她的双手随时都能掀起由剑刃撕裂的风暴。
不需要任何言语,所有人都领会到了她的意思。锈迹斑斑的铁剑、隐蔽难见的短匕、结实的长弓、肉爪,紧张的气氛在五人之间凝结。一步一步,小心谨慎,他们进入了这个城堡。
正如之前窥见的,这里的装饰是如此的奢华,却又不会使置身其间的人感到庸俗,脚下地毯的触感并非瑕疵品,是高档货色这点毋庸置疑。大厅相当开阔,开上一场贵族们乐此不疲的舞会完全没有问题,两旁的长桌上花瓶与餐具静静等候着客人的到来。而通向二楼的楼梯和一楼旁侧的走廊,好似在邀请着他们前往。
剑刃摩擦铁鞘口,然后是剑格与后者碰撞的声响,双剑被雪伦重新归鞘。“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呢。”她环视一周,沉默的大厅中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你好啊!有人吗?”
库勒的大嗓门回荡在大厅的每个角落,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期待。他只好慢慢地踏着铺在地上的地毯,试图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突然,他冲到一块地毯的边缘,“哈”地一声将它掀起——但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
“也是呢……”他叹了口气,把地毯放回。
“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
独自一人的唐•吉诃德用食指与中指的指肚轻抚着长桌的布料,触感相当柔顺。桌上的瓷盘做工看起来非常细致,置于其中的刀叉则是银质的奢侈品。
没有犹豫,他包起三对刀叉,塞入怀中。
“真的好吗?”身边突然冒出了库勒的声音。唐向那看去,只见他刚好放下地毯的边缘。
唐撇撇嘴,随意回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两位,请问有带纸笔吗?”冷不防地,另一边传来雪伦的声音。
唐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纸、一瓶墨与一盒笔递给雪伦。她接过手,熟练地做好准备,在纸张上写下了几段简短的讯息。唐凑过去瞧一眼,又摇头挪开了脑袋,草草地把自己的玩意收回囊中。
此时,库勒、Zyme还有Yves都不约而同汇聚在左侧的走廊中,一扇扇房门检查过后,只有洗手间是敞开的。
“这个东西好好玩!”Zyme用手去接从洗手间的水渠中流下的细流,有种痒痒的感觉。而精灵仔细观察起这条水渠,他敲敲打打,看着装置似乎想到了什么。
“外面、没、这些。”
“我记得外面没有接入这些水渠的外设。”
赶来的唐•吉诃德还有Yves几乎同时说出了意思一样的话。
“唉,不管怎么说……”库勒的脸色不知怎么的有点难看,“反正这里很诡异就对,好了,没什么能调查的了,你们还是出去吧……”
“嗯,走吧。”说着,大家就陆续地走出了洗手间。留在最后的Yves刚想把门关上,却看见库勒还不出来,倚着墙壁神情微妙。
“发生、了、什么?”
只见库勒那僵硬的脸露出一丝更像是哭的笑容,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而精灵也似乎领会到了什么,关上了门。
大概是两三分钟后,洗手间的门重新被打开,一脸舒坦的库勒整理几下衣装,重新追上他的队友们。
01-02 盲晴不分季节(2)
·3055字,看到手癌请联系我(晚期患者
·谁来告诉我当敌人为空中部队而我们对空只有一个弓箭手时,把打斗写成搞笑文以外的应对方式,我需要露露写文的逼格(手动再见.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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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雪伦先上前去看了一眼,她写的纸条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上,没有被挪动的痕迹,Yves透过窗看了看外面,差点被五颜六色的世界晃花眼。
“快…快看这里…!”
大家顺着yves的声音看过去,唐吉诃德走到从城堡的窗边,视线游移往外。一块地方是与整片庄园色调格格不入的深褐色在那,明明和蓝色绿色粉色比其他突兀得格外显眼,不知为什么却令人总觉得一个眨眼它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把目光移回,感觉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很不好受。
雪伦看了看楼上,“库勒还没有回来,我们等等他吧?”
“我觉得先出去比较好诶?”zyme猫爪子点点外面那几块地方,“毕竟谁也不知道等过了一会儿外面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
“赞同。”yves简洁地点点头说。
“唐?”雪伦征询意见地看向唐吉诃德。
“我也觉得。”少年盗贼指了指他刚刚看的方向,“那个地方我稍微有点在意……能找过的地方大家都看过了,我觉得城堡内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但愿是。”雪伦还是有些担心地往上瞄了一眼,仍没见到库勒的影子,便点了点头,“那么再留一张纸条给他,我们四个先出去看看。”
出了城堡才能真切体会到其中的不同,原本像是凝固静止的画像般的风景开始转变且有了生气,有清风徐徐掠过树林,摇动叶片发出沙沙响声,肉眼看不见的空气似乎汇流在了什么地方,而其他地方则颜色相差分明地被分成了好几块区域。
唐吉诃德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左手摩挲腰包里的匕首,随后摆出了他最擅长的笑容,“那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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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唐吉诃德刚刚指出的位置,几个人走了有一段时间,风景却一直毫无变化。Zyme坐在yves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要不换个方向试试?”
“走直线比较好。”雪伦摇摇头,“就怕过会儿找不到地方。”
唐吉诃德其实有点享受,对他而言光是在树林里行走就是令人开心的事了,他翻了翻自己的包,还找到了一点水果和其他人分着吃,zyme还是小孩子心性,欢欢喜喜地啃,yves看她几眼干脆把自己的那份也给她。明明猫妖精外的其他三个人心中也是紧张,但偏偏就是做出一副来郊游的模样。
再往前走了一阵,草地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深褐色泥土地,远远的似乎能看见什么东西。
“几块石头?”
“是石碑。”唐吉诃德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估摸着那块石碑的大小和似乎和乐行的墓碑差不多,形状也很相似“我们过去看个清楚?”
他们走近便能看见,墓碑上清晰地写着“穆琳·马库斯”这个名字,但生卒年月却都已经被人刻意地划去。几个人左右对视,却没人有什么思绪。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眼熟……”雪伦说,“但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个姓很常见。”
“大、大概是在哪里?”
“不记得。”雪伦摇摇头,“大概因为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而唐吉诃德摸摸墓碑前的泥土,除了这块土地上连一点杂草都没长出来以外,似乎一切正常,也并没有找到什么被刨开过的痕迹。
“回去吧……”大家在周围再次简单寻找后,他叹口气,“等会……那是什么!?”
他们从离开的方向能看到古堡的背面,在他们出发前还并没有发现,那里已经蔓延开一大片白光。
“我越来越有种被人拉着走的感觉。”雪伦拍拍唐吉诃德的肩膀,“我们先把其他地方找完再过去,顺便问问库勒他在城堡里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显然其他人同样不喜欢这种状况,他们点点头,满心忐忑。唐吉诃德拿出腰包里那个蓝色的弦月挂坠,它依然毫无反应,如同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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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顺着记忆往旁边摸索过去,比预想中的简单,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似乎之前那么长一截路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错觉。
走过了树海,便到了湖畔——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整片湖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他们沿着湖边走了不远,所谓的湖完全变成了蓝绿色有点恶心的沼泽,生在附近的花草树木也不像之前他们见过的那些地方一般围着白光,本还来觉得那些光芒十分奇怪,但如今突然变得正常的环境只能让众人更加警惕起来。
几个人并不会划船,最开始还手忙脚乱了一阵,等到能彼此配合顺利往前时早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唐吉诃德看了看天色,依旧如同他们来时一般敞亮,丝毫不减变化。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只是慢慢的往前,直到一位金发的女子飘在湖面之上挡住前进的方向,偶尔碰到水面,足尖点出一片涟漪。
她低头在浑浊不堪的水面寻找着什么,并没注意到唐吉诃德他们,雪伦犹犹豫豫看了一眼队友,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问道,“请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女子缓缓侧身看向他们,语气狠厉而嘶哑,黑雾弥漫而开——
“是你们藏起来的吗!”
“靠。”唐吉诃德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们面前女子高速吟唱着谁都听不懂的咒文,还是之前负责保持警戒的yves反射快些,一箭射去,女人不得不避开来袭而打断了自己的吟唱。因为她的速度并不快,手臂被划开一道血痕。
“物理攻击有效。”yves下定论,口吃不治而愈。
另一边唐诘诃德在yves攻击的同时抱起猫妖精,把zyme往敌方的方向抛去。猫妖精猝不及防被丢向高空,在大脑完全罢工的情况下就和正好退到那个方向的女子打了个照面。思考跟不上节奏,武僧的本能却有所反应,等zyme缓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拳刃已经弹出,并划破了对方的脸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果然还是女生呢。”唐宵手里赫然是之前从餐厅里带出来的餐刀,转身对雪伦眨了眨眼,“队长,你知道在我在学会打架之前先学会了什么吗?”
“?”
唐诘诃德并没有等待雪伦的回答,他手中的刀已经笔直向敌人飞去。对方显然被这群人乱来的举动搅得头疼欲裂,她想要躲开,银刀却划出弧线,从背后深深扎进去。
“首先你要让对方觉得,他是绝对不会输的www”
配合着这句话,女子身边的黑气淡了下去,雪伦手里扯着系在zyme腰间的绳子把猫妖精拽回来。
“那么,请问小姐冷静下来了吗^^”
女子疲惫地喘息,仍旧不理会唐吉诃德带讽刺的提问,自顾自看向水面说了一句“原来我在这里啊”,便扑通一声落进了水中,水面溅起大片水花后,湖面马上又变回死一般的静谧,仿佛之前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影。
“我们不会还要下去把她捞回来吧?!”
Zyme惊疑不定地看向湖水,那上面还飘着绿色的浮萍,能见度并不能让人看清湖底。总之就是会令人碰都不乐意碰的水质。
唐吉诃德手摸到水面搅了搅,“会吗?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那你下去看看啊!”
“可是我并不会游泳诶。”唐诘诃德眯着眼笑起来,把zyme气得够呛,而他看上去还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他们斗嘴得欢快的功夫里,劳苦功高不说话的好好先生yves已经把船开到了被他们打伤的女子落水的地方。雪伦手里拿着剑,伸出头往湖底看了看,在可见范围内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上、上面……有什么……掉下来了!”yves在结束战斗后又开始口吃,好在他说话一直都很短促。
Zyme从yves的肩膀上跳起来变成站在巡林客的肩上,仗着“身高优势”猫爪子抢先够着了发光物。一个粉嫩嫩的心形的物品躺在猫爪的肉球上,颜色还有那么点儿相似。
“总感觉……有点恶俗?”
大家轮流检查这个从天而降的玩意,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作为女性的雪伦还干巴巴地对物品本身的设计做出差评。不过zyme看上去还挺喜欢的,他们便也就放在她那随小姑娘玩去了。
回去的时候,雪伦脑子里还转着唐诘诃德转身对她提问的表情。
相处下来,雪伦知道对方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并没有我行我素目中无人,也会读空气缓解队内的气氛。礼貌、柔和、顶多是偶尔毒舌的性格下,身为队长的雪伦多多少少也察觉他对很多事漠不关心,甚至是随波逐流的态度。
她本以为,唐吉诃德站在这里接受那个“拯救世界”的任务是因为他一时兴起。但少年这一刻侧身看向她,对于男性而言过于阴柔的脸带上笑容,看上去比谁都无害的模样,目光却闪过剑刃锋芒。
那必须是,当人有了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理想时,应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