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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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5143(修文前)
欢迎川途入队,欢迎被殴打役小瑞入队
···
一阵白光突兀地浮现在无名之城的某个角落,从光里慢慢地浮现出几个人影。
一个女声从光里传来:“我们离开那座塔了吗?”
奥列格从光里踏了出来,但是却因为失神没有站稳,身体一斜撞到了旁边的墙上,叙泽特伸手扶了他一把。
阿伦德尔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只有‘我们’。”
他的语气少见地显得尖锐。
在奥列格的印象里,阿伦的讲话方式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以往他与叙泽特对话的时候这种谨慎尤为明显,这是他第一次用几乎可以说是呛人的方式讲话。不过队员们都沉默不语,没有人对他的语气提出反驳,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同样低沉。
半晌,奥列格似乎恢复了神采,他回头挨个拍了拍队员——现在还剩下的队员——的肩膀,因为够不到阿伦德尔的肩膀所以拍了拍他的背。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他笑着说。
没有人表示反对。
阿伦德尔压低了帽子,表情被遮盖在了阴影下;叙泽特抿着嘴唇,眉毛紧紧地皱着;蓝还在处在神游的状态,奥列格不得不牵着他前行。
与缓慢步行的其他队员形成对比的是,奥列格不时地东张西望,一会跑到左边,一会跑到后面,最后他从正前方飞奔回来对大家喊道:“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无名之城并没有原住民,却有各式各样被允许自由居住的房子,而且有些矮小精致、适合妖精和侏儒居住的房子,这让奥列格对第五季的想法好奇不已。
此刻考虑到队伍里的其他人,奥列格找到的是一间以人类身高而言正常高度的民居。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奥列格拿起抹布把桌椅都擦了一遍,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和枕头铺好,掏出几块从军营带出来的大饼放在火炉上加热。
晚上,他们照例按照性别分房间睡,只是给女士的房间里这次只有叙泽特一人了。奥列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完全睡不着,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了一趟门。他记得在无名之城的某处有着类似于集市的地方,第五季说那里的东西是给他们准备的旅途补给品,可以直接取用。他到五金店拿了各式各样的金属和木头零件,打包在自己的斗篷里拿回了住所。
他踏进房门的时候阿伦德尔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蓝又变回了神游的样子——昨晚他要不是用幻术强行让蓝休息,蓝可能要保持这状态一个通宵。
过了一会儿,阿伦刚才说要出去走走于是一个人出了门,叙泽特也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奥列格从窗口可以看到她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挥刀练习。蓝还是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论奥列格怎样和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奥列格走到窗边遥望天空,稍一恍神,觉得仿佛他头顶上的还是那片血红的穹顶,窗外是沙土飞扬的夺命战场,室内是遍地残躯的食人巨塔。定了定神,看到深浅不一的云朵从深蓝的天空上飘过,风轻抚他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回到了静谧安全的无名之城——和还活着的队员们一起。
他坐在窗边的地上,把拿回来的零件铺在自己周围,然后从隐形的包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工具。他一直觉得怎样的乐器都不够奇特,因此一直没有给自己配置乐器,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需要自己的一个,就像战士需要刀。
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制作过乐器,但是他看他的爷爷做过,而且他还是一个侏儒——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出能够使用的乐器。
保持安静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回想起塔中的那个时候。
弦月的光一直飘忽不定没有明确的指向,暗杀对象菲尔扎·裘德也不见人影,当他们走到二楼的时候,某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旋即一道鲜血从门缝里流了出来。鉴于之前所见的奇怪食人藤蔓可能就在那个房间,大家进行讨论后决定先搜查其他房间看看是否有什么提示或者可用的工具。
但是那些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掉落在地的兵器遗留着曾经到达此地的士兵的痕迹。
然而,就在在搜查完其他房间后,奥列格偶然一回头,惊讶地发现伊瑞丝和伊利亚斯从队伍里消失了。
“她们原先不是站在队伍中间的吗?”他不安地问道。
叙泽特皱眉:“……在刚才搜查房间的途中队伍顺序变动了好几次。”奥列格刚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房间的边边角角,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行人怀抱着不安把刚才去过的房间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寻找到失踪的两人。
卡利亚沉默地看向了刚才从门缝里流血的房间,那道刺目的鲜红仍然留在门前。
蓝小声道:“是不是只剩下那个房间没有看过了……”
“……也有可能去了楼上,她们两个。”阿伦迟疑地推测。
奥列格犹豫了一下,在心中叫嚣着的危险警报败给了侏儒探知欲的天性,他第一个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让人反胃的味道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一片赤红,触目惊心。
房间里从地上到墙上都沾满了黏稠的鲜血,天花板也被映射上了红色,满地都是糊满了血液的红色块状物体,其中一些还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白色骨头。
——这是尸块。
——也许、也许是人的尸块。
奥列格慢慢地向前走,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物体,鞋子踩在地上的黏稠触感格外让人难受。跟在后面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包括叙泽特,她虽喜战,却对面前的景象感到不快。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藤蔓怪物的踪迹,也许是它们留下了这一地狼藉又去了别的地方,奥列格松了口气。
直到他看清地上的那个物体。
那是一个坠有叶片的发绳,如果将它戴在少女卷曲的发丝间,一定会十分般配吧。发夹正中间用只有侏儒才能做到的精巧手艺镶嵌着一块深蓝的弯月状宝石,对,就和他们从神明第五季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
——“奥列格队长,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不行!‘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已经是简称啦,举例来讲,一个人叫‘Apple Pear’的话,叫他Apple没问题,但是叫他A就很奇怪了吧?是吧?就是这个道理哦!”
——“根本是歪理吧,那我们就叫你队长算了。”
——“你们打算把弦月挂在哪里啊?我帮你们镶上去吧~”
——“做的很不错嘛,谢谢啦。”
——“队长的手艺很厉害啊。”
——“诶嘿,那当然!”
……
“喂,怎么了?”卡利亚拍拍他的肩膀,“为什么发抖啊?”
阿伦向前迈了两步,叙泽特和蓝也紧跟了上来,紧接着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发饰。
之后的部分,奥列格的记忆有点模糊,他只记得那一瞬间心里炸裂开巨大的愤怒与难以置信,他发着抖环视四周,想把伊瑞丝和伊利亚斯找出来,他想她们一定没有死也许只是不小心把发夹掉在这里了,但是满满一房间模糊的血肉打消了心里最后一点点侥幸,然后他又想把那个吃人的藤蔓找出来碎尸万段,但是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他和其他人的周身泛起了浅浅的白光。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刻要被传送回去了!
别走!还不能走啊!要留下来!要将那些藤蔓碎尸万段!他想要疯狂地呐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白光还是越来越盛。卡利亚走了过来,奥列格张了张嘴,看着那张困惑又带着些担心的脸,合上了眼睛:“我们回来之后向你解释,我保证。”
然后他们被白光吞没了。
这是他的失误。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决定进入塔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其实并不适合当领队,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来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对除此之外的事情视而不见,会邀请这些队员是因为她们有着让他喜欢的特质,会“竞争”当队长也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做好玩。不过即使如此,作为仅仅只是名义上的队长,涉及到集体行动的决定大家也确实会慎重考虑他的意见,然而他却太不谨慎了。
他成长于以五座法师塔为中心、被称为法师之城的苏古塔,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侏儒,他在少年时期就经常去苏古塔东北侧、由侏儒法术师夏至·贝伦掌控的法师塔“力量”里参观,因此才会自认为对法师塔了解不少,以为自己能应付入塔以后的一切状况,又因为只专心于自己好奇的塔的边边角角忽视了队员,这份过度自信和无所约束的好奇心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他把最后一颗螺丝拧上,看了看手中的乐器。虽然不是百分百满意,不过目前先将就着用好了……这个形态很像橘子啊,乐器名字就叫ORANGE(奥兰吉)好了。
奥列格不是悲观消极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脸:“反省完毕。”不把眼前事做好的话,相同的情况无论多少次都还会发生。
他转过身,然后惊讶地发现原本蓝所在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把每间房间都找了一遍也一无所获。
……乌鸦嘴!
在他们中间就数蓝目前的精神状态最差,虽然无名之城没什么危险,但万一蓝自己想不开的话……他立即把ORANGE放在桌上跑了出去,大喊着蓝的名字。听到声音的叙泽特从房子后面绕了出来,奥列格因为太着急讲得语速飞快,幸好叙泽特迅速理解了状况,立即和奥列格一起去寻找蓝,期间擦肩而过了一只叼着花的黑猫、一只追着球跑的狗妖精、以及若干行色匆匆的人,然而却并没有找到蓝或者其他队员的踪迹。
“可恶啊啊啊啊!!到底哪里去了?蓝——你在哪——”奥列格有点崩溃。“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叙泽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奥列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噢,二位——”迎面走来的一个之前他们俩完全没注意的人突然用浮夸的腔调向他们打招呼,“在这没人的城里迷路了吗?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听语气的话会以为好像是对方想提供什么帮助,可是一旦加上那个看笑话一般阴阳怪气恶心人的语气,就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叙泽特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奥列格则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这个人是空气。
那个陌生人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是在冒险中遇到什么事了吗——如果是的话,我深表遗——憾——”
……什么鬼?奥列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多看了他两眼,发现这人是一个举着重剑的战士,奥列格对他没什么印象,不确定他是不是新加入拯救世界的人。要知道,他们可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路上逮着人就开始发疯?
他眯起眼睛,警告道:“对不起,没事的话请离开这里。”他从没有这么不想和一个人扯上关系过。
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这个神经病的神经,战士的眼睛里露出了格外兴奋的情绪,然后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继续喋喋不休:“队友出什么意外了吗?哎呀,那真是不幸中的不幸——也许是他们太弱了吧?还是您太过无能无法保护他们呢?啊哈哈哈不论如何,希望已经逝去的人安——息——吧——”
奥列格本来想无视他拉着叙泽特走开,听到这话却整个人定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他。
伊瑞丝和伊利亚斯的玩笑,也是这个人可以随便开的?
叙泽特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这把利刃随时准备出鞘痛揍、或者杀死那个战士。奥列格死死地盯住他,却发现这个人在叙泽特准备出手的时候表现出了更加的狂热。
他的目的——原来如此——
奥列格冷着一张脸上前一步,战士以为他要开打,兴奋地摆好了架势,没想到奥列格只是伸手拦住了刃已出鞘的叙泽特。
看着那人错愕的神情,奥列格产生了一点报复的快感,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然后小声地告诉叙泽特不要中了那个战士想打架的计,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现在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蓝,不如先回住所看看吧,说不定蓝已经回来了。
叙泽特沉默了一会,点头,将长刃重重放回了鞘里,转身离去。
没想到那个战士却跟了上来,途中奥列格使了个小幻术想甩掉他,然而他凭着大概是野性的直觉——对就是各类作品中没大脑的角色通常会有的那种东西——找对了路,像牛皮糖一样跟了上来。
他们回到住所的时候,蓝并没有回来,不过阿伦德尔已经回来了,那个神经病战士毫无这是陌生人家的自觉,大刺刺地走了进去,其无耻之程度真是世间罕见,阿伦一开始还把他当成了是他们找到的新队员,奥列格跟阿伦解释状况的时候,那家伙口无遮拦把三人又是一顿气。
就在他们忍无可忍终于准备群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和说话的声音。
“蓝回来了!”奥列格把烦躁扔在一边开心地蹦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蓝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个子少年,“蓝你怎么带了个孩子回来!”
蓝看起来情绪已经恢复了过来,这让奥列格非常开心,叽叽喳喳地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蓝以及蓝身边的少年解释了一通,奥列格和阿伦德尔才明白,小个子少年名叫川途,是蓝在遗都时的朋友,是一个换生灵。
川途有着纯净温柔的深蓝色眼睛,金色的发丝柔软地卷曲着,看起来安静又害羞。奥列格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你加入我们队吗?”
川途柔和地笑笑:“是啊,毕竟蓝在这里。”
大概别人会很难想象,对事事充满好奇心的奥列格对队员们的过去却没有什么探究欲,他是重视现在远大于过去的人,他觉得要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与之相处。这就是虽然每个队员都看起来就故事满满,奥列格却并不会去向他们打听的原因。如果他们有一天主动向他提起,那就当多听一个故事,如果一直不提,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就在几人进行比较愉快的交流的时候,背后始终存在着一个喊着“嘿,矮子”“蓝不拉叽”“杂种”的移动噪音源。好不容易和阿伦德尔和蓝、以及他们的新队员川途解释清楚状况,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用一模一样的“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的眼神看了过去,自称瑞贝利安的神经病战士看到这眼神更加坚决地表达了绝不会走、要加入他们队的意愿。
阿伦德尔叹了口气:“看了只能等第五季传送我们的时候再甩掉他了。”
川途小声地提出疑问:“万一……第五季觉得我们是一队的……”他的后半句因为奥列格和叙泽特瞬间尖锐起来的眼神而咽了下去。
阿伦德尔深深地叹了口气:“瑞图宁女神保佑。”
为了寻找丢失的爱剑,勇猛的战士瑞贝利安,踏上了漫漫征途。
——假如让瑞贝利安写一部冒险小说,那么他的开场白绝对是这样。这多多少少有些虚假的成分,因为瑞贝利安找的并不是“爱剑”,而是丢了就可以随意换的防身武器。
照理说,以瑞贝利安的性子绝对不会去花时间和精力去寻回他丢失的剑。但在这座无名之城里,既没有铁匠也没有武器店铺。即便是有齐全的锻造设备,瑞贝利安也不懂得如何操作,更不要提冶炼之类的作业了。当然也有回到遗都的想法,但这样几乎等同于放弃了这座“自己的城市”,而且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地方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商队之类的存在无异于天方夜谭。
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去找回之前的房屋一途。因为没有武器而不敢贸然出城的瑞贝利安在心里开始抱怨起来,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把武器丢在那里啊!?这样不是自讨苦吃吗!
只是无论怎么怨天尤人,武器也不会自己长了腿回来。虽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行动,瑞贝利安拖着因为懒而如同灌了铅似的两条腿慢悠悠地朝着中央广场挪去。
昨天被瑞贝利安身上的灰尘弄浑浊的水池,不知是因为灰尘的沉淀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又恢复了清澈。只是现在瑞贝利安没什么心情戏水,他稍微往嘴里泼了些液体便重新回忆起昨天的路来。
嗯?是这条路吧?
总之先去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啪嗒啪嗒跑开的瑞贝利安,半晌后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
换一条试试?
瑞贝利安成功地开启了循环模式
从早上跑到晚上,从南跑到北,又从东跑到西,不知是有记号的房屋真的因巧合而消失,还是瑞贝利安太蠢漏了过去,总之轰轰烈烈的搜索最终一无所获。
这下瑞贝利安有点慌了。
若是没有武器仅凭拳头,这位标准的双手武器战士几乎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哪怕是一条小狗(hei de ai er)前来袭击都能把他欺负得头破血流。所以对他来说,哪怕拿着一根树枝也不至于会“狼落平阳被犬(hei de ai er)欺”。
这下怎么办?周围石头制的房屋并不会有树枝,要到城郊去的话又显得太麻烦。而且专程跑出去只为了找根树枝做心理安慰未免蠢了点。原地绕了两圈后,瑞贝利安有些无奈地打算从一开始决定的道路放慢速度仔细再找一次。
刚迈开步子,结实的鞋底还未与地面接触,一声怒吼便突然划破了瑞贝利安的耳膜。
“如果你是这样的神,还不如快点和我一起下了地狱的好!!!”
哈啊?
事实上,这句话对瑞贝利安来说太难懂了些。但唯独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以他的智商肯定不会喊出如此高深莫测充满了悲愤与情感,表达了对上天的愤怒与无奈,拥有着完美文采的语句。所以,这句话不是瑞贝利安喊的。
但除了自己,丢了剑的战士还从未在“瑞贝利安城”里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生物的存在。所以这声怒吼里所包含的感情被理所当然的忽视,转而变成了找到另一只活物的路标。
对即将发现的“其他人”的兴致迅速冲淡了“找到剑”的想法,瑞贝利安加快步子朝着声音发出的声音奔去,生怕像之前那样与可以交谈的家伙们擦肩而过。
转过几条接口,几乎都要跑出了城去,瑞贝利安终于惊喜地发现了一个身影。
只是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面前的人有着蓝色的皮肤。虽然只是背影,但白金色的长发依旧引人注目。
卓尔——还是个杂种。阅历不算浅的瑞贝利安很快就搞明白了面前蓝不拉叽家伙的身份。只是他从未对任何种族有歧视,习惯性地喜欢把最恶劣的别称强加在每一个种组身上只是他身上无数个毛病之一。虽然会惹人不快,但瑞贝利安倒从未对此抱有任何恶意。所以瑞贝利安倒没怎么本能地与其保持距离,反倒笑嘻嘻地凑了上去
“喂!”理所当然地打招呼。
蓝不拉叽没回应。一般来说这种没礼貌的招呼确实不会有人回应,但在瑞贝利安面前,不回答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不出意料更加来劲的瑞贝利安加强了招呼的力度:“喂喂——!”
还是没回应。
完美!!!
在遗都时,这样放肆的搭讪是相当危险的。因为那些暴脾气的恶党可没有那么耐心,他们往往会在第二次招呼时便挥拳过来以惩罚打扰自己清静的家伙。只是这种反应对瑞贝利安来说有些差强人意,因为他所希望看到的则是无论如何搭讪也为了维护自己高冷面具而不去理会最后气急败坏的家伙们的样子。而面前的蓝不拉叽正合了他的意。
于是随着第三声“喂喂喂”,瑞贝利安的爪子搭上了蓝不拉叽的肩膀。
一直像块石头的蓝不拉叽,这次终于转过头来。只是瑞贝利安看到了他的脸之后不免动摇了一下。
这家伙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而呆滞的目光似乎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瑞贝利安身上。就连扭头的动作也充满着僵硬感,仿佛是身体被触碰后的笨能反应一般。只是即便如此,蓝不拉叽似乎还挂着十分空虚的笑容。
原来不是高冷而是根本就没听到.....?
瑞贝利安看着蓝不拉叽有些空洞的眼神和脸上又哭又笑的痕迹,忍不住再度在心里欢呼了起来。
比想象中还好玩!!
这家伙一定是碰上了什么巨大的心灵冲击才会这幅德行的!比如战友啊亲人啊死掉之类的,遇到了可怕的怪物之类的,丢掉了像女朋友一样宝贵的武器之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蓝不拉叽一定充满着悲伤或者愤怒,观看这家伙情绪失控岂不是——!
舔了舔嘴唇的瑞贝利安迅速在脑内描绘出了各种各样的交战方案,随后习惯性地打算确认一下武器……
——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
剑,丢掉了啊!!
没有武器的话,万一蓝不拉叽失控了打过来怎么办!他手里好像还有利器——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捅过来就会死人吧!!!谁知道这家伙实力如何!万一突然杀过来跑得掉吗!!!
明明是这么好玩的一个家伙……多好的机会!为什么我昨天要把剑扔在那里!为什么刚才我没有找到它!为什么那个该死的房子要藏起来不让我找到!为什么这个城里没有卖剑的!为什么那个白痴神要把我传送到这个鬼地方!为什么我要离开遗都!
——都TMD是黑晶石的错!!!!!
瑞贝利安快速地将责任从自己身上撇清,随后有点少气无力地再度拍了拍蓝不拉叽的肩膀。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似乎是没有看到瑞贝利安从慷慨激昂到垂头丧气的精彩表演一般,直勾勾地注视着天空。
这并不是瑞贝利安的关注重点,既然不能挑衅,那么只有老老实实地把娱乐最大化。
“哟这位哥们,这么晚在这里见到也是缘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剑?”
“……依瑞斯,伊利亚斯……”
对平常人来说过于突兀的招呼似乎再度没蓝不拉叽自动过滤了般,他轻轻念着让瑞贝利安听不懂的话语。摆出一副不出所料表情的瑞贝利安耸了耸肩,轻轻拍了蓝不拉叽的背:“哥们,你不反对我就认为是默认咯?”
“……父亲……”
“好,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啊话说你到底是哥们还是姐们来着?不管了我们走吧兄弟!”
蓝不拉叽并没有理会瑞贝利安的自说自话,也没有对突然的称兄道弟提出任何意见——就算有意见也被瑞贝利安随之而来的滔滔不绝给憋了回去,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一般本能地点了个头。
瑞贝利安成功地拐带到了一名和自己一起找剑的同行者。
只不过一路上蓝不拉叽都拖着僵尸般的步子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口中还不断念着什么人的名字。面对精神状态一看就十分不稳定的失落者,瑞贝利安非但不惧怕,还絮絮叨叨讲起故事来。虽然故事巧妙地避开了足以让对方发怒的内容,但出于失神状态的半卓尔还是像受到了什么领导一般跟随着瑞贝利安。
不知是巧合还是幸运,与蓝不拉叽同行后不久,瑞贝利安竟然找到了那座刻着他大名的房子。欣喜若狂的他冲了进去拿起自己完好无损的武器和包裹,将巨剑当做女朋友一般抚摸着,口中满溢出对剑的赞美之词。随后有了耀武扬威资本的瑞贝利安兴高采烈地冲出门口试图对蓝不拉叽实行自己的挑衅计划,然而就那么一会,房屋的前方却只剩下了空荡的街道。
不放弃的瑞贝利安抱着肯定还没有跑远的想法绕了一圈,然而蓝色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就像是夜晚青蓝的鬼火一般,突然现身,又悄然离去。
很快,瑞贝利安不仅没再找到蓝不拉叽,连刻有名字的房屋的方位也一并丢掉了。
不过没什么,找到了武器而安心下来的瑞贝利安再次将想法集中到了乐观的方面。名字这种东西,要刻多少就有多少,而那只小蓝蓝——
再说吧,反正在这个库瑞比克,比他好玩的一定很多!下次的话,一定要尽情享受那些家伙们痛苦悲愤的表情才行!
瑞贝利安大笑着,跃上了一座房屋的屋顶,随后朝着无尽的夜空中隐去身形。
冒险的前奏曲,在此落幕。但新的乐章,即将奏响。
*让蓝歇斯底里一回。
*埋下了一些伏笔。
*碎片式的,很短的小东西。
*手机WPS计字1269
晴之诗5.5
过去在他面前那样重演,从此少年眺望天际的眼中再没有了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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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奥列格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时间?几人不约而同看着队长。
“先退出去…先退出去,此地不宜久留。”侏儒急促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驱赶着内心的不安。
整个队伍向后回转,打算离开这可怕的地方。蓝突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人,只道是两个姑娘经受了太大的冲击迈不动步子,便要回头去拉她们。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他这一生永远无法摆脱的地狱。
无名之城的天是黑的,地是白的,令他错觉他是踏在那法师白塔的顶端仰望大沼地无边的星空。银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星在天空中画出完美的圆形轨道,城市周围静静悬浮着碎块——
——“你好啊——有人吗——打扰啦——”
——“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会毁灭哦。我相信瑞图宁女神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所以她才派我来呀,我可是世界第一厉害的瑞图宁牧师!”
——“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就不收钱咯。”
——“瑞图宁女神一定会让森林恢复的,那时候你请我们去森林做客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多说话才能让气氛好起来呢。”
——“仙人掌汤,好喝吧?盐是世界上最具有魔力的调味品。”
——“你醒醒醒醒!不要睡不要死!”
——“你没事吧?”
依瑞斯和伊利亚斯的笑容好像是镶在天际处闪闪发亮的星河里。
——不,她们的笑容不像冷冷的星,而是温暖的太阳,哺育万物的太阳。
然而那时女孩们是那样的恐惧,还带着孩子气的脸庞被强行扭曲,取代了笑容的是非人的惨状,一如三年前他被人杀死的父亲那样——
为什么总是因为我……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自己失去重要的人?
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总是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为什么啊,我不懂啊!
咸涩的液体被夜风吹成冰冷,顺着他的嘴角滑下。
他张开嘴,却只能嘶哑地出声。
“神啊……”
他仰头,看着城市边缘白色的光芒。
“神啊!!!”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街道。
“如果非要人死去,为何不让我这有一半肮脏背德的卓尔的血的人死!”
身体和声音一起抑制不住的颤抖。
“既然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地狱,那么你就让我下地狱吧!”
大量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已经分辨不清天际的星是那条银河还是依瑞斯和伊利亚斯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她们死啊……”
他喘不上气,抓紧了手中的物件——那是依瑞斯原本新绿颜色的发绳,被血泡过之后是难看的棕黑色。上面深蓝色的弦月深深地刺入他的手心,红色的血丝在深黑的夜幕下看不真切。
“……该死的人,一直都是我啊……”
漫天繁星下,仿佛没有了树,没有了花,一切都消失殆尽,只剩一个少年匍匐在白色无尘的地面,手握弦月,泣不成声。
“如果你这所谓的未写之神是正义的公平的,为什么要让不应死去的人死去,让应该死去的人一直苟延残喘!”
少年张弓,搭上一支通体漆黑的箭——那箭被送他的人唤作“真理破坏之箭”。
“如果你是这样的神,还不如快点和我一起下了地狱的好!!!”
箭破空而去,然而一瞬间竟然调头飞回。
——神的惩罚么。
他闭上眼睛,黑箭却没有插进他裸露的额头,而是一声清响插进了石板路的缝隙。
良久,少年带着未流尽的泪水笑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你的惩罚啊。”
他弯腰拾起黑色的箭。
“你的惩罚,是让我永远在人间地狱中生活。”
“凡我欢喜的,汝尽夺去;凡我看重的,汝尽毁灭;凡我爱的,汝尽分离……”
----1742字----
一
“我们离开那座塔了吗?”白光消散,再次出现在瓦尔哈拉小队众人眼前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黑色天空、静默旋转的星子、砖石房屋、铺石板的街道和两行沉默不语的行道树。他们回到了无名之城。
Suzette小声抛出问句的同时踩了踩坚实的地面,以这个动作获得的踏实感来抗衡传送的不适。美丽的高等精灵的头发有些凌乱,右手仍然按在剑上。她就像每一个经受训练的暮刃一样精干、善战、顽强,但是那种百战百胜的锐气不再外露。她身上精灵布料制成的衣服,比丝绸更柔软轻薄,比钢铁更柔韧坚强,此时软趴趴地贴在身上或是没精神地流泻下来,好像受了潮一样,不再跟随微风摆动。这样看起来很不舒服。
“只是‘我们’。”阿伦德尔把帽檐拉低。他发现帽子上还残留着泉水的潮湿感觉时,就像触电一样突然松开手指。那座该死的法师塔让触感都强烈起来,它们黏留手指上和骨髓里,使阿伦德尔在狠命握紧了拳头都挣脱不开。
平时聊天相当活跃的奥列格队长没有接话,蓝也照例保持沉默,阿伦德尔不指望谁接他的话。一直保持温文尔雅吟游诗人形象的阿伦德尔此时话里带着隐忍的尖刺,但是没有人反击没有人辩驳,队友们也放任他一句话越过喉头消散在无名之城毫无生气的空气里。
毕竟他们从法师塔里出来了,不用面对不知名的敌人,难预料的危机和残酷的战斗,接下来一周的休息时间是属于他们的。
毕竟,只有他们出来了。
此时毫发无损地站在无名之城里的,是奥列格·尤里·谢尔盖、阿伦德尔、suzette和蓝,而iris和伊利亚斯还留在法师塔里,永远留在法师塔里。瓦尔哈拉其余队员和卡利亚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只听到两名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随后是一块块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之后法师塔重回平静。
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的,阿伦德尔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位少女遇害的原因。他们为了安全,已经让suzette打头阵,蓝和卡利亚断后,iris和伊利亚斯应该待在最安全的中心,就在自己眼前才对。没错,奥列格已经冲到了最前面,他还稍微拦了一下好奇的iris,两位少女就一直在阿伦德尔的视线之内,这样才对。受到攻击的人,更有可能是排头和队尾,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是队伍中间的她们……
……等等,不对,有什么事情不对,有什么东西被记忆模糊掉了。
阿伦德尔惊恐地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见iris和伊利亚斯在队伍中间”的记忆,甚至连之前想起来的“奥列格挡了iris一下”这种印象都像早晨的梦一样,现在再想起来觉得格外不真切。他开始寻找记忆中进入法师塔之后的每一步每一句话,但是画面只停留在iris和伊利亚斯一边微笑一边说着什么那一处。阿伦德尔不甘心,他反复回想着他们进入塔里、打败飞来的蝙蝠、听见诡异的笑声,最后走上二楼的话语动作,但是两名少女娇美的容颜最后也消耗殆尽,难以追忆。阿伦按了按太阳穴,头疼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增强到另一个量级。他感觉眼压增加,身体冰凉沉重,好像是发烧的症状。阿伦德尔蹲下来,几乎没什么意识,身体就自动蹲了下来,双手抱住头,想要抵抗那种一跳一跳的难受。
“要走了哦!”有点耳熟的少女声音突兀地出现,声音带有回音,不像是在空旷的遗都,更像是在密闭的空间里。
阿伦德尔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那座法师塔,但是他已经因为休息周逃离这座塔了才对。他神经质地环顾四周,视线所及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普通的房子和街道,现在都像热奶酪一样融化,露出底下黑漆漆的砖石。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他心想着“醒来吧醒来吧”,但是那些砖石和击打在砖石上回荡的少女声音好像在说:
“阿伦德尔,你无法醒来,也无法逃离。”
二
奥列格·尤里·谢尔盖伸出手朝旁边床上躺着的阿伦德尔晃晃,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看起来还在睡。蓝从半夜就消失不见了,大概是不习惯合宿生活。现在房间里就只有奥列格一个人醒着,他开始觉得自己之前是幻听幻视。
但是之前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和影子是真真切切地被他听见看见了嘛!奥列格有点嗔怒地想着,认为自己的眼睛耳朵不该被怪罪。
——不过……
他这么想着。
——尖细的声音、墙上影子柔软的腰肢脖颈,显然是属于女孩子的啊……
奥列格觉得冷风袭来,他离开床铺穿好衣服。
旁边阿伦德尔仍然在睡,奥列格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们的起床时间差不多,就算这阵子大家心力憔悴状态糟糕,在他之前穿衣服的那阵子,阿伦无论如何都该醒来了才对。
他走近对方的床铺,喊了一声半精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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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一处诡异的地方w
故意设置出来的,如果有让你吓到/觉得不祥就好了
司磷
死于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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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库勒•耶索德陷入了异常的烦躁。
合上所有门窗的房间宛如还在温斯蒂时,渣滓洞岛上关押学员的大监牢。近乎凝滞的空气像是胶水,抽动着鼻子吸进肺里,又如同牙膏一样挤出来。劣质的蜡烛不时噼啪作响,除此之外就是肆意地释放着它那烦人的光热,似乎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染上它的颜色。
他的神情一丝不苟,像根木头似的坐在这张常见的硬木椅上。椅子的触感很不好,保持正坐的姿势时更为尤甚。这种并不让人舒适的感觉被扔进他脑中沸腾的躁意里,本来就旺盛的无名火又多涨了几尺。
血丝悄悄爬上他不停眨动的眼睛,他定定地看着桌子,豆大的汗珠从前额渗出来,几乎要流进眼睑。
洁净的桌面上,泛黄的羊皮纸纤尘未染。墨水瓶插着羽毛笔,等待着某人拿起它书写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传说,又或是动人心弦的肺腑之言。
“呼。”
浑浊沉重的气息渐渐化开。他猛地又眨了一下眼睛,手背抹去汗水,指肚轻摁纸张。他看向笔杆夹黑的劣质毛绒,微张干涩的嘴唇,然后将本不存在的唾液和几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再次吞咽。
无力的沉重是蛇冰冷的毒液,沿着颈侧强有力的动脉缓缓注入血液,目眩让他眼前的一切泛起了涟漪,哪里杂糅烛台的橘黄。
他知道,这样下去什么事也做不成。
不再眷恋纸张粗糙但美妙的触感,手指将露出的笔杆捏取,略微撩去多余的墨汁,笔尖在羊皮上初次留下一行字迹。
字体是正规的样式,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用过文具了,他写得有点潦草。
【致尊敬的狄安娜•奥维克小姐:】
点落最后一笔,这段就成了。标准的信封启首语,没什么特色,但他却长舒一口气,好像有什么负担从肩膀卸下了。他倚着木椅瘫倒,望向天花板模糊的岩纹,右手阖上双目。
“哼……”
绵长的气音弥散而去,夹带着他无奈的忧虑。搁在椅背的后脑抬起,双手将半身支撑,他不断摩擦自己前额的掌心却怎么也擦不去郁积的愁苦。
“啧。”
他不由得咂舌,无言地瞪着面前的动物皮质,手畏畏缩缩,又伸向静候使用的羽根。碰到笔杆的时候,他全身一颤,面容好像在瞬间枯败了不少,郑重其事地将笔尖抽离液面。
与方才比起来更显走形的文字被书写在纸上。每有一个字从自己的笔尖诞生,他灰败的脸色便会加深几分。当他写完最后一笔,将根尖抽离纸面,他的双颊完全褪去了血色,仿佛沾在羊皮上的不是浓黑的墨汁,而是他黯淡的死血。
【多日不见,恐怕狄安娜小姐您心中多有挂念我于店内欠下的23次未洗杯碗,我特意托人捎来此封书信。】
他犹如生锈机械般僵硬作响的手撬起贴桌的纸背,把它捧在手中默默地读了又读。
“果然,还是不应该这样写啊……”
他将头左右摆动,话语中满是对自己轻率行事的懊悔。松开夹着纸张的虎口,它软软地趴落硬木,就像它的笔者此时的心情。
他又把脸埋进双手掩成的屏障里使劲搓揉,粗糙的掌面好似打磨匠人们打磨石块的砂纸,微热的温感则是要把什么变软,让打磨来得更为顺利。
于是里面的“毛胚”被磨掉了表皮。他气急败坏地把手砸向桌板,结果在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把手收住——他生怕摆着的东西因为自己的蛮行发生什么差池,只好捂住两处的太阳穴,漫无目的看向四周。
可是这空荡一片的四壁,又有什么可以看的呢?他又重新将视线归回信纸,继续品尝自己酿出来的愁苦。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慌张地伸进怀中翻找,终于掏出扁瘪的小袋。可他右手一捏——他的左手还扎着绷带——他就放弃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的想法,把它揉作一团又塞了回去。
“……去找雪伦借吧。”他紧蹙眉头思考好一阵,想起了那个白发女战士,记忆里她和善的笑容让他瞬间坚定了这个想法,“她应该会借。”
他点头,对自己的没人听闻的提议表示肯定。
或许是这个决定让他恢复了些许信心,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杆,将一行工整清晰的文字从脑中抄上纸张。
【信中大概已经附有些许零散钱财,还请您务必收下,以去我多日光顾贵店赊账。】
划上句点,他拿着尾羽轻扫几下鼻尖,又好似想到了可说之言。蘸取墨水数滴,他在其后补上一节说明。
【由于此时我尚未知晓鄙人颜面足当铜板何几,倘若缺失,过后愿得补偿;如有盈余,您亦无须退还;正合其数,则实为我幸哉。】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把这行字打量上几次,微微颔首,就连火烛的光热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他厌烦了。推开椅子,他将信件搁置在这,走到紧闭的窗户旁,拉起栓条,将它轻柔推起。
群天星辉投进烦闷郁积的屋内,风则把这些顽固的恶徒全部赶跑。他顶着想要下压的窗盖,仰望光点装饰的夜空,夜空也沉默,闪烁着它只有它知晓的讯息。
“那只猫!”
某个熟悉的声音随着猫咪懒散的叫声一起出现了。
他望向街道的转角——从那里跑过了一快一慢两个阴影,还有一个小家伙看上去像是贴地滑行。然后他们倏忽便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不知道哪来的茅草球被他们经过的气流吹着滚过街心。
他耸了耸肩,莫名其妙的气音喷出鼻孔,用架子支柱窗盖,又回到桌子前了。
【或许小姐要困惑我为何这般周折了。】或许是心情放松了吧,没有丝毫停滞,他将言语化作文字,【此飞我本人所愿,实为迫不得已才施行此事。】
他写到此处,迟疑了片刻,又接着写道。
【但想必凭小姐才识,此时也能猜出鄙人已远孤堡高墙。
不错。我现今受人所嘱,在各地奔波劳累,而今正值闲暇时刻,故能抽出时间来与您写信。
此次外行,于我而言,收益实在众多。】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只不过故事繁长,而鄙人文字实在不得,顾不能在此叙述,还请小姐见谅。来日即返德莫拉,我定与小姐畅聊尽兴。
愿您在那方的生活幸福安康。
您的债务人:库勒•耶索德】
将自己的名字署上后,他整理好桌面的文具,将羊皮纸卷了卷,塞进腰袋。然后起身,推门下楼,走出了自己所住的小屋。
街上只有霜雪似的星光,实在黑得很。他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一扇门。
“咚、咚、咚。”有节奏的三下敲击。
“来了。”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门被推开,是一个年轻的白发少女,也是库勒的队长,雪伦•阿卡夏,“库勒你有什么事吗?”
“噢,晚上好。”他对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最近手头有点紧缺,斗胆敢问能不能借点些许零钱予我……”
“钱啊……”少女抱胸,右手撑脸思索着,“这个嘛……好吧,你等我一会。”
她稳步走向室内,不一会就出来了,携着一袋不算沉重、也不算轻盈的小钱,交予到库勒早已打开迎候的腰袋中。
“非常感谢!”库勒忙不迭地向雪伦行上一礼,又想起,问道,“话说方才我听闻街道上有声音,请问那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吗?”雪伦听到他的疑问后,惊愕地看着他,“唐先生在抓猫呢。”
“……哈?”
*5725字
*股份不少,手动黑枪不接受反对意见w【跑【x
*企主喵要不要考虑通过这篇的剧情加点成就或者公共事件什么www【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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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的阴天,并不是一个能让大多数人心情变好的好天气。
无名之城的角落,人迹罕见的小庭院,‘空白’的少女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在或许能让自己心境平静的阴云下,浅尝着被记录于书中的味道。
chant,并不偶然地再次脱离队伍,独享这片静谧的幽静环境。
只是,当她将书页翻至第234片页码时,
一只不速之汪骤然飞扑越过自己的顶上。
“汪汪别跑呀————!”
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开心地追逐着小汪汪的陌生少女。过于的高兴投入使她在踏进小庭院的转角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隐藏在杂草堆里的完全有把握将冒失者绊倒的石头。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结果的chant,平静地看着这个玩得忘乎所以少女如标准结局般拌上。她料到了开头,却并没有想到结尾——
被石头拌上的莉芙,在眼看着即将要亲吻大地的瞬间,奇迹般敏捷地挪过身形,以完全出乎chant意料的前滚翻顺利过渡,并以如小孩般强行假装帅气的超人姿势重新站起。
“莉芙大胜利!”
已经不只一次在玩耍中被绊倒的莉芙凭借熟练的经验顺利过关。翻滚得连脑袋都沾上杂草的她自信地朝平静注视的chant比出了高兴的‘V’。
chant依然在注视着莉芙。
有近似隐约能读取心思的气氛读取能力,chant却始终难以从莉芙的第一眼印象读取更多——纯净得只有一种颜色的人?这是chant罕见地为着自己自己难以找出答案的问题而陷入无法从出神中恢复的状况。
“哇!好厚的书!你也喜欢看故事吗!”
打破思绪的是莉芙已经接近至跟前的声音。这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丝毫不会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少女,正在大方地将脑袋凑近至可以阅读书本的角度,甚至于chant转过头恰好看见了一片在对方翻滚时被沾上至花环上的落叶。
“莉芙也有好多有趣的故事哦!要听听吗!”
因为夹带了不少文字而并没有完全看懂chant的页面的莉芙,再次以高兴的笑容掏出了她同样没有间断过记录的个人绘本。
庭院外,一对组合正在努力地寻找她们走失的队员。
“要下雨啦要下雨啦!chant不回来就要淋雨啦!”
元气到完全可以归类为吵闹的声音自‘眼镜’少女旁边响起。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声量的后者只是略带点无奈的苦笑应和一下,便继续用目光扫视范围内目标可能隐藏的地方。
终于,她们将目标锁定在了那处幽静的小庭院。但踏进去的两人却意外地发现,chant正在听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讲述着她绘本里的故事。
“额,那个……你好?”
因为对方过于活泼反而感觉略不适应的暝,终于是走近了朝乐在其中的莉芙打了声初次见面的招呼.
“你们也一起来听故事吗!”
完全不按暝的常识出牌,莉芙转过头来的笑容根本就完全没有任何陌生的意思。反而是活泼得似乎和莉芙对上了波长的煦,一下子举手应和了跑过去和莉芙凑到一块。
“然后啊!那个坏蛋就那样!砰的一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得就飞高高啦!”
“飞高高啦!”
完全吻合的波长让这两个初次见面的‘孩子’彻底在顷刻间形成了似乎只有她们两个听懂的结界。略为尴尬的暝看了一眼绘本上自己完全不能看懂的图画,无奈地转向了依然将目光放在绘本上的chant。
“chant……你能看懂吗?”
“恩。”
一秒钟的回答,平静地昭揭了当下只有暝完全没法融入气氛的悲惨命运。
终于,在风雨即将来临以前,伊格也找到了莉芙的所在。然而在莉芙和煦的抱团嚷嚷下,两支队伍也同时陷入了被熊孩子牵着走的困境,终究是在同一处活动会所里共同避雨。
也许是出于信仰同一个神祗的缘故,弗雷亚在初见leia时便友好地朝对方抛出了略带些妩媚的微笑。本应并不讨厌的leia却在读出了微笑里的妩媚后不觉轻轻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始终是忍住了出口吐槽的欲望,但在知晓对方只是玩笑意图后随性地以嫌弃的吐舌回应回去。
零、伊格、暝和怜桑正在友好地交流着彼此的冒险见闻。虽然怜桑的笑容最为明显,但一直在旁边默然注视的埃德瑞普,在揣摩陌生人的恶意的惯性下,依然读出了与其他三人截然不同的些许危险味道。感受到埃德瑞普视线的怜桑却并没有就此报于任何,仅是在视线再次触及自己之时回以依然的制式微笑。
莉芙和煦,还有chant依然在远离大伙交流的小桌上说着自己的小故事。被煦打开了噪音开关的莉芙在彼此的玩耍中得到了与听话的安静截然不同的天赋,虽然两个熊孩子的音量客观上依然能盖过其他人正常交流的声音,但似乎两边都对各自的熊孩子毫无管教的意思。相反的离噪音源最近的chant不仅丝毫也不觉得恬燥,反而小声地跟着两人听起来似乎不明所以的拟声词应和。
“来尝点能够增添下雨天气氛的调剂?”
悄悄地调好了酒品的迪诺端着盛满杯子的盘子随性而至。无名之城的自由设施让他终于能够锻炼这项一直图谋已久的技能,虽然结果还是遭到了部分只能喝果汁的好孩子的抗议。
“说得很好呢,不如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轻尝着杯中酒品的弗雷亚舔过下唇,自袖里翻出一副精致的扑克。
“弗雷亚要玩那个吗!”
看到扑克的瞬间莉芙马上高兴地举起了手。前一天晚上,弗雷亚正好教会了莉芙一种扑克的有趣玩法——抽鬼牌。
结局也没有其他建议的众人答应了弗雷亚所提出的游戏项目。不过依弗雷亚之言,为了提高游戏的刺激乐趣,她在规则上写上了一条关于失败者的隐藏惩罚。在五局游戏中每一局的失败者都会被列入惩罚的名单。
“惩罚或许是惊喜哦~”
多少让人感觉到危险气息的微笑,终于在发完牌以后开始了友善的厮杀。
第一局,手牌在回合开始前瞬间解完的是暝、埃德瑞普、伊格、chant。
解剩一张的煦自怜桑手中获得幸运的秒杀牌,继而弗雷亚、莉芙、leia、怜桑都先后过关。
手握一张手牌的零突然间凝起了专注的神,搭配上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竟让唯一剩下来的迪诺感受到了彷如临战的肃杀气息。
“我感受到了风的流动……!”
骤然瞪眼,零迅猛地一手抽走了迪诺手中的正确卡牌,顺利一击脱险。
“喂喂,该不会真的什么场合都能使用逐风劲吧?”
苦笑着迎接败北的迪诺,率先抢在了leia之前无奈吐槽。
“不,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平静的零毫无破绽地给出了脱险的答案。
第二局,率先回合前解开手牌的是暝、莉芙,leia。
一上手就握着⑨张残牌的弗雷亚面不改色地以全中的姿态一帆风顺地顺利将手牌完全送走。煦、迪诺、零也先后顺利过关。伊格虽然和埃德瑞普意外地互相卡牌,但始终还是在他人的无意喂牌中有惊无险。
“是这张吗?”
怜桑指着chant左边的手牌,朝最后的对手微笑询问。没有回答的chant却意外地用目光向怜桑透露只有对方才能解读的情报。
然而,怜桑并没有马上采纳chant的目光。我有没有解读错?chant会不会是故意让我去抽鬼牌?这么想着的他却并没有过多犹豫地抽了与chant所暗示的方向相反的牌。结果却是在入手后徒劳露出惨败的苦笑。
“是我错了哦。”
放下最后的鬼牌,怜桑似是安慰般轻轻拍过chant的帽子。
第三局,率先解开手牌的是暝、怜桑。
莉芙和煦似是在比拼谁的声音更加吵闹一般边抽着牌边欢呼。结果两人都僵持到了战局的最后,直到伊格被动喂了煦好牌,才将这场有声的决斗及时中断。
惩罚是什么,弗雷亚出的主意必然不是好事。这么认定着,伊格突然认真地看向了留到最后的莉芙。
“鬼牌是哪张,乖,快说。”
“这张!”
然后就是毫无犹豫的一抽。
继而是围观者的短暂沉默。
“这样算犯规吧?”
忍不住转向弗雷亚的leia,抬手就指向了直接放下解开了的手牌的伊格。
“并没有这个规定……”
心虚的伊格顾左右而言他,留下了眨着眼微笑着似乎并不在乎的莉芙。
第四局,率先解开手牌的是暝、零。
众人的牌势都颇不顺利,互相卡牌的情况层出不穷。恶战在持续了足足十数个回合后,终于是留下来了两个苦战得最甚的男生。
“喂,你都输过一次了,干脆直接让我过关吧?”
并没有展示友善眼色的埃德瑞普紧盯着迪诺看似轻佻的神色,后者似乎是因为最后的对手竟是前者,竟故意地耸耸肩将右边的手牌突出出去。
“喏,拿去吧。”
太顺利了?并不是很相信迪诺善意的埃德瑞普开始了犹豫的挣扎。然而迪诺反而似是催促般挑了挑眼眉:
“怎么了?还怕我害你?那就抽另外一张好了,输了不要怪我哦。”
挑逗的发言无比有效,手中突出的牌瞬间被抽走。下一刻,同时在两人脸上浮现的是被骗后的不甘和得逞后的满足。
就连伏在埃德瑞普肩膀上的小乌鸦也不禁无奈摇头。
第五局,开局前似是发现了些什么的leia率先抗议:
“暝把眼镜摘下来。”
一头雾水的除了众人还包括暝。毕竟就算是弗雷亚也并未看出暝的眼镜暗藏了些什么机关。
结果,战局的发展也十分机关——利用强运在前四局强行秒杀的暝终于在这一局四处卡手,甚至在最后陷入了和leia的生死决战。
“看吧,没有了本体就是幸运E。”
尚未反应过来的暝手中的好牌就被leia利索抽走。面对这似乎都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的众人,暝也只好无奈地尴尬苦笑。
五局游戏全部结束,弗雷亚若有深意地注视上失败者的名单,惊天大阴谋即将上演。
风和日丽的第二天,无名之城的广场突然出现了一个临时架设的露天咖啡厅摊位。
路过的冒险者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更有很多女性冒险者就此停驻——全因咖啡厅的特色是,执事咖啡。
五个属性看起来截然不同的执事统一穿上了帅气英挺的华贵执事服,静候着顾客的青睐光临。
“……你是玩真的?”
完全没有开过这方面脑洞的leia转向了在后台俨然一副幕后妈妈桑样子的弗雷亚。后者却似是欣赏自己的杰作般上下扫视被精心打扮过的五人。
怜桑的长发在散下后被整齐地梳成了成熟的背头,更有单边的透明眼镜片予以辅助;迪诺本来并不柔顺的碎发被梳理至颇为贴服,甚至于连额前的刘海也很是整齐;埃德瑞普略为凌乱的头发却在加工下更显凌乱野性,脸上更是画上了一小块颇有图腾味道的小小脸妆。搭配他们的上妆更是突显了他们此刻的属性——成熟稳重、轻佻风流、野性孤傲。
至于莉芙和暝,弗雷亚更是祭出了她全副的装扮技巧——本来身材上就并没有什么料的两人穿起燕尾服来也颇为合身。并不算长的头发也被同样扎起垂至脑后,只是莉芙完全露出了她清爽的额头,而暝则是保留了被梳得柔顺的刘海,还被要求了全程戴上她那自称为护目镜却已经被彻底当成的眼镜的眼镜。在弗雷亚竭尽全力的帅气上妆下,两人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伪郎,一个阳光活泼,一个知性儒雅。
“无懈可击~”
满足地拍着手掌,弗雷亚似是寻求认同般转向投来目光的leia。抱着臂的后者虽然也不得不肯定弗雷亚的技巧,但依然说出了为什么你不自己上的诸如此类的吐槽话语。
其实更让leia白目的是,弗雷亚甚至还备有能够让人短暂变声的药物,以至于在营业期间两伪郎甚至在声音上全无暴露。
“需要替您的咖啡加点贴心的糖分么?”
意外地驾轻就熟的怜桑,以无懈可击的优雅举止替诸位完全被他的魅力俘虏的女顾客上好一道道秀色可餐的茶点。从容应对女性投来的目光,甚至于恰到好处地保持优雅的适当距离,如果以入戏的标准来形容,那此刻的他完全可以一举拿下影帝的桂冠。
“美丽的小公主,您的美貌比之天上的繁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次展现隐藏技巧的迪诺也颇为从容地应对女顾客们的光顾。无论是抛媚眼的技巧还是能够将天真的小女生捧上天际的言语都同样值得肯定,虽然客流量并没有怜桑的稳定且多但是合口味的顾客粘着度是不得不承认的高。
“哇!姐姐好厉害哦!”
并不会有人指望莉芙能理解当下的状况,但纯天然不含添加剂的纯真本色竟在此刻天衣无缝地彰显了自己的属性。许多富有母性光辉顾客不自觉地就和本来活泼的莉芙聊到一块,对于喜欢听闻新鲜事物的莉芙来说这份工作完全是轻松而愉快。
“那个……请、请慢用……”
完全陷入腼腆的暝全然不适应此刻的执事身份,但这种尴尬的违和反而在此刻催化出了意料之外的成果。乐于看她窘迫或者说完全是带着调戏的心态的顾客,偏偏就粘上了这个身高明显要较其他执事要矮的‘可爱眼镜弟弟’,让她忙于招架分身不暇。
“就连失败者都如此恰当,果然是命运的选择。”
点头的弗雷亚开始数起这一波顺利纳入囊中的银子。这不仅仅是娱乐,甚至还是另辟生路的赚钱方式。也正因为如此,最后众人始终是同意了这次的惩罚‘游戏’。
“不如来赌一下哪一个执事拉到的销售额最多吧?”
似乎胸有成竹的leia带着微笑一下子将金子压在了怜桑的号码牌上。
“乐意奉陪~”
下一刻,弗雷亚的金子也果断压上了迪诺的号码。
同一时间,并没有落败的两个人也并没有在此刻闲着。
换上了犹如保镖般的正装的零,正有模有样地在可视整个执事咖啡厅的位置看护着整个店铺的秩序。
吵闹的煦则在广场外的地方游走,以似乎并不会疲劳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拉客的广播。
看似大家都在‘努力’的此刻,却有一个人始终是格格不入。
埃德瑞普始终是以冷淡的态度应对投向自己的目光。他很想就这样将客人都赶去其他四人那里,但偏偏就是有喜欢冰山属性的顾客,怎么赶都赶不走,越是冷淡,越是着迷。
其实光顾的除了女顾客,还有男顾客。男顾客当中当然不只是陪伴着女顾客同行的男士,毕竟喜欢男士的男士其实并不会太过缺乏。
这些前来光顾的男顾客,并没有人是故意来此处找碴的。但第一个或许能勉强算上引发意外的顾客终于是出现了——
一个满脸横肉,脑袋上稀疏地顶着几根毛发的猥琐大叔,一进来便马上抛出了一个似乎冒着紫色毒心的飞吻。
飞吻的对象是正处于恼怒,却恰好在此刻对上目光的埃德瑞普。
“……”
短暂的沉默,仿佛是给某根正要断掉的弦充足的准备时间。
“哟,可不要让客人久等哦~?”
憋着笑意的迪诺话音刚落,一个盘子就径直朝自己的面门飞来。
“这不特么全是你害的!”
生气地抛过盘子的埃德瑞普,却又在下一刻接过迪诺反抛回来的同一个盘子。
“愿赌服输,连这种赌品都没有?”
“那就来赌一赌谁先接不住!”
本想上前制止的零,却在踏前几步后发现这完全可以放任自由——两人只是隔着几个身位来回抛盘子,除此以外并没有进一步的任何过激举动。而顾客也并没有因此惊恐,甚至一部分的顾客观看得十分开心。
“年纪轻轻地就是爱折腾。”
坐在角落记录着眼前事物的伊格,装作年老的样子长吁一声。
“伊格不喜欢这些场面?”
同样坐在旁边记录的chant,闻见叹气后随之接过话语。
“不,我就随便说一下。”
得到对方平静的回答后,chant抬头直视上顶上不带有些许阴云的日光。
那是能令人感到愉快的和煦暖意。
最终,赌局的胜利彻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那些乐于调戏暝的顾客,毫不吝惜地买下各种茶点强行留住应接不暇的她。虽然在顾客数量上处于劣势,但在销售额上却以些微优势胜过了顾客数量大幅领先的怜桑和迪诺。结果暝也终于在打烊后获得了奖励的大箱冰棍,以补偿她几乎虚脱的一天辛劳。
“如果还有机会,不如拉上汪汪之风队的人一起去办吧~?”
看着满满的金币袋子,吃髓知味的弗雷亚突发奇想地联想到了一个特色的执事项目。
截然不同的远处,正在忙活着自己事情的黑德爱尔猛然打上了一个狠狠的喷嚏。
02-03 星也落尽(5)
·第二章完结,4107字
·恶搞向,OOC都是作者的锅
去你的装逼引言。
——唐吉诃德
/
这次的缓冲时间给得要比上一个世界长。唐吉诃德把匕首丢在熊孩子家门口,专找没啥人的小巷子溜溜达达,又四处磨蹭了一会时间。盗贼是个眼尖的,一下逮着了那个明明见到他却不知为何试图偷溜的男孩,二话不讲伸胳膊就是一把刀擦着男孩的手臂钉在石头缝里,成功唬住对方。
“切,你没死啊。”男孩很不情愿地磨蹭过去,一步步挪,“就说不会死,你说你当初吓我做什么。”
“谁讲的,我差点就死了。”
“骗人,明明一点伤都没得。”男孩振振有词,半晌回过神,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等等,你还记得?不可能,一定是骗我的!”
这小表情和陆仁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世界不同唐吉诃德都要思考陆仁在外面乱搞的可能性了——这方面一向没啥节操可言的唐·以下内容重音·未成年·吉诃德如此暗戳戳编排自己的好友。
“我骗你干啥,又没得好处。”他笑眯眯逗人家。
男孩显然被问住了,发现似乎好像自己还真没啥被骗的价值,又嘴硬不肯承认,只好恼羞成怒地哼唧一声扭过头去,不再和唐吉诃德说话。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男孩针锋相对,却忘了前几秒刚下定“再也不要理这个讨厌的家伙了”的初衷。
“我?我叫唐·吉诃德,现在能说了吧?”
他刚问完,就见那熟悉的、见鬼的白光从视野中乍现。
“……我叫【——】。”
——什么?
“喂!!!不要忘了,我叫【——】!!!”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男孩加大音量,满脸焦急。但声音传到唐吉诃德耳中,仍旧一片模糊,只能看到男孩嘴巴一张一合,大声叫着。
——吼屁,我听不见啦。
最后,他只来得及回以对方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
无名之城内,和队友一起被遣送回城的唐吉诃德叹气,那神情呀,冷漠、凄清、又惆怅。
——第五季一定是在玩我。
他恹恹地想,还以为这次能捉一只熊孩子玩养成呢,嫩嫩的小徒弟听上去口水都要流下来好不好!所以才一时兴起就努力刷上那么多次好感度……再想想当初乐行玩得可开心(并没有)的样子,结果轮到他就只剩白期待一场。
他倒也没想过对方那副看见他就躲的模样,怎么也和自己当年那副“乐行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唯一的神话”的傻脸对不上号。
最后是鲁诺莱亚拖着魂不守舍的唐吉可德去找了忘神的信徒——虽然唐吉诃德想了足足十分钟也没想到这群人到底是从哪个岔子里钻出来的,他把这当做一个超大型旅馆,本来就不太关注无名之城里头的事,就算窜出几个新居民,只要不是正对自己选的那个小屋,基本发觉不了。
吟游诗人没理会发呆的唐吉诃德,拿着石雕给他们看过后就开始和信徒们侃大山。鲁诺莱亚和信徒聊得有点high,完全没注意到盗贼那迷茫的眼神。最后他只好一边听天书一边[戳酸奶.GIF],心底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非要拉上他到底是干嘛啊?你以为你是上厕所都要带好姬友的小女生吗!
唐吉诃德十分郁闷,在鲁诺莱亚聊爽了准备走人的档口终于抓住机会问出他唯一想问的问题,“超越记忆……这句话的后半句是什么?或者说,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神明消失在火焰之间的最后一句话,令他实在是无法不去在意。
为首者语速不紧不慢地回应他,却并没有正面说出答案,“那么,你们超越了你们的记忆吗?”
“知道吗。”于是唐吉诃德也不紧不慢起来,“我觉得你们这种要说不说的调调真的讨厌透了。”
信徒们面不改色,满脸挑衅的唐吉诃德面面相觑,同时说出一个“呵”字。
吟游诗人无语地拉走盗贼。
“你心情不好?”他问。
“非常不好。”一想到自己已经和软萌可欺的徒弟弟失之交臂他觉得连呼吸都痛,求一个倒转时光的道具这一次他一定强抢民男也要把小徒弟拽手里。
鲁诺莱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都些什么鬼玩意儿,所幸诗人在这方面一点都不八卦,全然没得刚刚在忘神信徒们面前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爱好。
两人没走出多远,黑影闪过。纯黑的灵猫灵巧落地,唐吉诃德的角度能看到它的四分之三侧面,眼珠半透明的凸起,底色是幽幽的绿,像以黄绿为基调的油画做成两颗水滴宝石。不得不说是很漂亮的一只猫咪。前提是能无视盯着它满脸“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的傲慢神情,以及嘴里叼着的东西……
盗贼一翻腰包,果不其然那朵枯萎的黄花已经不在。
“……”
他惊疑不定地望向诗人,“现在的猫还有隔空取物这么高端洋气的技能吗?”简直人不如猫。
“我想大概是没有的。”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鲁诺莱亚也开始有点怀疑世界观。
小正太没拐到手也就算了,小萝莉的花还要给一只蠢猫抢走,就算叔可忍,婶婶也表示要掳袖子揍你丫啊!
眼见黑猫跑了,唐吉可德二话没说拔腿就追,留下鲁诺莱亚一个短腿诗人站在原地,看着盗贼扬尘而去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只好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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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跑得很快,却始终没能甩开穷追不舍的唐吉诃德。大约也是觉得这个游戏有些无聊,它一个拐弯拐进了巷子口里,如果唐吉诃德没记错,那是个死胡同。
“呵呵。”他笑,“你再跑啊。”
巷子口的唐吉诃德弯着嘴角,墙脚的黑猫抖动耳朵。一人一猫遥遥相望,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呸,怎么看自己都是被鄙视了好吧!
唐·不爱动物只爱植物·吉诃德一点压力都没有,出手就是飞刀,黑猫敏捷地躲过攻击,头歪过去,看了看盗贼。
很好,这次不是鄙夷的目光了,这拓麻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调·戏!!!
卯足了劲准备好好教训这个高冷物种,结果黑猫哧溜钻进了随意丢在胡同尾的废纸盒里,唐吉诃德再一掀开纸箱,猫毛都没看到一根。
“泰德弥斯……”他回过头询问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吟游诗人,“现在的猫还有瞬间移动这么高端洋气的技能吗?!”
“……”鲁诺莱亚干巴巴地回答,“我想大概是没有的。”
“真是好极了。泰德弥斯,麻烦你个事,帮我去酒馆发布一个任务贴在……哦,管他有没有人任务版,没有就糊墙上。”唐吉诃德笑容里透着腾腾杀气,“我有预感,我们的小朋友有点调皮,不太好逮。”
——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在乎抓猫这么愚蠢的任务。
但鲁诺莱亚没把心里话说出口,只是换了个话题,“你有预感……这话听上去真耳熟。和zyme一样来自女人的直觉?”
“……”
“想死直说,我的好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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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吟游诗人并不想死,他很快就走了。而唐吉可德则开始他满城捉猫的奇妙冒险。
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凭直觉漫无目的地找,直到路过陆仁他们待的地方,隔大老远都能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一时没耐得住好奇心,爬个窗就溜进去了,正好看见萨米尔、吉泽尔两人成包围之势,困住里德,一人手里拿着一块布。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萨米尔和吉泽尔一同回头,“啊,糖糖!”
“是唐宵。”他无力地反驳。
“我们在给老大……”萨米尔拿着手里的东西一扭头,里德早跑得连影子都没看到了,“咦,老大呢?”
唐吉诃德看着在横梁上冲他疯狂摇头的里德,一时半会也没想好要不要揭发他——也是老大这个治个病也能被丧尸嗷呜一口的万年幸运E终于运气爆表一回,难得唐吉诃德今天没得什么要恶作剧的心思。
“算了……糖糖你来得正好,吉泽尔也给你准备了衣服,来试试吧。”萨米尔一脸“我正在哄骗你”的表情就差写字在脸上了——不过就算他真的写上去,唐吉诃德也不认识就是。女法师也配合地拿起挂在手上的破布……不,是衣服。
所以只是奇怪与自己和陆仁他们队的两个女生似乎并不怎么熟悉,唐吉诃德点点头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想不通自己和里德之间有什么共同点,难道因为都是盗贼?是新买的装备?
他换上衣服走出去,萨米尔看上去要笑晕了。
“有点宽大。”唐吉诃德实事求是,“不方便活动。”
“不,挺适合你的,相信我。”萨米尔一边拍着盗贼的肩膀一边抹去不存在的眼泪,将全身镜推到了唐吉诃德的面前。
“…………”
“女装?”他就说穿法感觉怪怪的,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吉泽尔则兴致勃勃地拿起别针开始给衣服做修改。少年盗贼本来就消瘦,穿着给里德的尺寸准备的衣服这会半个肩膀都快露出来了,
“你说得没错,确实挺合适。”等她改好后,站在那被像娃娃一样摆弄的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一个相当客观的评价。
其实唐吉诃德并不怎么生气,虽然总有人认错他的性别不过这张充满欺诈性的脸带来麻烦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不少便利。只是虽然一直有人说着“诶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这种话,唐吉诃德却一直没有尝试过女装。
——原来是这个感觉,看来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装女孩子试试。盗贼暗戳戳的想。
帅得没什么必要的德鲁伊在一旁为盗贼不存在的节操而表示目瞪口呆。
似乎他的好友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没下限一点?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份微妙感抛在脑后,拿起另一件兴致勃勃地询问,“那要不这一件也试试?”
一发不可收拾的换装paly开始了。
充当空气,从里德被逼开始就一直在一旁全程围观的陆仁无语好半晌,捂住他的脸,以表示自己的不忍直视。
“等等……”唐吉诃德回过味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满足了恶趣味的萨米尔满足地问。
一旁,吉泽尔的黑猫跳上窗台,女法师激动地搂住了它,“Luna!你去哪里?”
黑猫眨巴眨巴金色的双眼,和之前那只某欠揍猫咪截然不同的颜色,神色不知为何透露出一股“心忧天下”……额不对,应该是“我家主人不可能这么蠢”的忧郁。几秒后,盗贼恍然大悟地跳窗而出,“想起来了,那只猫我还没抓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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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知道无名之城的黑猫是这样多。
黑猫向左一步,盗贼向左一步。黑猫向右一步,盗贼向右一步。如果不是因为眼睛颜色对不上,身上也没有铃铛,唐吉诃德险些就以为自己找到了那只自带嘲讽脸的死猫。
而最终结果是,唐吉诃德有些尴尬地和带着白帽子的小个子法师道歉,少女养着的宠物炸毛似窝在主人肩膀上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总之还是抱歉……我叫唐吉诃德。”
“chant。”蓝发少女的视线始终半垂着,没和唐吉诃德对上。
这个名字有点拗口,本来就不识字的唐吉诃德磕磕绊绊重复了一句,得到少女一个点头,“嗯……是圣歌的意思。”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名字。”
少女沉默了一会,才小声又坚定地“恩”了一声。
唐吉诃德虽然会交际,大部分时候不算一个主动且多话的人,而chant比之他更加是要被列为沉默寡言的范畴。没有什么理由,这两个人一人一句接起来,竟然气氛还算和谐。
最后带着法师给他的建议,盗贼再次踏上满城捉猫的奇妙冒险……才怪。
理所当然,(毫无意义地)忙活了一天过去,唐吉诃德也没再见到那只黑猫的影子。气消得差不多不打算继续找罪受的唐吉诃德果断选择放弃。
没看到两只巫师家的猫都不能又是瞬移又是隔空取物的猫,还以为自己只是遇见了一只普通的猫科生物?
拜托,他又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