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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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事先决定好的路线,弗蕾亚,艾德瑞普以及在迷雾中帮助了众人的少女山伏绫,一同前往据说与骸流忍者的行踪有关联的鞍马山。
旅途漫长而枯燥,不断重复的树木和荒地交错的景象带来的是精神上的疲乏。尽管平日习惯于沉默的艾德瑞普与看起来意志颇为坚定的绫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可是天生喜好刺激的弗蕾亚却因此而感到焦躁,过度单调的旅行对她来说着实是一种折磨。
不久之前才被点燃的欲火的余韵仍旧在她的体内不断跳动,从身体各处传来的温热感让她无所适从,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一边用匕首刮蹭着手里不成形状的树枝,一边怀念着遗都那放纵的生活,弗蕾亚不禁开始为选择踏上旅途而感到一丝的后悔。不过,当她看到走在前面的绫和艾德瑞普的背影,对于接触前所未见的人和事所带来的新奇和兴奋又占据了她的思想,在这样交错着过去和现在记忆的遐想之中,这对弗蕾亚来说过于无趣的旅途竟也渐渐地接近了尾声。
高耸的山峰分开了西沉的夕阳,迎着昏暗的光线将暗淡的阴影投在山脚下的树林中,将其隐入完全的黑暗。
绫的眼中闪烁着不安的神色,这片黑暗笼罩的丛林透露出一股异样的气息,尽管她的记忆属于未来,在当下的这个时代,她还尚未诞生,可是短短百年间就足以对自然造成这样剧烈的改变,她怎样都无法理解。
带着些许迟疑,她向百无聊赖的弗蕾亚和一言不发的艾德瑞普宣布:“这里就是鞍马山了。”
话音刚落,弗蕾亚立即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把手里已被削得只剩木心的树枝丢到了远处,而艾德瑞普却神色凝重。
绫注意到了艾德瑞普的异状,立即出声询问。
“感觉到什么不对吗?”
“这森林有不自然的气息。不,不是说人迹…应该说是不符合规律的异常感。”
绫愣了一下,这正中她心中的疑惑。虽说想要继续追问,但艾德瑞普除了丢下一句“慎重的前进吧。”便不愿多做言语。弗蕾亚一脸状况外的笑容,她平时散乱地披在肩上的长发已被收入风衣的遮帽下,右手轻松地握着那把尺寸夸张的巨镰,用左手招呼着绫。
“怎么啦,美少女姐姐,难道在害怕吗?”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再怎么说我可是…啊,算了!我们出发吧。”
决定从此以后忽视弗蕾亚对自己那奇怪的称呼,绫忍耐着心里惴惴不安的情绪,走在弗蕾亚和艾德瑞普的前面,踏入树林的阴影之中。
一踏上树林范围内的土地,绫心中的不安就如流水一般蔓延到全身各处,像是潮湿的衣物一般牵扯着她的脚步。纵横交错的枝桠织成黑色的帷幕遮蔽了天空,高山的阴影淹没了最后一丝光线,树林内部的环境近乎是完全的黑暗,与绫记忆中的鞍马山已是千差万别。
绫依靠着自己的秘法能够在黑暗中勉强视物,但她十分担心同行的两人能否安全地跟随在她的身后,随即转过身去确认情况。
当她看到弗蕾亚遮帽下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黑眸,以及与艾德瑞普一样肃穆的表情时,她觉得这两人应该比想象中的要更为可靠,或许她可以专注于确认一些别的事情。
在未来的鞍马山中居住着曾经教导过绫的她的“前辈”,在这个百年前的过去,倘若鞍马山没有过多的变化的话,他们应该能够以更为年轻的姿态存在于此。抱着一丝希望,绫以无声的手势施展出呼唤前辈们的秘法。
若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顺利许多。
但回应绫的只有穿过树林的阴冷风声,还有弗蕾亚细若游丝的叹息。
“这里,没有人呢。”
绫讶异于觉察到她施展秘法的弗蕾亚,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敬意和提防。
“的确,没有人回应我的呼唤…短短一百年就能有这样巨大的改变吗?”
“咦,敌人的暗哨可不会回应美少女姐姐的呼唤喔?那样不就暴露了吗。艾德瑞普也是这么想吧。”
面无表情的艾德瑞普的点头,不知何时从树丛里飞回的乌鸦停留在他的肩上,发出了嘶哑的叫声。在绫听来那好似某种嘲笑,下一刻她就收回了心中多出来的那几分敬意,全部换成了讨厌和提防。
“不过,美少女姐姐提到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在真实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生呢?”
弗蕾亚的话让绫疑惑不已。
“这个世界唯一的变数就是我们,难道我们做了什么足以让历史的轨迹有如此之大的偏移吗?”
“美少女姐姐不妨这么想,在真实的世界里,某些原本蓄势待发的事情说不定恰好是被微小的变数给阻止了喔?”
微小的变数。
绫想到了那位勇敢地去揭穿代官却遭受厄运的权兵卫。也许在真实的世界里,权兵卫的死在无形中阻止了某些事情的发生,而在这里,拦下了权兵卫的他们,让隐藏在幕后的命运之轮按照正确的轨迹转动了起来。
可是无论怎样思考,绫都看不到他与鞍马山的异变之间的联系。
“或许吧…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到了。”
纵使鞍马山与绫的记忆产生了众多的偏差,也并不会妨碍绫找到这一条被仔细隐藏起来的,曾有人行走过的小路。在这路径的尽头,一座低矮的木屋依山而建,昏暗的窗户内看不到一丝人迹。在覆满木屋表面的青苔的缝隙中,隐约能够看见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褐色斑纹。
“这里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啊,那些忍者什么的是不是都走掉了呢?”
弗蕾亚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绫正思索着这些异常现象背后的原因,艾德瑞普却在观察了木屋数秒后给出了答案。
“这木屋只有表面的木材是旧的,在山体里看不到的那部分,是新的。”
“咦,艾德瑞普可以透视吗?”
弗蕾亚的脸上满是期待,她似乎对于每一件看起来新鲜有趣的事情都充满兴趣。
“不,是森林告诉我的。”
百依不饶的弗蕾亚不停地在艾德瑞普身后追问,而后者一句话都懒得回答。
被晾在一边的绫受不了这空耗时间的举动,决定自己上前打开屋门一探究竟。她对自己的直觉相当有自信,若是这屋中埋伏着什么人的话,她一定早就觉察到了。
未及她朝着那扇勉强安装在这朽屋上的木门伸出手,从远处飞来的匕首就插在了门把上,这把匕首的刀刃透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绫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惊叫声,不过随后拍在她肩上的并不是想象中敌人的大手,是一只温暖的娇小手掌。
“不要乱动哟,说不定会从里面飞出些不得了的东西把美少女姐姐刺穿吶。”
弗蕾亚的表情在黑暗中看起来很不真切,不过绫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丝担忧。在短暂的惊讶和温暖过后,绫忽然想到了某个问题。
“笨蛋,你把匕首插在门上不也会触发机关吗!”
“只是看起来像匕首呢,其实是没有实体的虚体武器——就算是那样也不要碰噢,会在精神层面上受伤的。”
那把匕首像是印证了弗蕾亚的话一般逐渐黯淡,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扇木门上也找不到任何利器戳刺的痕迹。
来自异界的术式已经不是第一次让绫手足无措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些奇怪的人正陷入他们根本无法解决的危机之中,可是现在,绫觉得自己反倒变成了不擅长对付状况的那个人。
“…你们自己处理吧。”
她叹了口气,自觉站到了距离木门数米外的地方。弗蕾亚面带微笑地向绫点点头,然后朝艾德瑞普伸出手。
“弗蕾亚觉得木头的问题交给德鲁伊来解决比较稳妥喔?”
“想法很好,不过我要提醒你,德鲁伊的神术有限,非常有限。”
艾德瑞普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把宝贵的能力浪费在这种简单易懂的机关上。
弗蕾亚的黑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她站到一旁,从背后取下镰刀,轻轻地在门板上敲了一下。
绫听到了细微的木头摩擦的声响。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腐朽的木门,穿过门前的草地,最后停在了一棵小树的树干上。绫还未看清那黑影的本体,弗蕾亚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一道弥漫着甜腻气息的暗色光芒在弗蕾亚的身前凝成了一堵足以遮挡两人的矮墙。
“艾德瑞普!”
德鲁伊应声而动,径直从原来的位置跃向了树木密集的林地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数秒钟之间,绫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剧烈的轰鸣声就打断了她的思考,接着冲进她耳中的,是一阵硬物撞击在柔软表面所发出的那种让人浑身无力的声响。
数十根细小的黑色箭矢牢牢地钉在弗蕾亚的光墙上,其余的箭矢散乱地分布在树木之间,木屋前的林地霎时间变得一片狼藉。
“你的方法也太粗暴了点。”
“弗蕾亚怎么知道里面射出来的东西会爆炸呀。”
随着光墙的消解,黑色的箭矢掉落在地面上,锐利的箭头凿刻着放血的凹槽,游走在金属之间的怪异细纹似乎是某种淬毒工艺的结果。绫一脸呆滞地看着刚刚从机关中逃生就忙着互相挖苦的两人,不禁担心起自己年轻的生命会不会就因为某些人本可以避免的疏忽而交代在这个看起来十分破烂的小屋里。
绫又一次确信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在踏入那扇门之前,弗蕾亚以甜美诱人的声调吟唱着简短的字句,舞着镰刀跳起一段优雅而充满魅惑力的舞蹈,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在那之后,无论是紧随在门后的陷坑,还是一次又一次从黑暗中出现的箭雨,又或者是那些原本难以想象的机关,弗蕾亚总能事先知晓其方位,指导大家以损失最少的方式躲避攻击。
那舞蹈在这不算长的旅途中又重复了数次,直到弗蕾亚以一种疲惫的语调向另外两人宣布:
“弗蕾亚累了吶。”
绫意识到接下来的机关就只能依靠纯粹的经验了,或者是其他的办法。
从三人进入这木屋以来已经过去了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它内部的结构远远比想象的要庞大得多,直通山体的中心,不过根据艾德瑞普的判断,它也快到头了。
此时,三人正处在一个房间的出口处,而下一个房间的地面被完全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轮不停转动的巨大圆盘,大量尖锐的刀具分布在房间的天花板,圆盘的表面,以及圆盘下部原本的是地板的深坑之中,并且随着圆盘的转动在不停地改变着位置。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有着数道清晰可见的缝隙,将墙壁横向分割成条形的数块,不难猜测这是以杀人为目的的机关的一部分,至于手段是什么,三人连想都不愿意想。
“按固定顺序和速度,踏在圆盘上的固定地点,就可以顺利通过这里并且开启下一个房间的门。”
艾德瑞普观察了一会转动的圆盘,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绫十分担忧地看着那些不停在圆盘上变换位置的可以踩踏的平面,想要在短时间内推测出正确顺序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附近或许会有什么提示…啊,找到了。”
就在绫他们正对的那个方向,绘制着与大圆盘相同的图案,上面还有数个标注着扭曲的记号的箭头,呈圆形排列,指向圆盘外的方向。
“或许能分析出些什么——”
“说不定分析出来的东西通向死亡陷阱喔?”
绫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弗蕾亚语气轻佻的一句话给熄灭了。
以忍者们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留下能够让敌人进去不该进去的地方的漏洞,这提示肯定和出口的指向无关,至于原本的意义是什么,对急于找到出口的绫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价值。
“这倒不一定。箭头本身虽然意味不明,不过,看这里。”
艾德瑞普指着箭头围绕而成的圆形的圆心,这圆心和圆盘的圆心并不在一点上。
“对应着圆盘的这个位置,会有什么?”
“…有比别处更加密集的声响。”
绫闭着眼睛倾听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
“就是那里了。”
艾德瑞普手按着木制地板,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安德瑞普的手上缓缓溢出,沿着这木屋的墙壁表面爬行,直通到圆盘的下方,那箭头圆心的位置。
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和破裂声随之响起,整个房间的机关先是暴走了一般加快了运行的速度,在数秒之后,伴随着一声闷响,戛然而止。
众人正前方和右边的墙壁上的条块落入了圆盘之中,显露出里面容纳的利器和武装。对于在场的三人来说,这都是闻所未闻的装置。
不过,无论这里有多先进,它毕竟是木制的。
一株小树缠绕着藤蔓从圆盘下方升起,缓缓地绽放出了自己的花朵。
“没有动静的那一面墙,大概就是出口所在的地方了。”
虽然没有用肯定的字句,但艾德瑞普的语气之间充满了自信。
面对如此可靠而迅速的解决方法,绫除了欣喜之余不禁又觉得有些失落,自己似乎在这趟旅途中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你的感官似乎比普通人要灵敏得多,在这间屋子里,我和弗蕾亚什么都听不到。”
朝着绫点点头,艾德瑞普又补充了一句。
“啊…是吗,谢谢。”
绫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所以,弗蕾亚能不能知道艾德瑞普是怎么做到的呀?”
“不行。”
*3624字,换回这种写法不好蹭字数经验了ww
*脚本的主题并不是奇迹,依然是私货的强行改变画风所以不要在意www【xxx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午夜的夜幕下,莉芙滚着骸流忍者留下来的替身木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代官的挟持计划失败了,关于下一步行动的担忧始终是无法影响莉芙丝毫。轻松的笑容、愉快的身姿,或许在莉芙眼中,这是一场让身心都彻底放松的旅行。
一场彻底隔绝了所有梦境碎片的风和日丽的旅行。
“伊格,看看——!”
用圣光变出了形似的玩具木桩,莉芙推着它重新滚回到了尚在商议着的一行人。无暇从思考分心的伊格,也仅是惯例地摸摸莉芙的脑袋,继而再放任她的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自如挥洒。
忘却了洒落光芒的皎月,似是躲避着底下那双始终容不下丝毫阴霾的洁净眼眸,终究是没从阴云里显现。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宁静的白天,窗外的风景依然是如常时般来往喧哗的热闹集市。
在宿屋的房间里短暂歇息的众人,已然商量好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带上山伏绫去探访骸流忍者的大本营,其余三人则和权兵卫共同留在城下町,等待着国主出猎的绝佳时机。
如释重负的伊格终于是在这个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的时间狠狠地倒头大睡,甚至于直接跳过了饭点时间,也未能让搜集情报归来的零忍心叫醒。
黄昏的颜色映照上有着稚嫩笔触的涂鸦画本,蹲坐在伊格的布团前,莉芙开心地哼着陌生的童谣小调,一笔一画地记录下伊格此刻的睡颜。
“没有名字的孩子——☆”
她似是全然不担心眼前人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惊醒。
“被爱人赋予了全新的名字——☆”
一笔一画,每一块,都是眼前熟悉的颜色,直至第二张画纸彻底画完。
似是完成了既定的任务,放下了纸笔的莉芙高兴地凑上了伊格看似平静如水的脸颊,微笑着伸手捏上了对方的鼻子。
“不可以继续在噩梦里睡大懒觉哦——”
直至眼前的她终于因为窒息般的不适感而猛然惊醒。
“醒了诶!”
双眼尚未适应黄昏后能让人感到莫名惆怅的淡漠光线,眼前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双洁净地似是在守望自己的异色瞳孔。那抹灿烂的纯真的笑容,在此刻无声地扫除着伊格因梦境而至的内心阴霾。
“伊格大懒蛋——”
“说的跟你没有在我背上睡到流口水一样!”
再次恢复活力的伊格,并没有注意到,莉芙在更早的先前完成的第一张涂鸦画作。
那是与第二张涂鸦里的截然不同的睡颜。
那是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发色,甚至于脸蛋的轮廓有着莫名神似的少年,安稳地睡在破旧的床榻上的画面。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国主行猎的当天,风和日丽。三人如计划般潜伏于狩猎的林场。
“要看到我们丢出来的暗号萝卜才可以过来哦。”
留下这句话的伊格在看到莉芙听话地点点头后才带着悔疚和零再次开始了捕捉可疑人物的潜行。
作为前者悔疚的原因,那些甜甜的粘牙糖并没有让被粘住嘴的莉芙有上过多的抗拒,甚至于因为这新奇的体验而不断尝试各种能够在不张口的前提下发出声音的方式,即使最后都依然只能以呜呜声告终。
先前被捕捉到麻袋里的足轻头目此刻依然紧闭上被击晕的眼睛,耐不住玩心的莉芙在涂鸦完他的脸蛋后,直接地将手脚被捆住的他从麻袋里搬出,然后从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铠甲服饰再次开始涂鸦。
不用害怕哦,伊格他们是好人,足轻哥哥醒来后就可以自由了。不能说话的莉芙用着属于他的歪斜字体在涂鸦的画作旁写下了自己无法道出的话语。
还有她作为下一幅涂鸦的弦月另一边的故事。
弗雷亚和埃德瑞普成功突破了骸流本部的重重机关,来到了骸流忍军的首领面前。
“欢迎来到未来。”
从弦月传来的是忍军首领陌生的声音,以及埃德瑞普随之而来的惊叹。
这里不是过去吗,怎么又变成了未来了哦。不能说话的莉芙,依旧将话语记录在全凭想象的涂鸦画面里。
“那个从‘未来’而来的大人,将这份属于未来的技术赋予了我!”
首领跳上了一台木制的巨型机器人上,从未见识过这种存在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都不禁在这一刻瞪大了诧异的眼。
“无人能阻挡骸众的前进脚步,你们只是在做着螳臂当车的梦,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战斗在首领自信的豪言里拉开序幕。巨大的斩马刀破开了在两人面前凝结的闷热空气,散开的身影随即被另一只机械臂上的轮转式连发机铳死死锁定。无间歇发射的高速飞镖紧咬上两人分开闪躲的敏捷身姿,紧跟的残影皆在毫厘之差被狠狠地密集钉刺,化作散开的白雾与飘落的黑羽。
奇迹会发生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要加油哦。
涂鸦画本上的话语依然在继续着。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因为你相信着,那些只是不会发生的奇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吹箭无法突破机器人的木制表皮,神术亦全无吟唱准备的闲暇。全方位倾泻的忍具暴雨甚至刮伤了两人未能周全的肌肤,溢出炙热的痛。
咬紧牙关的埃德瑞普恼怒着几番试图突击,却始终被更多的忍具蜂拥逼退,甚至在第三次突击时化身为鸦,却仅以毫厘之差在接近前被擦中翅膀,负伤降落。
弗雷亚抓紧了埃德瑞普以突进换来的空隙,咏唱出了缠绕在轮转式枪臂上的腐蚀雾法,终于是趁首领不备之际成功废掉忍具弹幕的可怕来源,却不防机器人用上她全无预料的机器忍术,喷出烟雾过后朦胧显现出三具完全相同的庞大身姿,逼得弗雷亚不得不本能后退。
“你的逃跑线路早就被我看穿了!”
意料之外的本体早已倒悬在天花板上,以弗雷亚始料不及的急降朝她的顶上凌厉急坠,却又是以毫厘之差仅是擦中了弗雷亚险些折损的雾影。但即使如此被擦过的左臂也无法在此等刚猛的冲击下再次抬起,两人同时以负伤之躯面对眼前超出常识的可怕强敌。
“你们现在应该相信,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吧?”
机器人如提前庆祝自己垂手可得的胜利一般挥舞着仅余的斩马刀单臂。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骤然间,声音自弦月响亮传出。
“奇迹是相信才会实现的魔法哦!”
两人清晰听见,那是莉芙依然不存在阴霾的相信之音。
斩马刀的巨大阴影压迫过弗雷亚乍看之下无处可逃的身姿。
“原来是这种魔法……”
尘烟四散,被劈开的仅是空无一物的空旷地板。如鬼魅般消匿了身姿的魅惑之声,再次于雾气散尽后斜立上巨大的刀身。
“相信一下还真会实现呢~”
弗雷亚的镰刀抓紧千钧一发的瞬间,狠命地以精确的角度堪堪镶进了斩马刀并没有预料般坚硬的刀身,让弗雷亚此刻得以在冲击下顺上刀势避过损伤。这犹如走钢丝般惊险的瞬间捕捉,始终是在弗雷亚如赌命般的勇气下成功实现。
“与其一直挨打,不如赌一下细小的可能性,享受一下创造奇迹的乐趣吧~?”
随之以暗幕的神术牢笼紧锁上巨大的斩马刀,弗雷亚的目光转向了抓住机会在机器人身后发起再次冲击的,似是得到了共识一般的埃德瑞普。
“奇迹不会再次降临!”
机器手臂瞬间卸去了已成负担的斩马刀刃,继而调转起已然成为枪口的前端,在转身的一刻瞬即瞄准了埃德瑞普自上俯冲而下的急促身影。
奇迹是需要相信的魔法。第一次在心里默念起这句不曾相信的话语,不再退避的埃德瑞普再次化身成鸦,独自面对迎面扑来的苦无弹幕。
“这、这不可能!”
置身于机器内的首领终于是瞪大了诧异的瞳孔,亲历着眼前化作乌鸦的德鲁伊擦着密集的苦无雨毫不畏惧地果敢向前,直至尖锐的鸟嘴终于啄上了连接机关各处的齿轮丝线,以被擦落了诸多羽毛的身躯贯穿上巨大机器的中枢命脉。
奇迹真的降临了。
变回人形的埃德瑞普感受着坠地前耳边擦过的呼呼风声,带着笑容的身心终于是在几近透支的疲惫中逐渐模糊,被及时赶上的弗雷亚看看接住。
“来自未来的大人让我们利用这份技术去他指定的国家,执行他的秘密委托,嘻嘻……”
从机器人中走出的忍军首领负手而立,自嘲般面对着两人冷笑一声。
“将这样强大的我们打败的你们,是什么人呢?”
“是奇迹的勇者哦——”
治疗着两人身上的伤势,弗雷亚模仿着莉芙的语气抛出轻松的笑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莉芙是怎么解开粘牙糖的诅咒的!?”
看着接到暗号后高兴地跑上来的莉芙,伊格在她哼出快乐小调的瞬间猛然发现。
“是奇迹哦——”
没有落下开心的脚步,莉芙朝前方战火交织的道路一路奔跑。
“等等前面是……”
不仅是伊格,就连零和已经暂时和两人合作的妃姬都诧异地看着莉芙拿一往无前的无畏身姿。
“这条路没事的!”
带着笑容回头的莉芙,依然没有停下那相信着前方的脚步。
已经没有选择的三人始终是不愿就此丢下鲁莽的伙伴,咬着牙悍然跟上。但出乎他们的意料,这片明明已经成为代官政变的突发的内乱骚动,即使战场上遍布带着铁炮的士兵和身手犀利的忍者,他们选择的路径却似是在完美隔绝了战火般引领着他们穿过险境,直奔国主最大的军账。
“权兵卫在等着我们哦——”
莉芙的话语始终让伊格难以置信——权兵卫只是一个除了体力稍好脾气稍倔外毫无优点的普通村夫,只身一人又怎能直奔军帐?
这只是一个奇迹。
只是,有人在相信着。
闯入军帐的一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中枪重伤的国主和手持精巧连发手铳的代官,
以及,
强撑着身姿勉强捡起刀剑,以外行人的架势护卫着国主的权兵卫。
曾经的菲薇艾诺,曾经的教会中庭,曾经的阴森夜幕。
身着修女服的牧师女子,紧紧拥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身着夜行装的德鲁伊男子。
“放弃吧,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掌上泛着圣光的审判者步步逼近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人。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女子抬起头,晶莹的泪水下划出的却是未曾放弃希望的笑容。
“我相信着。”
3719字,我是休闲党
——正文——
在伊格先一步往侧后方窜出后,零对忍者摆开了架势。
“哦?这算什么,叛徒的骨气么。”对方低沉地说到,同时把刀平举在脸边。
零只是看着忍者手中刀,思忖到:这是要突刺……吧……
忽然,对方身体稍微一斜,果然如零所预料得一样刺了过来,然而零也因为猜到了招式,早就有了对策,他主动向前小半步,往忍者的左手侧摆动身体。
“哦?”看到零不退反进的动作,对方颇为自信地继续向前伸出刀尖。
同时,零的右脚猛地用力,带动全身一起回旋,而这一切动作都化为一击破坏力十足的反手上摆拳,由零的左手爆发开来。
金属制的护腕精准地对着不断前进的刀刃猛地击打上去——却只发出了轻轻的敲击声
“!?”
在零察觉到击打感明显过轻之时,自己的视野里已经被对方的足具填满。
在千钧一发之际,零再次挥动右手,一边借此让脸躲过足以让人昏厥的一踢,一边顺势反攻对方。
“善,然而和此方还有差距!”对方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嘲笑之意,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赞赏——然而这正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的最大证明:在刀刃被零的反手拳格开后,忍者竟然借着这个力道用力上踢,现在竟然还单手撑在零挥来的右拳上,仿佛审视一般用另一只手反手执刀,凝视着零的脸。
(该走了……伊格也应该…………)
想到一半,零就用力挥手,而对方也借势翻身跳到数步开外。
“阁下之武,非我能及——但是!!!”
说完,零猛地摆开架势——“再见!!”话音刚落,零便蹬地向后飞身跑去,不出几步,那巨大的身躯就隐没在了浓密的森林里。
“…………”被零一开始的气势惊得举刀打算反击的忍者愣是看着零消失在眼前,随后,他恼羞成怒地咆哮了起来:“懦夫!!别想走!!!”
树林中,刀光破空声,灌木撩拨声,枝桠断裂声不绝于耳。
“别想走!!唔!!!”愤怒地斩开碍事枝桠的忍者再次瞪着树干向着灌木丛摇动的前方扑去,零的巨拳却从树背后猛地袭来。忍者借着位于装束手心的硬甲接住拳头后,刚想抓住拳头,零的手就又收了回去。等到忍者稳住身形,绕过树干,却又只能看到零巨大的身躯在前方不远处的林中快速穿行。
刺拳骚扰,再利用森林的地形扰乱他的脚步。
零虽然身躯硕大,但是森林出身的他能轻易在林中穿行。而身后的忍者却总是拔刀砍开拦路的枝丫前进,不时还向前吼道:“哪里走!!!”
就在这时,零停下了脚步,忍者飞身过来就是一刀劈向零的天灵盖。
嗖!
忽然,冷箭从旁射来,然而忍者硬是侧头躲过,恶狠狠地瞪向箭袭来的方向。
伊格的银色马尾从树的一边飘过,随后,她带着冷静的表情从树的另一侧露脸——正搭着第二枚箭矢,寒芒指着忍者。
嘣
松弦音过,又一支飞矢袭向忍者,不过这次他却挥剑直接将其砍成两半,怒喝:“卑鄙之人!做好觉悟吧!!”
“不……做好觉悟的是你才对。”伊格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绿色之灵,迅猛生长吧!’”
就在这时,从忍者的脚边迅速爆出大量藤蔓。他刚想跃起时,却发现另一个巨大的存在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失敬了。”随后,剧痛从肚子爆发开来——零的铁拳迅速地命中忍者腹部,让他无法跳起来。伊格也精准地操纵着藤蔓,只让它们缠紧忍者的双腿而不妨碍到零。
“喝!!”忽然,忍者猛地挥刀对零下劈,而搭好第三支箭的伊格迅速对着刀身射出箭,零也趁势用手刀直突对方的手腕处,吃痛的忍者刚松手,手中的刀便被箭矢射飞。
双腿被越来越多的藤蔓缠住的忍者所能做的行动也越来越少,不过他依然凭借着护手上的开刃威胁着想要靠近的伊格和零——这是,伊格忽然拔出小刀向她斜砍过去,对方也准确地凭借护手格开了小刀——“零!动手!”
“失敬!”
啪!
“呜啊!!!!!!!”
随着挥出的手的肩膀被零强行拉脱臼的声音,忍者发出了不像男性的尖声悲鸣。
“零,失敬你说了两次啊。”伊格舒了口气,看着藤蔓已经爬满全身的忍者。
零摇了摇头:“……实力不够,又是偷袭,又是两人联手,说几次也不嫌多。”
伊格眯起眼耸了耸肩:“好啦——让我看看这家伙的脸,啊对了,你不好好配合你的手就一直那样吧。”
用力地拉掉对方的面罩,是一张清秀的脸,伊格心想:嗯?挺好看的。
不顾对方的瞪视,扯掉对方的头套,却是一头蓝色的长发。
“…………不好意思,你女的?”
“你们想做什么!!!”被拿掉头套的忍者依然瞪视着两人。
“呃………………”零和伊格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哼…!要杀的话就随便你吧,叛徒荣三郎!”被两人略施小计俘虏的女性自称妃姬,她正被伊格用荆棘术绑在树干上,而伊格有些不习惯地挠了挠头,刻意用有些生硬的下流语调说:“嘿嘿嘿我们家大人说要把你抓回去一亲芳泽~”
“你们这群……!”妃姬用恨恨的视线看了一眼伊格,“若是正面交锋,此方绝不会输给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伊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啊,零,明明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为什么我要被骂得那么难听啊?”
“……你辛苦了。”零背着身子默默回应,伊格便回到她一贯的节奏,用略显尖锐地言辞反驳说:“战场上哪会有人管这啊,春之女神手下的牧师都不会那么天……”
说着,脑海里浮现的那名少女让伊格翻着白眼把马上说出口的“真”字咽了下去,她摆着手改口到:“总之是输了的人不好,嗯!”
“呜…………!!!”妃姬使劲瞪着伊格,而被瞪着的人也只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总之,大小姐你就稍微配合一下吧。双方都好办事,对吧。”
忽然,零附近的树冠猛地摇动了一下,零迅速对着那棵树击出一拳,伴随着落叶,数枚宛如嘲笑一样的手里剑钉在了零几步开外的地面上。
紧接着,便是划破围猎场的嘈杂的,尖锐而清脆的笛声。
——————
“敌人在本营!!!”
随着更远处的一声令下,位于本营百米开外的一名手执旗枪的足轻奋然举起手中的枪:“杀——————!!!!!”
只可惜,在场没有其他人能认出,旗子上绣着的正是毛利家的家徽。而随着旗枪兵的发令,本来身着绿色甲胄的枪兵瞬间集体转身,单膝下跪抬起手中的燧发步枪,向着本来位于他们后方的国主近卫军击出弹丸。
同时,不等中弹的敌人倒下,第一批枪兵也以列出阵势,他们宛如演练过一样,训练有素地逐个走过两名火枪手之间的空位,再紧密地列成一排,同时向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杀啊————!!”
寒芒的列阵快步前冲,没被弹丸击中的要害的亲卫队刚想拔刀,便被长枪刺穿身体。枪兵们再将被戳出多个大窟窿的尸体甩下,踩着尸体继续向前。
“荣光与毛利家同在!!!!!!”忽然从侧翼冲出的骑兵奋力挥起薙刀,砍杀每一个枪兵阵附近还在愣神的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了穿着同样绿色甲胄的友军外,格杀勿论。
在迷惑中被砍杀的不仅有普通的足轻,甚至还包括了本来身手不算差的队长级人物。而还有一小撮人,在察觉情势不对后迅速拔出了刀,他们勉强格开骑兵队的砍杀后,正紧绷着神经看左右方是否还有来袭的敌人。忽然,数枚球状物不知何时落在他们的脚边,正当他们的思考因为这一异动而短暂停滞之时。
砰
在短暂的膨胀声后,大量烟幕从球里散发了出来。
“烟幕弹!!有忍咕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精英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喉咙刺了出来。
“——!”“————!!”
其他人刚想摆开架势警戒,又或是想回头以防偷袭。却发现忍者们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捂住嘴,再将短刀精准地刺入心脏,用力剜一下后使劲拔出,同时把脑袋一扭后甩到地上。整个过程都在弹指之间,受到忍者这样攻击的兵卒丝毫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便直接丧命。
才过了没多久,放眼望去,围猎场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在毛利家的控制之下了。还剩下一些国主的近卫队在围着本营拼命顽抗着,却也丝毫突破不了毛利军长枪兵、火枪兵的联合方阵,还不时有人被忍者众从死角射来的苦无取走性命。
“大人!您无需亲自前往,在下可为大人取下敌将首级!”
““大人!!””
不远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佩着刀,手执少见的短火铳走向长枪兵方阵的后方。
而他的去路两侧,众多盔甲上有着英武装饰、看似领军人物的将士都跪坐着,像是为他开道一样。他们谏言着,担忧着主上的安危。而被他们簇拥着的人——毛利荣三郎,则只是挥了挥手。
方阵最后排的兵卒看到荣三郎走近,无言地各自向两侧跨出一步。随后,荣三郎就像是开海的摩西一样,慢慢行走在方针中开辟的宽阔道路,直到近卫军士兵们的面前。
看着近卫军士兵们搀杂着疲惫、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荣三郎笑了,满意地笑了,如同检点俘虏的将军一样——随后,他开口到:
“降者,生。”
“顽抗,死。”
被荣三郎睥睨着的近卫军残兵们缓缓地呼吸着,甚至还能看到有人的嘴唇在颤抖。
似乎就是在等一个人下定决心一样,他们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柄,染着血的打刀光泽不再,甚至有些刀的刃口已经卷起。
“斩!逆!贼!!!!!!!!!”
突然,正对着荣三郎的近卫兵士猛地举正刀,正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砰!!!
火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围猎场。
铅弹嵌进了勇者的额头里,打出了一朵红白交融的花。
荣三郎冷笑一声,一脚踢到还维持着举刀姿势的尸体,冷冷说:“时代变了。”
“汝等都不愿投降的话,让出路。”
“吾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介错,让你们尽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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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是……”
听到外面的异象的两人用作为暗号的萝卜叫出了乖乖藏在一边的树丛的莉芙,一起往外走出一段路,看过去。
绿色甲胄的军队正以占据绝大优势的情况驱赶、砍杀着其他军势,这时,“政变”二字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零和伊格的脑袋里。
“有点大事不妙不是么……”
“…………我们也去本营!!!”
“唔唔唔——!”莉芙因为嘴被粘着的关系,用呜声回答着。
伊格思考了下,叹了口气:“呃……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喝解药了哦”
字数5382
还是黑枪与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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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经过一夜的奔波众人终于成功汇合,尽管最终还是让代官逃过一劫,但万幸的是无人伤亡,同时,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在埃德瑞普偷偷溜回青楼取木桩的时候,倒是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
“这……这太有伤风化了,简直是不知廉耻!”
满脸通红的绫指着弗雷亚,像是看到什么令她震惊到难以复加的事般手指不住颤抖。
后者一脸莫名其妙,但仅是片刻后就意识到症结所在。
而这则意味着,纯情的山伏会被戏弄到更惨。
“南……南无三你别过来!”
一筹莫展的绫向其余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发现剩余人员全都好似为了避嫌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这位施主您还是先……”
“啊啦,害羞了?”
山伏的脸愈发涨红,弗雷亚已经几近于和她贴至严丝合缝,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鼻息喷在脖颈上的麻痒感,更令绫尴尬的是,只要她试图直视弗雷亚呵斥,出于身高原因即不可避免的看到那一抹胸口露出的白腻。
——南无三!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在渡过了仿佛几个世纪的煎熬后,弗雷亚总算是收起了玩心主动踱着步伐离开,仅留下松口气后羞恼交加的绫一边高声念着南无三一边用禅杖愤愤捶地。
这段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当埃德瑞普拿着木桩归来之时,绫在见到证物后也无心纠缠于弗雷亚的失礼举动,毕竟眼前之物给她带来的震撼,远比真空出镜的弗雷亚要多太多。
“这个木桩……论起来历,的确是京都鞍马山,不,在百年前的此时,它的名字,是阴暗之所的‘暗部山’。”
“听上去并不是什么很吉利的名字,暗部和贵船是京的两座名山,在贵船山的背面暗处,所以叫做暗部山。就我所知,是这样……的?”
“唔……还要去你老家一趟吗?不过大根村这边……”
零露出为难的表情,虽然忍者的事情很引人在意,但是在国主马上就要进行围猎的当下,还是先解决权兵卫的问题为好。
“也对呢……所以还是趁着代官不得不跟随着国主出现的这个机会,解决掉这个问题吧。”
趁着权兵卫暂时被木桩吸引注意力的功夫,绫以仅有几人可闻的声音悄声建议:
“只要不让权兵卫见到代官,不就行了么。”
不动声色间,埃德瑞普于此刻心有灵犀的比了个“斩首”的手势。
众人会意。
“呃……围场的防守肯定会更加严密,总觉得贸然闯入蛮危险的。如果我是代官的话,肯定在这时把忍者都调去保卫自己的安全,不如趁内部空虚直捣老巢,找出或者索性捏造些代官和忍者勾结反叛的证据,然后把这份功劳算在权兵卫的头上,让国主任命他为新的代官,也不是不可行啊。”
伊格还在犹犹豫豫,并且和往常一样试图寻找最为安全哪怕麻烦系数高出许多的办法。
——我讨厌无谓的伤亡。
按照奥连的说法,伊格这种过分谨小慎微的态度,十之八九是童年阴影,只要有人一提起这点,男人就咂咂嘴摇头惋惜,也不知是针对伊格的境遇,抑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小小的孩子成天动不动就做死人的噩梦,家里又造到那种事,没啥阴影才奇怪吧。”
关于义父的解读,当事人对此表示不可置否,不过,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
哪怕失忆后并未梦到过类似的内容,作为掩饰,她还是在明面上摆出了偶尔会被噩梦所困扰的模样。
真正的原因伊格也说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她却比谁都明了,自己这么做,大约并不是出于恐惧伤痛和死亡。
Part2
和埃德瑞普的争论没有结果,二者各执一词并且谁都不能说服谁的情况下,众人还是选择了较为简便直观的战略——趁着代官随行时伺机伏击,并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但是,却碰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们不知道国主到底何时会进行围猎。
“问权兵卫不就得了?”
“啊,国主出行的时间?我不知道啊?”
答案出乎意想,仔细一琢磨也在情理之中,权兵卫获得信息的渠道不能说有多广,这种流行于达官贵人间展示勇武的活动往往不少是一时兴起而为之,他也只能蹲守在大道上凭运气左右行动。
“唔,该说,不愧是上访者么,在下的觉悟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绫颇有些敬佩的打量着其貌不扬的权兵卫出言赞叹。
虽然在伊格眼中,这种毫无信息就去死磕的行为只不过是进一步确定了他不靠谱的特质,万一等到代官再次来催租,国主还没有去围猎的念头呢?
时间飞掠,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大亮,争论果然是杀时间的利器。
留下仍是精神奕奕的零去城下町收集情报,其他人打着哈欠寻找住宿地点休养生息。出乎意料的是,表面上来看,代官的爪牙似乎并没有在城下町中密布,弗雷亚的通缉令也未出现,算是难得的好消息。尽管如此二人还是稍事伪装避免被一眼认出,直到住进客房内,一行人也只是因为特异的外貌和穿着受到瞩目,其余无他。
生物钟过于精准的伊格,在争辩后就止不住的开始哈欠连天,平常用于提神的咖啡豆也没起到半点作用,在宿屋登记自己名字时已经双眼皮黏在一起难以分开,有绫帮助的情况下亦不用担心文字不通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绫是否在哈欠的掩盖下成功听清报出的全名。
“不要睡在榻榻米上,会着凉的。”
甫一寻找到可以补觉的场所,伊格便扑倒在被称为“榻榻米”的地板上,迷迷糊糊中勉强撑起身,按照绫所说展开和被子毫无二致的布团钻了进去。
“真是,困死了……”
这一觉,睡的并没有意想中的安稳。
伊格久违的做了个噩梦。
事后她甚至开始疑惑是不是有未知的神明掌控着噩梦,明明只是被当做遮掩无理由畏惧的借口却不经意间成为现实。
造化弄人。
梦里,自己似乎以孩童的姿态,在跌跌撞撞的躲避着什么,不住跌倒不住爬起,身周不时有面孔陌生而又无比熟悉的孩子们跌倒躺在血泊之中,鲜艳的红色浸透地面,每每撑起身体继续逃跑时,掌心中所传来的挥之不去的黏滑感令人一阵恶寒。
耳边尽是不绝于耳的呼救哭泣咒骂声,回头望去,身着重铠的男人不疾不徐的逼近着,手中钢剑连同铠甲一起已被鲜血浸透。
“为什么!”
梦中的自己如此在心中呼喊质问,换来的只有沉默中的剑光挥下。
下一刻,自己则眼睁睁的看着双手复又被鲜血覆盖濡湿。
但那温热的液体并不属于自己。
穿着同样制式铠甲的骑士们在面前纷纷倒下,双手的短匕如同毒蛇般迅捷而快速的挑进重铠间的间隙,紧紧咬住喉管肋下等致命处,瞅准机会便以腕运力一击脱离,每次捅入撕裂即伴随着鲜血溅出。
而脆弱的牧师更不在话下,在没有护甲保护下挥动着手中兵器吟唱神术的他们,与活靶子毫无二致,尽管动作比起之前的骑士来讲快了些许,但在缩短和自己的差距上仍是做着无用功,缺少了那层铁壳的保护,弱点比比皆是,身体交错间连回防都没有半分必要,熟稔到麻木的手起刀落后解决的轻松利落。
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哀嚎呻吟的死伤者,多年后经过苦练的技艺足矣让对方非死即残,至少短时间无法再次投入战斗。
“何苦呢。”
教堂中心的男人在部下纷纷倒地生死不知后,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太过炫目的圣光下,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孔,亦或是在做梦的缘故,仅能从声音分辨出对方的性别和大致身形,其余皆被一片模糊所掩盖一概不明。
伊格顾不得惊奇为何自己能够意识到是在做梦的同时,还亲手经历着受害者和杀戮者双重身份的双倍体验。
“闭嘴!你这个刽子手!”
这具躯体所吼出的,是不属于现今的青年男性声音。
一阵窒息感后,伊格睁开了眼睛。
“醒了诶!”
双眼还未适应光线,便不偏不倚对上了双异色瞳孔,那双瞳孔的主人正傻乎乎的笑着捏住自己鼻子,见到伊格皱着眉使劲甩动着想要摆脱没轻没重的强行唤醒疗法时,笑的更为灿烂,单纯干净的笑容甚至连古怪梦境的阴霾也随之几乎被清扫一空。
“伊格大懒蛋——”
“说的跟你没有在我背上睡到流口水一样!”
Part3
零带回来的消息乱七八糟,挑去无用的部分,所剩下的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国主将会在三天后出巡。
原本预定的计划,就因这个消息再一次不得不打乱。
一群人苦等在此处三日未免太过浪费时间,众人便再次想起伊格的提议,询问绫有关路程远近的消息后,决定分头作战,从而更加彻底的解决问题。
前去暗部山的人选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身上,和他俩同行的是担任向导的绫,作为当地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此地的地貌,按照常理来说,抛去地震及火山等自然灾害,地形上不会在百年间发生过大变化。
“啊……好可惜没能看到埃德瑞普乌鸦精的扮相。”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狗精。”
两个德鲁伊半开玩笑的互相问候着对方。
之前的消息中含有妖怪出没的情报,精神不振的伊格胡乱出了个扮成妖怪的馊主意,而这种明显的胡来点子居然无人反对。
于是埃德瑞普套上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鸟头面具,特有的过长尖喙表明其无疑是医生们在面对瘟疫患者时所佩戴的职业性装饰,虽然配合着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乌鸦羽毛来看,并没有原本其身份对应的阴森色彩,更多的像是尚不能变成人形的搞笑精怪。
“嗯……的确很野性。”
埃德瑞普对着水面照了照,给出了好像不是很公允的评价。
“是啊,野性的乌鸦精。”
“什么乌鸦精……”
绫的脸色有些古怪。
伊格不小心顺口说出了内心所想,然后被一脸不爽的埃德瑞普斩钉截铁扣上了“狗精”的绰号,而她也十分配合的“汪”了声,吟唱神术摇身一变为牛犊大小的漆黑狼犬。
“什么狗精……”
绫的脸色更古怪了。
注意到对方面色的零惊讶的抬了抬眉毛,他即便搞不懂为何绫对于这两个词如此敏感,但还是礼貌的表达了下歉意:
“不要在意,我的伙伴们在互相开玩笑,冒犯到你了吗?”
“啊啊,不不不会。我身已是受金刚藏王大权现点化踏上正道了。”
壮汉眨了眨眼,嗯,没听懂。
一通互嘲后伊格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总算是想起了件一直被她忽视的事情——万一莉芙在潜伏的过程中大呼小叫起来该如何是好,即便是得到了当事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好像也不能确保莉芙不会一惊一乍的暴露目标。
“但是肯定不能用胶带这种不人道的方式……”
最终百思不得其法的伊格,溜溜达达到水边摘了些草药,抱着个糖罐子将其一股脑塞进去,开始埋头捣鼓起闲暇时无意弄出的小玩意。
经常苦于皮甲开裂但部位不适于下针的伊格,一直盘算着弄出个强力黏合剂加以修补,为此浪费了不少珍贵草药附带着弄得满手是胶,上至蜂蜜下至乳胶,稍微有点黏性的东西都被一一试过,没出什么成果的同时,倒是合成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她现在所调和的东西就是副产品之一。
——被小孩子们冠以超级粘牙糖称号的极其黏糊的糖果。
超级粘牙糖,认准伊格制造,配方保密,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既然是糖果,对人体无害是大前提,而从外观和味道上来看,这块东西和普通的糖果无异,但只要一经咀嚼,即会发现牙齿立马被粘的严丝合缝难以开口,若是没有与之相配的草药水灌入,基本就会陷入长达半小时左右的无法说话状态。
顺带一提,这玩意在家长中的口碑更好些,据他们说,用这个糖教训说脏话的小孩,效果拔群,甚至还特意嘱咐伊格把解药做的越苦越好,好让那些出口成脏的熊孩子们涨涨记性。
当然既然这瓶会用在莉芙身上,解药还是做的甜一点比较好。
“这个,进围场后再吃,如果感到能开口的话,就再吃一块,出了围场,喝掉这瓶果汁就能好好说话了。”
伊格忍住满腔的愧疚之意,将糖块发给莉芙摸摸头安抚,实在不知道如何弥补的她,只好做下了这次事件完结后,陪莉芙玩耍至下个任务开始的许诺。
“拉钩拉钩——”
“嗯嗯,骗你小狗。”
“可是,伊格本来就能变成狗呀。”
“……那是大狗。”
Part4
猎场中的士兵多到出人意料,在抓到个倒霉的舌头后没怎么威吓便诈出了不少情报。
这场围猎的护卫中,掺入了太多的生面孔。若是这样尚可用临时扩充人员来作为借口,但据那个小兵头目所说,所扩充的并不光是普通的步卒,其中还含有不少稀有兵种,尤其是铁炮兵队这种需要一段时间训练及财力武装的小部队,可不是区区一个小代官用钱就能买到的,不仅如此,还有人佩戴着和身份打扮不符的名刀。
再笨的人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单是防范刺客用这种阵仗也太过铺张浪费,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爱财如命的人,大抵是不会如此奢侈。
“原本还想着给代官扣个谋反的罪名,这下倒好,他自己作死一下省了不少事。”
留下莉芙看守装在麻袋里捆好打晕的小头目,二人动身寻找可疑人物,同时约定如果没有异动就在此处重新汇合。
茶砖听话的趴在莉芙身边,以便突然出现动乱后能够尽快汇合,并且在有人偷袭时能提前示警。
后者伊格倒是不甚担心,毕竟三人所寻找的树林位于围场中最不起眼的一处,那些有心巡查的士卒光替肥成球一样的国主追赶猎物就已经疲惫不堪,在这种情况下还被发现也只能自认背时。
她还是对莉芙的身手有那么一点自信的,先不提打不打得过,光是莉芙撒丫子跑起来,估计就能累趴下一群追兵。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试图装扮成兵卒的二人未行出几步,伊格便感觉到背后一阵阵恶寒,似是有什么人在窥视着自己,而且目光不怀好意。
——茶砖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寻找出恶意的源头,可能有些困难……
身旁的零貌似也察觉到了异常之处,以陡然握紧的双拳为证。
二人颇有默契的错开前后身位以防止背后突然出现的突袭,骸流忍者的诡秘之处已从弗雷亚处听闻,每一处阴影都有可能藏匿着他们的身形,伊格也只能尽可能防范他们暴起袭击。虽然暴露原因不明,但敌明我暗的事实已成定局。
但她却没想到,对方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现出原形。
憎恶轻蔑视线的源头,此刻正不加任何掩饰毫无伪装的瞪视着二人。
“陷阱?”
伊格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下对方,最终将目光聚焦于其腰间刀具,哪怕并不是武器鉴定专家的她,从刀柄及鞘上繁复的装饰便可看出其价值不菲。
——看来这就是小头目所说的奇怪武士了。
开场不同,但不影响策略,无论在暗还是在明,眼前人难以掩盖的轻蔑之意都表明着计划可能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伊格和零飞快的交换了下视线。
点头为号,二人分别朝着事先寻找好的无人经过路线开始逃窜。
事先制定好的围杀之策顺利派上用场。
浑然不知已落入陷阱的武士微微愣下,眼神中的轻蔑更甚。
“哼,没用的大块头,先解决你好了。”
字数2554
忍不住打了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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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有点在意抢匪口中所说的忍者。”
代官所在的城池出现在目力可及之处时,伊格犹豫着开了口。
莉芙在尝过被人背着走的甜头后,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既能舒服趴着又能自在看风景的活动,敌不过撒娇攻势的伊格成为了第一也是唯一的受害者,不过本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情愿,只是偷偷盘算着这次冒险结束一定要给莉芙买一大堆内衣然后强迫她穿上。
“有弗雷亚在队伍已经很不健全了,莉芙你千万不能学她啊。”
迦楼罗之羽中仅剩的良心牧师毫无自觉的在伊格背后哼着小曲,片刻后目光即被掠过身侧的蝴蝶吸引,探出手胡乱扑腾着想要捏住翅膀仔细观察。
“趴在伊格身上好舒服……哇好漂亮的蝴蝶!”
“……怎么看都完全没听进去。”
教育熊大人的事情暂且不提,一路上她边走边聊,趁着这个机会恶补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而所询问的对象,则是一直默默跟着众人的修验道山伏绫。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身为这时代土著的权兵卫,伊格也有自己的考量,权兵卫只是普通的平民阶层,对于这些事知道的可能性或许还没有绫高,何况绫可是专门为了解决怨灵作祟的事件而来,尽管和她所处的时代相隔许久,不排除资料不全的可能性,但怎么看,都比十分有可能一问三不知的权兵卫强的太多。
而骸流忍者,则是伊格询问的主要重点。
和仅有“肥胖好色最后被砍头”几个信息为人所知的代官相比,骸流忍者在后世的知名度显然更高一些。
通过绫的描述,伊格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忍者和她认知中的盗贼有些相似,但也仅局限于擅长隐匿偷盗刺杀这些方面。不同于盗贼的是,忍者掌握着被称为“忍术”的技巧,同时也会操控“气”来进行杀伤,不光如此,忍者之中还分为多个流派,每个流派的技巧又有不同之处,各流派的压箱底绝技也是千奇百怪。
总而言之,是一群不但行踪诡秘,而且听上去就很难缠的家伙。
“至于骸流……抱歉我不是很清楚,在我的印象中,这个流派的确存在过,但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或许已经湮灭在历史之中了吧。”
伊格拍拍莉芙的脑袋示意她不要乱动,后者乖乖的伏在肩膀上双眼骨碌碌直转,百无聊赖的笨蛋下一秒便发现了新玩具——伊格的鬓角,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便似发现新大陆般开心的擅自把玩起来。
——待会再找你算账。
“因为仇杀之类的?”
绫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内幕,持于手中的念珠亦与此刻拨动。
“大概吧,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异国神明的牧师吟诵着讲述因果报应的经文,锡杖敲击着地面竟是隐约和着节奏。
看来从绫这里,是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而权兵卫也如伊格所想,对骸流忍者的了解仅比一无所知好一点,更多的是各种古古怪怪的民间传说。
“听说书人讲,骸流的忍者都会操纵死人骨头呢。”
——亡灵法师???
“不但如此,还能突然一下子用自己硬的跟铁一样的骨头扎人,他们的对手经常被这招刺个对穿。”
——不不这纯粹是瞎胡扯吧。
“呜哇骨头架子——”
莉芙很配合的用圣光弄出个骷髅头,悬浮于空中的同时绕着伊格脑袋一圈圈盘旋飞行,双眼磷光闪闪下颌一动一动活灵活现,配合着莉芙莫名其妙的欢呼声,原本应是鬼气森森的画面此刻却喜感无比。
“好厉害——兔子兵卫知道的好多!”
眼看权兵卫又要继续发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奇谈怪论,莉芙终于放过了伊格此刻已乱成一团的鬓角,用下巴支在对方肩上兴味盎然的听起故事。
权兵卫在莉芙的连番催促下意识到自己的故事被人喜欢,讲的也愈发卖力起来。
“我又从老人那里听说,骸流的创始人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呢,他啊,在一番奇遇后才学会了各种各样可怕的忍术,过程呢简直是九死一生,啊不,准确的说要是没有神佛庇佑,肯定是十死无生呢。”
“什么奇遇?”
连绫的兴趣也被这耸人听闻的故事提了起来。
“他啊,在盂兰盆节邂逅了一位可爱的姑娘,两人就这样一见钟情啦。”
“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圣光爱心特效开始漫天飞舞,瞅着特效师如此给力的表现,伊格突然觉得,冒险结束后不如带着莉芙走街串巷演木偶戏得了,这样的话收入说不定还比卖苦兮兮的草药多不少。
“可惜啊,二人在一起后,男的不知为何瘦成了一把骨头唷。”
“哇——”
——所以说这时候为什么要“哇”啊听上去好像欢呼好吗!
“得道游方僧路过村子,看到男人身上缠满了黑气,连忙给他吟诵经文加持咒法,又给了他一卷经文,嘱咐他睡觉时候将其放在枕边,就能百邪不侵啦。”
伴着“嘭”的一声,特效师又开始忙碌起来,只不过她皱着眉头用心变出的圣光经文一点都和剧本不符,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手中的儿童读物,封面上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写着些什么,伊格凑近仔细看了看总算是看懂了其中内容,上书四个又大又歪上蹿下跳的字“这是经文”。
——果真字如其人啊又大又乱一点都不安分。
当然在吐槽字迹的时候伊格并没有想起自己的一手草书也是狗肉端不上席面。
“结果他一到家,就看见妻子在呜呜的哭,边哭边咒骂‘狠心的秃驴,害得我和你做不成夫妻’,趁着男人安慰的功夫,变化成一具骷髅飞走咯!”
“呜呜呜狠心的绫,莉芙和伊格做不成夫妻啦——”
“不不我们真的不是夫妻而且这背景完全不对?!绫的头发还好好的长着?!”
所以说笨蛋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完全没人能搞懂,不过伊格此刻最庆幸的还是弗雷亚不在这里,若是她在场肯定会爆出不知道怎样的黄腔。
“然后男人在收拾妻子留下的东西时,意外的找到了一卷书,里面就记载着骸流的忍术,他睹物思人,也就把自己的流派起名骸流啦。”
除了伊格和绫外的听众纷纷表示这个故事不错,权兵卫也颇为得意的挺直了腰杆。
绫站在专业人士的角度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这种故事肯定是编出来糊弄普通百姓增添神秘色彩的,真正尽职尽责的僧人怎么可能打草惊蛇让那个女鬼白白逃掉,肯定是将其打到魂飞魄散斩草除根。
“身为金刚藏王权现的役行者以解救混乱尘世为己任,断没有放跑此等鬼物的理由。”
——在故事里寻找真实的绫小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自觉中彻底沦为吐槽役的伊格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她倒是有些担心担任色诱任务的弗雷亚碰到那些忍者该如何是好,实力问题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担忧代官会不会像故事里的女鬼那样借机脱身,倘若代官在忍者的掩护下跑掉,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把胆敢袭击他的刺客抓住就地正法吧。
“我先去前面探探情况再说,莫名的有点担心。”
伊格如果听说过墨菲定律,此时铁定会击节赞叹那位哲学家的高瞻远瞩。
然而不幸的是,她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3028字,本周NPC电脑坏了没推线,于是原创了一些副本剧情拌私货吃www【。
*尼桑上场了私货的节奏看来要加快啦!
制服恶代官,然后利用狸猫换子的方式避过既定的一劫,这是可行的扭转未来既定的悲惨结局的战略。而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已经通过乌鸦给留守在村子的三人带去了成功制服代官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三人带上已经被说服的权兵卫往城下町的方向出发。穿越的时限在接近,他们没有丝毫的休息闲暇,不过意外的是权兵卫人虽老实,脚下功夫却真如莉芙擅自给他冠上的可爱外号一般——跑得很快的兔子兵卫。他的脚程甚至丝毫不输于有所历练的零和伊格。
但相对的,权兵卫也为着一个人而意外。
“莉芙第一啦——”
已经完全将行程当成是马拉松游戏的莉芙,此刻展现出了让伊格意外的良好体力——本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喊累的人,但跑了一大段路精力却依然在她的笑容上丝毫毕现。反观自己,虽然也有过各种锻炼,但此刻想休息的想法却已渐渐涌上心头。
“慢点……”
伊格伸手要抓过眼前跑在前面活力十足的熊丫头,指尖却在即将触及衣角之际被骤然拉开距离。
“伊格来抓我呀——”
没有停下脚步的莉芙速度说加就加,毫不客气地让伊格视线里的自己越变越小。一瞬间感到了无力的后者索性直接放任这个看似很危险实际很安全的幸运EX,和同行的同伴同时放缓脚步。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这么活力充沛的吗?”
想起自己曾经和他们因为去留问题纠结时,被莉芙用萝卜小戳着玩过的权兵卫,甚至在此刻开始觉得这个给自己看过未来画面的女子是某种不认识的神明降世。
“我建议你最好别太在意她,会被绕进去然后出不来的,真的。”
伊格似是过来人一般摆摆手。
旅途本应风平浪静,一行人自然也是如此认定。然而,所谓的戏剧性就是,你想到的事情,它绝对不会发生,但你想不到的事情,它就真的发生给你看。
几道陌生的身影自前方林荫处骤然冒出,及时刹在了众人前行的道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
“呀——!”
领头的男子未等将话说完,莉芙加速狂奔的身影早已一下跃到了他的跟前。
“超级萝卜大攻击——!”
这是一件对于权兵卫来说相当冲击,但对于伊格和零来说相当脱力的事情。那几个穿着粗布衣拿着破旧利器的拦路男子,毫无疑问就是
这个世界的所谓毛贼的存在。但这些明明至少应该将登场台词完全说出来的家伙,此刻却不得不要迎接一次彻底让自己变成谐角的场合——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感觉到他们是坏蛋的莉芙,十分开心地抡起了由圣光组成的萝卜,跳起来朝着正在领头说台词的头目当头就是一棒。
“喂等等!?”
尚未搞清状况的头目正要喝止,萝卜却毫不犹豫地正正砸上他毫无防备的脑门。这根‘玩具’虽然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杀伤力,但只有被使劲打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和很痛和非常痛的惨绝人寰的感受。以至于可怜的头目就这样捂着脑门痛得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
“老大啊!!!!”
为首的弟兄忙不迭地上前要扶起无辜被砸得满头星星的老大。剩下的弟兄则纷纷掏出家伙试图制服莉芙,却瞬即被几支擦脸而过的利箭吓得马上刹住脚步。
“乱动会死掉的哦?”
眯起半边凶狠眼神的伊格一下子以挽弓的动作镇住了对面全场。不消片刻,可怜的毛贼纷纷举手缴械,果断认栽。
“谁说这条村子的生意很轻松的!”
“是老大呀!”
“闭嘴!都是算计!”
被零以一根大绳一口气全绑起来的毛贼们开始嚷嚷着抱怨起来,直到捆绑者警示般一拳往地上砸出清晰拳印,才老实地乖乖收口。
“伊格,最近对于莉芙的监护方针是不是产生了些什么问题。”
拍拍手回过头来的零如是地诚实询问。
“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让她变得越来越暴力的。”
拧着莉芙耳朵的伊格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也许她只是突然觉得这种游戏好玩……吧?”
最后一句的语气相当心虚。
“超级萝卜大作战——呜哇!”
再次变出圣光萝卜的莉芙下一刻瞬即被伊格再次拧过,吃痛之下手中的萝卜脱手而出,却有神使鬼差地正好砸中了被绑住的可怜的毛贼头目的脑袋,让他再次发出可怜的吃痛悲鸣。
然而,与表面相反,已经被‘春泥物语’的故事有所影响的伊格内心反而有些许庆幸——这样的活泼意味着莉芙现在不会露出在某些时候露出的自己完全无法捉摸的出神模样。
“就这样将他们丢在这里吧?”
零不想在这些小贼身上浪费时间。
“等等,或许会有点意外收获……你们知道前面城下町那里的代官吗?”
相对的,抓紧时间的伊格毫不友善的朝被绑得结实的毛贼们挽起了撘箭的弓。
“我我们不知道啊!!姑奶奶饶命!!!”
正对着挽弓方向的小贼急得直跺脚,虽然无论怎么跺他都无法从捆绑里挣脱。
“好的,下辈子再见。”
伊格故意松开了一根手指假装即将让箭矢脱弦而出。
“姑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只知道他好像和一帮叫骸流忍者的神秘家伙有所往来,是一个试图打劫他的同行折了好几个兄弟才说开来的啊!!!”
“哦,再见。”
箭矢应声而出,堪堪擦过了说话人的脸颊直线飞过,吓得没有被擦伤的小贼瞬间就脑袋短路直接晕掉。
“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收起弓箭的伊格不再看向毛贼们被捆绑的方向。虽然权兵卫坚持认为应该将他们带去官府处理,但呦不过其他人的他还是只能被迫就此离开,任由身后的他们在原地哀求不要将我们留在这里的诸如此类的可怜请求。
“那条路会有其他人走的。”
零如此安抚了倔强的随行村代表,虽然他并不肯定他写下的留在那里的“他们都是拦路打劫的恶贼,不愿意留下性命的任侠”字牌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一路上再无风波。节奏放缓了的伊格在中途歇息的时候始终还是被那些疑问所困扰,最终还是带着不安转向了开始跑累而毫无仪态地大字躺倒在地上的莉芙。
“莉芙知道孤儿院里有一座刻有‘阿尔芳斯’和‘莉迪亚’名字的墓碑吗?”
“知道——”
“那他们是莉芙认识的人?”
话说出口,一阵莫名的不安再次掠过伊格心头。
“不认识哦!但是感觉好熟悉!”
莉芙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眸。
“嗯……对了,莉芙想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为什么一开始不和你的哥哥一起出发呢?”
适当地转移了话题的伊格,问出了另一个他有点想问却又经常记不起要问的问题。菲薇艾诺的少年英雄,莉芙的义兄亚修,他的名声即使是伊格和她的师傅也有所耳闻,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英雄少年名气越盛却从未忘本,一直在他们的养父去世后坚持着孤儿院的财政运营,直至最后的莉芙也顺利从中‘毕业’。
“如果是他的话,莉芙的冒险会更加顺利吧?”
“不行哦,哥哥是不会允许莉芙出去冒险的——”
站了起来的莉芙,抓起树枝往地上的沙子堆上划出了哥哥脸蛋的大致轮廓。
“而且,哥哥是很棒的勇者,但哥哥不是真正的勇者哦!”
“哈?”
被这句明显的语病弄得一头雾水的伊格,探头试图从依旧看不懂的轮廓中涂鸦中锻炼自己特别的看图能力。
“而且哥哥是不会让莉芙像现在这样跟着伊格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冒险的——”
“等等……”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瞒着别人的家长‘拐带’别人家的‘幼女’四处乱跑的伊格,一阵莫名的寒意不自觉地涌上心头——我是不是应该准备好必要时该怎样跟他解释,其实我是毫不知情而且一切都是莉芙带头的。
“那当初……如果莉芙碰到的是另外一个带着黑犬的‘勇者’,莉芙是不是就会直接跟着那个人去冒险了?”
“不会——!”
意料之外的超快速回答,随之而来的是莉芙直直盯上伊格脸颊的锁定目光。
“就是伊格才行哦!”
“哈?为什么……”
“不知道!”
“……”
明明应该早已习惯莉芙的那些谜团思维,但脱力感依然不受控制地再度占据了伊格此刻的思绪。其实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莉芙虽然表示是因为爸爸才要去拯救世界的,但伊格的直觉告诉自己,其实答案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或许现在的确还不是解开这些答案的时机吧。
再次启程的众人一路风平浪静,伊格也没有再深究那些自己尚未得到的解答,或许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她根本料想不到,当一切浮出水面时,等待着她们的会是怎样的抉择。
是谁想出色诱术的?虽然我的人设有这种姿势但是这也太...
必须重申我不是色情小说家的说!
=6743字=
天色渐暗,城内高耸的楼阁上亮起烛火的光芒,给这座城市罩上了一层昏黄的薄纱。平凡的劳作者暂得歇息的时刻,却是夜夜笙歌之徒一日欢愉的开始。在夕阳落下的方向,伫立着一座风格迥异的木质建筑,向面前那些低矮的房屋投去浓重的阴影。檐下一块来自外海的匾额上以金粉书写“离楼”二字,在黄纸灯笼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这金光的照耀下,衣着华丽的来客缓步踏入那扇敞开的大门,一把挥霍,即将自我溶解于笙箫淫靡之音,将肉体交付于酒肉美色之所,渴求着这一空虚而又美妙的夜晚。
纯粹的欲望在这里交织成五彩斑斓的巨网,无论是来客还是居者都深陷其中。这是欲望的信徒梦寐以求的场所,源自灵魂的躁动驱使着弗蕾亚踏入了这里,并以凌驾于人性之上的欲望和源自罪恶女神的力量为自己谋得了一个参与者的位置——当然,对于弗蕾亚来说,她应当是编织巨网的蜘蛛,而非落入网中的猎物。
现在,她就静坐在这楼阁最为富丽堂皇之所中,只等待着这座城市最负盛名之人的光临,亦是等待着那自投罗网的猎物。
致命的巨镰被藏于柜中,陈旧的风衣悬挂于架上,单薄而紧致的黑衣凸显着弗蕾亚娇小却带魅惑气息的身躯,跪立的独特姿势展现着她完美的身材曲线,与长发融为一体的黑帽又给她增添了几分异域情色。一盏散发着香气的油灯被精心摆放在她面前的矮桌上,两盏空杯分置两端,一壶清酒静待于一旁。
她凝视着清酒漂浮着花瓣的水面,在水波荡漾中仿佛能够看见远隔于无数世界之外的遗都的景象。昔日那些沾染着情欲和欢愉的时光就像倒映在清波中的光芒,触动着她因为这漫长的旅途而久未滋润的肉体和灵魂,黑色眼眸中渐渐染上那足以让凡人醉心的渴求爱欲的疯狂。
指尖拂过自己有些温热的嘴唇,鼻腔里充斥着清酒和某些说不清的物质的香气,脑海里那些为了完成旅途而结识的朋友们托付的东西,一下子被欲望积到了记忆最边缘的角落。
无论怎样,先享受一番再说。
就在弗蕾亚神情恍惚的时刻,虚掩的木门被悄然推开,一个壮硕的身影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进入了室内,鎏金烫银的衣着清楚地显示出他的身份,浓重的酒气一下子冲散了房间原本清香淡雅的味道,搅动着屋内早已淫靡不堪的空气。
弗蕾亚抬起头,仔细端详着来客那张红润丰满而带着些许疲惫的面庞,不管是有些低垂的眼角和下塌的鼻梁,还是肥厚的嘴唇和下巴,都和这离楼中的侍从描述分毫不差,此人就是这里最富盛名的客人,此地的代官毛利荣一郎。
他没多久就注意到了弗蕾亚的视线,不禁眯起眼睛,醉态顿时消弭了不少,嘴唇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收起那蹒跚的步子,他轻快地坐在了弗蕾亚的正对面,凝视着弗蕾亚的目光犹如在品鉴珍宝一般。纵然对座的少女与这离楼中的多数人一样是黑发黑瞳,但那身体的曲线和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别具一格的装束都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更让人心动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渴求的香气,那是就连这离楼中的头牌都难以企及的渗入灵魂的美妙。
不过,就算是如此诱人的对象,久经情场的荣一郎也不急于进入正题,他更愿意在让这宛若桃源的夜晚抵达高潮之前多享受一会儿欣赏的乐趣。弗蕾亚轻而易举地觉察了他的想法,微笑着为他斟满酒杯,近乎刻意地用小巧而纤细的手指抚过荣一郎的手背,那温润如玉的肌肤带来的触感不禁让荣一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女子,能带给他这种感觉却寥寥无几。
“您要先喝酒吗~?”
不知何时,弗蕾亚已经端着酒杯,将身体凑到了荣一郎的身旁。在那较常人更为健壮的身躯面前,弗蕾亚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鸟,但那淫靡的声调却又有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但这过度的诱惑反倒扣紧了荣一郎的神经,他曾听闻那些研究南蛮妖术的术师,凭借那些神异诡谲的术式,纵使创造出这样诱惑人心的美色也并非难事。警惕心让他一把抓住了弗蕾亚递过酒杯的手,杯中的清酒因这晃动而洒在了弗蕾亚的手臂上,顺着手臂浸湿了那原本就显得过于紧致的黑衣,少女的汗香混着酒香散发出来,几乎要让荣一郎一下子栽倒在弗蕾亚的怀里,不过,这也让他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面前这位少女的黑衣,早已被满溢的汗液所浸透,而伴随着她细若蚊声的喘息,一颗颗细小的汗珠正流过她的脖颈。那双黑眸里的神色已是迷离不清,倘若说荣一郎与弗蕾亚之间有一人中了术式的话,那想必也是处于这种状态的弗蕾亚吧。
但自认高贵的荣一郎是不屑于用那种会让人觉得自己在情场上无能的招式的。
“诱人的小鸟儿…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荣一郎那原本还有些庄重的笑容此刻也变得如寻常好色之徒般的耻笑,他就这样紧握着弗蕾亚的手臂,将那杯酒径直推到弗蕾亚的唇边,后者则是默默地饮下,少量溢出的清酒沿着弗蕾亚的嘴角潺潺流下,淌过她的脖颈和胸口,浸染了那黑衣上不太显眼的暗紫色花纹。荣一郎这时才注意到,那黑衣上绣着一株异国的花朵,那绚烂美丽的姿态令他心惊不已,于是他开口询问。
“这如你一样美丽的花儿所谓何名啊?”
“黑罂粟,诱人如坠极乐之花,绚烂的是欲望,黑暗的是原罪。”
弗蕾亚回应时的笑容已是不同寻常的灿烂,另一只手拿过原本为荣一郎准备的酒杯,一饮而尽。她灵魂为正常的行走与生活所压抑的那一部分纯粹的色欲已经在刚才全然溢出,此时此刻的她全然是为罪之女神献上无尽欲望与罪恶的祭司,而接下来的一切,对她来说也只是一场伴随着欢愉和使命的仪式。
“好啊,说得好!看来你的确就是那朵引人进入极乐的罂粟花!”
荣一郎不禁大笑出来,一把将弗蕾亚娇小的身体揽在怀里,那双粗糙的大手开始自下而上地褪去弗蕾亚的衣物,轻薄的黑衣之下便是散发着热气的白皙肌肤,这黑白相间的美丽竟也如盛开的罂粟般惊为天人。
弗蕾亚毫无抗拒,精致的脸庞上维持着灿烂的笑颜,将身体交由荣一郎肆意玩弄。
激荡灵魂的悦乐充斥着这间奢华的小屋,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狂笑和每一下都更为动人的喘息,直至落日西沉,笙歌暂息,摇曳的火光明灭不定,方为休止。
倘若此刻有人步入这间屋子,定也会为那无处不在的淫靡之气所迷醉,不由得生出靡靡之想,不住要投身于这欢愉之中。
荣一郎的衣物已尽数褪去,显露出那肥硕但仍旧有力的肉体。他健壮的手臂温柔地抱着弗蕾亚同样一丝不挂的身躯,另一只手抚摸着弗蕾亚的秀发,而后者则回应以舒适的娇声。
“简直如极乐一般啊,想不到南蛮之地也有这样惊人的女子。说吧,我可不相信这欢愉是无偿的赠礼,你必有求于我。”
弗蕾亚眨着眼睛,眼神中的恍惚和迷离尽数褪去。
“吶。”
她伸出手,拾起了那顶掉落在一旁的黑色遮帽,迎着油灯的亮光,隐约能够看见内里同样纹着一朵黑紫色的罂粟花。
“弗蕾亚想要的,只是快乐而已。”
话音未落,锐利的齿刃伴随沿着弗蕾亚的身躯上急速蔓延的罂粟花纹,从弗蕾亚紧贴荣一郎脖颈的手掌上弹出,抵着他的咽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荣一郎恍惚的精神警醒了许多,他毫不犹豫地在手臂上施加力量想要将弗蕾亚甩开,但那娇小的身躯却隐藏着足以和他匹敌的强大肌力,他的手臂被弗蕾亚用身体死死地压着,而那随时会刺穿他喉咙的利刃也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抵抗。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啊,虽然弗蕾亚想要的东西您已经给了,不过别人拜托弗蕾亚来拿些别人想要的东西~那么乖乖地把您的家族系谱一五一十地告诉弗蕾亚吧。”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啊!不,住手!”
利齿在荣一郎的脖颈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内里蕴含的邪恶亵渎的力量瞬间就侵染了荣一郎的身体,在他的精神深处引发处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疼痛,而弗蕾亚则是满面笑容,尽管她并不钟情于施虐的快感,不过她还是很享受欺负那些之前压在她身上的人。
痛苦让荣一郎的自尊一下子跌落到了最低点,为了求得生存和解脱他立即同意了弗蕾亚的要求,将毛利家族的系谱尽可能地叙述了出来。
“没想到之前还自信满满的荣一郎大人就这么招了啊,会不会太弱了?”
“你这个无耻的荡妇,竟然施展妖术诱惑本大人——你就不怕葬身于此吗?”
“弗蕾亚的诱惑是货真价实的,那可不是妖术哦,您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不是吗?”
弗蕾亚歪着脑袋,前一刻还让荣一郎觉得魅力十足的笑颜顿时令他感到异常的厌恶,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威逼着自己的少女的确有那种美妙绝伦的吸引力,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平日沉溺于酒色,才会对这样的诱惑缺乏抵抗力。
“另外,弗蕾亚的同伴们也握着荣一郎大人的秘密,公开出去就会被国主杀头的秘密喔~所以说,您杀了弗蕾亚也没用,那只会把您自己也送进坑里的。”
荣一郎心里一阵惶恐,他唯一能想到的所谓秘密就是自己瞒报国主领地之事,但他也无从知晓面前这位少女以及她背后的人究竟想做什么——直到弗蕾亚提出下一个要求。
“嗯嗯,那么接下来,您要安排一个位置给弗蕾亚的朋友,让他以您的亲戚的身份进入您的家族,并且获得武士的身份。”
弗蕾亚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念着什么东西上的台词。
这样的要求,让荣一郎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些人的目的,显然他们打算以平民之躯取得武士的身份——但这么强大的人,就算取得功勋也并非难事,何必冒险进入别族取得地位?
“好,好,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无论如何,为了性命也只能暂时应承下来。
就在荣一郎答应弗蕾亚的时候,他注意到弗蕾亚忽然向着窗外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是某个黑色的生物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拍打翅膀的声响,从窗边渐渐远离了屋子。
对方的同伴显然至少有一人留在城内,如果能够抓住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我说…我们好歹把衣服穿上?”
荣一郎紧盯着弗蕾亚那裸露的躯体,敏感的肌肤始终紧贴着他的身体。如果至少能让她暂时远离自己的话,那就有机会逃离。
“弗蕾亚不介意裸体,如果不是会引起骚乱的话,弗蕾亚也很想试试以胴体的姿态在大街上走呢~在弗蕾亚的朋友来这里之前,您就和弗蕾亚一起好好呆着吧。”
听了荣一郎的话,弗蕾亚的身体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个死荡妇。
荣一郎心里暗自骂道。
不过,他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多时,一阵细微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荣一郎听在耳里,一下子明白了。而弗蕾亚则是有些疑惑地偏移了视线。
就在弗蕾亚被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荣一郎使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弗蕾亚的怀抱。他的身体虽然壮硕却并不失灵巧,挣脱开的瞬间就以一个箭步迅速与弗蕾亚拉开了距离。
“干掉她,骸流忍者!”
一阵刺鼻的烟雾迅速从门口爆发出来,淹没了荣一郎的身影。一时间丢失了目标的弗蕾亚迅速后撤,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取出隐藏在木柜中的巨镰,紧接着就迎来了自烟雾中充满杀机的双刀。
当滋——
巨镰的锋刃架住了交错袭来的双刀,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和摩擦声。
浮现在烟雾中的身影,是一位手持双刀,身材高大的蒙面武者。而荣一郎连同他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
“奉毛利大人之命,取汝性命!”
双刀迅速脱离了镰刀的招架,毫无缝隙地接上了狂风骤雨般的袭击。两把长刃武士刀交错向弗蕾亚斩来,而每一次的斩击又被镰刀锋刃轻巧的角度变化所化解。但承受着攻击的弗蕾亚十分清楚这逐渐加强的攻势最终会耗尽她的体力,被荣一郎称作骸流忍者的敌人在武艺和力量上远胜于她。
然而弗蕾亚的笑容却未见消逝,她对此战抱有必胜的信心。
“蒙您庇佑,恶欲之花,罪之渊蔽,与您共舞。”
伴随着弗蕾亚的低声吟唱,罂粟花纹从弗蕾亚不知何时戴上的遮帽向下扩散,缠绕着弗蕾亚裸露的躯体,保护着腹部和脖颈,却仿佛有意一般,将那些私密的部位曝露在外。骸流忍者注意到吟唱着的弗蕾亚紧握镰刀的双手为了做出某个手势而放松了力量,他无视弗蕾亚身上的变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下子挡开镰刀,径直将武士刀刺向弗蕾亚的身体。
那一刻完成了吟唱的弗蕾亚尽力地偏移躯体的姿态,但也只是避开了双刀中的一把。另一把武士刀的锋刃切开了罂粟花纹,在弗蕾亚的腹部留下一道溅射出鲜血的血痕。
吃痛的弗蕾亚皱着眉头,舞着镰刀架住了骸流忍者紧贴着她身体的双刀,就在骸流忍者试图将刀抽回的一刻,弗蕾亚的忽然伸出的手轻柔地触上了他的手臂,罂粟花纹就像在弗蕾亚身上一样在他的手臂上蔓延。
一种彻骨的寒冷自他的手臂直刺他的心里,惊异于这种情况的骸流忍者立即后撤数步。罂粟花纹在数秒内就消散了,然而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力量被那寒冷给夺走了。
“淫秽邪恶的妖术,南蛮的术师,纵使没有毛利大人的命令,吾辈亦会将汝清除!”
当弗蕾亚还在调整姿态的时候,骸流忍者猛地睁大了双眼,将双刀直插地面,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比划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足以将手骨扭曲的姿势,伴随着一阵咔嚓作响的骨骼摩擦声,他的手臂在弗蕾亚意识到那个手势的含义之前就缠绕上了一层黑雾,而他也再一次握着双刀向弗蕾亚袭来。
无论对方是怎样的异术都不可能获胜的。
骸流忍者和弗蕾亚的心里此刻想的是同一件事。
黑雾缠绕着双刀以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向弗蕾亚刺出,后者几乎是以人类所不能及的姿势闪避了双刃的袭击。而那刚才还在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在片片罂粟花瓣的包裹下愈合了。
弗蕾亚能够感觉到那双刃的异常,更快,更有力,更加锋利。那是源自于她所不知晓的秘传忍术所带来的效果,而她也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去应对。不过,弗蕾亚也有着属于她的底牌。
此前所做的一切,以及此刻裸露着自身欲望的姿态,已足以唤来菲诺跨越世界界限的强大神力,尽管她还不及高等牧师那样能够施展这神力的全部,但凭借这神力的增幅和她所掌握的神术,战胜眼前这位只是掌握着忍术和武艺的忍者,已经足够了。
骸流忍者亦怀着同样的自信,他相信着自己的登峰造极的骸流忍术所带来的迅捷而致命的刀刃足以切开任何术师的胸口,更何况是面前这位几乎不做防护的术师——他只是惊异于这术师的力量和敏捷,不知何时已经足以和他最得力的伙伴相匹敌了。
双刃在接连不断的袭击中化作一道道残影,而那把巨镰似乎自知不敌而不断地回避着双刀的锋芒,甚至不再如最初那般选择招架,这故意示弱的姿态让骸流忍者心中疑虑重重,他开始审视周遭的坏境和弗蕾亚手部的动作,以免这位术师再次施展他所未见过的妖术。
但她只是一再地回避,仿佛在等待时机。
“抓到汝了!”
比起掌握时机,骸流忍者还要更胜一筹。一个弗蕾亚疏忽的刹那,已经被雾气浸染成黑色的双刀死死地架住了镰刀,将它从弗蕾亚的手中夺走,狠狠地插在房屋的天花板上。直插入其中的刀尖似乎引起了上层住户的注意,伴随着一阵尖叫,原本还莺歌燕舞的整栋建筑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造成如此的混乱,本非毛利大人所愿,不过骸流忍者心想,此刻也要将敌人终结于此了。
面对手无寸铁的弗蕾亚,骸流忍者以双刀长刃的距离优势,将自己置身于她双手的触及范围之外,并且直接斩向她的双臂,以希除去她施展致命妖术的可能性。
“就此一击,将汝送往地狱!”
眼见黑刃就要斩下弗蕾亚的双臂,刀刃几乎都已经切入那雪白的肌肤。然而,骸流忍者头脑一阵刺痛,他本能地感觉到了来自头顶上方的袭击,黑刃毫不犹豫地偏转了方向,仅仅斩落了几分笼罩在肌肤上的罂粟花瓣,转而招架住那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光。
那光芒正是弗蕾亚被击飞的镰刀。
凭空飞舞的镰刀,为罂粟的花瓣所附着,无论是斩击的力量还是技巧,都比在弗蕾亚的手中时弱了不少,然而却是确确实实不得不防备的攻击。
招架住这一意外的袭击,骸流忍者心反而猛烈地收紧了。
无论如何,这一刀若是能够避开头颈的要害,用肩膀来承受,而不是选择招架,此刻他定已经斩落了弗蕾亚的头颅,然而他却下意识地做了一个绝对错误的选择。
现在,弗蕾亚的双手已经得到了完全的解放。
“该下极乐地狱了哟,忍者先生。”
吟咏着秽恶之语的利齿自弗蕾亚的手中弹出,迅速逼近了他的躯体,猝不及防的骸流忍者只得用手臂阻挡这一直奔要害的袭击,然而刺伤他手臂的利齿并没有对他的肉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一股带着温热和躁动的能量从伤口处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
“啊!”
被施术者的欲望所侵染的神术,色欲取代了原本的恐惧,流窜在骸流忍者的体内。身为忍者的他意志坚韧如钢,原本要抵挡这样的侵蚀并不难,但原本就怀着强烈欲望的弗蕾亚,加上菲诺那跨越界域的加持,让他的心一时间产生了莫大的动摇。
紧随着这欲望而来的,又是那种他已经承受过的寒冷,只不过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甚,一瞬间就驱散了那困扰着他的色欲,进而夺取的生命力几乎让他的身体变为空壳。
倘若继续下去,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骸流忍者当即丢下了双刀,以一个简易的手势施展了几乎是所有流派的忍者都必学的忍术。
伴随着一阵暴涨的烟雾,他的身影就像荣一郎一样从弗蕾亚的眼前消失了,这一次剩下的,只有一根带着刻痕的人形木块。
“啊啊…替身术?弗蕾亚一直很想学这种招式呢。”
拾起了因神力消失而掉落在地的镰刀,弗蕾亚望着那根木块喃喃自语着,缠绕着她的罂粟花瓣也随着她精神的放松而逐渐消散。很快,一阵脚步声将弗蕾亚从遐想中唤醒。
“嗯…裸着身体战斗虽然确实很棒啦,不过…”
弗蕾亚看着那几件自己在云雨之时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被骸流忍者狂暴的双刀切成了布片的黑衣,有些困扰地卷着头发。
“嘛,只能这样啦,反正看到的人就算他赚了呢~”
小心地将布片收集起来,装进风衣的口袋里之后,弗蕾亚旋即就这么裸身披上了风衣,手握着镰刀跳出了窗外,径直来到了在下面等候的艾德瑞普面前。
“阿拉,不要盯着弗蕾亚啊,我们快跑吧。”
——2577字——
权兵卫在三人的极力劝阻下,总算愿意将自己的行动推迟一晚。
在走回权兵卫所居住的小屋的路上,除了莉芙趴在伊格的背上熟睡着,发出小小的呼吸声外,其他三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气氛显得相当凝重。只有茶砖还自得地在三人身边交替地一蹦一跳着。
伊格希望能让莉芙睡得安稳些,所以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只是小心而平稳地走着。零虽然牵挂着另一边的行动进展如何,出于对队友的信任,也显得比较自得。
只有权兵卫,一直抿着嘴唇,似乎一直在尝试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往肚子里吞。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
零已经注意到他这样很久了,虽然自己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事实上,刚才劝说权兵卫的时候自己根本没帮上多少忙,这让他多少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他想至少在现在缓解一下这种气氛。
“啊……抱歉,虽然……你们这些人还有相当多不可信的地方。”权兵卫被零的搭话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缓缓地回答了零的话,“……不过,我总觉得那边的小姐给我看的景象,真实得可怕。”
在些许的沉默后,权兵卫继续说:“然而就算只是推迟一晚上,我还是觉得必须尽快行动。我得为村子做些什么……”
“焦躁吗?”看着权兵卫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零只是淡淡地询问着。
“是啊!……”权兵卫忽然激动了起来,“……不过,我和你们约定好了,推迟一晚,所以我会好好压抑着这份迫不及待的。”
一行人再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特意为后面两人留出谈话的空间,也为了让两人的说话声不吵到睡着的莉芙,伊格走在了稍微前面的地方。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以我们的视点看,你们只剩下趁早掀起一揆的手段——你的坚持,我无法理解。”
“啊哈哈…………其实,村子里的人们也是那样的,这或许是我…是我自己的坚持吧。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一介草民,不能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不是么。孔子也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啊。”
听着权兵卫固执的话语,零只是稍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权兵卫的草房已经在眼前了,背着莉芙的伊格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茶砖乖乖地在房门边上坐了下来,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像是在看家一样。
忽然,权兵卫停下了脚步,对零说:“你也先进去休息吧。”
“你呢?”
面对零的反问,权兵卫苦笑了一下,“我啊……有点静不下心——啊,我不会擅自行动的,约定就是约定……只是想稍微在外面待一会儿。”
“那我也和你一起吧。”一边说着,零站到了权兵卫的身边。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再次弥漫在两人之间,直到权兵卫开始耐不住了,率先发问:“零先生,你的伙伴们,现在去了哪里。”
“他们应该去城里寻找国主的……可乘之机?应该这么说吧。”回忆着众人先前的短暂交流,零如是说。
“可乘之机?”权兵卫反问,“谈何容易的事情……”
“所以要寻找——我相信他们能找到的吧。”顿了顿,零继续说,“而且,时限也定了,在此之前,我们更应该养好精神以备不测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让一直因为些微的焦躁而紧绷的权兵卫慢慢放松了下来。
权兵卫把身子倚在了泥墙上,缓缓抬头看向天空:“伙伴么,还真是羡慕啊,如果我也有支持我的人就好了。”
这时,伊格伴随着开门的声音走了出来:“……我师傅倒是教导过我,当自己没有任何人支持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作法、自己的观点为什么没人支持。”
不过很快,她就开始修正起了自己的话:“啊,详细点来说的话,‘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总之还是详细情况详细分析,嗯。”
“可是啊,这次你的决定——”“——伊格!”
似乎是察觉到了伊格接下来的批判之辞,零有些慌张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零,有的时候就是得把别人的美梦戳穿,这样他才会有所成长啊。”伊格白了零一眼,叹了口气,“太难听的话也没法说,而且你也不相信——至少,我能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是从你那破灭的未来回到这里的。”
说着说着,伊格就烦躁了起来:“要不是为了拿到那个……不得不帮……我才不想和这么固执的人扯上关系…………”
听着伊格的嘀嘀咕咕,零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好啦——毕竟从未来回到过去这种话太过于超现实,权兵卫先生无法相信也是没有办法的。”
“啊哈哈……”权兵卫听着两人的话,无力地笑了,“然而,刚才你们让我看到的景象,真的让我开始怀疑起来了。”
“我的做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我该不该相信你们。”
听着权兵卫的自言自语,伊格大大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他们进展如何了?”
“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你啊,现在只能相信着他们了吧。”看着伊格隐藏着一丝烦躁的冷静表情,零只好小心翼翼地应答。
“这么说起来……”看着巨汉和白发少女,权兵卫询问,“虽然来自未来还是让我难以相信……不过,至少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伊格看向了权兵卫,点了点头:“嗯……先不说时间方面的问题,我们是来自其他国家的人——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我那边都有很大的不同。”
“嗯,我和伊格是同乡,至少在开始旅行前,就已经认识了。”
权兵卫看着两人,露出了一个无比淡然的微笑,他开口,问:“请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这时,他的眼神不再带有怀疑和戒备。两人都注意到,他似乎在隔着两人,看着什么遥远的景象。
“……嘛,有很多茂密的森林,居民都很热爱和平……虽然偶尔有偷树的贼,不过那些都是小事情啦。”伊格回想起菲薇艾诺的事情,“……不过,我们离开那边也才一个月不到吧。”
零点了点头:“是啊……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感觉已经好久都没回去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权兵卫继续问——他小心翼翼地,编织出映射着自己所希冀的世界的话语:“那里……有人挨饿吗?”
““……””
听着权兵卫的话,两人都沉默了。
“放心吧。”零率先开口。
伊格也随后说到:“那里没有过重的课税,也没人挨饿。善良的人们生活在一起,过着和平的日子呢。”
“这样啊…………”权兵卫低下了头,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黑色的乌鸦“呱~”地叫了一声,伊格就明白了来着是谁。她伸出,弯起手肘,而乌鸦也会意地降落在她的前臂上,张开了翅膀:“呱——”
伊格灵巧地取下它脚上绑着的小小卷轴,在展开后,抬起了头:
“走吧,二位,他们的行动,已经有进展了。”
不顾惊讶的权兵卫,零只是率先点了点头:“那,详细情况,就在路上和我们说明吧。”
“嗯,你们俩先走,我把莉芙背出来,一会儿就赶上。”
看着这么说着的伊格再次走进草房,权兵卫的表情五味杂陈,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我的伙伴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硕大的背影向前走去,而权兵卫,也握紧了拳头,迈开了脚步。
*2216字,不以自己角色的角度写也蛮好玩的w,继续队伍内销私货www【x
*剧本推线脉络:一行人来到未来的大根村,碰见权兵卫幽灵,知道村子全灭真相→野生巫女带众人冲出怨灵重围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正巧碰上权兵卫准备面见国主(送头+引发代官贪污被揭发事件,最后逼迫到村子为生存而叛乱,然后被军队全灭)→分头行动,三人去稳住权兵卫和众人,两人去试图制服代官改变命运。
天空放晴得似是在否定属于未来的破败荒芜。
回到过去,改变本应发生的悲伤惨剧。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第一次以实感展现在埃德瑞普的旅途。
他并不是未曾想过,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只能是痴人说梦的奢望。
时间在流逝,属于他们的倒退时光正在一分一秒地不停倒数。几乎是和劝服权兵卫的三人同时出发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早已随着乌鸦的指引踏上通往恶代官的驻地的路途。
“悠着点,人家的脚都发疼了~”
并不如话语属实的是弗雷亚长途赶路的必备娇嗔。埃德瑞普却并没有给予任何配合般的回应,目光在两侧的青葱绿野间游离。
德鲁伊喜爱大自然,但埃德瑞普并不是纯粹的正宗德鲁伊。除了欣赏这片难得的草绿景色外,尽量在周遭找到可行的蛛丝马迹才是此刻的必然之事。
在权兵卫找上国主之前留住他,并胁迫贪腐的代官将悲剧的起源重新收回正轨,甚至必要时杀掉真代官并进行伪造的家位继承。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总让埃德瑞普感觉到些许不安——一切真的能够一帆风顺?
第一次踏入和风的城下町,无论是人们的衣着还是商铺的建筑风格,都陌生让埃德瑞普几近驻足观摩。相对的,这里的也有不少民众对两位‘异国来客’充满好奇,那些偶有投来的聚焦目光让埃德瑞普颇为不适。如果莉芙同行的话,大概现在就会立刻走散的吧。他不禁自然感叹。
通往代官所在天守阁有卫兵拦阻,而天守阁外甚至张开了让自己的乌鸦无从潜入窥探的无形结界。无奈之下,两人依然回到了城下町寻找解决办法。
“一般这种大概会长得肚满肠肥的领主,都会在色字上被狠狠剁上一刀吧~?不如就让我来陪他乐一乐~?”
弗雷亚看似充满自信的调侃并未引起埃德瑞普此刻的注意。后者此刻依然在四处询问情报,无论是大小商铺抑或是市井小民。
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国家,那些听命于领主的带刀武士有着比普通平民高上一截的地位。对于这种规则,埃德瑞普本应觉得不妥,但当他在粮食店和马市听到这些武士也要来执行诸如询问市场价格,或者用上自己并不厉害的辩舌试图讨价还价时,他对这些做着下属活儿的职阶瞬间下跌了一个印象。
“又不是一直都存在战场,总不能让这些吃着闲饭的人闲着吧~?”
抚摸着马店里的和式骏马的毛发,弗雷亚脸上挂着的却似是观光一般的愉快神色。
或许因为早已习惯,埃德瑞普完全懒得踢弗雷亚去别处分头收集情报。这样的异界之行也的确会是一场不错的旅行,无论是风头人情还是那些呼吸起来截然不同的空气。
如果你们还在,如果你们也能和我一起在这个世界的旅行。
回忆的尖刀骤然刺进心房。埃德瑞普讨厌这样毫无征兆的突袭,讨厌这样毫不留情的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应该暂时忘记什么,或者怎样去埋藏那些无法返回的过去,但他没法做到如那个人般彻底的云淡风轻。
【还记得老家伙的脸就足够了吧,有那心思还不如多看看那些有意思的新风景~?】
那个讨厌的自以为是的声音,仿佛正伴着自以为是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后。
对于迪诺的离队,大家都没有过度的惋惜,甚至莉芙还高兴地表示,迪诺以后会带着新的东西回来和大家一起玩的。
只不过是自己尚未习惯而已。或者是不能习惯,做不到像他那样,能够轻描淡写地和自己说着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的。
【毕竟是个长不大的倔强小孩呀~】
“滚。”
伴着喃喃的一句自语,瑞德瑞普迈出了离开马店的脚步,紧跟的是似乎已经听到并意味深长地偷笑的弗雷亚。
一路辗转搜集情报的他们,终于在酒馆处得到了最为宝贵的直接情报——一个喝得烂醉的武士在抱怨着他的‘怀才不遇’,甚至于直接告诉两人,他们的代官就是一个好色成性糟糕主子,城下町的花街柳巷都认得他那由脸上肥肉横堆而成的猥琐坏笑。
“看,我猜对了吧~弗雷亚大胜利~”
带着对莉芙的恶意模仿,弗雷亚朝对于结果有点意外的埃德瑞普比出了胜利的‘V’。
“那你就去好好满足那个死胖子吧。”
无奈地叹上一口,埃德瑞普掂起了轻尝的酒碗——清酒不清,烈酒不烈。或许是受限于这家酒馆并不光鲜的面门,酿酒的技巧也不甚高明,甚至于还不及迪诺的随性之作。
没有了他的现在,埃德瑞普甚至隐约觉得弗雷亚在轻佻的笑意上和他有几分相似。这是来自遗都的家伙的自带天赋?小小的地域歧视意向在他心底莫名萌芽。
离开了酒馆的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就连空气也洋溢着浓郁的脂粉气味的花街柳巷。
和前面的分工完全相反,意外地在这种场所擅长的弗雷亚轻松地和各种花姑娘打成一片,甚至于能在闲聊中冒出全无紧张感的轻松笑容。相比之下埃德瑞普只能本能地抱臂倚上角落,甚至于不愿意和陌生的女子有上过多的眼神接触。
或许是因为自带的气场缘故,等待着弗雷亚而停驻很久的埃德瑞普并没有被陌生女子过多的搭讪,只是意想不到的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嗝——哟——歪果的楠孩纸——?”
烂醉如泥的中年胖大叔踏着杂乱无章的醉酒脚步,摇晃着往埃德瑞普的方向靠近。喘着粗气的他毫不掩饰自己朝埃德瑞普投向的下流目光,甚至于在即将接近时朝对方伸出了色眯眯的手——
一阵天旋地转,猥琐的色胖子被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一下掀倒,继而被一记正中脑门的推掌狠狠拍晕。
“好干净利落哦,是不是经常和迪诺锻♂炼的成果呢~?”
没好气地拍拍刚沾上色胖子肥油的手掌,埃德瑞普彻底无视了弗雷亚朝自己投来的明显调侃。如果此刻同行的还有迪诺,大概会马上以同样轻佻的语言潇洒反击。
然而那只是如果。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心情糟蹋得一塌糊涂,没好气的埃德瑞普径直走出花街,在外面静待弗雷亚的准备完毕。一切都已经
顶上的天空依然晴朗得让一切一览无遗。
只是埃德瑞普依然不肯承认,他尚未习惯此刻缺失的,那个在不觉间已然习惯的身影。
我想表达的思想感情就是标题
字数3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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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在来到这个新世界之前,一直认为世界上第一惹人烦的是自家附近教堂里布教的秃顶牧师,天天顶着个地中海发型揣着本教义见谁有半点出格的行为,就跟疯狗看见生肉一样汪汪汪叫着扑上去喷人一脸口水: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然的恩惠!”
“你居然敢利用自然的赐福为自己谋利!”
“你居然用人工物来亵渎神圣的自然!”
……
诸如此类,虽然伊格很想说“您那么崇敬自然干脆裸奔不吃熟食算了”,但每次见到他时都忍不住退避三舍,无他,唯口臭尔。
烦人的牧师今天又惹了什么乱子发了什么奇言一直是伊格家餐桌话题的保留项目之一,而且一般以同样的话语结尾。
“观念不同的人真难相处。”“是啊是啊。”
而第一令人头痛的是人送外号老石头的隔壁邻居,属于典型的平时还好一旦脑子犯浑就万事皆休的那种。先不讲隔壁三天两头传来的脸红脖子粗吵架声打断伊格多少次清梦,光是他偏要把某些奇想贯彻到底所做出的行动,便让四邻头疼不已。
比如他为了不借助神术魔法飞上天空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尝试,自己摔的头破血流不说还多次砸坏伊格家的暖房,顺便把其中的植物也弄死几株,更别提他想到自己飞不起来是因为身上没有羽毛,于是一夜之间村里的鸡无论公母全都光秃秃,而在大家得知罪魁祸首前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却发现他又摔瘸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私底下来说,伊格还是很钦佩他的钻研精神,当然前提是不要干扰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
“今天老石头瘸了吗?”
这句话一度是村内的例行寒暄,虽然伊格不知道现在的招呼语已经变成了“喂你知道奥连家的小鬼和人私奔了吗,对方不但是个女的,还是个傻子!”
不过幸好奥连没把谣言疯传的如此之快写入信中,若是真的被伊格知道,他觉得凭这个养女偶尔露出的蔫坏个性,十之八九会做出什么令村里人眼前一黑却找不到人报复的事情。
这个榜单中无名之城内人见人打的瑞贝利安除外,俗话说得好,孩子不打上房揭瓦,但是万一这孩子心理变态,那还是打死好了。
而现在,伊格真正察觉到了什么才叫做难以忍受的烦,当观念不同和脾气倔强合在一起时发生了难以言喻的不知道是神术还是魔法的奇妙反应,权兵卫,就这样诞生了。
不过主要原因大概是她还要劝服这个打定主意上告国主的烦人鬼不要作死。
面对众人询问他为何执意到国主处寻求帮助,权兵卫理直气壮的扯着大道理:
“万民都有各自的身份,遵从这个道理而活,事情才能变得顺利啊。这个不是有名的孔子的教导么?”
——孔子是谁啊完全没听说过!而且被你这么一说总觉得我们应该把你打晕了直接拖回去了事,因为劝人悔悟是牧师的责任啊!
不过好像俩牧师在和权兵卫交流上,都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成效。
随队前来的只有莉芙,在众人上前劝解时她也停止了玩耍圣光萝卜大计,此刻她正在用各种形式的动作和语言对权兵卫表达“你会死”这个信息,而对方百分之百没听进去。
“呃……我师父曾经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集结被剥削的村子的力量,去推翻代官——你觉得这有可能成功么?”
——为什么突然零也说了听不懂的话!王侯将相到底是什么鬼!
权兵卫却好像听懂了这句话,直接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啊,你和之前村人的想法一样呢。”
他低下头,以至于整张脸都埋入太阳斜射下的阴影中:
“就算可能成功,也不能那么去做。”
路边的石子被权兵卫踢得咕噜噜直转,直到撞上路旁光秃秃连皮都被扒净的小树后才作停:
“即使真的掀起一揆,打倒了代官,甚至攻下了城池,那又能如何呢?”
“农民有农民的生活,商人有商人的生活,武士有武士的生活,这个本来就是不能相比的。只是今年因为老天的关系,庄稼难以产出罢了。”
——所以你都活的这么惨了还觉得国主能帮上忙是不是傻啊?!国主要真是个稍微有点良心的早就罢免掉代官了吧?!
“你就没想到代官会怎么办吗?万一国主没有罢免代官呢,万一国主觉得你们赋税不重是在无理取闹呢,那村里人面对的可能就是更加严酷的盘剥了吧,说白了,你这是在拿全村赌一个黑心国主会不会如你所愿。”
一直在内心默默疯狂吐槽的伊格,也忍不住加入了对话。
“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被他知道消息了的话,恐怕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吧,而且,这不是作赌。能够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不是我所能保证的事情,但是因为惧怕失败而不去做,那可不行啊。”
——你有这种勇气还不如用在造反上喂!而且其他人好惨的,他们无缘无故就要替你的馊主意买单啊!
“……”
零做出了扶额的表情:
“你不怕死,却又觉得需要遵守不合理的规则……虽然很失礼,这种固执真的很奇怪。”
——对啊对啊连一向少言的零都觉得奇怪了权兵卫先生你要好好反思一下!
然后直到看不见村子,权兵卫还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回去的意思。
其实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伊格已经隐约察觉到这次在交流上的障碍可能比以往的要大很多,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词是一方面,而鬼魂权兵卫的描述也令她生出了“这人即勇敢又软弱”的念头。
勇敢在于可以冒着被代官半路截杀死亡的危险去上告国主,软弱却是因为他只想着在规则下为村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不去想规则本身是否正确。
“所以啊,得到这种结果,真的是他咎由自取。”
伊格以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了句:
“不争气的可怜人权兵卫,如果我是他的话,就算是化作鬼魂也不会找这些路人的麻烦,有本事,去吓唬国主和将军啊。”
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的伊格彻底没招,只得说出一部分弗雷亚他们的行动,试图让权兵卫能够多等一阵晚点去作死:
“我们的伙伴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他们已经前去劝说代官了,说不定他会看在我们是异乡人的份上宽限一段时间,所以可否请你等一晚上再去?”
“你的伙伴么?你们连代官叫什么都不知道吧,别开玩笑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村人们都在等着我啊!”
——虽然我不知道代官是什么但是不妨碍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啊!而且现在放走你的话,村民们是要等着你回来给他们说加租么!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伊格一瞬间产生了让权兵卫自生自灭的冲动,她用余光看见零已经开始在权兵卫身后摩拳擦掌,看来等待着油盐不进的权兵卫的命运,果然还是被打晕拖回村里。
“啊!这是什么!”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权兵卫突然鬼嚎起来,伊格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莉芙已经握住权兵卫的手开始默默祈祷。
“这是什么幻术!”
鬼嚎还在继续。
“兔子兵卫看到我们先前看到的画面啦——!”
眼看画面传输成功,莉芙转过身停下祈祷,高兴地朝伊格和零比了个V字。
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有这招。
“这算是莉芙的能力吧,能够把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分享给别人,但能精确描绘的,只有曾经看到过的景物。”
“…然后,这就是我们之前——从你不相信的未来,看到的景象。”
在零和伊格的解释下,权兵卫仍然不为所动,他没什么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估计内心深处已经把一行人认为是会变戏法的扯谎专家:
“又要说未来的鬼话么?”
虽然表情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动摇,但是伊格此刻,已然产生了有说服他的自信。
“眼见为实,仔细看那片废墟吧,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找出相似点不会那么难吧?”
“我记得,村口是有个木桩的吧?那个老人就坐在上面哦。”
“那片广场,你不会没有印象吧,看上去好像你们晒谷的地方。”
“还有那栋房子,哪怕只剩下大致轮廓也能勾起你某些回忆啊,毕竟那可是你的家。”
话语一点点引导着权兵卫,男人的表情上的松动也愈发明显直至肉眼可见。
特别在提及家时,权兵卫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想必他此刻已认出,那栋被火烧过连四壁都无法徒存的废墟,竟是自己居所未来的模样。
“……”
伊格停下了刻意性的引导话语,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过残忍,无论如何,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坏成如此模样,而且这还是在自己的错误下一手造成。
恐怕,权兵卫不愿意相信一行人所说的话语,也是下意识想避开这个残酷的事实所致。
“虽然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果然还是不能认同,既然已经有人揭出了错误之处,还执迷不悟才是蠢得没救了。”
正在她思考着是不是要下更狠一点药的时候,权兵卫总算开口做出了回答,这个答案也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我最多,等你们一个晚上啊。”
说罢,他便像泄了气般,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子的方向挪动步伐回转。
“莉芙大胜利——呜——”
伊格提起手臂揉了揉开始犯困的莉芙脑袋:
“多亏你啦。”
“呜……?莉芙好困……”
——困就困吧,回村这点路程,我还是背得起你的。
迷迷糊糊的莉芙在伊格示意下爬上了背,脑袋一歪靠着肩膀就自来熟的打起了小声呼噜,完全不管地点和场合是否适合睡眠。
想着前来帮忙的零被伊格拒绝了,因为她不确定今天的莉芙是否有好好穿内衣。
“还真是心大……”
伊格替人擦去嘴边口水小声咕哝了句。
*4026字,私货物语第三期,遗忘前面的内容可以直接点标签看全部/w\
*补充了之前和瓦尔哈拉的互动里没有艾丽西亚的部分,依然\莉芙大胜利/
*虽然随着私货明朗画风开始渐变,但第一次推线全程萌萌哒真舒服wwww【x
*莉格线最终何去何从!看伊格的选项(?)啦/w\【
——少女带着女神的眼睛,品尝着彼此陌生的呼吸空气。
——少女紧握着手中卑微却满足的幸福,沉醉于跟随少年前行的步伐。
——少女希望旅程没有终点。
——纵使分离的钟声最终敲响。
挽着少年的手,少女越过了热砂,迎上了海浪,踏破了广阔无垠的浩瀚草原、
颠沛流离的漫长岁月,少女始终没有离开过不曾远离的身影。她努力地生存,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帮助上少年的一分一毫。
结伴同行的身影,既没有光鲜的衣着,也没有温饱的居所,仅有的只是注视着彼此异色的换生之瞳。
不被抱有期望的少女,终于在成年的那一天,第一次用言语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阿尔芳斯。
我喜欢你。
没有用言语回应的少年,却以一闪而过的笑容,回报了少女的期望。
那是她至今最心满意足的时光,甚至于她向神明祈祷,愿此刻得到永恒。
不被打扰的小小祈愿,却最终迎来了圣光的无情分断。
换生灵只会带来悲伤,换生灵是不应存活于世上的。那个人如是说着。
那是个有着冷酷神色的牧师,他的掌上凝聚着的是足以分筋断骨的凛冽圣光。
拼命逃脱的两人,终于在宿命的尽头之时,被带着圣光的恶魔狠狠堵上。
少年的负隅顽抗,仅是在一招之间便轰然倒下。夺命的手刀直指无力挣扎的脑袋,却被立于跟前的纤细身躯及时刹住。
为什么不趁机逃走?牧师质问颤抖着不肯移开身躯的少女。
你为什么要杀害阿尔芳斯。少女抬起头,迎上了眼前随时可以将自己活活撕裂的手刀。
换生灵只会带来悲伤,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牧师的双眸闪烁着狂信的目光。
我不难过,能够陪伴着阿尔芳斯,我很幸福。少女骤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份幸福,这份满足,让牧师的手刀不觉更加渐近,几乎抵上了少女的眼球。
你很快乐,你很满足?你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光明?
我愿意。
没有任何的犹豫,少女抓过了牧师的手刀,任由圣光残忍地夺去了自己左眼的光明。
惊诧的牧师感受到少女剧痛下的颤抖,也目睹着少女咬紧了牙关也绝不动摇的觉悟。他终是以神术暂时止住了少女的伤势,向她抛出了唯一的选择。
阿尔芳斯,一个人也要加油哦。
答应了牧师的条件,少女跟随着夺去了她光明的身影,渐渐在少年的视线中远去。
直到少年艰难地爬起,在视线即将消失之际喊出了她的名字。
莉迪亚。
……………………
…………
……
“哎!伊格不想听了吗!”
继续说着未完的故事,莉芙的话语伴随着伊格暂停的手势骤然停住。
自从进入这个充满和风的世界开始,莉芙就展现出与上一世界截然不同的模样——或者说她在这里失去了先前所表现出的难以捉摸的朦胧交错。甚至于在破败的大根村初见陌生的老者时,就开心地玩耍了起来。
“是这个大根吗!”
听到村名的莉芙高兴地掏出一根大萝卜晃晃。
“嘿—哟—嘿—哟!”
听着老者关于村民努力工作的话语,莉芙高兴地捡起路边的树枝,假装耕田的样子在旁边耙着泥巴玩。
“要饿死啦呜呜——”
听到关于村民们被赋税压得没有活路的话语,莉芙又转而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假装饿坏的样子痛苦蜷缩。
“本王很生气!很生气啦!”
听到关于国王生气的话语,莉芙又学起当权者的样子端坐在石凳上,伸手拈上根本不在自己脸上存在的胡子。
“呜呜脑袋要被国王砍掉啦——”
听到关于代官要被砍头的话语,莉芙又尽力将脑洞缩进衣服里,假装临刑前的颤抖。
后面还有许多的,比如可怜巴巴地对着伊格说出‘呜呜老公不要把我卖掉——’,又比如强行骑上伊格的黑犬假装要讨伐将军的反乱民众,又或者是双手合十对死者念诵往生的和尚——全程的背景演出让老者对往事的回忆无比‘生动’。
看着莉芙的耍宝表现,伊格感觉到了其他伙伴所没有感觉到的东西。此刻的莉芙没有被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影响,从进入世界到现在都没有哪怕是一刻的瞬间走神。当然,她并不知道默默在背后注视一切的弗雷亚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个问题。
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根本勾不起莉芙的兴趣?不对这不成立,难道是回忆吗……伊格摇摇头驱散了自己继续寻思的想法,她要将精力专注于解决眼前的状况上。
随着名为权兵卫的老者身影的消散,意识到鬼魂在包围的众人马上作出了临战的警戒。这条村子所积累的怨气,明显得就连埃德瑞普的乌鸦和伊格的黑犬都能清晰感应。
在艰难的应对中,伊格曾想象莉芙会不会再次展现在王堡魔咒中展现的难以理解的能力,和那些积怨的冤魂进行对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征兆的莉芙,一直至那位穿着和式修道服饰的陌生女子的出现和援助。
在那个名为山伏的女子的引路下,众人来到了有着妖异灵气的破败城垣,并最终在她的真言咏唱下踏入了回到过去的通道,来到了尚未因为赋税而被领主剿灭的大根村里。
这是一趟并不简单的旅程。与年轻的权兵卫见面后的众人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战略,唯有莉芙依然抱着实体萝卜和自己祈祷出来的圣光萝卜玩着萝卜萝卜配的一人乐游戏。
决定了行动方针的伊格回头瞟了一眼无忧无虑得完全没感觉到眼下难处的莉芙,不觉回想起了她们出发前的最后一段小插曲。
那是风和日丽的午后,被莉芙拉着四处跑的伊格在大众酒吧的门口碰上了往里面张望,似是试图要引发些什么骚动的瑞贝利安,以及好奇地跟随着他脸上洋溢着开心的期待的艾丽西亚。
没有在那次三支队伍的汇合中见过艾丽西亚的莉芙,好奇地直直盯住同样朝自己直直投来的好奇目光。已经从伙伴口中听闻过莉芙‘教训’瑞贝利安的事迹的艾丽西亚,甚至直接配合着莉芙踏前的步伐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你就是让小瑞汪汪叫了的莉芙吗!”
艾丽西亚好奇地戳了一下莉芙的脸颊。
“你就是被小瑞骗走了心的艾丽西亚吗!”
莉芙也回应般地高兴地戳了回去。虽然她其实根本没有理解骗走了心的真正意思。
被戳回去的艾丽西亚又更加好奇地再戳了回去,然后莉芙也更加高兴地戳戳戳了起来,一直到瑞贝利安反应过来莉芙的话语后猛然转头——
“什么叫骗走了心……哟,这不是那个笨蛋得连人话都听不懂的智障白牧师吗!”
曾经的一时挫败并没有就此熄灭了瑞贝利安休整过后的报复之心。此刻他更是将预想中的新乐趣暂时放下,直接将方向转向了依然没有被他的话语影响到笑容的莉芙。
“我们再来比一场吧!这次谁输了谁就学猪叫!”
“猪猪叫!”
莉芙高兴地指向了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瑞贝利安。依然将这个当成是游戏的她情绪再次瞬间高涨起来。
“有骨气,本大爷欣赏你的自寻死路!这次我们要加个新规定,你不许使用神术!然后内容是……”
“等等。”
打断了趾高气昂的瑞贝利安,伊格也走进了这个即将开始‘决斗’的小圈子。
“怎么老是让你来出游戏?这次该轮到莉芙了。”
一眼看出对方的恶意,抱臂的伊格以不容否定的目光直视着依然自信的瑞贝利安。被注视的他却没有反对伊格此刻的异议,毕竟他也很好奇莉芙会提出什么样的新奇内容。
突然间,莉芙如灵感突现般拍过双手,这一拍竟让伊格瞬间涌起不祥的预兆。
“我们来比亲亲吧!”
话音刚落,莉芙的唇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贴上伊格的脸颊,重重啄上一口。
“等等!?”
“喂!?”
“哇!!”
伊格和瑞贝利安几乎是同时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唯有艾丽西亚在惊叹之余毫不犹豫地猛然鼓掌喝彩。
“轮到你啦!猪猪叫!”
没有丝毫罪恶感地将唇瓣从伊格脸颊上松开的莉芙,一手指向了又难得地卡在原地的瑞贝利安。后者显然完全没摸到前者的出牌,以至于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也浑然不觉——
“我们也不能输了哦,小瑞!”
脖项被突然环过,艾丽西亚的脸蛋毫无征兆地凑上了瑞贝利安的视线。
“喂喂喂!?!?!?!?”
目前还没有喜欢上艾丽西亚的瑞贝利安,讨厌的也只是对方如粘豆般的强行绑定,但这不代表他此刻就能淡定地作出‘本大爷没有畏惧之物’的自信应对。手脚开始慌乱摆动的他一时间竟没有使上蛮力强行推开对方,甚至于当艾丽西亚的脸蛋越靠越近时也只能作出拼命后仰脑袋的挣扎举动。
“没关系的!小瑞只亲一下就好了!为了小瑞的胜利我是不会介意的哦!”
要命的是艾丽西亚此刻犹如给自己加油般的表情,纯粹得让瑞贝利安找不到任何的拒绝破绽,直至——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啊啊啊!!智障白牧师你给我记住!!!”
直至终于忍受不了彼此视线的无限接近,瑞贝利安狼狈地以毫不留情的力道狠狠推开艾丽西亚。后者被狠狠推到地上向后打上一滚才恰恰缓过视线,目光里映照的却是瑞贝利安拔足狂奔的战败背影。
“等等啊——就亲一下而已啦——不亲就要学猪猪啦——”
毫无羞耻心的开朗声音紧随着飞奔的背影远去,徒留始作俑者的两人留在原地。
“好过分哦!没有学猪猪叫就跑掉啦!”
被伊格强行拉到闻声的围观群众中,说着是理应归于不满的话语的莉芙,此刻的脸上依然常挂着胜利的笑容。
“咳咳,回去吧……”
拼命抑制住脸红的伊格不由分说地拽过莉芙往回走,怕引起惨叫声的她此刻是饶过了莉芙的耳朵一次——再不低调就又得给人围观了。
现在身处冒险中的伊格回想起这一段记忆也不觉隐约有上害羞的感觉。
大概又是谁向她灌输些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那个色情黑牧师弗雷亚。但转念一想,莉芙不仅是行动就连思考模式也匪夷所思,比如一些明显是坑的怂恿她基本是天然免疫,但所有关于自己的各种亲昵举动怂恿她却又几乎照单全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重新转回身不再去看玩萝卜的莉芙,伊格懊恼地揉了揉烦恼的太阳穴。自己对于莉芙过于亲昵的举动是自然害羞的,但不代表自己对她就有意思了——除了自己完全不是喜欢女孩子的蕾丝德鲁伊外,和莉芙在相处中发展的感情比起爱情更倾向于亲情,这是自己当前能够确实确定的。但微妙地内心深处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协和音,在提醒着自己其实还存在一种不被察觉的情感。
啧还是别想了吧。放弃了思考的伊格抱着转移注意力的意思翻开了自己记录各种事物的笔记,却又阴差阳错地翻到了一些关于莉芙的养父牧师的记录。
她的养父在经营孤儿院以前曾经是四处游历的‘审判’牧师。至于‘审判’些什么,仅有极其稀有的‘谣言’表示被‘审判’的都是一些被当成人类孩子掉包的换生灵。这些情报有很多还是从伊格的养父处得来的。
突然间涌现的危机感让伊格刹那合上了继续记录的页码,这份感觉出现的时机,是在伊格想起某一件在莉芙的孤儿院记录的让自己感觉到莫名不适的东西。
那里有着不少的墓碑,但有一对相连的墓碑,却明显有着埋葬已久,甚至是从孤儿院落户时即埋葬至今的痕迹。
墓碑上的名字是……
莉迪亚。阿尔芳斯。
3357字
每个人都能刷到时髦值NANODESU!
——————
“…………”
众人围在身着和在他们的“常识”里有众多出入的长袍的少女身边,向着浓雾深处前进着。
梆
梆
木制手杖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让人有种空明的感觉——“如果不是在这种奇怪的雾里,这个声音其实还挺不错的。”
伊格也算是接受了少女的说法,略显慵懒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不嫌吵就好,嫌吵的话也只能请你忍耐一下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少女扬了扬眉毛,“把你们放在那些雾里的话,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为你们收尸了吧……而且你们也会……”
“……别说得那么吓人啊。”唯一有常识又能和不知名的少女搭上话的只有伊格了。
“幽灵先生不出来诶!”莉芙两眼闪着光,绕着队伍跑来跑去,身处队伍最后侧的零则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个眨眼就消失在迷雾里。
平时自信而敏捷的黑色乌鸦此时却明显地安静不下来,在埃德的肩上、甚至脑袋上反复跳来跳去,还不时扑扇着翅膀,似乎总想叫出来,却又一直不肯叫。
少女看向了正在安抚伙伴的埃德瑞普,说:“竟然是鸦…………但是他似乎很愿意服从你,是什么式神吗?”
“shi shen?……我不清楚。”埃德瑞普被突如其来的搭话弄得有些愣,不过他还是马上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就算是乌鸦,他也是我不可取代的伙伴——他不是害鸟。”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停住了脚步,同时她缓缓扬起手臂:“我又怎么会认为神鸟是害鸟呢。”
梆!
随着木杖重重地叩着地面,环绕却又远离在众人周围的雾气猛地退开了一大圈。
零和弗蕾亚见状,迅速进入了警戒状态。
“嗯~?对手会是什么样的呢~?”弗蕾亚充满好奇地舔着自己湿润的嘴唇,慢慢取下自己背上折叠起来的镰刀,却随时准备好了把镰刃给甩开,劈开来袭的蠢蛋。
零摇了摇头:“……您有什么看法吗?”说话的对象,则是在他后方淡淡微笑着的少女,“弗蕾亚,不要大意。”
“诸位的机敏我也看到了,不过只凭这样的准备就想驱散他们,可是自寻死路的行为呢。”随着她说出这句话,呈现出紫色、黑色的一个个“东西”便从紫雾的深处对着众人探了出来。
咻————
像是口哨,像是呼吸,却让听到的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寒意的声音。
“……唔!”莉芙撅起嘴,虽然好奇,但并不像往常一样蹦跳着前去,安份地待在伊格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
伊格和埃德瑞普也马上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让人生畏的半透明物体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模糊的脸,空洞的眼窝,以及宛如搁浅的鱼一样一张一合的嘴。然而,却并没有进一步化出身体一类的形状。一颗颗半透明的脑袋只是徘徊在雾气边缘,偶尔凝聚出来的躯干或是四肢马上就再次被其他的头颅吞噬,再重新化作紫黑色对不详烟气。
“死亡在空中飞舞的景象……似乎也挺不错的~?”弗蕾亚虽然厌恶这幅画面,却依然有性质从另一个角度欣赏他,零皱起眉:“您所说的收尸……”
“渴求生命的恶灵而已……”像是讲解一样,少女说,“若是被他们碰了,就会有一部分魂魄被吸走,如若魂魄被抽干……”
埃德瑞普打了个激灵,他肩上的乌鸦伙伴也开始对着前方徘徊的恶灵嘶叫起来:“也就是说……会死吧。”
“而且你们的魂魄也将加入他们,不得入轮回喏。”说着,少女单手结印,“绕过他们未免太费时间,我们也尽些力吧——诸位。”
看众人迅速摆开架势,少女非常满意似的笑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武器(零则是双拳和双腿)上都慢慢地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嗯嗯~…这是……加护一类的~?”弗蕾亚双手轻转,把玩起自己镰刀的同时看着镰刃划出的金色轨迹,“应该不算对自己的神明不忠的行为吧~?”
“只要不暴露就不算犯罪,难道不是么?”零随意地舒展起自己的筋骨,对弗蕾亚进行吐槽,却换来了她开怀的笑声:“唔呵呵…啊哈哈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忽然,零向着侧面猛地弹开手肘,反手击出手背,弗蕾亚则用力刺出自己的镰刀,甚至让长柄顺着手掌一起飞出去——最后只拿住柄的末梢,再往回一拉。
随着两声难以名状的声音,两团趁着两人说话时迅速靠近的恶灵便被分别打碎、切断。
零摇了摇头:“……因为我觉得,平时的你会那么说而已吧。”
而在两团恶灵被消灭的同时,刚才还似乎在徘徊,在等待什么的恶灵群便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太勉强了吗……”正当少女想要再次念出真言时,一道裹着金光的黑影已经从她身边疾驰而出。
呱————
宛如要向少女展示自己不会辜负期待一样,埃德瑞普的乌鸦伙伴在一起接受了少女为众人加持的除灵真言后,展开黑色的翅膀径直冲向恶灵的大军。它猛地扑扇翅膀,随着笼罩金光的黑翼略过,恶灵的团块便被挖出一大块消散开来,随即,它再以优美的姿势回转,再次突入、突出为首的恶灵之中。而随着它的攻势,数道金色的光芒也轮流穿透了紫雾中若隐若现的人头。
“……你的吹箭倒还好说,可以的话,待会儿我想回收一下我用过的箭矢诶。”伊格皱起了眉,像是抱怨一样地对再次吹出一支短矢的埃德瑞普说到。
埃德瑞普一边装填吹箭一边回话:“说得像我的吹箭很不值钱……”
“不是啦,金属箭头用在这种地方总觉得有点浪费。”伊格困扰地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办,要用周围的树木弄点木箭吗?”
这是,一直在旁观的少女别有用心地用指尖捂住嘴:“你不妨试试直接对那些恶灵拉弓呢?不需要箭矢哦。”
“啊……?”伊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看零和弗蕾亚在前线随意地撕扯那些恶灵,便想着随便试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举起弓,迅速地拉弦,装作有一支箭矢要射出一样,瞄准了在众人侧前方徘徊的一团恶灵。
嘣
随着放弦的声音,一团淡淡的金光猛地在弓上一闪,随后,像是被无形的箭矢命中一样,那团被瞄准的恶灵上猛地多出来一个大洞,发出漏气一样的嘶声便渐渐消散了。
“哦……!?无形箭?!”伊格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和弓,而少女却只是慢慢地说:“没想到您竟然有不错的资质……这原本是用来除魔的技巧,‘鸣弦’。”
“那,那是啥啊……”在这个世界已经接受了足够多的额外知识的伊格被新概念弄得有些头疼,少女掩着嘴,看向最前线的两人一鸟:“说穿了,就是用声音来除魔而已,虽然是基础本领……但是你看起来并不知道‘鸣弦’,第一次使用却有那等成效,让人惊叹呢。”
这时,埃德瑞普的乌鸦伙伴已经扑扇着翅膀回到了主人的手臂上,它身上的金光丝毫不减——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受伤,大大地张开翅膀,像是在夸耀自己的功勋一样。
少女看着奋力战斗的众人,却注意到了一边的莉芙。她眼神中的激动似乎从刚才起就清晰可见,随后,她双手握紧了法杖,闭上了眼——
——“说实话,这些东西切起来手感真差……”
“……嗯,然而还是得干。”
“还是切肉的感觉舒服些哦~?之前切的房子都比这些东西手感好呢~”
听着弗蕾亚的俏皮话,零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了起来。他再次转身,挥拳,闪着金光的拳头所舞出的拳风刮到恶灵团块就让它们爆裂了开来。忽然,只感到脖子后一凉,零迅速用手肘往后一支——精准地敲在了弗蕾亚挥下的镰刀柄上。
“唔~手滑。”“这玩笑不好笑……”
看着零不知所措而有些困扰的表情,弗蕾亚略显无趣地收回了镰刀,再往背后随意一挥,企图偷袭的一大团黑色就被真言加持过的镰刃切开并消散了。
“我呀~倒是非常想看看你慌乱的样子呢~?”看周围的恶灵已经所剩无几,想着交给队友处理就好的弗蕾亚干脆地把手背在身后,用镰刀支着自己的身体,向零轻轻前倾身体。零看了一眼她一如既往的妖艳笑脸,也伸出了手,按住了她的帽子:“哦…线断掉的时候,确实慌了,你没看到,会感到可惜吗?”
“……!”零的话让弗蕾亚身体一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到,“……是,超可惜~”
正当她想继续说俏皮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从他们的身边传了出来。
“幽灵先生们!请回家吧!请回去该回去的地方吧~!”远处,自己的队员们的身边,脑袋有些不太灵光的可爱牧师正一下一下地挥舞着她的法杖。
然而,随着她每一次挥舞法杖,就有一团恶灵干脆地炸裂开来,原本黑紫色的雾气里生出一团淡淡的白色,向着天空窜去后马上不见了踪影。
啪唧,啪唧,啪唧。
“……莉芙,真的很厉害呢~”
“啊……啊啊………………”看着莉芙一下下随意地处理着残余的恶灵,两人完全无法吐槽……
“嘿呀!!!”忽然,莉芙用力地挥下了法杖。
零和弗蕾亚顿感不妙,及时迈开步子跑到队友们的身边。果不其然,才跑出去三四步,最后的那个恶灵就以宛如再也无法进入轮回之势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冲击波差点掀飞众人,直接被冲到地面上还翻了两个跟头的莉芙却只是坐在地上,愣愣地眨了眨眼,看了看呆然的朋友们。
最后,露出了一个耀眼的笑脸:“莉芙!把他们送回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