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白令海峡,冰川之下,不曾为人所知的爱情戏剧拉开帷幕。
为了生命,为了爱情,为了那一位“存在”……
是荒诞的喜剧还是虚伪的悲剧,皆由身为演员的“您”来决定。
随机恋爱带恐怖元素企。
字数:3532
出演者:海野心葵
登上游轮的第二日下午,弥生仁在过道偶遇了海野心葵。
两次。
第一次是在仁去阅览室的路上。
宽阔的走道中,她因左顾右盼而走得很慢,看到仁的时候肩膀一缩,像要钻进墙里去似的努力避让,显然没意识到这比点头而过要刻意得多。
仁装作没发现这份异常,微笑着向她颔首。
第二次,仁正折返。
他在离刚才很近的过道远远看见她。
他看不清她的具体神情,但她的脑袋和脚尖总是跟着那些路过的人微转过去,身体也跟着倾去,又在可能被发现时迅速地转回去。
——应该是想要求助吧。
仁于是在再次靠近时止步,隔着一臂叫住她:“请问是在找什么吗?”
心葵显然又吓了一跳,她先是往旁边去,身体与墙壁碰擦在一起,接着又低下头来欠了欠身。
“您……您好,真巧啊。”
招呼声磕磕绊绊,似乎差点咬到舌头。
也许是正处于窘境,也许是被自己的贸然搭话吓到——不论是哪一种,现在都应当予以补偿与安抚。
仁这么想着,向她摇摇头,“其实不算太巧。”
不等心葵反应过来,他又微笑着,悠哉游哉的接上后半句。“我好像……找不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
心葵的肩膀因此而舒展了,不过神情反而更为凝重,“呃,您想去哪里呢?不介意的话我也能为您带带路——啊”
仁惊讶地发现她的关切完全盖过了慌张,不过马上,心葵就又恢复了谨慎而怯懦的状态,“对不起,不小心说了大话,其……其实我也正在找路。”
“一下子忘了卖明信片的纪念品店是位于几层,我想着也许走走就能想起来。话说回来……”仁作出思考的样子,“我刚从阅览室过来,那里的墙面上似乎有各层指引。海野小姐要一起去看一眼吗?”
他没有直接询问心葵要去哪里——如果目的地离这里不远,这位羞赧的女性也许又会心生尴尬。
“那就……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我刚好想去阅览室,绕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真是丢人……”
可这株小小的海葵还是蜷缩起了身体。
“这里的导识系统确定还有进步空间。”仁摇摇头,小小地迈开一步,站到心葵的前侧方为她引路,“之前我去过一家图书馆,不同分区被划分为差异明显的颜色,引路的箭头从地面贯穿到天花,像游戏中的任务指引一样。”
心葵的注意力如他所期望的那样被分散了,“游戏?看不出来您也会玩游戏呀。”
平心而论,仁确实对此兴趣缺缺,但这不妨碍他坚持上线,也不会阻碍他做出客观的评价。
“是款好游戏,只是我不太擅长,玩法也比较单调。”
“我不怎么接触游戏……”心葵歪了歪脑袋,“我能问问是怎样玩的么?”
“我的话,一般是作为反派出场——抓走战士和骑士,或和其他治疗一起出走,逼迫团队的其他成员停止组队…直到他们做完作业。”
——在假期和考试前夕找到那些可能会以种种原因拖延作业、放松学习的孩子,把他们赶回书桌前。这是仁少有的恶作剧方式之一,说到最后,一点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好……好像还挺好玩的。如果回去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试试。”
海野心葵的脸因他的介绍而泛出红色,这让仁有些困惑——文字和语言若不非常精准就会在发言者与接收者的理解中产生分歧,但他无法推测,才刚认识的这位女性是想到了什么。
“……海野小姐一定知道最终幻想系列。我玩的是它的网游版本……啊,不用在意我的玩法。”仁谨慎地斟酌着用词,“是个很自由的游戏,并没有所谓的标准玩法。”
“啊,那个我听说过。”心葵一下合拢双手,食指轻快地相互点着 “朋友总说我游戏也不玩,平时也不怎么外出,像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啊,现在老年人或许都比我会玩了……”
而后她突然放轻音量,极快地向仁嘟哝了一句“看来您在这方面比我年轻呀。”
仁摇摇头。
“放松方式是无关年龄的。或者换个说法,随着年龄增长、积蓄累积,机缘巧合下尝试的事物自然也会变多,能选择的道路会越来越宽广。”他偏过头去观察心葵,这位20岁出头的女性面上的天真和小小的不甘都毫无遮掩,应当是名尚未没有步入社会开始工作的学生。
“我像海野小姐这么年轻的时候,似乎成天都待在图书馆。”仁说。
“也是为了研究么?大三开始教授布置了很多课题,还要每周对自己的毕业论文进度进行个人发表。我虽然都能按时完成,可总觉得待在图书馆里看其他书的时间似乎少了许多……啊呀!”她似乎很少提及这些,此刻偶有机会说起便滔滔不绝起来,但一经发现又立即抑制自我,令人……
——走错路了。
仁移开视线,脚步放得更慢来观察周边,而心葵懊悔地垂下头,只把发旋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不好意思,怎么我今天净在发牢骚呀……”
……心生怜悯。
“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是我。”仁习惯性地笑了笑,安慰她“我当时更多的是出于兴趣。到大三还能保持良好的自律性,海野小姐很了不起。难得的度假时间,随心所欲地好好放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于是对面的女性问起他的事情。
“弥生先生也是想放松才会选择这次旅行的么?9月份好像已经开学了,您应该比我更忙才对。”
仁略加思考,挑出以常识比较容易理解的那部分告诉她。
“刚开学的这段时间其实还好,我的同事们都很可靠。而且医嘱还是得听的。”
“……医嘱?可您看起来不像患了病……”她似乎很惊讶,但立即便住了口,慌乱地将好奇心矢口否认掉,“对不起,如果您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吧。”
“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仁不动声色地拐了个弯,将两人带回正确的路上,稍显偏僻的阅览室总算是出现在了视野中。“在我们这行肌肉劳损很常见,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考虑到接下来学习强度会逐渐增大,我得趁现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行。”
“啊……是这样啊。”海野心葵的声音立即放松了。她又开始关心他,“还请您千万保重身体才是。您要是倒了,学生们也会担心的……而且我猜您一定很受学生欢迎。”
这让仁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是他们知道……”他自然地顿了顿,为她拉开阅览室的门,示意她先进去。“那个会带其他人一起请假的治疗是我,可就不一定了。”
而后他止住话,跟着方才残留的印象看向贴着米色壁纸的墙壁。
“咦,您——您也要在这里看书么?”
耳畔略高的问询声让仁注意到海野心葵依旧留意着自己。
且她全神贯注,像是只发现了猎物而张开触角的小海葵,不再如她应当习惯的那样只是随水飘荡。
这让仁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可她已经又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仁眨了眨眼——海野小姐好像没有记住他刚才为带她过来所找的理由。
……不过没必要再提一遍。
“只是看看导览图而已——我刚才刚还掉借阅的书本,得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啊……可您刚才不是说在找纪念品店么?”
这下,仁确信她在自己搭话时确实处于慌乱之中,所以几乎没记住当时说了什么。
他也全当自己之前没说过。
“是的。导览图上有标出位置,所以我要过来看一眼……啊,找到了,在另一个方向。”
“不好意思……还麻烦您带我来这里。”
“正好我也得回来确认方位。”
“您是准备给学生们再买些纪念品么?”
听她提起学生,仁点点头,“大家都很喜欢极地动物主题的那套明信片,所以我想多买几份。”
他想起那只海豚玩偶——也许应该再多买一条。
“看得出来您真的很爱学生。”心葵看上去陷入了回忆之中“我高中时不太起眼,成绩也一般,毕业这么久,或许已经没有老师还记得我了吧……”
这是好事。
而且一般来说,老师总是能记住学生很久。
要是以自己来作为例子的话……
“一般来说,我认不出学生是因为他们终于从花蕾蜕变为鲜艳的花,”年轻的男男女女褪下制服,散掉戾气,取下名为成绩的枷锁,终于获得喘息之机,得以展露出更美好的个性。
“这是好事。”
他发自内心的那么说。
“……那我就……相信您吧。”心葵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很轻地说,还没等仁辨认出她是否想说些过去的遭遇,她就扯开了话题,“对了,您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呢?这间阅览室看起来不小,也许我也能借上两三本打发打发时间。”
“那可以试试这几本…”仁从衣服的内袋抽出小小的记事本,又从不知哪里摸出一截笔,将记事本靠在墙上写了几个书名递过去。
“我常看的有历史逸闻、民间故事,还有俚语典籍。这几本写得精炼又生动,很适合在旅行时看上几段——我这次还带来了其中的……嗯,这一本。”
他用笔帽的那端虚虚将书名圈起。
“好厉害……我平时看的多是国外名著和推理小说,不怎么接触过这些。要是能在阅览室里找到就好了……”
“不是什么热门的书,确实不一定有,”仁回忆着。这里的书以英语和俄语为主,既然是休闲旅行,没必要还成天对着字典用功——虽然乐在其中的自己没什么立场那么说。
“海野小姐想看的话,我稍后拿给你就好。”
“呃,可以吗?”心葵猛地抬起头,楞楞地看向他。或许是灯光的缘故,又或是窗边的阳光恰好照进她眼里。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她的声音没有那么轻,阅览室里一定有看向这里的双眼,仁却不想去提醒她小声。
像默默用功了很久很久,某日突然被告知考了高分的中游学生。
像怀着失败的决心前去告白,却收到肯定回复的少年少女。
像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着伸出的手被及时握住的——
“那就麻烦您了!我会——我会尽快看完然后还给您的!”海野心葵说。
“慢一点也没关系。”仁不禁露出微笑,他稍微想了想,因不愿在阅览室大声说话而弯下腰,稍稍拉进两人的距离,悄声低语。
“就当做是贿赂吧。”
“——要是海野小姐来玩游戏,还请替我保密哪。”
【END】
- 6230字
- 来不及我先发一半
- 我也不想这么gay的
- 错字请当做没看见
混乱的秩序,嘈杂的人声,人们都跟着说着“相信自己”的导游走向了地狱深处,最后红色头发的导游抱着红色头发的明星说:“我在海底等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自杀,却怎么看都是疯了,但即使不疯,这艘价值六十五万美金的豪华游轮,也会在今天沉入海底,就像是现代的泰坦尼克号,不同的是没有救生艇,没有组织救援的人,只有疯狂的导游和即将沉入海底的一船无辜或者不无辜的人。
相信,不过是背叛也不要有所怨言,都是戏言。
算了,反正跳也是沉入海底,不跳也迟早要沉入海底,直觉告诉莱斯,不是导游疯了,就是海底有着什么,眼前的情况他除了赌后者,倒也没有的选择了。
“那么老师,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站在船尾,莱斯看向身旁那个多管闲事救了他,并教了他电脑知识的男人,要说的话飞鸟也不算是好人,也并非恶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这样的人,一定会被自己拉着下地狱的,因为天堂什么的,莱斯知道自己是肯定去不了的,只有一个人去死的话,不是太孤单了吗?
飞鸟一瞬间恍了神,看着莱斯看似自暴自弃又非常认真地“提议”,似乎思绪飘去了很久以前,但又很快恢复过来,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
“好啊。”
他这么回应道。
在因为即将沉没而混乱的船上,没有人注意一对师生就想着步着疯狂导游的后尘,互相簇拥着,一同跳入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住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冰冷,因为肺部逐渐减少而呼吸不过来,逐渐失去了意识,朦胧中看着已经昏厥的老师,努力抱紧了他,莱斯不知道回答他“好啊”的老师是真的相信他,还是自暴自弃回应了学生的任性,莱斯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能他们真的要死在这片深海,眼前的一切已经都被黑暗吞噬,唯独不肯放开抱紧老师的手。
不想死,也不想变得一个人,所以……
一起坠入海底,诅咒这倒霉的人生,并祈祷着我们都活下来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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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布莱奥是出生在美国一个偏远小城镇贫民窟里妓女的孩子,在妓女行业经常会生出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带着孩子也不好接客,理所当然这种小孩所受到的待遇也不会很好,他们甚至可能都不会有户口。
莱斯的母亲对他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把他扔到大街上,或者关到小黑屋里,但莱斯的母亲也不算是有钱人,为了生计同样也会克扣给他的食物,如果哭着祈求还会被挨打,在对莱斯拳打脚踢的时候还说着“为什么会把你生下来”一类的话,莱斯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可怜的,觉得世界就是如此,心已经麻木,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就好了。
后来他和贫民窟同样的孩子们,一起偷窃或者进行诈骗,莱斯靠着他的小聪明,能简单地偷窃到别人的信息,然后靠着这种本事在孩子堆里占了一席之地。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叫做汤姆的孩子,是个黑人,贫民区比起美国人也有很多黑人,即使黑人受到一些歧视,他们很能干,或者很能打架也是事实。
汤姆对每一个他们队伍的孩子都很好,会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干面包分给每个人,当然会有多劳多得的潜规则在,如果是队伍中的弱肉强食,他也不会用心去管每一件事,毕竟要活下来都很困难了,能带起让每个孩子都保持最低生存水平的队伍,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里的大人很少有人会管孩子们是死是活,都是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少一个吃饭的嘴的态度,所以孩子们对汤姆的管理方式都是默认接受的。
莱斯讨厌晚上,在夜晚母亲总是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如果他们看到莱斯,运气好的会给他点钱轰他出去买烟买酒,顺道给他些小费,运气不好的就会打莱斯,母亲从不会干涉这些事,只是在可能打死的时候劝上一句,让人还记得她是个母亲,莱斯不会感谢她,但同样也没有恨过她,因为他不曾知道母子之间其他的相处方式。
久而久之,莱斯就会时不时的跑到汤姆他们的“基地”躲上一晚,到凌晨才回家,下午母亲带新的男人回家之前,又跑了出去。
莱斯以为之后他也会这样过活,直到成年之后自己能独立出去为止。
但是某天早上,莱斯回到家的时候,平时此时在呼呼大睡的母亲却不在家,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让他以为家里遭遇了窃贼,这时候莱斯感觉到身后有一个黑影靠近自己,那个人粗暴的抓住了莱斯的手,是这一片有名混混的马仔,虽然莱斯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了,却因为营养不良长的很瘦小,像是十二三岁一样,自然抵抗不过成年男人的力气。
“臭小子,老实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货物了!要怪就怪因为欠我们钱把你卖掉的那个婊子吧!”
男人说的这句话,让莱斯终于理解到了事实——他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并卖掉用来还债了,在这里也算是常见的事情,所以作为卖掉的一方,要么认命,要么就只能想办法逃命。莱斯自然不想认命的,谁知道会被卖到哪里,他有本事自己养活自己,凭什么认命。
莱斯猛的咬紧牙关换,抬脚就给了男人下半部重要的部分来了一脚,然后猛的撞开他拼命往外逃,混混大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莱斯要逃跑,喊了几句,旁边等着的两个男人便向逃跑的莱斯追了过来,但在小巷子里两个大男人的速度自然比不过身手敏捷的莱斯。
只要跑到大路上,混到人群里,那帮混混暂时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抓他了,但就在即将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时候,莱斯猛地撞到了一个人,因为速度很快,两个人都被撞倒在地。
“Demned!”
不自觉的骂出了口,定神看向身后,追来的人已经快到了,很明显对方也理解了莱斯的想法,想在引起别人注意前抓住他,莱斯啧了一声看向眼前的男人,像是个旅客,暗自抱怨如果不是这个人碍事,自己就能钻进人群中逃跑了,不过对他这样的人只要装个可怜就能得到一定的帮助,眼看着就要被抓住,莱斯也没有时间多想了,仿佛拼命的抓住了那位游客的衣角求助。
“先生,拜托救救我。”
莱斯倒是没真的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真能帮助他解决什么问题,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没想到那个游客当即拉着莱斯就跑出了小巷,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
古川飞鸟在大学放假期间,闲的没事干,就独自来美国旅了个游,他家还算蛮有钱的,对飞鸟来说,来美国旅游就是办个签证的事,他没请导游,毕竟导游带的大众性的旅游景点对飞鸟没有任何吸引力,倒是他想知道美国的信息技术具体到了什么样的先进程度。
当然他可没有上来就想黑个电脑什么的,那种没头没脑没钱赚的事情,飞鸟肯定不会去做。
今天他突然很想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一个小巷,然后被撞了个满怀,撞他的人就是莱斯,此时他看起来是个十二三岁,红发,瘦小的男孩子,就在他还不明所以,打算批评这个小鬼走路不看路的时候,对方突然拽着自己的衣服说救救他。
飞鸟抬起眼看了一眼这个小鬼的身后,倒是很快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有两个五大三粗面相凶恶的男人追着一个小孩子跑,小孩子还在求救,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就拽着那个小鬼的手,离开了这条小路。两个人跑到大道之后,飞鸟拽着他身后的莱斯,躲进了一家服装店,飞鸟没有顾及上来询问需要什么的服务员,直接躲进了一个试衣间里,两个男人追进了服装店,但是他们两个不敢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的翻找,在服装店里转了一圈搞得客人都紧张兮兮的,最后无果,讨论了一下,两人就从服装店的后门跑了出去。
两个躲在试衣间的人没有敢立即出去,就窝在这里过了将近十分钟,真的没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对两个人来说狭小的试衣间。
“已经没事了哦,小朋友。”
飞鸟对莱斯这么说,引起了他的不爽,没有了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莱斯一脸冷漠的看着此时好像是担心他的外国游客。
“喂游客,遇到你算是你运气不好,赶紧爱去哪去哪总之离这附近远点,我已经忠告你了哦!”
然后就没有再理他,直直从服装店的正门走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男人,看着走出服装店之前,老板叫住他,莱斯好像是和老板认识的,两个人好像是吵了几句,最后莱斯啧了一声不服气的往老板的手上塞了几张美钞,才被老板放行了。
“哎呀,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子。”
虽然飞鸟救了莱斯一命,但是莱斯不但没感谢他,还在用完他就直接甩了,但是飞鸟也并没有生气,就在他这么感叹了一句准备听从忠告离开的时候,服装店的老板却突然向飞鸟走了过来,老板是个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性,但从气势上还能看出一丝凌厉,飞鸟有些不解的看向这位老板,思考着刚才确实给这家店添了麻烦,于是他开始迅速在脑内组织怎么解决这件事的语言。
“Hey游客,虽然帮助人是好事,但是要小心自己的钱包哦!”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突然这么提醒,不过人是一旦被提醒就会去下意识的关注的,飞鸟就下意识的想去掏他的钱包,然后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并没有带包出来,刚觉得自己可能过于神经质了,可再去摸另一个兜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带的刚从兑换点换出来的美金,全都消失不见了。
钱被偷了,飞鸟沉默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人,也就只有刚才自己救下来的莱斯,小跑出服装店,结果发现哪里也没有红发小鬼头的影子,意识到一切已经迟了,飞鸟决定放弃,他是不可能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寻找到已经失去踪影的一个当地人的,好在他只是随便出来逛逛,没有带钱包,钱丢了只能自认倒霉了,身无分文的飞鸟只能选择步行回旅馆。
“有这些的话,暂时不回去应该也能过了。”
走出服装店,拿着手中从那个游客身上偷来的钱,数了一下,又有些不爽的揣回了兜里,那个店的老板詹姆斯——就是那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据说老板年轻的时候做过猎人,后来退役后开的毛皮时装店,在这里也定居了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莱斯这种小鬼的。
在有人闯进时装店,并且后面还有两个一看就是来“找”人的家伙进来,也一直很淡定,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后者他们目标的下落,是因为通常这种时候帮助被追的人隐瞒,通常可以得到一些小费,莱斯就是被狠狠地这么坑了一笔,好在就算是给了詹姆斯一些钱,还是剩下不少,够莱斯一边躲藏一边过活了。
“啧,那该死的大叔还真是要了不少。”
但他知道这等于没有第一时间暴露他的行踪和没有第一时间举报他偷了那个游客的钱的小费,既然被知道了,那就不得不给,否则可能要去警局吃几天牢饭了。
来美国的旅客钱都很好赚,因为就算被偷了,也没有办法查到是谁偷的,毕竟他们这群孩子大多数都是没有户籍记录在案的,小偷小摸的行为根本没法查到具体某一个人的身上。
反正不会再见面了,他才不需要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生气。
本来这么想的莱斯,再次见到飞鸟是在一处教堂旁边的路上,他们这群孤儿每周礼拜日都会来教堂,倒不是他们是多么虔诚的信徒,只是在好好礼拜之后会得到一天份的食物,教会施舍的食物也没有说多高级,但是就算是最普通的面包,对他们来说也代表能让他们少饿一天,有时候遇到节日,还会得到烤肉和水果。
这些都是生存必备的知识之一,但很显然那群混混也知道他们这种底层的孩子们的这种习惯,好像是打算在教会前捉住他,不过美国有很多基督信徒,就算是混混也没有敢进教会闹事的勇气,所以他们这次多派了几个人,把通往教会的必经之路都截住了,好在有一些只有他们这群孤儿才知道的路,就算悄悄溜进教会拿到食物再溜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大多数是当地人才知道的事,一般来说游客不会特地来异国他乡的教堂专门做礼拜的,但他却看到了那天和自己撞了个正着的男人。
古川飞鸟好像是来教堂参观的,那群混混好像是看到了他,莱斯能隐约看到那天追自己的两个人也来了,正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而异国他乡的来客还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盯上了,莱斯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的,毕竟他不但没有道谢,还偷了对方的钱,没事往枪口上撞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他打算没看到飞鸟,直接趁着那帮人被飞鸟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先溜进去拿一些食物,之后只要适当的对神祈祷一下,就可以偷偷离开了,如果汤姆他们在的话可能还要打一声招呼,说自己之后可能要躲一阵子了,就连莱斯的母亲都出卖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他自己和手上的美钞。
就在准备溜进教会的时候,莱斯看到和飞鸟争吵的几个男人,正逐渐把对方逼进小巷,可能那群人真的觉得飞鸟知道些什么,总之没有人真的会热心去管当地人和外地人的争吵,只要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的话。
只能怪他自己倒霉,多管闲事,和自己无关,莱斯这么对自己说。
飞鸟觉得这两天霉倒大了,前两天戏剧性的救下了一个要被抓住的小鬼,还被偷光了身上的现金,然后今天只是想参观一下当地人的礼拜,而前往了附近的教堂,就被一群混混模样的人堵了路,对方一副很“友好”的样子,邀请飞鸟去谈话,飞鸟不打算跟他们纠缠,但对方那么多人,自己好像也打不过,最后只好跟他们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所以有什么事,说完的话,我这边还有事要做。”
飞鸟也没有害怕,倒不如说他天生情绪就没什么起伏,就算被救下的孩子反咬一口,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被莫名其妙的围堵,心情难免有些不快。
“那天你带走的孩子,说,到底被你藏到哪里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站在飞鸟左侧的那个人,他语气凶狠,看样子想要威胁飞鸟,让他感到害怕,不过这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作用,飞鸟还是想了一下,好像他们是说的自己救了并且还偷了自己钱的莱斯。
“抱歉,我不知道。”飞鸟有些语气不善的回答,这也是实话,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之后莱斯自己跑掉了,飞鸟也没有去找过他,“我还想问你们是不是在拍电影呢,以为我是帮了那孩子结果反倒被那孩子偷光了钱,该说美国民风淳朴吗?”
看到飞鸟这种反应,混混们之间互相看了一眼,看样子飞鸟是真的不知道莱斯在哪里,但是他们好像还是不肯放弃,好几个男人围着飞鸟胡乱讨论了一通,飞鸟能从那群人明显的美国强调的英语中听出一些关于买卖和交货的一些黑话,还有找不到莱斯就会造成什么损失的话,这让飞鸟开始有些在意,难不成是莱斯真的在逃跑吗?而不是他们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你们到底找那个孩子有什么事情?”
这时候混混们好像才刚想起来他们还堵着飞鸟的事情,看飞鸟的样子好像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话,这让他们有了一些警惕,为首的混混警告了一下飞鸟。
“我劝你识相一点,想活着回到你的国家就不要掺和进这种事情。”
“就是,外乡人少多管闲事!那小鬼可是我们花钱买过来……”
有个小弟看样子想出点风头,威胁一下飞鸟,却突然被为首的那个人瞪了一眼,只好闭了嘴,没有把后话喊出来。但他说出的话却已经让飞鸟听到了,飞鸟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还会有人口买卖的事情。
“有意思……这年头的人口买卖还真是复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找人这就告辞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是怂掉的飞鸟,想要从人群里溜出去,悄悄装作自然而然的样子打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走掉,但是装作大家都没看到让飞鸟离开,那是明显不可能的,其中一个混混拍了拍飞鸟的肩膀,两个人互相尴尬的笑了笑,混混直接把飞鸟推到墙上,硬生生磕到墙上的感觉,生疼。
“少给我耍滑头!你以为听到了这些事情还能放你跑吗?!”
真是命不久矣,就在飞鸟觉得免不了一顿毒打可能还会丧命的时候,小巷的路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声。
“警察先生!这里有一帮在神圣的教堂前做坏事的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人小鬼指着他们这边,一位警察来了的一帮混混瞬间混乱了起来,带头的那个听到之后传来的脚步声啧了一声。
“啧,算你走运,但我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放下这句狠话,带着混混们从小巷的另一边撤离了,以为总算得救的飞鸟,在那个鸭舌帽的黑人小鬼旁边,看到了戴着兜帽出现的莱斯,没想到这家伙偷了自己的钱,还敢回来,看样在这次还是他救了飞鸟。
“我帮你办成事了,hey,谢礼呢,莱斯。”
“算欠你一个人情,汤姆。”
这么说着的莱斯从兜帽衫的兜里掏出了十美金的钞票,放到了叫汤姆的黑人手里,在美国,这些钱已经可以够填饱一段时间肚子的了。在汤姆拿着钱走掉之后,莱斯双手揣在兜里走向飞鸟,一副嫌弃麻烦的眼神。
“多管闲事的外地人,早就忠告你远离这里了,不过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
TBC
周末怕沒時間,總之先打卡_(:3_| <)_
555謝謝秋秋老師一起玩耍,緩慢爬進度
字數: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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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上的撫摸 feat. 秋田
晚紅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在柏油路上曳出兩道深不見底的裂口,街邊點起了燈,夜色正朝著深深的藍紫色瞬變。
他們拉手走在街上,看似親密的男女身周依然飄散著似有若無的疏離。雖然試圖營造親密的氣氛,但對著實話才熟識不久的女性,扶由再怎麼也不敢隨意造次。
「......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他心底明白這一切都只是一齣戲,但對他而言卻又無比切實;青年試圖尋找話題,但是看女子眼下淺淺的青紫痕跡,不用多想也知道過得並不好。而女子也如他所料的搖搖頭,並沒有多說話。他忍不住出聲安撫:
「我們會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女人甫開口就是尖銳的問句,縱然他們還交握著十指。他能從女人眼底看見焦慮與敵意,「這些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我們會沒事?現在這種狀況下你怎麼還能相信這些!」
「相信些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相信讓心裡好受些。」扶由扯手將秋田拉近身邊。場景的擬真度極高,隨著天色漸晚氣溫也降低了許多;車水馬龍的道路恍若他殘破的記憶裡、只是幾天之前的街道,青年從容的神情裡有許多不明所以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被晦暗的隱藏。「至少我們都還活著,多給自己一些信仰不是很好嗎?」
「……信仰和信任是不同的東西。」年輕的女教師神色陰騭,卻沒有從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逃開。她還記得他們正在做的事、正在扮演的角色。秋田緊緊身上的針織外套,喃喃道:「信任一旦被破壞,就再也無法復原了。」
「信仰不也是嗎。」扶由輕飄飄地說了這麼句,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就伸手招了輛出租車。
小客車後座狹小的位置正好容納兩人及他們之間不尷不尬的距離。扶由向前座的司機報了事先套好的地址後,兩人之間又恢復沉默不語。秋田雙手交疊在合攏的膝蓋上,儼然一副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扶由則專注地透過後照鏡觀察著前座的司機。車內撥放著古典樂電台,空調細微的鳴響吹出的風都如此真實,就連司機臉上的每一條皺紋、每一個呼吸都讓人無法辨別真實與否。末了,他終於放棄分別一切,任由自己走一步算一步。
就和他每天醒來後做的事情一樣。
「先生有信仰嗎?」猝不及防,身側一直滿臉凝重的秋田開口。
「……本來有,但現在沒有了。」一陣微妙的停頓後,他回答。
「扶由先生也是遇見了這一切之後失去的信仰嗎?」秋田眼底閃過陰影,見對方如此陰沉的模樣,扶由更說不出他其實沒有見著任何事情的印象。溼透的筆記紙頁上暈開的墨水什麼也看不清,他由來不明的印象中唯一能夠依賴的線索被徹底歸零。他嘆口氣:「我的信仰讓海水泡爛了……」
「……不好意思?你是說……」秋田對於他天外一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年輕的臉龐終於露出陰霾以外的神情。青年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疑惑,他微微笑著,伸手搭上對方交疊在膝上的手背:「這樣的表情不是好看多了?」
肢體的接觸再度點燃微妙的氣氛,他們和彼此對視,然而陌生的眼底從來就看不清任何事物存在。他能看見秋田眼裡帶著恐懼戒備與不信任的目光,並不特別針對誰,在面對現下的情況,就算只是戲碼,會慌亂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這就是他的每一天,晨起的慌亂後,他會知道自己的記憶永遠不能相信,並且他失去的遠不只有記憶。
他現在度過的每一分秒,在一覺醒來後都將不復存在。
他是只生活在「今天」的人。
所以他別無顧忌。
「——還記得我們在做什麼吧?」青年低聲說道,人畜無害的溫和神情之下有什麼在閃爍。出租車駛過一條條初上華燈點亮的街道,或熟悉或陌生,卻遙遙遠遠始終沒有盡頭。顛簸的路面給了他們需要的信號,年輕女子撇開眼神點點頭,這是她所做的最後的掙扎。
起先只是試探性的碰觸,從手背向上,經過小臂,輕滑過脖頸;然後來到下顎與臉龐。「別怕。」他溫和的輕聲安撫對方,在狹小的空間裡吐息交錯。柔和的親吻刷過唇瓣,帶著人類的氣息,他半支起身撐在後座皮椅,將對方圈進更加狹小的空間內,催眠似的低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單純的觸碰、單純的吻。出租車內的空調有些冷,像他們身處海底所感受到的溫度;而彼此的體溫是僅有唯一的溫暖。敷衍了事的戲碼在這刻模糊了虛假與真實的邊界,他們在曖昧的氣息裡徘徊,不知道是誰先跨越了界線。
車窗外影影重重,道道劃過兩人相貼的面龐。恐懼與不安激起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能感受到年輕女子下意識的攀附與抓握,在對方眼裡他或許是他、也或許不是他,對扶由而言這些都不是很重要。唇舌交纏帶出隱約曖昧的悶哼,恍然間,出租車早已停下。
他停下動作,扶著秋田雙肩拉開兩人距離。還來不及看清窗外究竟是什麼地方,一個巴掌呼地熱辣辣搧來,聲音清脆而響亮。
秋田看起來和他同樣驚詫,他慌亂伸手輕觸扶由吃痛的臉頰:「對不起!我、我……」
「沒事,反正明天我也就忘了。」扶由擺擺手,他的毛病應對這樣尷尬的場合,有時候不得不說還真好使;他拉開和秋田的距離,給對方一個不侵犯彼此的空間,搖頭苦笑。
……只不過就不曉得這樣的一齣戲,能不能滿足那些海底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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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亲爱的青(绝密)
希望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懂得保持这封信的隐蔽性,如果遇到了你不认识或不理解的词,千万不要把这封信交给你的家人——事实上,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第几任家人,但我由衷地希望他们是最后一任。
虽然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但我认为有必要把这件事告知于你,你也应该享有知情权。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孩子,我敢说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一个儿童像你这般奇特。
说真的,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没想到我的行李箱会在你的手中被修复完成。
也非常感谢你告诉我如何才能避开宰客的店铺。作为回礼,我们最常去的那家店老板那里保存着我赠予你的一份小惊喜。
然后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父母相当有问题。
你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亦从未称呼过你的真名,你们几乎互不干涉,但你每次都被要求面对邻居说出关于父母的谎话。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不妙的联想。
你应当远离你现在的父母。事实上,他们似乎涉嫌某项不合法的特殊活动,你不过是他们明面上的挡箭牌而已。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稀里糊涂的原因成为无法回头的人。
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近期内无法再次与你见面,希望再次见面时你还没有忘记我的名字。
最后,我想说,如果你做出了你的选择,并且十分坚定地想要跟我走的时候,请拿着这封信去找码头的琳,她会暂时妥善地安置你,直到我再次见到你为止。
如果你最终没有见到我,那么我希望你最终不会被任何人束缚,这个世界远远比你想象中的模样要神奇,希望你能代替我认真的看看这些神奇的地方,当你确定你的确有能力独自出行之后。
你永远的朋友,(字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