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苏古塔魔法学院!
在这座风暴之城里,你能学到关于魔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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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你见过的最奇怪的魔法学院企。
21,583 字
阿曼妮西斯神气活现地站在房东先生光洁的额头上,法师小姐总是让它站在这里,要把人家下一跳。房东先生如果是一只鸟,它肯定是一只羽毛油光水滑、叫声高亢明亮的大鸟,它的鸟巢内肯定塞满了柔软的羽毛和叶子,甚至还会有几块闪闪发光的石头,用来吸引美丽的雌性。
阿曼妮西斯想起了它的法师小姐,人形生物总是忍不住要看着她,要和她说话,要碰碰她的手,还送给她食物和一些金灿灿的东西,目的是要和她生孩子。
但法师小姐似乎早就已经认定了还在熟睡中的这个精灵,要让他成为孩子的爸爸——她不但主动讨好他的猫,还让它天天飞到他的房间里头监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法师小姐并没有说出来,但阿曼妮西斯认为,她的目的是,不让其他的女性能够接近她的房东先生)。
阿曼妮西斯站在书桌上,一面用鸟喙打理着自己淡粉红色的羽毛,一面唱歌——其他鸟如果想做到这件事,几乎只能采用所谓的浙中方案,也就是梳理一会儿羽毛,再“啾啾啾”几声,然后又梳理一下羽毛——它在日落之前也是如此,但是现在,它可以透过和法师小姐之间的心灵链接,唱歌给法师小姐听了。
当阿曼妮西斯成为魔宠的瞬间,法师小姐温柔地问它:“阿曼妮西斯,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唱歌。”阿曼妮西斯蹦蹦跳跳地靠近自己的主人:“你见过唱歌比我更好听的鸟吗?”
法师小姐退后了几步,用手捂住了脸:“瑞图宁在上,你接下来该不会要开始赞美珂旭吧,我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了。”
“珂旭的羽毛是什么颜色的?”阿曼妮西斯问。
“我没听说过他变成鸟的故事,不过我猜是白色或者暖黄色吧,肯定还会发光。”法师小姐躺在地上,摊开四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不然你自个儿去问他吧。”
“他听得懂鸟说话吗?”阿曼妮西斯飞落到法师小姐柔软的胸脯上,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他都能回答我了,我猜我自己就能看到他的羽毛了。”
“别跟我讨论任何男性,你是男的,已经够让我幻灭的了。”法师小姐说道。
阿曼妮西斯站在法师小姐的锁骨上:“不是你先说的吗?而且如果是鸟的话,男孩子比女孩子漂亮啊,你看我的羽毛……”
接着,任凭阿曼妮西斯怎么跟法师小姐说话,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睁着眼睡着了一样。
但是阿曼妮西斯知道,它的主人只是因为察觉到它的性别而不高兴罢了。
再太阳差一点点就要完全看不见的时候,法师小姐终于说话了,她说::“你从窗户出去,下到一楼,看看房东先生在干什么吧。”
“为什么?”阿曼妮西斯问。
“我就是要看。”法师小姐说。
“房东先生难道不是男的吗?”阿曼妮西斯疑惑极了。
“屋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你不去看他,就只能看麦格森太太了。”法师小姐站起来推开了窗户,直接把阿曼妮西斯扔了出去,然后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阿曼妮西斯下到了一楼,透过玻璃窗往里看。
第一个房间,空的。
第二个房间,继续是空的。
然后它找到了那个装满了书的房间,并且看到了一个跟它的主人长得有点像的生物。
那个叫房东先生的生物,双脚踩在椅子上,手臂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阿曼妮西斯就是觉得,他并没有看到它,或者说,看到了,可是不在乎。
“阿曼妮西斯,你在哪里?”法师小姐的声音透过心灵链接传了过来。
阿曼妮西斯把自己的视觉共享给了它的主人。
“你进到里面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吧。”法师小姐说道。
可是阿曼妮西斯根本不想进去,那只叫麦格森太太的猫就待在窗台旁,尾巴尖不断打着旋,眼睛一直盯着它猛瞧。
猫咪的眼睛看着就渗人!
就像是要把面前会动的生物看个清楚,然后把它们一一拆吃入腹一样。
“那是一只魔宠,它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法师小姐说道。
阿曼妮西斯从外面加大了窗户的缝隙,飞了进去,站在了书柜的顶上。它居高临下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没什么事一只鸟会喜欢的东西,它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啾啾啾”地叫唤了几声。
那只叫麦格森太太的猫看了过来。
阿曼妮西斯立刻就被吓得失了声。
法师小姐总是一早到晚都让阿曼妮西斯去找她的房东先生,以至于到了后来,她的房东先生都懂得拿东西去喂它了。法师小姐自己倒是抱着麦格森太太,成天摸来摸去又亲来亲去,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法师小姐养了一只猫,房东先生养了一只鸟呢。
某天,房东先生突然对阿曼妮西斯说:“别看了,想进来就进来”,它围着房东先生飞了一圈,疑惑自己还能飞进哪儿去,实在是找不到答案,就把问题丢给了法师小姐。
法师小姐抬了一张椅子进来,放到了房东先生那张的侧旁,乖乖巧巧地坐了下来。她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说:“你也可以让麦格森太太来看我啊,别担心我会生气,随时欢迎。”
“没劲。”房东先生说道。
自从那天之后,法师小姐只有在想要使用书房的时候,才会吩咐阿曼妮西斯进去书房找房东先生。
可惜,房东先生眼里就只有面前的那些破指头。
这时候,法师小姐就会让阿曼妮西斯在房东先生头顶上筑巢。
然而,阿曼妮西斯无聊到都睡着了,房东先生始终没再邀请过法师小姐。
有一段时间——阿曼妮西斯只是一只鸟,它对数数和计算时间都不怎么在行——总之,就是在某段时间里,房东先生就像房子里的其他人一样,会换上离开这栋房子时才会穿着的衣服,到附近的图书馆去。法师小姐就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也要跟着去。
房东先生总会和法师小姐坐在一起,但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手里的破指头。奇怪的事,法师小姐也没有看房东先生,她总是拿着一些厚厚的书看个没完,然后在她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这个画面对一只鸟来说真是无聊透顶。
阿曼妮西斯跟法师小姐抗议了很久很久,法师小姐终于肯在拿手提包和文具盒霸占了房东先生身边的座位之后,将它送去她异父异母的妹妹那儿——大家都叫法师小姐的妹妹木槿花,据说这个名字大有来头,是一只鸟永远都无法明白的那种大有来头。
妹妹对阿曼妮西斯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先想着它,比起法师小姐,阿曼妮西斯还是比较喜欢她的妹妹。
后来,房东先生就不到图书馆去了,法师小姐似乎也对房东先生失去了兴趣,天天去找她的妹妹,但却没有带阿曼妮西斯——她要它继续监视房东先生。
有时候,法师小姐会吩咐阿曼妮西斯给房东先生带一个苹果馅儿的酥盒,但这东西往往都会从热气腾腾放到冷冷冰冰,而本该吃它的那个精灵总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对着他那些破指头发呆,于是它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只猫和一只鸟的口粮。
麦格森太太总会记得留下三分之一,用它的肉垫推到房东先生的跟前。
房东先生会直接拿起来塞进猫嘴里,然后继续埋头在纸张和墨水当中,动也不动地呆在那。
“房东先生有去睡觉吗?”法师小姐一面拿面包喂阿曼妮西斯,一面说:“我看他都待在这好多天了。”
阿曼妮西斯“啾。”了一声,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你不是每天都有叫他起床吗?”法师小姐把手收了回去。
阿曼妮西斯眼增增看着面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嘎嘎嘎”地发出了抗议。
法师小姐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地往房东先生的书房冲,她甚至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开了门。
房东先生整个人包裹在过度宽松的浅灰色家居服当中,看起来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流浪猫。
“可怜的小乖乖。”法师小姐轻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散发着香气的脂膏,用食指占了些,涂抹在了房东先生的嘴唇上:“在我的故乡,吟游诗人只要缺乏灵感,就会来找我妈妈。我妈妈总有办法可以帮助他们,强行将他们从灵感枯竭的困境当中拖曳出来倘若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在这方面,我的确缺乏经验,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房东先生的脸颊染上了一片红霞。
法师小姐用手背碰了碰房东先生的额头:“没有发烧,但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真的就要病倒了。”
房东先生后知后觉地避开了法师小姐的碰触。
“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法师小姐提议。
房东先生摇了摇头。
法师小姐把阿曼妮西斯放到了房东先生的头顶上,风一般跑出了房间,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跑了回来。她把火腿芝士三明治塞到房东先生的嘴巴前,房东先生想都没想就张开了嘴,咬了一口,然后开始细嚼慢咽。
阿曼妮西斯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又看了看那个名为房东先生的生物,它认为他想要抢走它作为魔宠的地位,便用鸟喙啄了他的耳朵一下,但他本人显然浑然不觉,倒是法师小姐对它说了声:“别闹,你自个儿去玩吧。”
阿曼妮西斯一气之下就从窗户飞了出去,回到了法师小姐的房间。
草莓果酱的气味自厨房当中满溢出来。
埃尔塔宁一走进去的时候,拉薇妮亚已经待在这儿一段时间了。
原本装载着草莓果酱的瓶子如今空空如也,可怜地倒在料理台上;被榨干的柠檬同样被弃置一旁,装着吉利丁粉的陶罐倒是好端端的立在一旁,但它的命运最终恐怕只会和它曾经的同伴们一模一样。各式各样的小型模具堆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拉薇妮亚一面哼唱着奉献给瑞图宁女神的赞美诗,一面搅拌着锅子内粉红色的胶状物。
拉薇妮亚用勺子去掉了漂浮在胶状物上的泡沫,舀起一勺胶状物,浇到五角星形状的模具当中。
“早啊,埃尔。"拉薇妮亚转过头来,根埃尔打了声招呼:“你接下来有空吗?我想我快要把吉利丁用光了,你可以帮我买点猪皮和猪骨回来吗?”
“没问题。"埃尔塔宁说着,拿起了另外一个长勺:”需要帮忙吗?"
“谢谢你了。”拉薇妮亚对着埃尔塔宁比了个飞吻。
“你在做什么呢?”埃尔塔宁问。
埃尔塔宁本来以为拉薇妮亚会说个冷笑话,或者让她猜猜看,结果对方不按牌理出牌地直接说出了答案:“草莓软糖,我觉得这很适合房东先生。”
埃尔塔宁“噢”了一声。
拉薇妮亚继续说了下去:“上次不是有人给麦格森太太穿过淡粉红色的毛衣吗?那时候他把它抱了起来,真是太可爱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埃尔塔宁趁着这个机会询问拉薇妮亚做软糖的方法。
倘若自己就能做的话,不但能享受到美味,还能少花钱,下次再有什么活动的时候还能去摆个摊什么的——埃尔塔宁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拉薇妮亚,她以为拉薇妮亚会忍不住笑,但对方的表情却意外地认真了起来。
“我有个小小小小的梦想。”拉薇妮亚唱了起来,她的歌声清亮又温柔,就像是春天的第一缕风,埃尔塔宁想听更多,但拉薇妮亚才唱了这么一句就停了下来。她说:“我想在德菲卡开一家专卖甜食的店,雇用几个漂亮的人类女孩,帮我招呼客人。可爱的小孩子和温柔美丽的姑娘会流连在玻璃货架前迟迟不肯离去,而我会坐在晒得到阳光的地方,透过镜子看着他门。”
“那你的工作是?”埃尔塔宁把剩下的胶状物倒进模具当中。
“制作糖果和甜品啊!”拉薇妮亚笑了笑:“倘若你和雅丽蒂亚愿意来帮我,那可就太好了。”
“能够免费享用到那么多的美食,我自然乐意之至。”埃尔塔宁说道。
拉薇妮亚端起装着胶状物的托盘往外走去:“等我和房东先生一起去跑商的时候,你还能享受一下做老板的感觉。”,她忽然停了下来说道:“对了,我们可以共同拥有这家店,当某个人不方便来看店的时候就找其他的老板来看店,那么就没有人会被这家店困住了。“”
埃尔塔宁把青柠、葡萄和蓝莓的果酱都拿了下来,思考着到底做些什么口味的糖果好。
拉薇妮亚两手空空地走了回来,顺手拿下了一瓶苹果果酱:“我们一起做些糖果,分给大家吧。”
两个女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拉薇妮亚捧着托盘回到了厨房,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本来被她随便乱丢的东西也已经回到了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她把凝固好了的软糖从模子里头弄了出来,从头顶的置物柜里拿下了一罐砂糖,倒了些在调味碗当中,用钳子钳起了一颗软糖,让它在砂糖里头滚了一圈。
拉薇妮亚唱起了献给瑞图宁的赞美诗,来拜访她母亲的吟游诗人总是夸赞她的一副好嗓子,甚至还有人死活都要收她为徒,哀求着要把自己的一生所学教导给她。可惜,这么说的人是个衣衫懒喽的落魄男人,长的也不怎么好看,她根本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就让母亲直接打发掉他了。
拉薇妮亚的母亲卡特琳娜除了不爱旅行这一点之外,完全可以够得上一个好诗人的标准。她有一双精通观察的紫色眼睛、一双善于聆听的尖耳朵、一张抹了蜜糖似的嘴,以及水妖精与生俱来的带有魔力的美貌。她热爱听故事,也乐于把曾经耳闻的故事慷慨地分享给任何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她闲着没事又不想跟男人滚来滚去的时候,就会让来拜访她的诗人教给她唱歌、演奏乐器以及创作诗歌的技巧,几百年来的学习令她在技巧上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她所能见得到的诗人。可惜,她实在是离不开她所居住的那片湖泊,使她演唱的诗歌总是少了些味道,但来听她唱歌的人通常注意不到这一点。
拉薇妮亚与卡特琳娜的性格正好相反,她只想独自待在自己生活的水域当中,谁也不理,埋头研读手里的书籍,直到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才作罢。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学会偷窥的法术,使她安在家中就能看到千里之外的美人儿——她门那令人心醉的一切。魔宠也许能帮到她,但也只不过是能看到一位美人而已,而她想要的是更多……
拉薇妮亚把上面覆满了糖霜的草莓软糖分别放到了两个袋子当中,浅紫色的一个塞进了自己随身的包包里,另外一个则拿在手里。
拉薇妮亚通过法师与魔宠之间的心灵链接,询问留在切尔身边的阿曼妮西斯道:“房东先生在哪儿呢?”
“它上卫生间去了,让我别跟着。”阿曼妮西斯回答说。
拉薇妮亚蹑手蹑脚地入侵了切尔的卧室,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总是对她不设防,哪怕在他睡着了的时候,她都能随心所欲地进入他的房间。
拉薇妮亚真的很好奇,这事美女的特权呢?还是这栋房子的居民所享有的基本权利呢?有鉴于不是人人都那么想要亲近他们的房东,所以这对她来说,始终是个谜。
切尔的皮腰包挂在衣柜门的挂钩上,拉薇妮亚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它。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偷偷给暗恋对象送巧克力的害羞小女孩,她尽量以优雅利落的动作打开了切尔的腰包,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发现里面没出现什么明显属于女人的东西之后,就把塞满了草莓软糖的袋子塞了进去。
这个袋子是水色的,上面刺绣着流水和叶子的图案,若果有谁给它加一颗脑袋的话,就能假扮一下瑞图宁女神的皮可西牧师了。这事拉薇妮亚上次去拜访雅丽蒂亚的时候,一起打发时间的产物,雅丽蒂亚自从结束了短暂的冒险者生涯之后,就开始用编织、刺绣、绘画和制作甜点来维持生计了——说是这么说,但为她的日常用度埋单的人,实际上是她的母亲,然而讽刺的是,她在享受着这一切的同时,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和父母再无瓜葛。
拉薇妮亚做这一切的时候,麦格森太太一直趴在切尔的床上,眼睛微眯地凝视着她。她对麦格森太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踏着猫儿般的步伐,优雅而无声地离开了切尔的卧室。
切·拉卡路亚·光辉距离深爱的书本以及还没完成的论文越来越远了,原因是,同住的水妖精拉薇妮亚扯着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拖出了书房,拖出了他们共同生活的那栋大房子,让他暴露在耀目的阳光当中,之后也许还会把他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不晓得要让他干些什么勾当。
水妖精一向是个习惯于持靓行凶的种族,至少吟游诗人的诗歌里都是这么说的,切尔身边唯一的一个水妖精,显然同样深谙此道。
你难道不想和我做些快乐的事情嘛?”拉薇妮亚露出了一个促狭的微笑。她发梢传来的香气,还有她那动人的声线,都在撩拨着切尔的心弦。
切尔的脸颊红得快要爆炸了,如果他对这个提议毫无想法的话,那么他肯定就不是一个男人了。他站起身来,望着拉薇妮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拉薇妮亚扯住了切尔的胳膊:“当然。”
切尔本来以为他们会到他的卧室去,结果拉薇妮亚说了声:“我们没时间换衣服了。”,就扯着他出了门口。
没有人可以否认,男人和女人的体格天生就有所差异,如果切尔坚持,他们肯定还是能进房间里去,但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而且他的教育令他没办法表现得太过急切。
过程当中,麦格森太太一直走在两人脚边,自然也跟着他门一起出了门。
拉薇妮亚的魔宠阿曼妮西斯从她的房间窗户飞了下来,站到了切尔的发旋上,他似乎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专属位置,而切尔竟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切尔以为他们会去苏古塔的旅馆,以防其它访客撞见了他们的好事,还想给拉薇妮亚一些建议,但拉薇妮亚的嘴巴总是说个没完,他始终找不到机会以两人都不感觉尴尬的方式开启这个话题。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了宇宙塔的内部,并且见到了他们在苏古塔学院的几个同学,以及学长兰恩·里克。
切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拉薇妮亚口中所谓:“快乐的事情”,跟他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了。他无精打采地跟兰恩·里克打了声招呼,拉薇妮亚也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扯着他胳膊的手,抱起了麦格森太太。
众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圈,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兰恩·里克就从笔记本内拿出了一张整齐地折起来的草稿纸,摊开来展示给大家看:
当众人都在阅读地图的时候,兰恩·里克说道:“这是我之前测试出来的道路,你们可以先看一下——不过还有最后一段路没有探索出来,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找到,一起加油吧!”
法师塔的顶层通常都是其控制中枢,法师塔的主人一般不会让人随便进入。上次拉薇妮亚去看流星雨的时候,就未能看到法师是如何操控法师塔,,对此,她一直深感遗憾。她曾不止一次表达过对法师塔控制中枢的好奇。
没多久之前,学长兰恩·里克忽然找上了她,问她是否愿意在艾丹老师外出时前往宇宙塔一探究竟。
拉薇妮亚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一向相当自负,应该说,几乎每一位水妖精都是如此,她还没有成年之前,就已经有不少的人为着她的外表而膜拜她了,可笑的是,她的崇拜者对她的心灵却并无半点兴趣。
这些心智不够坚定的蠢蛋们,胆小一些的,只会用眼睛追逐着拉薇妮亚的一举一动,但那些稍微胆大一点的,则会换着法子引起她的注意。
那些愚蠢的人(他们通常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吟游诗人 )会追在拉薇妮亚屁股后头说:“小姐——小姐,你落下了东西。”,当她转头去看的时候,那人就会指着自己对她说:“美丽的小姐,你落下了一个情人。”,尽管他们当中不乏长相出众者,但英俊的外貌并不会使该种行为当中的恬不知耻稍微减损半分,更甚者,还会令人产生一种——可惜了这张脸——的观感。
拉薇妮亚对男性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包括那些比她小的未成年人),她认为兰恩·里克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约她出去罢了,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位法师——他的确有可能看重拉薇妮亚的施法能力大于她的外表,于是便停了下来,给他一个把话说完的机会。
拉薇妮亚早几个月以前就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宇宙塔的神秘之处——没有人知道它的控制中枢到底在哪里,根据曾经前往探索的学生们所说,四层的楼梯通往的地方,乃是塔顶的天象仪,想必制造这个法师塔的人恐怕是用了什么强大的法术去隐藏那个控制中枢——出于人家越是隐藏什么,就越要挖掘出来的心理——拉薇妮亚答应了兰恩·里克的邀请,并且拍胸脯保证会多带一位法师过来,提高一下这次行动的成功率。
拉薇妮亚本来以为,法师与生俱来的求知欲,会把切尔从写不出论文的痛苦当中解救出来,结果他只是高兴了一阵子,就又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她想起来了,她并没有告诉对方到底要去做什么……
拉薇妮亚为了给切尔一个惊喜,只告诉他说,要和他一起去做快乐的事情,想起对方脸上不自然的绯红,这个男人可能以为她想邀请他共同探索人体的奥秘。
呵,男人——拉薇妮亚露出了一抹冷笑。她曾经以为,切·拉卡路亚·光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脑子里只装得下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文字,至于女人白花花的肉体,对他来说,就跟埋葬在地底下的骷髅般毫无意义……原来他也摆脱不掉繁育后代的本能。
令拉薇妮亚感到意外的是,她非但没有因此而鄙视对方,甚至还对其产生了一汤匙那么多的同情。就像她,即使再喜欢女孩子,也自知无法用对女性的喜爱覆盖繁殖的本能,总有一天,她也会把时间浪费在繁殖行为上,要是幸运的话,她还得将女儿养大,真是想想都感到麻烦。
不过若是和他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拉薇妮亚从上到下审视着切尔的身体,思绪开始变得正经了起来。
切尔回望着拉薇妮亚,眼神无辜德令拉薇妮亚感觉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这张图看起来十分的简陋,骤眼一看,其上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地名,仔细一瞧,就能看见有人用文字和符号做了一些笔记:
“在角落使用法师之手”
“在第三阶对着墙使用魔法飞弹”
拉薇妮亚将这幅地图誊抄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年轻的水妖精显然精通于快速书写与画图的技术,转眼间就已经大功告成。她用嘴吹了吹,得意洋洋地展示给切尔看,令人颇感不可思议的是,她写得那么快,字迹居然还算是工整,她若是未能在苏古塔学院毕业,也能胜任文书的工作。
“如果老师想要藏起来的话,不管来几个学生都是一样的吧……”切尔对众人的热情泼了一瓢冷水。
拉薇妮亚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一开始就说这种丧气话,很难交到女朋友的啊!是不是呢?阿曼妮西斯。”
水蜜桃色的 鹦鹉配合地:“唧——!”了一声。
拉薇妮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葵花籽,为给了她的小鸟。
兰恩·里克握了握拳:“但是大家已经找到过很多道路了,按照规律来说还没有出现过我们能力范围以外的谜题。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之前出现过些什么谜题呢?可以向我们展示一下吗?我希望能有个心理准备。”拉薇妮亚问。
“总之,先用我之前试出来的道路给你们展示一下…”兰恩·里克边说,边带领众人来到了第一层到第二层的第四阶上,并且使用法师之手打开了一扇小门,“来这边,小心有点窄。”
“但愿别被老师发现……”切尔用耳语般的音量道。
拉薇妮亚的听觉一向灵敏,尤其在她仔细去听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把别人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这次也不例外。她挽住了切尔的手臂,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被发现了,你就说是我的错好了,怕什么?”
“那样只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切尔叹了一口气,率先跟了上去:“设计这塔的那位是什么心态……”
拉薇妮亚跟在切尔身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为了和你玩捉迷藏吧。”
当众人全数进入了通道之后,这扇门慢慢地关上了。
通道内黑漆漆的一片,拉薇妮亚下意识靠近了切尔,直到听见他的呼吸声才停了下来。
兰恩·里克拿出了一支不灭火把,众人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拉薇妮亚也趁机和切尔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一段时间之后,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扇门。
众人穿过了这扇门之后,就进入了另外一条通道当中。
拉薇妮亚仔细观察四周,这里明显并不是宇宙塔的第二层,而是某个女根本没有到达过的楼层。
“这就是真正的第二层……?”切尔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层…”兰恩·里克摇了摇头,“这层有三个房间,只有一个有经常使用的痕迹。里面放的书和笔记显示那应该是艾丹老师的房间。”
“……他居然有住密室的爱好吗……?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切尔说道。
拉薇妮亚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进去看看?”
“不过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里克用法杖指了指另一块墙砖,“接着在这里用魔法飞弹…”
“另外两个房间是什么?书房?”切尔问。
兰恩·里克回答道:“是普通的客房,不过不但没人使用好像也没人打扫,积了不少灰。”
拉薇妮亚照着兰恩·里克的只是,念咒施展了一个魔法飞弹。
那个位置顿时出现了另外一扇魔法小门,这使拉薇妮亚体会到了第一次施法时般的雀跃。
“往后总不会出现从上往下数第几块砖从左往右数第几块砖敲一敲会打开一扇门的机关吧……”切尔耸耸肩道:“……我开始怀疑制作这座塔的那位是不是有点毛病了。”
兰恩·里克率先走进了门里:“以目前为止的经验类说,机关都是用魔法‘敲’开的,用手可能没什么反应…”
“只是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切尔道:“‘垃圾桶上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用法杖敲一敲,就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进去了就是一大堆商店那个吗?”拉薇妮亚微笑问。
切尔点头道:“对的对的,你也看过那本小说?”
两人刚刚互相通报姓名的时候,拉薇妮亚以为切尔是那种就连阅读都充满了目的性的木头人,直到阿曼妮西斯成为了她的耳目,她才知道这完全就是误会一场。切尔纵然是这样一个在距离截止日期还远的时候,就开始没日没夜写论文的乖宝宝,他也会阅读冒险小说以及诸如:《论狩猎》、《晴雨表指南》之类——记载着他这辈子可能都用不上的无用知识的书。
拉薇妮亚得出了一个结论,像他们这些轻轻松松就能活上几百年的人,果然需要找些事情来打发一下时间才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就穿过了这条通道,到达了下一个楼层。
“这里就是目前为止探索到的最深处了,”兰恩·里克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角落里地上的灰尘被擦除掉形成的一个‘6’字,“这是最近的一条路,有的路要通过好几层才能达到这层,这个数字只是作为标记,实际上是第几层我也不知道。”
“6是说你试了六次?”切尔问:“下一层要在这一层去找到诀窍?里克师兄之前都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试验的?”
“意思是最长的一条路要穿过五条通道才能到达这层……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试出来的。”兰恩·里克回答说:“我想想…上次艾克说他测试过第二个房间附近的墙了,那我们这次去第三个房间那边找吧。只要像刚才一样用魔法飞弹试试会不会有反应就好了。”
拉薇妮亚往兰恩·里克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放心,之前大家试过很多次了,不用担心魔法飞弹会对塔造成什么损伤。”兰恩·里克在说话的同时,放了一个魔法飞弹。
但是很可惜,这块墙砖没做出什么反应。
“也许要用别的魔法才行呢。”拉薇妮亚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试图找出一些提示:“当初大家是怎么发现魔法飞弹有用的呢?”
“你也可以试试其他的法术。”兰恩·里克说道:“不过至今为止我们发现的通道只有一层的需要法师之手打开,别的都是用魔法飞弹‘敲’开的。”
这个房间看起来就跟那些价格中等的旅馆房间差不多,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套桌椅,空间也不算很大,用来休息倒是足够了,想要用来会客就实在是有点寒酸了。
切尔走到桌旁,拉开了所有抽屉。拉薇妮亚站在他的身后往里看,发现那仅只是两个普通的空抽屉,连个用粉笔画上去的神秘符号都没有一个。
拉薇妮亚拍了拍切尔的手背,指了指床,并在他来得及乱想之前说道:“我们翻开了床板看看吧,说不定下面藏了什么宝贝呢。”
同学们听闻了拉薇妮亚的推测,也走过来了。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下,拉薇妮亚甚至不需要怎么用力,只是象征性地把手放在床板上,床板就已经被掀开来了。
众人看了又看,令人遗憾的是,,、不论是床板本身,还是床板底下,都、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翻箱倒柜无果后,拉薇妮亚和切尔开始对着房间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使用魔法飞弹,最终发现,魔法小门就藏在柜子左边的墙壁处。
拉薇妮亚给了切尔一个熊抱,为了庆祝他立下了一个大功,当这个短暂的拥抱结束时,拉薇妮亚注意到,他的脸颊洪德就像是水蜜桃。
阿曼妮西斯站在切尔的头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这下,拉薇妮亚面前就有两个雄性的水蜜桃了。
“总感觉这扇门好像宽一些…”兰恩·里克一边拿出不灭火把,一边走过来,“不管啦,先走吧!”
拉薇妮亚跟在兰恩·里克身后走入了通道,男人和雄鸟好玩,但远不如探秘那般能令水妖精法师兴奋。
“万一里面不是顶层可不能怪我。”切尔的声音在拉薇妮亚身后响起,令她感受到了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她回头看了看他,他湖绿色的眼睛内,仿佛也住了一个水妖精。
拉薇妮亚转过身去。
切尔态度不失谨慎地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设计者大概会在这里开扇门。”
当所有人都进入了门后的通道,身后的门就消失不见了。
寂静的空间内,拉薇妮亚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她胸腔内本来住了一位安分守己的居民,但这位居民忽然情之所至开始跳起了佛朗明哥,还邀请她一起狂欢。
脑中的音乐结束了又再重新响起,但通道始终还没走到尽头。
拉薇妮亚想对切尔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拖拉,这样的感觉倒是生平头一次。
门终于出现了!
兰恩·里克推开了它。
拉薇妮亚顿时松了一口气,能够出去,就意味着将有别的东西会引发她的好奇心,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沉迷于一些毫无乐趣的无用思考当中了。
眼前出现了四扇房门。
兰恩·里克微张着嘴,环顾四周,又转回头来摸了摸魔法门存在的墙壁,对众人道:“我们可能真的找对路了!”,说着,他走向了离他最近的一扇门,并尝试推开它。
成功了!
“……我懂了,幸运是守恒的,这个月我的论文看来是完不成了……”切尔深深地叹了口气。
拉薇妮亚鼓励切尔说:“你可以在截止日期前夕开始写,肯定写得出来的。”
切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拧开了手边的那个门把手。
“之前已经有人到过这儿来了吗?”拉薇妮亚问。
“不,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到达过这层的。”兰恩·里克说,“我刚刚说了,我们刚刚达到的是大家到过的最深的一层。”
切尔反驳道:“我们之前肯定有其他人到达过这里,比如老师,比如这塔之前的主人。”
兰恩·里克故意强调了“学生”这个单词。
兰恩·里克检查了一下其余的两扇门,提议道:“我们一间一间看过去吧?”
拉薇妮亚应了一声,人已经站在了兰恩·里克的身后。
“这是顶层?还是顶层下面的那层?”切尔问。
兰恩·里克摊了摊手:“看起来应该是顶层了吧?”
“看起来……师兄,眼见不一定为实啊。”切尔也同样摊了摊手。
“我们要怎么回去?这扇门还能打开吗”那位叫做梅德的同学指了指那扇门。
兰恩·里克显然被问住了:“总、总有办法回去的…”
拉薇妮亚倒是没心没肺地说:“老师总会回到塔里来的,出不去就等他回来放我们出去得了。”
切尔开始碎碎念了起来:“到那时候被骂了还是小事,怕就怕被退学。”
“所以之前你们是怎么回去的呢?也是对着原来的位置发射魔法飞弹吗?”拉薇妮亚问。
“之前的门不会消失来着吧……”切尔回头看着门,它目前还好端端的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之前返回的通道不会这么快关上。”兰恩·里克说道。
众人跟随兰恩·里克进入了从左数起第二个房间。
“……好可惜啊……原本这里有这么多书的。”切尔看着挤得密密麻麻的空书架,闷闷不乐地说。
拉薇妮亚用手肘顶了顶切尔的侧腰:“你是不是很想被关在图书馆?”
“如果我饿不死的话,我很愿意被关在图书馆一辈子。”切尔说话的同时,走向了摆放在角落的书桌,那儿叠放着几封信,他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封,查看了起来。
拉薇妮亚也拿起了一封信,眼睛却偷瞄着切尔手里的那一封:信封上寄件人与收件人的名字早已无法辨认。
别人手里的书永远比自己眼前的有趣,从邻居家传过来的饭菜香也总是比自家厨房传来的要更加诱人,这事一个众人皆知的真理。拉薇妮亚想起了雅丽蒂亚和珂旭,别人信仰的神就是比自己侍奉的那位更迷人也更讲道理,其他神的牧师的确也比兢兢业业为自己服务了几百年的老牧师更可亲也更可爱——事实上,拉薇妮亚并不在乎珂旭的真实想法,她只不过是为了使这个例子看起来更对称,也更工整,所以才强行把那位秩序之主拉下了水。
不过,拉薇妮亚也不是为了对称和工整就丧心病狂的那种吟游诗人(她甚至不是一位诗人),是珂旭的牧师翻来覆去地说:“感谢吾主的恩典,我的女儿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珂旭(精灵语)。”,又说:“有位恶徒抱走了我的女儿,想让她堕入黑暗,但据那人在信忠所述,是吾主用巨剑拍击了他的良心,使他不得不让我的女儿回归到我的身边来。”,还说……类似的例子着实是多不胜数,但这样一个可以被信仰珂旭的吟游诗人写进诗歌里的蒙福之人,却偏偏离开了他……
拉薇妮亚觉得,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看看手里的信吧,或者,切尔正在阅读的那一封也行。她首先瞄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那一封,发现这个信封受潮的情况比切尔的还要严重,
美丽的女人总能牵动拉薇妮亚的思绪,尤其在她们遇到烦恼的时候——拉薇妮亚想起了对上一次雅丽蒂亚的母亲再次旧事重提,雅丽蒂亚控制不住情绪,大发雷霆时所说的话:“常言道:‘儿女是神的礼物,孩子是神的恩赐’,你怎么知道在你的长女身上出现的征兆,不是珂旭对你的慰问呢?你才是他的牧师,在他神圣的计划里,一定有你的位置。如果你的长女也在上面拥有一席之地,珂旭绝对不可能不让她知道。珂旭只要勾勾手指,哪位小姐肯定也会像狗儿听见主人的哨音一样,摇着尾巴飞奔向他,谁都无法动摇她的忠诚。”
雅丽蒂亚之母的回答是:“是你背叛了珂旭,是你离弃了他!”,然后就气得捂住胸口晕了过去。
担忧与惶恐笼罩了雅丽蒂亚的脸,她伸向母亲鼻前的手指都在发抖,但在对方张开眼睛的瞬间——所有的柔情都变成了愤怒:“如果让你的长女回到你的身边,的确是珂旭的旨意,你就应该珍惜她,留在她的身边,扮演好母亲和导师的角色,引领她更加靠近你的神,而你,从来没有这样过。”
“你在说什么?”雅丽蒂亚之母已经没办法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了,她仿佛菟丝花般攀附在丈夫的身上:“我做得还不够多吗?”
“当你的长女回到你身边时,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妹妹呢?你的妹妹在哪里?’,你甚至没来得及给她一个拥抱。然后你抛弃了她,疯了一样到处去铲除邪恶,就为了让珂旭把你的心肝宝贝送回你的身边。”雅丽蒂亚哭了起来:“双胞胎还未断奶的时候,你首先喂饱的是谁?她们当中的那一个,从未喝到过你的乳汁?你四处去找替代品,却从未想过公平一点,你不介意让你的长女吃不饱,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你的幼女饿肚子,真是岂有此理!”
“你……”雅丽蒂亚之母深呼吸了几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雅丽蒂亚抢先开了口:“你的乳汁给悲荒继承者养成了一位健康强壮的好牧师,你无意中为她的邪恶事业添砖加瓦,品格高尚到近乎无私的斯卡蒂女士,你的感觉如何啊?我想你的双胞胎女儿,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发笑。”
雅丽蒂亚之母的脸色就像蜡一样白。
雅丽蒂亚的父亲扶着妻子,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可是,薇洁娅已经抓住了瑞图宁的眷者——雅丽蒂亚已经失去了理智:“你甚至见不得你的长女获得幸福,她本来已经在瑞图宁女神的恩典下获得了‘新生’,她本来已经和你再无瓜葛,而你却一直想要破坏她和女神的关系,现在你成功了!她已经失宠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雅丽蒂亚之母忽地吐出了一口血,彻底陷入了昏迷。
麦格森太太的身体擦过了拉薇妮亚的脚腕。
拉薇妮亚忽地从瑞图宁女神放在她心灵当中的负担里头挣扎了出来,她把头凑近了切尔,要看他手里的信。
切尔把他的那封递给了拉薇妮亚,又拿走了拉薇妮亚的那一封。
,信的字迹同样已经模糊到近乎无法辨认,只能勉强看出“你的学徒艾丹”这几个单词。
“老师到底多大就开始学习魔法了……”切尔感叹道。
众人经过讨论后获得了共识,这些并未经过妥善保存的信件,最起码都有十年历史了,其中一封,很有可能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十几二十年。
拉薇妮亚把信放了回去,对大家说道:“这里除了这些信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不如我们到别的房间去看看吧。”
切尔环视了一圈那些空书架,在拉薇妮亚的催促下,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房间,跟随着兰恩·里克,走进了隔壁那间房。
这里虽然称不上一尘不染,但跟其他的空置房间比起来,已经算得上干净,想必时不时就有人会过来打扫,否则无论是床、书桌还是那个大衣橱上面都会积满一层厚厚的灰。
拉薇妮亚走到书桌旁,瞅了瞅那些状态良好的文具,它们的样式都是精灵们常说的那种——即使用了一两百年都不会过时的经典款,她拿起了一个墨水屏,上面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她凭着多月来在各处短期打工的经验,推测这绝对不是些什么便宜货。
“看来艾丹导师的导师是女的。”兰恩·里克说道。
切尔忍不住笑出了声::“女性的法师还是挺常见的……”
拉薇妮亚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件深灰色的法师袍,站在镜子前比了比:“我穿这个颜色的话,脸色似乎有点苍白,而且这个款式也有点老气了”
切尔用麦格森太太交换了拉薇妮亚手里的法师袍,趁着水妖精的注意力暂时移开的瞬间,把衣服放了回去,并且关上了柜门。
拉薇妮亚对这个房间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看都没看那张连被褥都没有的床,就跟着其他人出了房间。
切尔在离开之前,最后再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然后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兰恩·里克关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很快赶上了了众人的脚步,一马当先地打开了第三个房间的门。
这是一间洗漱间,看起来没有人使用和维护,积了不少灰尘。
“看起来就像是有幽灵会住在里面的那种啊!”拉薇妮亚吃吃笑了起来。
兰恩·里克摇摇头:“洗漱间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去下一间吧。”
切尔附和说:“进女性的洗漱间也不好。”
兰恩·里克关上了门,引领大家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个房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与众不同。。它的地面铺的不是地砖,而是泥土;房间的两侧排列着两列人形的石像。
兰恩·里克见状,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应该不会动起来吧?”
“……听说有法师会把石魔像当做塔内的防卫系统……”切尔说道。
“吟游诗人的诗歌里,就经常有这样的情节。”拉薇妮亚的声音里带有一种神秘。
石像似乎积了一些灰,一手垂下搭载腰间的剑柄上,一手持盾护在胸前。是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姿势。
切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不会是之前的,侵入者吧?”
兰恩·里克摇摇头:“入侵者的话一般不会这么整齐吧…?”
“如果之前的塔主有这种兴趣……啊我无意冒犯……”切尔说。
兰恩·里克提议:“总之…进去看看吗?”
拉薇妮亚似乎从切尔脸上看见了一丝不安,她认为这可真是有趣。
梅德说道:“啊 我是不介意你们先进去看看啦……不过是不是先丢点什么探探路比较好?”
“有道理…”兰恩·里克翻了翻口袋,却没找出什么适合丢的东西,“…呃,你们有吗?”
“总不能丢麦格森太太进去……。“切尔说。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麦格森太太就已经亮出了锋利的肘子,拉薇妮亚抱着它靠近了切尔,切尔的手上顿时多了几条白痕:”啊别挠了不丢你……”
拉薇妮亚抱着麦格森太太远离了切尔,不晓得从哪儿拿出了一条小鱼干,喂进了它的嘴里。
切尔从兜里摸了颗糖出来:“这个不行吧……”
莲甩了甩手表示自己也没有。
“我的阿曼妮西斯可厉害啦,之前被熊地精和触手怪抓住过,至今依旧活蹦乱跳的。”拉薇妮亚身手去抓栖息在切尔头上的鹦鹉,但她的动作始终比不上一只鸟。
阿曼妮西斯”嘎嘎嘎——!“地大声抗议。
拉薇妮亚脚边出现了一坨鸟粪。
“学坏了学坏了!”拉薇妮亚躲到了切尔身后,调整了一下麦格森太太的位置——她去抓阿曼妮西斯的时候,动作有点大,怀里的猫咪差一点点就要摔下去了:“好险好险,幸好有惊无险。”,说着,还在猫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是什么样的东西有可能被变成石像,有生命的东西吗?”切尔问。
“不乖的小朋友都会变呢。”拉薇妮亚笑眯眯的说。
“……你好歹也是个法师,用用大脑。”切尔说道。
拉薇妮亚抱紧了麦格森太太,比划了一个猫咪伸出肘子挠人的手势。
兰恩·里克端详了一下那些石像:“我倒觉得这些石像不像是人石化了变的…人造感还挺明显的。”
“那,走过去看看?”切尔提议。
兰恩·里克拿起切尔的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丢了进去。
并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我带头吧。”兰恩·里克走了进去,才走了没几步,他就似乎发现了什么。
“师兄你还好吗?”问。
“那么是不是有个法…”兰恩·里克的声音淹没在了石头摩擦的噪音中。
“不行就快退回来退回来我……”切尔明显紧张了起来。
石像们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动了!
“…………我就说会这样吧…!!!”切尔退后了几步。
兰恩·里克爆出一句帕林兹姆粗口之后转身就跑,不过石像们看起来比他灵活不少。
“帮忙掩护一下!”兰恩·里克哀嚎道。
“师兄你有主意吗怎么办!”切尔明显慌了。
“我觉得这些石像应该不至于追进卧室吧!”兰恩·里克说着,开始往卧室的方向冲。
“我们离开这个房间,看它们会不会追出来?”拉薇妮亚不论是脸上的神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显得相当冷静,就像感觉不到害怕一样。
“那就是赶快跑了!!!!”切尔说着,开始往外冲。
众人跑出了房间。
石像就像闻到母狗发情的公狗一样,对众人紧追不舍。
拉薇妮亚手里抱着猫,她即使用尽了力气,拼了命想要加速,还是落到了最后。
当石像们距离她不足一米的时候,魔法门再次被打开了。
艾丹的身影从中出现,看见众人被魔像追得抱头鼠窜,个个看起来狼狈不堪,不禁叹了一口气。
“啊 完蛋了完蛋了——”
“老师好”
两位陌生的同学证明了一个真理:老师永远比魔像更可怕。
即使是切尔,看起来也像是鼻子闻见了猫的小老鼠一样,楚楚可怜、瑟瑟发抖:“……老师,那个,对不起,那个,呃……”
拉薇妮亚似乎是唯一一个胆大妄为并且毫无悔意的人,她坦言地说:“是我带切尔来玩的。”
“不是,那个,您别听她瞎说,我也好奇……”切尔说道。
拉薇妮亚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切尔,没人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打着些什么鬼主意。
艾丹念了一句咒语,魔像就乖乖回到了它们本来刚在的地方。
“对于研究魔法的人来说,好奇心也是很重要的动力,所以我也不准备追究你们的责任。”艾丹说道:“这里原本是我老师的住处,不过她去世之后就不再使用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众人齐声向艾丹道谢,拉薇妮亚感觉,她和同伴们仿佛一窝幼猫,眼前的羽毛晃到哪儿,他们的脑袋就跟着转到那儿,这害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丹指了指身后的通道,示意众人离开,最后害不忘提醒道:“记得别忘了交论文。”
“记得交论文哦。”拉薇小声对切尔说。
切尔的表情就像被逼生吃了一大碗苍蝇一样难看:“好的,谢谢老师,不好意思,会交的……”
相反,拉薇妮亚看起来倒是快乐极了。
“那个,老师,那间放着石魔像的房间是做什么的?”切尔问。
“那里是法师塔的中枢。”艾丹这么说着,挥挥手,催促重任尽快离开。
当大伙儿都进入了通道之后,门就关上了。
在此之前,拉薇妮亚仿佛听见了艾丹的叹息:“都十五年了。”
拉薇妮亚哼着歌,走了一会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问道:“兰恩学长,你之前到底发现了什么?”
“在房间深处有个法阵。”兰恩·里克回答说。
“是什么样的法阵呢?”拉薇妮亚追问。
“不知道。”兰恩·里克耸了耸肩:“我还没有看清楚,石像就动起来了。”
“太可惜了》”某个同学说道。
拉薇妮亚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路程当中,众人开始猜测其魔法阵的用途。
拉薇妮亚除了发现大家的想法都比她所以为的要更富有创意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收获了。
“草莓糖好吃吗?”拉薇妮亚问。
切尔根在拉薇妮亚身后,步出了宇宙塔,他问:“你怎么知道那是草莓糖?”
“因为那是我给你的啊!”拉薇妮亚转过身来,面对切尔倒退着走路:“不然你以为那些糖果是怎么来的?”
“小心踩空。”切尔用手势示意拉薇妮亚转回去:“我以为是麦格森太太从哪儿偷的。”
“如果魔宠能这么贴心就好了。”拉薇妮亚跳起来戳了仍然站在切尔头顶上的阿曼妮西斯一下,换来的是对方尖锐的名叫声,直到她用半个手掌那么多的葵花籽作为代价,才好不容易把清净交换了回来。
切尔迈开长腿快走了几步,跟拉薇妮亚并排走。
拉薇妮亚这才终于肯转过身去,好好看路了。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会之后,拉薇妮亚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草莓糖好吃嘛?”
拉薇妮亚凝视着切尔的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她注意到,切尔的心情显然比出门之前还要更加消沉,倘若切尔时一只猫妖精,他肯定会快速地甩动着长长的尾巴,企图甩掉萦绕在心中的烦躁,可惜,精灵并没有尾巴可以甩,而且根植在他们内心当中的高傲,并不允许他们寻找其他种族的成员倾诉。
“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多买些草莓果酱。”拉薇妮亚十根手指头拢在了一起,做了个三角形:“不想吃也没关系,它们至少可以作为你的探路石,也不亏。”
“……可是很好吃,我吃了。”切尔说道。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还剩下那么多?”拉薇妮亚踢起了一颗碎石子,用另外一只脚的脚面接住了它,开始玩了起来。
“太甜了容易犯困。”切尔回答说。
拉薇妮亚的双手在身后交握在一起,一面踢着地面上的碎石,一面看着切尔:“下次我再给你做点吧。”
“下次能做成草莓味的咖啡吗?”切尔再次用另外一个问题作为回应。
“好的。”拉薇妮亚微笑着说:“吟游诗人缺乏灵感的时候,都会前来找水妖精帮忙,你若是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切尔的脸颊红得快要冒烟了。
拉薇妮亚猜测这个精灵男人脑子里肯定在想一些非常失礼的事情,但她决定大发慈悲,不去剥夺他做梦的权利,等他真的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再按照当时的心情处理他就好了。
“我们现在要回家吗?”切尔问。
拉薇妮亚摇摇头:“我们出去吃吧,就我们两,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去做快乐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拉薇妮亚手抱着麦格森太太,推开了“避风港海产”的木质大门,时间还早,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两个,平时会过来帮忙的年轻人似乎都还在路上,但在这样的时间,尽管只有老板娘一个人都能应付得来。
拉薇妮亚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位于角落的二人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切尔坐到了拉薇妮亚的正对面。
老板娘拿着抹布走了过来,擦了擦桌子,用水族语跟拉薇妮亚说了几句话,她的嗓门儿大得整家店都抖了三抖,幸好她的一张圆脸长的和善,笑容也足够温暖,不然周围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在骂人呢。她和她的丈夫都是温斯蒂人,做了二十多年渔民之后,忽然厌倦了漂泊在海上的日子,于是就跟着商队前往暗月城做起了生意,存够了钱之后就开了这家名为“避风港海产”的店。
拉薇妮亚深紫色的眼眸闪闪发亮,用撒娇般的语气跟老板娘说了几句话之后,对切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麦格森太太从拉薇妮亚的怀里跳了出来,就像君王巡视领地一样,神气活现地在店内走动。有个头发花白的人类男人“喵喵——喵喵——地学着猫叫,试图引起麦格森太太的注意,但比起一个笨拙地用猫语说些牛头不搭马嘴的胡话的白痴男人,还是他盘子里的珍馐更能讨好一只饥肠辘辘的猫咪。
当拉薇妮亚和切尔还在饿着肚子的时候,麦格森太太已经吃了个半饱。一方面是因为猫缺乏像狗那样无底洞一样的肠胃,另一方面是,想透过食物讨好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老板娘给两个年轻人送来了海草沙拉。可能因为切尔是精灵的关系,老板娘摆在他眼前的那一堆绿油油的条状物,是拉薇妮亚的两倍多。
接下来是在苏古塔很受欢迎,但老板娘自己却不怎么喜欢的海鲜汤。在这道料理大功告成后,老板会把熬汤的海鲜全都从锅子里头捞出来放在一个大盘子当中,汤则放到一个汤碗里头,再配上一些烤面包——烤得酥脆的面包不论拿来湛汤吃,抑或是用来搭配蛤蜊或者鱼肉一起享用,都好吃到令人忍不住连舌头的吞掉。
拉薇妮亚那一份海鲜汤要比别人的分量少一些,但曾在大胃王比赛胜出的大胃王对此却并无怨言。
“你吃得饱吗?”切尔问。
拉薇妮亚喝掉了最后一口汤,摇摇头道:“主角都还没上桌呢,我的胃是留给(水族语词语)的。”
很快,一盘散发着海水味的红色巨虫摆放到了切尔和拉薇妮亚之间。
切尔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这东西我也是在这里打工之后才第一次吃到的呢。”拉薇妮亚拿起了个头最大的一只,快速地掀起了它的甲壳,利落地把肉拆了出来,放进了嘴里。享用完了嘴中的美味之后,她又拔掉了虫子的脑袋,凑近唇边,吸了一口。
切尔看着拉薇妮亚吃完了第二只,始终没有动作。
拉薇妮亚开始给第三只剥壳了。
切尔拿起了一只,甲壳的边缘十分的锋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刺伤。他把这种不知名的生物翻了过来,比起吃,年轻的精灵似乎更想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一下它的身体构造。
有一块散发着海水香气的柔软之物碰到了切尔的嘴唇,他愣了一下,整个人靠到椅背上挥挥手:“我自己来。”
“又不是第一次。”拉薇妮亚站起身来,伸长了手,要喂切尔。
“那不一样。”切尔的脸颊开始发烧。
拉薇妮亚收回了手,将那块肉凑至唇边吻了一下,对着切尔抛了个媚眼:“我和房东先生算是间接接吻过了啊!”
切尔低下头,继续摆弄着面前的不明生物。
拉薇妮亚放肆地哈哈大笑。
“这叫什么/”切尔问。
“老板娘叫它富贵虾,但这里的人喜欢叫它虾蛄,是虾的一种。”拉薇妮亚说道:“你还没剥好吗?真的不用我帮忙?”
“我能学会。”切尔坚持道。
拉薇妮亚拿起了一只,把剥虾壳的过程拉长,等切尔可以看清楚她的每一个动作。
切尔真不愧是苏古塔学院的高材生,一学就会,并且在吃掉了第一只之后,又吃了第二只。
麦格森太太围着切尔的腿转了几圈,“喵喵喵——”地催促着,之后又去骚扰拉薇妮亚,直到两人都给它至少喂了三只虾蛄,它才趴在拉薇妮亚的大腿上打起了顿。
“你这猫啊,就像是来收保护费一样。”拉薇妮亚笑着说:“我的阿曼妮西斯倒是没这习惯。”
拉薇妮亚抓了一把放到了自己的空碗里,对老板娘招招手,说了几个单词。
老板娘拿来了两杯姜黄色的麦芽酒,拉薇妮亚和她短暂聊了几句,她就冲着这厨房喊了一嗓子什么,里面的人喊了句:“知道了!”
老板娘说的是水族语,厨房内的人说的确实通用语。
那些能够熟练使用两种以上语言的人交谈时,就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一种现象:其中一个人用通用语开了个话题,另外一个人在组织语言的时候,正好听见邻桌的精灵用他们的语言说着天晓得什么话题,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说起来精灵语。倘若他的同伴刚好也会精灵语,他们可能就会一个人说通用语,另外一个人说精灵语,若无其事地把话题继续下去。
两个人吃了一盘西兰花炒带子,喝了几瓶麦芽酒,度过了散发着海潮味的傍晚时分。
来打工的人走了进来,拉薇妮亚对其中的年轻人类男子介绍说:“你说切尔吗?我们两住在一起。”,而她没说的是,与他们同住的还有一个人类女孩、一个皮可西女孩和两个雪精灵男人。
切尔对此并无任何意见。
切尔被那几杯麦芽酒弄得晕晕乎乎的,眯缝着眼,低着头,嘴里不晓得正在叨叨囊囊些什么。
拉薇妮亚摇了摇切尔的胳膊,问他说:“你站得起来吗?”
切尔打了个嗝,喷了拉薇妮亚一脸酒气。
“切·拉卡路亚·光辉!”拉薇妮亚吼道。
切尔清醒了一瞬间,说了声:“抱歉。”,脑袋就开始上下晃动了起来。
老板娘拿着一盘西瓜走了过来,拉薇妮亚把阿曼妮西斯从切尔的脑袋上抓下来,让它赶快吃。
“有人能来接你们吗?要不要给你们叫一辆出租马车?”老板娘问。
“我能用法术使自己的力量变大。”拉薇妮亚说着,摸了摸钱袋,这才想起她几乎所有的钱都用光了。她把手伸向了切尔的腰包,然后又把手收了回来,眼睛瞄向了楼上:“还有房间吗?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干脆住在这里吧,明天我还能直接下来帮忙。”
“还有一间。”老板娘说着,单手搀起了切尔:“你这么快就想要宝宝了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用再说吧。”拉薇妮亚扶着切尔的另外一边胳膊,耸了耸肩道:“而且啊,水妖精的生命是很长的呢,时间浪费个几年也没关系。”
老板娘就跟很多出身并不好的人类一样,是个半文盲,她曾经骄傲地宣称,当她还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只会读写一家人的姓名以及数目字,后来到了岸上才跟一起工作的妇女学习,现在她学会了常见食材的名称,上次有个聋哑人透过文字点菜,她也照样能够应付得来。虽然她不认为不识字有什么不便,但她总爱劝说拉薇妮亚认真对待学业,现在她又忍不住要唠叨一番了。
”可是,你们两的孩子也要花很多年才能长到你们那么大吧?“老板娘叹了口气:”不要用法术了,我一个人就能刚起你的小男朋友。”
“我不希望你太辛苦。”拉薇妮亚说着,配合着手势念了几句咒语,加强了自己的力气。
切尔实在醉得厉害,走起路来东摇西摆的,这使得三人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阿曼妮西斯吃完了它的那份西瓜,回到了它的专属位置——切尔的脑袋上,三人才顺利爬完了楼梯。
两个女人一起把切尔扶进了客房,让他躺在双人床靠窗的一侧。
切尔的后脑桌刚一占到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拉薇妮亚把他的鞋子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
麦格森太太站在衣柜顶上,看着两个女人忙碌。
老板娘交代了一句:“有事叫我。”,就下道楼下忙活去了。
拉薇妮亚从柜子里拉了一条被子,扔到床上,踢掉了鞋子,躺到了切尔身边。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时而滚到床缘,时而滚到切尔手边,偶尔把手伸出被子外头,捏捏切尔的鼻子和嘴巴,捏捏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直到对方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才消停一阵子。
拉薇妮亚坐起身来,把阿曼妮西斯和麦格森太太唤到自己身边,最初她只是一首一个抚摸它们的背部,摸着摸着,一水妖精一鹦鹉一猫就在房间内玩起了你追我跑的游戏。
“我好像有点醉了。”拉薇妮亚瘫倒在床上,把切尔柔软的肚子变成了自己的枕头:“今天一整天都特别开心。”
切尔的肚子“咕噜——咕噜——”地享着,拉薇妮亚担心再压着他的肚子会导致他吐出来,只好坐起身来,和他并排睡在一起。
切尔睡得特别香甜,拉薇妮亚听着他的呼吸声,很快也堕入了梦乡。
阳光照在切尔脸上,把他唤醒,宿醉带来的头疼令他只想睡到天昏地暗。刚才他做了个梦:拉薇妮亚交了个男朋友,她还说想要个孩子,可惜那个男人没办法给她……
切尔仿佛记得自己对拉薇妮亚说:“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可以帮忙。”
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拉薇妮亚可是喜欢女孩子的啊!
切尔在心里告诫自己。
没多久之后,年轻的精灵在床上发现了几根深蓝色的长发。
是水妖精的头发。
拉薇妮亚的魔宠跳到了切尔的脸上,“唧唧唧——!”地叫唤个没完。
切尔湖绿色的眼睛瞪是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梦境与真实,他抓住小鸟的脚,把它放到床头桌上,换来了对方尖锐的抗议声。
常言道:“物似主人型。”,阿曼妮西斯就跟它的主人一样任性且强势,肆意地入侵着切尔的私人空间——倒是麦格森太太,现在不晓得跑到哪儿快活去了,到处都不见它的影踪。
切尔梳洗过后,就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看见了正在喝鱼汤的拉薇妮亚,以及正蹲在拉薇妮亚脚边吃鱼的麦格森太太。
两位女性察觉到切尔的到来,同时之间转过头,对他行了个注目礼。
“你那么喜欢猫,为什么要养鸟?”切尔在拉薇妮亚对面坐了下来。
拉薇妮亚站起来走进厨房,当她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多了碗热腾腾的鱼汤和一整条烤面包。她袅袅娜娜地来到了切尔身边,放下事物之后,把站在切尔金发上的阿曼妮西斯抓了下来,开始拿核桃和花生喂它。
“阿曼妮西斯是雅丽蒂亚为了庆祝我顺利入学而赠送的礼物,她还不眠不休地为我们祷告。”拉薇妮亚把一颗核桃仁抛到空中,阿曼妮西斯一跳起来,就顺利用喙接住了它:“我想瑞图宁女神的确有赐福给它,你看这只傻鸟被抓走过那么多次都还是好端端地活着,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玩耍,心里头完全没有阴霾就知道了。”
切尔喝了一口鱼汤,厨师在煮汤时加入了大量的谷物,喝汤的人尽管不吃面包,绝对也能填饱肚子。
麦格森太太把最后一条小鱼吃进嘴里之后,开始给自己洗脸,拉薇妮亚把它抱到膝上,给它按摩起来。
麦格森太太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舒服的声音,看起来陶醉得快要升天了。
“更何况,我想要和猫一起玩的话,去找麦格森太太就好了啊!”拉薇妮亚笑着说。
麦格森太太”喵“了一声,就像在说:——是啊!——般。
拉薇妮亚小声说:“是吧”
阿曼妮西斯跳到了拉薇妮亚用来装核桃、花生的袋子旁,“嘎嘎嘎——”地叫,过了一会,见没人理它,它就自个儿解开了绳结,扯开了袋子,“咔咔咔——”地吃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