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了还在缓慢填坑序章…拖拖拉拉愣是写了一周多拖到了二章发行(爬行)(爬行)
搭伙过程完全属于本人捏造,跳过了一些小阶段(篇幅过于冗长了)
欧欧西全部归我,先行磕头砰砰砰
①
“哎……唉,黑卡片,黑卡片,邀请函啊……”弗朗辛面露难色地瘫在椅子上,大脑放空地将又一颗人鱼糖丢进嘴里,感受着令人怀念的味道,她含着糖果头向后仰去,看着人鱼集市上的人们倒立着走在街上。故乡的气味逐渐占满了大脑,可行的想法却没随着嚼碎的糖果迸发。“换个角度看问题,好像没什么作用啊,小弗朗辛。”她搅动了几下糖果,嘴里含糊地说着。
说来惭愧,自己兴致冲冲地往水里跳,兴致冲冲地骗到了一辆顺风车,又兴致冲冲地带着一身污脏在人类怪异的目光中被人鱼会馆的看守拦下,她这才知道,原来进去需要一张叫邀请函的黑色卡片。人类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太多了,走路有规矩,吃饭有规矩,说话有规矩,现在竟然连开一扇门还有规矩,哈,我们可连门都没有!不知怎么地她唐突起了一种攀比心。一阵莫名的骄傲情绪过后,她想起自己还得想办法穿过人类的门,顿时心情又变得苦恼起来,郁闷地举起最后一颗糖果,透过半透明的凝固糖浆看向热闹的人群:穿着异国服装不停购物的游客、提着鱼尾裙小跑着跟上玩伴的孩子们、以为在视觉死角其实一览无余偷偷亲吻的男女、拿着黑色卡片倚靠着路灯查看的男性……哎呀?
弗朗辛将刚好对准了那名男性眼睛的糖果放下,那个人带着布制的饰品,遮住了一只眼睛,只用一只眼睛看世界的人类,她是第一次见。处于对卡片和人类的好奇,她很干脆地走了过去。他比弗朗辛的哥哥要年长一些,和那个过分注重表面功夫的男人不同,这个人棕色的头发有些稍长地分为两侧,散布在他的眼前,而下巴上蓄着一些刚冒头的胡渣。没有被遮挡住的金色眼瞳让她想起湛蓝的夜里散着明辉的月亮,也想起了一些同样拥有这样美丽眼瞳的同胞。只不过这只眼睛……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弗朗辛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看了太久了,人类不喜欢被盯着又不说话,这样下去这个人会像她的哥哥那样跑掉的,她可不想放过一个可能能进入会馆的机会,阴差阳错又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她举起装着人鱼糖的盒子道:“我是弗朗辛·哈里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一只耳环能换一盒糖果,我如果需要您的卡片的话,需要多少首饰?”
“……”
吉米·卢切斯有些哑然,其一是正在想着这封用特殊渠道得来的邀请函,找什么样的搭档才更保险时,突然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被发现了还想要用奇怪的货币比例来买下他的邀请函。其二是好奇哪位商人和一个小孩开价一盒糖果一只耳环,关键是她还真的付了。
吉米无奈地打算回绝这样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在此之前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编好的淡黄色头发已经微微散开,耳环确实少了一边,但她身上到处亮闪闪的饰品仿佛在彰显一只耳环不过是小意思。身上这么多的珠宝饰品没有被小偷劫走,却被商人骗走,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的衣服上沾着泥水和大片大片的水渍,又是哪一家马戏团的人鱼演员泼水过火了,还是被路边的马车溅成了这副模样,他这样想着,期盼这位小姐的侍女能尽快发现她,免去他要拒绝一个小女孩的尴尬,他用余光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符合特征的目标任务。
“搭档在黑街上也算好找,不缺这点时间,干脆和她聊一会拖到她侍女来吧。”吉米觉得这样显眼的女性马上就会有侍从找上门,于是摆出礼貌的笑容对着弗朗辛行礼:“很高兴在这样的日子里认识您,哈里斯小姐,我是吉米·卢切斯。很抱歉这封邀请函是不能售卖之物,这是我从他人那里受赠所得,随意出售实在是折损了他人的心意。”
对面的女孩见他行礼,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同样作出标准的礼节,谈吐也不似她刚开始那般直言不讳:“很抱歉卢切斯先生,我独自前来人鱼之都想要一睹人鱼观赏赛,是有些心急了,或许您知道一些别的途径吗?”
发觉对方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吉米疑惑着什么样的家庭会放心一个小姑娘独自出行,不过……像这种情况的多半都是与情人私会或者赌气离家出走吧,但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知道这下是没法拖延下去后,他思考着利用这个无人看管的大小姐的可能:邀请函上的随行者刚好需要一名女伴,既然双方都需要进去,何不搭个伙,而且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离家出走失踪的孩子也不在少数。吉米摩挲着下巴,摆出为难的模样:“实际上……这份邀请函是需要受邀人和随行者二人同时在场才能进入的,虽然我也是独自前来,但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如果哈里斯小姐真的想进去,我可以放弃心仪的人选稍微帮小姐您一把,怎么样?”
“哎呀。”
弗朗辛做出惊讶的表情,她在人类身上又赌了一局,由成果来看她似乎有着赌博的天分。她将那些未得手时的计划在心里悄悄藏好,佯装高兴的年轻女孩的样子答应下来:“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卢切斯先生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②
“冒昧问一下,哈里斯小姐是否没有交易的经验。”看着旧货市场的商人那一套套浅显的
话术,吉米还是没忍住伸手按住了商人准备再次递给弗朗辛的关于人鱼的小玩意,谢绝了他的不怀好意后,吉米示意他们去别处看看。
“嗯?”弗朗辛回头看向吉米,整理好裙子站起身跟上去。“交易的规则不是交换东西吗?”
“确切来说……你的耳环或许已经可以换几十个小摊的东西。”吉米估量了一下她耳朵上那颗蓝宝石的大小。
“这样啊,我似乎没有什么学过这方面的记忆呢……”身旁的女孩捻起一撮金发若有所思道,似乎也没有对首饰的具体价值感到惊讶。“那就全部换成卢切斯先生用的那种纸张吧。”
“是说纸币吗……那好吧。”吉米再次暗自感慨了一下这个女孩的常识问题,还是指了一条通往典当铺子的路走去,为了保险还是问道:“没关系吗,这些都很贵重吧。”
弗朗辛伸手点破一个孩子吹来的肥皂泡,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啊,没关系,这些都是【我自己】的。”
吉米只以为她是在强调这是她私人的正当财产,也不再多问他人的决定,二人无话地前往目的地,弗朗辛则想起自己曾经也有着收藏宝石的消遣,她将那些小东西都埋进沙堆,或者压在石头下,她们没法见面的日子,她会挖出蓝色的宝石卧在细沙上看着它们发呆。这次带着它们出来时她也再次端详过,却感觉它们怎么也比不过弗朗辛那活着的眼瞳,顿时兴趣全无。曾喜欢的东西没有了兴趣,也许这也是一种【长大了】?她想起弗朗辛在她不知道她既定的婚约前,曾迫切地希望长大,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要的长大。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隐藏身份进入会馆,二人都不想太过声张,吉米选择的典当行是一家小店。只不过吉米还没提醒只需要拿出几样,弗朗辛已经将手提包中的首饰宝石一股脑倒在桌上时,老板还是差点没坐稳。“二位……是……?”在短暂地怀疑是不是假货后,他颤颤巍巍地从这座可以少奋斗几辈子的小山中挑出几颗体积小一点的,发现它们真的不能再真了。
吉米还未想好什么理由,便瞥见了弗朗辛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她突然露出痴情又悲伤的表情道:“先生……我爱上了一条人鱼……我为它朝思暮想……父亲母亲不愿意拿出那么多钱租借它,我这次偷跑出来见见它已经花光了随身的钱财,所以我想要用我自己的东西再换一些钱支撑到人鱼节结束……啊啊!我这副样子该怎么去见它,太不美丽了。”弗朗辛指了指自己颜色已经发灰的裙子,又拿出随身的手帕点了点眼睛周边,若不是吉米知道,或许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被人鱼迷的四昏五道的大小姐——而很显然,可怜的老板是不知道的。
“噢……我很抱歉这位小姐。”老板窘迫地搓搓手,不知怎么安慰。“像您这样的小姐不值当为了人鱼如此奔波,不过我们还是有好消息的,只需要支撑到人鱼节结束的话,这个,这个再加上这个,已经足够了。”他挪出几个首饰摆在肩膀抽动的弗朗辛面前。“您带来的这些已经足够您再拍下一尾,年轻人任性任性父母也不会介意的吧,哈哈。”像是话很受用,弗朗辛假装从悲伤中缓过来,对着老板露出她在人鱼时期就学会的魅惑性笑容,伸手再挑出了几个首饰:“也请把这几个拿去吧,我需要重新打扮打扮自己。”
在老板的热情道别下,吉米走出店外将店门关上,低头看向一边在数纸币的弗朗辛,感觉她不是第一印象里的天真大小姐,毕竟……这样年轻的女孩,让混迹黑道许久的吉米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波动。还没等他细想,弗朗辛将一份包好的纸币递给他:“给你,卢切斯先生,让你和我一起跑来跑去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是我刚刚让老板分好的。”
吉米感到很奇怪,推了回去:“这就不用了,帮助困难的女士也是应该的。”
“不,这是【交易】,卢切斯先生。”弗朗辛笑着看向吉米的眼睛。“卢切斯先生教了我真正的交易,我买下了一半邀请函,就当这是我的课堂作业吧。”
“很有意思的说法,哈里斯小姐。”犹豫片刻,吉米还是决定接下弗朗辛送来的人情。“不过,你是真的爱上了一条人鱼吗?”
“不是喔。”
“果然啊。”
“那么卢切斯先生又是是为什么要去人鱼会馆呢?”弗朗辛回头问道。
吉米整理着之前淘来的旧货大衣,心想着回去要给它除除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为了变装买来的皮革眼罩上:“啊,我误杀了母亲的人鱼,为此受到了一些责罚,所以来这里再租一条人鱼回去。”
“呵呵……”吉米被弗朗辛的轻笑吸引地扭过头来,她眯着盈满笑意的眼睛盯着他像在思考什么。似乎是不想被察觉更多的情绪,她闭上眼睛像是感慨地说着:“也许伤害是人类必须遵守的规则吧,卢切斯先生也是,人鱼观赏赛也是。”
“既然您告诉了我您的目的,等价交易,那么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吧。” 弗朗辛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卢切斯先生……试着去亲吻人鱼吧,一定会有比现在更好的事发生的。”
“既然是’一个秘密‘,那就代表你亲吻过吧?”吉米依旧看不出她的目的。
“是的,【我】亲吻过。”弗朗辛难得露出怀念的表情。“我也记得她的名字。”
“查特莉。”
克里斯蒂娜与费尔南迪一同坐在蓝色的沙发椅上。眼前宽阔的玻璃幕墙隔绝了一池清澈的水,精心装饰着珊瑚,礁石,底端铺着一层细沙,饲养人鱼所需求的设施一应俱全,只是缺少一尾人鱼。
这让克里斯蒂娜感到一切又仿佛回到不久之前,莉娅死去后的六年里,她与父亲也是这样无言地坐在这里,一次又一次。
“我感到自己受骗了。您早就知道这是个骗局,所以才不愿接受珀儿?”
克里斯蒂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费尔南迪否定了她的猜想:“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如果我知道,打从一开始我便不会同意订婚。”
“我觉得很伤心。为什么米切尔先生要做出这种事?只是为了钱就可以不择手段地欺骗别人吗?”
“总是有这种人,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费尔南迪的语气平静,却似乎蕴含了让人难以忽视的力量。克里斯蒂娜感到安心,往父亲身边靠了靠:“那您要怎么做?”
“虽然我向来不喜欢那些新闻记者,但有时也得借助他们的力量。企业家的丑闻登报,影响的可不止是名声。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必为此烦恼了。”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又问:“那珀儿呢?我还能继续养她吗?”
她忐忑不安,生怕从费尔南迪口中听到否定的词语,但她没有。
“你的想法如何?”他征求女儿的意见。
“我不可能把她送回米切尔家,也不会把她送回协会,至少在这里,我会好好对待珀儿,不会让她再遭受那么残忍的对待。”
“那就这么办吧。”费尔南迪平淡地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我不仅仅想让珀儿在这五年的租期里安稳度日,还希望她在余下的生命里不被粗暴地当成玩物和奢侈品,幸福安稳地寿终正寝,我该怎么办?”
克里斯蒂娜神情恳切,期待着父亲能给她一个答案。她注视着父亲,看着他与自己相似的蓝色眼睛里似乎泛起汹涌的波涛。父亲总是比自己知道的更多,那么,他也一定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吧,克里斯蒂娜想。
费尔南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去看观赏赛吧,我与你一同去。”
“可是,父亲,您还没回答……”克里斯蒂娜急切地说。
“也许到了那里,你就会有答案了。”费尔南迪如是说着,离开了房间。
到了那里,自己就会有答案吗?克里斯蒂娜持怀疑态度。她不觉得观赏赛是个好去处,这些年来,她没有去看过一次观赏赛。光是看到报纸上的描述,她就知道那是残暴又贪婪的人们肆意发泄欲望的罪恶领域。人鱼们在赛场上为生存而战斗的时候,人类只是作壁上观,把一切当成余兴节目。
她向来不理解那些为了长久留住人鱼,让人鱼参加观赏赛的人类。如果他们无法忍受与人鱼分离,难道就忍心将自己心爱的人鱼置于死地吗?她也不理解那些训练人鱼,只为在观赏赛中得到可观奖金的人,为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能毫无负罪感地伤害另一条生命?
当然,她最不理解的还是观赏赛本身。明明靠着租金就有大笔进账,没有观赏赛的盈利,协会也能运转下去吧?为什么还要举行这么残酷的比赛,只是为了让那些赌徒一掷千金地掏空自己的钱包吗?她不能理解这一切,早就暗自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鱼落到这种境地。父亲让自己去看观赏赛的用意是什么?也许只有去了才会知道。
观赏赛的当天,克里斯蒂娜与父亲一同通过浮桥走上观赛用的游轮,在船舱层找了一个适合观赏的位置。在来的路上,他们听到有人在议论法莱娜,一条金红色的人鱼,似乎昨天她和她的主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克里斯蒂娜只是听说有人在租约到期之后打算想办法藏匿自己的人鱼,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这样做了。巴法特夫人一定很爱法莱娜,甚至不惜冒着风险违反协会的规定,可是到头来,法莱娜还是只能参加观赏赛,真是令人难过。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父亲说了,只换来对方淡淡的点头。
“的确很令人难过。”
“他们就不能通融一下,不让她参赛吗?”
“协会的规定是不容变通的,就算是会长本人的人鱼也一样。”
“可是法莱娜要怎么办呢?”
克里斯蒂娜担忧地看着外面的景象,颜色各异的人鱼已经分散在水中,她不知道哪个是法莱娜,只好默默地在心中祝福她,能够平安度过这次的寻物赛。
比赛在一声令下后开始。人鱼们游动起来,在充满危险的水域里寻找珍贵的宝藏。克里斯蒂娜紧张地盯着人鱼们看,不知道看向哪一条好。随后的一个画面让她心头一凛——一条人鱼被突然射出的利箭贯穿了胸口,那人鱼挣扎了几下,便如同人偶一般,僵硬地向深处坠落而去。
“他死了!”克里斯蒂娜惊恐地叫出了声,下意识抓住父亲的胳膊,费尔南迪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他妈的!”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克里斯蒂娜循声看去,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手中攥着纸条,发狂一般地盯着窗外的水域。她意识到,是他下注的人鱼死了。
她看向更多的人。有的人握紧了拳头,神情里充满担忧,也许在那里的是他珍视的小人鱼。有人欢欣鼓舞,因为他下注的人鱼找到了宝藏。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商人,赌徒,艺术家,官员,观赏赛牵动每个人的心,让他们或喜或悲,或忧或恼,有人一掷千金,有人一夜暴富,有人能和人鱼长相厮守,有人却要面对永远的分离。
太多的事在这里同时发生,仿佛有谁把这么多人的人生都同时浓缩在这个时刻一般,克里斯蒂娜没来由地产生了这样古怪的想法。父亲让她看这个,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费尔南迪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告诉她明天继续。
好吧!于是第二天他们再度光临游轮,隔着厚厚的玻璃观赏人鱼们的挣扎。寻物赛里没能成功的人鱼只能参与逃生赛,比起昨天,这是更加凶险的比赛,主办方还会通过倾倒鲨鱼来增加难度,可以预见的是,大量的人鱼会在这里死去。
第一批鲨鱼被投进海中,顺着受伤人鱼的血腥气息开始捕猎,很快,不远处开始出现人鱼与鲨鱼厮杀的场景。克里斯蒂娜不敢再看向窗外。她转头询问自己的父亲:“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既然有出钱就能增减鲨鱼的规则,我们可以让他们少放一点鲨鱼,这样更多的人鱼就能活下来了。”
“即使你未曾下注,这里也没有你的人鱼?”费尔南迪问。
“……求你了爸爸,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儿。”克里斯蒂娜恳求道。
“好吧。”费尔南迪招来侍者,让他在纸上做了记录。克里斯蒂娜感激地看向父亲,又忍不住去看窗外的景象。第二批鲨鱼很快倒入水中,数量竟然看起来比第一次还多。
“为什么会这样?”克里斯蒂娜大叫起来,“我们明明出了钱的!”
“那就说明有人给了更多。”费尔南迪淡淡地回答,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
“求你了,再多一次!”克里斯蒂娜再度恳求,费尔南迪不置可否,只是挥手招来侍者。很快,又一批鲨鱼被倒入水中,这次似乎比第二次的数量还要夸张。
“我不明白……”克里斯蒂娜无助地看向费尔南迪,“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付出的还不够多。要知道,这里到处都是肯押上自己全部身家的赌徒……他们知道只要赢了就拥有一切,输了就一无所有,所以更是拼命地投入全部,来换取一个胜利的保证。要想胜过他们,你也要赌上自己的一切。你想这么做吗?”费尔南迪用严厉的眼光看向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懊恼地摇了摇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即便赌上一切,赢了这些赌徒,但你仍然不是真正的赢家。你赢得的只不过是庞大收益的冰山一角,更多的钱都流入了人鱼协会。协会垄断了人鱼的培育,利用人们对人鱼的情感大肆敛财,又用这些财产发展人鱼产业,构建了难以撼动的地位。让他们能够如此获利的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规则:用钱能够买到人鱼的生死。无论在哪里,获利最多的总是制定规则的人。而想要打破这些规则,需要比想象中巨大得多的力量。你想做的事是件好事,但我希望你知道它有多难。”
“可是,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太难,就什么都不去做吧!”
“你只要做自己能做的就可以了。余下的部分,就相信人鱼自己的力量吧。”
“自己的力量?”克里斯蒂娜不解。
费尔南迪示意她看向窗外。在一片狼藉的逃生赛场上,有人鱼已经抵达了出口。那条人鱼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他和他的同伴伤痕累累,却紧紧地抱在一起,庆祝他们的劫后余生。
“相信他们吧,克里斯蒂娜,”费尔南迪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柔和,“他们会为自己找到出路。”
克里斯蒂娜看向喜悦的人鱼,内心感到十分平静。
她握住父亲的手,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