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GWARTSMORE系列企划续期】以HP世界观为参考的同人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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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12年的战争结束后,霍格沃茨终于于1953年重新开放。某日,你收到猫头鹰的来信——新学期开始了。伊法魔尼的朋友,魁地奇,火焰杯,三强争霸赛……这次的学院杯又将属于哪个学院?且看这次小巫师们会在1960年霍格沃茨校园内谱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好想回到過去。
因為想起過去的事情,我又忍不住想哭了。究竟是什麼東西才將我塑造成如今的樣貌呢?過去的一點一滴,拼命想要抱緊的回憶,一丁點都不想丟掉,每一刻都至關重要。
不論是你還是你還是你還是你,每個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讓我成為了我。無事生非也不過是一種報復,想要追溯到真正出現問題的時刻,或許可以一直倒帶回對世界一無所知的時候。一路上我追尋的愛和狂熱,一切都已經燃盡。哪怕是曾經熊熊燃燒的火焰,握緊之後也只剩一手黑炭。骯髒的自我,幼稚的許諾,想要永遠丟掉,過去的事情就當我都忘了吧。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曾經夾入麵包中的到底是什麼?當情緒被凝結,化為沈重的哀怨之後,到底能不能作為果醬被夾入早餐,然後一併吃下呢?我極度害怕一天的結束,因為它意味著新一天的開始,而我討厭一切告別。不要離開舞台,不要關上房門,不要對我說再見。沒有,一切都不應該離我而去。
我瞪著眼睛,愛蜜莉從我的床尾爬了上來,長髮絲嚇了我一跳,一時間以為那是某個鬼魂。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捧著她的臉,嘗試吻一吻那看不清面目的臉。你說,那感覺到底會是什麼樣呢?
貓咪爬上了床,一屁股坐在我的手上。嘴裡又感覺飄出了貓毛,我拽出一根灰色的絨毛。好羨慕有柔軟皮毛的動物,從一開始就能夠用身體誘捕人類。如果我不會說話,是不是會有更好的結果?或許就是我說太多,做太少,期望太多,克制太少,但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笨蛋,我不理解所有東西。
睡不著覺的時候,會很想從寢室溜出去,到草藥學教室,不戴耳罩地拽出曼德拉草。讓我聽一聽那種尖叫吧,它是不是和夜裡我腦海中自己的尖叫很相似?這樣真的可以抵達終點嗎?這樣真的可以找到答案嗎?這樣,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大家都會幸福嗎?
我不知道世界會怎麼變化,不知道巫師死後要魂歸何處。愛蜜莉垂直腦袋,那沒有眼睛的臉一直看著我,你們看起來一點不像,她看起來被構築得很理想,沒有什麼可以破壞她的純粹。她看起來像一團安靜燃燒的火焰——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永不熄滅。
我在追逐什麼呢?一種不可及的永恆。有時效的東西,從獲得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因此我要永不失去的東西,我要那些在我死後仍能頑固存在的東西。如果不是這樣,我就永不安心。
愛蜜莉,你會一直存在嗎?如果我離開霍格沃茨,你是會跟隨我回到伊法魔尼,還是會就此留下?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存在,就算是幻影,也要做全世界的人的幻影。常有人說世界大戰是謠傳,魔法界大戰是一場陰謀,我希望你可以成為像一場戰爭一樣的幻影,被所有存世的人目睹,被所有逝去的人所憤恨,最後被記錄在歷史上,一字不落。
這是不是也是我開始記錄的目的呢?如果用文字去描述一個虛無的東西,好像就能賦予它形體,讓我不那麼憂慮它的逝去。
我伸出手,將愛蜜莉擁入懷中。啊,請你永遠活在我的體內吧,如果可以,由我來完整地記述你,然後不論多少次,讓我在回憶中將你復活吧。我需要愛情,沒有愛情我寸步難行。我需要愛情,沒有愛情我會飢勞而亡。就當我飲鳩止渴,我希望你永遠存在,我希望你永遠能夠被
我看到了陽光。草地。還有最喜歡的大海。
想要就這樣徹徹底底地躺下去,再不起來了。幸福,在這一刻存在,並且融在身體裏,溫暖的感覺。我喜歡太陽,喜歡蟎蟲死掉的味道,喜歡悠閒的下午,喜歡有人能一直在我身邊說愛我。
我記不清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並不是遺忘,而是無法確認是否存在。就像我不確定我是否被愛著,我的決定是否會被尊重,我想要的要求是否會被滿足。我忘記了要怎麼去確認它們的存在。
醒來的時候,手上又多出了幾道傷口。我揪住小貓咪,懷疑這些是她趁我睡覺的時候做的好事。但轉頭我又看到枕頭上放著我的刀。這下事態變得曖昧起來了,我也忘記了要怎麼去確認傷口是怎麼形成的。
我忘記了我為什麼會如此心痛。我忘記了我悲傷的理由。但好像沒有理由也可以很悲傷。我就只是在享受這份悲傷。我忘了很多事情,只記得自己的無力。我的無能為力。
我一直在哭,在失眠,在嘔吐,噁心感最後吞沒了我,一切的一切都只讓我覺得噁心,耳邊開始有節奏出現忙音,每當我的咽喉用力,想要將嘔吐感咽回肚裏時,如潮水一般的忙音就將我的頭部籠罩,像從內部開始灌水一樣,我被自己淹沒了。
我開始吃糖,大部分都是軟糖,我用牙齒在糖果表面留下一道道齒痕,然後用舌頭去感受那些坑坑窪窪中滲出的甜味。啊,好幸福,幸福一定是香甜的味道,絕對肯定必然沒有錯,幸福不可以是其他的味道,因為我已經決定了,在妙妙的世界裏,糖的味道就是最幸福的味道。
一開始我想變成花瓶,可以被擺在最好看的地方欣賞,碎了也便碎了吧,很喜歡的一種毀滅。後來我開始想做太空水母,做小貓小狗,做草履蟲,做一切沒有大腦的生物。啊,為什麼在我出生前,沒有人和我商量過呢?為什麼就這樣一意孤行地讓我出生了?生存在這個世界裏我只覺得痛苦。是誰決定了我的出生?是誰決定我要成為女巫?為什麼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為什麼我和爸爸媽媽不一樣,為什麼我不能就像麻雞一樣,享受一份無所謂的、對神秘一無所知的人生?
我為什麼必須冒著危險給曼德拉草換盆?我為什麼必須用石臼磨上十個小時的牛糞石?我為什麼必須記下每一道魔咒那刁鑽的角度和晦澀的讀音?為什麼我還是不能、還是不能做自己最想要做的事?
我想要一個發呆的下午。一個永恆發呆的下午。永遠地從未來跳回到這個時間點,然後永不長大。永遠不要讓我遇見痛苦。永遠不要讓我離開
不要讓我出生吧,媽媽。我不想出生。我不想學會這些。我不想思考。把前額葉丟掉,把海馬體丟掉,把杏仁核丟掉,把邊緣系統、胼胝體、垂腦、上下左右隨便哪里的丘腦都丟掉。把我送去杜鵑窩吧,讓我瘋狂,讓我徹底丟掉做人的資格吧。讓我離開社會,離開朋友,離開親人,離開我的生活。
讓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吧,愛蜜莉,愛蜜莉,你不要不說話。我們還可以離開這裏。馬上,馬上。收拾好行李就離開霍格沃茨,讓我們回馬薩諸塞,讓我們回加利福尼亞,讓我們回臺灣,讓我們回到一九四二年,然後拯救我吧。
再見,所有人都再見。還記不清名字的教授,再見;爸爸媽媽,再見;G,再見;愛蜜莉,再見,再見,再見。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多看你一眼我都會發狂。你讓我感到噁心!噁心!一切的事情都讓我感到噁心,我最讓我自己感到噁心。一切不愛我的都是我的敵人,但當我拿起槍的時候,我發現站在我對面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啊,我該如何活下去,如此悲傷,如此混亂,我又把自己陷於無法脫困的境地。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幫我?是因為我的醜陋、我的浮腫、我的贅肉、我的幼稚、我的無知、我的懦弱、我的任性嗎?被這些物質所構築起來的我,又究竟為什麼會存在於此?
我恨你們啊,我恨你們所有人。我恨所有活著的人,我懷念所有死去的人,我想要擁有暫停的時間,活在記憶裡的美麗片段。能不能把你腦袋裡的灰色小東西分給我一點?就一點點?我希望能在那裡留下一些過去的片段,散發著玫瑰香味的愛的回憶,或許這樣我能繼續活下去——不,我一定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我沒有辦法活下去,沒有辦法一個人活下去,我做不到,兩個世界,任意一邊我都做不到。
我好絕望好疲憊好混亂。可安眠劑已經被我浪費完了。下一回我一定要一口氣喝過安全劑量。從現在開始記錄,第一瓶、第二瓶、第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