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GWARTSMORE系列企划续期】以HP世界观为参考的同人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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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12年的战争结束后,霍格沃茨终于于1953年重新开放。某日,你收到猫头鹰的来信——新学期开始了。伊法魔尼的朋友,魁地奇,火焰杯,三强争霸赛……这次的学院杯又将属于哪个学院?且看这次小巫师们会在1960年霍格沃茨校园内谱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格兰芬多,3572)
本文将会出现如下人物:
格里高利·莱德:二年级,向往成为父亲那样正直的英雄,平时假装自己很乖。
莱茵·拉斯塔甘:三年级,向往浪漫主义冒险故事的正直少年,理想是成为游侠。
法柯·爱理德:一年级,全家都是斯莱特林,没想到自己会被分进格兰芬多,自闭中,但有时会被同寝室两位学长带跑画风。
戴维斯姐妹:三年级,一对双胞胎,似乎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神秘白发孩子:?年级,似乎在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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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最初,是莱茵暑假里看了一本麻瓜游侠传记。书中,那位住在森林中的英雄人物带领大家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一手弓箭百发百中。
合格的游侠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弓箭?就像巫师不会拿着不适合自己的魔杖。因此莱茵决定去小树林里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枝条能够制作弓箭。
格里高利听了感到非常有趣,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反正只要不去禁林那一片就不算违反校规嘛,他可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孩子,从不给父亲丢脸。
而事情就发生在他们两个爬上树之后。
当他们仔细挑选树枝的时候,微弱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从不从?”
“不……”
在被风吹动的树叶间,隐约能看到远处岩石旁有几个人影。其中两个金发的步步紧逼,另一个银发的连连后退,几乎被逼到了角落。
这难道是……有欺负事件!
他们立刻扔掉手中的树枝蹭蹭蹭往下爬,可惜距离有点远,等赶到岩石旁的时候,那三人都已经不在原地了。
“你看清长相了吗?”格里高利问。他只隐约看见了被欺负那个银发孩子的脸。
莱茵表示:“角度不对,看不到脸,但金发的两位看发型有点像和我同年级的一对双胞胎姐妹。”
两人讨论一番,觉得不能凭发型妄下断论,万一只是相似呢?而且他们没有抓到现行,所以也没有证据。而且欺负事件不会只出现一次,如果那对双胞胎真的在欺负其他同学,那之后肯定还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类似的情况。
“所以——”格里高利举起一块木板,莱茵揭掉了盖在上面的布,“锵锵,这就是我们的案件追踪计划!”
法柯·爱理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木板上只写了这样几个字:一,先找到人;二,进行跟踪;三,发现欺负事件,当场抓获!
一年级刚入学不久的法柯突然感到压力很大,他努力思考应该怎样对两位室友兼学长做出的计划进行一个委婉而礼貌的评价。
“那……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最后他决定从他们告诉他这个计划的原因问起。
格里高利表示自己和莱茵能行,只是有时候可能会需要法柯稍微打打掩护。
另外,就是想问问法柯这里会不会知道受害者的信息。如果受害者同意出面举证的话就不用那么复杂,直接和欺负人的人对质就可以。
格里高利记得父亲曾经说过,战后许多曾经支持过解禁派的纯血家族变得势弱了,他想,孩子因此遭到欺负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而和奉行避世原则的拉斯塔甘家族以及根本和那些家族没什么交情的莱德不同,爱理德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斯莱特林家族,和其他纯血家族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人际往来。所以虽然法柯今年才入学,性格又内向,但其实对纯血家族的学生信息多少有点了解,即使是格里高利和莱茵都不认识的人他说不定也曾听说过。
格里高利向他描述了自己今天所见的受害者的样貌。那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孩,有着细软的白色卷发,长度大约垂到胸口,正好遮住了院袍的颜色,所以他们没能分辨出学院。
格里高利坚称自己看到了一抹蓝色,那应该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但他们今天找拉文克劳的学生多方打听也没找到符合描述的学生,所以莱茵认为他应该是看错了。
“不应该啊……”格里高利喃喃自语,“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但白色卷发女孩这个特征难道不是很显眼的吗,怎么会大家都不知道呢?难道说,其实是存在感很弱的类型?所以才会受欺负?”
法柯努力回想。如果说到白色长发的男孩,他倒知道一些,比如米亚尼克家的诺冬,还有听说以红发闻名的桑切兹家族有一个白发的孩子在霍格沃茨就读。但女孩他就实在没什么头绪了,最后也只能表示抱歉。
莱茵和格里高利表示了解。这样一来,果然只能从那对双胞胎入手了!
莱茵向格里高利述说了他所知的情况。
双胞胎中的姐姐叫安娜·戴维斯,就读于格兰芬多三年级,妹妹叫安妮·戴维斯,是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学生。他这么一说,格里高利想起自己确实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见到过几次安娜,但没讲过话。莱茵因为同年级一起上课的缘故交流过几句,但也不熟。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俩化身两朵色彩各异的蘑菇,竭尽全力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戴维斯姐妹的周围。莱茵甚至差点学会了幻身咒,可惜只幻化了脑袋和一个胳膊,他赶紧把咒语取消了。
而他们越跟踪,就越觉得……戴维斯姐妹果然是有点问题啊!
你听她们平时都在说什么话题——
“我听说有办法让人昏过去?是真的吗?”
“对,只要扎一下……不需要用咒语,人就会昏睡过去,很神奇吧?”
“那如果不昏过去的话呢?”
“我隔着房门,就听到那个人‘啊’地大叫了一声!惨叫声可响了!”
“很痛吧,毕竟是人身上的骨头掉下来呢。”
……类似的恐怖对话发生了好几次。
虽然为了不被发现,他们躲得比较远,也就没法听到更完整的对话。但仅凭这些只言片语也可以判断出,戴维斯姐妹和她们周围的人一定是在进行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不然怎么扎一下就让人昏过去!还会有骨头掉下来啊!
莱茵和格里高利沉重地蹲在一起。
莱茵:“看来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格里高利:“她们在谈论的,很有可能是什么高深的黑魔法。”
莱茵:“竟然有人在学校里用黑魔法欺负学生,真是岂有此理。”
格里高利:“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阻止!没关系,我们不惧危险!”
法柯:“……为什么我也在这里?”
把他硬拽过来的格里高利拍拍他的肩膀:“等一会儿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就去通知教授!”
法柯欲言又止,其实他觉得既然这么危险,现在就可以去通知教授。
一段距离之外,戴维斯姐妹又和那天那个白发的女孩见了面。
莱茵和格里高利鬼鬼祟祟地探出头进行观察。
现在就是计划实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刻,来吧,只要你们露出马脚,我们就能将你们当场抓获——!
令人意外的,对方三人一开始的相处似乎很平和,虽然距离上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看起来是在平常地闲聊。大部分是姐妹中叫安妮的那个短发女孩在说,长发的安娜和白发女孩一起听着。
就在两人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换个近一点的位置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情势发生了变化。
安娜和安妮突然一转攻势向白发女孩步步靠近,隐约还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上次那个没有……这次这个一定……”
而白发女孩神情紧张,连连后退,最后背靠在了岩石之上。双胞胎姐妹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逼近,并将手伸进了袍子的口袋里。
格里高利和莱茵精神一振,这一定是要掏武器了!
他们手持魔杖拔腿就冲了出去,直接闯进三人之间:“不许动!除你武器!”
安娜警觉地停下了动作,安妮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继续,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蝴蝶结。
除你武器准确地击中了蝴蝶结。它高高飞起,划出一道弧度,然后掉进了泥里。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
是的,蝴蝶结。
有巴掌那么大,清澈的浅蓝色,甚至还装饰了可爱的白色波点。
蝴蝶结要怎么攻击人?
莱茵思路转得比较快:“快趴下!那说不定是——黑魔法道具!”
格里高利立即转身将白发女孩推出危险区域。但令人意外的是,白发女孩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控制好力道的格里高利把自己绊倒了,绊倒之后又一头撞上了白发女孩,结果两人一起摔了出去,跌进了泥里。
从头到尾没看懂他们在干嘛的双胞胎一脸懵。
这两人到底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是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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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娜用力拍着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所以,你们就以为我们在用黑魔法逼迫蓝侬?还以为这个波点蝴蝶结是黑魔法道具?救命,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安妮一边一缕一缕地给蓝侬的头发施展清洁咒,一边气呼呼地小声抱怨:“真是的,你们把蓝侬弄得一身泥……”
蓝侬默默给掉进泥里的蝴蝶结施展清洁咒。
格里高利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泥,发出质疑:“如果不是黑魔法,那你们前几天说的扎一下昏过去、听到惨叫、骨头掉下来这些又是在说什么?”
双胞胎面面相觑,安娜憋着笑先开了口:“安妮是在讲麻瓜诊所呢,麻瓜做手术的时候会打麻醉针,扎一下,人就会昏睡过去,做手术就不会痛了。”
安妮说:“但是拔牙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用麻醉,就会很疼……我是在给安娜讲这个事情。因为我爸爸在麻瓜社会开了一家诊所。”
格里高利颇为震惊,麻瓜诊所听起来竟如此可怕,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莱茵对麻瓜很感兴趣,闻言追问了几句,也都得到了解答。
……听起来不像假的,两人沉思。
“但是!”格里高利反应过来,他们一开始是为什么去跟踪的,“你们难道没在欺负这个女孩吗,我们都看到了,你们把她堵到了墙角!”
“女孩?”安娜看向蓝侬,“……你在说蓝侬吗?”
听她们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莱茵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他之前其实见过蓝侬,他们是同年级的。只是过完暑假蓝侬的头发又长了许多,人也高挑了一些,所以之前没认出来,更重要的是——
“蓝侬是男生!?”
格里高利更加震惊。
安妮解释道:“其实是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编辫子的手法,正打算给蓝侬试一试。”
格里高利:“蓝侬不想被试,是吧!?”很容易想象,一定是因为身为男孩子不想编辫子,才连连后退的!
蓝侬:“也、也没有不想。”
格里高利:“那你为什么后退!?”
蓝侬脸红:“上次那个蝴蝶结的款式,有点夸张……我以为还是上次那个,所以……”
安娜思考:“上次那个的款式确实不太适合蓝侬,这个蓝底波点和拉文克劳院袍应该还挺搭的。”
蓝侬小心地瞄了瞄这个蝴蝶结:“唔、那好吧……”
格里高利:?这样就同意了吗——
窗户玻璃传来一声轻响,一道水流缓慢地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出现在玻璃上,紧接着第二道水流也出现了,直到无数水滴敲打玻璃留下纵横交错的道路,屋内电视的声音一开始尚能盖过这声音,但随着屏幕上画面的消失,阵雨的喧嚣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他们彼此之间无人愿意最先开口。
男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看似落在电视屏幕上,但电视早已熄灭,无人知道他的视线究竟穿透了什么又落到了哪里。他的身体后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搭在腿上。脚步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移动,直到绕到他的身前。女人将遥控器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但没有作以停留,紫色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从门口的伞架中抽出自己的雨伞后尤拉率先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她已经换好鞋子,一手拿着雨伞,另一手扶住行李箱的拉杆。
“……那我走了。”她说。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真走了,至少和我说声再见啊?”
直到尤拉差点以为他中了石化咒,布雷恩·莫顿才缓慢地活动自己的肢体,他转过头,“……你要去哪?”
“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可以分手了吗?”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尤拉又转过身改口道,“好吧,如果从朋友的角度的话我确实不应该让朋友担心。我要先把东西送回我妈家,然后坐五个小时后的飞机去美国。你该不会追到美国来找我吧?”
“我以前也没这样过。”布雷恩的视线这次又离开了尤拉身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走吧。”
“……真的?”她眨了眨眼睛,一边伸手去抓住门把手,一边视线却仍紧紧黏在布雷恩的身上,像是要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上寻找到任何他已经反悔的蛛丝马迹。
但她的前男友却只是催促着她的离开。
“快走吧。”
甚至没有以前她习以为常的故作恐吓,尤拉这次终于彻底按下门把手,门开了,行李箱最先被推出门口,她的身体迈出房门,声音却飘进屋内。
“再见啦,布雷恩。”
最后这声音也在连绵的雨声中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被分别困在屋内的男人和他无法舍弃的无数回忆。
布雷恩以为对待尤拉的离去会像他对抗烟瘾一样,只要他不去想她,他就可以克制住冲出去寻找她的冲动。
尤拉离开的第一分钟,一种无名的疼痛开始在他身体深处酝酿,他的内脏好似绞在一起,即使他弯下腰闭上眼睛忍耐也无济于事。
尤拉离开的第二分钟,疼痛开始爆发,连带着他的神经一起,发出他几乎无法克制的信号,催促着他快点起身,他几乎就要屈服了,却还是攥紧拳头强迫自己的腿维持原来的动作。
尤拉离开的第三分钟,他的腿也背叛了他的克制,但他只是来到窗边,看到一朵黄色的雨伞向前移动,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的雨水中划出一道前行的痕迹又很快消失。
尤拉离开的第四分钟,幻觉开始占据他的大脑,即使他的身体仍站在这里,他的灵魂却仿佛已经跟随那把雨伞缓慢前行。
尤拉离开的第五分钟,房间里只剩下雨声,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见证了他们的离开。
分手的原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老尤拉想的家暴,也不是别人想的第三者插足,更不是所有人以为的——他们的爱已经消失。
雨滴敲打着撑起来的雨伞,间或被风吹进雨伞里面,打湿尤拉身上的衣服。但她还是得继续走下去,她不想使用魔杖,在雨里走一走也很好。
被布雷恩照顾着也很好,只是那让她感到很沉重。偶尔她也想松口气,就像脱掉身上吸了水的湿衣服。或许多年以后她回想起布雷恩的爱,而那时如果她还没有和别人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他们就会回到从前的关系。
布雷恩会喜欢别人吗?她有点想象不出来。她已经认识布雷恩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异性温柔以待,也没有见过哪个女的能忍受他的脾气。就连男的都没有。
他们俩在一起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是唯一可以忍受彼此的人。
但是世界这么大,或许还会有第二个人能忍得了她,只要她肯去找。那时她会过上另一种生活。尤拉喜欢体验不同的生活,但布雷恩却是个守旧的人。但那也一定是因为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希望做出改变。
现在她正在改变布雷恩的生活,以后布雷恩要过上没有尤拉的生活了。
他会怎么样?大概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像他克制自己的烟瘾,想要抽烟时他会走来走去,摆弄各种平时他根本不会碰的东西,去处理已经不再需要处理的工作,直到不再变得焦躁。
现在布雷恩大概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吧?就像他以前养过的那些老鼠,后来他不再养老鼠了。
因为这些可怜的小东西最后都死在了笼子的角落,他们匆忙的生命结束得悄无声息。
“……尤拉。”
真是的,或许是因为她总在想着布雷恩,这会儿竟然出现了幻觉。雨声中布雷恩的呼喊若隐若现。
“尤拉!等等……”
可是,这要是不是幻觉呢?她迟疑着停下脚步,在连绵的雨幕中,在灰色的世界里,布雷恩站在她的身后,任由雨水从他的皮肤上滚落,灌进他的眼眶,打湿他的衣服。
“尤拉……”
“布雷恩……”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他反悔了。
“求你了……”他确实反悔了,却带着尤拉从未听过的哀求,布雷恩·莫顿从未乞求过任何人,即使摆弄黑魔法的那些人将魔杖顶在他的脑袋上他大概也只是嗤笑着挑衅那些人,但现在他在求她,“别走……”他一边向前迈步一边伸出手。
她的外套被抓住了,抓住她外套的手湿漉漉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别离开我……我不能……”他仍在说,却不敢去看她,只是深深地低着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已经超出她的预想,她想象中他们的分开或许会不愉快,但至少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不会如此心碎。
“布雷恩……”她应该怎么做?回心转意?还是狠心离去?黄色的雨伞上升盖住布雷恩,雨水不在继续滴在他的身上。
“我试着……不找你,但是我没办法……”他的声音低落而断断续续,全然没有平日里驳斥他人的气势,“那个房间就好像你还会回来,我却等不到你……”
“你可以换个房子……”
“你一定要离开我吗?”他问。
“我……”
“求你了,别走……”他抱紧她,却等不到答复,就像漫长的等待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的身体缓缓滑下,直到弯曲的膝盖碰到地面,他抓着她的手贴在冰冷的额头,“别走……”
她曾看到过布雷恩饲养的最后一只老鼠临死前的模样,一团濒死的肉徒劳地喘着气,身体剧烈地起伏,直到变得安静,变成了角落里的一具不再呼吸的尸体。
一具有着灰黑色毛发的尸体。
她立刻丢掉雨伞,同样跪下抱紧布雷恩因为淋雨而发冷的身体,“我不走了,没事的,”她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传递给布雷恩,“我会回来的。之前说的分手不算了,对不起,虽然我还得去美国,这是出差,但我会回来的。送我一程吧。”
“……好。”
她看不到布雷恩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啜泣从她的耳边传来。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布雷恩如此看重自己。
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她想,布雷恩·莫顿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愿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996间隙摸鱼。
>>和安德鲁中之人合作的互动剧情,详情和具体剧情可以看那边(?)
>>擅自关联哩!总之就这样!
>>一些假期卖冰淇淋的事。下次在摸,我还敢摸,反正xx出差了……
“领口自然是要V字型,再往下一英寸。”
碧翠丝对着镜子解开了一颗纽扣。
“裙子也太长了,再往上两英寸更好。”
重新卷了卷布料,红色的裙摆往上缩短了一截。
“白色的吊带丝袜比较好看吧?”
袜子拉到大腿,扣上吊带的搭扣,轻薄过头的布料和紧绷绷的质感让她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几步。
瑞德·雪莱懒洋洋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姐姐,显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傲慢地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毕竟是好莱坞嘛!”
“可、可是……”碧翠丝犹疑着用手遮住几乎要完全裸露在外的胸脯,“我只是去卖冰淇淋……”
“听我的没错!”
瑞德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他年纪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已经有了不容拒绝的气势。碧翠丝又往后缩了一步,她左右望了望,看到了墙上贴着的黑白电影海报,那上面映着的女人搔首弄姿地裸露出雪白的肩膀、胸脯和大腿,这似乎就是演艺公司的常态。
爸爸的公司也是这样,所以,瑞德说得没错。想要赚钱的话只能这样……
碧翠丝稍微放松下来,她说了一句“好吧”,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问:“我现在就要出去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都说了,这样准没错!”瑞德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我会叫我所有的同学来买你的冰淇淋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碧翠丝回答不出来,瑞德平常留在家里陪伴着父亲和母亲,对于好莱坞最喜欢的风格,他当然比自己更有了解。他选的衣服确实很好看,只是她还是稍微有点不习惯,这是她第一次穿布料那么少的衣服出门。
但是,好吧,只是去卖冰淇淋而已。
碧翠丝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起来,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
——“碧翠丝,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埃勒里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面色通红地提高了声音叫了起来。碧翠丝不明白他是怎么了,那声音尖得都有了破音的迹象,难道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竟然丑到连埃勒里都吓坏了胆吗?
她刚想说什么,朝埃勒里走近几步,埃勒里便不停地后退,一步也没让她接近。碧翠丝于是竖起了眉头,她索性往前一扑,双手抱住埃勒里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压上去让他一步也走不了。
“你躲着我做什么!”
“没、没没没……你先、先放开……”
埃勒里发出了惊恐万分的声音,他没被控制住的手慌乱地想推开碧翠丝,又想去拽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想要遮挡什么,窘迫得无地自容。那双始终没精打采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下移,又在触及到什么的时候飞快上移,残留下几分心虚的虚影
碧翠丝狐疑地看着他。
“这套裙子,我穿着真的那么丑吗?”
埃勒里愣了愣,随即他便点了点头。
“是的,”他努力地回答,“不好看,所以,换一件吧。我给你选……”
“真的?”
“真的。我给你选。”
“好吧。”碧翠丝放松下来,她松开埃勒里的手,面色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我也不习惯,有点冷……”
温暖的羊毛很快落到了肩膀上,埃勒里把外套脱了下来,略显强硬地让碧翠丝穿上。
“先穿我的。呃,换一件普通的吧……对了,还有冰淇淋的口味你决定了吗?”
“几乎……”
碧翠丝眨了眨眼睛,“比起这个,你的裤子怎么了?”
“什么?”
“里面放了什么吗?凸起来……”
“啊你不要看————啧。”
…………
最后敲定的口味是由瑞德和埃勒里一起选的。瑞德将自己的意见单方面塞给了碧翠丝,而埃勒里又在采购材料时替碧翠丝选择了更容易受欢迎的类型。也许吧,天知道麻鸡的口味是不是和巫师一样。
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碧翠丝忘了替他们相互引荐而未曾谋面,也从未有过交流。但是碧翠丝谁都不想拒绝,她最终决定同时采纳了两个人的提议,并且认定这是一件极为正常且非常棒的事情——至少她并不觉得止咳药水口味冰淇淋和黄油猫草冰淇淋放在一起有哪里奇怪。
埃勒里对着放进冰淇淋车的成品沉默了半晌。
碧翠丝手工制作的彩色转盘立在一旁,上色是颇有她风格的红蓝白,加上些许不合时宜的粉色作为点缀。歪歪扭扭的圆盘上,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写着“止咳药水”,埃勒里偷偷从袖子里拿出墨水笔,将那些混合了亮粉的字母与“香草奶油啤酒”进行了交换。
虽然改完有点丑,奈何魔杖在假期上交给了学校,只能使用如此粗暴的麻鸡方法。
碧翠丝在他身后忙忙碌碌,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麻鸡售货员风格的姓名胸牌,别在紧绷绷的制服布料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怎么样?埃勒里,有人来买冰淇淋了吗?”
摆弄转盘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惊动了碧翠丝。她兴奋地转过身,一把抓住埃勒里毫无干劲的手臂。被束起的金色发丝跃动起来,橡木椅上蹲着的枫糖饼干伸出爪子晃了晃,心满意足地将那些具现化的阳光勾在了指甲上。
“埃……等、等等一下,好疼,枫糖饼干……”
埃勒里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替她把小猫咪抱了起来。
“除了早上的,现在还没有客人……你看,带枫糖饼干出来就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单独在家的话,很孤单嘛……”碧翠丝眨了眨眼睛,她整理好从小猫咪爪子拯救下来的头发,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迷你猫饼干,用手捧到枫糖饼干的鼻尖前——这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颇受各类小动物欢迎。
枫糖饼干被食物的气味吸引,暂时对她的头发失去了兴趣。他们一同把枫糖饼干和她的食物饼干放回橡木椅上,重新回到无人光顾的冰淇淋摊位。
远处的电影院正巧到了散场时间,此时正是售卖冰淇淋的好时机。碧翠丝热切地转着眼珠子,嗓子里开始哼唱一些意味不明的曲调。
“白兔到了森林中~♫切开橡树和女巫~♬蜜糖甜蜜如人生~♪哼哼~”
埃勒里眼尖地注意到似乎有颇为眼熟的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有客人了。”
“咦?”碧翠丝停下哼唱,她双手撑在小推车上,倾身张望了片刻,又转向埃勒里用指尖抓住他的衣角,“好像是学校的同学。你替我打了广告吗?”
“那倒没有……”埃勒里嘟哝道,“但是你很缺钱这件事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他露出一副想要离开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开始替碧翠丝整理小推车上打好的蝴蝶结。当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的时候,他正巧给绑在上面的白蔷薇花加了几滴闪闪发光的露水——用麻鸡胶水做的。
“真的是你,碧翠丝!”
“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劳驾。”
碧翠丝的头发再次因为兴奋的动作而跃动起来。她打开装有冰淇淋的小冰柜,在若有若无扑过来的冷气包围下,开始熟练地挖冰淇淋球。
埃勒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沉思:巧克力的冰淇淋在上午就卖完了,她把什么递给了别人?
碧翠丝正因为被相熟的同学遗忘而露出悲伤的神色。她的眉头耷拉了下来,嘴角却还故作精神地上扬着。只是要她恢复精神也很快,对方从她手上拿走了由手工脆筒所装载、形状完美的冰淇淋球,停顿了片刻,就开始询问她和英国女作家的亲缘关系。
那当然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此刻她就不太可能站在贝弗利大街的街口售卖廉价手工冰淇淋了。
埃勒里替她做出了回答,随即又沉默地抱起枫糖饼干,让被猫咪占据的橡木椅空置下来。即使晒了一整个早上的太阳,碧翠丝还是精神百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坐下来休息过。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碧翠丝旁边。碧翠丝仰起头,微微侧过来,朝他习以为常地露出幅度扩大的笑容。那很好,只是非常可惜,她没有看懂他的暗示。
碧翠丝回过头,继续神采飞扬地和突然现身麻鸡电影院的安德鲁以及露西聊天——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熟稔起来的?或许是因为同样参加了校际交流活动,又或许是因为,某种令碧翠丝向往的气氛,此刻正在露西和安德鲁之间如棉花糖般膨化扩散。
碧翠丝心里涌现出了一种不甚清明的羡慕,因为埃勒里是绝不可能像那样看着自己的。但是,“那样”,又是什么样?
当安德鲁和露西的视线相对的时候,碧翠丝作为旁观者,仿佛在一瞬间听到了麻鸡大教堂震耳欲聋的钟声。她甚至忘记了回答安德鲁关于口味选择的疑问,手上握着冰淇淋勺,发起呆来,于是这一次又是埃勒里替她回答的。
埃勒里不知道瑞德在这其中发挥的作用,关于止咳糖浆口味的由来,最终被归咎于碧翠丝自己的奇思妙想。
碧翠丝愣了愣,干脆迅速地点了点头。她总有一些理由,没办法直接告诉埃勒里关于瑞德的事情。
为了和平。
她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埃勒里似乎很容易对她的家人生气。如果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就好了,在晴朗的日子,本该所有人一起去开满鲜花的郊外野餐。
然后,当她把亲手切开的蜜糖饼递给埃勒里的时候,埃勒里就会像安德鲁看着露西那样,回头看着她。
——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那之后,他们在贝利弗大道分别了。安德鲁和露西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碧翠丝则要在这里继续站到夜晚,直到推车内的冰淇淋卖完为止。
她很需要钱,方才露西问及前往霍格沃茨交流学习的事,她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此前计算过的数字。不过是再卖两星期的冰淇淋,说出口的时候,真是轻松得不行。
也许吧,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就像一团小小的、轻飘飘的气泡,暴露在空气里的同时,就被她沾着融化奶油的指尖戳破了。
埃勒里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柔软的织物带着他身上干净的气味,有种毛茸茸的触感,将碧翠丝一整个地包裹起来。
他的外套太长了。
“埃勒里,你说,”碧翠丝若有所思地抓着交叠在胸口的衣领,“安德鲁和露西,以后应该会结婚的吧?”
“结婚?”
“是啊……一般来说,毕业后就会很快结婚的吧?”
“嗯……”
埃勒里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的视线从碧翠丝脸上匆忙扫过,最后定定地停在了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上。碧翠丝没有等他回头,她一边检查冰淇淋的库存,一边继续说话。
“我也好想赶快找个有钱人结婚啊,如果对方很有钱的话,就不用再打工了。如果能找到的话一毕业就结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在看什么,埃勒里?”
“电影海报,刚刚安德鲁他们看的……”
碧翠丝顿了顿,她的关注点似乎被转向了别的地方,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什么?是谁主演的?”
“不知道……”埃勒里讷讷地说,“我没有看清。”
他不自觉地摩挲起怀里柔软的枫糖饼干,枫糖饼干用肉垫推不开他的手,随后便低下头,恶狠狠地用力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