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MMOPRPG《最终幻想14》世界观为背景的OC企划,旨在给冒险者们的原创角色一个可以互动交流的平台。
愿各位的故事如同星光,穿越时空的重重迷雾,能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永恒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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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已于2025年3月10日正式开放,期待您的参与。
在抵达狱之盖最深处,听到乌龟说话的那一刻,陆淮一度以为是炙热的岩浆和一路恶战让自己中了暑。她抹了把后脖颈直往下淌的汗珠,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汉考克:“汉考克,有没有解暑药,我都听见乌龟说话了。”汉考克随手递给她一瓶以太药,一把揪住她后衣领,哭笑不得道:“我们都听见了,玄武大人有话要说。”
陆淮半信半疑地拧开药瓶猛灌一口,熟悉的味道浸润了干涩的口腔。她眨眨因汗水模糊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只乌龟,它确实还是悬浮在空气中,正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典膳驱鬼”的真相。
陆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典膳固然伟大,她可没有当英雄的爱好,玄武的报酬很诱人,就怕有钱赚没命花。她偷偷腹诽着汉考克接了个不靠谱的活儿,耳朵却捕捉到了关键的话:“如今黄龙的封印即将消失。如果放任狂暴的黄龙脱离封印,狱之盖火山将会喷发,届时,整个延夏和远东之国都会被火焰覆盖。”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嘀咕了一声,“喂,玄武老头,你说的是真的吗?”玄武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回道:“是真是假,你敢拿你姐妹的命去赌吗?”陆淮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没得选了。
陆淮将空掉的以太药瓶丢回汉考克的背包,盯着玄武那双流转着青绿色妖力光晕的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花街姐妹们谈及火山时那敬畏又恐惧的神情。“行吧,就当次义务工。” 她扯了扯被汗水黏在后背的衣衫,转头朝汉考克挑眉,“掌柜的,这趟回去可得给我三倍工钱。”
白虎的皮毛确实如算盘所说洁白又美丽,荒魂的利爪却比红玉海的暗流更可怖。
镇魂之战在荒魂震耳欲聋的咆哮中轰然爆发,声波如实质般震颤着整片竹林,震得陆淮耳膜生疼。紧接着,巨大的雷电光球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电弧向四周扩散,她一个侧翻躲进一块大石背后,电光擦着衣角闪过,烧焦的布料散发出刺鼻气味。
她瞅准时机,从侧面迂回而上,利刃闪烁着寒光,刺向荒魂的腿部。然而,荒魂反应极快,粗壮的手臂如鞭子般横扫过来,陆淮急忙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还等她喘口气,荒魂周身空气开始扭曲,几道雷火袭来,陆淮就地一滚,灼热的光芒擦着后背划过,在岩壁上留下焦黑痕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陆淮心中暗忖,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仔细观察着荒魂的动作,发现每次攻击间隙,他胸口处的金色脉络流动会变得紊乱,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那里汇聚又难以完全掌控。“破绽?”
陆淮将最后一瓶刚力之幻药灌入口中,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像烈火点燃四肢百骸。抓住荒魂滞空的刹那,她踩着碎石猛地跃起,手中利刃直指荒魂胸口。刀刃精准刺入的刹那,荒魂疯狂甩尾,陆淮死死攥住刀柄,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她强忍着眩晕,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刀,狠狠搅动伤口,荒魂发出垂死的嘶吼,周身妖力如漩涡般暴走,最后一波震怒的雷电几乎将整片竹林夷为平地。陆淮避无可避,巨大的冲击力将她震飞出去,飞溅的碎石如雨点般横扫而来,一道尖锐石片擦过左眼,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时,她甚至分不清剧痛到底来自哪里。白虎荒魂庞大的身形化为光点,凝聚成之前见到时“便于交流的样貌”。“人类…… 白虎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和敬意,“多谢。”
随着这句话落下,陆淮长舒一口气,颤抖着摸出腰间的止血药粉,胡乱地按在伤口上,“这下好了,出去一趟,回来少了只眼睛,要被姐姐们骂死了……”她嘟哝着,在汉考克焦急的喊声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系统温馨提示:节假日加班对促进开发进度并无明显效果。]
研究所的办公室里,法隆坐在工作站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但注意力早已不在代码上。他第三次看向腕表,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距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十五分钟。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离开面前的终端,落在办公室另一端的琉卡身上。
琉卡正专注地在终端上审阅一份数据报告,长长的兔耳偶尔微微抖动,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法隆叹了口气,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他拿起神典石,划开屏幕,这是他今天第七次查看预订的餐厅的确认信息。
“今天的数据模拟特别顺利,”琉卡突然开口,声音穿过安静的办公室,“我想我们应该再多做几组测试。法隆,你能留下来加班吗?大概需要三到四个小时。”
法隆最后的一丝期待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地划动着神典石的屏幕,餐厅预订页面显示“预定已取消”。他深吸一口气,转椅转向琉卡的方向:“今天是什么日子,琉卡先生?”
“灵一月的14日,”琉卡回答得干脆利落,目光依然停留在屏幕上,“怎么了?”
“没什么,”法隆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甚至带着诡异的笑容“只是今天是恋人节,而我刚刚取消了一个月前的餐厅预约。”
琉卡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敲击:“练……人节?”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困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干什么的节日……?”
法隆的嘴唇抿成一条危险的曲线。他站起身,走到琉卡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您真的不知道恋人节?”
“恋人节,”法隆一字一顿地说,“恋人们一起过的节日。送礼物、吃晚餐、做.爱的节日。”
琉卡的兔耳猛地竖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是…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您活了一百多年,”法隆的语气平得如同隔壁能源技术部新研发出来的高聚合以太瓷盾一般,“却不知道恋人节。”
“抱歉……”琉卡心虚地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靠近法隆,“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有过恋人……”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手碰触法隆的手臂,“这对你很重要是吗?”
“哈……”法隆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问题,他用力甩开了维埃拉的手然后别过脸去:“我订了餐厅,买了礼物,甚至…”他顿了顿,“算了,没什么。”
琉卡的耳朵微微下垂:“我很抱歉,法隆。我不知道。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们可以现在就下班。”
法隆扭头看向琉卡:“您刚才还说要加班三四个小时。”
“数据可以明天再分析,”琉卡说,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坚定,“法隆,你过去每年都是怎么过恋人节的?”
法隆眯起眼睛:“在遇见您之前?当然也是找人约会,吃饭,然后回家做.爱。”他故意让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带着刺。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那……今年呢?”琉卡问道,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法隆终于转过身,直视琉卡的眼睛:“餐厅我已经取消掉了,现在准备等下班之后回家睡觉。”法隆停顿了一下,然后冷笑道:“或许我可以抓紧时间再找一个愿意陪我过节的'恋人'一起睡。”然后赌气一般地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给我十五分钟收拾东西,然后我们马上就走!”琉卡慌张地靠近法隆,再一次拉了拉他的袖口,"教教我吧,恋人节的习俗……"
……
厨房和客厅一样用了暖色的照明灯,柔和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酿在一起,融了一些从伊修加德赶回家的二人身上的寒气。
法隆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琉卡将帝王龙虾放入沸水中。维埃拉族修长的手指慢慢放开龙虾,移向了一旁的菜刀开始准备处理番茄。法隆注意到他连切番茄的方式都带着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每一刀都保持着相同的厚度,明明这个男人是内科出身的。
琉卡将梅斯卡料酒倒入锅中,酒精遇热蒸发,香气在厨房中弥漫。法隆的胃发出抗议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那时他还在为某块木头忘记恋人节而生闷气。现在看着琉卡认真烹饪的背影,那股怒气已经消散了大半。
"需要帮忙吗?"法隆问道,声音比他预想的要柔和了一些。
"不用,"琉卡头也不回,专注于将发酵黄油融入龙虾汤中,"你可以先去休息,马上就好了。"他的兔耳微微抖动,这是他全神贯注时的习惯。
法隆点点头,虽然琉卡看不见。他转身走向客厅,躺在皮质沙发上,闭上眼睛。厨房传来的切菜声、油脂滋滋作响的声音和琉卡在厨房走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安心感。
他拿起神典石,再次看到那条写好却未发出的消息:"今晚有空吗?"——准备发给曾经的床伴的。然后不假思索地删掉了。他想起自己对琉卡说“找一个愿意陪我过节的‘恋人’”时,琉卡眼中闪过的受伤神色。那一刻,法隆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然而现在却只剩下隐隐的愧疚。
厨房里,琉卡正缓缓地将犎牛牛排放入煎锅,肉块接触热油的瞬间发出响亮的嘶嘶声。他撒上高山食盐和龙息椒,然后用木铲轻轻按压牛排,确保每一寸都均匀受热。法隆起身来到厨房,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从琉卡身后的橱柜里取出餐具和餐垫,摆放起餐桌,好让这顿晚餐看起来能有这么一点像是两个人一起过的“恋人节”晚餐。
……
法隆蜷缩在皮质沙发上,膝盖几乎抵住胸口,身体占据着沙发的一角,仿佛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小。厨房里传来琉卡整理餐具的声音和柔和温暖的灯光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样交织在一起,将法隆牢牢包裹在这个温馨的氛围中。
口感堪称完美的一餐,琉卡的手艺依旧精湛,可是他并没有吃几口就扫兴地离开了餐桌。法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的一处皮革接缝。那里已经被他抠出了一个小小的凹痕,皮革表面微微翘起。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有过恋人……”琉卡的话在法隆脑海中回响。
一百二十多年,没有一个恋人。法隆的胃部因为这个念头而扭曲,既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琉卡是他的,只是他的,却又有一种深深的不安,他配得上这样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琉卡吗?
厨房里的水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碗碟被小心放置的声音。法隆知道琉卡在做什么——他会把每个盘子按大小排列,确保它们完美地小心翼翼地叠放在橱柜里,就像他对自己那样。
而自己呢?他的指尖开始因为心中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混合物而在此开始紧绷——愧疚、渴望、不安全感,以及对自己行为的厌恶。
厨房里的声音消失了。法隆的肌肉绷紧,他能感觉到琉卡正向客厅走来,脚步声轻而稳。他没有转身,但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追踪着维埃拉的位置。
“法隆,”琉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平时低沉,“你还在生气吗?”
法隆没有回答,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琉卡绕到沙发前,单膝跪在法隆面前。他的动作缓慢而谨慎,像是接近一只随时可能逃跑的小动物。
法隆放下手臂,看向琉卡。维埃拉族的兔耳微微下垂,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法隆读不懂的情绪。
“不,”法隆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些他没想到的颤抖,“我没有。”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别扭。
见对方没怎么抵抗,琉卡轻轻附身向前,手指握住了法隆的手腕,“我很抱歉差点错过了和你的恋人节,”他说,声音里带着真挚的歉意,“但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法隆挑起眉毛:“什么事?”
琉卡的手指用力收紧了一些,仿佛想要拽住法隆那颗即将被不安吹走的心一般,“不要和别人过恋人节,”他说,声音低沉却又充满张力,“不管是今年,还是以后的每一年。只和我一起过。”
法隆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几乎从未在支配调教场景之外听见琉卡用这种语气说话——不是请求,而是近乎命令的陈述。这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在吃醋?”法隆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甚至连平日惯用的敬称都忘了。
琉卡的耳朵抖了一下,但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是的。”简短而直接的承认。
法隆忍不住笑了:“几个小时前还不知道恋人节是什么的人,现在就开始吃醋了?”
“我学习能力很强,”琉卡说,语气认真得近乎滑稽,“而且我不喜欢想象你和别人一起过节的画面。”
“这样啊……”法隆突然心情很好,他轻轻挣开了被琉卡抓住了的手,侧身把手伸向了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那么鉴于您的学习表现优异,这个送给你。”
那是他在几个月前用在琉卡研究所上班拿到的第一笔工资买的袖扣,纯金的扣托上镶着和男人冰蓝色眼睛一样颜色的海蓝宝石,虽然价格连着他下个月的工资也透支了,但他乐意。
好像还是他的眼睛更漂亮一些。
这么想着的法隆看着打开盒子的维埃拉惊喜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对因为欣喜而竖立起来的耳朵。
“对了教授,”法隆轻声将那对好看的冰蓝双眸的注意力唤回自己这边,引他看着自己的异瞳。他轻轻扯开自己的衬衫,温暖的灯光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在仅露出一小块的黑色蕾丝上。
“这个我穿了一天了,有些难受,可以请您帮我一下吗?”
肾上腺素的作用褪去的时候,陆淮开始做梦——梦见有人把烧红的铁钎捅进自己的左眼眶,随后整片红玉海的海水一股脑儿地灌进颅骨,她在梦里大骂汉考克好不地道,连张软床都舍不得租,一边挣扎着伸手摸向左脸。指尖触到绷带的粗糙纹路,钝痛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醒了?”汉考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你昏迷了好几天,算盘他们把翠水乡最好的医师都请来了,左眼伤得太重……这张玉床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文镇长老特地拿出来的。”
陆淮沉默片刻,右手弯曲指节敲了敲床面,顾左右而言他:“你跟甲人族说说,干脆把这张床赔给我吧?”汉考克往陶杯里倒药,“还能耍贫嘴就死不了了,快喝吧。”他顿了顿,看着陆淮慢慢坐起来,“不过暂时别回黄金港——那些姐姐见你伤成这样,怕是要把我扒皮抽筋。”
陆淮嗤笑一声,伸手去接汉考克手中的药盏。那药苦得她直皱眉头,牵动伤口又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她把药一饮而尽,药盏重重地放在床头的玉几上,闷声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的事。”
门外传来木屐的轻响,陆淮迅速躺回床上,装作还在昏睡。汉考克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对医师说道:“醒是醒了,就是脾气不太好。”医师是个身材娇小的晨曦之民,她轻柔地解开陆淮左眼的绷带仔细查看,陆淮睁开右眼,冷冷地盯着医师的动作。
“其他伤口愈合得不错,只是左眼......”医师重新敷上药膏和绷带,“以后只能靠右眼视物了。这玉床确实神效,恢复进度比预想快得多。”见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陆淮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单眼视物,对使刀影响多大?”医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判断距离和角度会有偏差,但只要多加练习,应该可以适应。”
医师离开后,陆淮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我得尽快适应,黄龙封印撑不了多久。”汉考克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你现在这个状态,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翠水乡的医师和甲人族的战士们都会帮助你,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陆淮没应声,她知道汉考克说得有道理,内心的焦躁却难以平息。镇痛剂的药效很好,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左眼还能看见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电光——可她知道那只是幻觉。
第三日清晨,陆淮独自站在庭院练步。失去左眼后,她的视野里出现大片盲区,转身时总得习惯性多偏几分角度。右手握刀更紧了,可每一击,都比预想偏了三度,为此已经劈废了三个木人。
第四个木人也岌岌可危,陆淮正集中精神,忽然眼角扫到一道鱼影划过。她本能地抽刀格挡,却只劈碎了空气,刀柄重重磕在石阶上,吓了周围的几个甲人族一跳。“这样下去,连花街的小混混都打不过了。”她看着被砍坏的木人和一地碎屑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淮像一条野狗,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一个又瘦又小的孤儿,眼神却凶狠,所以每次抢东西,不仅抢不到,还被大孩子揍得最狠。后来她终于学乖了,知道掩饰自己的恨意,也发现了只要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点,嘴甜些,花街上的大部分姐姐对小孩还是友善的。
姐姐们身上散发着香甜的气味,机灵地提出可以帮忙去小金街买点小七零八碎的东西,总能讨到点好处,客人落下的小玩意儿啦、找回来的一点点零钱啦;剩饭剩菜和糕点是了不得的大餐,甚至某几个无事的午后还能在香喷喷的小榻上打个小盹。可惜好景不长,其他孩子很快发现了她得到的小恩小惠,又挨一顿痛打不说,还开始效仿她帮忙跑腿。
再然后有些流浪小孩失踪,几天后下身溃烂的尸体出现在阴暗小巷里,看来有钱的官老爷们发现了新乐子。陆淮愈发警惕,也算是好运,她看人的眼光也不算坏,有个女人坚持只找她帮忙买东西。她从花街众人的只言片语中偷听拼凑出这个女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便紧紧地扒上了这根救命稻草,装睡时喊几声妈妈,再挤出几滴眼泪,惹来女人怜爱的抚摸,也在她的指引下找到花街柴房无人在意的角落容身,也算是有了一片遮雨的屋檐。
女人有一副好嗓子,琴也弹得极好,有空会偷偷教陆淮唱歌弹琴,但不许她在人前出声,陆淮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认真地学,也算是有一技之长。虽说女人是歌伎,可是总会遇见不长眼的客人,弹琴的手臂被折腾得青青紫紫的,喉咙也哑得不成样子,可是她只是轻轻地摸着陆淮的头发,柔声道: “会没事的。”
一开始喊女人妈妈只是为了活下来,可是女人会拍着她睡觉,会给她唱歌,这是陆淮在遇到女人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那一刻她下定决心,她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刀刃,任何挡在她面前的东西都会破于刃前。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陆淮进出柴房一直钻的是狗洞,日子长了总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危险自然会接踵而来,她打小就在街头小巷流窜,很快便发现了一处绝好的地方,那便是老头的道馆,观察下来那老头还算友善,徒弟也很多,老眼昏花,说不定发现不了自己混在里面。说干就干,她晚上偷偷溜进了院里,不过一清早就被巡查的徒弟揪到了老头面前,老头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她被提溜着, 像被麻袋套住的小动物一样滑稽地挣扎扭动着,一边大喊:“我是来学本事的!”
“哦?”老头被逗笑了,“你这身板,风都要吹倒,我倒要看看你能学到什么。把她放下吧。”她便被扔在了地上,全身骨头撞得生疼,不过还是机灵地磕头:“谢师父。”
“呸,谁是你师父,晦气。”虽然老头嘴上说得不好听,好歹给了她一处可以正式睡下的床,也不至于一顿饥一顿饱的,她对老头十分感激。
日子一天天过,每一顿打都不是白挨的,陆淮渐渐抽条,身子骨越来越健壮硬朗。她什么任务都接,千辛万苦攒够了给女人赎身的钱,女人百般拒绝,陆淮还是把她赎了出来,老鸨还算念旧情,允许女人在后厨打下手,也继续给了女人一个房间容身。
好景不长,女人去世了,陆淮并不为自己所有的积蓄感到心痛,“幸好她离开的时候是自由的。”她心想。没了妈妈,可是花街里还有对她好的姐姐妹妹们,她想着总有一天她要把她们救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她要不停地接任务赚钱,也要活下去。
她不是师父门下最出众的弟子,但是最想活命的那一个,老头念叨的仁义礼智信多半从她耳边滑走了,她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哪怕伤得再重也要爬到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安全屋,苟延残喘地缩成一团。所幸她的体质还算健康,也有花街的姐姐妹妹们照拂,总算是活到今日。
老头有太多弟子,对她的印象好像不算深刻,偶尔扫到她一眼,会叹着气说一句戾气太重。她对此不置一词,愈发沉默也愈发凶狠,只有在和花街的姐妹们说话时,才会偶尔柔软下来。也算是叫她闯出了点名头,从东奔西跑地自己找任务做到老板带着任务找上门来。她更常去花街挥金如土,和老鸨打好关系,老鸨对她常常和几个姐姐妹妹“幽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带走的姑娘太多,赎身钱远远不够。她心中已有了计划,总有一天,她要带着她们逃离黄金港,远走高飞。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是家,哪里都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