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7754字
为了阵营的胜利,我出卖了灵魂。
对,我把不算分的几千字和算分的合一起了【x
我就是这样的黑兔。
善待强迫症从我做起。
因为自己的神蠢还要折腾各位一番……【土下座
但是沙发还在,蛤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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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夫人,您看您的卧室坐北朝南,本应是向阳的房间,却在阳台堆积如此多的杂物,使整个房间密不透光,加之床和电视柜的摆位不对,刚好构成了一个极险的凶象。”死魂曲突然低下头作沉思状,片刻,才故作意味深长地低语道,“这恐怕是……”
被提名的妇人身体不觉往她的丈夫那边缩了缩,她拉着她丈夫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地重复了一遍:“是……?”
“别说话!仔细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立在一旁的夫妇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像他们的命运全部交在了这个穿着黑衬衫的青年人手里一样,除了听之任之,他们什么都做不到。两个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的人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从着刚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天的家伙的话。
仔细的——
仔细的……
忽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那声音亦真亦幻,若即若离。大约是古琴悠扬,细听却又像极了女子的悲鸣,抑或是两者兼有之,彼此应和,相互和鸣,交织成一曲复杂的音律。若不是他二人侧耳细听,只怕会简单的当成普通的古筝曲轻易放过。
妇人一个激灵钻进丈夫怀里,而她的丈夫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房间内的某处,他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
“大师,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死魂曲也丝毫不摆架子,沉吟了片刻,答道:
“……不好意思,我电话。”
死魂曲神色淡然的绕过满脸匪夷所思的夫妇接起电话往外走,但是按下通话键的同时,他的神色却没法继续淡然了:
“真的假的?现在?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多啊,我还差一点就……”
他扭头偷看身后那对夫妇的表情,压低了声音。
“嗯,嗯……行吧,我现在过去。嗯,好,谢了神知,撂吧拜拜。”
滴——
通话结束了。
但死魂曲的驱灵仪式还没有结束,而且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他现在都必须立即结束这个仪式。
不管使用什么方法。
“果然只有我转移注意力才能现形吗妖孽!”魂曲用两根手指指着空气喊道,“刚刚我倾听了神的声音,已经得知你的正体了!”
他一声令下,放在卧室地板正中央的招魂铃竟然冒出一股青烟来。一两秒后,青烟散去,招魂铃已不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妇人和男人一同讶异的睁大了眼,这难以置信的一幕不是发生在别的地方,正是在他们日夜居住的家!
“别想跑!”
狐狸仿佛得到了指示一般,从妇人脚下一溜烟窜到大门口,一跃而起扒开门把手,从众人面前合理的逃了出去。死魂曲紧随其后,也赶紧从狐狸打开的正门逃走了。
其速度之快难以用言语形容。非要描述一番不可的话,那便是“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两道白光从妇人面前闪了过去,一小一大”。
半晌,男人搂着他妻子的肩膀,看着狐狸跑走的方向,终于忍不住把心理活动低声念叨出来:
“这个狐狸……和他刚进门时戴的围脖挺像啊……”
刚刚自导自演了一出逃脱戏的二人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白狐先死魂曲一步,平稳的跑在楼梯扶手上。它主人的速度也丝毫不逊色,只消几秒的功夫,死魂曲就赶了上来。
“谲诡,来。”
跑在前面的白狐听见他的呼唤,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看准时机跳到迎面跑来的主人肩上,绕了几圈,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用尾巴环住了他的脖子。
死魂曲拍拍谲诡蓬松的大尾巴,叹了口气。
辛辛苦苦谈(hūyou)了五天才勉强让他上门“看看”的生意就这么让任务给搅了,不然用点巫术什么的逗逗那对胆小的夫妇,不只今天,下周的饭钱都挣出来了。死魂曲一周的饭钱是什么概念?毫不夸张地讲,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个亿啊!一个亿是什么概念?一个亿那就是一辈子的饭钱啊!
那么作为癌的成员,动不动就被打扰工作乃至时常一辈子没饭吃的死魂曲,从任务中获得的收益是多少呢?
是零。
原本就是不同的小集团,近期才开始联合起来的癌,怎么可能统一发工资呢。
他揉着狐狸尾巴,忍不住又长叹一声。
简直就和共x党一样,不仅没工资还要时常交交党费。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轻快地跑出楼宇。直到他看到现在的天色,精神才紧张起来。
时间已容不得他再悠闲下去了。
这对夫妇居住的公寓离地铁和公交站都很远,跑到公共交通站点已经来不及了,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尽管不情愿,他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打车。
他小步跑到离社区最近的道路边,咬牙看着表盘上秒针片刻不停的转动,他别无他法,可他的大脑依旧不认命的飞速筛选着所有效率与廉价兼备的交通方式。
片刻,他盯着远方驶来的出租车,露出了微笑。
不需招手,出租车识相地停在了死魂曲面前。
他钻进车里,也没忘记戳戳谲诡的鼻子,嘱咐它别乱动。他双手插进口袋里,指尖触到了革制钱包柔软的外皮,这种感觉令他没来由的安心。他屈指捏住钱包,成竹在胸的对司机下了指令:
“巫部总部。”
魔都的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紫绀色的天空下容纳了五光十色,正如魔都本身海纳百川一样,容得下希望与爱,亦容得下绝望与恫哭。善与恶组成了魔都的世间百态,苦与乐交织在每个魔都人的灵魂之中,这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他们理应对家乡有着无法言说的眷恋,哪怕只是丝毫。
但这样的感情,死魂曲却未曾拥有,甚至无法感知。
他于魔都,就像飘荡的游灵。
他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不觉出了神。直到目光所及之处闯进来几辆厢型车的身影,他才赶紧切断思绪,对司机开了口:
“在这里停就行了。”
他和马路对面待他多时的神知相视点了点头。
“这儿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路。”
“没事,停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整个拍到司机手里,只丢下一句“不用找了”,便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哦,慢走。”司机一边翻钱包一遍随口应了。
他不是那么愿意和乘客搭话的司机,如果不是他看得上眼的乘客,他甚至连价都懒得报。死魂曲留给他的印象还不错,除了打扮奇怪了点之外,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不会像那些自来熟的家伙一样对他问东问西,不知给他省了多少麻烦。
其它人要都像这小伙子一样该多好。
至少在他打开钱包之前,他还是这么想的。
他摆弄着干瘪的钱包,连续确认了三遍。
空的。空的。空的。
一分钱都没有的确确实实的空钱包。
他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踩油门向着逃跑中的死魂曲怼了过去:
“你他妈想坐霸王车?!!!!!!!!”
满载怒火的地狱出租车径直朝死魂曲撞去,他万万没想到骗个人还能骗出人命来,慌不择路,随便拉开一辆厢型车的车门就上了车,也顾不得司机是谁了,冲着驾驶座上的人就喊:
“神知,没时间解释了快开车!”
车上的司机还真就是神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友人摆手示意,气还没喘匀,车就发动了。躲避着怒气冲冲的出租车司机,前座传来神知平静的问候:
“又欠钱了?”
后座上的罪魁祸首惊魂未定,但依旧理直气壮地回答:
“没办法,俩月没活干,现在家底都空了。”
“嗯……”
神知沉吟片刻,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厢型车飞速旋转的轮子停了下来。
“神知?!”
他暂且无视了死魂曲的诧异,平静的打开钱包点起钞票来。等了不多时,又一阵呲啦声,出租车司机停在了他旁边。
抢在司机下车抓人之前,神知默默的摇下了车窗。
“死魂曲欠了你多少钱?”
司机瞥了一眼小骗子的“同伙”,不耐烦的回道:
“七十一!”
神知眼也没眨,从鼓囊囊的钱包里随便抽了一张红票递给他。
他将信将疑的接了票子,举起来对着对着路灯看了一会,又拿食指弹了弹,尽管是真票,他还是没好气的丢了回去:
“没一块,找不开。”
神知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面露难色:
“我也没零钱,要不……我微信发个红包给你吧。”
“我没微信。”
“qq也行。”
“没qq。”
回答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让人感觉他是在故意刁难。
“啊我有一块。”死魂曲悠然摇下后座车窗,递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钢镚,“借着你俩给钱的工夫找着的,卡八卦盘里了。”
“……”司机师傅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还是以神知给钱司机让步告终。毕竟成本收回来了,司机也没什么好固执的;神知只是代人交钱;死魂曲只花了一个钱包和一块钱就坐了一趟车,没有什么损失。真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大概。
如果死魂曲没有忘记把好歹值个几十块的钱包要回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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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神知驾着厢型车重新上路,被刚才的纠纷牵扯,他们已经浪费了大量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平静下来的死魂曲这才想起来正事,他赶紧把身上那些骗人用的各式道具全部卸下来,只留下灵魂召唤仪式必要的装备,开口问道:
“神知,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从巫部总部的保管库劫走████ 。”
“ ████?”
“恩。”
死魂曲继承其养父的位置,在癌中某集团待了近四年之久,但除了少部分同伴之外,他对其他成员并不熟悉,至于任务什么的他自然一直处于“帮个忙”的态度,多半置身事外。然而神知只是应了一声,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
“说是劫走,实质上应该是偷才对。”
神知抽空腾出右手在副驾上的电脑敲了几个键,一个青年人凭空出现在死魂曲的旁边。他满面恐惧,身体颤抖着蜷缩到了车厢内的一角,惊恐地盯着对面的死魂曲。
“召唤出盗贼能省很多事。”
“好。”
这也是死魂曲的想法,他立即让使魔化作招魂铃,露出左手的结印准备施法。至于对被召唤出的青年持有的那份同情心,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消散了。
青年挣扎着想避开死魂曲伸过来的左手,在神知的命令下他却连眼睛也眨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通灵术士将无名的游魂注入他的身体,蚕食他的灵魂,甚至招魂仪式开始之前他就已经隐约听到了巫师低声吟唱着咒语,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几乎要把他的脑汁榨干——
他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死魂曲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担心这幅躯壳原本的灵魂会干扰附体游灵的行动,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他专心开始吟唱咒语,铜铃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律地震动着。平时声音嘶哑的旧铃铛在魔力的影响下竟发出清脆如泉的铃音,魔力沿着结印的轨迹流动到他的指尖,聚拢金色的光芒。孔雀石瓶的宝石忽闪不定,光芒散去的瞬间,方才还几欲逃跑的青年平静的睁开了眼。他看着死魂曲的脸,温和地笑了:
“这次凭依在无关者身上了……魂曲,真少见啊。”
青年一开口死魂曲就知道自己招的魂究竟是谁了,尽管出了某些差错,他还是同样笑着和那个人打了招呼。
“恩,好久不见了,学者。”
然后叫神知召了另一个人来。
事实证明他今天的运气姑且还不错,至少只召了两次就召到了想要的魂,像他玩乖●性百万亚●王的时候,三次十一连都没出过一张本职ur,梅●可,五次十一连没五星。
而验证召来的游魂是谁的方法,还是听入手语音。
“哟小子,这么迫不及待的求小爷我出山啦?”
自称小爷的人就只有盗贼了。
“对,劳驾小少爷帮我取个东西。”
“态度不错,妥了。”盗贼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地儿呢?”
“那里。”
汽车已经停下了。盗贼顺着死魂曲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伫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深夜为它上了一层暗色的漆,显得年代比原本更加久远。
“巫部总部内的保管库。”
“盗贼是吧?”神知停稳了车子,扭头看了一眼一脸诧异的少年,“我给你介绍一下任务内容。”
盗贼点点头,像个乖巧的小孩,老老实实地往前挪蹭了几步,向驾驶座凑近了些。
其实任务内容没什么复杂的,无非是在注意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将要偷的东西偷出来,这对于曾经常年从事这种工作的盗贼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盗贼的乖顺也就只停留到神知提及任务明细之前。
“既然这么简单,那我就去了。”盗贼拿着神知备好的工具跃跃欲试。
“对了神知,”一直安静听神知讲的死魂曲突然出声,“任务中你能远程撤回召唤吗?”
“有信号就能,怎么了?”
“没事,”死魂曲的脸上依旧是平常那副倦怠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感到微妙的不同,“你去吧盗贼。”
盗贼愣了一秒,立即感受到了死魂曲那种态度背后蕴藏的感情,他眯起眼睛,笑了:
“诶——小爷还用不着你担心啦——看好你们自己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跳下车去,翻过后墙跑进了巫部总部。神知在电脑上敲敲按按,召唤了几个中小型恶魔跟在盗贼身后,开始准备其他工作。
趁等待的时间,学者拍了拍死魂曲的肩膀,和他闲聊起来。
“附体的游魂会在躯壳毁灭后自动回到孔雀石瓶,不会和肉体一同被破坏,也不会损失魔力,你不必那么担心。”
“不,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死魂曲略一摇头,目光移向了窗外。
一望无际的黑暗。
“那是什么?以盗贼的实力,执行这种任务不会有什么差池才对。”
“……”
死魂曲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没有应答。
刚变回白狐态的使魔趴在他的颈窝,望了望学者,用鼻尖蹭了蹭死魂曲的脸。
他们等了不久盗贼就带着东西回来了。他是三批人马中最后潜入的,归来时自然也比其他人晚一些。
“回来啦!”他翻越围墙,脚步轻快地跑到站在车外等候他的死魂曲面前,“看守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严格啊,原本以为好歹也算是个大组织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怠慢小爷。”
“你非得被抓起来打才开心吗。”魂曲接过盗贼拿来的物件,放进车里安全的地方。
“不然没有挑战性嘛——”
语毕,只听巫部内一阵骚动,大概是那边已经开始察觉了有东西从保管库被盗的事实。
“喏,挑战。”
死魂曲给神知递了个眼神。神知嗯了一声,插上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诶?等等我还没上车??你这是卸磨……”
还没来得及抱怨完,盗贼就吃了一满载灵魂离体攻击的脑瓜蹦儿。神知适时按了取消召唤的按钮,及时收回了盗贼附着的那个肉体。二人配合之密切,令学者咋舌。
“轮到我了?”学者看着刚上车的死魂曲,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死魂曲计算了学者被追兵挟持和破坏原有计划的概率,得到“那种概率比单抽ur的概率还小”的结果后做出了否定作答。毕竟发动灵魂离体也需要耗费魔力,维持附体状态反而更节约一些。
“刚刚只是惩罚下罪魁祸首。”他这么安抚学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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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汽车载着巫部取得的重要物品和三人左拐右拐,跟在前两辆车的后面驶入了南京路步行街。深夜的南京路,繁华的痕迹已经被抹除了大半,大多数店家都紧闭店门,只剩少数霓虹灯还在照旧工作着——
多亏这些五光十色才让静寂一片的步行街没那么冷清。
当然,让这条街热闹起来的,还有躲避追兵贸然闯入的三个不速之客。
三辆厢型车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疾驰着。
学者本打算在逃跑的期间对神知刚才部署在车顶的魅魔的信息进行一番研究,只是晃动的汽车让他无心思考更多。他随着汽车在宽阔的步行街上飘摇不定,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安全带的位置。于是下一次加速到来时,学者安然避免了死魂曲那样差点从后座翻到后备箱的命运。
“怎么了?!”死魂曲揉着后脑勺向前探头问道。
对这个问题作出解答的却是学者:
“车顶在轻微的震动。今天的风速显然没有达到可以撼动车顶的地步,况且望风的恶魔可以飞行,没有神知的命令也不会轻举妄动,所以......”
“......莉莉姆在和谁交战,”神知紧握方向盘飞快的说着,“而且魅惑无效,来者不是人类。抱歉,死魂曲,备战吧,速度快点......敌人或许是个女性吸血鬼或者被诅咒者。”
“好,交给我吧。”
“谲诡,来。”死魂曲伸出右手,白狐跳到他的掌心再次变成铜铃,在更加高速的咏唱声中,铜铃的形态竟渐渐模糊了。就像要把刀从刀鞘中抽出一样,死魂曲握着招魂铃的手轻轻一挥,方才还是铃型的使魔化为两把长刀,被他,不,或者说是“她”一左一右分别握在手里。
刀身的光芒褪去,呈现在学者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死魂曲,寓居在那副身体中的灵魂,无疑是他的同僚——
偏执的姬武士。
神知透过后视镜,目光与死魂曲相接。被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注视着,他突然萌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喂……你可别把我的车……”
可惜在他的心情传达出去之前,他的担心就成为了现实。
「死魂曲」举起右手刀义理对准车顶晃动最为剧烈的地方连续突刺了数十下,接着挥动左手刀知悟在千疮百孔的车顶上连砍数次,深蓝色的车顶就这么被砍成了一堆深蓝色的铁皮。而造成这一惨状的元凶专心于眼前的战斗,丝毫没有注意到神知越来越凄惨的表情。
敌人果然就在「死魂曲」预想的位置。
在他最后一刀出手的同时,从被他打穿的车顶上落下一个少女。她一身黑色运动服,黑短发,鲜艳的红瞳在一切言语解释之前就表明了她的身份——吸血鬼。
少女并没有被脚下突然消失的车顶吓倒,她反应灵敏,迅速朝「死魂曲」丢出一支针筒作为见面礼。
他也料到了这次攻击,左手一挥,用刀轻松扫开空中的武器。
少女怎能就此罢休,她左右手各执五只针筒,扇状排开,一同丢向敌人。
突然,厢型车剧烈晃动起来,「死魂曲」顾不得帮助受了风正在剧烈咳嗽的神知,借着车身的晃动避开了十只针筒,跳起来踩着后座椅面和正探身协助神知的学者的后背腾空而起,在竖直距离上迅速贴近对手,开始了疾风般的连环攻击。
少女也非等闲之辈,她借助针尖的轻巧以攻为守,反过来利用「死魂曲」武器刀身过长不好施展的弱点在近战充分发挥了自身优势。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死魂曲」和少女就这样一同从空中落进恢复平稳的车子里。
“对不起……死魂曲,学者你们没事吧……?”
神知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歉,但显然他的道歉给学者带来了新的麻烦。
少女踩在学者飞出去的眼镜上,听到神知的呼唤,她打消了一切顾虑,把倒在车里的学者也一并当成同伙处理。
“是敌人啊。”
死魂曲见势不妙,他越过少女一刀刺在副驾驶座上,刀就架在她脖颈前不到十公分的位置,迫使她把目光从学者身上转移到自己这里。
“你的对手是我。”
下一刻,姬武士的灵魂重新接管身体的操控权,「死魂曲」拔出刺进椅背的「知悟」,抬手挥动右手刀「义理」朝少女砍过去。
少女无心恋战,她的首要任务是“让车停下,抢回失物”,而非击败敌人。她一边用注射器应付「死魂曲」接连不断的攻击,一边朝神知的方向慢慢靠近。——换句话说,只要挟持住司机,任务就完成了。
神知却来不及注意到少女的意图,他一心打算召唤恶魔支援后方的战斗,丝毫没有意识到电脑屏幕的光芒在黑夜中多么耀眼。这份光芒自然也被少女尽收眼底,她挥起左手给了副驾驶座一个肘击。
脆弱的笔记本电脑怎么受得住这种冲击,它在光洁的皮座上打了个滑,径直飞出去摔到地上,又顺着车座下的空隙滑到了后方。
“学者,快,把电脑......!”
神知的呼唤再次给学者带来了麻烦。少女手疾眼快,一针筒扎在学者奋力伸出去的手上,学者惨叫一声,条件反射缩回了还没来得及够到电脑的手。借着这个机会,少女趁机夺过地上的笔记本电脑顺着天窗丢了出去,目送它变成天边一颗闪闪发亮的明星。
学者盯着血流不止,组织开始崩坏的伤口处冷汗直流,他不敢相信如果这些针筒在少女和「死魂曲」战斗的时候没有被全数击落,而是被完全破坏的话,那些血液落在空间原本就很狭小的车里,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学者!!”
这声呐喊来自死魂曲本身的灵魂,既是痛心疾首的哀嚎,也是发自灵魂的悲鸣。这份强烈的自责,无一例外的传达给了姬武士,所有情感的波动,全部化为偏执者的复仇心,驱使他永无休止的挥动武器。
这次,少女就连全力接住「死魂曲」的攻击也很困难了。她心生一计,朝敌人面门抛出一管更粗的注射器。受了学者伤势的冲击,「死魂曲」不敢轻举妄动,他改变了攻击节奏,小心翼翼地用刀背击飞了大针筒。
少女就是为了制造这个机会,她横跨两步赶到还在痛苦呻吟的学者身边,举起另一只针筒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从方才敌人的言行中,她判断地上这个毫无战斗能力的家伙对白发的敌人来说很重要,如果打不到司机,至少抑制住敌人重要的战斗力也好。
“……克鲁!!!”
她却万万没想到神知不只是体弱的司机而已。
神知左手握着的青铜令牌藏在少女的视觉死角,使他用尽全身气力召唤出了最忠实的仆人——
背生单翼,半人半兽的魔神。
它几乎占据了车厢内50%的空间,依据神知的命令,它用破碎的羽翼护住主人,又伸出还是人类形态的手臂将学者揽到怀中,另一只皮肤已经硬化为铠甲的手为他挡下少女飞来的武器。
学者被魔神放到副驾驶座上,获得片刻安宁的他忍痛拉下安全带系好,终于说出了自己观察多时的推论:
“她的能力是血液......装在针管里的......会破坏组织.....然后......”
再次袭来的冲击打断了学者的话。
就在神知召唤恶魔的同时,少女和「死魂曲」几度攻守交换,终于被他掐着脖子按在了副驾驶背面上,她的手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死魂曲」用刀连带针筒一起划破,只可惜她自身的魔力对那些血液有完美的抵抗作用,侵蚀肉体的效果无法发动,破掉的伤口也很快愈合了。迫于无奈,他只得放开敌人,另作打算。
“啧。”
姬武士皱了下眉,在她的时代进行的战斗还从来没有这么麻烦过,场地是这么狭小的车厢内,身体又无法自动恢复,这样的战斗简直就像带着脚镣起舞,毫无施展空间。
烦。
超烦。
魔神仿佛听见了姬武士的抱怨,它扑上前转为进攻态势。魔神的手臂可比「死魂曲」的有力得多,它一把捏住少女的脖子,把她死死钳制在后座上。少女随即以针筒还击,没想到带有侵蚀作用的血液对恶魔依旧生效,魔力构成的血液透过黑色的鳞片潺潺的流了出来。
更不妙的是,恶魔的伤势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他的召唤者,魔神开始崩坏的手臂对原本身体就弱的神知来讲更是雪上加霜。车体再次剧烈晃动了一番,死魂曲隐约听见神知低声呢喃些什么,却无法分辨其中的内容。索性车体随后很快恢复了平稳,没再发生之前的事故。
而车窗外,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时钟,三位单翼的金发女神环坐在表盘周围,白色衣裙随风飘动,只是看着便能感受到由灵魂散发出来的希望与生机。
死魂曲没有在意,而姬武士明白,机会来了。
曾经与那种希望之光相处过一阵子的姬武士对那种东西的本质再清楚不过,她盯着不断修复着学者和神知身体的女神,心头竟涌上一丝怀念。然而现在不是怀念的时候,况且恶魔的治愈术和她熟悉的那种也完全不同。
她趁少女正在修复经受了重击的身体,跨步上前拉近了距离,赶在少女的针筒再次刺中魔神之前用左手刀贯穿了她的身体。
左手刀,知悟。
可以击穿灵魂的武器。
少女满目狰狞,她抓着胸襟处的衣服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搁浅的鱼儿那般,把自己内心的无力和脆弱全部暴露在了敌人面前。她顾不得许多,掏出针筒朝「死魂曲」扑了过来。
「死魂曲」用手掌生生接住了攻击。
他的手按在针头上,被针头整个穿透,伤口周围以高速溃烂开来,车外的女神感知到了己方成员的伤情,立即发动治愈术同时以高速修复溃烂的伤口。治愈与破坏之间竟然构成了一时的平衡。
姬武士用死魂曲的手举起刀,看着丝毫未料到这一疯狂举动的少女露出了轻蔑的浅笑。不可能有人比她更了解破坏与治愈的平衡,也从未有人比她离死亡更近,同少女作战简直如同和曾经的自己较量一样,不可能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
而少女也露出了她相同的微笑,她看着「死魂曲」扬起的刀,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绯红的双眼注视着姬武士灵魂深处冰蓝色的眸子,像是在对她说:
“继续。”
城市可以改变一个人,无论趋恶还是向善;一个人也可以改变城市,通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杀戮,穿过那些死者蛛丝般扩散的人际往,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宰十倍甚至百倍人数的命运沉浮。
而自己正在做这样的事,神知心知肚明。为了一己之私,肆意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匕首刺入动弹不得的男人心脏,翌日太平间外哭泣的身影中或许就有他的妻儿父母;年轻的巫师,魔力奕奕如朝日,说不定是家族的希望,她也要就这样殒命于此……
对不起,但是我想活下去。
神知默默地在心中对着面目狰狞的尸体说道。他很想在胸口画个十字,给予他们在天国安息的祝愿,不过可惜,他是无神论者,也不认为有天国和地狱存在。所谓人类的死亡,形神俱灭,如是而已。
他用黑红色手帕擦净匕首的血迹,银亮的刀身映出他平淡的眼眸。就像血迹不会污浊了与其相同的红黑色,习以为常的杀戮也不会给他的神采添上多少愧疚与悲恸。对他来说,杀戮的代价似乎只有一个——让他不住地道歉而已。至于道歉的初衷,他已经含糊不清了,就像他的同伴里斯,献祭前都要画魔法阵那样,他的歉意似乎也只是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模式化程序。
他踏在成摊的血水上,腥臭的液体流入鞋底,钻入凹凸不平的波纹缝隙中,发出“啪”地、如雨天少年奔跑着踩上积水一般的声音。混入地板灰尘的血滴挣脱出来,但在依附于他的裤脚前,又悻悻失去力量落了回去。
大厅里这股越来越浓烈的恶心味道刺激着他的喉咙,他不禁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他拿出一块青铜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些许时间流过的斑驳痕迹。令牌发着光,将那些被神知刺过的年轻人类吸收进去,血水之上,只留下点点荧光。
抱歉,真的对不起,我还需要你们……
随后,他对着昏暗的灯光拿出手机,显示屏高出环境光一阶的亮度显得有些刺眼。或许是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黑眼圈和没什么神气的眼睛总是衬得他漠然而死气沉沉的。手指灵活地像蜻蜓点水敲击着屏幕,四周发出程式运转的蓝光,随后,蓝光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同体多头蟒蛇的身影——八岐大蛇。在这样的「活动」中,它是神知除魔神克鲁和武神安陆外,常用的恶魔之一。
封印八岐大蛇的第三块令牌他并没有带出来,然而面对这样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乌合之众,使用app召唤足矣。况且它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连打架都不需要——
八岐大蛇的几个分身同时伸展出去,在那群已经死掉、抑或被里斯施虐而痛苦得无法动弹的人身上翻找许久,随后将他们的手机和银行卡像小山一样堆在神知脚边没有沾到血的地板上。
神知掀开电脑,启动黑客软件。接下来只需要把那些手机和银行卡通过数据线和读卡器连接到电脑上,他的账户便可以轻轻松松多上小工薪族数十年的年薪了。
“克鲁,八岐,回来吧。”
话音一落,两只与大厅内美酒佳肴、灯光西洋乐格格不入,仿佛天外来客的庞然大物瞬间消逝了踪影。神知听到了七零八落的人群中发出咿呀呻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在意。俯身捡起一部崭新的手机,按下待机键,盯着上面幸福笑着的三口之家,他恍惚了一瞬。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男人正挣扎着爬起,手中紧紧握着红酒瓶,正冲他扑过来。酒瓶被高高吊起,划出一道弧线,底部正对着他的头顶。
神知察觉到不对劲却为时已晚,他拿着手机,看着待机屏幕上的笑着的温顺男人以扭曲的表情朝他砸下酒瓶,没什么运动神经的身子伫在原地,一刻也来不及反应。
正当男人笑着,认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抓住,硬生生被扯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酒瓶砸在他的手边,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冰凉的葡萄酒和碎玻璃一起溅到他的脸上。
里斯居高临下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苦恼地笑了笑:“总是这样会很难办的……”
“抱歉……”尽管知道里斯在责备男人,而语气听上去像是温柔地责骂弟弟又不及格了一样,神知还是下意识地道了歉。或许是抱着玩味的心态替男人说的,又或许是觉得自己收束恶魔后连躲避都做不到,给里斯拖了后腿。
而里斯早就习惯了神知的这一套,他走过来看着电脑上已经增加到八位数的数字,感叹道:“不愧是上流聚会……”
“可惜已经被我们搞成这样了……”
“没关系,现在才是清理时间。”里斯用目光示意那边已经画好的巨大魔法阵,“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的。说起来,明天晚上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两台改装过有承载武器的厢型车够吗?”
神知又咳嗽几声,弱弱地问道。
“嗯……应该没问题吧。”
里斯拍了拍他。
明天晚上是联合起来的犯罪者首次行动的日子,无论是现在的「狩猎」,还是夺取一部分金钱,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混沌七日而做的一手准备。
偌大的机遇,也是激烈的对抗。
里斯的魔法阵开始将那些有着憎恶、恐惧甚至杀意的人们吞噬,看着他满意的表情,神知猜想这次的魔王或许也得到了称心如意的「祭品」吧。
神知把那些破解过的手机和银行卡拢到黑色的小包中,和里斯离开的时候,顺手抛进了黄浦江。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这些东西很快就会被冲进东海,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大多逝去的东西一样。
人类,包括人类创造的东西,什么都不会成为永恒,哪怕是象征着他们对蒸蒸日上生活美好期望的摩天大楼也是如此。他们不是神,物也只是物,不知何时就会毁于天灾人祸。
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后,魔都会何去何从呢?
毋庸置疑,它会被改变,就像它逼迫围城中的人们随波逐流一样,它也会被人群的洪流所冲击而脱胎换骨。
神知望着黑夜中依旧不眠不休闪烁的陆家嘴摩天大厦,在南京路上开着他给大学社团私用的厢型车。他并非视步行街禁止车辆通行这条法规为无物,只是前面的第一辆车选择了这条最为快捷的道路,单独行动会很麻烦,他只得跟了上去。
虽然车牌都被遮挡住,他本人也戴上兜帽把面容尽量遮得严严实实,但也绝对不能被监控拍到违章。
昨天和里斯商量好了出车数量,然而查明后发现需要搬运的物资比计划中多了一半,他只好开来了一辆私家车。钱不是问题,实际上他却不怎么希望爱车遇险。
这时,他这个无神论者冥冥间选择了相信神。
汽车在步行街中疯狂驰骋了一段距离,神知突然一阵警觉,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随着惯性向后摇摆,后座没有扎安全带的死魂曲险些翻了过去。
“怎么了?!”
死魂曲扶稳后,向前探头问道。
“车顶有轻微的振动。今天的风速没有达到可以撼动车顶的程度,而负责望风的魅魔可以飞行,况且没有神知的命令也不会轻举妄动。”
一本正经的学者——他是死魂曲运气不佳抽错了的灵魂,借神知的使魔人类附了个身——推了推眼镜分析道。当然,他认真扎着安全带,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莉莉姆在和谁交战,魅惑无效,来者不是人类。抱歉,死魂曲,备战吧,速度快点……”
神知有气无力地飞快说着——时间紧迫,或许下一秒魅魔就会被干掉,随后,他又补充一句:“……敌人或许是个女性吸血鬼或被诅咒者。”
“了解。那么就召姬武士出来,免得对女人手下留情。”
死魂曲唤了声使魔谲诡的名字,方才一直安静绕在他脖颈上的狐狸轻盈地跃动,仿佛可以听到除灵师施法时的悦耳铃声。白色的云雾缭绕,最后化为摇铃落回他的手中。他开始快速念起咒语,比第一次召唤学者游魂的语速快了很多,霎时,伴随着一瞬间映满车厢的微光,招魂铃又快速地雾化、分裂、伸长,最后,两把长刀在他半弯曲的手中具现化。
神知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死魂曲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他蓦然间产生一种不由分说的惶恐,不是对未知的敌人,也不是对战狂姬武士,而是……
“喂……你可别把我的车……”
话音未落,他后面想说出的文字通通被金属戳穿金属的声音所噎了回去。死魂曲,不如说是姬武士,手持两把日本刀刺穿了车顶,随后再次抽出,再次刺穿,像锯开一块玻璃、制造出一个空洞一般,最后双手一同用力,如同插开一块牛排,毫不费力也毫不在意地戳穿了车顶。
神知的心一阵刺痛,下一刻,那股心理上的剧痛立刻转移到生理上:汽车在高速行驶,创造一个空隙即为给气流叛逆紊乱提供了一个契机,其结果是,一股劲风涌了进来,暗风吹雨一般穿透他弱不禁风的寒窗之身。他感觉像是被一把巨斧劈穿身体,又被它顶着直直抵在墙上。他的肺和气管疯狂地想要向外咳出气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着,无法呼吸。
尽管双手还在紧紧攥着方向盘,他的身体却因疼痛而蜷缩起来,头仿佛被重力牵引低下去,猛烈的咳嗽使他无法控制地摇晃起来。这一摇晃使得他一松一紧地反复踩踏油门,汽车左摇右摆,时进时停。
“神知!!振作点,看前面!!”
学者眼看着汽车要冲进商店橱窗,立即喊道。
神知没有反应——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学者立刻松开安全带,冲到驾驶与副驾驶的空隙,伸出手握住方向盘,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车头掰回正轨。
汽车一个急转弯漂移出去,学者被惯性甩开狠狠撞上车壁,眼镜变了形,掉落至空洞的中央。一阵更剧烈,甚至听上去咳出血的喘息过后,神知的身体状态终于平定下来,车子恢复平稳。
“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下一刻,还没等学者抱怨,车顶的人影落下,不偏不倚踩在学者的眼镜上。来者是一位穿着运动外衣的少女,黑发齐肩,殷红的眼眸让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死魂曲没有犹豫,右手持「义理」干净利落地刺过去,少女则是一边躲避,用手上的装有血液的注射器回击,并不断靠近神知:她的首要任务是让偷运巫部物资的车停下来。
能用注射器做武器,恐怕血液和她的血族能力有关。神知揣测。总之先启动机器人巫师。
他抽出手敲了一下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电脑键盘,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在黑夜中发出刺眼的光芒。在他的手指距接触回车键还有一寸之时,电脑突然被一股力量推进,飞出副驾驶座,撞到地面,又顺着座位下的空隙滑至后方。
“学者,快,把电脑……!”
神知绷紧了弦,方才的亮光恐怕也被吸血鬼少女——茜察觉到了,如果电脑落入她的手中,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半的战斗力,还有前两台车装配武器的远程控制权。
不过学者被称为学者,自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战斗。他逼迫自己从震惊中抽身,扑过去准备接下那台电脑。而茜也没有放过学者的小动作,一根针抛出去擦破他奋力伸出去的手。皮肤裂开,自己的血液向外渗出,被利器接触而残留的血液向内涌入。一种崩塌、一切都要变得支离破碎的感觉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在手上蔓延开来,学者痛得大叫,趴下身子捂住不断冒血、组织开始坏死的手掌。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茜抵住死魂曲因同伴受伤而变本加厉的攻击,抓住车壁扶手一跃,将笔记本电脑勾起,从“天窗”抛向漆黑的夜。车顶发出一声钝响,刹那间,车子后方又传来零件破碎的声音。
遭了。神知预感大事不妙,用在茜视觉死角的左手握住青铜令牌。
处理掉一个麻烦,茜又把目光对准了还在地上挣扎的学者。她顺其自然的认为学者也是一个「完整的」叛逆组织成员,再次用注射器对准他——她对准了心脏的位置,这一次不是威慑,是肃清。
“…………克鲁!!!”
同时,神知用尽气力召唤出魔神,一只有着巨爪和黑鳞皮肤的金发恶魔立即占据了近半个车厢的空间。它用破碎的单只黑色羽翼护住神知,又伸出还是人类形态的手臂将学者揽到怀中,另一只皮肤已经硬化为铠甲的手为他挡下飞来的血针。
因疼痛而表情扭曲的学者被安稳地放在副驾驶座,拉下了安全带,接着,他断断续续地说:
“她的能力……关键是血液……进入体内后……会破坏组织……然后……”
说着,他将伤口不断扩大,变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向后藏了藏。
“对不起,我疏忽了……”神知依旧盯着前方路况,道歉显得有些不痛不痒,“还能动吗?把我帽衫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要召唤什么恶魔?”
学者用左手艰难地翻找着,总算颤抖着取出了手机。他用余光瞥向魔神,察觉到某些异样,痛苦的神情更添上一丝恐惧和忧虑。
——魔神的肩膀上,插着一根被推到底的注射器。
“……女神……诺……”
车子突然一阵剧烈摇晃,学者连忙把手机护在胸口,免得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丢掉。神知肯定出了什么事——神知曾说过,魔神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伤害会与他同步——从现状来看,情况相当严峻。
神知依旧握着方向盘,整个身子却已经趴在上面,头勉强抬着,眉头紧皱。犹豫口罩遮住面容大半,看不清下面有着怎样的表情,但从身体状况来看,已经不容乐观。方向盘的下端挂着血珠,那是从他差不多已经被染成全红的口罩上面滴下来的。后方的魔神虽然还在努力掩护,但身体多处开始溃烂、坏死,攻击也变得无力起来。
学者十万火急地翻找召唤程序中的恶魔,女神……女神……
他依旧保持着严谨,全部看过一遍:女神种族的恶魔竟然有六只。诺……诺伦?北欧神话中的命运女神吗?神知既然如此命名,说不定它真的有扭转命运的能力……
学者按下召唤按钮。金色时钟伴随蓝光浮现在挡风玻璃外,三位单翼金发的女性围坐或环飞于时钟周围,随着快速行进的汽车一同移动,风吹起她们的发丝和裙摆,摇曳间留下仿佛象征希望的温暖光芒。
学者痛苦地看着她们,她们平静地望着学者。召唤程序的登录者是神知,只是按键的学者没有权限用语言控制她们。
这时,神知从血迹斑斑的方向盘上抬起头,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诺……伦……治愈……”
一位女神抬起手,学者和神知的周围出现黄绿色的光。它们落在伤口上,轻轻拂过,撕裂的皮肤开始奇迹般地愈合,疼痛也渐渐消散。
“待在那里,除吸血鬼外,伤到一定程度就发动治愈。”
恢复平静的神知用略带怒意的语气说着。爱车遍体鳞伤,电脑被打飞解体——里面还有他辛辛苦苦编了一下午还未上传云端的程序,学者、死魂曲还有他自己都被着该死得血液玩弄得死去活来,他不可能隐忍着接受这一切。
“克鲁,认真去反击。”
他扯下因血液凝固而变得硬邦邦的口罩,也不管一旁学者惊愕的眼神——很少有癌的同伴见过神知口罩下的真实模样,用掺杂着怒意与恶意的语气说着。
学者看到了一张与神知病弱气质格格不入的邪魅笑脸。伪君子——学者的脑海中被这个词汇占据,这才是平时那个弱气又没精打采,却对大家关怀备至的神知吗……?
神知斜视着瞥过一眼学者,用眼神示意威吓:如果说出去就等着魂飞魄散吧。随后,他用力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制造了一个急转弯。听到后方两声撞上墙壁的闷响,他接着说道:
“我会治好死魂曲的,用不着避开他,就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尽情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吧。”
*标题出自李贺《神弦》:
——终南日色低平湾,神兮长在有无间。 神嗔神喜师更颜,送神万骑还青山。
*字数5611
▪平行世界
▪真白未死亡的世界线
▪雾岛加入鹰组,真白阵营大概是【仇】?
▪BUG非常的多!求不打!
▪字数:4779
▪错字很多,别捉,你们都懂(心
▪主要是想看真白VS爱思这样的修罗场(?
▪感谢把儿子女儿借给我的各位!
▪
▪
和许多元素使一样,真白对人类并没有多少好感,毕竟多少是被人类伤害过,背叛过,伤口一旦造成了就再也无法抹去了,于是真白对于大部分人类都充满了警戒。
但同时真白也不喜欢元素使,元素使也有暴虐残忍的家伙,不……无论 元素使还是人类都一样,为了自己的话对谁都可以残忍。真白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毕竟都是因为自己曾经有一个原本应该和这些事情完全无关的人受到了伤害。
光是回想起将近一年前的事情真白都还是会感到痛苦,无论是那天吞噬一切的大火还是狰狞的恶龙或者是倒在血泊里的那个人,一切的景象回忆起来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怎么了真白?”身旁同样是元素使的少女突然出声,“你的表情很可怕啊,”
“啊……恩,没事。”真白摇摇头,脖颈处巨大的伤疤看起来十分的丑陋,“继续前进吧。”
“好。”金发的少女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询问,继续闷着头前进。
▪
他们是没有任何所属的元素使,没有任何庇护所的他们居无定所过着能活一天就是一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他们大多都是些无法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所以也没怎么想过寻找能够安心生活的地方。
一切都是得过且过而已。真白跟着临时组成的同伴的一起在错综复杂的贫民窟的街道里穿梭着,他们听说有一个元素使在这里出现过。当然他们既不是来寻找同伴也不是来战斗的,他们只不过是听说那个元素使持有着能够不让元素使轻易被找到的某种装置,那种装置似乎是学院那边才有的。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们才来寻找的,毕竟向他们这样毫无庇护之所的元素使随时都面临着危险。
“还没到?”真白低声问了一句。
“快了。”同伴回了一句,快速的看了一眼手里记载着地址的小纸条,“就在前面。”
▪
她们找到的是位于贫民窟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的意见简陋的房子,两个人推开们进去之后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破烂的家具,看起来这个元素使过得也相当不堪。
“没人?”真白皱眉,她原本都做好了和这里的主人打一架的准备。
“当然没人,这里的主人一星期前就死了。”
“死了?”
“没错。”元素使的少女一边回想一边解释,“那个元素使一直躲在这里,每个月只有一次会离开贫民窟,但就是那一个月一次的机会他被敌人逮到了。”
“被逮到后那人就被杀了,死相超级惨,身体支离破碎的,头被挂在哪条街的电线杆上,像是什么奇怪的仪式。”说到这里她也不由的一身冷汗,“对手是什么特别憎恨元素使的人吧,我们也得小心不要被抓到才行。”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对手,只是被杀掉的话也许还好,死的干净利落,但是有些人极度憎恨元素使,做出怎样猎奇恐怖的行为都不奇怪。
真白对此表示赞同,毕竟她曾经也是差点被一个极度憎恨元素使的人杀死,最让她感到后怕的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个人都差点死掉了。
▪
“这里什么都没有吗?”真白和临时组队的同伴把破烂的屋子翻了一圈之后都一无所获,真白开始怀疑得到的情报会不会是假的。
“唔……你等等,我在找找看。”元素使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睛。
真白知道她这是准备使用能力,连忙出声,“等等!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们根本就没有配备着什么抑制器,本来就很容易被发现了,现在在这里使用了能力的话被发现的可能就更大了!
“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啊。”元素使的少女吐了吐舌头,“而且不是还有你吗?【鬼】的元素使。”
▪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说实在的侦查装置的警报响的太不是时候了。
“真的假的这种破地方除了我们之外还真的有人来啊。”猫山无奈的摊开手,朝着另外两个同伴说,“怎么办?完全没有探索完啊?”
然后猫山就必须面对两张面瘫脸,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爱思与其说是没有表情还不如说是懒得做出表情,至于加入不久的雾岛,反正猫山是没有见过这后辈做出过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说真的和两个面瘫一起出任务挺无聊的,和真二松茸的话至少还有个聊天的对象。
但是任务就是任务,猫山也没办法抱怨,“喂喂,你们别沉默这好歹说点什么啊?”
“战斗,或者撤退。”爱思说的十分简洁,原本也就这两个选项。
旁边的雾岛干脆连一句话都不说,反正他是后辈,一切都听从前辈的安排。
“资料怎么办啊?另一条路的资料完全没有收集到好不好。”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地下空间,一个贫民窟的破烂房子的地下会有这样一个空间他们都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觉得老套,地下空间进入后分成了两条路,他们干脆也就不分开行动而已先走了一条,接过才走到尽头东西没翻多久就有新的访客了,而且还是元素使。
“老大的任务是收集复仇者的资料,只收集一半不太好吧。”猫山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而爱思根本不理会这个装逼成性(不)的人,把嘴里整个棒棒糖直接咬碎了咽进喉咙里,“雾岛,一会儿你去另一条路收集剩下的资料。”
“唉爱思你怎么就擅自……”
“我和猫山负责挡住元素使,当然对面如果人数太多就直接扔炸弹撤退。”
“所以说我的意见……”
“是。”
“小雾岛你别就这么答应了啊我的意见呢??我也是前辈啊!?”
“猫山前辈你太啰嗦了。”
“小雾岛!!!!!!!!!”
▪
被一个脸部基本不会有表情的后辈如此过分的打击到的猫山不由的有些丧气,显然在雾岛那里爱思的威严指数要高于他,雾岛更听爱思的话。于是接下来的计划方针已经被确定下来了,战斗由爱思和猫山负责,雾岛负责去收集剩下的那条路的情报。
“小雾岛你要跑快点啊,拖得时间太长的话前辈我们难说就挂了。”
不过速度方面应该是不用怎么担心雾岛,毕竟在某个平行世界剧场版里这人可是有着两点回避的人……各种意义上速度应该是很快的。虽然没有某个这个在某个剧场版里有着大长腿属性的人跑得快。
“是。”
“小雾岛你除了‘是’还能说点别的吗?”
“我知道了。”
“………………”
所以说猫山真的很不擅长对付雾岛这样又正经又面瘫的角色。
▪
在破烂的房间里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通路,真白看着眼前的楼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惊讶还是该觉得老套,不过多亏了同伴探查的元素能力,她们这次才不至于空手而归。
“走吧!”对于自己的调查结果感到满意的元素使少女欢快的拍拍手,示意真白走前面。
毕竟她是那种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前方探路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战斗型的真白吧,别看真白是个非常典型的小个子的日本少女,真的交起手是能把壮如牛的男人徒手扔出去的女汉子,毕竟是【鬼】的元素使,鬼这种东西在日本可是强大并且不详的东西。
虽然下去的楼梯有些狭窄但是却意外的长,谁知道这个地下空间到底延伸到多深的地下,真白走在前面,后面的同伴念叨着“这里是什么基地吗?”“难说中大奖了”。
穿过狭窄的楼梯后空间一下子宽阔了起来,而宽阔的空间分为了两条道路。
“往哪边走呢?”
“……”真白没有说话而是四处张望着,她们面前的两条道路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她们也当然不可能兵分两路……最重要的是,从刚才起她就有一种太好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那就走左边吧!”见真白半天不说话,元素使的少女愉快的决定了前进方向。
然后她看见了左边那条路的阴影处似乎闪过了什么光亮。
▪
“危险!”
突然左边道路的深处发出一阵响声,子弹脱离枪膛飞出,真白拦在了同伴的面前,她的手臂就这样挡在了子弹的前进道路上,而令人愕然的是子弹并没有穿透她的手臂而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样被弹飞。
下一秒有人从左边的通道里冲了出来,是一个带着兜帽的年轻男人,男人手里的长枪准确并且迅猛的朝着弱点的喉咙刺去,真白有些危险的闪开这次攻击,她已经不想在给自己喉咙上增加伤疤。
但是突袭还在继续,几条锁链像是黑色的长蛇一样飞出,缠在了真白的手臂上,阻碍了她的动作。
“干的漂亮小雾岛!”使用长枪的年轻男人带着笑容挑起长枪,这次攻击的目标是眼睛。
年轻的男人攻击的方向特别的讨厌和,总是朝着人类弱点的部分攻击,而真白却因为这个男人脱口而出的名字而硬生生的僵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枪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但幸运的是身旁的队友扣下了手枪的扳机,年轻的男人不得不闪避躲开子弹,真白也得以保住了眼睛,代价只是脸上的一小个伤口。
▪
“可恶!”
可是真白却完全没时间喘口气,敌人有三个,使用锁链的第三个敌人也离开了左边通道的阴影,他的攻击目标是显然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同伴,真白不得不甩开猫山抱着被集中攻击的风险去救同伴,虽然只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但是真白还没能让自己冷酷到能见死不救。
还好敌人距离自己的同伴距离较远,真白勉强赶上并挡住了攻击,敌人的武器是一把刀刃锋利的镰刀,看到这把武器的时候真白内心稍微咯噔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便准备反击,鬼化后得到的怪力如果作用在普通的人类身上是可以造成巨大甚至致死的伤害。
而她的反击连一半都还没有进行到就强制停止了下来,她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瞳孔,那恐怕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眼睛,虽然脸被帽子的阴影挡住看不太清楚,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认错这双眼睛的主人。
如果不是还在战斗,如果不是生命还在受到威胁,真白可能下一刻就会忍不住留下眼泪。
▪
一次攻击不成之后猫山和雾岛迅速的和对面的两个元素使拉开了距离,爱思也从通道的阴影处走了出来,他们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另一边的通道,战斗再说难免的话那也是要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
“果然一次是解决不掉的啊。”猫山表情轻松但实际一点都没有放松,元素使就是元素使,超越人类想象的怪物,怎么说都不是能够轻松对待的敌人,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个敌人真是幸运呢。”
第一次的交手后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对面两个元素使而真正算得上战斗力的是棕色头发的那个,另一个人连手枪都用的不是太好,只要能想办法把主要战斗力解决掉的话,那么他们这次任务兴许还能有额外的收获。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爱思提醒了一句,他们这次只不过是来收集资料的,能避开的战斗应该采取回避才对。
“我明白,说笑的而已。”猫山耸耸肩,“小雾岛快点去吧,这里就交给前辈我们吧?”
“是。”
而就在雾岛转过身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
▪
“雾岛君……”
雾岛只是因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本能的回过头,那个声音既不是猫山或者是爱思的,而是那个刚刚还在与其战斗的元素使的少女的。
似乎是因为解除了能力的缘故,此时的少女并没有生有恶鬼般的犄角,眼睛也恢复成了明亮的绿色,除了脖颈的地方有着一块很大的伤痕外,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女一样。
棕色的短发,明亮的绿色的眼睛,既不是很漂亮但当然也不难看的女孩子。雾岛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叫出自己的名字,他的记忆里应该并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才对,而且还是元素使。
“雾岛君…………”
又来了,少女的声音听着起有些沙哑有些颤抖,她的表情和眼神里充斥着雾岛根本看不懂,根本无法理解的像是悲伤的情绪。
“…………”
雾岛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出谁的名字,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谁啊,到底是谁啊?
“怎么了?小雾岛你认识?”耳边传来了猫山的声音。
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雾岛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将近一年的空白,但是只是一年而已,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一个所谓的“熟人”或者“朋友”的雾岛根本不认为那失去的一年的记忆力自己的生活中会发生什么重大的改变。
所以……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为什么要用那种似乎快要哭泣了的眼神看着他?
“……不认识。”
雾岛撇开视线,不知为何他觉得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个人会露出更加悲伤的表情。
▪
“OK,那你快去吧!”猫山轻笑的摆摆手,“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好。”雾岛转身离开了,这次他没有再回头了。
在雾岛从视线范围内消失的时候真白有想要追上去,但是却被一发破空的子弹阻挡出了脚步,刚才一直没有动静的爱思架起了枪,眼神锐利的像是猎鹰一样。
“抱歉啊,此路不通。”猫山也架起长枪,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现在是什么状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哦哦好可怕,爱思的眼神凶狠的要吃人了。
“……让开啊。”虽然理智在疯狂的提醒着自己不能追过去,但是真白还是做出了进攻的姿态,恶鬼的犄角再次生出,少女再一次化为了鬼。
“都说了禁止通行。”爱思的手指扣上扳机,“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的后辈完成任务前,能不要去妨碍他吗?”
▪
……总之猫山看着爱思与真白之间几乎要实体化的杀气,深刻的感受到了修罗场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