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与【杀人游戏】背景配合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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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死亡中沉睡
天使被释放回人间
曾经爱过你的痕迹
碎裂消散在天地间
——题记
*
热。
提到夏天,安格斯唯一能想到的内容就是——热。
火辣辣的太阳把水泥地面烤的烧烫,树叶也蜷缩起来避免被烤干的命运,鸣蝉没完没了的扯着嗓子嚎叫,黄狗趴在树荫下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
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电的房间根本就是一间湿人的牢笼,男人和女人都忙着上班,家里只留下安格斯一个人。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门窗全部被紧紧关住,但失去了风扇工作的闷热房间实在待不住人,被厚重窗帘制造的密闭空间黑漆漆的让人害怕,小孩子只想从这里逃离。安格斯咣当的锁上了门就往楼下跑去,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没有钥匙出门之后要如何回家的事情。
挡住阳光的直射,贴着墙根儿缓缓在墙角的阴凉处挪动着,试图判断出一个最阴凉的地方。
只是老天似乎要与不乖乖待在家里的小孩子开个玩笑,阴影被阳光逼仄的所剩无几,安格斯固执的不肯跨越那一小段被太阳照射着的地面去树荫下与黄狗为伍,可阳光却毫不客气的攀附着小孩儿的身体向上蔓延,像是要将他完全吞噬。
[好想,下雨。]
孩子气的异想天开对一个五岁的小子来说一点都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过这样奇形怪状的童年,只是安格斯期待的雨没有到来,倒是出现了一把帮他带来阴影的阳伞。
“喂,安格斯~你为什么不到那边去乘凉呢?”女孩子将安格斯从被烈日炙烤的境遇中拯救出来,和他分享同一把阳伞,笑盈盈的问道,她蓝色的眼睛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粉色的头发扎成一个偏马尾,小巧的帽子斜带在头顶,显得整个人俏皮又可爱。
“……热。”安格斯虽然觉得女孩子非常漂亮,可他从来没有过与陌生人接触的经验,这一刻只想逃跑。他躲闪着女孩子的目光,半晌才喃喃道。
“傻瓜☆~如果不经历那一小段被烈日灼烧的痛苦,怎么能得到沁人的阴凉呢~”女孩子若有其事的摆了摆手指,一副要讲大道理的样子。
安格斯不由得想离她远一点,却又被女孩拉进阳伞下的一小片阴凉里。
“怕热还往太阳底下钻啊?真的是傻瓜吗?”额头被人轻轻地敲了一下,安格斯条件反射的蹲下身捂住了脑壳,咬着嘴唇偷偷的抬头望她。
“诶?很疼吗?”女孩惊讶的看看安格斯又看看自己的手,有些诧异自己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这孩子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唉……”她叹了口气,也一起蹲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安格斯,我给你吹吹哟,吹吹就不疼了哟。”
“嗯。”安格斯从未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他乖乖的让女孩撩起他的额发,感觉到额头上刚刚被敲的地方被温温的气流轻轻滑过,淡淡的苹果香气因为女孩的靠近变得浓郁,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的去感受。
那是,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
“痛痛吹吹,痛痛飞飞。”女孩一边吹气,一边说道,表情认真的像是在念治疗的咒语。
“好啦~不疼了吧?”看着女孩子期待的目光,安格斯不由得点了点头。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感受到痛,只是看到她抬手的动作条件反射的想要保护自己。
“那我们回家吧?”女孩拉着安格斯的手向门楼走去,安格斯看着那黑洞洞的狭窄门口,迟疑的不想进去。
那里。黑,而且热。
“走啦~”被拉住的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非常轻柔,安格斯抬头看了看走在前边的女孩子,终于下定决心跟在她身后,重新投入了牢笼。
老旧的居民楼狭窄昏暗又闷热,还隐隐有食物腐烂的味道传来。女孩子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兴高采烈的对安格斯说道:“安格斯,我这次拍的电视剧赚了一大笔钱哟,爸爸妈妈都很高兴,说是我们马上就可以搬到大房子里去了,还说我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啦!你会为我高兴吗?”
五岁的安格斯其实对搬家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也点头说道:“嗯,高兴。”
女孩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畅想未来美好的生活,安格斯不时点头应是。
顶楼很快就到了,女孩子打开隔壁的门,笑盈盈的对他摆手:“我们都到家啦,那再见啦,安格斯。”
“不……”安格斯对着对面将要关闭的门伸出了手,但看到女孩问询的目光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小声问道:“你的……名字呢?”
“诶!”对面的女孩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你刚刚和我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安格斯低下头,有些不安的用脚蹭着地面。他出门的机会很少,又不喜欢接触人群,即使这个女孩非常的引人注目,他却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真是,被你打败了。”女孩无奈的说道:“我叫水莲寺真砂,搬来的第一天就自我介绍过了啊。嗯,你叫我真砂姐姐就好。”
“嗯,真砂。”安格斯重复了一遍女孩子的名字,抬头看着她:“谢谢。”
“好吧好吧,你记住我的名字就好。”真砂再一次摆摆手,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真砂,真砂……”安格斯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想着真砂就在对面的房间里,便觉得即使一个人被困在这栋牢笼里,也不再让他感到害怕。
你从来不知道,你和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给我的世界,带来了光。
你永远不知道,你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印刻,对于我的世界,多么重要。
*Get到了CP球的文手使用方法*
*跟风来一发*
*
*
茉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背被隔得有些难受,身体也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蜷缩着,手心的触感是冰凉光滑的,可以轻易的判断处现在他所处的位置不是他和亚伯的那间小屋里那张舒适的大床。
但是茉莉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因为赤裸的胸口能感受到被呼吸喷洒的温热气流,手臂上也有熟悉的被柔软的头发摩擦的触感,昭示着亚伯现在就在他身边,那就没什么好让他担心的了。茉莉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更何况就算被人找茬绑架,以他和亚伯的能力身手能够轻松的逃出去。
轻轻地将身边的人揽进怀里,茉莉尝试着静静地集中赫子聚成尾赫,这一点也很轻易的做到了,可以判断这次的行动不是CCG或者研究所的突袭。但尾赫的移动很快就遭到了抵挡,似乎撞到了硬邦邦的墙壁,茉莉大力的甩了一下尾赫,想要破除这道阻挠的壁障,却感到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
茉莉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黑色眼仁里镶嵌的红色眼珠显得狠戾异常,但是除了眼前泛着淡淡荧光的玻璃壁障,他只看到一片茫茫的黑暗。
“唔……茉莉,怎么了?”亚伯自然也被这动静弄醒了,只是他并没有现在就睁开眼睛的打算,而是顺着茉莉的手臂向着他的怀抱蜷进去。昨晚的运动让他现在身体还有些疲软,即使现在天塌了也有茉莉顶着,他只想闷头再多睡一会儿。
茉莉亲了亲亚伯的额头,说道:“没事,你睡你的。”
“嗯。”亚伯从鼻腔间挤出一个音节,就真的沉沉的睡过去了。
茉莉把亚伯抱进怀里,换了一个能让他更舒服的姿势。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整个球又滚动了起来。
——是的,茉莉终于发现,他和亚伯似乎是被困在了一个球体中。
虽然对方的目的意图不明,但是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茉莉伸手触摸这层困住他们的透明的玻璃壁障,刚刚的试探已经清楚的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以他现在的武力值还不足以破除这层壁障,同样的,如果有人想要从外面打开这个玻璃球,也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这种局面将他的尾赫加上亚伯的甲赫一起尝试会有不同的效果,但很明显,亚伯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的睡一觉而不是做一些耗费体力的事情。
茉莉再次仔细观察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希望能在亚伯睡醒之前得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一次他发现,其实外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这一次他就发现了其他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球体,只是由于距离的原因并不能看到那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不过茉莉猜测大概也和装载着他们的球体一样,储存着其他的人或者物。
难道是研究所发明的新的研究方式?茉莉无法从视觉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又不想乱动使球体移动打扰到亚伯的补眠,只能自己漫无边际的猜想着。
大概是硬邦邦的球体终究不如软绵绵的床铺睡得舒服,即使有茉莉陪在身边,亚伯还是很快就醒了。茉莉则三言两语的解释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两个人同时用赫子攻击球体的同一处,除了能让球滚动,连条细缝都没有弄出来。
“所以说……我们现在,是被困在这个球里面了?”亚伯伸手去触摸透明的玻璃壁障,茉莉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将脑袋放在亚伯的肩膀上,应了一声。
男人的鼻息让亚伯觉得脖颈处痒嗖嗖的,这处本来就是他的敏感带,近距离的冲击让他觉得身子又要软了。他抬手去推茉莉的脑袋,那人却固执的不肯挪动,还变本加厉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我觉得这里面的氧气应该是足够的。”茉莉用鼻尖蹭着亚伯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但是我没有办法察觉气流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通过的,所以我们估计没办法找到这东西的薄弱点。”
亚伯不甚舒服的扭动着身体,茉莉这种程度的挑拨像是隔靴挠痒,但是他还是努力的跟上目前的话题重点:“我没在研究所里见过这个东西,有可能是其他势力。”
“除了CCG还有第四方势力吗?”茉莉的坏心眼在亚伯面前总是层出不穷,他在男孩儿的耳蜗舔了一圈儿,才说道:“如果是CCG的话,我们是没办法使用赫子的。”
亚伯听到这里,也发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不再理会茉莉的挑逗,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男人的眸子说道:“难道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东京还隐藏着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这种事情得让其他人也知道。”
茉莉嗤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亚伯的头发:“别想太多啦,我们现在都没办法从这里脱身,你还想着要告诉其他人?”
亚伯闻言也沉默了,他挺起身子离开茉莉的怀抱,盯着玻璃球外面大量数目的淡淡的荧光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茉莉最见不得亚伯低落的样子,他狠踹了玻璃壁障一脚,球体不受控制的滚动起来,毫无防备的亚伯重新跌回茉莉的怀里,两个人在球里面滚成一团,变成了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吧?”茉莉坏笑着,捧起亚伯的脸庞,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唔……”亚伯本想推拒的手慢慢的揽住了茉莉的脖子,他的眼睛闭起来,松开牙齿让茉莉的舌头能够更加轻松的进入。
茉莉也合上眼睑,享受这个温馨漫长的亲吻。
两人没有看到的是,玻璃球上的荧光一点点的飘浮了起来,渐渐的将闭上眼睛拥吻的两个人包裹,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被荧光遮掩之后,整个球从黑暗中消失了。
一吻结束,亚伯推开茉莉努力的汲取新鲜的氧气,他刚想向茉莉抱怨这一次又不给他换气的机会,却发现茉莉背后的装饰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茉莉……唔……”不待亚伯张口说些什么,茉莉又欺上身去,将他未说完的话全部裹进了再一次的深吻里。
他自然发现了空间背景的变化,但什么都不如现在他要做的事情重要。
跳跃的荧光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将空间全部留给了这对儿不需要打扰的甜蜜恋人。
无论身处何方,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拥有整个世界。
甩掉一个得到钱心满意足的女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对于茉莉来说,和女人上床远远不及吃晚餐重要。尤其是今天的晚餐看上去非常的可口,那抉择的天平简直分分钟就被放上了足够的砝码。
茉莉哼着跑掉的小曲儿绕道来到拳市背后的废物回收站,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游走着,这股香甜的味道简直就是黑暗中给喰种点亮的照明灯,但是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在周五这段时间出来觅食,因为黑街拳市的“帝王”被打扰用餐,可不是一件能让人轻松愉快笑出来的事情。
喰种的喰场,一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
千人斩的大块头很容易就能在回收站里看到,只是今天那里似乎多出来一个不怕死的来觅食的家伙。茉莉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摩擦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他对着黑暗里那一小团人影喊道:“喂,小鬼,你知不知道这块儿地方,是我的喰场?”
埋头苦吃的身影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肌肉被咀嚼的声音和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并响起,在黑暗中简直清晰可闻。
估计是新来的家伙吧?真是没有眼色啊,那狠狠揍他一顿一点都不为过吧?
茉莉心中暗想着,尾赫已经急射而出,向着那团身影毫无防备的后背袭去。
——只要把这家伙抽飞,就可以安静的享用晚餐啦~
可在下一秒,攻击的步伐就被打乱,八条蔓延的鳞赫挡住了尾赫的攻击,被人打断进餐的身影也终于转过身来。酒红色的头发遮挡住了来者的眼睛,视野中只能看到一条红嫩的小舌将嘴边的血渍卷进嘴里,但她身上的白色水手服和超短裙都昭告了她的性别。
“诶?!竟然是女孩子?!”茉莉忍不住扶额,他有着从来不打女人的习惯。虽然对方是喰种,可是她体格这么娇小,看那个头也堪堪超过他的腰部,如果真的狠狠的抽下去,那根本就是只有禽兽才做的出来的事情啊!
“你,好吵。”另一边的女孩子大概完全不懂也不关心茉莉此刻的纠结,但是遇见好吃的东西却被人打断用餐,换做谁心情都好不了。她大跨步向着茉莉跑来,校服裙摆和所有鳞赫一起飞扬起来,看样子是想从四面八方给茉莉画个牢笼。
茉莉的尾赫扎在了左边的墙面上,身体也随着尾赫一起飞快的移动起来,他想要绕到蜘蛛背后去,用一个手刀结束这场他根本提不起劲儿的战斗。
但那女孩子并没有放水的意思,她的鳞赫随着茉莉的移动快速的抽插着,虽然速度尚且没有办法赶上茉莉,可那破坏力已经可以从破损的掉落着水泥块儿的墙面上直观的被体现出来了。
“啧,再这样下去的话这房子肯定得塌,得先换个地方再说。”茉莉呸了一口,他可不想自己的餐桌就这样突然暴露在CCG的搜查范围里。他飞快的向四面打量了一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场地,翻过巷末的砖墙向那里移去。
只要越过这条马路,就能抵达那个废弃工厂了。
茉莉在心里盘算着,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向着目标地跑去。
身后的女孩子也身手矫健的跟上来了,一边移动一边在地面上制造恐怖的大洞,却没想到在过马路的时候,直接戳翻了一辆行驶过来的汽车。
这巨大的响动自然引起了茉莉的注意,他一回头就知道这下惨了,这么大的阵势想要人不注意都难,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挽救一下局面。
造成这种场面的女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的将目光从严重变形的车子上移开,她的鳞赫无精打采的盘在地上。女孩子仰着小脸看着急匆匆赶回来的茉莉,并没有再一次发动攻击。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我已经打了报警电话了,快跑!”茉莉将女孩子直接托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飞快的从车祸现场逃离。
茉莉再一次翻过墙将千人斩的尸体拖走,跳跃几下从屋顶离开了。这一带即将被人盘查,他可得提前饱餐一顿来预防不知道会延续多久的警方调查。
一路上女孩子都非常的安静,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
茉莉将尸体扔在小旅馆后的巷子里,就托着女孩子往旅馆里走去。可惜两人叠加的身高无法通过旅馆的门,茉莉才把女孩子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一间房。”随手把钱甩在柜台上,茉莉的神色有点不耐烦。
柜台里的老板用惊异的目光看了看茉莉,又看了看他身边娇小稚气的衣衫不整的女孩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把房卡递给了茉莉。
完全不知道旅馆老板脑补了些什么的茉莉大大方方的拉着女孩子的手上楼去了,独留下老板一个人感慨世风日下,现在的人连小学生都不放过了。
把女孩子安置在房间里,茉莉又从窗户翻出去,打算好好的补偿一下今天自己一点儿不平静的晚餐,结果那个女孩子竟然也跟着站在了窗口,只是她完全不敢睁眼看下面,用手紧紧地扒着窗台,脚颤巍巍的向下探着。
茉莉无力的骂了几句,又抓着排水管上去,把女孩子夹在胳肢窝里直接从三楼跳下去了。
“我开动了~感谢款待~”
茉莉双手啪的一声合十,然后就将尸体的手臂揪下来开始啃。
一边的女孩子也毫不客气,抬手就去挖尸体的眼球,吧唧吧唧的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第一次和别的喰种一起进餐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体验,茉莉看着低头吃的很认真的小脑袋,忍不住用沾满血水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说小鬼,你知不知道随便进入别人的喰场是非常不礼貌的啊?如果你今天遇到的是个喜欢共食的家伙那你就死定了。”
茉莉一边说一边戳着女孩子的额头,露出了金色眼瞳的女孩子仰着头看着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不是小鬼,是蜘蛛。”
现在的小鬼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
茉莉刚想开口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蜘蛛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脸:“如果遇见别人的话,吃掉就好了。”
蜘蛛稚嫩的小脸上还带着血渍和被茉莉戳出来的血印子,这笑容却显得分外可爱。
好吧好吧,他一向拿女人没什么办法……
茉莉又大力揉了一把蜘蛛的头发,才对她自我介绍道:“我是黑街的爱刅茉莉,以后到了黑街就来找我,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
蜘蛛乖巧的点头道:“嗯,茉莉,我知道了。”
“好了,快点吃完我们去休息。”
“嗯。”
两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这场无疾而终的战斗,会让他们正式连成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伙伴,成为可以并肩战斗的同盟。
“啊!现在在场上的是我们的不败帝王——幽!他之前每场比赛都能成功的干掉对手,可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俗称‘千人斩’的阿里拉龚!这位挑战者曾将他对手的头颅生生打爆!那么幸运女神还会不会眷顾我们的帝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拳击场外,满脸放光的主持人口沫横飞的激情介绍着,场下的观众随着他挥舞的拳头捧场的发出或赞叹或诧异的惊呼声,他们为自己支持的拳手呐喊鼓劲,就好像自己多喊出一句,场上的人的赢面就会越大。
“幽!我们永远支持你!”这是属于女性的尖细嗓音。
“千人斩!干掉那个毛头小子!打爆他的头!”这是来自男人的嫉妒吆喝。
“帝王必胜!我在你身上押了大价钱,你可千万不能输啊!”还有来自赌徒的声嘶力竭。
只是这一切都与在拳击场一角休息的爱刅茉莉没什么关系,他正享受着来自身后的纤细手指的按摩,以及女人的胸脯摩擦光裸后背的柔软触感。这副悠闲的姿态让他现在正意气风发的对着台下挥手的对手显得有点傻气。
台上的裁判看了看手表,吹响了口中的哨子,示意双方可以开始比赛了。
“宝贝儿,挑起了我的火可不是好收场的,等我下场一定狠狠干你。”抓过女人的头狠狠的给了对方一个吻,茉莉恶声恶气的说道。
女人也毫不介意他粗鲁的动作,染了鲜红指甲的手指抵在唇瓣上,颇为挑逗的说:“只要你能干掉那个大家伙,今晚随便你~”
茉莉不意外的挑起了眉,“你又把赌注全压我身上了?”
女人笑的花枝乱颤,她刷的过于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着:“我怎么可能把决胜权交给别人呢?快去赢吧,小茉莉~”
茉莉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又亲了女人一口才往场中央走去。
场上的对手不足为惧,即使他给自己起了个霸气的称号,可那副没杀过人的愚蠢表情逃不过茉莉的眼睛。这种以为自己拥有强大体格就能来拳市为所欲为的家伙茉莉简直见过太多了,可黑街从来不会怜悯自愿陷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有的时候过于盲目自大,可是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
矮身躲过对手砸向自己脑袋的拳头,茉莉一个滑铲到达对方背后,左脚勾住那家伙的右脚,用对方刚才的姿势力度动作,狠狠的砸上了他光溜溜的脑袋,直接让那个千人斩摔了个狗吃屎。
“看到了吗,蠢货,你想要用那招干掉我,还早了一百年呢!”茉莉得意洋洋的嘲讽道,同时迅速跳起避开对手的扫堂腿,用千斤坠再次落到了对方脑袋上,连续几个飞踢,脚脚灌注了巨大的力气,快的让对手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这样重要的部位被接二连三的重创,即使有坚硬的骨骼保护也无济于事。血液从千人斩的口鼻中喷射而出,在黑红斑驳的场地上又铺设了一层血色,那人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了地上。
“噢噢噢噢!不愧是拳市的帝王!连千人斩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诸位!让我们为帝王欢呼吧!”主持人依旧富有激情的嘶吼着,台下的观众却表现各异,赌赢的人欢呼胜利,赌输的人愤然骂街,却完全没有人在意,已经倒在地上再也不能爬起来的千人斩。
“今天的晚餐看起来质量还不错啊~”茉莉的呢喃声淹没在自己的喉咙里,他揽着女人的细腰,在人群的簇拥下带着灿烂的笑容,挥舞着手臂离开了拳市。
黑街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
这间屋子很小。
狭窄,拥挤,灰扑扑的有股呛人的土灰味儿,暗沉沉的照不到阳光,夕阳刺目的光线在高楼的夹缝中挣扎着,只在门口投射出一小片光亮就再也无法涉足。老旧的家具将这弹丸之地挤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地面上却没有一般单身男人房间里食物碎片的残骸。
借着这虚弱的光,白头发的男孩几乎要把脸贴在斑驳的墙面上去仔细辨认那上面昏黄纸条上的字迹,他轻声的念着:
灯红酒绿,纸醉迷金。
这里是黑暗滋生的基地,这里是欲望蔓延的温床。
这里是富人的销金窟,这里是穷人的葬身处。
这里就是——
黑街啊。
“嘻嘻~原来茉莉也有这么文艺的时候呀~真是没想到呀!”男孩子笑嘻嘻的蹲在床头柜上,把手里的纸袋不停的晃荡着,就是不递给红褐色头发的高个男子,又对着贴在墙上的那张纸看了半晌,嘴里免不了调侃:“我堂堂一介地下商人被你当搬运工来使唤,茉莉你真是太暴殄天物啦~”
躺在床上的茉莉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窝着,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改变一下自己姿势的念头,他懒洋洋的抢过纸袋随意的扔在床上:“我和你说过几次了那张只是那个女人的……孔雀你嫌弃就不要来这里啊,我有说让你去黑街拳市那里等我,也方便一点不是吗?这个地方难走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咧,可是那里茉莉你的喰场啊,我误入的话不会被袭击吗~”空乐这么说着,眼睛却眯了起来,“不过感觉和你打架会很有趣啊……”
“免谈,我现在难受着呢。”茉莉在床上翻了个身,将长腿从床上伸出去,揉了揉自己的胃,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果然昨天就不该和那个大胸姐姐喝那么多,搞得现在自己难受的要死。
可是,她昨天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如果不陪她喝酒……
茉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翻了个身,把自己蜷在小床上了。
——女人这种东西果然都麻烦的要死!
一旁的空乐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他将脚上的鞋子甩掉,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然后又开始找茉莉搭话:
“我记得黑街拳市给的钱不少啊,怎么你还是住在这种地方?我们又基本上不会在吃上面花什么钱,你怎么老是欠我的钱啊?喂,茉莉,你的钱不是都被女人掏空了吧?现在不是连身子都给掏空了吧?啊哈哈哈哈~”
像是在说什么极好笑的事情,空乐坐在床头柜上笑的前仰后合,他身下的木制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让人担心它在下一秒就会罢工散架。
“孔雀,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茉莉终于舍得离开他的床,起身抬臂就去扫空乐的后脑勺,自然被他轻巧的避过了。
“我说真的啦,你要泡女人我没意见,但用绳命去泡女人又不吃的喰种……”空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夸张的说道:“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
“我说了我的食谱是肌肉男啊。”茉莉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女人有什么好吃的?”
“得了,茉莉你就别狡辩了。”空乐又重新蹲回去,“我和你说认真的呢,人类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毒药,你非得一次一次尝试吗?”
看着空乐认真起来的表情,茉莉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却又不好和他说什么,最终喃喃的接了一句:“啊……我知道啦!……好了,东西我也拿到了,我去打拳了,孔雀你要来看吗?”
“我才不要。食物在眼前却不能吃,我可不像茉莉那么变态还能忍住哟。”空乐把鞋松松垮垮的挂在脚上,跟着茉莉从那个狭小的地方挤出来,对着夜色开始弥漫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啧啧,东京这种地方,果然还是要有东京的味道才行啊~茉莉你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妖怪的异次元口袋啊~”
“走吧。”茉莉把外套披在肩膀上,迎着夜色走去。
白发的男孩哼着奇怪调子的歌跟在红发男子的身后走出小巷,在下一个路口他们分开,埋没在东京的人海中。
我觉得我好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记日记了诶,但是这次的经历给我一种必须要记下来的感觉!
我明明说好了和小伙伴一起去玩耍的,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一个密闭空间里来?!
什么狼人什么项圈什么死线,逗我呢?!
虽然我的确想写成这种咆哮体将这次事件当做一个逼真的玩笑,但是事实却是……这并不是某人的恶作剧。
这是一场真正的死亡游戏。
就在电视里的奇怪声音在介绍这场怪诞游戏的规则时,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暴躁的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扯了下来。
——然后他死了。(此处字迹颤抖潦草)
(隔了很长的一段空白)
“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有人的声音这样说道。
先是一段沉默,然后是陆陆续续的声音。我其实什么介绍都没有听进去,但还是乱七八糟的介绍了自己。
晚上的投票简直让人一头雾水,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线索能够指向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所谓的“狼人”,可是我却要将这一票就这样随意的投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根本做不到好吗?!!
限时一分钟的投票我简直要咬碎自己的牙,最后还是将票投给了场上唯一一个非人类游戏参与者:一只汪。
我不知道为什么狗狗也会被当做参与者,但是如果非要投票的话,或许投给它能减少我的罪恶感……
可是当它无辜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它也是一条生命啊。
但我还能怎么办!(此处字体放大)难道我真的要投票给一个人吗?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只狗狗的出现,我的手会指向谁。
我现在想赶快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会发现这只是一场离奇的梦而已……
【第四日】
雨一直一直的下着,丝毫看不到有想要停下来的预兆。我在东洋馆的大厅里搭了个柴火堆煮肉,没有任何调料可以加进去还带着血的涩味的肉被我囫囵的往下吞。
我已经习惯吃各种奇怪味道的东西,只要能够填饱肚子我自然来者不拒。
只是我口中的兔子肉让我想起了第一个被无辜票死的小丑,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才不过两天的时间,我对他的印象已经非常的惨淡模糊了。和我一样待在房间中的那个叶子叫做魏植,我想到小丑才想起来,第一天的时候他们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我并没有和他谈话的欲望,就在中午吃了汉堡后动身从洋馆离开了。
我随意的在雨中穿梭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找些什么东西。虽然关于我们身份的线索就在这个岛上,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可以拿到那个东西。如果在只有我一个人拿到线索的情况下,就算是销毁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我却提不起劲儿。
关于我的身份提示线索这种东西,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每个人拿着这个东西怀疑着身边的人,也被身边的人怀疑着,一边嘴上说着谎言一边听取别人的假话。
我在雨里穿梭着,寻找着足以填腹的植物或者动物。这样糟糕的天气让最初还比较容易找到的兔子如今已经完全没有踪迹了。可惜的是,因为我的生活中从来还没有出现过野外求生这个选项,所以那些植物到底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只能通过尝试来判断。或许是我运气比较好,那些在雨水里冲刷过的野果进入肚子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威胁,暂且可以判断是无毒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里面总是会浮现真砂的身影。在这种糟糕的天气里,她要怎么样找到食物?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有没有找到晚上休息的地方……
这样纷乱的思绪在我的心里抓挠着,我开始发现自己对真砂的感觉已经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虽然这个时候我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结果就在我以为日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混过去的时候,尖利而又嘲讽的广播却对全岛告知:“被发现了哟~被发现了哟~实小姐,其实是鬼呢!恭喜人组又多了一份生存的可能性哟~哦吼吼吼吼吼~”
这种突如其来的死亡并不能阻止鬼组杀人的脚步,第四日的投票我们选择了凯文,因为今天有一条公开的线索【瞻比淇奥,山有扶苏】,这种描写君子美好品行的诗句,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据说是有着贵族血统的凯文。只是在我们投完票之后,Doren才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这条线索是指向你的吗?”
“那种东西,记得又能怎么样呢?”我嗤笑一声,并不想就此展开讨论。Doren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在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安静的坐在一边了。
晚上的讨论因为没有了实的插话完全没有办法展开,我们又采取了抽签的方式,惨遭不幸的是一个叫做赤坂的少女,在此之前,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因为白雀不愿意从洋馆中踏出,所以这些天的讨论我们都是以回到洋馆的方式进行。看着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已经陷入昏睡的Red手臂中,我突然有点羡慕。
【第五日】
我竟然在这种时候遇到了真砂。
她表面依旧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假象,内心里却已经被这个游戏逼得精神紧绷成一条极容易断掉的弦,竟然在我面前失态哭泣起来。
我的怀抱中是真砂的温热的身体,我的衣襟上是少女灼烫的泪珠。
听着真砂的哭声,我的心里也变得涩涩的。
我想要告诉真砂其实我是鬼,但我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她呢?我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我,恐惧?厌恶?亦或是惊讶?害怕?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她,那么她永远不会投入我的怀抱。
我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说道:“我会陪着你的。”
这并不是一句谎话,但是我能想到的结局就已经灰暗一片。
即使这样,我也会朝着那地方前行。
真砂的失态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眼泪对我说道:“安格斯,我们现在有的线索,已经可以再举报两只鬼了。”
我闻言有些慌乱,因为这些天我并没有注意过那些被选择公开的线索到底有什么,如果这其中就有针对我的线索呢?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鬼了?
真砂似乎还对刚刚的事情有点尴尬,毕竟在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怀里哭泣有点不太妥当,因此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魏植公布的线索【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指向的应该是Doren,之前被公开的一条线索【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指向的应该是白雀,如果我们明天都举报了,那就只剩下一只鬼了。”
我惊讶于众人的行动力,但却没有什么感触,只是顺着真砂的话点头。
“剩下的,就安天命吧。”真砂这么说着,微笑着转过头来看我,眼里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意思。
“嗯,我会陪着你的。”我这般重复着,在自己心底烙下誓言。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天晚上,Red和白雀双双殒命,诺亚被票死,Elisa被绞杀。
活下来的,只剩下四个人了。
【第六日】
Doren被举报成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孤独的死去了,只有广播里欢快的音乐证明又有一个人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锵锵锵锵~为了给大家更多活下去的机会,现放出两条线索,一条真,一条假,要不要来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呢~来吧!看看命运之神,更眷顾那方?”
“下午都到神社来哟,不然……BOOM!谁都不想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变成这样吧~”
我对这种恶趣味不置可否,只是和真砂一起,前去这个游戏对她来说是最开始的地方——或许也是结束的地方。
我在想,如果我们都投票给魏植,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会和她一起去死。
我可以选择现在告诉真砂一切,这样她就可以和魏植两个人活下来。
可是我却自私的不想。
我不想连我死的时候,都只是孤独的一个人。
这样想着,我抓紧了真砂的手臂,和她一起攀登长长的台阶。
一步,你迈向死亡。
两步,我陪你一起。
三步……
我的项圈爆炸了。
我看到了真砂的眼泪和眼神。
我突然想要笑。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再见,再也说不出口的爱,再见。
再也不见。
脖子上的项圈炸裂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看向了真砂。她的眼睛里并没有惊讶恐慌,只是蔓延着无尽的悲伤。
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她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血液从气管中喷涌而出,我再也支撑不住站立的身体,永远的倒了下去。
我逐渐涣散的瞳孔在倒下的那刻似乎看到了带着太阳色彩的缤纷泪滴。
别哭,真砂。
别哭。
请好好的活下去,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有太多活下去的理由。
【第一日】
在上岛的第一天晚上,我,白雀,实,Doren被告知,我们四人是这场游戏中的鬼,必须在每天晚上杀掉一个人。
灰色头发的少女实将视线不爽的瞥到了一边。
带着黑色帽子的高个子男孩Doren沉默的低头把自己隐入阴影中。
而长相清秀的暮却白,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有融入到这种诡异的话题中,嘴里默念着我听不清楚的呢喃。
“别光站着不说话嘛,快来告诉我你们要杀谁呀~”一身白衣的墨言推了推他头顶上的小巧白帽,他身边的机器人也举起手臂机械的重复道:“快选,快选,快选……”
面容娇美的浴衣少女39也不满的嘟起了嘴:“你们这组鬼怎么这么安静啦,都被选作鬼难道还想要挣扎吗?”
一直站在一旁靠在树上像是没骨头一样的瘦削女子立岛光用她的死鱼眼翻了个白眼:“如果鬼选择不杀人,那就让这场游戏的所有人死掉好了。”
“再说~关于你们身份的线索已经放出去了哟~别的人也会找到机会杀掉你们保全自己的生命啦~”白头发的杀马特Seth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难道真的要让所有人都死掉吗?”
“魏经天。”一直像是在神游天外的暮却白突然开口说道。“Red的命,是我的哟。”
我没听懂她究竟在说什么,一旁的墨言倒是怪笑出了声:“啊啊~~爱丽丝和红心女王~凄美爱情啊~多么令人心醉~”
实也开口道:“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红头发的RedHeart,对吧?”
暮却白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对他们的问题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谁来动手?”立岛光似乎有些不耐烦,开口问道。
实闻言似乎吓了一大跳,立马向后退了一步。
Doren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那就抽签。”我开口道,“听天由命。”
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立岛光啧了一声,却还是掏出纸笔做成了纸条签。
我抽中的纸条上,有一个红色的“杀”字。
“哟~~~”立岛光从我的头顶看到了纸条上的字眼,不怀好意的发出了长长的嘘声,“那今天就交给你啦,安格斯酱~”她作势想要拍我的肩膀,被我迅速避开。
冷冷的看了形态各异的四个人,我转身进了洋馆。
洋馆里的众人似乎是被什么药剂迷晕了的样子,都睡得很死很沉。我上楼去翻找今天得到的武器,就看到了今天本来和我睡在一个房间的真砂。
真砂小的时候演过电视,具体是什么我那时被那对男女整天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无从得知,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有成为演员的资本,这份来自上帝的礼物即使在时隔这么久之后我依旧能从她身上发现。
熟睡中的真砂表情安逸,她的睫毛浓密的像是两把小扇子惹得我想去触摸,但我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我就要在她的睡梦中进行杀戮,开启罪恶的大门,而她却还以为我是邻居家那个手无寸铁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我将从枕头下面摸出来的枪放下,重新在大厅中翻找起来。
虽然我觉得这些年我看到的死人数量已经不少,我伤过的人也有八十一百,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让我亲手杀掉一个人我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将砍掉魏经天脑袋的斧子扔在一旁在路边吐的一塌糊涂的时候,立岛光神出鬼没的再次出现在我身边拍了我的肩膀。
我的小刀险险从她衣角滑过,她倒是一点不生气的随意站在一边,问道:“你这副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却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你既然有办法让他们睡着,就有办法让我睡着。”
立岛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那么喜欢和他们同甘共苦,我有什么办法?”
我揉了揉残留着酸液的喉咙,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第二日】
昨天晚上的电击的确有效,但我敢肯定这待遇和其他人的绝对不一样。一向浅眠易醒的我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连真砂离开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下楼的时候听到嘈杂声我就知道魏经天的尸体被发现了,不知道是出于谁的恶趣味那个男孩子身体被挂在洋馆的正门口,但这个角度正正的让我看到了真砂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害怕,当然她也很快看到了我。
被真砂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属于少女的体香和她身上一贯持有的苹果香混杂在我的鼻腔里,我却一点都没有为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感到开心。
她在害怕。
而造成她担惊受怕源头的,就是我。
我能对真砂说什么呢?告诉她我是鬼?告诉她昨天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告诉她剩余的鬼还有谁和谁和谁?
我不能。
我不会为了其他人去死,即使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再次遇到真砂在我看来的确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但是,我不觉得我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人的自私的本性所作出的最为诚实的选择。
既然我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那么就让我努力使你能活到最后。
晚上要进行投票的时候,鬼组的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个可用来交换想法的类似于手机的东西,屏幕板上却是一片空白。
临近投票结束的时间点上,屏幕上突然多出了一条消息。
[如果我们能投票统一杀死一个人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动手杀人?-D]
不得不说,这对于我们鬼组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只要【人】的成员数量越少,我们会死掉的几率就越少。
没有人,或许应该说,没有鬼有异议。
结果自然又是老方法决定,我抽到了杨锦邦,那个昨天还请我吃过烤鱼的小丑。虽然觉得再也没有办法吃到味道那么好的烤鱼这种事情很可惜,但是我还是将自己的那票投了过去。何况四票的总数在15个人中间并不算什么,说不定他能好运的躲过一劫?
只是真砂找我商量,她的脸色比起早上要好一些,但还是没有什么精神。
“安格斯,我们手上的这样轻轻薄薄一张纸,就能左右人的性命吗?总觉得,无论是将这张票投给谁,都是一种错误。”
我抿了抿嘴唇,说道:“那我们就投票决定好了,然后祈祷能够抓到真正的鬼吧。”
真砂笑了笑,同我一道将那张票投给了小丑。
这无疑给小丑的死亡速递单上又添了一笔,但是我竟然觉得,能这样间接的在真砂手上沾染上别人的性命,会让我和她的距离稍微近一点。
晚上的抽签结果将死亡的旗帜插在了橘子身上,我对这个女孩子基本没有印象,而且由于昨天晚上恶心的感觉我今天并没有尝试第二次的打算,可是其余三人显然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事情并没有就此陷入僵局,因为墨言再一次跳出来为我们解决了问题。
“阿拉啦~这一次的孩子们怎么都这么羞涩呢~这可不好~”他伸出手指在嘴边摇了摇,笑的一脸灿烂,“你们只要挑出来谁去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哟★~啊咧咧,我可真是个好人呢~”
我没有答话,不管换成什么样的方式,用着什么样的借口,杀人就是杀人,橘子被夺走性命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定数,即使这次我并没有用我的双手去感触。
【第三日】
死掉的小丑其实是人不是鬼,又有一个孩子被溺死在海里,可以相信的人是谁?将无辜的人推入地狱的人是谁?
谁可以相信,谁需要防备,没有人知道。
是的,只有鬼知道。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摔在屋顶上,我看着真砂没有办法保持微笑的惨白的脸庞,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真砂从恍惚中回过神,还是对我展开了一个微笑。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道:“安格斯,我们去不同的格子吧,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如果有了线索,说不定就能找到鬼。如果抓到了鬼,那我们就不用死了吧?”
我点点头,真砂从没有问过我是不是鬼这样的问题,因为她相信我。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却是因为我知道她不是鬼。
我不曾假设过,如果我和真砂交换了身份,这个游戏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真砂手里拿着从东洋馆里找到的勉强能用的阳伞,绰绰约约的走进了大雨里。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张口挽留她的冲动。
但是我依旧没有这么做。
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察觉自己的心意,却愚蠢的将他埋在心底。
第三日的投票我们将矛头指向了Gred,因为Doren和实都感到了他的危险,只是看着已经被火舌侵染还努力向修挥手的Gred,我觉得自己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包裹住了。明明只是刚刚认识没有两天的人,却已经能影响到我的心神了吗?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没有人能够影响到我的情绪,就像我之前一直以为我能够若无其事的杀人一样。
我的眼神落在了修的身上,他浑身战栗着,握紧了拳头即使满脸泪水也一直没有把目光从Gred身上移开。站在一旁的一个带着兜帽上长着两片叶子的男孩子一脸紧张的盯着修,似乎是害怕他会做什么傻事。
我以为修会怒吼着质问活着的人寻找谁是鬼。
但是他只是跪在Gred焦黑的身体前沉默的哭泣了一会儿,就擦干眼泪离开了。
晚上的讨论变得更加安静,今天陪同的执法官立岛光也只是懒洋洋的蜷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良久,实的声音才响起来:“Gred和修……他们的关系很好呢……”
“那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好了。”我冷笑了一声。
没有人接话,也没有人反对。
立岛光懒洋洋的身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离开的时候,Doren突然对我说道:“我们真的能活到最后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言以对。
亲手杀人和协助杀人,我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