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
我印象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一刻不停地散发着心形弹幕,也许应该叫她公主——她,嗯,公主,她的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或者懒得记。同为心弹,不过和恋的心弹有本质区别。她在“一刻不停地”像倒垃圾一样散发着心弹,粉红色的——我从来不会拒绝粉红色,我认真的。说实话,没人能看到,除了天生的触。我只想说,像极了恋恋的那张“本我的解放”——
——的25倍密度。
噫。
理想与现实是不同的,但之间又有着微妙的相通点。现实造就理想,理想改变现实。“理想”给我的感觉似乎有个定语是“可实现的”,所以大概它也是要受到现实制约的——就像动物园里在玻璃温室里飞翔的鸟。如果有一种纯粹的,脱离现实或超越现实的梦想,我们就毫不留情地称它为“臆想”吧(或好听点叫“幻想”?)。
【每个女孩都梦想着成为公主】
有趣。
我看看这句话,再看看眼前的妹子。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被击中而miss,她的弹幕现在还是虚化的,尽情接近就好。我开始对她燃起兴趣。名字叫什么来着……总之,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和中庭那位幻象中的美丽吉祥物没多大区别。嗯……本名?谁的本名这么神奇么?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些文字的精心排列(组合),可是看上去却有点像乱码,带着一种让人感到狂气的乱七八糟的感觉。
当然这也没什么,名字长的能挤满作文纸,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密集程度吓得miss三回的名字我都见过,这算什么。
看来她是个视觉系,一点也不追求音韵的美感什么的。我想笑,不过又觉得没什么值得笑的地方,于是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
“你的本名?”
“………… 。”(她毫无疑问地认真缓慢一字一句回答了我,只是我忘了。但是我觉得用另一个相似的名字去代替也没问题,毕竟在视觉效果上差不多:星幻雪空·花晶·四叶蜜草·宫若华·溪晓芷·水蓝蝶影·血蔷薇·薰衣草·清水铃兰·冰沫雪露·樱若依·冰雪凝香·夏幻·紫玉馨兰·彩云虹·菊墨?)
“不不不,你的本名?”我将最后两个字加重了。
“…………。”(请再把那个括号里的东西重复一遍。)
“知道什么叫本名么?”
“……”
没有回应。看来她忘记了,或者拒绝承认。这种情况我可遇到过若干次了,虽然她们都坚持那个花花绿绿叮呤当啷的东西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一问起与“本名”有关的东西就立刻沉默下来。名字是一种符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不管是听上去像本名的名字,还是这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它们所象征的都是一个东西——这个总是以藐视的眼光看着我的姑娘。好可怕啊——我在心里呐喊了一句,听着那些在胸腔中回荡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想笑,不过最终忍住了。
“不知道?于是这个问题就跳过了。……年龄?”
“14.”
“别骗人,一点也不像。”
“就是14.”
“好的,14就14.”这句话拗口极了。我有点幸灾乐祸地记下来。好好好,一切如表象般真实,我就当是写小说了怎样,正好差一个女主呢。尽管这个姑娘看上去得有十六十七左右了,不就是个玩么。14岁?划分高龄和低龄的分界线吗?
“你笑什么?”
“啊咧?抱歉。”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的嘴角已经向脸两侧偏移了五毫米,“下一个……家属?”
“没有家属。”
“咦?我以为你编也要编出几个的。”
“没有家属。”
“哦哦我知道了……那么是谁把你送进来的?”
“继母。”
我使劲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继续问下去:
“为什么?”
“因为她嫉妒我的美丽我的善良以及我的一切。”
“……自称居然不是‘本公主’吗。”认真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好笑的,于是我终于还是使我的表情自然起来。
“我高兴。”
“好好好您高兴愚民我就不再过问了。”我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似乎没有要再继续问下去的东西了。
很好,这个有一个我都没兴趣记的长名字的姑娘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姓名未知,性别雌性,大概,我没确认过,年龄姑且认为她是14吧,没有亲属但貌似有个继母,她坚持叫她恶皇后。我要真相信我就输了,虽然相信也没什么的。
资料上说这种病的病人在病前常已有情感丰富,富于幻想,善于模仿,易受暗示,自我中心等人格特点。这类人常在某些心理一社会因素的刺激下或暗示下,突然出现短暂性精神异常或运动、感觉、植物神经、内脏方面的紊乱。这些症状可由暗示而产生,亦可通过暗示而使之消失。本病的发病年龄多数在16~30岁之间,女性远多见于男性。
女性远多见于男性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不过年龄就随你便吧。
其实我更愿意给这位妹子贴一个“玛丽苏症候群”的标签。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因为她姓玛丽苏,不对记错了我对文字好不敏感……有点玛丽苏,或者说公主病,我反正不太喜欢把玛丽苏和这种症状结合起来,无论谁对谁都不是必要条件。公主病不是病,不过发起来真要人命。也许从以上的对话中你们什么也不能发现,不过性质其实恶劣地多,作为长期冒着被感染的危险与她相处的人可以再补充一点。
这个名字很长的可爱姑娘——直接叫她星幻雪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这样说会引来某位公主信徒的愤慨,就叫她粉红色心弹吧——开玩笑的(真要和她照面还得改叫公主殿下——今天好吗?),她是个挺可爱的家伙。开头说好的,“每个女孩都梦想着成为公主”,这个卡在女孩和少女分水岭的妹子也一样。这也不是新鲜的了,至少那些从小被公主动画洗脑的孩子们也许都有这么一种病,如果她们真的心无旁骛地看了十多年公主动画的话。在专门的俱乐部里因为有太多太多白雪公主和睡美人公主而不得不在每位小公主胸前别上姓名牌才知道谁是谁。这些动画教会了什么呢?似乎除了精于家务的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其他多少都有些逆来顺受只等父权撑腰(不,我的贝儿女神不是,我在心里反驳道),怪不得家长们开始对公主动画如临大敌,恨不得点把篝火把公主们全部丢进去。
但是与其他妹子不同的是,这位可爱的姑娘,她的公主脾气几乎是她的基本需求,简直成了她的本性——或者大概就是本性吧,她是基于公主这个概念长成这样的。没错就这样想,或者说她的公主性与她所有的性格特点都是相通的。这像是她的人格中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部分,是一种对自己的默认,不顾一切毫不动摇地坚持着这一默认。
“公主殿下早。”
没有回应。一般没有回应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发呆错过了回应的时机,另一种是认为你的级别够不到她所以与她无话可说。至少我个人认为是后一种,虽然她是个幻想能力很强大的妹子。
“公主殿下早。”这次我走到她面前大声说。
“你好,”她扫了我一眼,有礼貌但礼貌底下是无视,“早。”
哟,有回复,有希望。于是我继续像上次一样准备好纸和笔,刚要再开口,突然被打断了。
“睡觉。”
“现在是早上十点。”
“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我不管。我帮你看着也是可以的……”
“出去。”
“喂……”
“出去。”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于是我出去了。
“我爱这个世界。”这是她少见的主动和我说的句式工整表意明确主谓宾一概俱全的话,“我爱,这个,世界。”
关于完备的脑内世界。
于是就是这样的一位可爱的妹子。她的气场是无意识的,无意间压迫着别人,真是奇怪的气场。我把最近做的笔记好好看了看。
★名字好长啊一次读完感觉呼吸不过来
★癔病一样的人
★就是要压迫你
哦,很好。没什么有问题的。我把笔记收了回去。癔病的话不会分清幻想与现实,或者说从她的眼中来看现实就是这样,她所见的所生活的所体会的是一个我完全不知道,也无法感知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毫无疑问是真的公主,任何怀疑这一点的在这个王国中都大逆不道。我是……啊,说不定是给她送早茶的小仆人。而我们所见的现实……喂那是什么啊,幻想而已。
所谓的“绝对真实”都是错误的。一匹白马,是什么颜色的?在你的眼中它是白色的,在蜜蜂的眼中它是蓝紫色的。那么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你会说蜜蜂与我们不同,它们是低级动物而已,当然是白色的。那么你就输了。同样的问题还有“这是‘工’还是H”“电子是粒子还是波”之类的,一点意义也没有不是么。
没有绝对的高级与低级,没有绝对的视角,所以没有绝对的真实。所有探其“本质”的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还是不能完全否认她的世界,即使我看不到,但我也能隐约感觉到它的存在。
不过至少从我所见的真实,或者其他人所见的真实来看,这幻想真是荒诞而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公主殿下早。”
没有回应,我照常来到她身边。
“想听故事吗?”
没有回应,就当是默许了。
“您想听哪样的呢?安徒生还是格林还是一些稀奇的民间版本,那些可是我特地找来送给您的哦。”
没有回应。嘛,常态。于是我挑了个自认为最靠谱的讲起来。
“很久以前有这么一个王国,这个王国的公主是一个全世界最美的少女,嗯,就像所有公主故事的女主角一样美。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首选结婚对象吧,成千上万的人被她的美貌迷醉得神魂颠倒,——喂有在听吗?”
她点头。
“只不过很不幸,公主被邪恶的……皇后关进了高墙,就这样,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当年公主的追随者们和皇后都已经死了,可是公主依然美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直到有一天她走出了高墙,理所应当地被人们所敬仰。”
“她长什么样?”
“咦?”我吓了一跳,“嗯……长得很漂亮,和公主殿下您差不多,您要知道美丽的女孩都长得差不多,都有着矢车菊一样的瞳孔和风信子一样芬芳的长发……”
没有回答。
“那要不要下一个故事呢?”
“不要了。”她回答道,“出去。”
“出去。”
这是原话。每当我想从心理上……有时是生理上比如此时——接近她时,她都会丢来这么一句,暗示我应该滚蛋了。我和她交往时间很短,十个月,一年都不到。当我一开始了解到她的病情时,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我信科学嘛。
但是在对她习惯性接触后,我对她开始有了点兴趣。
在知道她有一个完备的脑内世界后,我对她很有兴趣了。
爱上她了吗,我想,不过我可不想爱上一个只对幻想感兴趣的美少女。太逆我设定了。
“公主殿下早……”
她突然笑着看我,我很紧张。除了她以外什么也没有——嗯,那些粉红色的弹幕一样的东西终于消灭了她身旁的所有东西就像被吃掉了一样什么都没剩下。我吗?对我是虚化的啊,我说过。
“公主殿下,您今天想玩毁灭世界吗?”
“然后来创造一个人人都爱我的世界吗?”她难得正常地回应了我。
“人人都爱的是爱丽丝,不是公主。”我在心里说道,“不过说到底,你是怎么毁灭世界的呢?”
“我……大概吧,爱的力量。像你看到的一样。”
我仔细看着她的笑脸。突然由衷地感到她是那么美丽,尤其是当室内的屋顶被打碎阳光倾斜在她的脸上与双眼的时候,如果说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我也绝不会否认——哎呀,莫非我已经进入了她眼中的那个世界了,那个她能够正常地说话正常地笑的将医院做成宫殿的一切如她所想的世界?——谁知道呢。
一个人都没有。
“消失了,不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爱?”
“大概吧。”
“为什么我还在呢?”
“因为……因为这是你的所有。”
我爱这个世界。
世界也爱我。
这是应该的。
我爱这个世界。
世界也爱我。
“如果不爱我怎么办?”
那么就给它足够的爱让它爱我。
用一切方式。
因为我的现实是无所不能的啊。
“等等公主殿下,你到底在构思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一个充满爱的世界?”
“嗯……不是信仰?”
“信仰?”
“没什么,差不多一个意思。”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玩而已。我依然相信这位公主的存在,世界之大总会有的。
说到底,她只存在于我的世界只有我能看见她,她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我爱她的话,她也只能爱我了。
这是应该的。
·发个老东西,很迷很病的一篇。当时是分两次写的,也是当成两个独立的东西写的,后来感觉这两篇合起来才是对一件事完整的叙述于是就合并了。当时两篇分别都是用恋恋的一张SC做捏他命名,一篇名为Id一篇名为忘我之爱……合起来,那就叫Id吧x(唔,和V桑的大儿子没有关系真的x)
·题外话,这一篇是我的万恶之源,各种意义上(邓摇)
·再顺便,这篇真的是迷之契合MDW的设定(捂脸)我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开万能的PG了
“我做了一个梦。”
说这句话之前,他低着头,好像还沉浸在刚睡醒一般的昏沉气氛里。但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声音略微提高,镜片后依然半闭着的双眼若有若无地添了几丝异样的光彩,似乎整个人都瞬间精神了不少。就好像那个带着一贯的清淡笑容说着“我这辈子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外。
“你到底是对我产生了什么错觉,才会觉得我会说这种话啊?”听完他的叙述(第若干次),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通常的反应),只能无奈地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爱就会消失?听上去真是又矫情又无趣。
“因为你说过,如果没有一个对象去容纳你的爱意的话,你就会死。”
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我不想否认也不想回去推翻它。我充满着散播爱意的热情,也许这是与生俱来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我渴望着去爱人,哪怕他们的视线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一秒。这俨然成为了一种习惯,或者说,一种毒。
打住,将美好的爱和毒相提并论,听上去真是令人不快。“要喝茶吗?”我对他说。
“随意,可以喝止咳糖浆吗?”
“不。”我讨厌止咳糖浆,说是痛恨都不为过,我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区区一瓶盖的止咳糖浆就让我在水槽旁吐得眼泪如水龙头一般流淌不息的悲惨场景。我永远也不会承认这种东西是甜的,哪怕它把糖字写在名字里,这带有怪异味道的药水依然像某种带有强烈刺激性的药物一样烧灼着我的口腔,除了身体本能地吐出它以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对策。
听说有很多人喝联邦止咳露上瘾,这该是怎样的味觉啊,将如此炸裂的味道处理得那么迷人。还是说,我自己的口味不同常人呢。
“对止咳糖浆上瘾,很差劲吧?”
我将茶杯洗干净,倒上止咳糖浆以外的东西。
“也许吧。”
他接过茶杯。
“这是什么?”
“我不想说。干杯吧。”
我不顾他的不解,有些粗暴地将自己的杯子以砸的力度碰在他的杯沿上。他有点出神地凝视着杯中安静乖巧地躺着的透明液体,确认它大概不会那么危险后,小心地抿了一口。而我与往常一样,大口地灌了下去。
现在的我大概觉得,没有爱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他的反应一样。没有爱我并不会消失,至少我的身体不会。我的每一个细胞依旧照常地欢快着跳跃着,按照他们自己的剧本里所写的一样出生或者死去。虽说每一个细胞都不是我,但所有的细胞合起来就变成了我,我究竟在哪里呢。
如果我死去的话,我的身体毫无疑问的不是我了。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谁曾经真真切切地复活过,只是借着一个身体生长开来的新生命而已。那些死去的人已经不为人所知,只能在阳光不能照到的地方用碎瓷片在地上写着“他们完全地死了”。
没有“我”的我就不再是我。
最近我有点悲伤地发现,我甚至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在不在爱。我高喊着“没有一个对象去容纳我的爱意的话,我会死的——————”这样的口号,但内心从来没有对此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甚至于对他。
我在我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写下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真的。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真的爱他吗,爱又是什么样的呢,仅仅是离开他就不能生存吗?搞不懂啊。这样的我和招人厌恶的所谓的寄生虫又有什么区别。
与其说是爱,说不定这是狂信呢。人生在世总是要信仰些什么的,哪怕根本没有为这个信仰付出过一点点智商。我的人生分为两个纪元,遇见他之前与遇见他之后。我以为他能够拯救我,哪怕一点,将非我的世界投影在我的眼中。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现在也许还不能站在这里,真正地说出话来。
啊,有趣,为什么是他拯救我,明明我一直自认为是去拯救他人的那个存在。但是真正地直视自己的经历的话,我这个“自认为”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在创造那个人的时候,给了他我的狂信与我的偏激,与一句充满恶意的,诅咒般的“信仰与追求好像全部自相矛盾”。
这句话终究还会落回到我的身上。
我怀疑起自己的爱,这种被我当成爱的情感,如果深究到最后与爱并无关联的话,我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消失。因为他爱我,认真地,他这样说。
我相信他的爱。
到那个时候就将我这条命也送给他吧,反正终究我也是孑然一身。
其实我被他抛弃过。我真的差点消失。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没有爱了,原来如此。可喜可贺。
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我对他的情感才会像当初一样。也许我去爱他人的能力就此终生告罄,抑或是我对他的情感已经深切到了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程度。但是我不会原谅他。不会。
与那些人无关的话,我习惯独自一人。
很久以前我也是会说些漂亮话讨人欢心的(虽然有时候说的话太过直白,但有时候假装天真的话也能获得不错的效果),也靠着这个收来了不少单纯的朋友。只是这项技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失了。
当然,一定要与我交谈的话,我插科打诨讲段子的能力还是一如从前的。只是这些东西也只是浮于表面而与我本人毫无关联。
我喜欢他的说话方式,认真点说是梦呓的方式。那种洋洋洒洒地像用高音歌唱着一般说出一切想说的话,真是喜欢得不行啊。我也想,只是无论说出什么之前我都需要打一个底稿不然会不知所措,而在书面上我就会考虑遣词造句把好好的白话文弄得很拗口。但就算这样我也乐此不疲。要说的话,我真想死在迷迭香与墨水的味道里。
以及,“抑制情感”这个行为似乎已经深埋在我的DNA里,每次在我说话的时候就会本能地跳出来。我学会用陈述句来掩饰狂热,用一连串的定语来让我自己镇定。以至于每次我都会有一种错觉,好像读这些东西会让人感到胸闷气短。
因此我被当成镇静剂。效果也许不错吧。虽然我的镇静下面已经残破得一塌糊涂。
不过除开这些,我平常的语气还是十分跳跃的。从那句“如果没有一个对象去容纳我的爱意的话,我会死的——————————”就能看出来。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能让我产生真正的情感波动了。他说的话吗?也许吧。
作为一个可能的虚无主义者,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生命而生命没有意义。但是生活依旧要继续,便是这样吧。虽然我比较喜欢作死,但我不会想自杀的,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在肯定着生命的意义啊。
一种微妙的平衡,懒得去动它。
说实在的,我喜欢那种疯狂的状态。孤单的人,是很容易发狂的啊。
我对比喻句没有兴趣了。我唱着浪漫曲向世界告别。
他生气地问过如果一个喜剧演员发现台下的观众都哭了那演员会怎么想,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难道不该是这样吗,这才是perfect的喜剧啊?!”。自古喜剧演员的确非常容易出抑郁症,每个盲目乐观的人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么限制级的故事呢。而且在我看来最完美的喜剧的确是会让人流泪的,那演员将会感到多么大的荣幸啊。
那么,最完美的悲剧就会让人发笑咯。虽然这个比较难以判断,演员看不出来观众究竟是因为剧情而笑还是自己的演技而笑。
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说出来,“悲剧悲剧我来了/于是你们鼓掌/你们喝彩”。
听上去真是轻浮。
我信仰着太阳,但信仰的不是它的光辉与温暖,而是它的疯狂。
一刻不停燃烧着,聚变着,放出最亮的光与磁场。月亮有了它的光,于是月亮有着诱人疯狂的力量。看见了吗,太阳那完全的疯狂。
绝对的光明而又绝对的晦涩。
绝对的秩序而又绝对的混沌。
我讨厌意识流,却又不得不追随它。
我喜欢毫无秩序,但又不得不屈服于自己强迫一般的秩序。
信仰与追求好像全部自相矛盾。
最完美的悲剧会令人发笑的话,真想以一种理智中立客观的心态,端着爆米花坐在一旁观看着这令人发笑的人间悲剧啊。哦,我不太喜欢爆米花,换成华夫饼也许好一点。荒诞,也许是吧,在一个街角被发现的词,默默地占据了生活的全部。它把一切给变成悲剧,并让我们笑出来。
我讨厌看到别人的负能量,十分讨厌。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我才能说出来。
花园并不是我的孤独,花园是我,怎么能说我就是我的孤独呢,太过分了。
都说了,我相信他的爱。
为什么是花园是因为我喜欢花,这种纤细但精致的东西。我喜欢。有的人折断了命运的花,所以只能在暗室里痛哭。我只是默默地看一看而已,无论是在一个午后看的黄玫瑰还是用来送给死人的洛丽玛丝。当然作为一个恋爱中的人看见红玫瑰还是多少有点扎眼,它们美丽的头颅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被切断的。
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更好地死,为了告别的宴会。
虽然透过墙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疏淡。没有兴趣。
我将他们称为向日葵,因为是太阳的信徒。而太阳是我的世界。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观之中,生活在我的核熔炉之中,用自己的生命信仰着它,就算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情。这个核熔炉就是花园的核,一刻不停地聚变着,一刻不停地,燃烧着青色的火焰。那种状态近乎疯狂。
近乎疯狂。
也许我并不是那么认真地信仰太阳,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要信仰着什么东西才行。虽然孤注一掷是不好的。或者如他所说,“我是一个在我的无信仰中的信者”。
我信的只是纯粹的疯狂。
Complete Darkness。
在夜里闲着看天空的时候,会忽然闪过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当然是忽然闪过。马上他的影子就从脑子里掠过把这种想法赶走。
我对他的情感如果是爱的话,那就是那种充满嫉妒与占有欲的,紧紧抓住能抓住的一切的爱。
为什么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呢,为什么他能说出我那么喜欢的话呢,就这样想着。他能让我随意地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好像在我心里弱于任何人都是可以接受的,但弱于他是不行的。便是这样。
我想要他的全部,我想要控制他的全部。
我爱他(也许),因此我见不得他的好,一点点都不行。那些让我嫉妒的一切。如果让他知道的话,那他会讨厌我的吧。我原来是这种不堪的人。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一直这样想着。对此,我一直保持着怀疑。
他只是把我当成玩具啊。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当真了还真是天真呢,我这个心理年龄只有小学生水平的家伙。说实在的,一点都不可信。但我却离不开他,我哭着喊着他的名字而他不耐烦地甩开我。但我却离不开他。
我爱他,他讨厌我。那个时候必然的想法。但我却离不开他。
虽说现在还算愉快但我怎么也走不出了。我相信他的爱,完全没有理由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当然,也许我依然是他的玩具而已。那又怎么样啦。
他说认真的。我相信着,相信之下写的是满满的恐惧。
管那么多干嘛。你想要命吗,那就把我的命给你啊。
我无论做什么都很差劲。当然比别人差劲的话,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唯独比他差,我不能接受。
但事实如此。
我的核心啊。世界的核心啊。
我与我告别于1874年。那个我至今还没找到那位与我绝配的恋人,他是否还未出现,还是已然逝去。但现在的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想站在这个熟悉的世界上,以一种伟人的姿态眺望远方。那些事情,与我统统没有关系。
结局皆样他人事。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话又怎么样呢?是今天来种苹果树吗?用一种愉快的歌声唱着我要把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快乐与悲哀写下来寄予后人。可惜我没有什么快乐与悲哀,唯一能称得上情感的事还与他有关,算了吧。就算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也只能写下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
原本我喜欢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现在我连这个都已经不想做了。
我还能做什么呢。
一切都是空白页。
我真的能活到可以种花的那一天吗?我不知道。
我已经过了可以狂想的年纪,虽然脑内从未停止过疯狂的念头但是已经再也说不出来。也许这样的我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命不久矣。
对我而言生与死是完全同等价值的等概率事件,无论是怎样我都能伸出双手接受的。
他说不要,那就不要吧。
信他一次。
我想去天上飞一飞。我很庆幸翅膀是折叠的,不然当妨碍睡觉的时候我会请求别人给我砍掉的。
在生活已经实在是很无趣的时候,我会想去抽血。当抽血针刺入皮肤的时候我会一直看着,看着那些生命之源顺着管子涌出来。
谁说当抽血针没入静脉的时候可以看到无限接近于透明的蓝的,村上的小说看多了吧。
只是无聊而已。看着那些东西,我会有点惊奇。啊,原来它们也是我的一部分呢,虽然从未谋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将要分离的时候。
真是矫情啊。
我不想死,也不会死,不过我很想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就算这遥遥无期。我知道没有我的话,那个我也完了吧。
真是离不开呢。
这个世界依然是这么美丽,而我再一次孤单着。只需要每天凝视着一些紧凑在一起的字句寻找着指向自己的词就行了。我变得厌弃暧昧的存在。真的,如果连疯狂都不会的我,真是穷途末路了。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爱会怎么样,反正我的身体不会消失。我不会死的。至少那个我不会。……并没有什么证据,毕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呢?
不过一个人终究要死两次,不再爱和不再被爱。
如果我真的没有爱了,我会消失吧。
我会。
消失。不是死。
那又怎么样。
我醒来的时候他不在,和往常一样。当然本来就不应该在的,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些什么。毕竟我也是容易不省人事。
三到五天内会产生依赖,而一周的时间就足够对其上瘾。即使是剧毒。
也许他先走了,也许他根本没来过。反正我记不清。
我是镇静剂。不,有时候也会想要镇静剂。我一个人,是很容易疯狂的啊。
多么令我感动的一句话。感动地简直想给它一个拥抱。
如果没有爱我又会怎么样呢?想起这个我好像看见了玻璃墙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一个疯子。一个失败者。一个孤注一掷的人。而且似乎已经不再年轻。
我想看海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