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已死
注:与SO-S57Z555的i有互动,已征得对方同意。
————上帝死了,要重新评价一切。————
“沃德。”
吃晚饭的时候,理查德还完全不熟悉的那个亚洲科学家突然喊了他一声。理查德立刻看向了安格斯,试图从这位桥梁那里理解到这位科学怪人抽了什么疯,但很明显安格斯•鲁也并不清楚这位化学家在想什么,金发男人同样抬起了头看向了阳锐锋,好像他根本没料到在饭桌上这位先生会发话。
“这里有几个沃德?”阳锐锋紧接着不耐烦地敲敲桌子,“为什么我喊了一声沃德,看着我的却是鲁,而我喊的那位主人公却看着盯着我的人?”
他真他妈讨厌,他不这么讽刺会死?理查德在心里嘀咕一句,然后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很明显带着情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令他惊奇的是,今天的阳锐锋并没有以沉默或是讥讽回应他的白眼,而是微微笑着。
“怎么。”虽然被死人脸难得的微笑惊吓到了,理查德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气势,毫不退缩地硬着头皮说,“你终于被我的气质迷倒了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懒得否认。”阳锐锋依旧维持着他那副微笑的表情,“你要不要来我的工作地点看看?”
说老实话。理查德是愤怒的。
他就被这只奸诈狡猾的死老狐狸一个微笑给骗到了这个该死的愚蠢的科研血究所来,更可恶的是拿微笑迷惑他的木乃伊自从一个笑坑到他一个点头之后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天天游魂一样在家里飘,飘出去上班之后飘回来,飘出来吃饭之后飘回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理查德在他生命26年里就没有见过活得这么没意思的男人。
当然,他在他生命26年也没有见过这么没意思的工作地点。
画廊虽然安静地要人命,但至少四周挂着很多乱七八糟的画,有的有水准到理查德觉得不应该在这里随随便便挂着,有的烂到理查德看到的第一眼差点没背过头去吐一整个垃圾桶。但是实验室?它可怕又陌生,充斥着瓶瓶罐罐和不明颜色的液体,还有可怕的仪器和写着根本看不懂的式子和乱七八糟的箭头的白板。走在走廊里的时候还能看到数不尽的白大褂走来走去,各各挂着很牛逼的表情。
去他妈的阳锐锋。理查德在心里暗暗骂道,我在这里走路没顺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喔,i。”就在理查德腹诽着这位自己并不熟悉的SO的时候,带路的化学家突然停下了步子,看起来颇为高兴地和某个人打了个招呼。
“噢!”对方见到他很明显也很高兴,理查德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见到阳锐锋那张挂着“蔑视”两个字的脸居然还很高兴的人(当然,他自动无视了安格斯,理查德坚信安格斯上辈子一定是耶稣才愿意来这一生拯救阳锐锋的),“阳。”
“好久不见。”阳停下来歪歪地站着,看起来完全没有想把理查德介绍给他对面那个被他称为i的男人,这和社交基本准则也太违背了,科学家果然都是怪人,“和你那群麻瓜处得怎么样?”
“其实只有十天十三个小时又三分钟二十八秒而已,根本称不上好久,拉文克劳可不能害怕寂寞。”对面的男人有头显眼的粉色的头发,还扎了个冲天辫,最惊人的应该是他身上各种各样理查德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们,“阳,你是认真的在问我这个问题吗?他们可是麻瓜唉,我觉得我没法和他们沟通。”
等等,麻瓜?拉文克劳?理查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刚刚在说什么,这他妈不是那个老的要命的哈利•波特系列出现的东西吗?这群科学家他妈的以为他们是谁?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这种中二地不得了的话,他们几年级?最重要的是,凭什么你们自称拉文克劳?我格兰芬多的理查德第一个不服,拉文克劳扣十分。
“同感。”最可恨的是阳锐锋这个人居然还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看来在你眼里我和安格斯就他妈是两个麻瓜?估计还不是赫敏•格兰杰那种类型的,而是达力•德思礼那种类型的。很好,阳锐锋,你今天的晚饭没着落了,自己去喝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化学试剂吧。他刚想完这句话阳就突然转过身来,随手指了一下他,云淡风轻地说,“哦,没和你说,这是我SO之一,叫理查德•沃德。”
“你好。”理查德努力收敛着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怒气,礼貌地伸出手去,顺便还展示了一个他认为极度迷人的微笑。即使阳锐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没准备往回收一点。
“哦,您好。i。”那个科学家在看到理查德的手的一瞬间突然收敛起了他面对阳锐锋时放松自然的神情,疏远而有礼貌地轻轻握了他的手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迅速抽了回去。
即使你一副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的表情,我依旧看出来你满脸的天了噜阳怎么会把泥巴种带到我们神圣的拉文克劳塔他是不是连口令都答不出来的样子,理查德抽了抽嘴角,心里暗暗地压下了怒火,他连一个他妈的阳锐锋都能忍,这不过是另一个瞧不起人的科学家罢了,根本不算什么。
“怎么?”阳锐锋在和i道别之后继续带着理查德往前走,但是很明显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刚刚他们俩的行为对就在旁边的非科学家来说有多无礼,“不想当麻瓜?”
“去你大爷的麻瓜。”理查德没好气地说,“你这个食死徒。”
“非常客观,丽塔小姐*。”阳锐锋简短地反击道,穿过一道长廊后,走到一个鲜有人至的角落房间里,把钥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打开了门。
“很好笑,卢修斯*。”理查德扯扯嘴角,虽然阳锐锋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是意外地发现他们都曾经看过这么一套老书,还能熟练地用里面的梗对喷这一点依旧不可否认地让理查德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但是即便一路重心都是如何互怼,理查德依旧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问刚刚将自己的公文包放下来的阳锐锋,“这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同一个地方。”
“你发现了。很不错。”阳锐锋看起来倒并没有像是他走错了的样子。“这是我的实验室。”
“那上次那个呢?”理查德皱了皱眉毛,好像对这个回答并没有那么满意。
“上次那个是我问别人借的办公室,不是属于我的——毕竟要见客人,这种寒酸的地方还是不能拿出来的。”阳锐锋没有看他,而是摘下了自己的围巾挂在一边,然后若无其事地给理查德扔了个什么东西,“这是我前几天晚上写出来的东西,我放在家里面的化学试剂,特点和注意点我都写好了,你拿着。”
“我要这个干嘛?”理查德随意翻翻手上的那个牛皮笔记本,一本近乎两厘米厚的本子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阳锐锋的手写体。但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实验室,和上次他还留有一丝印象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实验室做了个简单的对比,首先这个实验室至少比上次那个小一半,而且这个还相当杂乱,垃圾桶里塞满了废弃的草稿纸,桌上虽然整齐但是摆着满满当当的纸张报告,很多装在烧杯或是试管里的化学试剂为了防止占地方只能勉勉强强地放在纸堆上,比起实验室,这里更像个仓库。
“摄魂怪想防止您误碰和误食。”阳锐锋嗤笑一声,“敬爱的狮院出生的傲罗先生。”
“你很有名。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理查德没有理睬他的嘲讽,而是不耐烦地直接说,“你研究出了治疗渐冻人的试剂,还他妈上了发布会,对不对?为什么你在一个比别人小得多的偏僻实验室里?”
“这不重要。”阳锐锋一笔带过,反而回身给理查德看一个里面装着棕色液体的试管,“看,这是液溴,你看到可别当——”
“回答我。”理查德粗鲁地打断他,“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现在是一个SO。”他强调,“我有权力知道我问的问题的答案。”
“或者也许你更愿意,”他补上一句,“我把这件事告诉安格斯?”
“这与你无关,沃德。”阳锐锋看似无事的表情碎裂了,他摆出一个极度不耐烦的表情,看起来杀气十足。而且他好像在那一瞬间也失去了向理查德解释他那些宝贝们的兴趣。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狠狠地把那个试管放回试管架上去。
“这与我有关。”理查德愤怒地走到他的身后,狠狠地把阳锐锋扔给他的本子拍在桌上。阳锐锋只比他高一点儿,可这位化学家的背总是佝偻着的,这使理查德有一种阳锐锋比他矮小的错觉,“这关乎你是否在面对我的时候狠狠地欺骗了我们。报纸或你,总有一个在说谎。一个发现治疗绝症的试剂的化学家不可能被分到一个——”
“够了!”阳锐锋狠狠地敲了下桌子,这次轮到他愤怒地打断对方的谈话了,然后他近乎暴怒地转过头,“我他妈的就是喜欢这种——”
显然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他们都没预料到这么近的距离和阳锐锋突然的扭头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理查德的嘴唇就在那一瞬间轻轻擦过了阳锐锋不经常露在外面的,惨白的脖颈。
两者好像一开始并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阳锐锋的话戛然而止了,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阳锐锋诧异地伸出右手捂住了可以被称为吻过的地方,而理查德则是遮住嘴向后快速地退了两步。
“这只是个意外。”阳锐锋首先发话,“呃……我很抱歉。”
“这确实是个意外。”理查德在这方面赞同道,但是他很明显没明白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你他妈道什么歉?!”
“呃,让你不小心吻到我了。”阳锐锋说,他比了比理查德后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像没明白理查德为什么没明白,“这对你来说很他妈恶心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早就和安格斯说过了你们这些搞科研的迟早把自己脑子给搞坏!”理查德听完之后几乎是崩溃一般地叹了一大口气,然后他扶住了额头,“抬头他妈的看着我!”
阳锐锋迟疑地抬起头来。
“我们是SO,混账东西,这是迟早的事,我要吻的地方肯定不止你的脖子,而且我不会觉得他妈的恶心,我后退只是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他妈突然了!”理查德直视着阳锐锋的眼睛,即便他知道阳锐锋的左眼什么都看不见,“还是说是你觉得我恶心?”
“你指你衣服上的颜料吗?是的。”阳锐锋好像理解了一样,他轻轻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去了,“……大多数人讨厌我,你知道的。”
“嗯?”理查德好像没反应过来话题变化了,发出了一个拟声词。
“所以我才在这里。”阳锐锋拿起一个空的试管,轻轻地吻了一口试管壁,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前,将他吻过的地方贴到了理查德的脖颈上,“呐,一个吻,还给你了,我们俩扯平了。”
“不我们他妈的没有!”理查德愣了足足五秒钟才跳起来,“你那只是个跟没有一样的间接亲吻!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如果我今天下班之前你能把前两张纸背下来。”阳锐锋坏笑着转过身来,“我就给你个‘跟有一样的直接亲吻’,这下我们算扯平了吗?”
“你知道你是个该死的拉文克劳吗?”理查德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是的,我知道,该死的格兰芬多。”阳锐锋哼了一段小曲儿,轻松地说。
Fin。
*:丽塔小姐:指哈利波特里的丽塔·斯基特,一个喜欢编造事实的记者。
*:卢修斯:卢修斯·马尔福。这里指理查德觉得阳锐锋过于高傲。
Attention:
·自行捏造了很多设定,如果大家看了之后有发现不合理之处请务必指出
·关于偶像方面的设定有参考,如果出错或者觉得有既视感请不要挂我
·音色和公演曲风请参考香水娘
·你们都知道了这就是我最钟爱的混乱邪恶前置剧情
·我爱盒饭,盒饭使我快乐,我爱给我发盒饭的两位斯达夫(??)
↓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仓奥萝拉坐在我对面的靠背藤椅上,双手交叠放在那双又白又长、穿着公演统一的红格子短裙的腿上。
我再次确认了录音笔已经打开,随后翻开本子准备记下她接下来的回答。
“我希望能够成为大家的梦想。”
那是我沉迷八零年代的夏天,我正为着要赶出一份“精彩”的报告而四处奔忙,时下当红的女子偶像团体LPLG(love & peace & love girls)的leader小仓奥萝拉竟然答应了我的采访,因此我冒着大雨赶去她公演的“Juliet Night”剧场,在她结束工作之后的休息室中进行我的采访。
“很小的时候呢,每周末都会有一些大哥哥大姐姐到我们住的幼教园里给我们读童话故事,给我讲童话的刚好是一个特别帅气的哥哥,他那时候总说自己将来想成为大家崇拜的对象,想要像星星那样闪耀。我想,或许这就是我最早对于偶像的定义。”
“现在大家总会把偶像和梦想挂钩,说偶像就是贩卖梦想的职业,团里有些团员偶尔也会因此而发牢骚,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梦想这种东西是很难得的,我觉得偶像或许就是梦想的实体状态吧?大家看到活生生的偶像,会觉得那就是自己梦想的样子,会觉得自己的愿望并不是虚假的,虽然自己不能实现,但是看到其他人手捧实现了的梦想站在光亮的地方,自己的心中也会充满力量吧?”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也很怀疑自己能否做好这份工作,而且排练和学院的课程都要抓紧,时间上就非常紧张了。时常要在下课之后直接赶去排练,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完成书面练习,只好在快线上赶着完成,剩余的留到排练休息时配着晚饭做完。那个时候最怕老师上课的时候突然提起一个我完全忘记的作业而且说马上就要上交了。”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不只是一开始,就算到现在也还有人用‘整容’这件事来攻击我,我自己的话是不太在意这些议论的,我觉得我能有今天的成绩,不光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吧?那么‘整容’这件事就没办法打倒我,我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大家的支持才拿到今天的位子的,所以其他的事情——”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开了,staff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抱歉,奥萝拉接下来还有工作,恐怕采访得到此为止了。”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伸手关掉录音笔,这时奥萝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唉?这就要走了?好可惜!”
我抬起头,奥萝拉今天带了棕灰色的美瞳,和她今天栗子色的头发很相衬,那双眼睛此刻正写满了遗憾。
“很抱歉,小仓小姐,如果有机会的话下次……?”
“啊,不行呢,这样不行,”奥萝拉把脸凑得更近了,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这位偶像的脸,我也不由得觉得她的美丽深深刺入我的心脏,“你,从明天开始陪我一起去工作吧,那样的话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采访了吧!”
我的思绪还在奥萝拉那张脸上打转,从她的眉眼绕到鼻梁最后再停留在嘴唇,最后由staff的抱怨声将我打醒。
“不行啦奥萝拉,你别总是做这种任性的决定,东桥先生不会允许的。”
“可是这孩子要写我的报道哦?如果就凭刚刚的几句话作为材料的话,我的名声可是会被败坏的!”
我赶忙辩解:“不,奥萝拉小姐,我不会那样写的……”
但她没有理会我的解释,继续对着staff说道:“刚刚关于整容的事情才说到一半,要是这样就结束了大家肯定会误解的!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给东桥先生——”
我坐在休息室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先是将之前的采访记录凭借着记忆又补上了几个字,随后便开始任凭心情地发呆。八零年的夏天,特别闷热的夏天,记忆像是渡过一片海洋,遇见了守护孤岛的鲸,它说它守护着这篇岛屿上的源泉,已经守了整整七亿年。水滴从源泉中流出,每一滴也都跋涉了七亿年,它们流到我身边,像聚集了七亿年来鲸流出的眼泪,它们最终变成了神乐坂学院里那间我熟悉的游泳池,漂白粉的味道环绕在我鼻间,我带着泳镜从泳池中醒来,一睁开眼镜就看到被蓝色镜面映得更加凉爽的前辈。
大概是太过相似的关系,奥萝拉的栗发和前辈的黑发重叠在了一起,让我忍不住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取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奥萝拉的笑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已经OK啦!”她笑着对我说,我越发觉得她的笑容有如宝藏一样露出光芒,就像……曾经的那个人一样,“从明天开始就拜托你啰,一定要准确地将有关于我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再展现给大家哦!”
小仓奥萝拉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我的心中同时出现了两个名字。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呀?刚下公演的时候你说过但我那时候没注意听,不小心漏掉了。”
“啊,没事的,我叫冈仓未宝。”
“唉?冈仓……?什么来着?”
“冈仓未宝,”说着我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上面的名字展示给她看,“因为不是太常见的名字,所以常被人忘记。”
奥萝拉挠了挠自己的头,我第一次发现人在窘困的情况下也能显得如此可爱:“我对于这类复杂的文字还是很不擅长呢,小未真是太厉害了,以前也是读文法类的科目吧?”
“不,其实我在大学里主修的是计算机编程类的课程。”
奥萝拉又露出了些许费解的神情。
我看着她,感觉空气中又飘过一股漂白粉的味道。
偶像是永远不能真实活着的人。
这是杂志社前辈教会我的道理,世界上所有的偶像都不是真实活着的人,因此需要我们来帮助他们,在粉丝的心中以真实的样子活下去。
十二月,工作死线截止的时间。
小仓奥萝拉的笑容令我愈发沉醉,跟在她身边时总不时地能感受到那股从她身上涌出的力量,一颦一笑的时候、跳跃舞动的时候、放声歌唱的时候、面对粉丝的时候、独自一人的时候,不论怎么样的奥萝拉都让我无比欣赏。她不着实际的想法和天真浪漫的语调也让人为止沉迷,不论何时,她都给我一种“奥萝拉”的感觉,我在心底想着这或许就是一个真实活着的偶像。
“真希望小未来当我的助手啊~”
“嗯……这是不行的吧。毕竟公司也有规定……”
“也对呢,现在的小未,正好是能帮我获得更多粉丝的职业呢。”
唉?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我在心中默念着。
“嗯?你怎么一脸不开心?别担心,报道我已经看过了,非常棒哦,一定能让更多的人喜欢上我的!让你继续采访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呀!”
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明明……
直直的木栈桥通向海洋的心脏,在上面狂奔的话就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代替了我的声音向这个世界宣告着“我在这里!我还活着!请多看看我!”,但是此刻,木栈桥在中途就断裂了,停止奔跑的我站在断裂处,看向对面的栈桥。
那个黑发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奥萝拉。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两个是同一类人。
获得他人的肯定,他人的羡慕、他人的喜爱,这才是我们证明自身的方法。
“其实……助手,也不是不行呢。”不受控制的,我的声带受心脏的控制,说出了这句大脑不愿意承认的话。
四月。又是一年的雨季。
因湿淋淋的空气而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奥萝拉,紫色的头发刚洗完,还包在头上,她就坐在镜子面前戴起同色系的美瞳。
“小未对SO怎么看呀?”
“我讨厌这个系统。”
“嗯?可是,建立了关系之后就有能够依靠的人呀,小未不也喜欢这样吗?”
手机上突然显示了未读信息,我点开那条信息,并在脑中组织要给奥萝拉的回复。
“不,这个系统让我觉得难受,因为我是……”我停顿了一下,目光迅速拉到短信最后的署名,然后将由那个名字所带来的震惊和愤怒化为说出这句话的勇气,“因为我,只有一个喜欢的人。”
“嗯……不也挺好的?小未就是因为会有这样的想法才是小未呀!”奥萝拉已经戴上了美瞳,她转头对我露出了握手会时常出现的那种微笑,“但是获得两个人的喜欢比得到一个人的喜欢更令人开心吧?反正只是慕恋关系,享受其中就好了呀!”
我知道那微笑代表了什么,它意味着“和你度过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但是要下回再见了”。
小仓奥萝拉果然不是一个能够真实活着的人。
“其实我有个一直都很好奇的事情,”下了节目之后在保姆车里一起吃盒饭的我突然开口,“奥萝拉在节目里一直说自己有一个偶像,究竟是谁呢?”
奥萝拉从我对面的盒饭中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伸出舌头将它舔掉了。
“就是那个呀,你第一次来采访的时候我有提到过的那个来幼教园给我读童话故事的大哥哥。”
“竟然真的成了偶像吗?”我有些震惊了。
奥萝拉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配着面前的菠菜吞下了肚:“当然呀,所以我才说,偶像是能给普通人带来力量的梦想。”
“所以……是哪一位呢?”
“真奇怪,小未居然会对这种事情八卦呢,”奥萝拉眨了眨眼睛,“不过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啦……是唐泽爱德华哦,记得要帮我保密呀。”
唐泽爱德华。我在脑中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混血儿、综艺天王、模特出身。
和奥萝拉一般,从出道开始就整容风波不断,同时因为差劲的演技和走音的演唱而遭人诟病。但是因为那张无法挑剔的脸,还是成为了当下最火的男明星之一。
我默默地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四月下旬。雨季还没有结束。小仓奥萝拉递交了SO申请。
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负责开车将她送到了和她的SO对象见面的甜点店。下车时她还不断劝我也一同进去坐坐,尝尝那儿的糕点,但我拒绝了。锁上车门,拉上车窗,我看着她打着伞走进糕点店,走向那个等待着她的卡座。
时计爱丽丝和麻生八重。
白发的开发职和黑发的管理职。
我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
短信又来了,我点开它,发现是奥萝拉的短信。
「第一次见面果然还是有点紧张!不过大家看上去都好可爱呀!小未借我一点点勇气哦,明天再还给你:△」
但是明明是,明明是骗人的。
和当红的偶像组成SO,和自己的偶像组成SO,这样的事情谁都会高兴吧?没有必要紧张和害怕,因为结局只可能是皆大欢喜。
一时间,我不禁再次怨恨起SO系统,这样一个再次夺走了我的希望的系统。
手机再次显示新的短信,我盯着车窗上的雨点,看着它一点点从上方滑落,最后我点开了信息。
「如果你愿意出面作证的话,帮你把一切都倒回原点也不是不可以哦~」
是我讨厌的语气。
「啊,当然,如果你喜欢的只是“偶像小仓奥萝拉”而不是“普通人小仓凉子”,就当我没有提过这样的邀请吧~不过请不要忘了,还有另一个普通人在等你哦☆」
我将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
小报记者最终怎么样了?我记不起那本书的结局,八零年的夏天发生了很多大事,似乎有哪国在交战,似乎有某个政府垮台了,似乎有某种信念席卷了全球,似乎有哪里的生态又被破坏了,我将这些事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却独独忘记了作为主角的小报记者的结局。
又或者,这结局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想起我的故事,一切从那玻璃制的罐子开始,我最钟爱的漂白粉的味道,躺在透明色的泳池里,前辈向我走来。她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就露出了奥萝拉对粉丝的微笑,她们都和我说了再见。
我拿起手机,打开回复键盘,在上面打出了几个字。
「是唐泽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