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和车站部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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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站弥漫着一股汽油味,可沈灿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味道才对。
那天她送华宣,她的女朋友,从市郊的住处去到另一个市郊——L大附近的一栋小房子,兜里没钱了,只能华宣一人回去,她第二天再去那儿。
沈灿今年十七,论年岁比华宣小上三岁有余,她本来在苏联读高中,结果学没上完学校就不干了,从苏联回来后学籍的事家里在办,少说也要休一年学,就一个人从黑龙江跑到南边。
说来也巧,华宣虽然是大学生,和沈灿却是在一个地下酒吧碰见的,这事她的同学全都不知道,就在一个普通的晚上吧台边上多了个小个男的,喝了没几杯就窜到台上,抱着话筒唱《喀秋莎》,那俄语还挺有味儿,正赶上苏联解体,酒吧里一干小青年对社会主义迷茫得不行的心情一下就起来了(虽然没几个读过资本论,但是谁在乎呢),勾肩搭背跟着一块唱,华宣弹的贝斯好好地突然来这么一人,加上贝斯在乐队里就不是那么受重视,受气氛影响当了半天伴奏,从《喀秋莎》弹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男的越唱越来劲,自己掏出手风琴,自拉自唱上了,渐渐地台底下也听不出拉的什么曲子,只剩华宣还硬着头皮跟弹。散场后华宣一把揪住他,想算算砸自己场子的账,结果他嗷呜一声:“我没学上了。”就往华宣怀里扑,华宣这才看清楚,她手里拎的是个女孩,可这头发也剃太短了!现在男生之间流行“郭富城头”,她的比那个还要短一截呢。
后面发生了什么暂且忽略不计,只不过沈灿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不认识的人床上,以及之后她因为何种原因与房间的主人同居,都是后话了。总之自那以后,L大化学系高材生华宣身边,多了一个挨她两头多的小“男朋友”——同学总是认错,华宣也懒得解释。
她们多数时间都在华宣租的小屋里过夜,白天华宣有课的时候,沈灿会看心情去蹭,她根本听不懂教授讲的什么,只有英文和俄文的书勉强能看懂一点。等华宣没课了,沈灿就拉着她去自己原本住的地方,那有一台黑白小电视,还装了天线,两人玩累了就靠在一起,看电视播的《鼹鼠的故事》,沈灿总学小鼹鼠叫唤,屋里有一半的怪声都是她发出来的。
但玩耍时间不长,她们就又要坐一两小时的公共汽车,从郊区回L大,本来是这样的。沈灿觉得华宣一个人过夜说不定会想自己,第二天早早便去了,带了些自己做的吃食,可到了门口,华宣却给她一个闭门羹,沈灿问她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昨天,你都没目送我坐的车开走,我都看见了,你在那站了一会就回去了!”华宣的声音从铁门里头砸到沈灿脸上,听着像裹在马口铁罐头里一样。
从首都回到莫斯科的住所后发生的事
没头没脑的女同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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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回去补办身份证吗……”
“看来是这样了。”
“也是,五年多了变化这么大,没丢可能也得重新办一个。”
“那现在怎么办,主神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微妙的地方啊。”
“嗯……”
“嗯?”
“只能想办法跟主编说让他延长交稿日了。”
“哈?!”
“不对,应该先把屋子打扫一下……叫萨哈罗夫来帮忙不知道行不行。”
沈灿和华宣突兀地出现在莫斯科的居所里,仿佛她们刚从一次长途旅行回来,由于没有人住,六个月的时间甚至不能给房间涂抹上多少灰尘。
“华华,这里是我家,啊,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咱们家了,我跟我爹妈还一个字儿都没说呢,”沈灿象征性地把手搭在一摞书上,虽没摸到多少灰,她还是在屁股上胡乱地擦了擦,“外骨骼还在这放着呢,感觉都生锈了,冰箱里估计也没剩下什么能吃的,得出去买点才行,这头说汉语的人其实还不少呢,商场里开空调,我给你找件长袖穿吧。”她一股脑地交代着,两周前所有人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时候,这些问题就从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涌出来。谁不知道输掉战争的一方会一无所有呢,可回家两个字实在太诱人了,一冒出来便止不住地想,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华华,她恨不得一下就把所有事全办了。
“灿灿。”
“哎?”
“回家开心吗?”华宣捏了捏沈灿的脸,沈灿虽然有点瘦了,但身上已经没了明显的伤口,也恢复了元气,想必脸蛋很快就会红润起来。奇怪,屋里不是很热,手指却碰到了湿湿的东西。
“你怎么哭了!”
“咦,是阳光太刺眼了,我明明没站在窗子对面,唉……”
“灿灿。”
“抱我。”沈灿话音未落,人已经扑进华宣的白大褂里。离开那块土地时已是盛夏,即使回到极北之国,这里的天气也不会放纵人们靠的太近。上身只穿了背心的女孩,软软热热地压在胸腔下方,体温带来的快意很快变成难忍的灼热,而沈灿粘在华宣的身前丝毫不觉得难受,嘴唇翕动着,华宣没有穿胸罩,所以很容易就察觉了,她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用嘴唇轻轻咬自己的乳房。
“你再这样家里失火可怎么办啊。”这笑话有够冷。
“……有烟雾警报器,大概。”大概。
“哈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吗?”
或许自己笑得太不合时宜,沈灿终于把自己放开了,六个月来修修长长的头发半长不短,有几根蹭上汗水,稀稀拉拉贴着熏红的脸蛋。
有点恼羞成怒。
“笑什么笑!我看你像个,像个……”
“你倒是说呀,像什么?”华宣又追上去抱着她,就像个追着尾巴跑的小狗,没来由地笑,稍微打断了小兴致也没有关系,往后的6月、7月,直到天上下雪,她们都会在一起。
这么说是不是太早了点?
但至少不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