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曙云陪来生去草莓音乐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人好多啊。
按理说她在南京待了个把年月,风景照例都该看遍了,只是这种拥挤又吵闹的场合,会把人推向一股无端的热意,像极了大晴天里躲不过的暴晒。欢闹着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推来搡去,姜想不通他们哪儿来的这么些活力。她本身没想来,但赶上这名外地同事邀请,便想着偶尔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不错。
她们是天擦黑时到的。这天怪阴,更有种湿乎乎的闷热。昼场观众看着已经有些疲累,刚入场的这些倒还迈着轻快脚步,走过边扇风边大口灌水的他们,尽自己所能凑到还在休息的舞台前排。来生个子高大得显眼,却开心得像小孩一样,还在入口买了有些傻气的荧光头饰。晚上大家一起亮就不傻了——她说着,顺手给同事头顶也安上一个。
后来登台的乐队,姜曙云也不怎么认识。音响在舞台两边堆得很高,几个比较吵闹的组合表演时,她想,音浪会不会将乌云也震落呢?那可就像是法术一般了。一旁的来生似乎沉浸在音乐里,姜曙云突然意识到她此刻的想法无人可说。就像是,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名字的由来一样,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如果有谁愿意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告诉那个人。淑昀,是日光温和;而曙云,是朝霞似火。
太吵了,我听不清!一旁有个观众对着手机喊道。他的声音很快如一滴水落入大海。姜感觉自己的心跳正随着鼓点的节奏愈来愈响,最后变得像高亢的汽笛。一缕不易察觉的凉风带来了今夜第一滴冷雨,连同更多一起乘上了这艘歌的夜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