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物件交换过个明路
为了满足剧情而进行一些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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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有两个了嘛。”阿娜尔咬住嘴唇、努起下巴,她的牙齿挤着柔软的皮肉,可嘴角还是像五十岚四三一样不听话地上蹿,而后她又咬住指甲,嘴角这才有了事儿做,不再执着于对空气献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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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想要个稻草人,自从一周目听说它能做替死鬼后就想要。
可关于那东西,她知道的只有弥央和惠闲聊时的一句“或许有用”,结合古书里繁复的制作方法看很是难得——反正自己扎的肯定没用——里希特见过一个,但据他说,它马上化成了一滩血水。林异有,但他自己也说不定是从哪儿得来的,而且早就高高兴兴分配好了它们的去处。在这里生活的双亲大概有做给孩子们过,但这村子的结局是发了狂的大人们杀死了所有孩子,恐怕少有遗留下来的,她又不想担着额外风险到处翻(死人的东西上或许沾了恶咒呢,在这里出过事儿的人可太多啦!),于是“想”只能停留于“想”。
过山车事件后,这种“想”变得强烈了起来,在她胸腹抽枝发芽;至面临他人的死状,枝丫也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挤出心口;当餐盒落地、血肉浇灌土地,阿娜尔的欲望开成了花涌出唇舌。
+++【第一天】+++
阿娜尔自言自语:“要是能有小稻草人就好啦。”
没人注意到。
彼时人们正沉默地进餐,佑树大口大口地吃着汉堡肉。时间总是会倒回,阿娜尔已经不像一周目那样警惕他的食量,他的食欲于是得到满足。但他总是频繁地看向和澪,不,弥央,坐在一起的竹村惠,看来代餐始终是吃不饱的。
里希特也在看着祖孙俩,但他的视线是更冰冷、更锐利的,有时还会斜向坐在另一处的粉发青年——他已经没在处理公务了,但看起来还是没有与人交际的精力,对于近在咫尺的监视者视而不见。
简低垂着眼睛在切割一块牛排,但当生红色的肉被压出血点,她一下停住了动作,转而去吃一边的蔬菜。
林家兄弟还是一样地有节制,林异看上去有些忧虑,抓着神奇的筷子在小声劝些什么,他的哥哥筷子不停地答他说“日本神管不了中国人,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神户晃和他的室友坐在一起,他手上戴着她的手链,她也戴着他的。阿娜尔等待他看向自己,有意无意地拨了拨那串对她而言稍嫌宽松的珠链。
+++【第二天】+++
阿娜尔和许许多多人说:“好想要个小稻草人啊——”
**说,谁不是呢,我也想要。
***说,要不我们自己做,只要有内脏就行吧?
****说,那用我的吧,我好像已经被替换过咯。
他们没心没肺地大笑,森白的牙暴露在空气里,好像在说的是极有趣的事,更有拿刀尖冲身上比划的,一点儿也不怕再死一次——而事实也与此相符,或许是因神的怜悯,这些被收割过的人完全不记得自己死亡时的绝望与剧痛,而是“啪!”地全新登场,就像是被重启了的机器人——但每一次,他们的恐惧和痛苦她都看在眼里,于是这意喻“反正忘了、反正也不能更糟了”的欢笑就显得极为单薄了。
真是笨蛋!
阿娜尔从他们身边跑开了。她穿着红色的新鞋子,跑起来轻快又自在,比那双曾受她宠爱的限量版厚底鞋更适合这里。
神户晃也是笨蛋。说着害怕死掉,又总是不自量力地在保护别人。她早早就听说他救了简的性命,也知道他曾独自外出探查并很快因此又遭遇了死亡。他既不像林大师那样能够和可怕的丧尸打得有来有回,也不像惠或者她一样学过如何开枪。天啊,他甚至不会打架不会躲,危险来临也只能像柏油路上的青蛙般被碾过去,最多咽气前惨烈地“呱呱”几声作为警示。嗯...快乐王子不适合他做,会帮公主找到金球的青蛙王子好像更适合。不过,神户晃版的青蛙王子,恐怕在被公主搭话的那一刻就要跳回到井底,后面的故事根本发生不了呀。
阿娜尔被自己逗笑了。
这天她没去找神户晃说话,但一看见他就笑。
+++【第三天】+++
青蛙王子死了。
那应该是在竹之屋时的事情。她躲在其他人中间随大流地往楼上去,神户晃则说自己要留在楼下望风。她没有拉走他,也没有陪他一起,不过她在心里决定会快点儿查看能看的,早点回到他那里去。房间太挤,她站在楼道里,有时能看到神户晃的胳膊腿,有时又看不到,不知道他是往哪里走了几步。
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四周突然变得阴暗又寒冷。阿娜尔看到里希特身后有一个鬼影,它让竹村惠发过狂,现在又直接找上了他们...不,是他们不请自来,找来了它的家!我该求饶吗?我该怎么做?要往哪里逃?
阿娜尔看着这可怖的东西。它握着一团肉看向他们,而不知怎么地,阿娜尔无法不去看她的手。
于是她发现那是一颗还在徒劳跳动的心。
在她的注视中,它颤抖着崩裂,血液不断渗出薄膜,像是无法止住的哭泣,它哭着,最终失去自己的姿态,成了能从怪物指缝间漏下的一团泥浆。
第一滴泥浆摔落在地,如一颗脏污的泪珠。而就在那一刻,一个声音高喊
“别下楼,快跳窗!”
阿娜尔立刻跳了出去!那双红色的鞋子轻盈地托着她落了地、带她跑去了安全的地方。期间她差点儿被稻草堆绊倒,站稳时竟然发现有个小小的稻草人,赶紧捡了起来。
人们陆续赶来。
阿娜尔问,“神户晃呢?谁看见神户晃了?”没有人能回答她,虽然他们都知道神户晃守在楼梯底下。她把手伸进小挎包里,悄悄地捏紧了那只稻草人。
回到酒店里,她立刻就把它好好地藏了起来,哪儿也不去地守着它,直到听说了“阿娜尔在找你”的神户晃敲开门,她才和他腻了一会儿。她在佑树回来之前就送走了他,之后发现不知不觉时,她的小挎包里又冒出支稻草胳膊来。
安卡?安卡!
她差点吓得把它丢出去...然后发觉那并不是什么“报应”,冲着它笑了好久。
+++【第四天】+++
阿娜尔整理自己的挎包。里头零零散散地放了许多东西,而她既然有了新的收获,就得再清理一番了。
她找到一本Neto的写真集
“你是不是喜欢neto?这个给你!”——并把它给了林家兄弟中那个小猫似的弟弟。啊呀,他还当了她三天的命定恋人,一定要留点纪念的。
一个小镜子。
她在这儿可算被镜子吓着了,决意不再带着它四处跑。
杂七杂八。
最后是稻草人。
“嗯,给你啦!”
阿娜尔将双臂环在神户晃发烫的脖颈,在他眼中看见吃吃发笑的自己。她踮起脚,亲昵地咬他的耳朵:“小稻草人...我已经有一个了嘛。”
她亲吻他,尽管童话书上并没有那么对待那只呱呱叫的王子殿下。
*只是因为画不出来写的流水账
*字数1273
看到眼前蔚蓝的天空,小夜子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鸟。
儿时的小夜子曾经在自家后院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麻雀,这是她与天上的生物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怜的小东西应该是遭到了猛禽的袭击,颈部都被啄出一个大豁口,血液染红了杂色的羽毛,但好奇心旺盛的小女孩依旧将掌中毛茸茸的小生命翻来覆去的查看,摸过羽毛,拉开羽翅,被其中大自然规整的排列所惊艳,浑然不觉双手已被鲜血浸透。
直到手中的温度逐渐消失,她才想起向哥哥展示自己的新玩具。小女孩捧着已经断气的麻雀一路小跑进屋内,对坐在沙发上的哥哥摊开手掌,等着对方的夸赞和抚摸,却见着平日温柔的兄长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抢走了手中的小鸟,动作幅度之大甚至撞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与碎裂之声同时响起的,是女孩先前从未听到过的怒吼。
“你在干什么?!快去把手洗干净!!!”
直到长大之后小夜子才读懂当时哥哥脸上的神情,那大概是愤怒与恐惧混杂而成的复杂情感,但是当时尚且年幼的大脑却完全无法理解年长者突然的暴怒,呆呆地看着哥哥拿着自己的玩具走出房间,才后知后觉地嚎啕大哭起来,不小的动静惊扰了卧室中的母亲。妇人摇着轮椅来到了小女儿的身边,发现她手上的狼藉后只是沉默着拿出湿巾细细擦拭。
“呜呜呜——妈妈,哥哥是不是讨厌我啊......”
女孩一边抽噎着一边向母亲诉苦,对兄长无端的指责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小夜子放心哦,哥哥绝对不是讨厌你,妈妈现在去他谈谈...小夜子就先看会你喜欢的动画片吧?“
瘦小的妇人抚摸着女儿的头,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看到女孩的注意力被五彩斑斓的画面所吸引,才摇着轮椅出了房门。
轮子撵过玻璃碎片的声音又提醒了小夜子自己刚才的遭遇,女孩看看电视,又看看虚掩的门,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去看看哥哥怎么样了。蹑手蹑脚走到后院门前,小夜子听到了母亲和哥哥的对话。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她实在是太像——...我会跟小夜子好好道歉的...”
“你不必如此顾忌,小夜子确实长得越来越像她的父亲了...但她是你的妹妹,不是那个人渣。”
“......”
当时的小夜子对两人的对话一知半解,能确定的只是“父亲”这个词。自己很像爸爸吗?小夜子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妈妈和哥哥也从来没提过,她甚至以为自己生来就没有爸爸...小女孩想啊想,绞尽脑汁也没得到什么结论,没有听完对话就无聊地跑去看电视了。
突发的事件没有在小孩天真的心里留下太多痕迹,小夜子记得之后哥哥给自己买了她最爱的零食,母亲则将她叫进房间,告诉了她何为死亡。
流了太多血会死,死后身体会变凉,再也无法动弹...生命是宝贵的,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的生命都一样,不能轻易夺去...女人看着小女儿已然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夜子真正彻底理解死亡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以她母亲的生命为代价。
被兄长紧搂住带出火场,炙热的浓烟灼伤了咽喉,让她只能发出低哑的嘶吼,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火焰吞噬。
之后的一切都犹如梦境一般,在重症病房内,小夜子紧握母亲手掌,厚厚的绷带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至亲像当年的麻雀一般,在她手中迎来死亡。
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呢?小夜子望着天空,心想这或许是那只麻雀生前所能看到的景象。
可人类的肉体终究无法像鸟儿那般伸展翅膀,地平线出现在视野之中。
.Fin
*浅浅给一周目收个尾吧!
他们告诉我,不要看。
大人们总是这样。难道看不见的东西,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看不见生命是如何逝去的,就能假装离开的人仍然活在世上吗?
即便被蒙上眼睛,也闻得到空气里飘散的,死亡的味道。稻草,泥土,和血,像一场过于黑暗的噩梦。
我还未从噩梦中醒来,又掉入另一重噩梦里。
谁来告诉我,那个晃动的,小小的影子是什么?那双无力的,布满皱纹的脚是什么?
大人们已经忘记让我不要看了。他们焦急地奔向那具已经没有生机的身体,呼喊着已经得不到回应的名字。
我站在原地,只是向上看。
爱抚过我的粗糙的手,无力地垂下。慈祥而温和的笑容,再也无法得见。温暖令人安心的怀抱,想必也变得冰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一切都会变好,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一切都会没事的吗?不是说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的吗?
骗子,骗子,大骗子!
我还未能嘶吼出谴责的语言,疯长的稻草就淹没了一切。
以我的身体为苗床,稻草肆意地生长起来。窒息感将我淹没,眼前开始发黑。稻草,稻草,全都是稻草……
我想我要死了,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真的好想休息一下。被追赶,被袭击,被欺骗,被惊吓,拯救他人,被他人拯救,看着人们死在面前,看着奶奶死在面前,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痛苦了!所以,就让我这样一直永远地睡下去吧!
——可是,在我胸腔之中鼓动的,又是什么?
“……欢迎、欢迎加入!乐园…………”
“………加入、神国………真正的、乐园!请,请请、请,参观!”
扑通,扑通。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仿佛能听到更多的心跳声。
我环视四周。阿娜尔姐姐,幽幽和小春,喜欢初音未来的大哥哥,形影不离的林家兄弟……大家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迷茫,却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那样,反倒是……
花白的头发映入眼帘,我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又忍不住去看。她握着孙女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似的。
霎那间,一个令人惊恐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难道这一切还要再来一次?不要!不要!不要,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不要再继续了!
我迈开步子朝游乐园门口跑去,阿娜尔姐姐立刻发觉,跑来抓住了我。
我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放开我!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受够了!什么游乐园啊!干脆让我死掉就好了吧!为什么我非得重新来过一次不可呢!忍耐了好几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大哭起来。
我好累,我不要当小孩子了。
大人们都是骗子,连奶奶也不例外!我再也不想被大人骗得团团转,被大人伤害,我也要去欺骗别人,伤害别人,就像那些大人一样!
我恨你们!
一周目结束后的轻松幕间!
调戏了宅哥(合十)很有趣,下次还敢
字数:约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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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又有了一个在意的人。
他不强壮,也不英俊,眉眼被刘海和眼镜遮去了,面部的辨识度对她来说有点儿低,只能看出面部轮廓柔和、鼻梁不那么高但也不算低。
但她依旧能够从一群日本人里分辨出他——就像所有狂热追星族一样,他也总是带着应援色物品——于是当一抹青色从阿娜尔眼前飘过,她立刻放下餐具追上去。
“嗨,等一下!”她试着回忆对方叫什么,遗憾地发现只知道有“晃”的发音,姓氏压根儿没问过,好在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亲爱的,早上好,你还记不记得我?”阿娜尔问。这甜蜜、友好的称呼总能收获善意,可被叫住的人却整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被吓住了的样子,而后非常明显地倒抽一口凉气(连肩头都随之耸起了!),惊叫着跑开了...?!
“嗨?!”阿娜尔拔腿就追!她跑得不算快,但酒店也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很快,对方就被逼到了电梯口。对于他而言,不幸的是电梯刚刚关门上升,幸运的是竹村惠刚从电梯里出来。
“奶奶救我!”
他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阿娜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老人背后,曲起膝盖,只露出一双眼睛瞄着她。
阿娜尔听见他磕磕绊绊地告状:“有女孩子要,要,不知道要干嘛...反正奶奶救我...!”
他这幅样子和在游戏中心里那个沉静地帮她一起收敛稻草人又绅士地给它批外衣、还安抚她“我们要尽快让它们解脱”的“晃”差太多了。
阿娜尔瞄了一眼老人,她对于现在的局势显然是十分困惑的,但仍旧很温柔地将手覆在了晃的手背,对她投来的目光又好奇又关切,并无一丝责难。但这关切,是对着十分陌生的人的。
晃,是不是也像小惠奶奶一样忘了之前的事呢?阿娜尔又担心又难过,她走得更近,仔细地盯着他:“你、你不会也忘记了吧...?”
“没忘!没有!不要追我了——”哈!他完全避开了她的视线,把自己缩得更小只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阿娜尔大受打击!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没忘记你跑什么呀?我就是想问这个和你的名字,又不是要你负责!”
日本男性警惕地看了看她,飞快道:“竹村晃。”
这和阿娜尔印象里的发音不太一样,于是她又问了一遍,得到了更认真的回复:“没错,就是竹村晃。”而小惠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是稍稍掩着嘴,来回地看他们俩。嗯...她好像挺高兴的,并不打算干涉呢!
于是阿娜尔挑着自己能确认的部分叫:“晃君。”
竹村晃的抽气声更大了:“日本人不兴喊名字!”
“可我是美国人呀?”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呀,晃君?”
他们绕着小惠转起圈,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电梯门一开,晃立即越过竹村澪蹿了进去。可电梯关门的速度哪有拉拉队出身的阿娜尔快?她顺顺利利挤了进去,对惊恐地缩在角落的晃微笑:“我还有件事想和晃君做呢!”
电梯门在四楼开启,阿娜尔回身抛了个飞吻,轻快地迈了出去——她还要确认其他人的记忆情况,有得要忙呢!而竹村晃...他恐怕得再做一会儿电梯里的地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