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的世界……好吧,或许也不用想象。——纸袋头
大陆的本质是想象力,这点已经很明确了。创作大陆的人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大陆上的人也有丰富的想象力。无论是施法还是使用魔法物品都需要使用者有着一定的魔力亲和度。这魔力亲和度就是一个人想象力的丰富程度,不同人的魔力亲和度不同,但完全没有魔力亲和度的人是很少的,非常少,少到难以想象……至少这些完全没有魔力亲和度的人是不需要想象这种东西的,他们也想象不到,想象不了,毕竟他们就是我们所说的失想症患者。
失想症是一种相当普通的疾病,它就只是单纯的,这个人的脑子有哪里不太对劲,导致他完全失去了想象能力,仅此而已。没有花哨的异界,没有神秘的魔力,就只是单纯脑子有病,这在大陆还是很少见的。它的症状也危害很低,就是剥夺了你的想象能力而已。当然了,你没法使用法术,没法操作魔法物品,对于魔力的感知无比迟钝……但除此之外,它并不会影响你的人身安全。
失想症的发现相对较晚。它是从旧大陆就一直存在的一种疾病,但那时,人类与魔物势不两立,魔物所能熟练使用的法术也是人类憎恨的对象,那些魔力天赋高的人类都被迫害,而患有失想症的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到了新大陆,魔力越来越普及,到这时许多人类才发现,欸,为什么我理解不了其他人口中的魔法?在经历一些系统性的调查和总结后,失想症这才成为一种被官方认可的病症。
就目前总结的规律而言,只有血肉种族会患上失想症,魔力种族完全不会受到这种疾病的困扰。考虑到血肉种族本身较低的魔力亲和,这也是很合理的。失想症也表现出明显的遗传倾向,虽然我不清楚想象力构成的大陆人到底是怎么实现遗传定律的,但如果我们假设这里有基因的话,失想症大概是一种多种基因控制的病症,每个显性基因都能提高这个人的魔力亲和度,所以只有少部分全部基因都为隐性的人才会患上失想症,这也解释了失想症的低发作率。
失想症是少见的有治愈方法的大陆疾病。通过参考一些异界文献,人们发现进行长期的系统性训练有助于恢复失想症患者的想象力,提高他们的魔力亲和度。通过一些食疗手段,比如饮用魔力药水,或者吃一些魔力含量高的食物,同样能帮患者摆脱这种病症。当然了,有些人会享受失想症,做一个心无杂念的战士,游荡者甚至农夫都能让他们感到快乐。也有些人会通过一些科技手段来弥补自己的先天缺陷,至少能够让自己使用魔法物品,减少生活中的不便。总的来说,解决失想症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以及别问为什么这种病叫失想症不叫心盲症,问就是异界来的名字不如大陆人自己起的。
“叮——”三角铁的声音在街道上回响,无论是活人还是死棘都在这清脆的鸣声中愣了神。希弗跨过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哼着歌走到骑士团的小姑娘背后,一锤了结了她,又顺便一脚踹翻了她本打算砍向的狩骨,然后给地上被死棘感染的路人补了一锤。她把这群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揣进兜,又把所有铁制品扒走,然后抱着溜达回了铁匠铺。
“真是好东西,凯莱布手里的灵装果然不一样……“希弗看了看手上那个三角铁,“估计这种好东西也不是能被我一锤子敲死的菜鸟会有的东西,可恶啊。”希弗望向赌场的方向,眼中满是羡慕与不舍,曾经辉煌的赌场,随着裂隙的扩张,如今也成为了一片废墟,裂隙中散发出幽幽紫光,倒是颇有之前那霓虹灯的感觉。。
“真希望凯莱布没把她的收藏放在赌场里,不然我可真要开车进去抢救宝贝了,实在是……心痛啊!”希弗叹了口气,开始把那些带血的盔甲摆上货架。她还没干什么活,大地就开始震颤,货架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发出混乱的的叮当声。“啧,真是一刻不得安生。“她拎起锤子,准备迎接新一波的狩骨和在混乱中逃难和打斗的人群,但料想中的混乱并未如约而至。希弗带着恐惧与崇敬望向赌场的方向,望向从那裂隙中缓缓爬出的巨人。
巨人将漆黑枯槁的手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本就残破的赌场变得更加破烂,它将自己撑出裂隙,用憎恨的目光盯着脚下的蝼蚁,又用愤恨的鼻息将被囚禁的怒火喷出。它胸前的紫火燃烧的炽热,浅色的头发如同秋日的树叶一般飘荡。死棘将她环绕,将她托举而出,它那畸变的骨骼踩在地面上,连希弗的脚下都在震颤。希弗紧紧盯着这扭曲的怪物,虽然它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希弗却感受到了被注视一般的惊悚。
“塞拉斯……”
巨人低吟。
“塞拉斯……!”
巨人颤抖。
“塞拉斯——!!!“
巨人怒吼。希弗捂住耳朵,仍能感到怒吼直刺心脏,扼住喉咙。她喘着气,抬眼看向巨人,巨人开始向前迈步,毫无顾虑,踏平赌场,踏平楼房。
“塞拉斯·维萨留斯——卑鄙的背誓者!我要亲手——将你摧毁!!“巨人伸足怒踏,巨人挥舞双臂,巨人眼中似乎没有敌与友,只有毁灭。希弗连忙逃进店里,找到自己那台二手车,后悔当时怎么没带着凯莱布的货逃走,要是那巨人找上门来,她的小店可就尸骨无存了。她把灵装一件件丢进后备箱,手机却在兜里震了一下。“我靠,谁会在这种时候发信息……凯莱布?”凯莱布发了好几条六十秒的长语音,她思索再三,还是一条条听了起来。
“所有人听好了!操,你妈的怪物……“随后是什么东西被劈成两半的声音,”用你们全部的本事,给我把这骨头架子引到橡林镇!去和那个邪教头子狗咬狗!滚你妈的……“似乎凯莱布踹翻了一个人,不,倒不如说这条语音除了这两句话,剩下的都是各种嘈杂的环境音。震颤声,惨叫声,刀剑拼杀,大楼倒塌……凯莱布想必是在那个巨人脚底下周旋。希弗点开了第二条语音。
“喂老大,这送命的活会有人干吗……”有人在背景音里隐隐说了一句,“别打断老子!老子没说完呢!这件事,谁办成了!城里任选一座城!归你!”这条的情况比上一条也没好到哪儿去。希弗看了看自己寒酸的店铺,扬了扬眉毛,给凯莱布发了条消息:
“办成了可以继承你的灵装收藏吗:)”
过了两三分钟,凯莱布发语音过来了:
“你妈的小铁匠,老子没死,继承,继承你妈!能不能念我点好!可以!没问题!只要你干成了喜欢啥随你挑!“
“不错,我就知道跟着血注混总没错。“希弗关掉了出城的导航,准备开着车去和那个巨人硬碰硬,但是在她打了三次火都没打着后,她又萌生了跑路的念头。
“靠,真他妈服了,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希弗在车上重重踹了一脚,这台老家伙这才突突突的震动起来。希弗望了一下那只正在无差别攻击的巨人,心里有些发怵,假如就这么直接过去,她怕不是还没到巨人脚底下就要被死棘围殴至死了。
“麻烦,怎么办呢,这车又不是灵装……嗯?”希弗望向了后备箱。
铁匠这个职业虽然过时了,但铁匠用的工具却永远那么靠谱。锤子,焊枪,或者是简单的胶水和麻绳,都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好伙计。一个优秀的铁匠并不需要什么太高端的工具,也不需要太稀有的原料,像希弗这样以人为本的铁匠,总能从那些一般人看不上眼的二流货里找到好东西……
比如她新改造的这辆她没啥心思起名的车。
她把那些毫无新意的匕首和短剑都焊在绑在黏在了保险杠上,又在车周围点缀了一些尖利的灵装,虽然现在整辆车看起来就像一个榴莲切片,还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带壳切的切片,但希弗还是对此非常满意,她又把三角铁和铁棒一同挂在了后视镜上,稍微拨弄了一下,听它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露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容。她坐上驾驶席,系上安全带,给凯莱布发了条消息:“告诉伙计们把耳朵堵好。”然后把手机往后座一扔,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引擎和三角铁合奏着,让希弗的心情大好,她把油门踩死,急速向着巨人冲去,所有人都为她这匠心独具的设计惊叹驻足——不过他们也可能是吓到了,或者干脆就是因为这个三角铁一直在响导致他们脑子完全停摆,无论如何,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让希弗愉悦。她避开其他人,把狩骨撞得粉碎,倒不是因为她善,而是因为尸体卡在车头会很麻烦。漆黑的骨头渣子在车头灯的照耀下爆发四散,希弗毫无阻碍(就算有也被撞飞了)地到达了巨人脚下。
巨人正在盲目地毁灭着身边的一切。无论是瓦尔基里还是死棘,骑士团还是血注,都在她的践踏下化为乌有。希弗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周围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灯红酒绿,只余一片漆黑荆棘肆意生长的可怖废墟。她继续向内深入,看到狩骨化的人和失去生命体征的瓦尔基里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趴在断墙上,甚至是被插入了楼体。鲜血与烟尘的味道涌入希弗的鼻腔,她抬头看了眼巨人,把锤子掏出来摆在副驾驶,然后屏住呼吸,向着巨人的脚冲了过去。
车头撞上巨人的腿,保险杠上的灵装嵌入其中。巨人受到冲击,又被灵装刺入,吃痛踉跄了几步,然后就盯上了希弗和她的小破车。希弗伏在方向盘上,感觉天旋地转,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震,她强忍不适,把车匆忙调成倒挡,然后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希弗转身盯着后面,努力忽视着巨人的怒吼和迫近的践踏。“再快点啊,操,他妈的,要追上来了啊……!“她的呼吸逐渐开始颤抖,余光中的漆黑巨影越来越近,车速却已经到了极限。希弗感觉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从鼻腔流出,双眼有些模糊,手也有点麻木,身后的残垣断壁似乎无边无际,叮铃作响的三角铁也没起到半点作用,声音根本传不到巨人的耳朵里,在希弗听来,这反而更像某种丧钟。黑影逐渐将希弗笼罩,她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选择跑路。她把头转回来,看到巨人向她伸出了锐利的骨爪,准备把她连同车一同捏碎……
在希弗来得及发出死前的痛骂前,从一旁的小巷里飞出来一辆越野车,上面同样带着各种灵装。它直接撞上了巨人,让它失去了平衡。随后,第二辆车从另一边冲出来,瞄准巨人的另一条腿,径直撞了上去。巨人发出怒吼,摔倒在地。越野车的副驾驶门被踢开,凯莱布对着希弗大喊:“小铁匠!上车!”希弗愣了一下,一把抓起锤子,扯下三角铁,冲到了凯莱布的副驾驶上。凯莱布没等希弗关上门就一脚油冲了出去,她游刃有余地向着城外开着,速度保持在一个足以让巨人恼羞成怒的水平。她点上一根烟,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身后的血注车队和追着她们的巨人,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哈,看来死棘把她的脑子给搅烂了,还是你靠谱啊,小铁匠!”凯莱布把烟盒递给希弗,希弗摆了摆手,探出身子回头望向巨人,又看了看她们前进的方向,然后瘫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吓到了吧,哎,辛苦。你还真挺聪明,就是苦了你那辆二手车了。欸,那车还是在咱手底下的店买的吧,等这档子事整完了我再送你一辆。“
“哈……啊,多谢……多谢老大……骑士团的人呢?好像没看到她们……”
“她们啊,要么去搭救平民,要么就被咱撞飞了。她们还想把这鬼东西拦下来,怎么拦得住,不如让她去和那个邪教碰一碰,我倒是很好奇她跟那个邪教头子有啥仇。“
“哈,挺好,挺好,我还敲死不少,真不错……话说老大,那个塞拉斯到底是谁,有这么号人吗?“
“我靠,你脑子是不是刚刚撞车撞傻了,就是橡林镇那个什么圣逾会的头啊,那个希尔维亚。算了,反正你也算半个功臣,不跟你计较了。“
希弗还是不知道那是谁,她一直在红河城待着,对橡林镇知之甚少,但再说下去怕不是要被凯莱布踢下去,所以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凯莱布悠闲地开着车,甚至还有闲心放一首酷炫的乡村音乐给旅途增添色彩。假如忽略她们身后有一只被怒火驱使的怪物的话,这还挺像血注集体出门旅游的。
可惜希弗并没有旅游的闲心,她偷偷瞟了凯莱布两眼,然后弱弱的问道:“那个,老大,我还有件事……”
“是你之前说的灵装吧,我懂,你这么拼命不就为了这个?”
“啊,嘿嘿,是,还是老大懂我。”
“先说好,像你手里这三角铁这样的,我可不给你。那都是我私人收藏,能给你一件算我对你一直以来工作的嘉奖,也是对你打比赛的奖励,懂吗?你要是愿意要的话,那些被淘汰下来的便宜灵装都能给你,看你以后还能整出什么活,也算是给你一点补偿。然后你还可以挑件不错的东西把你手里那把旧锤子换了,如何?”
“唔,那还是算了,我把那些便宜货收了得了。”希弗握住了自己的锤子,看向窗外,凯莱布笑了笑:“那以后有啥便宜东西就都往你那儿送了,竞技场上再给你留个租赁摊位,好吧。”
“这行,多谢老大。”希弗回头笑了笑,看到前方逐渐有了人的痕迹。
橡林镇就在眼前了。
砍掉!这段必须砍掉!已经不是致敬的范畴了!——纸袋头
大陆人的本质是想象力,想象力构成了他们的血肉与灵魂,为他们赋予生命。一般来说,大陆人对自己的认知都很清晰,因为组成他们的这些想法很稳定,不会被轻易影响。但倘若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影响了组成大陆人的想象力,他们的身体就会出现相应的变化。而这就是异界感染的原理。
你知道的,绝大多数异界都比大陆成熟且出名,纸袋头在创作大陆的时候难免会受到这些成熟的世界影响,虽说他在有意控制自己的创作,但有时,这些来自异界的力量还是会对大陆产生影响。一般来说,思维残片里含有的异界魔力还不足以影响大陆人,但对于那些长期与异界来物接触的人,或者偶然触碰到某种效果超强的思维残片的人,情况可就不太一样了。
我们都知道辐射会摧毁你的DNA,让你在痛苦中离世,好吧,异界感染也差不多,只不过它是重构构成你的想象力,把属于大陆的那部分踢出去,换成异界的想法,所以也不会导致你在痛苦中离世。但痛苦是不可避免的。你会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被扭曲成另一种东西,成为你所不熟悉的某种存在。有时,这只会是你身上长出漆黑的晶簇,有时,你整个人会变成有知觉的收音机,更甚者干脆整个人都变成了怪物,某种不属于大陆的怪物。
那些异界来客看到这些异界感染的症状想必会非常高兴,毕竟他们终于在这异世界看到了某些家乡的景色。但他们也高兴不了多久。异界来客并非大陆的原住民,构成他们的想法比大陆人更加不稳定,也因此更容易被异界的力量影响。值得庆幸的是会影响异界来客的往往只有他们所属的那个世界,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世界都难以让他们染上异界感染。而且异界来客的异界感染在形式上也与大陆人所患的病症有所不同,他们的异界感染或许不算一种疾病,而是他们原世界的运行法则。所以异界来客鲜少有异界感染的报道病例,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东西习以为常了而已。帕斯白是一种例外。他们不属于任何世界,所以一切的异界对他们都有强大的影响。
异界感染不一定是一种坏事。有时,它能让人更熟练的使用某些异界来物,有时它能带给人一个酷炫的造型,有时它甚至能满足一个人尝试新人生的欲望。一些资深的异界猎人甚至会把身上的感染痕迹当作自己的荣誉勋章——至少你真能看出来他是在和什么样的异界打交道。很遗憾,异界感染并无治疗方法,所以大部分的异界猎人都会在症状严重到一定程度之前退休,防止自己变成深夜在异市界内游荡的那种怪物。
说起来,那种怪物到底是什么?有点眼熟,但我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之前是谁,异界感染的程度太深了,深到放出来就涉及侵权了。
派……奶牛……钢琴……啊,这儿呢,我还在想铁砧怎么没飞过来。——纸袋头
作为一个创作者,在创作中最舒爽的的体验莫过于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头脑风暴,让无数酷炫的想法在脑中迸发,也不管它们是否可行,只是一味地发散思维,畅想万物。这种肆意创作的感觉实在是很不错,只不过对于未命名大陆的人们来说,这可一点都不好。
既然思维残片是破碎的想法凝结而成,而瞎想一通时产生的想法又十有八九不会成为现实,那么现实中的头脑风暴就会投射在大陆之上,产生一场可怕的异界风暴。头脑风暴不是风暴,但异界风暴是货真价实的风暴,只不过它下的不是雨雪,不是冰雹,而是闪亮亮的思维残片。
异界风暴的严重程度各不相同。最轻微的异界风暴只是一场思维残片雨,那些小小的残片落在地上并不会破碎,人们可以把它们收集起来作为魔力源,因为这些残片实在太小,很难产生什么完整或者有价值的物品。再严重一些的异界风暴或许会导致风暴结束后地面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异界来物。至于最严重的异界风暴……组成它们的思维残片极度不稳定,其中包含的物品也体积巨大,你会看到龙卷风裹挟着钢琴,巨石,浴缸……总之就是各种迎面撞上人能把人撞死的东西在空中旋转,甚至还有不断惨叫的异界来客。
异界风暴固然有其危险性,但那些危害极大的异界风暴发生极少,大部分的异界风暴都象征着纯粹的利益。一场异界风暴中包含的思维残片往往有着明确的主题,与某个异界或是某种物品强关联。人们会在异界风暴发生后从满地的杂物中挑选自己心仪的异界来物,有着敏锐嗅觉的异界猎人们更是会在大陆上奔波,追随着异界风暴的步伐行动。每当异界风暴发生,异市界里就会变得热闹非凡,不管这热闹是因为商人们正在出售崭新的异界来物,还是因为大量的异界来客聚集在这里寻找出路,总之是很热闹。
异界风暴虽然是自然灾害,人们却希望它多多益善,可惜它与各种有着异界前缀的东西一样,神秘莫测,高度不可控。异界风暴会在哪里发生,会发生多久,主题是什么,有多剧烈,都是未知数,哪怕是纸袋头也说不好。毕竟这就是灵感,时来时去,有多有少。
我确实是独生子女没错啊……为什么大家都在问?——塞勒恩特
作为低语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西连斯与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并不乐于用搜罗来的轶闻故事勒索他人,但他手里却捏着无数人的把柄。他不作曲,不奏乐,而是握着匕首,像个游荡者。他不会借其他学院的名头为自己谋求利益,甚至于不会称自己为一个吟游诗人。他曾经的那些同学都在好奇,曾经在学校里名列前茅的西连斯,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呢?
人们只能确定一点,西连斯现在干的这些事与吟游诗人毫无关系。有关他的传闻在大陆上流阶层里口口相传,哪怕是提起他的名字都会让那些富人胆寒。在那些人口中,西连斯是一个杀手,一个恶灵,一个会悄然出现在你背后将你割喉的刺客。他的年龄?未知。种族?不清楚。动机?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甚至不知道在宴会上跟你一同痛骂西连斯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西连斯——他会用高超的易容手法混入上流宴会,等待着你露出把柄……
当然了,这些恐惧只会在那些尚有悔改之心的保王派心中出现。对于其他人来说,西连斯不足为惧,甚至大陆上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谁是西连斯,最多模模糊糊听说过旁观者集会的名号。曾几何时,西连斯也想像其他吟游诗人一样,记录那些传奇故事。但他在游历中看到了太多保王派铸成的惨案,看到了太多因保王派而遭受痛苦的人。于是他走上了另一条路,走上了一条阻止更多悲剧发生的血腥之路。他用从游荡者们那里学来的刺杀技巧,辅以令人胆寒的信息调查能力,成功成为了悬在所有贪官污吏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他曾以为自己的血腥之路会是一条孤独无比的道路,但事实证明,对保王派充满怒火,渴求复仇的人在大陆上是不缺的。率先走上这条道路的西连斯建立起了旁观者集会,为所有这样的人提供了一个组织。在自己的同伴面前,西连斯与传闻中的恶灵形象完全不同。他冷静,风趣,很少展现出怒火,是一个颇具人格魅力的领导者。旁观者们说他善解人意,说他慧眼识人,说他或许真的能让大陆变得更加美好。
西连斯与父母早早断了来往,如今他们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比起父母,身边的同伴更值得他在意。他与瑞沃露西是亲兄妹一般的感情,二人出生入死,配合默契,但也仅仅是亲密好友而已,西连斯并没有成家的想法,更何况瑞沃露西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人还是他在学院里认识的塞勒恩特。西连斯与塞勒恩特的关系也很好,二人样貌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他很欣赏塞勒恩特这种在平凡里创造不凡的梦想,也曾一度想把他拉入旁观者集会。虽说到最后他也没有说服塞勒恩特,但这不妨碍他借助塞勒恩特的人脉为自己谋方便。说到底,他还是个低语诗人。
却说那西奥多......
注:本文为西奥多的创作者露薇所写,应一些原因导致代发...
这是西奥多和维尔涅斯待在红河城的第二天,这天天气不是太好,却挡不住西奥多拉着维尔四处跑的激情。于是,西奥多叼着维尔买的松饼,在大街小巷里闲逛。
几点雨滴落在她们头上,西奥多往四处扫了一眼,拉着维尔推开了希弗铁匠店的门。然后在维尔涅斯的一脸惊恐中热情地对正忙着擦锤子上的血的希弗说:“嘿,希弗・史密斯,潜行于黑暗中的利刃。上天落下不合时宜的泪水,能否借屋檐一避。”
希弗准备好的笑脸凝固了,心说怎么又见到这个疯子,脑子飞快运转应对:“进来吧,等雨停了再走。” 见她们仍背对着玻璃门站着,连忙搬来两张由破铜烂铁七拼八凑做成的小凳,“来,坐坐坐。”
维尔涅斯踌躇着,仍紧张地靠在门上。西奥多却把希弗的锤子和自己的骑枪并排放在一起,蹲在地上细细研究起来。希弗有点沉不住气了,“我说大诗人啊,我这把锤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就把它还给我吧。”“不不不,作为瓦尔基里的灵装,你的锤子也有与众不同之处,比如说这里……”
希弗露出狰狞的笑容,维尔涅斯仍靠在门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她又弯出了好看的眯眯眼:“大诗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一定是个很好的素材。” 果然,西奥多眼睛发亮地拎着两把灵装坐到了希弗准备的小凳上:“那太好了!说来听听。”
在鱼龙混杂的红河城里,有一座专为瓦尔基里准备的竞技场。它叫 “瓦尔哈拉”,位于宽阔的地下。它的竞技台被一座经过特殊加工的八角笼所围,穹顶悬挂的巨型屏幕确保每位观众都能捕捉到笼中的残酷交锋。血注严密地监管着这里,在必要时会介入战局。瓦尔基里们用自己的灵装搏斗,或是用大量租金从血注中借来强力灵装。瓦尔基里们殊死搏斗,用鲜血浇灌胜利。
维尔涅斯对故事本身并无兴趣,她在意的只是希弗的目的。希弗讲述时不断在铺里打转,终于找到了机会把锤子拿回来。维尔涅斯紧握剑柄,西奥多却高兴地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我喜欢瓦尔哈拉竞技场这个概念,这场决斗本身的概念。它富含神话象征意义,是虚构与现实的完美融合,就像瓦尔基里这个概念一样完美。瓦尔基里们在战场上殊死搏斗,观众们以她们的灾祸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们祭献自己的鲜血,浇灌出残酷的生命之花。”
希弗听着头疼,只得赔笑道:“这个竞技场我去过好多次哦,要不就带你们去看看吧,正好现在雨停了。” 维尔涅斯见状才把握剑的手放松了一些,背转身推开了门。
正值黄昏,夕阳缓慢地沉入地平线下,她们一行人也穿行在红河城复杂的地下空间中。决斗场早已坐满了人,西弗似乎跟这里的护卫很熟,不费什么工夫就弄到了几个视野好的的位置。
西奥多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广播声响起:“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来到第 N 届瓦尔哈拉决斗大赛,今天参赛的瓦尔基里是来自英国的赫尔维尔特和神秘冷酷的悬铃木。比赛 3 分钟后开始,大家准备好了吗?”
希弗不怀好意地笑着,在比赛的途中被工作人员叫走了。维尔涅斯赶忙坐到西奥多身边的位置,只见西奥多看比赛看得入神,手上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激烈的战斗被她拆解为一招一式,付诸笔端。
“好了,现在有请我们热烈欢迎三年前从无败绩的瓦尔基里回归,她的名字是海因里希,她的钢刃也还如往日般锋利。那么,谁会成为她的挑战者呢?以她的规矩,决斗是殊死搏斗,不死不休。富贵险中求,奖品是一张两百万美元的支票。”
人群沸腾起来,维尔涅斯紧张地望向一如往常般奋力写作的西奥多:“我记得决斗比赛是不能以任何形式记录的,而这场决斗却没有提这样的规则,是规则更改了还是……?”
话音未落,一位守卫打扮的瓦尔基里就上台拿走了话筒,聚光灯一下子聚集到了西奥多身上。“决斗场规则第四条 —— 禁止以任何形式记录决斗。这位拿骑枪的瓦尔基里严重违反了规则,罚强制参加决斗一场,本次决斗取消临时改成的输了就服侍宾客的规矩,改为以前的殊死搏斗。西奥多小姐,请吧。”
西奥多对着灯光和摄影机露出大大的笑容,维尔涅斯抽出灵装挡在她的身前,剑刃一下子变得锋利无比,只见她冷声道:“不好意思,我们是第一次来参观,而广播并没有通知我们决斗场的规矩,观赛中也无工作人员出声提醒。请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我们手上的灵装。”
人群如达到沸点的滚水,骂声与议论声此起彼伏。西奥多绕过维尔涅斯,走到摄像机前道:“这是个伟大的转折,为我的故事添上了华丽的一笔,相信接下来的决斗会是读者们最喜欢的章节。”
她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走上竞技台,对海因里希敬了个标准的骑士礼。
海因里希有一头乱七八糟的金色乱发,戴着白色皮革做的面具。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出她苗条的身形,手上的钢刃锋利无比,杀气如河涌中的暗流,不断涌动着。
开战了,只见西奥多骑枪一点地,转手甩了个枪花制造出一股小型飓风,枪刃裹着旋风就向海因里希袭来。海因里希闪身躲开,身形一闪不见了。只见铡刀的锐利银光一闪而过,西奥多跳到一边,铡刀重重地砍向她刚才的位置,却在半空中收住了。海因里希顺着刀势斜转劈来,西奥多用骑枪划了风阻挡下一击。海因里希从地面拖扫铡刀拦腰劈向西奥多,却也被她的骑枪迎面挡下。
三轮进攻都落空,海因里希的进攻明显缓慢而谨慎了。在她进攻的间隙,西奥多在风阻的掩护下发起进攻,挺着骑枪直取海因里希要害,海因里希连忙用钢刀隔挡,如此几回合后,她出刀逐渐凌厉而迅捷,逐渐化作一道残影。
让她惊讶的是,西奥多居然把每一刀都精准挡了下来。她进攻的速度不快,但她的防御除了灵装骑枪还有风阻,一时间竟无法突破。
然后,西奥多骑枪飞快舞动,竟制造出了一个小型风场,风场沿着防守时骑枪划过的痕迹向她袭来,她闪身躲开,巨大的铡刀却躲不过这一劫,脱手飞去。
西奥多趁她捡刀的时候,挺着骑枪冲上去直击她的要害,然而吃了亏后的海因里希身形如闪电,一下子不见了。只听呼呼风声掠过,大铡刀从半空中劈下,西奥多只堪堪用骑枪一挡,刃气在她手臂上蔓延开来,竟成了延伸到肩胛骨的一道大裂口。西奥多惊讶地开了一个强力风阻护体,掏出了平时心爱的笔记本。
“只能试试这个了,对不起了,老伙计。”
她把笔记本的书籍撕开,挥散成漫天的纸张。她低声念了一句诗,刹时间,风阻扩散开来,写着诗句的纸向八角笼顶飞去,化成了万个锐利的刀锋,向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斩击她的海因里希袭去。
海因里希被击倒在地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西奥多强撑着向她走来,肩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她使尽全身力气,用骑枪贯穿了她的心脏,然后悲伤而又落寞地走向场外。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维尔涅斯搀扶过她,说:“你还好吧,那一刀怎么这么重,要我背你吗?” 西奥多摇摇头,“这个不重要,我的诗集啊,我写了两年的,就这么毁了啊!” 她说完这句话后脱了力气,倒在维尔肩上,维尔无奈,只能背起她。
观众和工作人员让出一条道,但议论声仍鼎沸,西奥多觉得她们像走在被劈开的大海的陆地上。“明天就是你的决斗比赛了,到时候我一定为你写篇新的。”
维尔涅斯抽了抽嘴角:“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帮你把那张支票拿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