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落水 </p><p>关键词:社畜区活动文 </p><p>文体:小说 </p><p>正文: </p><p> </p><p>在市区中心的偏远位置,有一条多年前建成的美食街,有些窄且矮小的仿古建筑,稍微有点坑洼的全石板路,墙边路口仍残留着的过去游客们络绎不绝时留下的痕迹,以及现在蹲在门口抽烟望天的饭馆老板,一同把整条街衬得愈发的冷清。 </p><p>就连食客走近,老板或者伙计们也都只是懒洋洋地做了个手势,嘴巴开合了几次,似乎说了几句揽客常用的话语,但并没有让人听到什么声音。 </p><p>显然,他们是因为冷清而失去了热情,而不是因为失去热情才令这里变得冷清。 </p><p>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p><p>杨灭靖迈步走进这条街,对周围零星的招呼视若无睹,随意而散漫地在弯弯绕绕的小街上游荡着,他似乎在游荡着,却又似乎目标明确。 </p><p>一路走到一家狗肉馆门前,他就停下了悠然的脚步。 </p><p>走进馆子里,桌上还摆着似乎是上一桌客人留下的饭菜,老板娘围着围裙掀开厨房的帘子走了出来,围裙上沾染着些许鲜红的血迹,更多的已经了。 </p><p>她本要去收拾桌子,不经意地抬头才见着站在门口的杨灭靖,连忙迎上来招呼他坐下。 </p><p>她脸上带着些疲乏的笑,却也并不显得多么憔悴,把杨灭靖引进桌后迅速地抹了一遍桌子,随即掏出小本子来,站在一旁候着。 </p><p>兴许是有些近视,她把本子抬得很高,几乎要贴到脸上去,缩着脖子准备记录的样子,像是一个等待老师布置作业的学生。 </p><p>杨灭靖也没有看菜单,随意点了几道菜,老板娘就迅速离开了,顺带把之前一桌客人留下的碗碟一并收了回去。 </p><p>随后厨房里就传出了炒菜的声音,杨灭靖微闭着眼端坐着,如雕像般杵在那里,街道外清冷的阳光经由地面漫照在他身上,为他打上了一层肃穆的光。 </p><p>饭菜上桌的时候,老板娘站在他与门口之间,他身上的光被她阻挡,他这才深吸了口气,似活了过来一般睁开眼。 </p><p>他吃得不快也不慢,途中又添了一次饭,把一桌的菜无论荤素都吃了个精光,当他吃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擦着手走出了厨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做了下来,单手托着腮。 </p><p>似在看窗外,似在看他。 </p><p>他吃罢回头,她对他微笑。 </p><p>“味道你还喜欢吗?” </p><p>杨灭靖回头看向空空如也的餐盘,也笑了笑。 </p><p>“喜欢,可惜不是我期待的味道。” </p><p>“那你期待什么味道?”老板娘挑了挑眉,他却不再答复,她于是环顾这件小店,已经无法再展露笑容。“在这样的小店里,你还能期待什么样的味道?” </p><p>“我熟悉的那种味道。” </p><p>说罢,杨灭靖掏出钱包站了起来,老板娘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无法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饭钱。 </p><p>“你……果然是你。” </p><p>“可惜,你不是我想见那一个。” </p><p>杨灭靖把钱塞进老板娘的手里,老板娘瑟缩地退了半步,她看着他冷淡的双眼,终于不再挣扎,一如接受了某种令她沉重又令她放松的命运一般,接过了他给的饭钱。 </p><p>杨灭靖信步走向门口,老板娘这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p><p>“你应该去看看医生的。” </p><p>他回过头,老板娘已经失神地靠在了墙上,他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p><p>随后转头向小街之外走去。 </p><p>从那天起,这家狗肉馆再未开过门。 </p><p> </p><p>这是另一个已经被世界遗忘的城市,它破败得像是被反复使用了多年,然后被随手扔在了柜子里积灰的牙刷,刷毛底部还充斥着经年累月中慢慢填塞起来难以清洗的牙膏。 </p><p>杨灭靖坐在一列老旧的公交车上,车厢里甚至还有一个专供售票员的专座,但并没有什么售票员坐在那里,只是像其他地方的公交一般在驾驶员座位边上的地方留出了专门刷卡扫码的位置。 </p><p>车停下后,杨灭靖漫步走下了车。 </p><p>他的面前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八栋同样制式的筒子楼紧紧地并列在一起,楼道里堆满了居民们暂时弃置的生活用品,或者成堆的可回收垃圾,或者一些难以搬动的大件物品。 </p><p>整栋楼都散发着一股已经老去的气息。 </p><p>并且它还在继续老去,杨灭靖站在楼下,默默地看着楼上某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随后迈步走了上去。 </p><p>赵蒲稜在自己的家里来回走着,他走得很急,以至于平日里稍有些不便的腿脚,都显得顺畅了一些。 </p><p>别扭且顺畅的快速交错被三声轻柔的敲门声打断,这两只脚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停了下来,时隔几秒后才缓缓放下,这下它终于开始以不规则的停顿与弧线向门边移动了。 </p><p>“我还是我。” </p><p>坡脚的主人赵蒲稜连门都没开,与杨灭靖隔门相对。 </p><p>“别挣扎了。” </p><p>坡脚开始不安地抖动了起来,似乎是主人的习惯,也可能只是一种本能,它渐渐不堪重负,身体的着力点换到了另一只脚上,这使得它虚浮着踩在地上,于是愈发加剧了抖动。 </p><p>老旧且劳损的膝盖在这阵抖动中发出了只有他本人才能听到的摩擦声,似乎并不是从他的胫骨传向耳朵,而是自心灵而起,进而直击灵魂。 </p><p>“之前的每个人都跟你说过一样的话了,对吧?” </p><p>“大概吧。” </p><p>赵蒲稜扶着自己不停颤抖的腿,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p><p>“是不是在你眼里,从前的我那么成功,现在失败了,我就不是我了?” </p><p>“现在的你是谁,与我无关。” </p><p>赵蒲稜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双手的手指逐渐收紧,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脸,使其表面留下了一道道鲜明的抓痕,其中部分因为长期没有修剪的指甲而被划破了,近乎凝固的粘稠血液从中被挤压而出。 </p><p>似乎如他所说,他不是他,这也并非他的脸。 </p><p>门内只剩赵蒲稜痛苦地揉搓自己脸庞时嘴中偶尔的呜咽声,门外是沉默。 </p><p>门打开时,沉默随即将呜咽打破。 </p><p>在一阵阵如破布被扯碎般的撕扯声中,一个奖杯从放在门边的纸箱中滚落。 </p><p>奖杯被雕刻成了自行车的形状,上面写着赵蒲稜的名字与名次。 </p><p>在纸箱里还有他获奖时的照片,他站在奖台上捧着奖杯,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p><p>他的灿烂,被一阵枯萎粘腻得近乎发黑的红色晕染。 </p><p> </p><p>这是杨灭靖的最后一站。 </p><p>不同于他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这一次等待着他到来的人过得很好。 </p><p>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看上去都很好的那种好。 </p><p>如其他人一般,他早已知晓杨灭靖即将到来,但他并没有惶恐,也没有紧张,更没有丝毫的失态。 </p><p>他隔着老远就亲手为杨灭靖打开了门,将他迎到了室内,为他慢条斯理地泡好了一杯茶,甚至在泡茶的期间为其亲自烘焙了一盘精致的茶点。 </p><p>“有一种病,病人无法与其他人产生任何情感上的关联,甚至无法与自己最亲密的人产生共鸣,进而以为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一个神秘的存在替换成了不相干的人。” </p><p>马利新把茶点放在桌上,从容落座。 </p><p>“我没病。” </p><p>“我相信。” </p><p>马利新把茶点往杨灭靖的面前推了一点,盘子只移动了寸许,盛放在盘子上的点心却来不及停止,滚落在了杨灭靖面前。 </p><p>“其他人不信,所以他们会怕你。” </p><p>“他们怕我,是因为他们真的被人换掉了。”杨灭靖把滚落的点心拾起,放回了盘中。“你不一样,你还在伪装,但你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p><p>“早在一年前,我和他们一样觉得你在开玩笑,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们都被人换掉了,更谈不上替我们复仇,直到——第一个受害者死了。” </p><p>“他,以及他们,以及你,都不是受害者,我才是。” </p><p>“当然,你可以这么说。”马利新拿起了盘子,把上面的点心抖落,在点心下藏着的小刀露了出来。“在这一整年的时间里,我几乎都开始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p><p>“我想过你恐怕真的生了病。” </p><p>马利新握住了小刀。 </p><p>“我想过那些家伙是否真的被掉了包。” </p><p>马利新拿着刀的手伸到了杨灭靖的面前。 </p><p>“我也想过,要不要在你找上门的时候杀了你。” </p><p>马利新把刀柄转向杨灭靖,随后递到了对方的手里。 </p><p>“但我发现,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基于一个谎言而已。” </p><p>“38个人,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谎言去杀死这么多人。” </p><p>杨灭靖的目光镇定,马利新的神情惋惜。 </p><p>“从第三个人莫名失踪开始,就没有人会再把你的话当成玩笑了,当第十个头像不再亮起的时候,再大的谎言,也该成真了。” </p><p>杨灭靖握住了手中的刀,正当他打算发力的时候,马利新反而抓住了他的手,以及他手中的刀。 </p><p>“但谎言,终究是谎言!” </p><p>马利新的目光徒然锐利了起来,杨灭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 </p><p>“说到底,你和他们都一样,只是因为不肯直面事实而徒劳挣扎罢了。” </p><p>“不肯直面事实的,是你!” </p><p>“我……” </p><p>“所有人都以为老东作为群主,是第一个被你杀死的人,但是并非如此!”马利新没有让杨灭靖把自己的话说完。“你杀的第一个人,是小敏!” </p><p>“你喜欢她,她似乎也喜欢你,你不愿与她分隔两地,主动找上门,却发现这只是她在群里和你一起演的一场戏。” </p><p>“她被人调包了。” </p><p>“她当然被人调包了!因为她不爱你!” </p><p>“她爱我。” </p><p>“她当然爱你,一个死人可以对你产生任何感情,只要你愿意相信。” </p><p>马利新死死地盯着杨灭靖的双眼,杨灭靖则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没有试着去把眼皮抬起。 </p><p>“你不惜杀死了群里的每一个人,只为了说服自己,她爱你,而那个不爱你的,被你杀死的人,只是一个被调包的替代品。” </p><p>杨灭靖终于抬起了双眼,他的神色没有半点波动,一如往常般冷静地看向情绪逐渐激动的马新利。 </p><p>“你们的爱情,终究只是一个代价太大的谎言而已!” </p><p>“你说完了吗?” </p><p>马新利松开了他握紧的手,松快地坐下,同样恢复了他将杨灭靖迎进门时的亲切笑容。 </p><p>“当然,我说完了。” </p><p>马新利摊开手。 </p><p>“你可以杀死我,来弥补你的谎言,而我也可以戳破你的谎言。” </p><p>马新利淡然一笑。 </p><p>“进而杀死你的爱情。” </p><p> </p><p>备注:梗来自于群里的玩笑,虽然历时好几天,但是酒喝太多了,我感觉完成得还是很不到位。 </p><p>没有层层渐入的节奏感,令我非常气馁。 </p><p>我决定再写一篇别的,以资鼓励。 </p><p>免责mode:笑语/求知 </p><p> </p>
我不专业所以只能说说读完之后的感受。故事最后的诡计(一时想不到别的词,姑且就让我称为诡计吧)很有趣,主角为了相信自己的谎言杀了一群人,冷静的人一层一层剥开疯子不愿意直面的真相,强烈的对比下揭开真相的爽快感真的很棒!
但是说真的前面两个人的时候读得有点迷茫。诡异破败的气氛渲染得很足,但是似乎不太知道主角想做什么,也get不到其他人面对主角的时候的那种恐怖和绝望是从哪里来的,我没法用专业的语言来表达,总之就是有点像之前看第一版的花鸟游那样,情绪悬在场景半空中,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的感觉。
收到!感谢!这也是我所说的没有层层渐入的节奏感的原因吧,不过你的分析让我对这个问题的原因更多了一些把控,之后整理明白了的话会再进行一次修改的
跟楼上感想一样,凶手与前两个受害者的对话虽然有些线索,但太破碎,几乎无法支撑任何一种猜想。
此外有些描述对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并没有帮助,我觉多余,而有效描述较少。
谜底很新颖,处理得好会很有张力;但如前所言,爱情这个主题直到全文四分之三才出现,前面如果多加一些相关线索可能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