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前言】:本来只想写一点的结果还是铲了4k5,事实证明ddl是人类产能的第一助力(……但我这个月ddl也太多了把!?) </p><p>这次写东西可能有点难懂,毕竟连载人,我这个人满脑子都是连载呢)主要体会一个情绪尝个新鲜,不要太认真) </p><p>—— </p><p>入学第一天,夏遥旭便成为了全校老师避之不及的学生。 </p><p>“被收养的小孩”、“精神病”、“创伤性障碍”、“体弱多病”、“天才异能者”……许许多多的标签贴在他身上。很多人用“那个谁”称呼他,而他也不想强调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尚且不适应它,这是个新玩意,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成为“旧东西”。 </p><p>漆黑的发,漆黑的眼,作为一个快十一岁的孩子,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光芒,救了他的人说,它们常常蒙着一层黑色的浓雾,比月隐的夜晚宁静,比无人的城市死寂。 </p><p>或许第一天还算不错,没有恶意的视线、没有区别对待、没有肢体冲突……但夏遥旭知道,这些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只是有着一面之缘的过客,他无法与他们留存任何交集。不过一晚,他已经将所有人都糅成了一张模糊的脸。 </p><p>所有人的面孔都打着一个叉,所有人的声音都隔着一堵墙,所有人的情感都像冰面外的阳光——他看不见,听不见,也感受不到。 </p><p>违和感短暂地展示过自己的存在,又在一阵头痛中消失不见。 </p><p>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他无关,老师们的夸奖他不需要,出于关心的接送毫无必要。 </p><p>夏遥旭完全明白自己无需与任何人扯上关系,他只是在打发时间。 </p><p>他感受不到饥饿,忽视疼痛,连日噩梦,拼拼凑凑的睡眠时间勉强足够他活着,然后抬头计算今日还有几个小时,他没办法向任何人诉说这份疲惫,只知道这些东西不为任何人理解。 </p><p>孩子们在喊在跳; </p><p>老师们在骂在叫; </p><p>他在梦里边哭边笑。 </p><p>漆黑的海淹没脖颈,他只有一张脸浮出水面,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似乎一切都好,却必须忍受这种折磨。 </p><p>勒紧脖子过日子,折磨着痛苦着,似乎也就习惯了。 </p><p>他开始睡不着觉,无论做尝试了什么方法,他总会在记不住样貌的噩梦中惊醒。脊背满是冷汗,心脏惊悸,紧接着袭来的是无言的晕眩感,让他恨不得在墙上一下撞死。 </p><p>窃窃私语和桌脚剧烈的摩擦声让他越发头疼,而讲台上,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成年人似乎说了什么,接着便是粉笔摩擦黑板和衣料短暂磨蹭的声音,一切照常。 </p><p>睡不了便不睡了。夏遥旭开始从头昏脑涨里抽丝剥茧,用时有时无的注意力训练自己的异能。这很艰难,火元素的意识从不平和,它们高傲、活泼、亢奋,一旦控制不好精神力,一大群明亮的光点就会飞到他身上,而他还没能将火焰防护本能化。 </p><p>后来,夏遥旭不得不开口向夏念瑾寻求药膏和防火布料,不过这也是在他第三次将衣服烧坏、皮肤烧伤之后,如果不是教师发现,他大概会一直沉默着继续——被元素喜爱既痛苦又愉快,他从中获得了许多慰藉,像一根蛛丝吊住手腕。 </p><p>等到他有自信闭着眼都不会失控时,已经浑浑噩噩熬过了三年。 </p><p>四月来了,夏遥旭忽然需要成为一个“哥哥”了。 </p><p>小女孩称呼他们共同的恩人为“妈妈”,他当然也得到了授权,可他叫不出来。 </p><p>这是夏遥旭暂无心力去思考的问题:他该叫夏念瑾什么? </p><p>他知道自己是有真正的母亲的,却无法想起有关生母的任何记忆,只有半梦半醒间,一个短暂的梦会捎来丝丝缕缕的甜蜜与幸福。它是夜色中的草木之影,当他想要回忆这个梦,它却如气泡般破裂了,寻不到一丝痕迹。 </p><p>夏遥旭并不想背叛自己的直觉——即使他想不起生母,也不清楚生母是否存在。 </p><p>退而求其次,他称呼恩人为“奶奶”,并提出无人要求的补偿:接纳并照顾年纪尚小的“妹妹”。 </p><p>他开始随身带刀,从最容易携带的美工刀开始,在家他会选择其他办法:这用于让他在必要的时候保持清醒。 </p><p>在夏溦霖能够勉强独立上下学前,夏遥旭的手臂和大腿上总是缠着绷带的。他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它们。这让他感到愉快,似乎这些伤口仅仅属于他而非整个世界,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p><p>这个幻觉生来就是要破灭的,夏遥旭意识到这点之后不多久,便见到了一个发尾偏紫的同龄人。 </p><p>对方目的明确,夏遥旭对此产生了强烈的排斥——那人的神情太过悠闲,而撇去他的笑容,那对深邃的紫色眸子又太过执着。 </p><p>那股尖锐的情感像另一种刀子扎在夏遥旭身上,毫不掩饰目标和走投无路般的坚决刺痛他的精神。 </p><p>他说他叫伏虺,一只手向他伸出,手心空无一物,夏遥旭却脊背生寒,一点不想握住它。 </p><p>有两道视线分别从身后注视他,一道来自夏念瑾,另一股是夏溦霖。 </p><p>夏遥旭躲开伏虺的直视,然而那双紫眸下一秒又盯住了他:伏虺靠近了他,俯下身,伸出的手快要触及他的脸庞…… </p><p>“你没事吧?” </p><p>“…!” </p><p>夏遥旭几乎要应激,他立刻挥开了伏虺,身上飘出点点火苗,袖口的美工刀滑入手掌,直指着他。 </p><p>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除了伏虺。 </p><p>夏遥旭能看出来他的惊讶和惶恐是表演,即使正被尖锐物指着,对方以异能威胁,他也没有挪开视线,透出的情感像海啸般压垮夏遥旭。 </p><p>“哇!” </p><p>赶在其他人作出反应前,伏虺一声大叫将所有人打蒙了,也包括夏遥旭。 </p><p>他几步绕过美工刀,双手拍在他肩膀上,语气是真诚的兴奋与稀奇:“你已经觉醒异能了?怎么做到的!” </p><p>“…?”夏遥旭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他分明是在威胁他,可手中的刀片似乎毫无作用,甚至不如泄露出的异能。 </p><p>他还在迷惑,伏虺已经拽住他的手腕往门外走去,恰好握在他藏起的伤口处,指甲陷入绷带,让他无法挣扎。 </p><p>伏虺口中喋喋不休,问题像落下的雨一个接一个,距离极近而大的说话声震动夏遥旭的耳膜,他精神衰弱的状态不能在此环境下思考问题,只能一昧被伏虺拉走。 </p><p>直到他们身处另一个房间,夏遥旭才挣脱伏虺。 </p><p>那紫眼睛又盯住他,稚嫩的面孔露出疲惫和无奈,那些问题也终于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说教:“下次别这么激动,我不能每次都用这种方法把你揪走。” </p><p>夏遥旭警惕地看看四周,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伏虺身上,这个人轻易就将自己放在了同伴的位子上,却毫无理由,这太莫名其妙了。 </p><p>然而半秒的功夫,伏虺又往前凑了点,只是这次没有伸手,尚且在夏遥旭的忍受范围内。 </p><p>“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他笑容满面,刚才的事好似没有发生。 </p><p>夏遥旭以沉默应对,并非无礼,而是他在犹豫。毕竟他的名字不止一个,直接告诉他,伏虺想知道的不是他的新名字。 </p><p>可他应该说吗?那个名字代表的东西是一片迷雾,是他想不起来的过去,伏虺想要认识一个毫无价值、没有过去、空空如也的人吗? </p><p>“你有时候真的会想太多。”伏虺从鼻腔里吐出气息,再次伸出手,这次手掌朝上,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夏遥旭面前:“或者我该换个问题?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p><p>称呼。这个问题便让夏遥旭轻松了些,毕竟他现在为大多数人认同的名字只有一个—— </p><p>“夏遥旭。” </p><p>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口语稍显生涩。 </p><p>来不及惊讶于自身的长时间沉默,面前,伏虺又探了探手掌:“来,手给我。” </p><p>“?” </p><p>夏遥旭不明所以,但这个行为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面前的人还是个没有异能的小孩,于是他将指尖叠上伏虺的。 </p><p>伏虺不满于他小心翼翼的举动,半翻过手掌,虚握住了夏遥旭的整个手掌,并圈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应激要抽回手的行为:“你不能一辈子将自己关起来,没人能一辈子将你关起来。” </p><p>夏遥旭克制住左手拿取美工刀的行动,他盯着两只相握的手急促地喘息了几次,重重闭了一次眼后才勉强冷静,而后,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 </p><p>伏虺握紧了手,将手掌间的空隙全部填满,用他那双剔透深邃的紫眼睛凝视着夏遥旭,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很多人都需要第一印象的辅助,去和某人接触,除了我。 </p><p>“我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需要我们的帮助,而我们也需要你。” </p><p>夏遥旭的头不合时宜地开始疼痛,眩晕同样浪潮般袭来,他踉跄了一下,手也随之松开,伏虺上前借给他一条手臂,又用脚将一旁的软布椅拖了过来,继续说道:“你应该去医院看看,我想,你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p><p>“为什么?我觉得我不需要……” </p><p>“不,你需要,你必须要。” </p><p>伏虺目光灼灼,如同正午的阳光让人难以直视,莫大的压力从这个小孩子身上弥漫,即使被打断了,夏遥旭也难以升起反抗的心思。 </p><p>他坐在软布椅上,昏昏沉沉,疲劳加上精神刺激,他已经到了昏迷的边缘,伏虺的话语却穿过耳鸣和昏沉刺入大脑,留下刻印—— </p><p>“死人不能改变命运,不要将自己看得太轻。 </p><p>“你要改变,然后反抗,绝不能就这么温和地接纳祂。 </p><p>“不能重蹈覆辙,你配得上更好的人生……” </p><p>伏虺魔怔般的话语仍在继续,可夏遥旭已经难以听清,在与昏沉搏斗中他落入了下风,即将败给它。只记得那双紫眼睛里,像是深海沸腾的火焰,沉静而剧烈,散发着极为恐怖的能量。 </p><p>夏遥旭撑起一点力气,指尖摩挲着美工刀的刃边,提问到了嘴边却无法吐出,只能努力睁开眼睛,在模糊一片的视野中找到那张面孔。 </p><p>“尝试一下?你没有任何损失……”这次的声音是从耳边响起的,嘴唇的碰触与口腔音让伏虺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恶魔,事实上,他的确说服了夏遥旭。 </p><p>…… </p><p>这之后,在夏遥旭的意愿和伏虺的请求下,夏念瑾带着他去了城内最大最好的医院。 </p><p>这一趟让所有隐藏在皮肤表面下的问题都暴露出来:夏遥旭对医院和医疗相关设施都表现出了极其剧烈的应激反应。他极为抗拒踏入医院,难以踏入病房或诊断室,拒绝任何检查设备靠近自己,更不要说输液、抽血等行为。 </p><p>最后,他们只能依靠医疗系异能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结果很不好:他大约只能活到二十岁。 </p><p>这个结果并未告知夏遥旭,是夏遥旭自己猜到的,他对死亡给他的期限知道得很清楚,难以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时间紧迫又缓缓流淌,除了继续呼吸、吃饭,他什么都做不了。 </p><p>不过,伏虺的诡异表现和命令让他开始思考并抵抗那些应激反应。 </p><p>夏遥旭信赖直觉,他听从它指明的方向,而且就像伏虺所说:尝试一下,没有任何损失。 </p><p>过程是极其艰难而痛苦的,与肉体的痛苦不同,这种伤痕长久持续地扎根在精神里,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只会隐藏在暗处,在他忽视的瞬间将刀子捅进大脑。 </p><p>令人扶额苦笑的是,它们甚至不能被连根拔除,无论他做了多少脱敏治疗,伏虺又为他做了多少次心理疏导,这些东西仍然存在于此,并永远成为他心中的一片阴影。 </p><p>夏遥旭捏着指节,从拇指开始,到小指,一个个过去,他凝视着玻璃桌板下木头的纹理,开口问伏虺:“它们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和我想不起来的记忆有关,是么。” </p><p>这不属于心理疏导的范畴,伏虺放下纸笔,他顿了顿,单手捂上下半张面孔,掩住一抹难以抑制的亢奋笑容,在平复激动的心情后,他答道:“是。但这不是现在你需要考虑的。” </p><p>夏遥旭心想,他说的对。他今年十三,还有七年不到的寿命。 </p><p>或许需要给自己找个墓地,在家死掉会吓到妹妹。 </p><p>“你可以去荒野看看,我想你也需要另一种方式发泄情绪,还能赚钱。” </p><p>“你有渠道?” </p><p>“嗯哼。不过荒野是危险的…不过你应该不在乎吧。” </p><p>“……”夏遥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的记忆不是我‘需要’忘记的么?” </p><p>伏虺眯起眼睛笑了,像是一直餍足的猫,开朗地张开双臂要给他一个拥抱:“对呀!你终于意识到了!” </p><p>夏遥旭拒绝了这个拥抱,他仍然对大面积触碰感到不适,却允许伏虺的两只手抚上他的面孔,将面无表情捏出一个笑容。 </p><p>阴沉的脸第一次笑起来总是不好看的,即使他本人颜值很高,也难掩僵硬,夏遥旭半垂眼睑,无欲无求的漆黑眸中终于出现一丝光亮,与之相伴的,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锋利,与伏虺如出一辙的偏执。 </p><p>像是脑中的雾气被驱散,夏遥旭第一次直视了伏虺的眼睛:“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会无偿帮助我的人,你需要我做什么?” </p><p>伏虺大笑起来,他显然已经亢奋起来,甚至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相信你的直觉,它总是正确的。不过我的目的还不能说,它有些…嗯,过于宏大了。” </p><p>“所以你仍然会帮我,是么。”夏遥旭感到情绪被调动起来,他双手握上伏虺的手腕,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我要找到过去,那很恐怖,但不妨碍我消灭它。” </p><p>伏虺像是笑够了,呼出一口气,开始将夏遥旭的脸揉搓成各种样子:“那你需要忘记今天的疏导。” </p><p>“可以,你不会找不到人来做这件事的。” </p><p>“太善解人意了亲爱的合作者。”伏虺说: </p><p>“‘你的死亡会成为新生的象征。’ </p><p>“而我的预言从不出错!” </p><p> </p>
你的死亡会是新生的象征,这句话说的真好,夏哥的身世充满着凝重的色调,就像他新生的发色一样血色浓郁,有这与他人不一样的传奇色彩
因为关联了oc所以比起原创更像是看同人……也就如作者所说的,作为整个大故事里的一个切片,这篇文很难让人看出什么完整的剧情故事世界观,只能惊鸿一瞥一样,看一个剪影,感受一下情绪和氛围。文笔和剧情节奏推进都很好,是蛮成熟的作者了,主角那种和周围世界隔绝的感觉写得很深切。
但要求更高一点的话,我会觉得两个问题比较明显。一个是主角8岁的设定,就一个人从小被人以不正常的世界观养大,解救后又完全无法融入正常世界,他是怎么行成还算正常的三观呢……另一个就是,对世界怀抱着警惕长大的一个人,突如其来地就对一个闯入者打开一点心扉,总觉得有点突兀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毕竟只是滑铲的作业所以就写不了那么漫长的拉扯了……确实以单月作业来说已经很好了=v=
哎呀原来是类似于预言的能力啊。在陌生的环境中严重的应激,最终被预言改变。但是预言究竟是如何实现的,有什么代价,看见的未来又是什么,十分耐人寻味。期待后续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