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林树 </p><p>评论:随意 </p><p>又名Love mark,世界计划东云姐弟骨,架空现代背景 </p><p> </p><p>如果你拥有一生仅此一件的珍宝,你会第一时间刻上自己的名字,还是一心保护着,不让它有一点瑕疵? </p><p> </p><p>东云绘名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抓痕、掐痕、咬痕,没有吻痕;既不轻,也不算重,不曾真的让他疼到叫出来,只是刚好能留下记号的程度。这是东云彰人很早之前就心神领会的事。 </p><p>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激起对绘名做这种事的冲动。 </p><p> </p><p>01 </p><p>东云彰人第一次亲吻自己的姐姐是在他高中三年级的一个雨夜。 </p><p>低头,凑近,然后短暂地相贴,柔软的皮肤下血液的温度互相渗透,他感受到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就如梦初醒般松开,让雨水蒸发后残留的凉意重新爬回大脑。 </p><p> </p><p>“彰人——快看快看,新制服的感觉怎么样?” </p><p>“有什么区别,制服反正都长得差不多啦。” </p><p>“啊?这可是我第一次穿国中制服欸。难得的成为中学生第一天,就不能认真夸两句吗?” </p><p>彰人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姐姐,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水手服,经典的蓝白配色,在他面前却显得那样晃眼。这个与自己亲如骨血的人,每一次都比自己早一步踏向人生下一站,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轻松有余裕的样子,一点都不考虑被留下的人的感受。 </p><p>“我可从出生开始就是你姐了”,绘名常在他不愿意承认姐姐的时候这么说。仅仅一年的差距,却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当他终于也穿习惯了国中生的制服,也因为打工能对服装搭配讲出些所以然来,她却已经为了脱掉这件制服之后的事,把自己锁在无人的世界里,闭门不出。 </p><p>他只知道他第一次那么强烈地希望自己并不是她的弟弟。 </p><p>走在前面的人先经历这一切吗?他不知道该窃喜自己得以窥见年长者的裂痕,还是希望她保持无瑕的样子,无论走向哪一边的主动权都从来不在他手上。反正自己参与不了她所痛苦的内容,与其隔门听她砸画材,不如让她把力气用在自己身上,至少有血有肉的人身上的伤痕总有一天会愈合。他们留着一样的血,也能共享一样的伤吧。 </p><p>因此听到绘名大学要搬出去时,彰人的内心很难说没有过一刻的动摇。 </p><p>不甘心,也不放心。这个昼夜颠倒、经常忘记吃饭、日上三竿了起床还要靠自己叫醒的家伙,就要这样搬出去独居,适应正常的大学生活了? </p><p>尽管他们都已经走出没有才能的的心结,在各自的道路上向前看——可这家伙糟糕的脾气和生活习惯,并不是能靠这个扭转过来的啊?虽说这不是他该管的闲事,在艺大附近租房的话客观上通勤确实也方便很多。绘名虽然有许多小毛病,但无论社交还是基本生活都没问题,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p><p>他似乎有点过度担心那样的裂痕再次出现了。 </p><p>“这是你自己的事吧?先说好,我可不帮你搬东西。” </p><p>最后也只留下这样一句软绵绵、没有说服力的话。 </p><p>“哎呀,彰人这是在羡慕?你要是肯帮忙的话,我精——心布置的公寓,也不是不欢迎你偶尔来一下。” </p><p>绘名那样了解他的人,肯定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他在高中三年级那年成为了最常造访绘名公寓的访客。 </p><p>她比自己想象中适应速度还要快。彰人每次被绘名用各种理由叫来帮忙时,都能感觉房间里的布设又多了一些,比最初搬进来的时候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虽然依旧时常受挫,绘名不再纠结于获取即时认同后心态也越来越强大,一种阔别已久的“姐姐”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回到她身上。 </p><p>他希望绘名幸福,却不希望这样的幸福建立在自己一天比一天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是姐弟的基础上。 </p><p>在想什么,疯了吗我?没有被呼叫的周五晚上,他合上让自己头痛的英语练习,准备出门转几圈让自己冷静一下,刚走到门口,手机却适时响起。 </p><p>来电人是绘名,对面传出的却是陌生的声音。他听着电话里的人一通支支吾吾的道歉,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没多想就冲出了门。 </p><p>他会怨自己只是弟弟,有时也庆幸自己刚好是弟弟,无论怎样,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能做的事早已不止于观望,他有足够的能力——至少有足够的力气,可以守护他的姐姐,就像姐姐一直以来守护他那样,他们理应是双向托付的关系。 </p><p>“……彰人?” </p><p>绘名再次醒来时正趴在彰人的背上,弟弟身上久违的熟悉气息包围着她。 </p><p>“居然往橙汁里兑酒……喂,他们知道你还没有二十岁吧?” </p><p>“来时、认为……至少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p><p>不难听出他的情绪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相处多年的经验让绘名下意识预判彰人又要开始抱怨了,她干脆眯上眼睛,重新靠回他颈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 </p><p>“难受的话就再睡会。” </p><p>“嗯……”她愣了一下,“还以为你会说麻烦。” </p><p>“你这么有精神的话就自己下来走。” </p><p>绘名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钻回了舒服的角度靠着,看来连拌嘴的精力都不太有了。带着些酒精味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颈间,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下意识咬着牙。还好没有把她的腿掐出痕迹,他松了口气,又把绘名架稳了些。 </p><p>回去的途中就下起了小雨,好不容易叫醒绘名让她帮着撑伞,到家时两人的衣服还是沾湿了。他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绘名,显然一副快要撑不住睡过去却冷得难受的样子,他找了条干燥的毛巾给她擦干头发,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p><p>他擦着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试图跟她说点话恢复她的精神。衣服湿答答地黏在皮肤上,让他换也不是,直接擦也不是,最后决定先用毯子把她严严实实包住。 </p><p>绘名裹着毯子,一会说冷,一会说热,捧着温好的水喝了几口,才终于安静下来,被他抓着吹干头发。她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身上,脸颊上的余温还未散去。他越想越觉得无力,他们如今在两级不同的台阶上,想要和以前一样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帮她驱散身边的麻烦也变得不那么轻松。 </p><p>“喂,快起来把衣服换了。” </p><p>没有反应。 </p><p>睡着了?他低下头捧起来看她的脸,果然是这样。她总是把最任性的一面都留给自己,把他划来划去地折腾着,让他的生活都留下既定的凹槽,却不肯让他触碰一切的源头,保持着浑然一体的样子叫他不敢剖开来看。 </p><p>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靠近下去了。 </p><p>可是,不放心,无论怎样都不放心,就算有认识的朋友跟她同校,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吗?逛街排队吃甜品这种事,合作共事并肩作战这种事,除了他无论找谁都没问题;只有她回家后身边的这个位置,无论交给谁他都不愿意。 </p><p>他人不知道她的脾性,注定会擦出裂缝来,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了。 </p><p>于是他脑子一热,就这样轻轻地、短暂地亲了下去,甚至来不及让她捕捉。 </p><p> </p><p>“先走了。水放好了,趁着没凉快去洗澡,感冒了我可没时间来管你。” </p><p>他一股脑扔下自己所有的话,想就这样淋着雨跑回去,好冲散自己身上那股无名的燥热,冲散向旁分岔开的多余思绪,只留下最主干的部分,如他一如既往直向目标冲刺那般利落干脆。 </p><p>他转身要去开门,就被揪住领子拖了回来。 </p><p>“等等,你想去哪里?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身上还是湿的,绝对会感冒吧!” </p><p>“……” </p><p>“浴室让给你了,快点先给我去洗啦。让你在我这感冒了肯定会被妈妈说的。” </p><p>这句话彰人曾经听过无数遍。一个人加训到很晚的时候,绘名就坐在客厅吃着点什么漫不经心地等他,一边说他连大冷天都能搞得一身汗,一边让他先去洗澡。 </p><p>“你要感谢我哦?本来我正要去洗的。” </p><p>他埋在自己放的这一缸水里,本来想让窗外的冷雨浇醒的,到头来还是主动选择沉入这份略高于体表的、为绘名准备的,也是绘名给他的温度里。 </p><p> </p><p>02 </p><p>大学,出于通勤原因,两人双双从家中搬了出来。原本互相都没怎么过问对方的进路调查,最终先后就读于艺大也是阴差阳错,纯属两人发展道路上细小重叠的一个巧合。为了节省房租,也为了互相照应让妈妈更放心,他们最后选择了合租。 </p><p>毕竟出两人份的钱租到的房子,总比两个一人份的条件要好些。 </p><p>毕竟是姐弟,早就习惯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就算分开也才不过一年而已。 </p><p>——东云绘名对外一直是这么说的,她知道彰人在进路上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将就。搭档多年的青柳冬弥为了组合发展选择出国深造,和他约好要在顶峰相见(虽然也能在Sekai见到就是了);他和白石杏则作为艺大今年的音乐学部新生入学。躁动不安的季节里学生们的视线格外火热,她在彰人身边站着就更加不爽快,干脆在校内的空闲时间里一直黏着同组合入学同一学部设计科的晓山瑞希。难得同校,不是很好的事吗,真冬和奏都早早表示祝贺,况且彰人那边也有自己的同伴。 </p><p>“麻烦死了,没想到彰人居然这么有人气。还有人问我你和你们组合那个女生……哎,干脆让她来我的妹妹好了?虽然有点自来熟,但你不觉得她看着就让人心情好吗?之前在神高碰见过她,她可是说很想有我这样的姐姐哦。” </p><p>她明明不知道自己在神高拒绝了多少对“夜间部东云绘名”类似的请求,彰人腹诽。他们长得不像,被误会成女朋友和被当中介之间总要选一个。 </p><p>“你说杏吗?那家伙在女生里的人气比男的还高。” </p><p>“欸——” </p><p>他们理所当然地又住在了一起。他在那个雨夜落荒而逃后,余下的几个月都没敢再来见她。毕竟连替换的衣服都是彰人自己早就留在那边的,只要一人不提,一人不想,他们也没有什么非要见面的理由不可。绘名一边嫌麻烦一边给他收着,有时也会图方便抓起来穿,一如她还在家时那样随意。 </p><p>不长不短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久别重逢,彼时他还未整理好面对绘名时的情绪,连自己说了什么话,摆出了什么表情都不记得,后者却已经公然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p><p>“好像又长高了?” </p><p>居然只有这么普通的感想吗。 </p><p>“搬东西吧,然后商量一下以后要怎么分工。” </p><p>反应也太平淡了吧。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这个人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p><p>“咦?头发卷了?还是烫了一下?” </p><p>只是顺手而已。他站在原地看着绘名拉着他左瞧右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新鲜。 </p><p>“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段时间没见的缘故?” </p><p>少了倒是清净,不过如今看来也不会一直清净下去了。 </p><p>“哼哼,我这一年里可是学会了很多的,彰人就等着崇拜我吧。……自制松饼和芝士蛋糕也很有趣不是吗,还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加材料和摆盘。” </p><p>“喔……”他插了插自己的口袋。 </p><p>“你看,最近也有拍照传到insta上面——喂。有在听吗?” </p><p>他没有说自己身上早已愈合的抓痕和咬痕,没有说曾被她随手穿过的衣服口袋里总能掏出来乱放的唇膏镜子睫毛膏,也没有说自己早就处理得熟练的练习受伤。沟壑被一点点磨平的空虚感逐渐替代了那时想要逃跑的理智,反而显得后者才更像冲动。 </p><p>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待在绘名身边就不会再在意太多,可看着她云淡风轻地拿别人问他联系方式的事调笑,才知道自己其实远没有那么心胸宽广。他想回呛上两句,却明白无论怎样都挑不起她与自己相同的情绪,于是他们又沉默了。绘名抓着他的手臂要他陪自己出去,说是在SNS上发现了附近新开业的点心店,回来的途中又看到了爱莉推荐过的化妆品牌子,最后还碰见了拉着搭档出来买衣服的白石杏。他就这样提着手上越来越多的袋子,看着绘名和杏左一件右一件地给小豆泽心羽挑衣服。 </p><p>“说起来刚组队的时候,小杏和东云君就是这样给我搭衣服的呢。”心羽被围在两人的中间,朝着他抱歉地笑了笑。 </p><p>“什么什么,彰人还会帮队友搭衣服?”绘名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新鲜地看过来。 </p><p>“姑且是作为服装店店员啦。话说心羽现在自己不也很会挑了吗?” </p><p>“互相给对方挑衣服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呢!”杏叉着手坏笑,“啊!难得的机会,好想知道彰人给绘名姐搭一套是什么感觉?” </p><p>“拒绝。” </p><p>“喂,我还什么都没有说?”绘名耷拉着她那个表示无语的半月眼。 </p><p>“之后绝对会说三道四吧。再说下去包好的芝士蛋糕都要不冰了。” </p><p>自己的喜好和绘名差上太远,无论怎样都会不搭吧。他走在路上漫不经心地神游,脑子里浮现出好几个绘名常穿的牌子,甚至连裙子的长度都能说出个数字范围。简直奇怪得要死,明明根本没有专门留意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熟悉得不行了。绘名扯了两下他的手臂,他没有反应,直到被抓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p><p>啊、就是这种不轻不重的力度。 </p><p>“干什么,很痛啊。” </p><p>“叫了你很多声都没有反应欸!那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关注的CD吗——封面的插图是长这样来着,没认错吧?” </p><p>“……居然还真是。” </p><p>那天晚上绘名的心情格外亢奋,他们久违地为了争夺蛋糕打闹起来。绘名想再拿受欢迎这件事来开他的玩笑,想起中学时每逢情人节都要扎进他带回来的一堆礼物里挑走自己喜欢的巧克力,猛然发现自己其实不了解自家弟弟以前都过着怎样的校园生活,又意外地讲不出口了。真是欠揍、欠捶、欠打,她趴在椅背后面抓着彰人的脖子拨开他乱翘的发尾,少了点什么呢,她也许知道了。 </p><p>隔天早晨,彰人拧干毛巾,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和手臂上多出的几道抓痕,浅浅的,不至于让他来不及捉住,却也会普通地一点点消失。 </p><p>发现那个人不如想象中的潇洒,他那份不知为何的情绪又十倍百倍地翻涌上来。 </p><p> </p><p>03 </p><p>一片嘈杂声中,彰人避开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白石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p><p>他记得这家店,一年以前他来过这里,外套里面穿着高中生的制服。对面的人上下打量着他的打扮,轻飘飘地开口:“原来只是弟弟呀,Lucky~” </p><p>“不要碰我姐姐。”他难得地说了姐姐这个词。 </p><p>之后他是怎样把人背出去的记不清了,此刻围在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回神时热心又八卦的前辈正凑到他面前,盯着他领口透出的划痕,露出一个神秘得有些恶心的笑容:“难道说……是女朋友?” </p><p>他不可控制地恶寒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的前辈和同学,又瞟了瞟远处故意不答腔且聊得快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白石杏,心里默默地光速翻了个白眼,真该印一个心羽头像的头套戴上狠狠嘲她一顿。 </p><p>“对了!我上次才看到,东云同学和美术学部一个长得超可爱的大美女在吃芭菲……”对面的男生一拍桌子。 </p><p>“是我姐。”彰人扯了扯领子,不知道在回哪一句话。 </p><p>“哎?难道东云同学和姐姐的关系不好?”旁边的女生也凑上来,让他忍不住缩了缩。 </p><p>“不对不对——我记得,彰人是不是还和姐姐一起住来着?关系可好了!” </p><p>他真想把前辈的嘴给堵上。 </p><p>话说绘名是不是也说今晚出去来着,和她那个音乐社团。他低下头烦躁地滑着手机,想着干脆把接她当成借口先从这里出去。他起身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往外走,夜晚的风吹散了久居室内的闷烦,又带来一阵呛人的烟味。 </p><p>彰人皱着眉,刚想嘀咕两声谁这么没素质在大街上吸烟,回头却发现被那几个家伙抓住手腕的人正是绘名。她抬起手臂横在身旁的人前,与面前的男子争论不休,等他走过去把绘名挡在自己身后时,才发现两人早就把她的手从他们那边甩开。 </p><p>他盯着绘名手腕上两圈红红的痕迹,平静得连一个呼吸声都没有,只是怔怔地站在她面前,像一个死死卡在底座上,内里翻滚沸腾的热水壶。他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对着他说lucky的混蛋,想起前辈盯着自己脖子看时的眯眯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p><p>晓山瑞希仔细拍了拍绘名身上的烟灰,对着彰人数落了一通搭讪男的无礼,就连声音也比平时更低些。他看了眼揉着自己手腕的绘名,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裙摆,气势又软下来:“抱歉啦,居然连弟弟君都扯进来了。” </p><p>“这才不是你(瑞希)该说抱歉的事吧!”二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p><p>“不过是几个没礼貌的家伙,上来就对着瑞希的打扮说三道四,这不是赶跑了吗?”绘名挥了挥手,“这点程度的话睡一觉就没事了。因为长时间画画容易劳损的缘故,贴敷的膏药什么的都很齐全……反正我就是看不惯有人这样对瑞希啦。” </p><p>那天晚上空气安静得可怕。绘名蹲下来把沾着烟味的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彰人倚在旁边突然提出要帮她洗头发。她沉默了一下,看着他握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腕,他们的频率触电般连接在了一起,她发现他也在颤抖着。他轻轻把她扶起来,克制着自己想要顺着这圈痕迹捏下去的心思,对上她的眼睛。原来他们都一样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p><p>“不再是高中生了呢。” </p><p>“皮肤,沾上烟味了。” </p><p>他知道自己好像疯了,可他确实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更早记忆里的绘名总是扯着别人的领子说给我弟弟道歉、给我朋友道歉的那个,他怎么就一而再地要忽视还有今天这种可能?那声讨人厌的lucky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提醒着他不能出手的立场,可这些不懂得珍惜的人就更有资格伤害绘名吗?她经历了那般的成长才拥有如今刀枪不入的坚韧,他一点也不想她再被人敲开,裂成她还套着蓝色水手服时的样子。 </p><p>快点愈合吧,快点愈合吧,哪怕我们现在都不够冷静,哪怕是自己的痕迹也不想覆盖上去,你一路走来已经痛得够多了。绘名颤抖着肩膀靠过来,他抬起她的手腕轻轻舔舐着那不算伤口的痕迹。舌尖的触感凉凉的,绘名忍不住咬上了他的肩膀,他们就这样乱七八糟地啃起来,想要消去什么,或是想要留下什么,愿望和纠缠着的身体一样不分你我地化作了一滩。 </p><p>“我来帮你冲掉?” </p><p>“……” </p><p>温热的水流喷洒下来,多余的心事都顺着搓过体表的浮沫流走,他们终于褪去了所有的枷锁回到生命的最原点,两股同源的血流为了一体。 </p><p>他第一次抱了他的姐姐。 </p><p> </p><p>04 </p><p>“还以为会是义兄妹设定,搞了半天真的是亲生的啊……” </p><p>“我懂我懂,明明画得就很不相像来着?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怎么说我还是不太行。” </p><p>“没错——有种……那个啊,逆天而行的感觉?” </p><p>回咖啡厅汇合去Sekai的路上,放学的jk叽叽喳喳讨论着连载少女漫画的内容,白石杏看到东云彰人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忍不住大肆嘲笑了他一番。 </p><p>“不得了,好想看绘名姐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她掏出手机,“要不来告诉一下瑞希——” </p><p>“不要,那家伙知道了绝对会拿来当笑料。” </p><p>“啊、已经发出去了。” </p><p>“喂!” </p><p>“哎呀,居然秒回?” </p><p>“……果然还是买个心羽头套吧。” </p><p>“心羽头套?那是什么wwww” </p><p>果然,一回来就对上了绘名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的狡黠的目光,看来晓山那个爱看乐子的家伙给她留了点不必要的悬念。想起他和杏还在神高时围着自己和冬弥说这说那的样子,彰人啧了一下,干脆直接开口,当做轶闻告诉了绘名。 </p><p>绘名转过头去,有些不以为然:“逆天而行,我们不是最擅长了吗?你以为到现在都努力了多少年,放弃是不是有点晚了?” </p><p>“这个跟那个又不是一回事。” </p><p>“这点我当然也知道啊。” </p><p>东云彰人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敌不过自己的姐姐。 </p><p> </p><p>“所以说,那到底是姐姐,还是女朋友?” </p><p>彰人回头看了一眼和往常一样醉得不省人事的前辈,依旧是角落的位置,这回桌上并没有其他人看着他们。随便吧,他想,反正明天这家伙绝对什么都不记得了。 </p><p>“都是。” </p><p> </p><p> </p><p> </p>
姐多少有点作作的,这种明知故犯的任性。我喜欢“他埋在自己放的这一缸水里,本来想让窗外的冷雨浇醒的,到头来还是主动选择沉入这份略高于体表的、为绘名准备的,也是绘名给他的温度里。”这一段,其余的部分和上一篇我感受有相似的地方,就是太单视角了,会让读者觉得那么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吗,这个人她有回馈以同样的珍视吗,对方也报以相似的无法靠近又无法离开的犹豫吗,如果没有感受到的话,会有点轻重没有摇匀的不太舒服的感觉?
感谢评论!单视角的感觉可能是受了我自己写东西常常带点单箭头味的影响,想塑造出捉摸不定、模糊不清,让人有点不安的氛围。不过确实两篇里对姐的角色塑造都不够,她这种拧巴的任性正是自己不想依赖又不想远离的内心纠结,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对方是最重要的人这一现实。有机会的话会尝试更多表现出姐的视角和心路历程!另外好像没太看懂“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怎么理解,如果可以的话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点,非常感谢!能连续收到老师的评论也很感谢TT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这句话可以说是死神bleach最有名的金句……大概就是当你对你所爱的对象怀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这层情感就是最大的滤镜,让你很难真切地明白或者面对这个人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当然它不是说所有的情况都可以代入,但是这句话我觉得是很好的一个对错位情感的附注。
原来如此,大概理解了……怎么说,也许确实有点想写出类似感觉的意思?因为有越界的占有欲而变得看不清现状,其实两个人还没有真正心意相通,可能还有点下意识不去触碰(破坏)的想法,只是无论怎样还是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