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伟大的文明,但也遇到了自己的困境。
温莎人是天生拥有心灵能力的种族,拥有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灿烂文明,是银河联盟的创始种族之一。母星毁灭令他们经历了难以言喻的挫折和悲痛,加上传统文化强调情感压抑,大概需要若干代人来消化这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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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演化
温莎文明诞生于母星温提希特,发源在赤道附近的沿海地区。由于自然条件恶劣,温莎人自古就将星球上所有动植物都列上食谱。他们也曾经依靠自己的心灵异能作为彼此争斗的武器,争夺生活所需的资源。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意识到该能力用于沟通的天然优势,逐渐摒弃斗争,进入文明的高速发展时期。
如今的温莎人早已抛掉曾经的野蛮,在对心灵能力不断地修习磨练中,更是做到了良好的自我掌控。他们通常十分理性且自律性极强,对待事物冷静而客观,极少流露个人情感。对自己“粗鲁而暴力”的历史讳莫如深。
约三百年前,温莎人发展至星际文明水平,并开始进行宇宙探索,并最终成为银河联盟创立种族之一。虽然温莎人对探索研究其他种族的兴趣远大于结交友谊或外交事务,但他们依然胜任联盟内外的种种政客角色。他们为自己熟练高效的心灵沟通能力骄傲,也同样因自己的科学与文化自豪。除了众多知名学者外,目前银河联盟的著名法官无一例外师承自温莎文明。
距今四十四年前,斯顿突袭温提希特,致使整颗星球濒临瓦解,温莎人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家园,银河联盟也派出了尽可能多的飞船协助幸存者进行撤离。但经历这次灾难,温莎人不但失去了母星,在许多重要的殖民星系也失去了势力,目前大多数人仍被银河联盟收容并保护。温莎人因为掌握核心科技,行为受到暗中监察与管控,主要担当代表银河联盟和地球沟通/协作等外交事务,角色常任政府公职,和驻地文化保护的工作。
温提希特
温莎母星温提希特位于银河联盟星区西北部的光武座星系。大气与地球相比较为稀薄,氧含量也更低,气候寒冷,太阳辐射强,主要为冻原气候与苔原气候,尽管拥有高山,平原,峡谷等多样的地貌,但大部分覆盖于冰雪之下。
温提希特拥有四颗卫星,这导致了它本身的地壳活动频繁而混乱。地下熔岩偶尔会冲破冰川形成剧烈喷发,留下大量凝固的岩浆和浓烟滚滚的青色硫酸湖。除了地热之外,温提希特亦拥有丰富的地热能源与矿物资源,尤其是矿物资源储量十分可观。
温提希特曾是拥有数座现代化大型城市与宇宙空港的科技之星,轨道与卫星上皆设有大型空间站及造船厂,来自各个星系的过往船只络绎不绝。地面城市一般都会配备生态温罩,不过现代温莎建筑依然保留了过去的冻土建筑风格,下宽上窄的尖塔高耸入云,犹如一座座宏伟的人造山峰,穿插着桥梁、平台与各式管道通路,繁华地区还会以各色植物甚至人造河流进行装点。
唯一未设生态温罩的城市为“圣城”卡锡罗纳,作为历史与宗教圣地,该城市因其可增幅温莎人心灵能力的特殊地质而自古被奉为圣城。卡锡罗纳一直受到教派势力的的严密保护,在各方势力的坚持下,圣城方圆两百公里之内禁止进行任何形式的勘探与开采作业,甚至不允许随意进行考古挖掘与科学考察。
母星数据——
地表重力:1.29g
平均半径:9576km
平均密度:5376.3kg/m³
表面平均温度:5℃
卫星数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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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人
体型与外貌
温莎人身高通常在1.7-1.8米 ,紧致修长,男女体型差异并不大。他们光洁的银色皮肤没有汗腺,毛细血管也较少,是绝好的隔热层,在寒地气候下能有效保持自己的体温,并减少太阳辐射与地面冰雪散射对自身的影响。温莎人的瞳色根据血缘不同深浅各异,发色通常较浅,无论男女皆有蓄发的习惯。
前额的触角是温莎人较为显著的第二性征,也是他们增幅心灵能力的主要器官,绝大多数温莎人仅拥有位于眉弓之上的一对触角。男性的触角比女性更长,但温莎科学院多年的研究与实证表明,尚未发现触角大小与心灵能力强弱之间的关系。
成年温莎人一般身着整齐统一的职业制服,不会辅以过多的个人修饰。他们的传统服饰是宽大多层,颜色相对朴素的厚实衣物,皮草与皮革服装则被视为一种复古打扮。参加固定礼仪或教派活动时,温莎人会穿戴颜色与纹饰更加醒目的传统礼服。
部分温莎人保持着纹刻的习俗,他们会将出生地,祖籍血统或是所追随的心灵学派以古代文字的形式(在其他种族看来像是花纹)纹在自己身上,大多是在面部、颈部、背部或手掌。以如今温莎的科技水准,纹身或去除纹身都十分简单便利,但他们仍旧视纹刻过程如同一场严肃认真的仪式,或许对习惯压抑情感温莎人来说,选择纹刻也是一种自我抒发和表达的方式。
种族特性
温莎人对情绪格外敏感,他们的心灵感应能力会自动将周围的情感意识通感并增幅。因此,每一个温莎人都会自幼进行严格艰苦的思维训练来学习如何屏蔽来自外界情绪的干扰,同时也十分注意收敛自己的情感,避免给其他人造成影响。
在文明逐渐发展的同时,温莎人已经可以通过建立心灵屏障来控制这种共情能力对自己的影响,但也开始将“感情”视作为一种会干扰自己正常心智的负面因素。单方面向他人表露强烈情感被视为有违公序良俗(类似地球人看待无法克制原始欲望的性罪犯),在社会风气更严谨的时代甚至是违法的。他们自认为是宇宙文明中最为理性最为先进的种族,而感情则是非必要甚至阻碍社会进步的存在。
在学会建立感情屏障的同时,温莎人深入开发拓展了自身的心灵交流能力,这是一种隐秘高速且极端效率的沟通方式。随着整个社会对感情的排斥,温莎人对纯逻辑思维交流方式的优越感愈发增强,长期的情感封闭也导致他们对语言、表情和肢体等交流方式较为藐视,对其他需要语言和情感交流为主的种族态度也较冷淡。
当然,并非所有的温莎人都认为感情有百害而无一利。一些历史学者指出温莎人的祖先尚未建立情感屏障时,可使用的心灵能力远比现今更为强大和多样化,甚至可以做到主动读取他人思维,控制思想甚至篡改记忆等等。这些能力在如今的温莎已十分罕见,很多学者在研究中指出这与当代温莎人屏蔽感情和自身情感表达能力大幅下降有关。
生理与繁殖
温莎人拥有灵巧的舌头和发达的声带,擅长模仿各种声音。缺乏特定营养会引起心灵能力的显著衰退。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温莎社会中,胚胎培育中心代替自然分娩已有近四百年的历史,并有配套的社会养育系统。任何符合要求的伴侣或个人均可以经由该系统获得后代,愿意亲自养育孩子的也可以提出相关申请。当然,也有极少数温莎人依然坚持自然分娩,他们相信自然选择出生的后代在心灵能力方面会更加杰出。
在人工繁育推行的初期,温莎人也曾利用基因调整技术改良新生儿的基因,一些基因增强的孩子就此诞生。但不久后随着《无名者法案》的制定与通过,该项技术被全面禁止,胚胎养育中心或其他机构均不得对新生儿基因进行任何人工干预。
受气候影响,温莎人发育较为缓慢,通常20岁成年,寿命可达160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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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与政治
由于逐渐封闭感情,现代温莎人对于家庭观念较为淡漠,但也有部分温莎人愿意拥有一位稳定的伴侣。伴侣不一定特指夫妻,更接近于一种可以彼此降下心灵屏障共享情感的亲密关系。成为可以共享隐私的伴侣必定经过双方长久磨合与相互考验,这种关系一旦缔结往往持久而稳定。
政治与宗教的组合——温莎人的心灵学派
心灵学派是温莎文明特有的一种组织,创立初衷是为了让人们通过跟随学派修行来深入了解与磨炼自己的心灵能力。随着历史的发展,不同学派也开始倡导各自的理念与目标,从而慢慢演化为融合了思想体系,知识系统,哲学信仰和政治观点于一身的政教团体。学派领袖一般称之为宗师,每个学派推选宗师的方式各有不同,也各自会有自己固定的团体训练与仪式活动等。
与其他星球的所谓宗教不同,绝大多数心灵学派中并无专职的僧侣或神职人员,每位教员与教友都有着各自的工作与事业,加入教派更多是为了能力控制的精进与思想观念的认同感。社会机构会组织未成年的在校生们进行至少一次圣城卡锡罗纳的旅行,以便他们深入感受自己的文化与历史,对各个学派有更加直观的了解,并进一步考量自己未来的选择。
很多即将成年的温莎人都会选择加入一个与自己观念相合或对前景发展有所帮助的学派,继续修习和完善自己的心灵控制能力。
在母星毁灭后,温莎临时政府议会由四个主要学派的代表与三位民选代表共同组成。
其中,四个主要学派分别是
卓越誓盟
卓越誓盟是温莎文明进入星际时代后发展最为迅速的学派,该学派将温莎文明的辉煌归功于民众的聪明才智与良好的自律性上,强调情感控制的必要性和其对社会稳定高速发展的贡献。他们倡导学员继续遵循严格的情绪自控,并一度鼓吹温莎人不论从进化的生物性或科技与文明的发展程度都是银河联盟的佼佼者,极大满足了许多人的优越感。
该学派的成员人数众多遍及各行各业,母星被毁灭后,卓越誓盟一度受到很大冲击。
温莎学会
温莎学会是一个学术氛围浓厚的传统学派,因创立温莎科学院与航空研究院而久负盛名,他们称自己的首席为会长而非宗师。该学派视科学为获得知识与发展自我的第一要素,逻辑分析则是理解与量化客观世界的唯一正确方法。
温莎学会培养学员们进行更加逻辑化的心灵沟通,并鼓励开发与心灵能力相关的科技产业。他们指出温莎人应凭借自己先进的科学理论与前沿技术成为联盟文明的领衔者,而非将自己的价值观凌驾于其他文明之上。
学会的成员几乎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或具有探索精神的开拓者,很多科学家,研发商,星舰官员,宇宙探险家皆秉持该学派的理念。
第二圣都
全称为第二卡锡罗纳圣都,名称为纪念温莎传承数千年的历史名城与宗教圣地——圣城卡锡罗纳,是温莎母星被毁后新兴的一支学派。
第二圣都倡导温莎人全面接受自己的文化,包括不愿承认的部分历史和曾经的错误。也支持在可控的范围内主动探索和扩展自身的心灵能力,而不仅仅用于精神沟通与情感屏障,以最大限度将种族的全部文明与特质传承下去。
除迅速涌入的大批茫然无措思乡心切的普通人外,很多历史学家,艺术家,甚至一些支持进行心灵能力开发的政治家、医生和精神治疗师也纷纷加入其中。
光复者
该学派原名究极者,由温莎一些倡导苦修的心灵大师开创,历史悠久。该学派对感情持极端否定态度,认为放任情感表达只会为社会带来更多混乱与不可控,唯有逻辑与理性带来的秩序才能令温莎人有更好的发展,因此鼓励学员进行严苛的思维训练,追求究极的理性,最终达到完全摒弃一切感情的内心境界。
母星被毁后,究极者更名为光复者,大力主张幸存的温莎人应客观面对无用的悲观情绪,抛弃个体间的不同观念,放弃个人利益,团结一致凝聚为更有力的集体,在逻辑与理性的指导下迅速发展与扩张,同心同力让自己的文明再度繁衍兴盛。
很多怀念昔日荣光的政治家、商人,和失去家园迫切希望重新找到目标的普通民众都成为了光复者的一员。
其他学派:霜燃
除了四个主要学派,温莎文明亦有很多规模较小的学派和分支学派,甚至不乏一些被政府禁止的地下学派,霜燃便是其中之一。
霜燃鼓励成员们去感受不同情感,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认为如今温莎人完全屏蔽感情的做法只是贪图省事,实际上他们的心灵能力可以做到在不失去自我的前提下充分接收和传达感情。传闻该组织甚至联合其它文明秘密研发了存储情感记忆的脑部装置,并借此偷偷进行聚众体验激烈情绪的交流会。
温莎前政府和现任临时政府皆把爽然列为非法组织,但对该学派的相关情报却知之甚少,目前为止,该学派的领导人尚未被披露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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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与经济:
由于早期文明发源地较为集中,温莎人很早便完成了文字与语言的统一,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很多读音与书写格式也在数千年间发生了改变。现代温莎人用于身体纹刻的字体便是他们的一种古文字,造型端庄优美,犹如某种装饰图案一般。
温莎人的名字一般由两至三个单词组成。由亲属抚养长大的孩子通常在前面冠有父亲或母亲(或两者双方)的名字,最后则是自己的名字,如米罗蒂·布里·萨里耶克;而由社会机构统一抚养的孩子可能会选择将机构、导师、或出生地的名称放在前面,再加上自己的名字,如卡锡罗纳-瓦纳。
他们的口齿伶俐,音域比很多种族都要宽广,声调变化多端,因此星际语言学家们常常将用温莎语交流做为一种挑战。与之相反,温莎的音乐则主要以舒缓悠扬的平和旋律为主,急速、激烈、嘈杂无序的乐曲风格极少能得到主流赏识。
温莎人最为偏好的艺术是雕刻,尤其珍惜与钟爱木制雕刻,木雕是经久不衰的流行。
类似围棋、象棋的智力博弈类游戏被温莎人视为锻炼思考能力与决策力的一种途径,在温莎文明中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他们孜孜不倦地发明了许多此类游戏,并对其他文明中的近似游戏抱有很大兴趣。据传,在温莎文化代表团首次对地球友好访问时,双方互赠的礼物中便有一套精美的地球麻将牌。
因拥有联盟中数一数二的科技实力,高端科技产业一直是温莎经济的主要来源。由于已进行星际探索与殖民三百余年,母星的毁灭也并未使温莎经济遭到全面崩溃。尽管银河联盟趁此以保护为名“协同管理”了他们在其他星系的多数采炼厂与殖民地,但几个主要的星舰制造厂与太空站依然由温莎人自行运营与管理,仅接受联盟的例行巡航视察。
Weboo(微步)科技
Weboo(微步)科技凭借互联网在线通讯工具发家,早期通过大数据分析获得大量投资。创造性的开发“管家”操作系统,实现跨平台跨设备、个人云智能操作。如今,Weboo作为全球最大科技研发集团,拥有人类范围内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同时经营食品与日用百货,人们生活中使用的产品,大部分会有Weboo科技的标识。
Weboo科技率先为新重庆城市建设提供大量资金支持,并授权新重庆政府免费使用“管家”操作系统,在网络安全,新能源应用,机甲开发方面提供技术支持。
鉴于Weboo为新重庆做出的贡献,政府特批Weboo科技在新重庆设立公司和研发中心。由于受外界条件影响,早期建设无法顺利实行。Weboo科技CEO海蒂·曼德尔,向新重庆政府重新提交建设意向。“科技岛建设意向书”经过艰难的谈判终于达成,Weboo科技在临近新重庆海域进行填海造陆,打造出一片独立人工岛屿——科技岛。由此,Weboo科技正式成为入驻新重庆的最大科技集团。
Weboo科技相信“我们微小的一步,将是人类前进的一大步”,利用科技让人类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林家】
1991年出生在重庆岛(新重庆未设立前旧称)一个小渔村的林郑生,5岁时因哥哥卷入码头黑帮争斗家破人亡,被福利院收养。初中毕业后,他从马仔做起,暗中经营多年终于报仇雪恨。一举击溃、吞并重庆岛其他对头后,他将原已发展至海外的黑白生意整合,正式建立了林氏集团。
长子林家仁出生,时局动荡,林氏开始将产业重心移往海外,逐渐“洗白”。次子林家俊出生时,林氏发展受阻开始重拾武力,接触军火行业,导致了他尚武好斗的性格,被认为“四个儿子中最像林郑生”。之后林家豪和林家杰出生,此时的林家已在海外站稳脚跟。林家豪作为私生子尝尽人情冷暖,幺子林家杰则极为受宠。最终,长子林家仁负责林氏集团大半正经产业,林家俊已是赤帮首领,林家豪离家远走,林家杰成为了一个自由科学家。
银河联盟的到来改变了一切,林郑生突然决定林家整体回迁新重庆,并让林氏集团斥巨资参与了新城建设,甚至找回了原本生死不明的林家豪。虽然对老爷子的决定感到不解,林家四子还是顶住压力成功回到了这片故土,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酝酿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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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帮】
1.
赤帮曾是林氏集团背后势力庞大的家族式黑社会组。但经过林郑生和林家仁的努力,林家成功洗白,赤帮也舍弃了大部分黑道产业,目前总负责人是林家俊。
旧时入帮以血祭酒,离帮剁手吞炭。
回迁故国后,林家俊废除了这些旧仪式和规矩,成员来去随意,要离开的话只需要报备一声,如果是迁居或结婚之类的喜事,还有颇为可观的财礼相赠。但对于背叛者,之前剁手吞炭的惩罚依然可以使用。
赤帮管控着林老一手打通的走私生意,曾是林家主要收入来源。家俊接手后因各种原因断绝了部分海外渠道,林家的主要进项转移到以老大林家仁为首的正规产业中。
2.
董事
黑帮时代的元老们,都已经处于隐退或半隐退状态,手中的权力交给下一代。
【林郑生】
【常二爷】
【宋三爷】
【王五爷】
其中宋三爷依然偶有参与赤帮管理
3.
堂口
-林家俊与林家豪二人共同管理赤帮。
-大多数事情都是林家俊在负责,林家豪只负责一些“走货”上的具体事务,及财务账目。
-林家俊全面接管赤帮之后废除了大部分残忍的仪式,注重人员管理,主动维护社区秩序,使帮派变得更加具有亲和力,在下城区很受人们欢迎。
【林家俊】
二爷 赤帮首领
【林家豪】
三爷 极光影业董事长
【汪树笙】
“——我的一切与他比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
笙哥、树笙、阿笙(限林家俊) 赤帮总管
-林家俊的副手,被他救出的贫民窟孤儿,关系十分亲密,一生为赤帮和林家俊鞠躬尽瘁。个性温和,长相也温柔亲切,做事认真,但有时候会像妈妈一样唠叨,极有人气。
-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都很喜欢他。
4.
“走货”
林家洗白后所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黑道生意,目前赤帮活动的收入来源。
主要经手货品包括且不限于各种饱含高端外星科技的武器、电子产品、未经官方批准的食品药品、文化刊物等等,唯独不碰毒品和迷幻药,这是林家的规矩。
主要负责人宋婉红,汪树笙也会过来帮手,一些大宗交易上林家俊会亲自出面。
底下有三个堂口,仍沿用帮派旧时的规矩,称“一帆”“二帆”“三帆”,各司其职。
【宋婉红】
“——我想跟你神雕侠侣,但你他娘的把我当那只雕。”
红姑娘、红姐、小红(限林家俊) 总负责人
-宋三爷的掌上明珠,宋三爷隐退后全面接手了走私生意。美艳的大姐头,个性暴烈泼辣,心思缜密。看似冷血残酷,其实非常认同林家俊的理念。
-和林家俊是青梅竹马,对他有所倾心但不得回应。
-赤帮的“军火女王”,曾在一次交火中失去了右臂,现在安装了机械义肢(林家杰出品),新手臂可以随意改造,让她觉得很新鲜。
· 一帆
赤帮的信息情报处,负责收集并处理各种情报。
· 二帆
赤帮最顶尖的武装力量,海外时林家所豢养的杀手集团。如今不再有什么火并活动,成员赋闲或担任一些保卫工作,随时待命处理危机。
前首领是门田千宫,现虚置待定,正在招收新的管理人才。
· 三帆
负责赤帮的走私交易活动,成员基本上都是海外跟着一起回来的心腹。
5.
下城
林家俊回到新重庆之后新设立的“主要日常业务”,维护社会秩序稳定。
赤帮走私所得的一部分用于在下城区开设一些帮扶机构,为民众提供方便,平日由汪树笙和门田平月共同管理。
因为行事作风一向张扬激进,全然无视法规,因此经常因为民众诉求发声与警方产生冲突。
林家俊手下有一支专属队伍,只听从他的命令。平时松散,但执行力极高,成员深藏不露。目前急需管理型人才加入。
【门田平月】
“——我将以我的生命守护你。”
平月、大门田(不大喜欢这个称呼,但大家都喜欢这么叫)赤帮下城区管事
沉默寡言的日本男人,身材高大结实,脸上有一条深长疤痕,按部就班地按照林家俊的吩咐管理着赤帮的日常。
曾是日本传统黑帮家庭门田家中的侍童,信奉旧时武士道精神,根深蒂固地将“守护千宫”作为人生信条贯彻,坚持仁道与大义,因此被林家俊带回赤帮,称他为“最后的武士”。
厌倦打打杀杀的生活,很喜欢新重庆的氛围,于是带着千宫告别杀手生涯,在下城区的鸡毛蒜皮中教会千宫如果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生活风格十分昭和,喜欢喝茶,听古早的和歌和落语。
【门田千宫】
“——有情是孽,众生皆苦。”
千宫、小门田
身材瘦小,双目皆盲的少年,出身日本黑道门田家。被濒临没落的族人培养成人形兵器以图重振家族,但极度缺乏常识和生活能力,与正常社会脱节,无法阻止家族的衰落。林家击溃门田家时,与平月之间的感情触动了林家俊,没有杀掉他们而是双双带走。
对自小照顾自己的平月的依赖超乎想象。离开他会在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活不下去。
生来只会杀人,但平月一直希望他有一天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林家回迁新重庆后,终于和平月放弃在二帆里的地位,归于市井,开始逐渐学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最近沉迷于平月为他购买新款触摸式盲人专用通讯器上的音乐游戏。
6.
赤海小额信贷
林家俊开的一家小额信贷公司,被称为“粥场”。
主要业务是给周边小商户和贫困家庭发放贷款,申请条件宽松利息还低,如果是困难家庭或者意外,去打个商量,甚至可以免除利息。
贷款放出后会有人核查用户真实情况,若真的贫困,到期也不会有人上门催债,甚至一笔勾销;若遇到无良老赖,则自有会有人押着他去扒皮抽筋出力还债。
放贷的资金基本上来源于走货的收入,但走货的钱是直接进入极光影业的账面的。有时候赤海信贷收不回款,有支出时就只能找别的由头从极光影业旗下挪,这样会让账面变得很难做,为此林家豪一直很头疼。
负责人是夏畅,人手不足,正在找人才。
【夏畅】
“——林家俊你杀了我好不好啊?”
夏姐 赤帮财务总管
赤帮与极光影业的财务中枢,每天面对巨量又鸡零狗碎的出入账,居然从没出过纰漏。
从前是纽约银行的职员,已婚,有个儿子。老公是林家俊手下马仔,曾经提心吊胆的生活在跟着林家俊回新重庆之后归于平淡,十分幸福。
虽然被账目搞到精神濒临崩溃,每天都在疯狂辱骂林家俊,但其实心里很尊敬家俊,也很感谢他。
7.
渔港大排档
赤帮开设的平民食堂,位于祠堂山下的海鲜市场。成员的活动点,当然也欢迎平民来用餐。
店里所有菜色的价格都低的吓人,饮料免费,主食管够,逢年节干脆免费开放。卫生条件往往不是太好,但也没人在乎。
【马忠】
“——老婆孩子热炕头。”
马师傅 大排档大厨
夏畅的老公,曾经是二帆里首屈一指的狙击手,深受林家俊器重。枪法奇准,大家都知道马师傅有一手绿豆打苍蝇的绝活。
过去太让老婆担心,于是在回到新重庆后,甘愿放下一切,只在饭馆里当个掌勺师傅,和家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林家曾在海外呼风唤雨,回迁新重庆让赤帮的事业受到不小冲击,家族产业转型过程中的阵痛不可避免,但却换来了赤帮一直以来所缺少的人情味儿……可幸福的日子来的突然,又能坚持多久呢?
新重庆概况
2037年,地球与银河联盟建交,世界范围内选取海陆空天综合港。X国作为常任理事国获得了名额。重庆岛更名新重庆,空间立体城市建设计划启动。
集合科技进步、地缘政治、经济金融等因素,作为首批接触外星文明的特区城市,由地形得名的重庆岛因技术移民和集中现代化建设变成新老交融的“新重庆”。建筑从平原延展至丘陵,在不同海拔的山体间穿插,楼中穿过的城铁,楼顶停靠的车站,楼门四楼十楼各有一个还面向不同平台,游客和本地人为此津津乐道。
多层次多来源的星际移民文化加上银联导致的科技急速进步,让这座小岛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不同价值观高度混杂,日新月异的未来社会和“对外港口”的建设投入,城市在一片热闹的纷乱中稳步前进,逐步发展出独有的魅力。
城市概况
▪东北平坦,西南多山。降水较为丰沛,河流多为咸水,有少量淡水湖泊,有一定的地下水存量。请在游玩时带好您的雨伞。
▪北部上城:
军民共用空天机场、海天港口。东侧海沟内建立航天高速路-α,与银联母舰、附属太空站及太空重力场路网相连,地球同步轨道上有附属舰队。东南部建立外星移民居住区。
▪南部下城:
山地平原交界处建设与上城设施配套的产业园区、居住区、外贸区和消费区、非规划商贸区,靠近山地为旧城区及拆迁居民区。随着城市发展移民增加,在旧居民区边缘的城市水岸部分,兴建了更多不规整的高层住宅/商贸建筑。
景点推荐
▪中央公园是新重庆市的地标,公园内设银联建交纪念碑,利用外星科技直通1000m+高度,可以俯瞰整个新重庆市及周边地域。本体是建交初期兴建,现已停运的轨道发射井,军事设施,已封存,您依然可以从建筑细节中感受到地球与银联建交后共同迈进留下的历史印迹。
▪中央公园时尚商圈以纪念与银联建交设立特区现代化公园为中心,绿地、悠闲的咖啡厅和美食,是家庭,时尚人士,年轻人的首选休憩场所。附近的商业街不仅有很多以外星文明为灵感的时尚名品店,也有来此创业的新移民设立的各色奢侈品/艺术品/美食/创意小店,以外星偶像人罗兰闻名的大剧院也设立在此。
▪WEBOO(微步)科技:“我们微小的一步,将是人类前进的一大步”。 Weboo科技凭借互联网在线通讯工具发家,后期开发名为“管家”AI的操纵系统,带给人类生活巨大改变,由此一跃成为世界最大的科技集团。作为率先入住新重庆的科技集团,Weboo科技在临近新重庆海域进行填海造陆,打造出一片独立人工岛屿——科技岛。目前公司的“管家”AI个性化服务正在开放测试,看看您的日程表,也许能赶上一两场讲演会,获得一次难得的体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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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运量过大,航天高速路暂不对普通游客开放,如您已经获取了银联和新重庆共同颁布的通行许可,请查阅搭配的旅行须知安排您的游览路线。
祝各位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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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重庆市政府
欢迎来到新重庆。
这里是地处X国南海小岛,正在进行二次发展建设的星际港口城市。我们期待在银河联邦和X国政府支持下,不同种族得以和谐共存、互助发展,为人类,乃至宇宙文明谱写出新的篇章。
也希望您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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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将于微博、Lofter和E站三大平台同步进行,8月8日开始世界观和背景故事更新,8月20日开放作品募集,本轮互动预计持续至9月底。并在未来视情况展开同世界观之下的进一步企划活动。
其中,三大平台均接受投稿,企划标签下发布作品即视为投稿。
Elfartworl和微博将分别计算阵营胜利结果,并根据结果发布胜利奖励。
Lofter仅转载投稿作品和发布官方故事。
仅发布在单一平台的优秀作品将由官方账号转载至另两个平台。
极其符合企划设定的作品/角色/设定等元素将在适当修改后收录入世界观官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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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设定文的缘故所以想到哪里是哪里】
【种族环境都是瞎编因为我压根不懂天体物理】
【有些细节设定来自mass effect】
【有八阿哥请务必一定告诉我】
【感谢大将帮我画两个羽毛折腾死人的人设】
【补充的前置设定:Cynthia和Mars并非血缘上的亲生姐弟,对外使用的姓氏Russell也并非真实】
01
起初他以为照亮这片天空的是苏伦利亚。
它在人类语言中的含义是Polaris,又称北极星,在Acheloides中则被冠以守护神之名。笼罩母星的幽蓝色天空在收获季节显得无比高逸,天幕上清亮可见的数十枚星辰熠熠生辉,犹如钻石般轮舞,晶莹闪光。又仿佛一张无边的画卷由夜色亲手展开,黑暗在光点之间涌流,好似逆行的波涛。其中最大最亮的那颗就挂在针叶林边上,距离象征北方的祭坛不远。每年的第十一个月份都有祭司在那里跳舞,裙摆如水银泄地般流转,羽色光华而绝美,一个旋转,便道尽了一个文明与自然伴行数千年的繁华。
只是那时的他还看不懂,当然,也无需看懂。
穿透厚重大气层的光芒越过时空赶来落在他肩上,轻柔地安慰着,抚平旅途的创伤。因为母恒星是红矮星的缘故白天总是充满压迫感,到了夜晚,世界反而变得豁然开朗。Acheloides把他们的“太阳”视作生命之源,而夜晚则依靠苏伦利亚。他们文化中的守护者是沉思与智慧的女神,永远高贵而冷静地,引导着她的子民们越过凶险的风浪。
终于他睁开眼,世界停在此处,而故乡在彼方。
他头顶上方的节能型白炽灯不分昼夜地亮着,模拟母星上没有的强光环境,以便限制走动。靠近外壁的地方只安置了一扇小小的舷窗,外面数以千计的星斗飞速流淌,几乎形成光海。除光线以外的背景是无边无际的深黑色,让死亡在那里停驻。回过神时他看见金属笼里还关着几个Acheloides,绝大多数比自己年长。只有唯独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单独靠在墙角,眼瞳深邃且平静,像是无海的波涛。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轻轻地拢住他,随之而来,覆以轻柔的羽毛。少年费了些精力才抬头向上看去,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成年女人,比他们高挺且强健的身姿被航天专用衣包裹,袖口略微收紧,挤出些许显得陈旧的羽毛。
“我的家姓是Russell。”她用清脆到凄凉的声音说,“可是,已经不需要了。”
02
他知道Acheloides从不把家族视作孤岛。
他们是群鸟飞上神山后褪变的天之骄子,生来就是要俯瞰广袤的疆土。家族对他们而言更像是孩童时期的避风港,到长大后,则变成象征身份与地位的荣誉勋章。如果一个Acheloides依靠家族的势力才得以生存,那么他将被视作耻辱。但除此之外他们并不吝惜将家族的名号挂在嘴边,并为之添砖加瓦,成为敦促自己行动的目标与力量。
尽管搏击长空的翅膀如今已然陷入泥土,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直都一样。
接近一个世纪的漫长沉默之后终于有人过来,操着听不懂的语言嘀咕着,用带把手的木箱提来分发给囚徒们的晚餐。那些深棕色的固体被按照勉强可供温饱的份量装在可降解塑料袋里,又被一把抓出箱子,数也不数,便丢向上锁或者加电的牢门。据说这种食品是由星际中最廉价的有机物提取营养素组成,经过简单加工与分解,适用于各种族。笼子里或坐或躺的Acheloides纷纷上前去取,用尖锐的钩爪撕开。他们从生理结构到肠胃都不太适合这种食品,如今却习以为常地举起,仿佛单纯补充体力似地,毫不在意味道地大快朵颐。
缩在笼子一角的少女却没有去吃。当然,他自己也没有。
被丢在门口的食品如今只剩下一份,在涂满污迹的钢材板上静静地躺着。有好几双贪婪的眼睛正在朝它望着,眼神直勾勾地,像某种饿极了的兽。这些视线来自隔壁或临近的几间牢笼,里面的食物被争抢着,仿佛丢进无底洞似地,落地时只剩下硬得啃不动的外皮。经过长时间的逃跑与奔波少年并非不饿,只是下不了口。被丢在囚笼底部的食物看似与废品无异,又像是传说里由恶鬼们从地牢递出的石榴籽,每吃一口,离天堂与救赎的距离便会更远一分。
尚且心高气傲的少年第一个想法是绝食抗议。死亡或囚牢,明显前者更好。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猜得到自己的下场终会是什么。但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臂阻止他这么想。女孩尚且纤细的钩爪拿到了包装袋,又扔过去,恰好落在他怀里。
“吃吧。”她说。
“不。”
他说不清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一瞬带上愤怒,并随以被侮辱的叹息。Acheloides的生存信条之一便是不受束缚,没有天空的地方,便只剩下死角。转开视线时他看见少女的眼中忽然泛过一丝悲戚,说不清是为什么,随后又收敛起来,恢复成原先那般标本似的表情。
“好了。如果什么都不吃,你怎么还有力气思考将来。”
Russell在后面用钩爪轻轻地梳了梳他的羽毛,随后递出来的,是另一份未曾开封的食品。
“我不饿,你也吃吧。”她对少女说。
03
到了夜晚,需要做梦的时间变得很难熬。
强烈的光线刺激令他闭不上眼,更别提那些磨牙的响动,和不时从鼻腔深处钻出来的低嗥。附近睡得昏天黑地的囚犯们鼾声此起彼伏,雷打不动地,仿佛睡眠才能令他们窥见前往自由的缝隙。某些智慧生命的睡相天生很差,而另一些则不同。Acheloides们礼节性地各自保持距离,却仍然挨在一起。属于他们的睡眠方式原本非常自由,但落在硬邦邦的飞船地板上,却如同站上了冰面似地无所遁形。
这里并非没有床铺,但只是稍软些的木板,与此同时,也容不下太多人。
如今他们所处在的位置是一艘黑市商船,通过曲率引擎往返于银河系的几个边缘地带。这片远离繁华港区的广阔空间是星际评议会执法的盲区,亦不算进星盟或帝国。数以百计的海盗和黑市商船在这里猖獗,贩卖各种违禁品,赚取大把大把的利益。其中有一项高收入行业是贩卖奴隶,从地位和军事实力较差的种族获取。被抓来的大多是些卖给矿场的工人,以及少数Acheloides。他们繁复且花哨的羽毛与母星环境相符,加入星盟后,更是极快地发展了航天实力。
因此黑市上的Acheloides变得愈发稀有,价位也更高。而价位更高,就意味着他们逃跑的可能性愈发减少。
直到接近后半夜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前听见一句呓语,音节像极了故乡。然而过不了多久他便被响动惊醒,同一个人送来早餐,内容是黏糊糊的半固体,混着某些说不清讲不明的怪味道。少年刚吃一口便远远丢开餐勺,不打算再碰。那团泥浆一样的东西就这么砸向地板,碰撞时弹动一下,才如同刚缓过劲似地,逐渐瘫软成一堆颜色难看的污迹。
他注视着那团污迹愣了一两秒,正想说什么,羽冠却被忽然提起,随即是一阵重重的力道,将前额猛地撞向地板。
争执中有一双手伸了过来,随后是更多的。那双成年女性的手臂将他护在怀里,羽毛微微竖起,而指尖外扬。看到Acheloides的钩爪时船员缩了一下,不再继续暴力。但他骂骂咧咧地提起桶,转而靠在一边,用实际行动表示要么他继续吃完,要么,自己今天就停止给所有人供餐。
这招很厉害,他犹豫着起身,决心闭上眼吃完。里面的东西尝起来像是加醋发酵后的果泥,落在舌头上,引出令人作呕的声响。刚端起碗时就有人递过餐勺,却不立即松手,少女的声音在他迟疑时趁虚而入,用母语解释不必真的吃完,可以装个样子,然后悄悄吐掉。
“我不会道谢的。”他低声说。
而她没说什么,侧过身,回自己的角落里去了。
04
到下午时,有几个全然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他们中有一大部分是黑市聘请的佣兵,一只手按住枪柄,腾出另一只手用粗暴的动作赶囚徒出去。每个人装备在身上的武器都显得非常精良,仿佛身经百战似地,衣袖下鼓凸的肌肉清晰可见。被赶出铁笼的人们依次带上镣铐,各个垂头丧气地,外表既狼狈又邋遢。然而随后他们就被赶去进行沐浴和清理,两个较小一点的Acheloides被改为装进笼子。那只堪称漂亮的鸟笼底部以金属雕花装饰,锁头是繁复的古典款。笼子的底盘被清洗打磨得锃亮,他们坐在里面,像两只不会说话的金丝鸟。
“别动。”少女低声嘱咐,“也别开口。”
她的声音是自血脉深处迸发而出的好听,说母语清澈如银铃,拔高时却又激越如同响彻天际的破鸣。这是Acheloides种族特有的天赋,尚未进化时,歌声就已经辗转了数千万年。听从这番建议后少年闭口不言,静静地坐在笼子里。他们被抬到一个装饰着驼色地毯的大厅,舒缓的灯光摇曳着,将他们与生俱来的羽翼映得富有光泽。
走过他们身边的船员都很好奇,彼此低声交谈着。他们都听说过Acheloides在奴隶市场高昂的价位,但即便是内部人员,也很少亲眼见到。窃窃私语的人群不一会儿便各自回归岗位,留下船长和大副在此。他们不一会儿就引了个看似身家高昂的大老板进来,那是个说不上种属的外星人,身体庞大,嘴巴像刀刃割过似地一直咧得很开。
“就这,塞壬?”他说着星际通用的语言让笼子走了一圈,“他们俩,怎么不出声。”
这次他听懂了其中的一个词,塞壬,源自一些自称为人类的佣兵和奴隶贩子。那是一种只在传说中生活的半人半鸟,嗓音具有诱惑力,引过路的船只沉没。善于引经据典的他们将广告做得夸大,以便抬高价码。这个生套上来的名词又被嫌Acheloides本名太长的其他种族依样效仿。到后来,就连最擅长猎捕Acheloides的赏金猎人,也只记得这种生灵在黑市交易上拥有个歌声惑人的名号。
一股异样的情感在心中涌起,他知道是怒火。
“哑巴我可不要。”粗大的手臂伸进来,“你最好,让我听听这货色怎样。”
铁笼间隙很窄,所以他只伸进几根手指。但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他够到少女的羽毛。那些青蓝色的羽饰从她头顶倾泻下来,如同河水般清亮,如今却被轻易捏在手里。外星人紧缩的手指开始微微发力,试图令她出声,然而少女只是纯粹地沉默着一声不吭,眼睛盯着天花板,试图忘记附近有人。
但附近不止一个人。他瞄准角度,右手突然施力,试图掰开那些手指。
也许这种贸然的行为很快会被别人阻止,但他还是动了手。Acheloides的手指天生形如鹰爪,哪怕力气还小,也足以伤到人。很快那位客人就吃痛地松手,而船长将他拉开,眼中阴霾一闪,又恢复成之前那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可不行,您可得付了钱才能碰货品。”他用令人不快的嗓音说,“要是弄坏了,可得支付赔款。”
他报出一个价码,而对方嫌弃太贵。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小Acheloides试图查看同伴的羽冠,却发现对方也紧盯着他的手。一点深红黑色的血液使他们彼此相连,血迹浅淡,却反而更加耀眼,以源自本性的力量刺激着他们的眼球。
他们都记起自己在故乡是优秀的猎手。
05
交易没有成功,作为代价,他们全都受了惩罚。
黑市惩罚其他奴隶的方式是用鞭子责打,对于他们,则改换成较为温和的断食断水。Russell动员大家给他们省了些食物,藏在角落里。饿的奄奄一息的小家伙们被丢回铁笼,嗓子眼几乎要冒烟。接过装满清水的水壶时少年几乎想一饮而尽,品尝来之不易的甘霖。但他忽然想起少女也渴着,便忍了忍,将剩下的大半壶水留给了她。
“他们会以为是我教的你,所以只惩罚我。”她接过,“我试过好几次,他们都很小心,绝对不会让我就这么饿死。”
“无所谓。”他倔强地撇过头,“我又不要你道谢。”
他知道她心里定然藏着些许歉意,只是时机未到,不适合说出口。这几天飞船底部待售的奴隶不断被带去售卖,唯有Acheloides束之高阁,再无人去碰。听船员们的口气是要在德尔塔港口待上一段,除交易货品,还补充必需品和燃油。属于囚犯们的舱室内光线依旧刺眼,售空的监牢被腾出,装下新的货品。那些被再次转卖的奴隶之中有人在低声祈祷,却并非为自由,而是希望自己的下一个主人不再如上一个残忍。那个可怜的犬类兽人缺了几根手指,断口因发炎红肿,少年看得清楚。
无论接受与否,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种生活。
等无人在旁的时候Russell试着教他星际通用语,程度不足以对话,但能听懂船员们翻译器中漏出的简单的词。这位温柔但坚毅的女人自称受过星际巡航教育,被捕获时,正在一艘采矿飞船上工作。Russell在飞船结构和电子设备方面都有一手,是这群Acheloides的领导。她曾指着飞船舱壁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说下面埋着电线。这座飞船的电力输送线路有两个核心关键点,破坏任意一个,就能瘫痪对应一半船体的供电系统。
“我有一些工具,可以对付笼门。”她说,“这间货舱的顶端有个维修管道,一般没有人进去。它对我们大家的体型而言显得太窄,但你,你可以进去。”
她看着少年,眼睛闪闪发亮。那里面有一种期待重获自由的神彩,就像在无边的密林深处跋涉许久,终于瞥见旷野,以及苏伦利亚从天穹北部投下来的光。这道光芒透过无尽的黑夜直射在他心底,几乎将未来点亮。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少年咽了咽口水,目光瞥向少女:“她呢,和我一样小。”
“她有别的事。”Russell含糊地说着,避开他的双眼,“别担心,等机会一到,我们全都能逃跑。”
06
那天夜里,一声伴随着羽毛簌簌作响的呼唤忽然将他惊醒。
虽然所谓黑夜不过是生物节律驱使下做出的判断,上飞船后他们作息规律全部颠倒,真能集体睡着的,恐怕也只有一两个小时。被惊醒后的少年迷糊地眯着眼,头脑因着短暂的休息而变得略带昏沉。身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少女倚在墙根边缘,穿着仅能蔽体的短袍。见他醒来之后她便快速靠拢过来,嘴唇覆在他耳边。这段深沉的宁静令他们有了机会,所有人都无暇他顾。几个Acheloides在他到来以前就达成协议,作为辅助,还设法取得其他牢笼支持。最近他们将吃睡以外的时间全都用来保存体力,整艘船安安静静地,就连原本守在门口的卫兵也不知所踪。
他低下头,问出自己一直以来很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早点就和他们逃跑。”
“不可能的。”她回应说,小心地看着四周,“他们逃不掉。”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疲惫不堪,不似往常的样子。与同龄人相比她的神态本就早熟,经历过最近的事,仿佛又年长了几分。但即便是这样他对她的话语依然保持沉默,商船上的日子,令他们成长为懂得隐藏内心情绪的人。有那么一瞬他认为她的话语非常离谱,经过万全考虑之后,又觉得很对。但其中依然藏有一丝忽闪忽灭的希望,像一盏飘摇不定的灯,不知何时,才能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
“我向神明发誓。”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我会带你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许下这种轻率的誓言,也许只是单纯想鼓舞同伴,但亦有可能,是真的决意赌上一切带着她逃跑。他分不清自己的话语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考虑过。有那么一刻他僵硬地避开少女的视线,希望她不会追问。可是对方却笑了,蹭了蹭他的脸,这是Acheloides之间表示亲密和友善的讯号。
“我明白了。”她说,“我知道怎么做。”
她转身过去,又陷入沉默,不一会儿便传来类似睡眠的均匀呼吸声。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混着异味的空气,努力让思绪重归于一片空白。朦胧之中仿佛有窸窣的声响从角落里传来,令他感到心安。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直到Russell用近似推搡的动作把他弄醒。他才看清牢门被开出一个小洞。
“去吧。”注意到他的犹豫,她又推了一把,“没事,等瘫痪电力,我们马上救她。”
07
他听说那天少女差点弄坏了自己的嗓子。
卫兵们慌慌张张地将她拖到外面,经医师检查无碍后,便认定故技重施把她丢进了禁闭室。因为是珍惜货物的缘故,他们走得很急,也没有仔细地锁门。其他牢笼里的囚犯见状纷纷起身,等待Acheloides们帮忙。这艘装备精良的黑市商船很少贩卖二手货,因此给了他们机会。尚未受过真正奴役的囚犯们锐气还充足,也被Russell说动,等笼门一开,就加入抵抗军。他们的计划是趁飞船未启航时行动,在船员休假期间抢船。这时候飞船上的佣兵们大多完成结账,回港口更换雇主。在星盟管理区诱拐奴隶毕竟算是高风险工作,报酬也够多。因此,他们中很少有人会决定连续干上两票。
招募新的佣兵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他们行动。
进入维修管道后他不得不缩紧身体,里面空间很窄,一般由机器人活动。这艘飞船的主人并不担心他们会利用它逃跑,所以未加防御。爬向管道深处后他轻易地看到线路,用塑料盖罩住。回忆起被传授的知识少年轻易破坏它们。他动了动身子,打算找到最近的出口,接下来,就是等同伴们传来行动成功的讯号。
但他忽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它就像是从平静水面上悄然掠过的风,无形且无息,但涟漪久久不散。有那么一刻他开始怀疑逃亡者们会不会回身解救少女,毕竟逃脱机会宝贵,而她又很可能曾经拒绝过他们。这种犹如警钟般的思绪激起以后便很难退却,他在管道内静静地思考了一分多钟,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挪身朝后退去。
他爬到一处电缆附近,借助稍微宽敞的空间转了个身,又埋头向前,打算找机会下去。
等他看到眼前的真相时,冰冷的恐惧陡然钻进脑海。
08
成年的雄性Acheloides重重撞上一名打算袭来的卫兵,用自己的身体力量将他击倒在地。那卫兵的手臂挣扎似地胡乱四处摸索,终于在被撕碎以前成功捏住了枪。那柄过于小巧的武器被举高起来,对准反抗者的头。于是他沮丧地收手放弃抵抗,在伤人以前,被卫兵们用镣铐栓在一边。
Acheloides只剩下两个成人,其他的全是血。
瘫痪电力的计划并没有起到用处,备用系统很快启动,并且发出报警。此刻留守在船上的人员大多全副武装,各个吃饱喝足,从装备到体力都比虚弱的他们强健许多。持有武器的他们很快就将这群奴隶逼退,赶回最下层牢房。原本处在休假中的船长也立即赶回,同大副站在一起,不知在嘀嘀咕咕地商量什么。
最后他比了个手势,像是砍刀。
从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他发现Russell,被一根绳子捆着,身上和脸上都有血痕。原本整洁好看的羽毛如今乱成一团,羽枝皱巴巴地,露出其下苍白而充血的皮肤。听到船长的话语时她眼中光芒一黯,露出解脱似的神情。起初少年并不确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直觉拼命地叫喊,告诉他他其实已经明白了。
他们把囚犯关回牢笼里,大声呼喊什么。随后又对着两只Acheloides,对着Russell的头,举起了枪。
他清楚扑下去的时间就是现在。
第一发子弹因为枪管偏斜的缘故打中墙壁,留下一枚弹孔。然而第二发立即从旁边补上,准确扎进头颅,将生者送往冥府幽暗的国度。眼前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一片模糊,如同蒙着一层雾。一时间他只能看清事物的大致轮廓,等他看准时,只注意到大副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而好几双手伸了过来,握成拳头,将他打翻在地上。
他又想起死亡是一条恒久的路,路程艰苦,但终点等着救赎。
朦胧中他听到有什么东西拉响的声音,便知道是枪。那个喷吐杀人工具的洞口就在两眼前方,黑漆漆地,等待被主人扣响。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闭上双眼祈求死亡,苏伦利亚,引导这个生灵,将他送往被永恒之夜拥抱的地方。
温度和羽翼一起覆上来,拥抱他的,是另一个人。
那是刚被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的少女,尽管虚弱,却仍是挣扎着爬向他。凭借对她的了解他已经知道她肯定不会自残,就连贸然举动也少。但如今她还是艰难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随即回过头,如湖水般湛蓝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住枪口。
她的音色是钟磬鸣响般的清脆,浑身的羽毛是耀眼的蓝。它们由尖端开始,从天蓝到海蓝,又从海蓝过度到宝石蓝。塞壬女妖的身影此刻是那般惊人的漂亮,无数种层次分明的色彩混在一起,就连整个Acheloides出名的绘画艺术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现在的一分一毫。
枪口顿了顿,仿佛被震慑似地,终于垂下去。
货真价实的黑夜降临笼住了他,温度还在,所以他闭上眼。
09
他相信自己千真万确地见到了故乡。
Acheloides的房子大多依靠森林而建,白昼时常呈现黄昏色,而植物亦被镀金。潺潺流动的溪水衬托光芒倾泻而下,在浓墨重彩的花叶间流淌。地面上层层叠叠的落叶柔软似被褥,孩子们偶尔在上面安睡,透过金黄色或红色的云彩,仿佛看透了天光。
距离离开故乡恐怕只有不到一个半月,可对他来讲,却比一辈子的时光还要漫长。
这个笼子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间不大,却宽阔得像是广场。昏暗中他用自己的手背擦拭嘴唇,直至感觉到开裂的疼痛,以及血液的铜腥味。这血的味道令他清醒过来,看见自己在笼子里。随后他的嘴唇触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水杯的边缘,紧接着,清凉的水流进了他的口中。
“为防万一起见我偷了点药。”同类的声音说,“你最好吃下去。”
被硬塞进他嘴里的药片尝起来很苦,几近难以忍受。但他听Russell说过这里有种星际特效药,促进机体恢复,普适于几个常被劫掠的种族。这是各文明之间往来造成的便利,也是悲剧的开始。Russell——他想起这个名字,感觉很不好受。
“为什么不救她。”他说。
他知道她的方法几乎可以救下任何一个人——特别是Russell,她虽然失败过,却拥有知识,并且仍是成功逃脱的希望。但这个问题他并不期待得到回答,询问的口气是陈述性地,就像重复事实。
这一次少女的神色彻底黯淡下来,就连勉强维持着的一点锐气也逃逸殆尽。拿着水杯的手一动不动地举在半空,许久之后才停下来,转为整理他的羽毛——从头冠到尾羽,沿着近似橙色的脉络过度到深红,比火焰还要灿烂的,难得的珍惜品。
“她照顾我,可我救不了她。”她缓缓地说,“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要怎样才能自保。但我可以帮你,因为,你和我一样。”
其实他当然知道保护自己的方法。
他知道笼子里的其他Acheloides有时会遭到毒打,被带到笼子外面,扯下亮丽的羽毛。这些好看的色彩被商贩夸大作用,又因为轻盈细腻,成为某些残酷之人所钟爱的奢侈品。但Acheloides的羽毛比起珍惜更接近可遇不可求。如今母星上的成年个体基本无法抓捕,而星系以外的受到星盟与自己的武装保护。至于那些早就被抓捕为奴的个体,没有生存条件,后代会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一根Acheloides羽毛在市场上的价格几乎等同于贵重饰品。比它更昂贵的是幼崽,这些令人愉快的智慧生命在奴隶市场价格居高不下,尽管数量稀少,却总有人铤而走险。
他并非愚钝到无法探知这点,只是内心的本能令他不愿。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说。
她轻吐出尾音婉转的词汇,又解释说这是苏伦利亚的一个变体,与它意义相近,指的是从夜晚天穹北端诞生的理智女神。起这种名字的女孩大多出生在某个时段,因为与月历有关。撑住尚且迷糊的头脑他默默地听着,脑海中念出这个名。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也来自同样的语系和方法,意思是从烈火中诞生的战斗之神——如果战斗下去就能使这场噩梦清醒,那么哪怕只早一秒,生活也将提前一秒回到既定的轨道。
“原来你只比我大几天。”
“不是几天,有可能,是一年零几天。”
她纠正他,却不是重点,蓝颜色的眼睛又一次有光在闪。这种光芒他曾在别的地方看过一次,也与上次相同地,不愿见它熄灭。他不知道她是否曾经有个弟弟,或许因事故夭折。但他千真万确地记得自己有个姐姐,从未谋面,便胎死腹中。
他们的面容乍看时显得惊人地相似,除了羽色和瞳色,其余部分相似到几乎能让大多数旁人误认为双子。
“以后我叫你姐姐吧。”
他不假思索地说。
10
手枪是他趁那个时候藏起来的。
它被藏在床铺下,躲进摄像头死角,辅之以不久前从死者身上脱落的毛。卫兵巡逻的时候他们就挨着它坐,靠在一起,装作是取暖。这些傻乎乎的大个子们并没有仔细到提防这点,因为是Acheloides。资源和与自然相伴的文化限制了战争武器的发展,而他们的手——比例与身体不甚协调的类鸟形钩爪,则无法利索地操作星际中通用的大多数热兵器。
他们在母星上有一套专属的武器系统,但大多适用于游击战。直到外星船队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令他们疲于应付,才应邀加入星盟,与其他星球交换技术,建造起对空防御设施和巡航舰艇。
囚徒们制造的叛乱并非毫无用处,至少杀死了不少人,也成功地破坏了飞船上的部分设备。这艘黑市商船不得不仓促从德尔塔启航,避开海盗们徘徊的纽曼星云,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再开始重振旗鼓。修复飞船的工作不得不启用奴隶帮助,每天工作三小时,做些简单的活。小Acheloides因此得以带上奴隶贩子本职范围之外的翻译器,以便与旁人沟通。代表少女名字的词汇被译作Cynthia,而少年的则是Mars。代表月亮女神与战神的新词汇和本意不尽相同,但与此同时,又被另一种文化赋予了新的内在。
他们学得很快,从记住译名开始,到后来甚至可以直接讲出简单的星际通用语。此前处处紧盯他们的船长如今放松下来,甚至采取放任。一系列变故后他决定改换方式,使用怀柔政策,好让两只不听话的小崽子配合被卖出去,尽快赚得费用,使他的远航还不至于赚得太少。
为此他甚至停掉原本每周一次的半固体食品,转而给平时加餐。他决定下次去叶塞港的时候质问老板,要求他全额退款,并终止这份订单。从药品商店买来的东西据说能令羽毛增色,价钱贵得要死,收效却甚微。计算支出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肉痛,只好去货仓转转,才能替即将入囊的钱财感到无比的高兴。
但船员舱室却渐渐多出一种不和谐的声音,随输电管道以及通风口传播。一开始声音并没有到达船长或者大副那里,但就连船舱底部,已经闭塞了耳朵的奴隶们,也能听到。
11
Cynthia趁被赶去清理维修通道的时候弄坏了几根电缆,这点Mars知道。
他在飞船对侧的位置弄坏另外几根,把它们松松地固定着,一经剧烈摇晃,就会立即脱落。他们并不知道这条电路究竟连接着什么,只是依照感觉,猜测它可能是某种警戒或者安全系统。回到货舱后有几个船员鬼鬼祟祟地来看他们,在铁笼旁交谈着,用身体挡住摄像头。他们自认为说着小Acheloides不戴翻译器就无法听懂的语言,因此不加避讳。但Mars从中成功地捕获到几个关键字。那是一串号码,足有十几位数,而数字,则对应施加在笼门上的密码锁。
他们眼中的神情有疑惑、有焦虑,有可见或不可见的各种小算盘。唯一的共同愿望是给自己捞些好处。他们想造反,Cynthia推测道。
再戴上翻译器的时候Mars听到星盟执法舰队已经盯上商船,将警戒定为最高等级。多次触怒星际评议会的船长本人也被下决心挂上通缉名单,照片被放大张贴,令各殖民地注意。先前的奴隶事件已经令船员感到失望,他们比起利益,决定优先考虑自保。这几天商船气氛显得沉重且压抑,每个人都在怠工。趁无人注意时Mars偷偷地练习用枪,学着Russell告诉他的方式用指腹收紧。刚开始的时候他失败过许多次,动作笨手笨脚,有一次甚至差点引来卫兵。但不久他就对这种动作熟练许多,钩爪变得灵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觉一如数月之前敏锐,甚至更近一步,可以穿过迷雾一路看透至真实。
一个人的眼神可以体现出许多东西,尤其是在被铁栏和闸门封闭的地方。起先它们往往流露出绝望、恐惧、愤怒,以及所有与光明背道而驰的感情。然而有一些人的双眼接通着另一种情绪,也许不如前者的一半强烈,却渺远而悠长,富有持续的力量。囚禁生活令Cynthia和Mars都练就了观察他人的本领:闯入他们视野的眼神有大部分依旧保持死寂,小部分逐渐变得慌张,而另一部分,就像他们在彼此眼中见到的,深埋在灰烬底下,却仍在奋力燃烧的微弱火苗。
12
这一天船长的脸色像尸体,醒着的都能看到。
外族生命脸上的肌肉逐渐绷紧,每一次粗重的呼气,都如同在鼓风。与Acheloides类似的眉骨此刻紧压下来,让脸变得扭曲。货舱内浑浊不堪的气体被他用眼神冰冻,凝成液态的流体。就连舷窗外悬挂的星斗也嵌入宇宙的幕帘,时间化为静态,屏住所有呼吸。
更为严重的危机此刻就在眼前:一艘肉眼可见的海盗船从左翼缓缓逼近,枪炮整装待发,来者不善。
而船长的怒意,此刻到达了最高点。
“你们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才会胆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抢船。”他厉声喝道,像是要把声音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里。“我知道叛徒是谁,我……”
“不是我们弄坏的雷达,船长。”一个水兵战战兢兢地说,“不过,我知道是谁。”
他颤抖的手指缓缓抬起,与对方目光相触后,却又畏缩地改变方向,转而顺势偏移,指向另一个地方。
那个方向,是Acheloides的笼子。
Mars从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能有这么快,但他做到了。
他尚未成年的手指正好可以压住扳机,用最快速度扣紧,向前开了枪。动态视力令他第一次开枪就击中什么,来不及听见叫喊,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便裹着明晃晃的火焰从引擎室里喷射出来,树干粗的火柱裹挟烟尘,窜得比屋顶还高。雷达兵、信号兵和枪炮军士叫骂着混成一团,气流从船尾卷起,浓烟顿时扩散到大半个舰身。剧烈的撞击令电线成功脱落,又随之而来,彻底瘫痪电力。船员们慌不择路地四散逃跑,留他们在黑暗里,适应着久违的光度,唯一能看到的亮色就是彼此的眼睛。
“要逃了。”Cynthia问,“害怕吗?”
他当然害怕,手指贴住枪柄。看见舱门缝隙的时候他几乎打了个激灵,唯恐会有死亡从那里冒出来,将自己给抓进去。正在与船体对接的舰船来自某个穷凶极恶的海盗,他们会被抓住,沦为奴隶,或者又一次被关进用作展品的笼子。而藏在这里——这艘漂浮在茫茫太空的,已经失去动力的商船上,属于他们的下场只是更快速死亡。
然而他们已经开始畅想遥远的未来,畅想逃出去后的生活是否重归故土。或许他们应该顺势离去,像传说中飞上神山的先祖似地,在茫茫无边的星际寻求自己的前路。有许多出航或出逃的Acheloides凭借出色的音感与色感成为艺术家,另一些则擦亮双眼,担任优秀的侦查员或狙击手。孩子有限的经验令他们很难顾忌这些,他们思考着,脊背弓起,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得让人看到,看到他们同灾难作着周旋与斗争。
但灾难之神不应该拥有一只蝗虫的头颅。
一根短小的触角从门缝边缘探了进来,随即是颀长的身影,像盾牌似地,挡住舱外的火光。自体侧延展而出的两对手臂一边打开舱门,一边向外侧扫射。等到门缝足够宽阔的时候他便硬塞进来,后背贴住掩体。黑暗中他们都对上了他的复眼和单眼,打量着他的面容,却因为保险起见,迟迟地没有进一步举动。
那只奇怪的生物从他们的利爪一路扫视到地板,随即咧开外骨骼,挤出一个难看却很真挚的笑容。
至少他们都以为那是他的笑容。
“赚大发了。”他挥挥手,示意他们跟紧,“会打架么,小崽子们,会的就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