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不明
▪大概是雾岛加入鹰组前的故事
▪bug很多,求别打
▪错别字估计也很多,别捉(喂。
▪文风千变万化(啥。
▪章节字数:3791
▪
那是,发生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的,关于两位少年少女的故事。
那是,从开始就注定结局会是惨剧的,某个被夕阳吞噬了的故事。
▪
“早上好,雾岛君!”
在某个岛国上的某个小城市里,绿色瞳孔的少女在路口的拐角处最后整理了一次自己有些卷曲的头发,深呼一口气之后终于从这个自己已经呆了两三分钟的路口走了出来。
然后不出意外的遇上了一丝不苟的穿着黑色校服的蓝色眼睛的少年。
“早上好,真白。”名叫雾岛的少年没什么表情的回应了一句。
“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雾岛君啊!”才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某个人的生活规律简直像是机械一样有规律,她才能这样每次每次都能在街角“偶遇”到他。
“啊,让你等了一会儿真抱歉。”
“……不用这么快就揭穿我嘛……”少女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显然她今天的“偶遇”也被看穿了。
“?”蓝眼睛的少年没能理解少女表情的含义,于是先一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唉!雾岛君等等我!”
▪
叫做雾岛的少年和名为真白的少女大概不是情侣。
他们只是经常在一起而已,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教室,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但就算他们连午饭都是在一起吃的,他们之间也很难被称作“情侣”这样亲密的关系。他们只是经常在一起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经常呆在一起,明明两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但是真白知道,她非常的清楚她和雾岛并不是“情侣”,甚至能不能称作“朋友”都非常的微妙。
他们……只是很相像而已。
他们,都是“怪人”。
▪
“又被拜托了吗?”
真白在夕阳的教室下看着正一个人默默的擦着黑板的雾岛,此时阳光的颜色是刺眼的红色,刺眼到几乎将他们吞没一般。
“恩。”
并不是今天的值日生的雾岛回了一句之后就继续擦他的黑板,头也不回的继续工作。
“他们都是故意的。”真白指的是那些不怀善意来拜托雾岛的人。
“我知道。”雾岛当然知道,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而他确实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谁是抱着善意,谁是抱着恶意,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雾岛君你明明知道的。”因为雾岛正背对着自己,真白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她想雾岛一定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吧。
“我知道。”雾岛有重复了一遍,他拿着黑板擦的手微妙的停了下来,“但是这样就行了。”
“这样吗……”真白看着放下黑板擦的雾岛,包括黑板在内的整个教室都被打扫的十分干净了,会把这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完成的如此认真的人,大概也就雾岛一个吧,“真是笨拙啊,雾岛君。”
▪
虽然很擅长察言观色,但是雾岛却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并不是说脑袋够不够聪明,每次考试成绩都不会掉出班级前三的人的智商轮不到成绩不上不下的真白来评价。只是在真白看来,雾岛是个很笨拙的人。
很坦率,很认真,也很固执,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法很好的理解他人的感情。
“真白你可以先回……”雾岛少见的停顿了,他转过头看着真白,“你还是等一下吧。”
“唉?”
“最近晚上似乎很危险,我送你回去。”
“……”棕色短发的少女露出了笑容,“谢谢,雾岛君。”
很坦率,很认真,也很固执,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法很好的理解他人的感情……总之就是个非常笨拙的人。
但是啊,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
回去的时候天还亮着,夏天已经过去了,但是秋老虎的威力还在,远远的还听得到蝉鸣的声音。真白提着自己的书包一步一步的走在雾岛的旁边,夕阳晒得她有些晕乎乎的。
“最近真不太平啊。”也许是因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对话,真白憋了半天之后才干巴巴的说出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恩。”
“隔壁的城镇好像出现了,被害者。”
平时雾岛也只会陪她走到路口,而这次要送她回家的原因很简单,附近好像出现了杀人魔,半年里就有五个人被杀了……哦,不对,就在前天,被害人数增加到了六人。雾岛说危险也是再说这个,最近整个城镇都人心惶惶的。
“小心点,你是一个人住。”
“嗯嗯!别担心我!别看我这样子我可是很健壮!”真白装模作样的举起根本没有肌肉的手臂,“雾岛君你也是一个人住所以也小心点啊!最近的恶人已经开始会袭击独身少年……唔唔当我什么都没说!”
真白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其实就算不这么做雾岛也肯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雾岛可是出了名的与时代脱节,休息日会一个人待在家里喝茶的那种提前过上老爷爷生活的人。
啊……突然感觉自己好污。
正为自己的污而感到苦恼的少女看见了自己的家,那栋不新不旧因为有过闹鬼传说而房租便宜的公寓,她小跑着上前了几步,转过身朝雾岛挥手。
“送到这里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
雾岛停下脚步,朝真白点了点头。
“雾岛君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点,最近的恶人……不不我什么都没说。”真白又一次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明天交咯雾岛君。”
“……啊,明天见。”
▪
“说起来,雾岛君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唉?我新年的时候问你你也说还有很长时间……现在都秋天了。”
“我先回去了。”
“……雾岛君你在逃避话题吗?恩,回去的路小心点,明天见。”
“刚才说过‘明天见’了。”
“有什么关系嘛再说一遍。”
“……明天见。”
▪
明天见。
无论明天还是明天的明天或者更久以后的明天,希望都能这样平凡的度过。
真白看着正原路返回越走越远的那个身影,那你遮着夕阳行走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夕阳吞没了一般。
“明天见哦,雾岛君。”
少女转过身,走上了公寓的楼梯。
▪
▪
————???————
“哦?又找我有什么事吗?”
废弃的大楼中,一个人拿着通讯器坐在破破烂烂的木凳上,一摇一晃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靴,他的一切似乎都是漆黑的,完美融入夜晚的颜色。
而只有他的眼睛不一样——那是一双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金色的,在夜晚仿佛也会闪烁光芒的瞳孔,但同时又冰冷无比,像是野兽但又更像是冷血的爬行动物一般的,狰狞的金色瞳孔。
【你最近做的太过火了。】通讯器那边传来了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奇怪声音。
“恩,没办法,因为我已经疯了。”金色瞳孔瞳孔的男人微笑着说。
【疯子不会说自己疯了的。】
“才不是啊,真正的疯子当然理解自己疯了。”
【总之你给我适可而止,你已经毫无意义的杀死了六个人了!】
“唉这样啊。”而完全可以被称作‘杀人魔’的却似乎对于自己的暴行毫不在意,“所以有什么事啊?你来找我那不就意味着我要杀更多的人吗?”
【……发现你一直找的那种人,异能者?】
“元素使。”男人立刻纠正了对方的用词错误,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双已经明显偏离人类的爬行动物的眼睛开始变得更加狰狞,“找到了?在哪里?”
▪
【你真是个疯子啊,普通人的话你至少还不杀女人和小孩,元素使的话就算是婴儿你也下的了手吧。】
“因为元素使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啊。”男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啊,元素使都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啊,不能原谅啊那种存在……”
【…………】通讯器另一边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不正常,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也是元素使啊。】
“是啊元素使都不可原谅啊,元素使全都消失掉就好了,无论男的女的大人还是小孩包括我在内的元素使都消失掉就好了!”全部消失掉就好了,元素使这种怪物根本就不是人类啊,为什么他们还要混在人类之中,他们只是怪物啊,怪物就应该全部消失掉……全部抹杀掉才行!
“我必须把他们全部消灭了才行,所有的元素使都是敌人都是怪物既然是敌人是怪物那就由我来全部消灭——!”
▪
【都说冷静一点……】意识到自己的交谈对象又开始发疯了,通讯器另一边的重重的叹了口气,【总之,找到新的元素使了,虽然没有具体的资料信息,但是确实某个研究人员说目击到了曾经的试验品,照片一会儿会传给你。】
“那么……是什么能力的元素使?”
【具体内容并不清楚,但是那个能力被冠名为——鬼。】
“鬼……啊。”
黑衣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脚下的影子和背后夜晚形成的黑暗似乎正在扭动,那阴影似乎扭曲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在黑夜下张牙舞爪的发出无声的咆哮。而黑影的主人则露出了阴暗狰狞的笑容,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是盯准了猎物的恶龙。
“无所谓了,无论是什么元素使都好,所有的元素使……都必须毁灭!”
黑夜下,有着金色眼睛的恶龙露出了獠牙。
▪
▪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是很突然的,但又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总是一个人的少年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同样总是一个人的少女,这仿佛是物以类聚一般,都是没有同伴的两个人突然呆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都是“怪人”。
真白的身边并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她也会和班里的女生聊天,一起上家政课,但即使这样她也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仿佛总是和别人之间隔着一层膜,普通又平凡但是谁也不懂她在想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而雾岛就是真的独自一个人了,既没有朋友貌似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家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明明总是一个人但仿佛根本不知孤独为何物。被拜托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完成,而同时无数人都感觉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空旷又冰冷。
真是个奇怪的人。
而不知何时开始,少年身边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
“那个孩子不是人类。”
“那眼睛一定不会是人类的眼睛。”
“他从哪里来的?父母是谁?谁见过他的亲戚吗?”
“啊啊,一定是这样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人类。”
“是鬼,他是鬼之子。”
▪
然后有一天,被成为“鬼”的少年的面前出现了一为少女,用一双看起来亮晶晶的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我叫真白,请多指教。”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记得那也是在黄昏时发生的事情,当绿色瞳孔的少女向蓝色眼睛的少年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那个不为人知的——注定会变得悲伤的故事,开始了。
▪很短,实在编不出来了
▪错字很多,大家都懂(。
▪雾岛不留下来的话怎么给安临那傻逼发便当(喂
▪
▪
雾岛意识到外面的骚动的时候是他从医疗部出来后,他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但他毕竟是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现在的回复状况与其说是稳定还不如说是快的有些异常,这样定期的检查还是有必要的。
遇到布伦希尔德也完全是个偶然,雾岛记得第一次在基地里见到布伦希尔德的时候她还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的眼睛,而现在的她双瞳鲜红,义肢也做了更大的改造,额头上的鲜红犄角有点像是日本神话里的鬼。
有时候雾岛看着布伦希尔德额头上的犄角的时候会有点出神……当然他并不是像猫山那样会吐槽“长角之后睡觉该怎么办”之类的讨打的问题,他只是觉得他以前似乎在那里也见过这样的犄角……像是鬼一样的犄角。
“雾岛?”布伦希尔德先看到了雾岛,从医疗部看到雾岛出来应该是很少见的,她虽然和雾岛不是很熟但她印象里这个人能蹦能跳闪避率特别高(。),不像是会进医疗部的人。倒是她,自从侵染改造完成后还得这样时不时来检查一遍,不知道这样麻烦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布伦希尔德前辈。”难得没有带帽子雾岛规规矩矩的朝她打招呼。
“布伦就好了。”布伦希尔德回了一句,“来医疗部干什么?受伤了还是训练的时候被猫山打了。?”
被猫山打了没事,反正后面爱思肯定会替雾岛打回去的。
“不,只是例行的身体检查。”雾岛回答后想了想,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
布伦希尔德想起来雾岛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即使是现在心脏移植手术也算是个大手术,真想不通雾岛制作完手术两年不到为什么就可以跟着鹰组到处出任务,而且只是听说……他移植的心脏是元素使的心脏。
“这样啊。”像这样的对话原本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的,无论是布伦希尔德还是雾岛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而就在雾岛准备离开的时候布伦希尔德突然又说了一句,“雾岛你讨厌元素使吗?”
▪
“…………”
雾岛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对于布伦希尔德来说可能是个简单到可以秒答的问题,但对于雾岛就不是了。雾岛是个认真或者说有点刻板的人,就算布伦希尔德只是说一句玩笑话他也许也会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况且布伦希尔德说的并不像是什么玩笑话,她不是适合开玩笑的类型。
雾岛记录在鹰组档案上的个人履历十分的简单,他进入鹰组前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一生唯一偏离轨道进入异常的只有他被卷入元素使之间的战斗然后重伤濒死,之后移植了元素使的心脏而已。
而比较有戏剧性的是他失去了将近一年时间的记忆,换句话说他根本不记得是谁把心脏移植给了他,也不记得把他卷入战斗的元素使是谁。
他所保留着的只有强烈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心脏这个执念而已。
▪
“……抱歉,不是什么特别严肃的问题,你不用回答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抱着对元素使的仇恨才加入鹰组的,本来布伦希尔德也对雾岛的看法不是很感兴趣。
“不知道。”雾岛突然回答道,他看着布伦希尔德的表情十分的认真,他的回答并不是在敷衍,“我不知道。”
他对元素使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没有所谓的厌恶或者憎恨,当然也不存在善意或者同情。元素使之间的战斗把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全部毁掉了,但他也因为元素使的心脏而得以活了下来,要从得失上来判断这个问题真的……没什么意义。
“是吗。”布伦希尔德没有继续说什么,“你能达到你的目的就好了。”
“是。”雾岛想找回自己的心脏,他是为了这个才舍弃了普通人的生活加入鹰组的。
▪
这次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意识到了周围似乎有些骚乱,平时只会一头钻进研究档案里的研究院竟然在走廊上急急忙忙的走过,刚回来的一些成员似乎也在焦躁的交谈着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吗?”布伦希尔德皱眉,她感觉到了基地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警报没有响,应该不是什么敌袭之类的。
“不知道。”雾岛看着焦躁的交谈着基地成员离开的方向,“我过去看看。”
“恩。”布伦希尔德点点头,“我一会儿也过去。”
▪
雾岛找到了爱思,并从她那里得知了骚乱的源头——首领Dr.D失踪了,连同那个元素使珊瑚。
情况说实在的不太好,在Dr.D和元素使珊瑚失踪的同时基地里的一部分资料也消失了,首领失踪后顿时变得群龙无首的鹰组显得这样焦躁也不奇怪。这里本来就聚集着各式各样的人,之后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爱思看起来和平时无异,还是嚼着她的棒棒糖,整个基地的骚动似乎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说道面无表情的话雾岛也是一样,这两个面瘫就这样站在基地的一角冷眼看着到处走动的人群。
等爱思把嘴里的棒棒糖嚼完后她才想起和自己的后辈说话,“听说有的人要离开鹰组。”
“这样啊。”都说了鹰组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人,会有人留下那么也会有人离开,雾岛一点都不意外。
“你怎么办?”爱思问他,“离开吗?”
“离开……要去哪?”雾岛反问她。
“看你咯?要回日本吗?”
“我在哪里都一样。”雾岛说,“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也是啊。”
雾岛去哪里都一样,他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心脏,寻找某个元素使才来到鹰组的,毕竟对于只是个普通人的他来说这是接触元素使最快速直接的方法。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这不会因为首领的失踪而有改变。
▪
“猫山他们去调查了。”爱思从口袋里掏出了新的棒棒糖,这次似乎是蓝莓味的,“我也准备过去,雾岛你怎么办?”
雾岛没有回答只是跟在了爱思的后面。
她的后辈真的是很听话啊。
爱思忍不住这样想。
▪
“哟,等你们好久了!”找到猫山的时候他向着两个人挥挥手,脸上还带着笑容,“小雾岛也跟着来了啊,真的很听话呢。”
雾岛躲开了猫山想来摸他头的手,本能的想拉帽子的时候想起帽子放在了宿舍没有拿出来。
被躲开了的猫山也完全不在意,抱着胳膊对他们说,“有些人已经进去了,我们也快点开始调查吧。
“嘛……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毕竟是老大,如果真的想搞失踪,我们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就是了。”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就是了。”爱思说道,“能调查的东西……资料库,首领的办公室,电脑……先以这些为优先调查对象吧。”
“我没问题。”
雾岛也点了点了头。
“那么,开始行动吧。”
▪时间线不明
▪大概是雾岛加入鹰组前的故事
▪bug很多,求别打
▪错别字估计也很多,别捉(喂。
▪文风千变万化(啥。
▪章节字数:3604
▪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无论是从今以后的事情还是你的名字。
现在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我是真的,真的这么想的啊。
▪
▪
大约在一年前,雾岛遇到了真白。
说遇到可能有些奇怪,因为他们同班了大概半年时间,雾岛记得大概是在初二的时候,真白转学过来了,但雾岛对她的印象也就仅此而已, 应该说他对谁的印象都差不多,记得住脸和名字,而更多的就没有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而不知什么时候被传闻根本不是人类的少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谁都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他也没有任何朋友。然而所谓的独自一人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困扰,他仿佛感受不到孤独这种情绪,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属于那种必须和他人呆在一起才能生存下去的类型。
雾岛大概明白自己很奇怪,他很擅长看别人的脸色,但是看懂了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理解。其实大部分人理所当然所拥有的感情他都很难理解,这大概不是疾病而是某种缺陷吧?名叫雾岛的少年天生就缺少着……被人类称作“心”的东西。
▪
但即使知道自己很奇怪,自己可能身为人类有着缺少的东西,雾岛也没有改变现状的意思,也许是因为认为没有必要,也可能是因为不想改变。连孤独这种情绪都感受不到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奇怪。
已经不是“怪人”能够形容的范围了……怪物?该这么来形容他了吧。
至少和雾岛相比起来,真白就显得正常了许多,至少她会哭会笑会感到难过和孤独,如果说她哪里奇怪的话大概也就是是没有朋友而已,但这个世界上没朋友的人有千千万万,不缺真白一个。
至于为什么仅仅是性格有些奇怪的真白会开始和雾岛呆在一起,雾岛懒得追究,真白似乎也完全不想说,于是原因到至今都是个迷。
但是无所谓了,无论原因是什么,他们还是一样过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生活。
▪
……在那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他们也都一直这样渡过了每一天。
▪
“雾岛君周六有预定吗?”
真白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雾岛的日常作息循规蹈矩无聊到难以置信的程度,不愧是周末都可以靠喝茶度过的提前进入老年生活的人,他的作息与其说是规律有序还不如说是像机械一样周而复始,估计只要不是世界末日就不会有任何变化。
“没有。”
你看吧。
“陪我去市区吧,我想玩娃娃机。”
说真的相比起雾岛,真白真的超级正常,正常的女子高中生是不会每个周末都呆在自己家里当个自宅警备队的,当然就算要出门,也不会无聊到一个人去市区里抓娃娃机。
“好。”
雾岛简洁明了的回答了,毕竟他周末真的没什么事,出门也完全没有问题。
▪
“皮卡丘的玩偶好可爱啊,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侦探皮卡丘的玩偶,好可爱啊。”
真白不断地在雾岛的耳边念叨着皮卡丘是怎样怎样的可爱,她知道在雾岛眼里皮卡丘只是只黄色的大老鼠而已,她相信提前进入老年人生活的雾岛肯定没有童年,绝对没看过也没玩过口X妖怪。
但是无所谓,无论雾岛有没有童年知不知道黄毛大老鼠,真白想要的是雾岛那完全超出常人认知的抓娃娃机水平,那种你给他玩十次娃娃机的游戏币他可以抓起八个娃娃的人形挂一般的抓娃娃水准。
“恩,我知道了。”
虽然对自己人形挂一般的抓娃娃技能毫无自觉,但雾岛还是明白了真白想要那个什么侦探皮卡丘……恩,大概就是那黄色的老鼠吧。
但是为什么是老鼠呢……还是黄色的?
这大概是雾岛一生都想不通的问题吧
▪
真白觉得相信雾岛的娃娃机技能真是太好了,至少她现在可以幸福的抱着一堆堆各式各样的皮卡丘盯着周围人各种嫉妒羡慕恨的目光坐在游戏厅旁边的咖啡店里自己嘚瑟……虽然这一堆堆的皮卡丘里没有一个是她抓起来的,非洲人真白明白自己无论花多少钱抓起来的娃娃也不会比给雾岛十次娃娃机的游戏币得来的战果多的!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雾岛抓起来的娃娃就是她的!毕竟是她出的钱嘛!你们这群非洲人就痛恨自己没有一个抓娃娃技能点满了的同学吧!这些皮卡丘——全——都是她的!
淹没在黄色大老鼠的海洋的真白从一堆堆皮卡丘里拿起了一个穿着粉红色洋服,尾巴是心形,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少女心的皮卡丘递到了雾岛面前。
“?”
帮某人抓了一天娃娃机的雾岛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大只黄老鼠。
“送给雾岛君啦!”毕竟这一堆的皮卡丘里已经有三个洋服皮卡丘了,她才愿意忍痛割爱来着,“很可爱吧?”
所以,为什么是老鼠?还是黄色的?而且还穿着洋服?
这大概也是雾岛一生都想不通的问题。
“谢谢。”
雾岛还是从真白手里接过了那只不知为何穿着红色洋服的黄色大老鼠。
▪
时间啊,停止吧。
请让这个日常成为永恒……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还是时不时会这样向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神明祈祷过。
▪
————???————
“找到了——”
在黄昏所形成的巨大阴影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注视着结伴准备回去的少年少女。
“没想到竟然离着这么近,不用辛苦的找来找去真是帮大忙了。”
有着爬行动物般金色瞳孔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蓝色瞳孔的少年和绿色眼睛的少女正走在上学的路上,少女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很开心的事情,而少年却没什么表情。
“原来如此啊,这就是‘鬼’啊……”
而下一刻,他仿佛是在看什么非常恶心的东西一般的,手里的力气大到把照片弄出了许多褶皱,最后胡乱的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既然目标已经找到了——”
“那就马上,开始狩猎吧。”
黄昏下的巨大阴影里,男人的背后仿佛张开了黑色的翅膀。
▪
▪
已经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再这样继续下去,追兵一定会来的。
明明是知道的,明明知道的……
“还想再呆在一起啊……”
“要是只有我们就好了……这个世界上……”
只有我们就好了。
▪
“可以稍微打扰一下吗?”
因为真白今天先回去了,独自准备回家的雾岛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发的男子,正好挡在了雾岛的面前,虽然因为逆着光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那双爬行动物一般冰冷的金色瞳孔还是让他有些背后发凉。
是谁?雾岛确定自己的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你就是‘鬼’吗?”
鬼?是在说什么?雾岛确实知道自己好像再被周围的人称作‘鬼’之类的东西,但是他确实是个人类。他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很危险……他退后了两步,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你是谁?”
“啊啊对了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随着雾岛的退后,黑发的男人也走上前了几步,雾岛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带着耳环,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仿佛全身都是黑色一样。
而最让雾岛感到不妙的果然还是这个人的眼睛,看清楚了之后就更觉得恐怖的一双金色的眼睛,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野兽一样……巨蜥?……龙的眼睛?
▪
“我的名字是安临,和你一样是元素使。”男人露出了笑容,“不过你还真厉害啊,从那些研究院的手里逃出来了整整两年都没被找到,不愧是‘鬼’的元素使啊。”
龙?鬼?元素使?
全是雾岛听不懂的词语,雾岛大概明白眼前这个人大概是找错人了,但是他觉得就算自己解释他也不会听吧。眼前这个人很危险……根本不是普通人。
“元素使……”
“光是找你就花了好大力气了,但是那些研究院也没有把你抓回去的勇气,所以就把这个卖给我了。”黑发的男人把一张照片递到了雾岛面前。
“…………”雾岛没有接过照片的意思,但他还是低头看了一眼照片的内容。
里面是他和真白走在上学路上的样子。
▪
——!!!!
必须逃才行,离这条路不远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了,必须离开这里才行。
身体就像是对脑内的想法做出回应,雾岛将手里的书包朝着黑发男人的脸甩了过去,然后转身朝着刚才来的路的反方向跑了出去,消失在路口的拐角。
“唔,要逃啊。”
黑发的男人接住了砸在自己脸上掉了下来的书包,里面的书本和试卷都飞散了出来,他随手抓住了一张得分挺高的试卷,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雾岛啊……”
“好啊,来玩吧,我很擅长捉迷藏这样的游戏。”
他露出了笑容,随后他的巩膜变成了明显不正常的黑色,脖颈出开始出现了黑色的鳞片。
▪
“‘鬼’要是被抓到了的话,可是要死的哦。”
▪
她在从便利店出来后听到了偶然路过的同伴同学的聊天,平时也只是陌生人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彼此打招呼,如果是平时,也许就这样擦肩而过然后各自准备回家了吧。
“刚才雾岛跑过去了吧。”
“那个雾岛?”
“是啊,跑的很快啊好像很急的样子。”
“是不是再被谁追着啊?”
“那个雾岛是不可能的吧?他是鬼哦,他追人还差不多。”
如果那天她装作没有听见这段对话,拿着她的东西就这样回家了的话,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吧,但是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起来,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拦住了那些人。
“雾岛君在哪?”
“唉?”
“雾岛君在哪啊!?”
似乎是被平时很少生气的真白吓到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摇头。
“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偶然见到他跑过去了而已。”
“往哪里跑了?”
“额……废弃工厂那边?”
▪
真白跑了出去,速度很快,根本不像是每次体育考试成绩都垫底的人的速度。她记得离市区有段距离的,河畔对面的废弃工厂,那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像雾岛的话也没有去那里的理由。
穿过几条街,跑了一段时间了的真白大口的喘着气,而她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现在站在河畔的这边,废弃的工厂就在河畔对面,而那个平时看上去无比荒凉的工厂现在正在燃烧着,火舌正在猛烈的燃烧,仿佛能触碰到夕阳一般。
那燃烧的废弃工厂,就像是要和夕阳的颜色融为一体一般,正在缓缓被吞没。
透明的,却看不透的玻璃罩,将一方天地全部纳入,光源照射,植物生长,动物奔跑,似乎与外面的世界并无不同,却又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这里是,研究所,地下一层。
安格斯对着面前的种子发了一小会儿呆,并没有着急用元素之力去唤醒手中的种子。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照着那些人说的方法去做,而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的元素能力,顶多能够让这枚褐色的种子变为绿色而已。
他心中隐约知道那些人想要从他身上取得些什么东西,也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自己根本没有,却从来不和来询问的人交谈。或者说,自从来到这个研究所,他拒绝和所有人交谈。就算是在0元素房间,和许许多多拥有特殊能力的同伴聚集在一起,安格斯也一直是那个安安静静蜗居在角落里的阴影一般的存在。
手心里的镜子浮现出自己现在绿发绿眼的样子,安格斯轻轻的勾起了嘴角,闭上眼睛放松心情,让自己珍惜这难得的自由时刻。
——即使这自由之上,依旧铐着沉重的枷锁。
*
“安格斯?醒醒,该吃午饭了。”身体被人轻轻推搡着,盖在脸上的书册也顺理成章的掉落下来,安格斯揉揉眼睛坐起来,中午的阳光因树荫的遮蔽稍稍收敛,却依旧让睡到迷糊的安格斯忍不住又抬手遮了遮想要进入眼帘的光线。
塞因略微好笑的看着安格斯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明知道他的年龄比自己大,但这副模样着实能让人直接忽略他的年纪。塞因最终没能忍住,在安格斯没有帽子遮蔽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嗯,手感还不错。
发顶被人触摸的安格斯整个人都僵硬了,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感觉。要怎么说呢——就像是在原野被微风轻轻拂过,清晨被阳光洒满全身——那样一种让安格斯无法言表的美妙的感觉。
塞因惊讶的发现安格斯脸上的表情由呆愣逐渐过渡为害羞,甚至连脖子都泛起了一层粉色。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迷之僵局,安格斯就抓住落在地上的帽子,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风一样跑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塞因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之前便预感到安格斯是一个害羞的人,但他没想到在相处了这么久,这家伙还能害羞成这个样子。
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摸摸安格斯的头吧~嗯嗯,要叫希特罗一起来~
塞因捡起被安格斯拉下的书本,好心情的想到。
而已经跑远的安格斯听到塞因的笑声,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将匆忙带上的帽子又压低了一点。他脑袋里乱哄哄的像是扑棱了几百只鸟儿,直到在拐弯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臂带进小巷子才算缓过神来。
安格斯看着望向他眼含希冀的金发眼镜少女,脑海里不禁浮现三个大字——
糟。糕。了。
“学长学长,”日兔里欢快的声音在安格斯耳边响起,此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音符,“你和塞因约好了吗。”
——不,完全忘记了。
安格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和少女解释这个因睡眠和摸头阴差阳错顺理成章被完全遗忘在脑后的重要事项。事实上,他今天约塞因出来一起看书,本意就是在吃午饭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偶遇”到一起来吃饭的日兔里,为日兔里制造和塞因一起吃午饭的机会——虽然安格斯并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但他终究敌不过少女的央求——反正他平时也是和塞因希特罗一起吃午饭的,稀里糊涂的就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被人请求做事却以这样的乌龙收场,以安格斯的薄脸皮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却因为紧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安格斯面前的日兔里见学长半天都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得自动脑补了安格斯提出邀请却被拒绝的画面,理解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事没事,只是计划A失败了而已,不要灰心,我们一起去商量下一个计划吧!啊,对了,我听说学院的商店里又有新口味的士x架上架啦!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被少女不由分说拉走的安格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在心底盘算着,既然这次和日兔里的约定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出了差错,那么日兔里下次的计划他一定要竭尽全力才行!
安格斯这样想着,将曾经盘踞在他脑海中的经年不去的梦魇阴影尽数忘记。
卸下了镣铐的自由,才是作为元素使本应拥有的,真正的自由。
▪时间线不明
▪大概是雾岛加入鹰组前的故事
▪bug很多,求别打
▪错别字估计也很多,别捉(喂。
▪文风千变万化(啥。
▪章节字数:5238
▪
如果被发现了的话一定会被杀死的,她明明是知道的。
我这样的人是根本没有容身之处的,我明明是知道的。
▪
“啊……啊……怎么……”
四处都是燃烧的火焰,高温下金属融化后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真白冲进了废弃工厂里,谁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进到这个已经十分危险的火场里,但至少她知道,这些火焰是无法杀死她的。
而这被烈火包围的废弃工厂里还有其他的人,有着爬行动物一般金色瞳孔的男人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偏离了人类,他的背后一双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正在舒展着,一条黑色的尾巴抽打着地面,就连他的手上,脖子上也蔓延着黑色的鳞片。
“哈哈哈!”男人发出了似乎很开心的笑声,“你真的很厉害啊,明明只是个人类既然能伤到我,你是什么?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范围了吧?”
男人受了伤,一把也许是从废弃工厂的某处找到的刀刃已经有些生锈了的镰刀刺入了他的肩膀处,也许还差一点就可以伤到男人的脖子了吧。
男人一边笑一边把伤到自己了的镰刀拔了出来,血喷溅了出来,而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样,把手里的镰刀扔到一边。
“真是遗憾啊,要不是有鳞片的话也许整只手都被你弄下来了呢。”
男人嬉笑着,血似乎染红了整个废弃工厂的地面,但这些血也不止是他的。
“雾……岛……”
真白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在翻涌,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视线的前方,身着校服的少年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而他的胸口处就像是被开了个洞一般,血不断地流了出来。
▪
要是……我没来到你的身边。
要是……我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的话。
“为什么……”真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唉,真的来了啊!”黑发的男子就像是才注意到真白一样,转过头对他露出了笑容,“不过真的和学弟说的那样,你才是元素使啊,我还以为是情报错误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啊!!!”真白发出了咆哮声,她的身体颤抖着,她充满了恐惧,然后又出奇的愤怒,“他只是普通人啊!!普通的人类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杀了他啊!!!?”
雾岛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是个温柔的人啊!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啊!!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啊你生气了啊。”男人像是没有感受到真白的愤怒一般,笑着的继续说,“你现在的表情终于有一点像‘鬼’了呢,我啊一开始看照片的时候就在想,那个少年根本更像‘鬼’一点啊。”
“那个孩子,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啊,冰冷的什么都没有注视着,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所以我就想,把他也杀掉吧,就算他不是元素使,杀了他也说不定能把你引出来。”
“但是你真的来了啊!明明这孩子那么努力把我引到这个废弃工厂来然后把工厂点燃,啊啊真遗憾啊,这么厉害的人竟然只是普通人。”
“就因为这种……理由……”不正常,眼前的人明显不正常,或者说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个怪物,“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你就杀了雾岛吗!!?”
“要不是你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话,他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吧。” 黑发的男人说道。
…………
“说到底,都是你的错把。”
“你们这样的元素使啊,不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
……
…………啊啊,我知道的啊。
要是我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要是他根本没有遇上我的话……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的。他会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真白’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于他的生活里,虽然是个笨拙的人但是真的是个温柔的人。
要是我没有来到你的身边的话……你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不幸啊……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啊……”因为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的啊,好不容易有机会融入人群,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啊,“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是知道的啊。”
真白开始朝着雾岛的那边走去,她的身体也像黑发的男子一样开始异变,身上出现了奇怪的红色花纹,头上长出了像是神话中恶鬼一般的犄角,最后连巩膜也变成了黑色。
“但就算再来一次,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啊!!!”
“不可原谅啊……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
“把雾岛还回来啊!!!!!”
▪
恶鬼发出了咆哮声,与漆黑的巨龙撕咬在了一起。
▪
……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存在容身之处的。
小的时候因为莫名觉醒了可怕的力量而被强行从父母身边夺走,在那个叫做研究院的地方呆了不知道多长的地方,好不容易逃出来以为能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偶然看到了总是一个人呆着的他。
一开始只是感兴趣而已,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后的好奇心泛滥,以及得意忘形让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学着普通人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朝他伸出手,之后也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太过于虚伪,太过于恶心。
幻想着时间能够停滞,想象着这个日常能成为永恒,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无时无刻都在心里祈祷着欺骗着自己对自己说这他们渡过的每一天都不是虚假的!
但就算是自我满足也好,自我欺骗也好,但就算是虚假的也好。
但是那天他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那不习惯的别人的手的温度,真的真的……
好温暖啊。
▪
夕阳西下,火焰还在继续燃烧着,仿佛要把一切都吞没在夕阳之中一般。
“已经结束了啊……说实在的,明明是个没有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元素使,能战斗到这个地步确实做的不错。”
漆黑的巨龙还站在那里,男人的身体看起来比之前的更加异形,他的右翼被折断,他的手也变成了布满鳞片的利爪,而他真正的武器确实一长一短的两把日本刀,他的力量甚至已经强大到能够影响到自己的武器,那漆黑的刀刃能斩断一切。
赢不了……面对这种怪物……根本赢不了……
伤痕累累的真白倒在地上,她的左腿小腿以下的部分以及右手都不在了,腹部也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就这样放着不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而对方顶多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如果不是之前雾岛给他的肩膀造成了伤害,真白也许连把他的右翼折断的机会都没有吧……真的是怪物啊……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已经连痛苦都有些感受不到了,大火已经开始蔓延到她们身边了,就算眼前这个怪物不立刻解决掉她,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被火烧死吧……
▪
“很痛吧?”男人身上的异变开始减退,他的双手恢复成原样,脖颈与脸上的鳞片也消失了。虽然肩膀的部分鲜血淋漓,但就算折断了他的右翼,只要他还活着,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原样。
“要怪就怪自己是个元素使吧。”男人走近倒在地上的真白,“元素使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与这个世上,这种东西的存在,只会带来不幸而已。”
“再见了——可怜的少女。”男人举起手中的长刀,金色的瞳孔不带怜悯的看着她,“与你重要的人一起,死去吧。”
▪
鲜血四溅——
▪
“什么——!!!?”
突然飞过来的镰刀在男人失去了鳞片的手臂上割出了巨大的伤口,之前失去了意识的雾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扔出了刀刃都有些生锈但仍然足够锋利的镰刀,没能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的男人咬咬牙,后悔之前没有确认雾岛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他再次睁开眼时,雾岛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手里握着的是锋利的镰刀。
“不要——碰真白啊!!!!!!”
那双蓝色的瞳孔,此时就像是真正的【鬼】一般,凶狠狰狞的看着他。
下一刻,镰刀的刀刃劈下,落在了男人的右眼上。
“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了咆哮,抬起拿着另一把刀的手准备反击。
而他的刀没能落下去,一只已经异变了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刀刃,死死的抓着,不顾鲜血流下。明明都已经失去了左腿的真白也不知为何站了起来,扑向了男人,失去了右手和左腿的她唯一还剩下的武器,就只有那同样变得锋利的獠牙了。
獠牙咬住了脖颈,镰刀刺穿了右眼。
男人这才想起来。
▪
他的面前,有两个【鬼】。
▪
“可恶啊——+!!!”
男人的身体再次开始异变,黑色的尾巴把雾岛甩向了一边,短刀刺向了真白的喉咙,在她撕咬下一大块血肉的时候将她狠狠的踹开。
而此时,被肆虐的大火燃烧的废弃工厂开始支离破碎,巨大的钢筋开始落下,隔开了男人和雾岛与真白。
“啧!”男人捂住自己流血的右眼,大火已经理他近在咫尺了,再这样下去连他都有危险了。
要放弃吗?那两个人的伤势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么大的火他们肯定也没办法逃出去。此时废弃工厂外传来了声音,是救火车与警车的鸣笛声,碍事的家伙们也来了,这下是真的要撤退才行了。
男人后退了几步,他的伤势也不轻,但还没达到无法行动逃出这片火海的程度,他看了眼大火的对面,最后是他大意了,那两个人最后的反扑确实让他受了创伤。
“那个少年……”特别是最后雾岛攻击他的时候,他看见的那双眼睛,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确实从心里感受到了战栗,“到底是因为想保护她……还是因为本能才继续战斗的……”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两个人能逃出这片火海的几率也几乎等于零了。
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又如何?至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元素使的。
“所有的元素使……都应该消失!”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男人还是转身离开了这片肆虐的火海。
▪
而大火的另一侧,如同那个人所说的,燃烧的火焰离他们已经近在咫尺,已经失去了移动能力,甚至连移动都十分艰难的他们,已经没办法逃出去了。
真白睁开了几乎被鲜血黏住了的双眼,离她不远的地方雾岛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以那种伤势还站起来继续战斗……说是乱来还不如说是不要命。
是啊……我们……都快死了呢……
“雾……岛……”
喉咙已经没办法完整的吐出一句话了,刚刚的短刀刺穿了她的喉咙,她现在嘴中全是鲜血。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
少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失去了右手和左腿的她现在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只能狼狈的用仅剩的左手和右腿挣扎着爬行。
▪
这样的世界,要是除了我和你以外,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就好了。
▪
真白伸出了伤痕累累的左手,握住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雾岛的手。而就算在这片肆虐的大火中,能感受到的温度也只有一片冰冷。
好奇怪啊……明明以前,是那么的温暖……
真白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名叫眼泪的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流淌了出来。她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已经变得十分冰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一样。
这个世界,要是只有我们就好了,要是其他人都消失了就好了。
这样,一定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不幸了了,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疼痛,再也不会哭泣了。
“不……不要……死啊……”
原本的声音现在只剩下一片模糊和沙哑了。
不要死啊,不要死啊,求求你不要死啊。
真白看见了雾岛受伤的地方,是心脏的地方。
▪
我会把心脏给你的,所以……
不要死啊。
▪
少女闭上了眼睛,紧握着的手到最后都没有松开。
最后,少年少女仿佛再火海中,被夕阳吞没了。
▪
▪
——Fin?——
▪
▪
……
…………
【喂,听说了吗?】
“什么?”
【之前你狩猎的那个和元素使在一起的人类,醒过来了。】
“唉,真厉害呢,在那片火海里竟然还活下来了。”
【虽然很长时间里都处于重度昏迷就是了。】
▪
黑夜的城市里,高楼的顶部,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依然是一身漆黑的颜色,那双金色的爬行动物一般的双眼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他的右眼的地方留下了伤痕。
男人笑着说,“无所谓,现在他又不是狩猎对象。”
【我说啊。】
“什么?”
【你,上次是故意放过他们的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通讯器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真的想要歼灭的敌人的话,你会不择手段的杀死,就算对方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也是一样的。】
听完通讯器里的人说完后,男人发出了笑声,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但在一片黑暗里反而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呐,你知道吗?”男人说,“我那天啊,见到了【鬼】了。”
“冰冷又凶狠,残虐又狰狞的——蓝眼睛的【鬼】。”
▪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那个【鬼】的话,说不定能杀掉我啊!”
“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成长,变强,而下一次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会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恶鬼】呢?”
“真期待啊!如果是【恶鬼】的话,说不定能杀掉我这样的【恶龙】啊!”
男人发出了笑着,充满了期待,他在那年放过的【鬼】,总有一天会长大,然后下一次一定会朝他露出獠牙,充满憎恶。
“快点长大吧,然后向我复仇吧——雾岛。”
▪
“接下来……就展开下一次的狩猎吧!”
“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直到今日,漆黑的恶龙也还在寻找着猎物。
▪
【…………】
【………………我不想你死啊,学长。】
通讯器里似乎隐约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
▪
……
…………
“你啊,又在找资料了吗?”
猫山看着埋在一堆书面资料里已经半天没有抬头的雾岛,在他印象里,这个刚加入【鹰】不久的新人休息的时候除了训练就是再翻各种有关元素使的资料,电子资料已经被他翻了个遍了,而书面的……还剩着不少就是了。
“是的。”带着帽子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的少年回答道。
“……是在找那个害你失去了记忆甚至心脏的元素使?”虽然具体的事情并不清楚,但猫山听说过雾岛这个新人没有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的记忆,还接受过心脏移植手术。
“大概。”
“大概啊……”令人感到无力的回答。
▪
“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找是不行的吧?”元素使的数量虽然说不多,但这样找也只会白白增加疲劳而已,而且【鹰】里也并不是说记载了世界上所有的元素使的资料。
“对方的能力的名字,或者是发动能力后的效果……至少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吧?”
“…………能力的名字。”
“真的假的知道名字啊。”知道名字的话那就好说了啊,查起来一定会容易不少的。
▪
“能力的名字是…………【鬼】。”
▪
必须夺回来才行。
必须夺回来才行,重要的记忆,重要的东西,重要的心脏。
如果没有这些的话,自己一定只是空壳而已,没有心的空壳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所以还回来,把我重要的的心脏,还回来。
▪
【把真白……还回来啊……】
▪
▪
——Fin——
字数4046
前篇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230/
----------------
兔子被扔在走廊上,有些不知所措。
它双手握在一起,沿着狭长的走廊,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前走着。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播撒进来,将小小的影子拉得修长。
它不知道该到哪儿去,但它不能一直这样在走廊徘徊,太危险了,那个人会……
小家伙的耳朵耷下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它得赶快找个庇护所。它又向前探寻着,终于发现一间敞开门缝的屋子。它艰难地钻了进去,大衣险些被钩住,耳朵被没有打磨好的门边刮擦了一下,它又轻轻地呻吟一声。
不过总算进了房间。小家伙耳朵垂下来,抬高胳膊轻轻拍掉尘土,走着走着却撞上一个柔软的毛绒物体。
那个物体比它宽很多,而且看上去似乎只是某个更大物体的一部分。它抬起头,直到快将耳朵掰到脑后,终于看清了物体的全貌——一只正紧紧盯着它、进入警卫状态的黑背。
兔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连擦着地板后退。胆小敏感的小家伙感到来自庞然大物无形的压力——以它的尺寸,被一口吞掉简直不在话下。黑背在小家伙的眼中渐渐与本命天敌——狼的身影重叠,它缩成一团,好像地震时抱头躲在墙角的灾民,祈愿水泥板不会砸在自己头上。
黑背迈步逼近小家伙,后者已经贴至墙根,就差打孔钻洞逃出去了。它做好受死的心态,闭上眼睛,把衣领拉高,缩在里面,不料却被粉红色的柔软的物体探了进去,强力地粘上了湿漉漉的液体。
黑背将兔子的脸舔了个遍,好像判定对方不会造成威胁,汪汪叫了两声。
“嘿狗肉,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黑背的主人应声跑了过来,发现了角落里现在脸上和身上脏兮兮粘糊糊的小家伙。松茸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呆呆地盯着角落里的兔子。
小家伙带给他的冲击有点大。就算见过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元素使,当自己的队友——看上去的确是缩小版的队友——以这样的形态和截然不同的弱者气质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什么,保护它们的本能快要被激发出来了。
兔子也在看着松茸,它显得有点委屈,或许是黑背的确吓到它了,而且还被不礼貌地强制洗了澡。几秒钟之后,被来路不明长得又有些凶神恶煞的家伙盯了太久,它像被不良贴着脸勒索的弱小男孩一样——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簌簌落下眼泪。
松茸愣了愣,他不知所措,蹲下去把小家伙捧在手心,抚摸着它的头发。它的眼泪刹住了,而后方黑背发出“呜呜”低落的声音,好像被抢去关爱而主人冷落了它一般。
松茸后知后觉地突然想起了什么,拎着兔子跑到床边,兴奋地爬上去跨在还没起来的室友身上,“嘿!!逝日快看!不得了!我妻变成兔子了!!”
“妈的松茸,从我身上滚下去!!”
刚睡醒迷迷糊糊的逝日以为松茸在开玩笑,而目的只是找个机会压上他,便立刻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的,逝日你看,仔细看。”松茸把小家伙递到逝日的正上方,一大一小,一人一兔,一瞬间面面相觑着。小家伙突然挣扎了几下,挣脱松茸的手,直直落到逝日脸上。它理所当然地用普通兔子奔跑的姿势,四肢一起踩着逝日的脸,窣地钻进被窝。它想找个暖和的、有安全感的地方——然后它贴在逝日的大腿外侧,蹭着对方的皮肤,让热量包围自己。
它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留着狗肉的唾液——现在那些黏黏糊糊的液体又沾到逝日的大腿上。然而逝日却很在意,甚至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他继续向松茸喊道:
“松茸!!你把那满身口水的东西拎到床上来做什么!妈的……把它拿出来!”
松茸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一股凉气扑了过来,仿佛冬天的温室中突然开了一扇正迎北风的窗,逝日和兔子同时抖了抖。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把它的脸擦干净。”
逝日把兔子递了出去。他感觉糟透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真二吗?”
在松茸还没给不停抗拒着的小家伙擦干净的时候,逝日已经拉开椅子,坐在餐桌的对面,上下打量它了。
“umm……老实说我不知道。”
松茸想了一会儿,挠了挠头。
“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说「我妻变成兔子了」”
“嘿说真的,这不就是袖珍我妻吗!”松茸最后用手帕抹了抹小家伙的碎发,把它转向逝日,“与其说是兔子,更像是长了兔耳的迷你人吧。喏,哪有兔子会戴眼镜,还是平光的。”
“身为猎人的你说出这种话合适吗?”
逝日还想反驳,小家伙却又掰开松茸的手,跑到他那里去。它戳戳他的手指,又顺着胳膊爬上去,趴在他的头顶上,像是小孩子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一般,铁了心要黏着他。虽说是兔子,它比普通动物仅仅靠本性而活动还要高级一点,它懂得审时度势和选择:逝日看上去比较和善,而且比较暖和;松茸又长又炸的头发简直是热带稀树草原,逝日这边倒是个完美的公园草坪。
逝日决定不追究小家伙的来龙去脉了。他把玩着兔子颀长而柔软的耳朵,对松茸说:“松茸,早饭记得拿根萝卜。”
“汪汪。”厨房里,黑背对着一股因被嫌弃而情绪低落的松茸叫了几声,好像在鼓舞主人,让他打起精神。
“噢狗肉……好孩子……”黑背扑到松茸身上,舔舔他,后者开心地抚摸着他宽大的后背。好了,它的目的也达到了,真不知是不是和小家伙学去了撒娇讨好主人这一招。
黑背还没有善罢甘休,它在松茸拿起萝卜之前,叼住它呼哧呼哧跑向餐桌——它似乎还想从另一个主人那里把关爱夺回来。
“狗肉,好孩子,把东西给我。”逝日伸出手去,不料小家伙顺着他的手臂一跃跳到黑背脸上,抱住那根萝卜,咬着牙,竖起耳朵,努力想把它从黑背嘴里拔出来。
黑背甩了甩头,把小家伙摇得晕头转向,趁机松了口。小家伙啪地摔到地上,撞到了头,发出啜泣的喘息声。不过它马上爬了起来,抱着萝卜,抓住逝日的裤子爬了上去。它把萝卜塞到逝日手里,将他的手指卷起来,又推着他的手到胸前。它抬头望着逝日,摇晃耳朵,指了指萝卜,示意逝日吃掉它。
“不小家伙,这是给你的……”
兔子不为所动,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铁了心要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对方一样。这时,松茸把烤好的焦黄色面包片推上餐桌,自顾自涂上黄油一个劲儿往嘴里塞。
兔子只亲近逝日,他感到有些落寞——明明当初黑背最先扑向的是他,换做兔子,却不依不饶地黏着要把它赶出被窝的逝日。难道是我妻他…………
小家伙转头,视线和狼吞虎咽跟面包过不去的松茸对上。它低下头,好像在反省什么,回去掰开逝日的手,抠下一小块萝卜放到松茸的黄油盒子里。
松茸看着正慢慢浸入黄油里,指甲盖大小的萝卜块,哭笑不得。
“节哀顺变,松茸。”
逝日如是说,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真二游走在界限的另一边,也就是梦中。那并不是个好梦,他中了元素能力变成了智障一样的袖珍生物,被同伴们玩来玩去。这个梦越做越累,完全与睡觉=休息的定理背道而驰,最后,他的手机响了。声波敲碎了把他禁锢在梦中的那层玻璃,他猛地坐起来,拽过手机,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干什么?!”
“呃……你变回来了?”
听筒中传来苏我祈不可思议的感叹。
“变回来了?”
“……你不记得了吗……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你是在逗我笑吗,八点回到基地之后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倒是你吵醒四十八小时连轴转,才躺下两个小时的人,犯什么病?!”
真二起床气被炸了出来,完全没考虑苏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只是单纯的把干苦工的气一同发在了对方身上。
“出于道义我奉劝你一句,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否则到时候别后悔。”
说罢,祈挂掉了电话。他恐怕要带着一肚子气执行任务了。
——……搞什么啊。
真二打了个哈欠。以防万一,他决定还是出去看看。于是他晃晃悠悠下了床,忘记戴上眼镜,也没有整理皱巴巴的衬衫和解到一半的领带,他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
什么都没有,除了碰巧要回屋的猫山。
“你回来了?”
猫山望着NEET般糟蹋打扮、头发乱成窝的真二,皱了皱眉。
“外面有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老大的实验体跑了,他正在找。”
“哦……”
真二困得晃了一下,差点跌在猫山身上。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清醒了,把早上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考虑了一下,一种恐怖的感觉沿着神经传到全身。
“老大的实验体……是什么……”
“注入了刚抓到的标本元素,能通过咬对方变成对方的样子……似乎是这样的。怎么,你什么时候对这些研究有兴趣了?”
“什么————?????!”
大事不妙,真二立刻拽住猫山,“你也一块来找!”
“哈?这任务又没派给我……”
“少废话快点!!”
真二一个个踹开没上锁的房间,强迫猫山和自己一起将里面翻了个遍。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直到累得快要晕倒的他推开松茸和逝日房间的门——他的确困得不行了,连敲门这种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
“…………”猫山跟在真二后面,看到房间内奔跑的黑背和趴在上面的兔子之后,立刻大笑起来。
真二好不容易把眼皮撑起来,看清黑背身上的东西后,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指着兔子,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
黑背和兔子都停下来,回望真二。
“怎么了?”松茸和逝日来到门前,看到正常人类状态的真二本尊,又看了看和真二一模一样的兔子,一脸迷茫。
真二瞠目结舌,他不敢想象兔子和松茸他们发生了什么——之前看他们的表情和之前苏我的反应,这群人一定是把兔子当做他本人了。
该死,跳进黄河洗得清吗?
猫山倒是十分从容,捏起兔子的耳朵把它拎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然后,他挠了挠兔子的耳朵,小家伙在空中缩起身子,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真二这样的表情耶……”
“等等,真二你去哪?”
“拿武器。我要是不在这该死的贱货身上开个洞,我就改姓猫山。”
真二沉着脸,摇摇晃晃地握着门把。门把突然被外面的力量转了起来,差点将真二的手腕拧了个圈。
“你们都在这里啊。有没有看到……”
DR.D说到一半,向猫山伸出手,猫山乖乖地把小家伙放到DR.D手心。小家伙看到DR.D,露出万分恐惧的表情,它想要逃跑,却被他一只手覆盖住,死死夹紧。
它像在场的其他人求助,一副可怜兮兮快要哭出来的面庞。然而面对老大,所有人爱莫能助。
DR.D完成了搜索任务,一言不发地带着小家伙离开了。就算猫山在努力憋笑,真二一脸生无可恋,逝日和松茸有些遗憾,他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情。
不过就实验这件事,兔子咬了真二,变成他的样子后还保留了兔子的特点,看来实验还有待进一步改进。
他只关心这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