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格姆企划三期
这次是更加完整的世界观
估计也是最终回啦!
目前是2052年的高科技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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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群:245552006
计字2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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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枪斜斜地插入冰面,握在上面的手泛着青白。
声音被截断在他耳膜外面,篝火的影子似乎又开始跳舞,黑的白的青的红的。
海晓风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徐若霖时的事情。
那时候他七岁,被母亲从山村里领出来的时候就像只流浪狗,对一切都充满了敌意,恨不得见谁都咬上一口。然后那个年轻得让他觉得不会是他母亲的女人牵着他的手,臂弯里抱着还在吃手指的小小的女孩子,带他站在一幢复式小楼前面,长得像女孩一样的小男孩从有点胖胖的阿姨背后向他伸出手,说嗨,我叫徐若霖。
他不想和这个小孩握手,他觉得所有的人都会伤害他,都会指着他的鼻子骂没爹的野种,从他母亲他外祖母一直骂到他还没有也不知会不会有的儿子孙子。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去,和他握手,你们就是朋友了。你其实是很渴望朋友的吧?
七岁的他在陌生的城市里和陌生的人相遇,和陌生的手相握,后来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他自己都陌生的人。
那时向他伸出的手,那时他握住的手,就在他面前。
枪上带着半截左臂,断面的上半部分像是是从大臂的中段被咬断的,下半部分却比刀斩出来的还光滑。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运动服被撕裂了一截,青白色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枪杆,断口像是什么活物微微颤动,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那红白的断茬往下落。他低头看着那枪,枪尖离他的脚只有一步远,从上面流下来的液体还是热的,融开了一小块冰,细细的红线像蛛网一样顺着冰面的裂纹蔓延开来,一直走到他脚下。
徐若霖的痛吼好像离他很远,海晓风慢慢地抬头,他面前站着一头和他差不多高的狼,嘴角带着人的血,两只发着蓝光的眼睛看着他,狼吻咧得很开,像是在笑。
“跑啊!”有人在叫。
——它就是在笑。
热气从狼嘴里喷出来,它露出獠牙和黑色的舌头,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和嘲讽。它的脚很大,比海晓风自己还要大一圈,在冰面上印下一个个血红的梅花。
——你们谁都跑不掉。
狼的眼睛这么说。
狼看着他,他看着狼。
“你愣什么啊!快跑啊傻逼!”
青白的手指松开了,徐若霖的断臂毫无生气地落在血泊里。
握住那把枪。
有个声音这么对海晓风说,在他耳边说,就像那时见到徐若霖让他握住那只手的声音一样。
去,抓住那把枪,你就抓住了你的命,你就抓住了徐若霖的命,就能活下来。
“区区野兽……”
男孩伸手握住了带血的枪,野兽的腥气从他侧面袭来,他就地一滚躲开了巨狼的第一次攻击。
“……我不仅要跑掉,我还要救我兄弟,我还要……”
冰面被枪尖带出更大的裂缝,冰块开始不稳定地震动,白色的光本来快要熄灭,又重新燃烧起来,而且愈燃愈烈,像是在湖面上炸开了一轮月亮。白光中巨狼白色的身躯再次朝他扑击,他盯着狼蓝色的眼睛,直视那里面轻蔑的笑意。
“……杀了你们!”
炽热的白光被送进那巨狼笑着的嘴,从后脑穿出,它的脑袋瞬间爆成了一蓬灿烂的血花。
然后海晓风提着枪向狼群中的少年奔去,红色的玻璃笼罩着一切,他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目空一切的孩子,提着钢筋向另一些人的头上挥去,吓得那些人破了胆,只不过现在他手里的东西要取的不是他们的胆,而是它们的命。
“你快跑啊!它们在解冻湖水!”徐若霖的头发被血粘得打了绺,血从他脸侧流下来,那杆长枪被扔在地上,他的右手紧紧掐着左臂的断口,“湖水一旦解冻,咱们谁都走不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海晓风怒吼,“走不了,我就把这群野兽都杀了!”
“你做不到!”徐若霖的声音已经哑了,“它们不是普通的狼——它们是魔法生物,是寒豺!”
“我管它们是什么!”他一矮身捡起长枪,“是活的就能被杀!”
“它们能被杀,但是能杀它们的不是你!”徐若霖吼,“你抽什么风!现在别抽风了行么!”
海晓风愣了一下,然后他看到剩下的三头狼正在收紧包围圈,几头大狼的尸体还在周围躺着。
“狼是记仇的动物,我就算跑了,把你扔下了,它们还是会去找我。”他冷静了点,“所以咱们必须在这里把它们全部消灭干净。”
少年左手的短枪上是白色的月亮,右手的长枪上却像是缠着金色的龙,他站在昏暗的天光下像是煞神降世,眼睛里闪着不属于他这年纪也不属于他这身份的凶狠和杀意。
一道细而猛的风从他左侧吹来,海晓风一瞬间看到了它的形状,像是一弧月牙,在白色和金色的光里一闪而没,他的左肩就多了道极深的伤口,疼得他差点扔掉手中的武器。
“那是风刃,看不到就不挡不住……”
没有时间给他去理解并且回复徐若霖的话,海晓风周围的空气已经开始猛烈地流动,一道道风刃劈开空气向他袭过去,他只能靠搏击练习积累下来的战斗本能护住自己的身体。
狼群——已经不能称为狼群的三头寒豺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躲开。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就像有人趴在他耳边这么说,像是幽灵,又像……
他自己。
如果你挡不住那些风刃,那就躲开它们,用最少的力量击破最多的敌人。
他在风刃的间隙中奔跑,和野兽的距离被迅速拉近,长枪的枪尖已经几乎挨到了最近那只寒豺的眼睛。
“去死!”他大吼一声,用他在高中学习到的标枪投掷动作将右手的枪投了出去。
枪从一头寒豺的脖子里插了进去,牢牢地将它固定在地上。它身边较小的寒豺一声哀嚎,明显加快了速度向着少年奔来,蓝色的眼里似乎噙着泪。
“你们这些畜生也有眼泪,也知道心痛?”他咒骂着野兽,把左手的枪递了出去,锐利的刃切开寒豺的喉管,它翻滚着跌倒在地,喉咙里冒出汩汩的血。
“既然你们知道心痛,那就不要让别人痛啊!”
海晓风拔起长枪,上面即将熄灭的金光又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就被他送进了最后一只寒豺的眼睛。
“……让别人痛了,就不要怪别人让你痛!”
细细的月亮下面是一地尸体,和两个鲜血淋淋的少年。
“这就完了?”西芙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啊。”张青看着窗外,“完了。”
西芙想说我这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完了,你故意跟我作对来的吧!
好生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这大概是对西芙心理活动最生动形象的描述了。
然而这群新生一刻不肯安生。
“谁扔的。”张青攥着拳,掌心握着什么东西,一双虎生生的眼眯起来。
没人吱声,只有稀稀疏疏的笑,拙仓笑得最灿烂。从小就在街头巷尾讨生活的男孩对人际关系有种天生的敏感,经营起来得心应手,短短几十分钟就和同龄人打的火热,看得出谁合群,水不合群。
西芙心想来了来了,一个班中总有一个羊,供人发泄欺凌。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错了,不管张青是什么,都绝对不是羊。
“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张青摊开手,将掌中截下的“暗器”抛了一抛,竟是一枚硬糖。
钱糖大吃一惊:“不是……”
张青充耳不闻,话音未落,便朝钱糖的方向猛丢过去。
“嗷!”拙仓濯捂着额头嚎了一声。
“你干什么!”他愤怒的站起来。
“干你。”张青嘿嘿笑着,“少装模作样!”
拙仓也没想到张青眼神这么尖,只能硬着头皮犟嘴:“你有证据么你!”
“没啊,但我就是知道。”
拙仓心想今天这是碰上不讲道理的了:“你血口喷人!”
“不服打我啊!”
“好啊你过来!”
张青猛地站起来,椅子哗啦一声倒在地上,竟然真的咬牙笑着,一步步走过去。
“正有此意。”
她将肩上细长的包裹捞在手里,用力抖开粗布,乌金色的长枪露出来,锋刃上反射着太阳的光。
“握草,卧槽卧槽卧槽。”拙仓吓了一跳。
他只是随口嘴硬说说而已,可不是真的要跟对方打一架。他在张青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那是在街道上厮混的人才有的味道。
拙仓一溜烟窜到西芙身后,喊道:“学姐救命啊!”
西芙忍无可忍的一拍桌子,指缝里蹦出一丝火花:“都回去坐下!”
那时张青尚是个有些凶劣的孩子,不像几十年后,什么话都听不去。她本来也就打算吓唬一下作罢,闻言撇撇嘴,二话没说回到了位上。
·
如果可以的话,新生介绍后西芙一眼都不想多看张青,然而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在张青短暂的学生生涯里,西芙取代老师的位置,担任了半个教导者的角色。她是学校招收的第一批学生,学生里的出类拔萃者,每天她们交流的时间,比张青在课堂认真听课的时间还长。
对张青来说,西芙代表什么?
学姐?老师?朋友?
尽数尘封的回忆?无法挽回的过去?聊以慰藉的友情?
说不准。
她一生过得太颠沛茫然,四处流离,哪怕在松山安定下来后,心也晃悠悠不知飘在何处。没有一个明确目标,没有一条清晰的路。而想找到西芙之于她的意义,又必定要细细理清那些几十年都没回想的记忆。
张青倒没有忘,只是很多事埋在脑海深处,不愿想也懒得想,太累。
有时她也会茫然,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究竟在干啥?
好像还记得,又好像不记得,记忆模模糊糊,支离破碎,每一条每一件都是一个片段,无比混乱。
最模糊的是在学校的时候,因为那些日子已经不能回去,所以不再徒劳留念。
最清晰的是松山市的每一街每一角,因为每一处都染着她和别人的血,太刺眼,所以烙铁似得印在脑海里,成了一道疤。
每次下雨张青都会看着窗外发呆,终于有一次诺言合上书,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
那天家宴,他们在老宅的偏院里待着,除了摇摆的树梢和铁灰色的天空,诺言什么都没看到。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诺言拇指扫着书页。
“现在还是小时候?”张青倚在窗边,目光移到诺言脸上,“现在什么也没看,只是在想那些溅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的血,会不会被这些雨水冲刷的淡一些?”
“心里的血不洗掉,那些颜色怎么会淡?”诺言淡淡的抖了下书页,
张青重新看向滂沱雨水:“怎么才能洗掉?”
“要是洗掉,你的死期就到了。”
“谁能杀我?”
诺言听到如此狂妄的发言,也只是咧了咧嘴:“我不知道。”
他觉得真好笑,怎么会有人愚蠢到来问自己这种问题,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或许是爱吧。”诺言敷衍,“我劝你别想这么多,心里装的事太多,枪会钝的。”
这座院子是张顷特地给阿青留出来的,大家都知她脾气暴躁,不喜人扰,便绕着走。可这次家宴包含了武馆的学生,就算没人闯进院落,围墙外也依旧人声嘈杂。和着雨声,原本也算热闹,但落在张青耳里,却吵得让人心烦。
小时候她看着豆大雨点倾盆而下,急促的敲在地上,心里想的是侠客拔剑,双眼漆黑映于钢铁,出鞘瞬间被剑光泼成一道墨。三尺青锋击碎雨水,兵刃上绽开一朵朵透明的碎花。
一刀斩尽胸中不平,一枪挥尽心中快意。
一剑劈碎所有不快烦闷,痛抒胸臆,叫天下再无挡我之人,阻我之路,这才是她曾憧憬过的事。现在想来,仍未动摇,甚至更加坚定,愈发向往。
可她就是办不到了。
张青想自己这些年在做什么,杀人?争斗?拼命?
好像就是这样,倒的确无人能挡了,可做的却不是想做的事。
想抽身,越陷越深。
想脱离,越脱越紧。
手上血越来越浓稠,思绪越来越昏沉,心里越来越麻木。
人只有这时才会意识到,小时候所憧憬的江湖快意,代价恰恰是身不由己。
她焦躁的扭了下身子,诺言忽然拍拍她的肩,手撑在肩头,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吻让她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二十二年前,大雪刚过,余弦消失第八年还是第九年?记不清了。她在雪地里揪住诺言的衣领吻上去,来接她回学校的拙仓濯被这一幕惊得按着车喇叭,一阵长鸣。
而要说清拙仓濯和她是如何熟悉起来,成为朋友,又成为屈指可数还在联系的朋友,要往前再推十几年,推到张青十四岁为止。
还是那一年,还是二零一六,她和余弦分到一个宿舍,一起加入明明是魔法学校却非要研究科学的科学社,一起做了各种莫名其妙的课题。
她还陪余弦做过许多事,每件都异乎寻常的耐心。
陪她制作人偶,在落雪的林间邀她共舞,在万圣节时煮了碗味道不怎么好的饺子当礼物。
在节日活动时背着崴了脚的余弦到处奔波收集道具,在钟声敲响时咬断她唇间最后一截pocky。
在期末时凝视她的双眼说你要信我,然后让乌木杆在手中化作暴烈的长枪迎面击出……
她们成为室友,成为同学,成为朋友。
成为彼此心照不宣,却直至最后都没有开口,随着余弦失踪而不了了之的陪伴。
……
……
…………哎呀我靠作者写不下去了,黑帮里插进魔法学院生活这不伦不类是什么鬼,但是不插吧又闹不清楚她和余弦间的感情!我#%@………#¥%#&;;&;;&;;……%
哎不对,好像是我在魔法学院里掺进了黑帮……
总之!这个故事是多人合力创作的!阿青的学生时代,几乎全部由虚子完成,如果对这段日子感兴趣的话,请戳如下地址了解: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0811/
如果不感兴趣,只想看黑帮,尽情跳过这段吧,除了感情苍白点突兀点干瘪点,并不会对后文剧情造成理解上的困难。
不过可能会错过一些彩蛋,比如“亡者的信(一)”中诺言说的“不要把心交给人偶”。
……以及错过一些福利。
我还是很少这么明目张胆写百合的!
……大概很少。
计字2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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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枪上的光全都熄了,像是燃到尽头的蜡烛。
“还能动么?”
海晓风喘了半天才把脾气和心跳一起安抚下去,立时扔掉手里的武器,把全身是血的徐若霖搀起来,后者已经从衣服上撕了条布把断臂捆了起来,整个人像刚从娘胎里爬出来那么狼狈。
“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能打……能动,也就是还能动而已。”徐若霖呲牙咧嘴地检查着自己的伤口,除了最严重的左臂被撕掉了以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不轻不重的伤,看起来肯定得在医院里住上几个月。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咱们抄个近道下山……这次赔大发了。”
“等等,我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海晓风觉得脑袋有点蒙,他至少有三五年没这么打过架了,少年人多余的精力全都发泄在了格斗班和健身房,还有照顾自家还不懂事的小妹妹上。
“胳膊呢胳膊呢你那条胳膊呢!”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往湖的方向猛冲两步,只看到一片波光粼粼,断臂也好狼尸也好都不见了,好像刚才的结冻和死斗都没发生过。
徐若霖在他背后叹了口气:“这些东西你都一直不在意,那群家伙是寒豺,魔法生物,最擅长的东西之一就是制冰……不过它们的魔力一旦散尽就屁都不剩下了,制出多少冰也都得化成水。”
“我看那群畜生最擅长的是咬人。”海晓风斜睨了眼躺在地上的大个野兽,又瞄了瞄徐若霖断臂的伤口,打了个寒颤。
徐若霖捡起了那把长枪来:“这会知道害怕了,刚才让你跑怎么就不见你害怕。”
“我要跑了你现在还有命?”海晓风拾起了短枪,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要是跑了我至少留个全尸。”徐若霖嘿嘿一声,挤出个不那么好看的笑来。
两个大男孩全然没个劫后余生的紧张感,反倒像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还有点兴奋的样子,就这么相互搀扶着往湖的南边走去,海晓风扛着两把枪,徐若霖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保持自己的平衡,正在涨潮的湖水缓缓地拍打着两人带血的脚印。
然后他们背后传来了狼嗥。
那嗥叫声细细的,全然没了方才围猎他们时的力气,还带着些凄惨和悲伤,袅袅地在山间的雾气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坏了。”徐若霖抓住海晓风的手臂,手指箍得愈来愈紧。
海晓风扭头去看,只见那头被他贯穿了脊柱的寒豺正从地上挣扎着昂起头,凄厉的哀嚎正从它那张还滴着血的嘴里发出来。
“它在呼叫头狼……”
徐若霖的话没说完,海晓风将长枪准确地掷了出去,锋利的枪尖干脆利落地穿透狼的脑袋,哀哀的叫声戛然而止。
“……现在必须跑了。”徐若霖咬着牙把枪从那只被海晓风戳死的寒豺身上拔出来,“不跑就等着被头狼撕碎吧……这种东西能被算作远古生物,它们的头儿说不定就是个老不死的超大号。”
“比如说,有差不多两米半那么高,跟一辆七座车那么长?”
“是……”
“全身的毛都是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有铜铃那么大……?”
“是……你怎么知道的?”
徐若霖一扭头看着海晓风,只见他正呆呆地看着湖面,一只手指向湖心:“就像那个。”
寒气再次从两人脚下攀升,冰花顺着潮水长了出来,像是毒蛇。
白色的寒豺站在满天的繁星下面,偏着头用一只眼对着两个孩子,那眼睛在熹微的晨光里是深蓝色的,像是大海,又像夜空,只是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温度。
它一步步踏在湖面上,冰顺着它的脚步为它铺出一条路。
——是你们杀了我的族人?
海晓风觉得它——不如说是他——在这样质问他们。
他无法动弹,寒豺头狼的眼睛好像给他加了什么定身术,它一步步接近湖边,仿佛一个君王在巡视他的土地。
“你还等什么!你难道要等着和它打一架么!”徐若霖在他耳边怒喝,疯狂地拉扯着他的手臂,“快跑啊!这次是真的要跑了!”
被寒豺的威严压得喘不过气的男孩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拔腿开始跑,两人跑得跌跌撞撞,风刃从他们背后袭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划伤他们的身体,却并不取他们的性命,像是留了一手,又像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时候海晓风只知道他要跑,用力地跑,那时在森林中顺着水流狂奔的少年以为自己能跑过寒豺,能跑过他的宿命,可是他什么都没能跑过,到最后他不得不停下,转身,面对那些他以为能逃过的东西,只是因为他已经跑得无路可跑。
海晓风和徐若霖停下时,面前是处窄窄的悬崖,他们沿着的那条小溪是河的支流,到这里往下面挂了下去,成了一线细细的水流。如果徐若霖说得没错,它应该是直通到澶湖里去的。而这悬崖的落差足有三十层楼那么高,人从上面跳下去除了被拍死在水面上不会有别的结局。
他们不能再跑了,再跑除非他们从这上面跳下去,被拍扁在澶湖幽静深黑的水面上,然后明天登上松山日报的头条——也许还不是头条,只是在时事版占了一小块版面的花边新闻。而背后就是那只已经要追上来的巨大寒豺,他们几乎能听得到它的脚步声,风刃还在切割着他们之间的空气和树木,脚下的水流越来越凉。
“现在怎么办?”海晓风有点焦虑,全身的伤口都在作痛,虽然他知道徐若霖应该比他更痛。
他听到徐若霖牙齿摩擦的声音。
“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话。”徐若霖声音在颤,他把长枪塞在海晓风空着的那只手里,“等会我让你跳你就跳,我保证你不会摔死在湖面上。记着,跑掉以后,带着枪去那个网咖——如果有可能,带着我。”
然后他咽了口唾沫:“来了。”
寒豺白色的巨大身体从黑暗中渐渐出现,一双蓝色的眼睛依然没有什么波澜,看着他们两人像是在俯视蝼蚁一样。
徐若霖一横身挡在了海晓风面前,海晓风只看见那巨狼指爪一抬,一道能看得见的镰刀般的风刃就朝着他们两人斩了过来。
——它根本不怕他们看到风刃的轨迹和真身,因为他们即使是看到了也毫无用处。
风刃足够大,足够强韧,用枪的话大概会被风刃劈开,闪躲则是完全没有躲掉的可能性。
“跳!”徐若霖大吼一声,抓住了长枪的枪尖向后一推,锐利的枪锋割破了他的右手。
海晓风从悬崖上落下去的时候才想到,除非从那里向后跳下去,否则是绝不可能躲开那道风刃的。
而躲过去也只有一瞬间的机会。
他看到山头上黑色的血溅得满天都是,繁星似乎都被染红,然后点点滴滴的液体洒在他脸上身上,徐若霖吃力地转身,用一只右手将海晓风甩到了更高的地方,而他所看到的是徐若霖从胸口到腹部被破开的巨大伤口,还有男孩带笑的脸。
三十层楼的距离只有短短几秒,一瞬间徐若霖就没入了澶湖黑色的水,他感到枪尖上传来一阵阻力,然后黑色的水也吞没了他。
“活下去……”
好像有人对他这么说。
是谁说的?
他听不到了,水灌进了他的耳朵。
钱糖接过信封,手指捏着就能感觉到信封十分薄,上面只是潦草写了自己的名字和落款日期,连封住信封都是用透明胶带随意的贴住,不过自己的哥哥不美观的字迹还是记得清楚,钱糖这才察觉到自己待在学校里时间之久。
七年过去没有给人一点音讯,钱糖谢过学妹之后当场拆了信封,里面只放着一张信纸,大致写着兄长近几日——应该是几年前的近几日都在找自己,如果收到信了就快点回家,别再到处玩了。
钱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哥哥对他自己的情况只字不提,不过再不回去肯定是不行了,叠好书信匆忙往寝室走去,推开空无一人的四人寝室,其他与钱糖住在一起的同级生若不是退学,要么就已经毕业离开学校了,一些没有带回去的小玩意堆叠在其他人的书桌旁边,现在也就钱糖的书桌上全都是作业。
拿起魔杖,钱糖思索一下,放下魔杖,侧身简单整理书桌,盯着日历上的标记,离期末考还有半个月不到,这回不是钱糖自己考不过,如果现在去找哥哥,那就直接算是缺考作废了。“……算了!”钱糖急躁的手臂一挥,带上单肩包就要往引路人在的房间走去。手碰到寝室门把时,钱糖顿了顿,手紧紧捏住门把,推开门,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事情就是这样子,校长,你看我都留级这么久了,之前寒暑假都呆在这里,这回能不能让我先回去一下?!”钱糖越说越激动,身子微微向前倾,两手紧紧捏住单肩包的肩带,安德烈目光看着钱糖,没一会垂下头,手上的工作不误:“那这个学期也算你挂科了,钱糖,虽说你身上有魔力,但是一直都没有用出来,是不是自己不专心的问题,好好想想…”“那我可以先走了?!”女孩兴奋的站起来,急于往外走去,安德烈停下笔“等下。”
“还有什么事啊?”
“别去麻烦引路人了,出门看下地图,用传送阵出去。”
“知道了!”尾音随着人离开而消散,安德烈摇摇头,起身去帮忙关上门。“有这么心急吗?”
钱糖自然是心急,心急到不能再心急,跑着到了公用传送阵前,拜托了老师,并且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校长身上之后,站在传送阵中央,手没有松开过单肩包的肩带,眼前光芒忽现,包裹了钱糖。
睁开眼睛时钱糖就在之前遇到引路人的小店里,七年前自己一人买糖进到店铺里头,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踩着满地的灰尘离开了小店,原本熟悉的地方也在时间的冲洗下变得和自己记忆中不太一样,从这里再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回家,女孩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包里掏出一根波板糖叼住,道路和以前比起来宽了很多,也显得平坦了许多,布鞋踩着地板有些滑溜,放慢了脚步,钱糖四处张望。
走到原来的小区,门口的保安瞅着自己眼熟“哎!这、这不是糖糖吗?”钱糖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惊讶的睁大眼睛,在学院内对时间的流逝没有察觉,出来之后看见门口保安突然之间有了皱纹,肤色与以前相比也重了不少,钱糖没反应过来,保安就已经走到了人身边打量起来。“啧啧这么久没见到你,一点样子都没变啊?你还记不记得林叔叔?”“嗯、记得,记得…”钱糖根本招架不住人的热情,波板糖从嘴里拿出来,看人笑容满面,想起正事“林叔叔,我哥哥还在这里吧?”
“嘶……”保安一听,直起腰吸了一口气,把眉头皱起来“好久没见着了,我还以为和你在一块呢,正想着见到你怎么没见到那小子……”“什么??”钱糖见人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她也跟着蹙眉“你什么时候见着过他?他的屋子呢?”
“屋子……倒还是在这里。”保安的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小区里头的住宅,接着转过目光看向钱糖,粗糙的手指揉了下钱糖的眉头“是三四年前吧……他那天提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了……”“什么大箱子?”“就是黑色的那种,我那天,啧,看他拎着这么大一箱子出去,没说什么,结果人走得急躁,箱子撞到墙了,整个脸就马上黑下来…”
钱糖听到不太明白,追问“那你知道他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保安点了点头“记得,他那箱子里头有茶具,我看见了,他当时怕这玩意碎了就打开来检查了一遍,我就在旁边,里头还有几块茶饼,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带着些东西出去,看起来就觉得贵。”
钱糖心里头咯噔一下,她知道那套茶具是自己以前的师傅送给哥哥的,那年十岁左右,师傅找到自己,送了一套茶具给哥哥,可这茶具拿过来之后就一直尘封着,人为什么拿了去了,钱糖摸了摸单肩包,谢过保安之后往家里快步跑去。
要不是钱糖当时带着钥匙,现在就进不了门了,推开门之后又是扑面的灰尘,家里面只剩下了一副桌椅,其他的家具种种都被已经不见踪迹,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钱糖走过去,没敢做都是灰的椅子,拿起纸条,纸条的边角上还有其他人的纸纹,看起来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留下的,来回灰尘就是在这个桌子径直到板凳处明显少一些。
纸条上留着一串数字,13开头,钱糖愣是看着电话号码发呆了好久,才察觉到这是电话号码,拿着纸条折返下楼去保安亭“林叔叔!借一下电话!”“行咧!”
输入电话,拨打过去时听着嘟嘟声音,钱糖心脏咚咚咚跳的厉害,脑袋里开始放出无数种和哥哥打招呼的方式,最后又很快的选定了一种,咳了咳声,等着人接通。
“咔哒。”“老哥你猜猜我是谁啊?!”“嘟。嘟。嘟。嘟……”
钱糖花了两秒发愣,放下了电话,走到保安室的沙发边上,坐下去,把身子埋在沙发里头:“沙发换了……”保安坐在前面的转椅上,七年中这里的变化自然是很大,知道人伤心了,喝口热水,“说不定人有点急事,别着急,人肯定会打电话打过来的…”
“叮铃铃铃……”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保安室的电话第十三次响起来,现在是八点四十三分,钱糖却觉得疲惫不堪,半合着眼睛都要躺在沙发里睡着。
“喂!糖糖!你哥的电话!”保安推了一把人,钱糖揉揉眼睛起身,看一下来电显示,顿时精神十足的接起电话“哥哥猜猜我是谁!!”“我不是把房租都交了吗?!干嘛打电话过来?!!”电话那头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刚运动完,霍钱说话带词,加上语气不善,钱糖自然被吓的拿开了电话,霍钱觉得那头声音不对劲,拿近电话“呼……喂?谁啊?”
“是我…”钱糖说话小心翼翼的,以为是自己失踪这么久人生自己气了,电话那头的霍钱蹭了蹭衣服,听着声音觉得耳熟,不过刚办完事情火气还在“名字!”
“钱……钱糖…”钱糖端着电话缩了缩脖子“我回来了……”
“钱糖……??”霍钱睁大了眼睛,朝黑蒙蒙的天空看去“真的是钱糖?!”“是……我回来了。”钱糖说的也有了底气,拿着电话和人唠叨“老哥你怎么出去了??现在在哪里啊!”
现在轮到霍钱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钱糖又听到一阵衣服磨蹭的声音,听人没说话,又抱怨起来“你快点回来哎!不是说你在家的吗!”
“我…我是在家里,你等等,今天先去……林叔叔家住,我明天就过来…!!”霍钱说话慌张,那头又拿出一个手机,这里哄好钱糖挂了电话,那头就接起电话“给我定张机票,去s市的,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去做就成了!”
【水球大赛】
水球术可是最受大家欢迎的咒语
充分的利用你的水球狠狠的砸向对手吧!
提供1v1以及NvN
有学校的结界保护着并不会出现人员伤亡
[ps:有专门的水气球提供给普通的人类,砸人的效果绝对不会差]
【道具交换】
给大家用来交换道具的小摊子
高科技的道具说不定会很受欢迎哦
[安德烈放了一盆经过魔法改良非常好养的番茄]
【送信鸟之卵】
学院的塔楼上生活着大批的洁白送信鸟
在野生送信鸟越来越少的现在是不是很想拥有一只专属的邮差呢?
给送信鸟们喂食并陪同玩耍说不定就会得到[信任的托付]
[作品需满4分,获得送信鸟蛋之后孵化需1分,孵化出的送信鸟颜色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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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活动均在大操场举办,解释权归学院所有
学校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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