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第一章公告出来前滑铲序章
卡伊洛斯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搞不明白自己的姐姐都在想些什么。至少在柯罗诺斯·艾利克小姐的年龄还没有进到十位数时,他仅凭一颦一笑就能领会对方的想法,尽管多数情况下她会有的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拿家饲牧牛的尾巴当靶子、比赛丢尖牙飞盘,偷糖未遂、被施了魔法的平底锅追着跑了半个小时等等事迹,自不必一一例举。柯罗诺斯那会儿还经常和老爹一起折腾麻瓜电器,动不动就是一场热闹的爆炸响彻山谷。满肚子的鬼点子和浑身的胆,典型的艾利克范儿,柯罗诺斯在前面跑着的时候,卡伊洛斯总能看见她那与母亲同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银铸。
然而,现如今艾利克家的大小姐已然芳龄二八,明眸皓齿,着实是出落得越发俊俏可人——也越发不可理喻。她不再爬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衣柜里轻便的裤装逐渐被各式裙子取而代之。于布斯巴顿就学的第二年,柯罗诺斯甚至蓄起了长发,好像她从没有边喊着麻烦、边胡乱修剪自己的发尾过。或许还要感谢那儿的精英教育,她一天更比一天擅长分析他的一切行为、找出他的一切失误,并尽可能遣词优雅地数落他。虽然卡伊洛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造成过这些问题,但他承认柯罗诺斯说的确实都是对的,这就更加令人沮丧。
在两人不得不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漫长暑期中,这份无所适从的无力感与日俱增。好在梅林保佑,日历总有翻到八月的一天,于是,比往常动身的时刻提早了整整一周,卡伊洛斯·艾利克小先生拽着他的一行李家当逃……战略性撤退了。
“今年的三强争霸赛。”柯罗诺斯的声音从车窗外依依不舍地追进来,“我会去看你的,卡伊洛斯。”“我记住了,柯罗诺斯。”“‘姐姐’。”“……姐姐。”
单词被利齿咬开、渐渐泛苦,巴士慢腾腾地转过弯,他终于找到机会叹出这口气。魔法虽然存在,奇迹却仍需要每人各自去寻求。卡伊洛斯今天也不知道柯罗诺斯到底什么打算。
艾利克夫妇俩的一位共同友人在伦敦开着一家巫师酒馆,他每个暑假都会收留他几周时间,而这位先生的外甥女,则是去年毕业的他同院的好学姐。卡伊洛斯平日一直受她照顾、把她当做可以依靠的前辈,发自内心地尊敬着她,眼下面对如此难题,紧急寻求场外援助,理应是不错的选择。
“你来得不巧,洛斯塔两天前刚去匈牙利出差,她让我代为传话,说很抱歉不能亲自为你接风。”酒馆的主人家边说着边挥了挥魔杖,一把上了年纪的布面沙发椅应声嘎吱嘎吱地挪过来,在他面前费力地抖开皱巴巴的扶手,“此外,她整理了一些东西想送给你,你回到房间就能看到。”“既然洛斯塔学姐不在,那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可以吗?”“但说无妨。”
可惜这位成熟的大人并不如他的小蜂蜜酒那般靠谱,还没听完卡伊洛斯那尽可能详实的叙述,他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作为这轻松一刻的谢礼,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小少爷。”男人抹了抹眼角,话音里笑意不减,“比起我或者洛斯塔,你有更适合的询问对象。”
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指向不明,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卡伊洛斯难免感到些微的失望,不过考虑到说这话的人是谁,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大快朵颐。
离开了烦恼之源,时间流速就正常了起来,一晃眼到了八月底,出门采购的卡伊洛斯在对角巷遇见了刘家锐。同样帮助他许多——尤其口腹方面——的这位学长站在店里面带笑容、细细打量着那些黑漆漆的坩埚,挥挥手就买下整整十个。这个数量真实地冲击到了小伙子,在他的认知中,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洛斯塔·格罗夫纳做出这般消费行为并不奇怪,毕竟他亲眼看到过。但刘家锐前辈,这位霍格沃茨颠勺大手、格兰芬多御用厨师、用壁炉烤过地瓜炒过土豆,上次一寝室瓜分干净的特色风味烤牛肉至今唇齿留香,使用坩埚经验丰富的他怎么会需要那么多的坩埚做备用?
他确实在意,但原因之类的话题比较私人,他也是撞上了才知道的,并没有什么开口询问的立场。卡伊洛斯愣了两秒,掏出出门前揣口袋里的学姐的赠品:“前辈你需要帮助吗?”
开学后就是四年级的少年一如既往地需要新课本和补充魔药材料,替学长省下一笔开销的契机让两个人结伴继续接下来的采购。总比一个人好些,不论怎么说,他到底还是喜欢身边有人陪伴的,卡伊洛斯站在书店里不着边际地想着,柯罗诺斯也好,洛斯塔学姐也好,刘家锐前辈也好,对了,还有——
“那有只不错的羽毛笔,正好十三纳特。”沉甸甸的篓子多了一点轻飘飘的分量,刘家锐语气稀松平常地帮他算账,“你手里的东西一共一加隆六西可十六纳特,加上羽毛笔的话就是一加隆七西可。不用破整为零了。”
卡伊洛斯觉得心算应该也算作魔法的一种。
帮完他之后,刘家锐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左一本《魔法防御理论》,右一本五年级版《标准咒语集》,厚厚叠起的《七年N.E.W.Ts五年O.W.Ls》上,一本科幻小说着实显眼。卡伊洛斯看得有些久了,察觉到他的视线,刘家锐挑挑眉:“你也感兴趣?”“不,只是好奇,原来前辈喜欢看科幻小说。”“你觉得一个巫师看科幻小说很奇怪吗?”“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他瞬间绷直脊背,刘家锐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意图、在他开口道歉之前先一步抢白道:“这是威尔父亲写的小说。”
这个名字卡伊洛斯熟悉得很,属于一位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学姐,他有幸见过对方,也听刘家锐念叨了有一个学期,一时间散落的线索串联起来,电光石火噼里啪啦福至心灵,酒馆老板一句你有更适合的询问对象在耳边响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比起询问成年人,或者女性,同性又年龄相近的人更容易与他有相似的视点,也就更容易有他需要的结论,加上刘家锐确实是有着丰富的与女性交流的经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前辈……”他两眼放光,立正开口,字正腔圆,“我想咨询一个问题。事实上,我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啊。”“女性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生物?”“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啊?!!”
小小的柯罗诺斯在山野间奔跑的快活的身影,和长大的柯罗诺斯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时间让他的脑仁有些疼。
“今年有三强争霸赛……”卡伊洛斯平静且可以说是心如死水地说,“我的姐姐会来。”
他难以想象在现在这样的绝对劣势下,他的好姐姐到了霍格沃茨会不会杀到格兰芬多塔来把他吊起来打,说教意义上的。他是真的怕了她了。
刘家锐闻言哭笑不得:“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如何与她们打交道呀。”“可我看你和洛斯塔学姐以及威尔学姐都混得不错。”“好吧,好吧。真要说起来,并不是我本身拥有怎样高明的技巧才让她们觉得我不算太糟糕。而是她们在相处过程中教会了我应该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情。所以诀窍不在我的身上,而在姑娘这一方身上。”
那他也许应该举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出来让前辈帮他剖析一下,光这一个暑假卡伊洛斯就积攒了不少血淋淋的例子,到底要选哪一个才比较典型比较有教育意义,他犹豫了,这一犹豫他就看见一个杰西·帕克。
赫奇帕奇三年级生抱着食品袋从糖果店出来,橙红的头发一如既往地乱糟糟的,祖母绿的眼睛通透、含着一股机灵劲,他的巫师袍还是拖了一个角在地上,由此可见他并没有拔高多少(卡伊洛斯松了一大口气),他也看到他,眼睛亮起来,嘴角却撇下去。
卡伊洛斯先是朝他走了两步,接着耐不住性子跑了起来,对角巷的人流熙熙攘攘,他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以每分钟110回的次数高声呐喊,喧闹得不行。他走到杰西身边,站在他面前,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一听见杰西拖长了调子、老大不乐意地说:怎么是你啊,他就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笑了。
P.S. 杰西·帕克大声强调了三次自己不乐意,但还是和卡伊洛斯·艾利克共进晚餐了。
P.P.S. 卡伊洛斯·艾利克在杰西·帕克的提醒下意识到自己还拎着刘家锐的课本,他只花了三分钟去还东西。
【说明】
1. 阅读第一章说明(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747/ )之后,我发现火车上的互动也应属于第一章,因此题为《序章》的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622/)实为第一章的第一部分(为了不给企划组添麻烦,请不用重新算分,辛苦啦);
2. 2018年3月30日更新内容:增加了【说明】、【相关作品】、【字数统计】;
【相关作品】
莱茵视角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7061/
露西尔视角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7114/
【字数统计】406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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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为了给莱茵提供创作灵感而午夜狂飙赶出的序章。
非常感谢莱茵和索菲斯先生找我约互动!!
毫无写作灵感,于是采访了很多小学同学自己11岁是什么样的,结果只得到了做过的蠢事一箩筐。
我真是天生的谐星啊!!以后就用六年级小学生的视角来描述道林眼中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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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道林·范·海辛 霍格沃茨新生
莱茵·克洛维 霍格沃茨新生
1 地点:国王十字车站
道林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在车站里探头探脑,坩埚和课本塞得满满当当的,让他非常吃力,更别提他身上还套着万圣节才会出现在大街上的黑色巫师袍。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硬是没找到9又3/4月台,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把棕色的发梢黏在前额上,显得傻里傻气。刚才几个比自己稍大的男孩子还回头多看了几眼,显然是在嘲笑自己。
真丢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令人沮丧的念头一旦蹦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压下去了。道林皱起眉头,现在就回家肯定会被爸爸痛斥一番——爸爸不愿意放自己去这个什么“藿香沃茨”学魔法,道林整个暑假都呆在家里拖地洗碗修剪草坪才换来爸爸送自己到国王十字车站。如果自己能找到所谓的9又3/4月台,就让自己去学魔法;如果没找到,就乖乖回去读初中。爸爸甚至都不愿意陪自己到对角巷买魔杖和课本,更别提进车站找这个诡异的月台。
道林最后绕着第9月台转了一圈,一屁股瘫坐在行李上。他非常理解爸爸固执的反对,同样是听起来不靠谱的职业,当个吸血鬼猎人是一回事,去巫师学校读书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这可是在著名的范·海辛家族,骑马砍杀、为民除害才有血性,挥挥魔杖变朵小花可算不得英雄好汉。
“可恶啊,再找不到9又3/4月台我就真得回去读初中了!暑假里我还跟格林吹牛了,这下开学岂不是要被嘲笑到毕业啊!”道林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格林骑在扫帚上绕着学校边跑边喊顺口溜嘲笑自己的样子。
“范海辛,撒谎精,
骑着扫帚去牛津!”
道林苦恼极了,脑袋埋在两只小手掌之间,把头发一顿乱搓,“唉————”
“……为何叹气?你不是已经找到9又3/4月台了吗?”
道林一抬头,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女孩抱着一本书,双手交叠在胸前,雪白的脸蛋上难觅血色,深灰色的瞳仁像荷兰老家夜幕下的莱茵河,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左耳上的坠饰若隐若现。
“什么?在哪?”道林从行李箱上跳下来,环顾四周。
不知是否为了拉开距离,女孩则倒退了一步,扬起眉毛,目光望向道林身后的柱子。“朝这根柱子冲过去就是了。你是麻瓜新生吗?”女孩依然面容平静,眼神里却流露出好奇,打量着道林。
“冲过去?会人仰马翻的吧!?”道林撇撇嘴,一脸怀疑。“麻瓜又是什么?你也要去霍格沃茨吗?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麻瓜。”女孩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无奈,“你的父母都不会魔法吧?而我的父亲就是巫师,这些事情在巫师界都是常识,而你却闻所未闻。”
“莱茵,宝贝!看来还没入学就已经交到新朋友了呢!”一个裹着毛呢长外套的漂亮女人推着行李车从远处走近,揉揉女孩的脑袋。
“您来了!”女孩对女人笑了笑,“我正教这个麻瓜同学怎么进月台呢。”
这位大概是女孩的姐姐吧?道林这么想着,笑着问了声好,心里默默记住女孩的名字——莱茵,真的和老家那条河一个名字呢!
“你好呀,小男子汉!别害怕,眼睛盯紧点,看看我们莱茵是怎么做的。”女人拍着道林的肩膀说到。莱茵向道林点点头,握住行李车把手就往第9月台和第10月台之间的大石柱快步走去。
道林都不忍心看了,甚至以为这是一个大型妄想症患者集会现场,莱茵肯定要人仰马翻了!他闭起一只眼睛,把头转向另一边。
可他仍然睁着的那只眼睛分明看见莱茵穿进了柱子!
道林使劲闭上眼睛再使劲睁开,莱茵真的不见了!这是……魔法?!
女人又拍了拍目瞪口呆的道林,“好了,你也去吧!”
道林把心一横,总不能让人笑话自己连女孩子的胆量都比不过吧!今天还真是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冲啊————猎魔人道林·范·海辛!出击————”道林把笨重的行李箱扛起来抱在胸前,高喊着口号,英勇地睁着眼向柱子冲锋而去……并且完好无损地穿墙而过了!
眼前是一座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台,大都是一家子齐上阵,所有孩子都带着笨重的行李箱,有些人甚至把坩埚连同鸟笼架在行李箱上面。一辆黑漆漆的蒸汽火车停靠在站台边,白茫茫的蒸汽时不时从烟囱飘出来。车头挂着霍格沃茨校徽,和入学通知书上的一毛一样。
道林看呆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行李递给列车员、怎么和莱茵一起坐进火车车厢,又是怎么从琳琅满目的零食推车上买了这些名字都叫不上的玩意儿的。太多了,太多了,他的双眼、他的大脑贪婪地捕捉吸收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这意味着魔法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不是一个妄想症儿童!以后能骑着扫帚在格林家窗外耀武扬威了——他的房间可在十多楼呢!
2 地点:通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
这种嗑药般的迷幻状态终于在道林吃下一颗计算器按钮味的比比多味豆时结束了。
道林强装镇定,假装喝水,把这颗豆吐在了纸巾上。
“我叫道林·范·海辛,是个猎魔人!”为了缓解尴尬,道林挺起胸膛,正襟危坐,抢先开口,却没等到意料中的惊叫和崇拜,甚至都没能成功化解尴尬。
“我看见你把多味豆吐掉了。”莱茵仿佛没听见道林的话,盯着道林问:“是肚脐绒垢味的吗?这是我个人认为最恶心的味道了。”
“什么?!还有这种恶心的味道?”道林皱起鼻子,吐出舌头做了个超级嫌弃的表情。“巫师世界真可怕啊,现在回去做麻瓜还来得及吗?”
莱茵困惑了,她把手中的书放到桌面,双臂交叠压在书上:“逻辑上说,做麻瓜永远不嫌迟,只是施个记忆清除咒的事。不过我从未听说有麻瓜进了霍格沃茨还舍得离开。你真的要回去吗?”
“开个玩笑嘛!你们就算赶我走,我也会赖在这里的!”道林没好意思说自己连眨眼都舍不得眨,生怕眼睛一闭一睁,魔法世界就消失了。
莱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想起要自我介绍:“你好,道林。我叫莱茵·克洛维,我父亲是巫师,母亲是麻瓜。他叫凯撒。”话音刚落,一只天竺鼠从她的毛衣背心领口钻出来,吱吱叫了几声。
“你好呀凯撒!”道林又咧开嘴笑了,刚想摸摸凯撒,却又想起这是女孩子的胸口,不好随意伸手,又偷偷把手缩了回去。
莱茵剥开一根甘草魔棒,含进嘴里。凯撒从她领口钻出来,爬上肩膀朝甘草魔棒使劲嗅。“你刚才说,你是猎魔人?我从没听说过麻瓜里还有这种职业,这一向是巫师们的事情。”
道林终于等到这一刻,露出了灿烂的招牌笑容:“没错!我们范·海辛家族世代都是猎魔人!德拉库拉知道吧?活了400年的吸血鬼老祖宗啊!是我祖先干掉的,厉害吧!等我长大了,也会成为一名惩恶扬善的猎魔人!”
终于,莱茵瞪大了眼睛,薄薄的嘴唇动了动:“麻瓜里……也有这么厉害的家族?世世代代捕猎吸血鬼?”
道林得意地抬起下巴,“那还有假?我的行李里还有祖传的圣水、十字架和银质子弹呢!要是遇到吸血鬼啊狼人啥的,包在我身上!干不掉不收钱!”他故作神秘地环顾四周,尽管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从随身背包中掏出一个物件——穿在黑色皮绳上的一颗泛黄的尖牙。“看见没?这是狼人的牙,我妈妈拔了他的牙给我做了护身符!”
莱茵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身世如此显赫,他的母亲还能给凶狠的狼人拔牙!这是多大的壮举啊!麻瓜们果然拥有巫师不了解的卓越科技!
“道林……你们家真了不起,而你竟然只是家族里第一个巫师。”她感叹到,“等你学会魔法,结合麻瓜的科技,有希望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猎魔人。”
“嘿嘿,名声可是个反复无常的朋友,低调低调。”道林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低调的意味。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林瞥见桌上那本莱茵一直抱着的书,问道:“这是什么书?”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父亲认为这是开学前的必读。”莱茵翻开书,转向道林那一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请允许我向你稍作介绍。”
道林饶有兴味地向前挪了挪屁股,发现书里的照片竟然会动!这张照片上有四个人,一位很慈祥的长发印度男人、两位明明发型相似却好像不是很熟的黑发男人,以及一位不停看手表的白发男人。
“这个……会动?!”道林的目光在图片和莱茵的脸之间游走,一脸震撼。
“啊,怎么了?哦对了,麻瓜的照片是不会动的,可惜。”莱茵摇摇头,指着这张图说:“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这四个人则分别是四位院长。”莱茵抬眼看了看道林,耐心讲解了四个学院的信条,又往前翻了几页,把霍格沃茨的地图呈现在道林眼前。
“这里是霍格沃茨城堡……南边这片湖里传说住有马形海怪。”莱茵显然早已对霍格沃茨了如指掌,在道林问出“什么是马形海怪”之前,就轻车熟路介绍下去。
“再往南是霍格莫德村,巫师的村落,有许多有趣的商店,如蜂蜜公爵、佐科玩笑商店等。不过我们还不能去,要等到三年级。”随着莱茵的介绍,道林暗暗记下了第一个想(偷偷)去的地方。
莱茵念起书来真是全情投入:“东边是禁林,顾名思义,就是禁止学生去的森林。”于是道林记下了第二个想去的地方。
“禁林最著名的是拥有庞大的马人群落,至于马人为什么选择居住在禁林,我一直很想知道。”莱茵悄悄抿了抿嘴唇,继续介绍到:“禁林最吓人的莫过于传说里面有狼人,”道林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就被莱茵打断:“传说是不真实的,狼人从不喜欢居住在森林,因为他们在月圆之前是以人的躯体生存着的,禁林里风雨飘摇的危险境况不适合于它们。啊,抱歉,你一定比我更了解狼人的习性。”莱茵望向道林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即使禁林里真有狼人,我也不用害怕,因为霍格沃茨有出色的猎魔人在。”
道林突然感到耳朵一阵发烫,移开目光望向走道。
正巧一个浅棕色头发的男孩路过,两人获得了短暂的目光接触。这个男孩很眼熟,似乎在站台上回头嘲笑过道林。他看见道林后,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抬起手做出梳头的动作,最后以怜悯的神情摇摇头,走了过去。
道林先是疑惑,然后摸摸自己的头发……原来自从在车站揉乱头发后,自己就一路保持着这个鸡窝头?!还是在面对一个女孩子的时候?!
“莱茵……我的头发……很乱吗?”道林低声问道。
莱茵推了推眼镜,“如果现在这样叫乱,是的。”
“为什么不提醒我啊?”道林慌乱地用爪子梳理自己的头毛。
莱茵耸耸肩:“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麻瓜时尚啊。母亲就经常梳一些与众不同的发型,她告诉我这是时尚。”
道林沉痛地点点头,表示理解:“谁家没个追逐时尚的妈呢?”
在群鸟的陪伴下,霍格沃茨特快在原野上延伸着,穿越黄澄澄的稻田和苍翠的森林,道林热切地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色,恨不得把路线都记住。他心里明白,从此一切都会不同了。
道林·范·海辛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将魔法和科技融合的猎魔人,一定会!
O首先我要赞美假期。
O概要:小刘这个人,把自己当成福灵剂在熬。
——
距离那列特别的列车进站还有好几天,国王十字车站第九和第十车站间中间还都是普通的柱子,异国少年还不能去他那位于霍格沃茨的寝室。刘家锐独自一人,躺在借宿民居阁楼的沙发里,看着屋顶,房梁,还有手中的玻璃小瓶。在此之前,他正帮他刚认识不久的房东太太打理她的餐馆生意,替这位手忙脚乱的女士收拾台面,点菜收费。房东太太的餐馆自然不比家锐父亲的酒楼大,来得客人也不比家乡那里多。对于小刘来说,他这么做只是闲坐无聊,找点事做顺手帮一下忙。但房东太太却对他这个行为十分感激,主动提出要扣除一些他的房租以作为谢礼。
福灵剂——小刘将瓶身正面转向自己。那上头的名称标签沾满了灰尘和毛线头,还有些卷角。这瓶小物件出自于刘夫人——一位准魔药师——之手。但与寻常母亲不同,这位母亲并非想给远行的儿子一个护身符平安签。事实上,按照母亲的原话,这是他应得的奖赏。
小刘满周岁时,一家人将刚刚摸到一点走路门道的小肉团放在如同杂货摊的桌面上,让从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随便他抓一样。小小刘迅速跑过或者说是踉跄过书本和毛笔,滚过印章和算盘,甚至没有看一眼就在他嘴巴旁边的巧克力金币和鸡腿,踢掉了纸折的剑,来到了一把封了鞘的菜刀和一个性状奇异的玻璃瓶面前。小小刘一会儿看看刀,一会儿盯盯瓶。犹豫不决。最后,从家锐父亲嘴里,小刘得知这是父亲唯一输给母亲的一场对决。而获胜者——她的母亲——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些这件事的细节。在父母含糊不清的说辞中当时的真相渐渐沉入长江。小刘只能推测自己最后选择了这瓶福灵剂。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不可能会把这么贵重的药剂交到他的手里,还让他保管这么多年。
不像父亲时时展露出他对于工作的热情,他的母亲从不谈论她的工作。自刘家锐展现出魔法天赋后,他的母亲才允许他看看自己的书房,但作为代价,这位可爱而阳光的母亲在这个狭小空间里会展露出严格又尖锐的一面。她不再同他一起在草坪上打滚,一起蹲在花丛里扑蝴蝶。她要求他复述昨天她教授给他的一切东西。直到完全掌握一丝不差,小刘才可以离开这个没有窗户,没有阳光,仅仅凿开几个孔以供透气的小屋子。没过两三天,这里就从他最想去的屋子,变成了他最不想去的屋子。从现在的刘家锐看来,他的母亲做这些完全是为了遵循国际保密法。但那时的他只觉得那个房间里一定存在某样东西,魔药,魔咒或是其他说给别的小伙伴听就会叫他母亲火冒三丈的东西,可以叫好母亲变成坏母亲的东西。
小刘打小就是个识趣的人。自然不愿意再去书房讨苦头吃,他更愿意去父亲的厨房做个小助手,更愿意和其他师傅们的孩子玩成一团,更愿意和外头的迎宾姐姐招呼客人,更愿意听菜市场的爷爷奶奶争辩梗长的西红柿好吃还是梗短的西红柿新鲜。所以在母亲命令他做些碾碎,捣药的事时,他总是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做的时候更是三心二意,心不在焉。一寻到机会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蹿出书房的门,溜到院子里,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或者溜到后厨去,躲到爸爸的围裙下面。那时候,他还小,他以为他的母亲理所当然该知道这一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魔药补习,真的如她那些借口一样,只是她的工作太忙太累了需要小刘来协助她。
十一岁那年,小刘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邀请函。十一岁的小刘根本读不懂信上写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一件可以令他的母亲高兴到哭泣的事。面对母亲期盼的眼神,他接连首肯了转学和出国的事宜。可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可以见到更神奇的玩意,可以交到其他国家的朋友,这些诱人的东西不用勾引只要往那儿一亮相就能让刘家锐乖顺地跟在它们屁股后面跨过大半个地球,从一个大陆型国家去往一个岛屿型国家。小刘不知道的是,就在母亲这么干的那天夜里,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自结婚以来,头一次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夜。
父母吵架时,特地挑了一个很晚的时辰。他们以为小刘睡着了,可惜小刘没有真的睡着。小伙子本来激动地幻想着过上小说主角一样的生活,结果听到了楼下传来了争吵声。他的父亲不同意送他出国,他的母亲讥讽他的父亲优柔寡断,话题由此变得越来越糟糕,总之那一夜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他的父亲担心小刘现在年纪太小一个人去国外照顾不了自己。他的母亲则认为孩子要经过锻炼才能成长为大人。大厨觉得在他们家现有的基础下孩子要成长也用不着这么努力。刘夫人不同意让他的丈夫用一座酒楼困住他的儿子。
“说得好听,你不过是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到他的身上罢了!”小刘仍记得母亲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因为再下一句,一直忍着怒意试图好好说话的父亲拍响了桌子:
“我有逼着骗着让孩子每天来厨房么?我有按着他不背菜谱不准出去玩么?我有跟他说过一句我的成就么?我甚至不准让伙计叫他一声少东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自己的梦想——”
“——压在孩子身上?”
之后,争吵声停止了。
次日早晨,小刘看见母亲头一次当着她的面扑向他正气鼓鼓的先生,在他的怀里蹭他的脸。让这位先生以无可奈何的方式消气后不得不接受她的道歉。他们两人双双歇业谢客一日,郑重严肃又平心静气地就小刘的将来展开讨论。最后两人同意了父亲这一方的提议决定征询小刘自己的意见。那一日父亲讲起了自己的过往,讲起了那些奖杯奖状,讲起了他的头衔和饭馆的招牌,讲起了家族秘方就是没有秘方。他将酒楼的大门钥匙拎在手里,以一个浅显易懂的方式告诉小刘一个机不可失的道理:他将餐馆比作一艘船,所有伙计师傅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在逆流的水里拼命前行,向着同一个目标拼尽全力。同理,他的母亲,在另一条船上。现在小刘有了上船的机会,但两艘船都不会等他太久。
在那之后小刘登船踏上了霍格沃茨的旅程。与此同时,他告别了他曾经的朋友,离开了他热爱的家人,也放弃了去触碰那串大门钥匙的机会。
暑假小刘回到家里,又见到曾经的玩伴。那个曾经抓着小刘不放的小伙子,已经比小刘高出了一个头。如今的他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老实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去学一门手艺。闲来无事,他也会跑过来问小刘一些握勺的窍门,企图打听到与秘方有关的东西。也会突然对他说他其实特别理解他的选择,要是家里有钱了谁愿意做个厨子。但再也不会因为捉迷藏时被算计连追小刘三条街,游戏结束后和没事儿人一样请他吃冰棍。小刘笑笑告诉他如果自己的父亲开始教他怎么做麻婆豆腐,那他希望的那串钥匙八成就会交到他的手上去。小伙子听完十分高兴,将话题引到了麻婆豆腐怎么做上。这个傻小子挠着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虔诚,老师傅就是不愿意教他做一碗麻婆豆腐。小刘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在涉及料理方面时会变得有些古怪。小伙子依然请小刘吃了一次冰棍,嬉笑着这可是洋玩意儿比不上的好味道。小刘连连点头。两人叼着棒冰坐在打烊的饭厅里哈哈大笑,可彼此都觉察到对方已是不同世界的人。
在家时父亲总会翻着花地给小刘做好吃的。毕竟小伙子比他期望地轻了太多。即使小刘解释说学校的伙食非常好,看,自己还长高了不少。父亲依然摇头表示他还不满意,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做厨子至少要看上去像个厨子。看着自己儿子吃到打饱嗝时,这位父亲并没有露出明媚的微笑,而是反常地像是忏悔完毕赎清罪孽一样舒一口长气。这时刘家锐就会给他的爸爸一个拥抱,告诉他他的爱自己完全收到了。然后把自己闲来无事编出来的菜谱拿出来送给他。老刘师傅突然童心未泯狠狠地揉这个臭小子的头发,问他到底是哪个姑娘让他的儿子变得这么甜。然后,我们的小刘同志,就会一五一十地,把他的单恋心思告诉他的爸爸。而关于那神奇的魔法世界呢,就像被施于了无声无息,就这样被不着痕迹地隐藏起来。
现在,小刘的母亲依旧会要求在他的书房待着。但是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同。我们的小先生如今掌握了很多魔药学知识,甚至有些超出了他母亲的期待,让他的母亲开始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另找了别的补课老师。她开始在做魔药的时候与小刘说魔药以外的事情,比如学校的生活,比如同寝的室友,比如神奇的生物,比如喜欢的女孩。对于前三个,小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是以一种逗趣的方式全数告诉刘夫人。而最后一点,小刘会变回那个扭捏的孩子,吱吱呜呜含糊其辞,最后跑去厨房躲去爸爸那里,对着母亲吐着舌头说:你问爸爸去吧。
“臭小子,这学期你别想有福——”
“嘘——”小刘得意地用食指抵上嘴唇,做出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保密姿势。
“福什么?”刘爸爸眨巴眼睛。
“好福气了!”刘妈妈无可奈何。
夜深人静时,他的父亲也会来屋顶上问他,记不记得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远渡重洋。小刘则打着哈哈笑称不是你们说我小时候抓周的时候拿了妈妈的瓶子吗。父亲依旧在质疑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优秀,不够让儿子觉得他已经为刘家锐拿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起步。小刘点点头,说是啊,连妈妈都说,你这辈子最爱的可能是你的锅。这位父亲,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零星的白发,真的会睁大眼睛,认真检讨起自己的问题。小刘则学着妈妈的样子抱住这个男人,蹭蹭他的脸。而老刘厨子,在小刘的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影子。
老刘厨子本就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下什么料,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起什么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所以他知道他娶了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且他不会说。他已经可以确认他的妻子可以做到一些超出常理的神奇事情。但他从来不会去请她为自己实现些奇迹。结婚以后,他为她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房间,帮她搬运行李是他唯一一次进入那个屋子。他当然好奇,他无时无刻不在好奇,但他不会推开那扇门,因为他知道如果需要,他的妻子会自己走出门来,将这一切告诉他。他必须等待,或者说必须装出一副憨态,不然生活这一锅饭煮得过咸或是过辣了,都得自己尝着,还不能推倒重来。
夜深人静时,小刘的母亲也会在烛火旁问他,记不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放弃麻瓜世界。小刘摇摇头说我这是贪得无厌,你看我放弃了什么了?母亲依旧在自责当初只想着魔药的事情。他的父亲一句话把她骂醒了,她才是那个将自己的梦想压在他肩上的无耻之徒。小刘点点头,说是啊,我在那里过得可惨了只能用壁炉烤地瓜。而她的母亲,眼角已经有了一些鱼尾纹,真的会沉下头去,一声不吭,哀伤地数落起自己的过失。小刘会学着爸爸的样子用一种滑稽又温馨的语气,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之类的话替她完成她想做的事。而老魔药师,在小刘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老魔药师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挥动魔杖,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减小火候,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采取什么措施。所以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麻瓜男人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使用爱情魔药让对方爱上自己才是荒唐透顶的主意。这个行动力超强的姑娘,当机立断向她的心仪对象展开了追求攻势。并且不出所料地将他收入石榴裙下。即使,他永远无法理解她全部的世界;即使,他永远无法看到她全部的风采。她必须隐瞒,或者说必须说善意的谎言,不然这一锅魔药煮坏了或是炸锅了,都得自己担着,还不能重头再来。
“刘先生?”
“啊?啊!?什么事?房东太太?”小刘赶紧将福灵剂瓶子塞进沙发底下,去开阁楼的门。
“我们做了一些纸杯蛋糕,您要不要一起来尝尝?”房东太太非常热情。
“好的好的。我这就下来。谢谢您。”
很久很久以前,当小小刘家锐面对左边的刀具和右边的福灵剂瓶犯难时,他抬头看向了他的父母。他看到了许多人:他的爷爷奶奶,还有厨房里的叔叔阿姨都站在父亲的背后,满眼期待默念左边。而母亲身后谁也没有。
就这一瞬间,小小刘家锐下定了决心,抓起了玻璃瓶。
这一段记忆就像被塞在沙发底下的福灵剂,永远不会被小刘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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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永恒的花,含着虔诚的泪,恭恭敬敬辞别人间。
他想到白天的事,手指点着底下的木制家具,他的父亲自厨房里端出晚餐,迷人的奶油气息让他的鼻子耸动了一下。
古老的夜晚,远方的音乐。维斯特兰,他那时候只有十岁,心里是很容易被什么东西填满的,这一刻是美食,下一刻是他父亲的手风琴。这时候还没有难懂的咒语,磨人的交际,失去甜味的自来水,而他只要一往窗口那边投去最平常的目光,一抹神秘的绿色的光像某种爬行动物盘曲在极远的广阔的天空里,地上与之相映衬的是盘旋的公路,四通八达,使人们来去无阻。
天空格外的远,路也总是很长,天气的多变是维斯特兰经历过最多的冒险。第一次坐上卡车他就见识了风风雨雨,被人打雪仗似的朝着车窗砸来的暴雪,视线里是铺天盖地的白色和荒原上低饱和度的石块与矮小的植物,发动机的轰鸣,货物互相挤压碰撞,所有的感官都在向他传送着刺激而狂暴的讯息。于是年纪尚小的维斯特兰扯开了嗓子在闭塞的空间里乌拉乌拉地嚎叫起来,驾驶座上的希亚尔塔发现他唯一的儿子实在不该就这样窝在家里咿呀咿呀地玩玩具,这儿的生活太单调了。他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拍打维斯特兰的背,感受一个纤弱的灵魂像摇摆不定的烛焰一般在他的掌中跳跃,那里凝聚着一股热量和新的希望。年轻的父亲用余光瞥了瞥维斯特兰,听着他响亮的叫喊,好像这是唯一破开坚冰、消解恐惧的办法。后来他告诉维斯特兰该如何驾驶一辆卡车,这于他身材十几倍的怪兽不仅运送货物,偶尔还能带他们感受速度和音乐合二为一的贫瘠的美好。空气永远清新,雪地里的黑黝黝的石块都在呼吸,几个月后他们在狂风暴雨中行进,副驾驶座上的维斯特兰摇头晃脑,表明这种程度的颠簸已不和三个月前是同一回事了。
每一个在这儿生活过的人总是会突然发现生命的坚韧,发现自己不过也是蓝色的漂浮的巨大冰块,是可以和恶劣的环境、无尽的孤独共处的,甚至很好地融为一体,直到这联系延伸成了一个人最终的行为方式,带点古怪与固执,不可亲近与神秘。
矛盾在于平衡爱和孤独。
父子两个面对面坐着,大口大口嚼着鳕鱼,希亚尔塔很热衷于制作各种各样的酱料,也对维斯特兰直接的夸赞感到很受用。这就是生活不单调的开始,尽管随着渔业限额的降低,他们很快就吃不到这些受保护的鱼种了,但他们总会有别的可吃的东西,只要撒上酱料就好。
他很希望来点牛奶,于是他蹭了两下从椅子上下来,希亚尔塔很快问他是不是想喝点儿什么,他笑了,许愿说希望帕克家的奶牛能够长寿。同时他又说,拿牛奶这点小事他可以自己来。因为他明白对希亚尔塔这个大高个来说,在窄小的空间里来来回回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当时他没意识到,自己也会因为基因的巨大力量长成一个酷似希亚尔塔的人。
他注定长手长脚地行走在天地间,穿比其他人更宽大的衣服,遭遇矮小的溶洞必须低头,躺在床上两只脚掌就要悬空,在拥挤的音乐节让帕克骑在他的肩膀上跟着迷幻的电子乐上下左右揪他的头发,或许在更遥远的未来,弯腰亲吻神秘的某人。
牛奶和维斯特兰的胃部相性极佳,这种白色的乳浊物拔高了他的身量,却在后来变成了回忆的代名词。他通常在这时还会拉手风琴,手法稚嫩;希亚尔塔一边哼着歌一边弹奏钢琴,他们相视一笑,好像这是他们的第二语言。以至后来他想起牛奶的味道,脑海中就尽是这幅画面。
啊,永恒的花,含着虔诚的泪,恭恭敬敬辞别人间。
他和希亚尔塔一同唱道。他们先把《千年颂》一同演奏了一遍,这次出奇的和谐,他没有弄错节拍,手指似乎是得到神的牵引,如此悠然自得地颂扬着每个音符。
我们真该准备好录音机。希亚尔塔说,他腼腆地笑笑,调动自己手臂的力量,把话题又重新引入另一首曲子之中。
这难道不会有第二次吗?维斯特兰低着头,手风琴挡住了他看向脚趾的视线。
他有自信做到这一点,既然能在暴风雪的天气里疾驰,在冰凉的海水中潜泳,甚至于火山口拍摄他的期末作业……
Life is too good.
这短暂的美好时刻成了永久性回忆中的一个片段,很多事情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也不会像第一次一样令人印象深刻,或许不是第一次最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一条分割线,有力划分出雷克雅未克和伦敦、父亲和母亲、乃至过去和未来的界线。他永远也无法形容离别到来时的感受,当他得知再有个三天他一觉醒来是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城市,蓝色调、冰川、帕克、极光、特调酱料、希亚尔塔的小房子、火山口、音乐节等等词语都像烟雾一样变成了难以捉摸的存在——
他想起某句话,荒原的背后仍是荒原。
O概要:17岁少年的拙劣恋爱技巧。
——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小刘推门走进三把扫帚酒吧,说出这句美味的咒语。都不用挥动魔杖,下一秒霍克小姐就会出现在小刘的临座,托腮微笑。
这似乎成了刘家锐开学前的保留节目。有时是小刘等待威尔,有时是威尔等待小刘,总之两个人在开学前夕的某个特定夜晚,走进这家酒吧,叫上一杯黄油啤酒。笃信着对方一定会应邀前来。这样的奇迹持续了四年,它所带有的欣喜和开学所带来的兴奋到底以何种比例混杂在一起——能叫小刘充满活力——小刘之前可分辨不了。到了第五年,小少年终于到了整理感情的年纪。
“嘿!好久不见!”威尔向小刘打招呼时很随性地手支下颌,唇角上扬,眼眸一眨,短发自然而然地微微垂下。每每这个时候小刘的心总会砰砰直跳,即使如今长大了一些,也没见一点儿好转的迹象。但经过了一个暑假,小小的刘家锐也稍稍长了一些个头,视角上细微的改变让威尔看上去与他更近了一些。“好久不见。”小刘快步靠近霍克小姐的身边,任由脸上绽开太阳花一般的笑容。
“过得还好吗?”威尔眼睛里映射出刘家锐的身型,还有重逢的喜悦。
“糟糕透顶。”小刘长叹一声,似乎蒙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说这话时笑脸依然真挚灿烂。话语甚至染上了奶油的甘甜。这要命的“错误”叫他接下来所诉说的一切都变了味儿。
很多孩子在上学时都渴望暑假,在暑假时又渴望上学。即使是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归家的小刘也会萌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特别是在一天的开始——也就是早晨。照理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哪里的早晨在天文学意义上都是地球自转朝向太阳,没什么新鲜。但是家乡终归是家乡。譬如半梦半醒时麻雀啾啾钻入耳中,譬如“叶儿粑,蛋烘糕——油茶,龙抄手——”。不知来源的叫卖从四面八方飘来,此起彼伏,此消彼长,近在咫尺,远在床外。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终吵得所有晨醒不久饥肠辘辘的人躺不下去。明明是暑假,明明可以睡到地暗天昏,可偏偏就乖乖起了床。完美的赖床计划被无名无姓无来由的黑恶势力粉碎了个干净。何等惨烈。
“不仅如此。”小刘喝下一口黄油啤酒,上嘴唇挂上白色泡沫。“你下楼后就要面临生死抉择。”
小刘从阁楼上下来,衣服扣子甚至都没扣全。就听见哐哐两响,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分别往自己脸前拍下两个瓷碗。“你必须做出决断。”家锐母亲严肃的神情硬是把小刘一个哈欠憋回肚里去。“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请务必慎重对待。”
“妈——”
“不要留情面!”一旁的爸爸用极为浮夸的演技配合着演出,还不忘记拼命眨眼,朝刘家锐使眼色。
“爸——”
“好了,快做决定吧。到底是选我,还是选你爸。”
“你们要搞这种厨艺比拼也不要挑早上好嘛?”小刘看向面前两大碗红油锃亮,卤汁酥香,肉末勾魂,炒花生碎挠人的细长小面,由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呐喊:
“这么多担担面叫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早晨!多美妙的时刻!一个让人坐在藤椅上,喝早茶,看报纸,摆龙门阵的好时候。但小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在他家里,没有一个早晨称得上平静祥和。刘家锐甚至怀疑,如果不经过一个夸张而吵闹的神秘仪式,他家的两位幼稚家长就不能做接下来的任何正经事。这该死的厨艺比拼自母亲年轻时便开始了,现在又企图贯穿小刘的生命。他的好母亲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厨艺方面,不管是做什么,她永远不可能战胜她的丈夫。随着时间推进事情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糟,自小刘的个头超过他爸后,这位老刘夫人在厨艺上的座次实际上掉到了家中垫底。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这位魔药师女士虽然随着岁月变得成熟知性起来,但在家人的面前那个争强好胜的女孩反而越缩越小。复杂的现实情况,让简单的试吃变得危机四伏。看似简单的一筷子,稍有差池便会毁掉一天的开始。四舍五入约等于毁掉一天的好心情,和一周的零花钱。
“怎么样?”父亲耐不住性子凑过来,从刘家锐碗里抢食。即使是位有头有脸的大厨师,也耐不住妻子料理的魔力。
“还是妈做的东西好吃。”
“瓜儿子说得在理。”两个男人,一大一小展示着自己拙劣的演技。终于把财政意味上的“一家之主”惹怒了:“你们两个!”
“你自己个儿试嘛。”小刘将父亲做的那碗担担面双手捧上。
“……”
“怎么样?”两位刘姓男士行动非常同步。睁大眼睛,身体前倾,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期待着女士的评价。
“嗯。”女士咽下了最后一口担担面,用擦嘴的纸巾掩饰住自己满足的窃喜。“还是败给你了……”仅凭弯了的桃花眼,小刘也看不出他的母亲到底是为失败而惋惜,还是为败给了他的丈夫而荣幸。但因为不服输和不甘心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客观存在的,距离母亲情绪爆炸时间还有五,四,三,二,一秒。跑!在强烈求生欲的唆使下大刘小刘抄起了碗筷一溜烟逃去洗水池边。美其名曰洗碗,实际上是逃难。整个操作行云流水不留一丝破绽。
原本安逸的早晨,竟要过得这样担惊受怕,何等悲壮?
“那还真是辛苦了。”威尔晃着酒杯笑起来。看似正话反说的把戏起了不错的效果——威尔的确被他逗乐了——小刘原本高涨的情绪却落了下来。有什么不对劲。不仅仅是自己长高了,威尔同样也发生了什么变化。可到底有什么改变了呢?说不上来。要知道,这个姑娘要比他高明太多,自己几乎一半的技巧都是由她教授的。若是小刘想到什么鬼点子,绝逃不过威尔的眼睛。但如果她自己想要伪装些什么,身为学弟的小刘根本不会察觉。面对这样的难题,小刘找不出原因,想不到答案。只是单纯地,他从姑娘笑意盈盈里读到了一些无法言明,又确实存在的感情。这复杂的,浮在空中的,令人迷惑的东西代替了身高问题,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阻隔。也许是盯着威尔看了太久她有些厌了,学姐佯装着抬起杯子,用啤酒遮住了小刘的视线。也许是英国麻瓜界又流行了什么新色号化妆品,威尔的脸颊显得有些发红。也许是刚才话说得太多,两人头一次出现了同时尴尬的情况。
这一次小刘确信,一定有什么与曾经不同了。
“对了,学姐你知道用什么魔咒可以迅速把自己的东西从别人那里要回来吗?”如果气氛突然尴尬该怎么办?那就提出一个学术问题。这一招是刘家锐长期实践得出的,有时这个话术技巧甚至可以拓展泛用到其他拉文克劳身上。
“有人抢走你的东西吗?”听到小刘这么问,威尔关切道。
“也算不上抢走……”如果真的要对这个行为评论一二,那它大概应该被称为拿走了忘记还。
案件嫌疑人,男,身材壮硕,个头与小刘一般高。是个惯犯,曾因为偷吃了小刘的猪肉脯被小刘拉出去以十分格兰芬多的方式决斗,然后把小刘的胳膊给打折了。某种意义上,是可以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青出于蓝型后继者。
“卡伊洛斯拿着我的坩埚去和杰西打招呼,在消失前忘了和我先打个招呼。可叫我一顿好找。”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开学前必然会照着书单和指南做足准备。由于地理条件因素,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对角巷进行学前采购。五年级的刘家锐也不例外。虽然不必再排长队去挑选魔杖(或者说被魔杖挑选),但他仍需要购买书本,魔法用具还有宠物饲料。加上他本人沉迷进糖果店的时光,等他进入坩埚店的时候,人清了许多。难得不用排队,小刘准备肆无忌惮。小少年扳起手指:一个煲汤,一个腌酿,一个煮粥,一个焖饭,一个煮魔药,一个威尔专用,再来四个专门用来炸锅,啊不,是测试魔药美味的可能性。嗯。完美。
“请给我十个坩埚。”小刘花钱爽歪歪心里美滋滋。在一众教辅用具里坩埚算是货真价实既贵又重的东西,一口气买十个可以说是一掷千金了。
“前辈?”
“卡伊洛斯?”
显然卡伊洛斯对小刘一下子买这么多“锅”颇为吃惊。好在这位学弟行事向来稳重,不会嘴巴漏风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他没有逮住小刘追问他买这么多“锅”的原因。而是在木讷两秒后抽兜里掏出了一张坩埚店会员卡:“前辈你需要帮助吗?”
“哈,虽然用了魔咒,所以看上去体积挺小的……但是……”小刘每将一个坩埚塞进魔法收纳袋,小袋子(连同刘家锐自己)就越靠近坩埚店的地板。“十个锅就是十个锅,不会……”轻上一点点。话没说完卡伊洛斯已经走了过来,单手提起十个锅就像提起一串葡萄一样轻松。
“好吧。”小刘非常羡慕卡伊洛斯的体魄,特别是在体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辛酸时候。然而一想到这小家伙生得如此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手艺。傻小刘那颗厨子野心就会立刻跳出来扫开所有阴霾,散布料理给人带来幸福的奇怪理论。将刘家锐变成一个信奉分享快乐更多的憨仔,呵呵傻笑:“总之谢谢你。”
“不客气。”虽然打过架偷过食,但在小刘心目中卡伊洛斯还是一位有礼貌的好后辈。
“我还有两三本书要买,你呢?”
“我还缺几本课本。”
“嗯?什么课本?我看看?”论及货比三家淘出好货,就轮到小刘展示自己的优势了。
当卡伊洛斯还在计算手里货品的总价时,小刘从货架琳琅后突然出现:“那有只不错的羽毛笔。正好十三纳特。”
“哦……谢谢。”卡伊洛斯被这令人发指的货币进位制折腾得有些蒙。
“你手里的东西,一共一加隆六西可十六纳特,加上羽毛笔的话——”小刘把羽毛笔放到卡伊洛斯的采购篮筐里。“——就是一加隆七西可。不用破整为零了。”
“对……对!就是如此,谢谢你前辈。”
“哈哈哈,都是打过架的人了,这么谢来谢去做什么。”
替卡伊洛斯选完东西,小刘也为自己淘了些好货。好后辈注意到一本科幻小说后再没有移开目光。“你也感兴趣?”小刘把书的封面竖起,出示给卡伊洛斯看。
“不,只是好奇。原来前辈喜欢看科幻小说。”
“你觉得一个巫师看科幻小说很奇怪吗?”小刘用调侃自己的语气状若随意。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卡伊洛斯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要为自己的冒犯而道歉。好在于他行动之前,小刘就用问题的新角度打消了他这个念头:“这是威尔父亲写的小说。”小刘只是在讲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以卡伊洛斯的角度看去这里面仿佛充满了社交技巧:“原来如此。”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卡伊洛斯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狡猾的狐狸。
“前辈……”在卡伊洛斯既有崇敬又有感叹的目光中,小刘似乎读出了:不愧是前辈——这样的复杂信息。反正小刘前辈的形象本来就和伟岸高大这些词沾不上关系,自暴自弃的小刘摇了摇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这个话题原该到此为止,谁知卡伊洛斯停住了脚步,挺直身子,立正开口:“我想咨询一个问题。事实上,我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
“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啊。”在小刘印象里卡伊洛斯身上的执着和认真劲头是这位后辈可爱的源泉,是他一生的瑰宝,也是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的秘籍。所以即使预感到这家伙一定会问出一些棘手的问题,小刘还是准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把。
“女性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生物?”卡伊洛斯说得字正腔圆。说得小刘就改变了主意。立刻,马上,迅速,刹那间的那种。
“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啊?!!”
一般情况下,有一个处于情窦初开年纪的小伙,向前辈提起这样的问题,八成是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异性。但刘家锐绝不认为他这位小后辈有了心仪的女孩。事实上,作为卡伊洛斯的室友兼前辈,小刘可以确信这位小先生与他的好友兼崇拜者杰西走得更近。怎么在这个时候开始在意女性的问题?莫不是卡伊洛斯的情感道路初遇曲折?这才是小刘真正担心的。
“今年有三强争霸赛……”卡伊洛斯提起三强争霸赛时不似其他后辈那般向往和激动。
“对,这有什么问题吗?”但在小刘看来他毕竟是卡伊洛斯,他面对三强争霸赛这样的大事件也表现得宠辱不惊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的姐姐会来……”说到这句时,后辈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更像忧虑。小刘立刻想起了家长开放日早晨卡伊洛斯难看的脸色,穿反的裤子,还有那封即使听不懂内容也能感受到笔者情绪的吼叫信。不难想象卡伊洛斯家中皆是英雄儿女,艾利克的女子无不是女中豪杰。这使得卡伊洛斯一遇见他的家人立刻就会变成一只被捉住的金色飞贼——捉住前活蹦乱跳走位风骚,捉住后耷拉翅膀安静如鸡。在这样家庭背景下长大的孩子想要寻找一个更为聪慧和适宜的方式与她们相处没什么不对。这样的动机甚至有些惹人同情。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如何与她们打交道呀。”首先,你是不是把我和花花公子或者妇女之友之类的角色联想在一起了?其次你家的女性已经优秀到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小刘心想。
“可我看你和洛斯塔学姐以及威尔学姐都混得不错。”卡伊洛斯没有放弃。
因为一个是与我一起炸锅的“锅友”,一个是我心目中的她。这样的答案对卡伊洛斯来说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小刘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更贴合卡伊洛斯需求的回答:
“真要说起来,并不是我本身拥有怎样高明的技巧才让她们觉得我不算太糟糕。而是她们在相处过程中教会了我应该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情。所以诀窍不在我的身上,而在姑娘这一方身上。”
“你可以和其他姑娘多聊上一聊。说不定她们就会给你答案了。”
“卡伊洛斯?”小刘回过神,卡伊洛斯早不见了踪影。与他一同不见的还有刘家锐那十个锅和大部分课本。放眼整个对角巷人来人往。这里向来热闹,开学前更是火爆。要在人流湍急的大街上找人,如同跳进黑湖里捞人鱼——自讨苦吃。还好这位后辈在消失十分钟后总算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拎着别人的东西,否则卡伊洛斯可能要带着小刘的东西与杰西共进晚餐。留小刘一个人在对角巷来回打转。
“对不起,我看见杰西就忘了事。”卡伊洛斯真挚地向刘家锐道歉。
“没关系,卡伊洛斯。”小刘插腰,哭笑不得。“我觉得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在故事的最后卡伊洛斯嗖地一声跑去和杰西吃饭,独留小刘一人在风中萧瑟:“你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女性是怎么样的神奇生物啊……卡伊洛斯。”
何等寂寥。
听着小刘的陈述,威尔乐个不停。不论是笑声还是坐姿都比刚才自然不少。“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学姐,求你教我一个快速要回东西的咒语吧。”小刘手掌抱拳,委屈恳求。
“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附赠一个叫坩埚变轻的魔咒。”威尔从袍子里抽出魔杖。两人在探讨魔咒时,威尔完全放松了下来。眼神更愿意和小刘接触,笑得更为频繁。所有这些细节无一不在告诉小刘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小刘头两回试用威尔教给他的魔咒,总会闹出些无伤大雅的笑话,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没有像威尔演示那样把坩埚变轻,反而让它们变得更重。要不是小刘缩脚及时,差一点就砸到他的脚趾。小刘并非故意做出这样的效果,云杉木材质的魔杖就是这样的性格。小刘也不讨厌这样的失误,这些小错误很明显让现在的威尔更愿意靠近自己,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刻意疏离着什么。
“学姐的寒假又过得如何?”黄油啤酒喝多了,小刘也有些热。他知道自己的耳根正在发红。他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心意。但这只狐狸却仍然称呼威尔霍克为“学姐。”不是因为他看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也不是因为他不敢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恰恰是因为这份心意,迫使这个少年收敛起火热的自己,好维持心目中的她喜欢的样子。
留在原地,是为了骗她不要远离。
P.S 在莫名其妙连炸了两个新锅之后,小刘发现卡伊洛斯拿来的会员卡来自洛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