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care is like my shadow
Laid bare beneath the sun
It follows me At All times
And flies when I pursue it
I love And yet Am forced to hate
I seem stark mute inside I prate
========================
渴望,思念,孤独,怨恨……这绝不是人类仅有的感情
抱有欲念被主人抛弃的器物,在魔女歌唱之时,化为人形。
而暗怀心愿的人类,也在寻求着某种际遇与改变。
在机械轰鸣的爵士年代,魔法与巫术在此暗中汇聚。
器物与人类,是否能找到与之结缘的彼此。
两者的缘分与命运,无论善恶,就从踏入徒然堂的一刻开始。
欢迎来到TURANDOT•徒然堂,
今天的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其实还是序章
*
*
*
《循》
(二)
和内森·洛浦不同,这年轻人没有确切的目的地。
倒也不能说漫无目的:他像是觅食的雀鸟,不停在也许会有饵食的地方徘徊。又像是饥肠辘辘的猫咪,围着可能分出食物的人咪咪叫。
他的活动范围不小,有几回转悠到了更多人也在这么干的地方。苏拉以为他会迅速融进他们间。可他只是远远看了会儿,就又拐到其他更为偏僻的路去了。
他挨上的多是些穿着套装、面有疲色的中年人。这些人平日既不喂猫也不逗鸟,一双眼要不穿透松弛的腹部望着地面、要不盯着报纸,偶尔还会咒骂着挥手驱走这些索食的小东西,可年轻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他主动贴上他们的胳膊、搂住他们的肩膀,亲昵地跟他们搭话。
“先生,先生,您看起来很累,来放松会儿怎么样?”
“天,您身上……真好闻。能告诉我您是喝了什么酒吗?找个地方坐下说怎么样?”
“啊我见过您!您还认得我吗?或许您还记得……我这双手?”
要真有这么只热情活泼的猫崽子,苏拉觉得它溜达不到20分钟就会被收养。可换成语言相通的人类,这友好的招呼反倒叫听者离开得更快。
年轻人拖着长音叫唤了好一会儿,只有少数几个人肯停下来看看他。其中有一个好像是他的旧相识,笑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捏来拧去,肥厚的手掌差点绷坏年轻人单薄的衬衣,还冻得他打了个颤。
他却笑得更高兴了。
……不过,这个人到底也没肯跟进巷子,只是把嘴里的烟塞进年轻人齿间:“半品脱的酒?你太贵了,皮克宝贝儿。”
哦对,他是叫皮克。苏拉想起这个名字了。
李尔不收皮克的诊疗费。
“为什么?”
“他有其它支付方式。”
“什么?人类不是只用钞票来交易吗?”
“本质上没差别。货币被用于商品交易。所以双方确定价值一致时,去掉这步也行。”
“可——可他付出了什么呢?你没从他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他带的糖自己吃了,他的眼珠和内脏都完好。我听说有的店会收购头发,可你只是拉扯它而没有剪掉……”收拾床铺用不着嘴,可苏拉把手也停下了。
他扯起濡湿的被单,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该不会是用体液?可这也太难收了,李尔!好歹准备些不吸水的材料啊!”
而李尔正和苏拉看不见的什么人在说话,“……他对人类显然还是没什么了解。”
苏拉于是望向他身边的空椅子。它脱了漆、陂了腿,常在病患们坐下时不堪重负地嘎吱着往左后偏。它现在很安静。可埃德加肯定正使用它——就像自己一样,李尔的这位神秘朋友也只有他能看见。
“尽量吧,”讨论了一阵后,李尔转过头,“你该知道人类除了物质以外还有精神需求。因此有相当一部分的东西虽然对人体有害,却能卖到高价。”
“皮克所付的代价和这类似,且副作用更小。”
可,他到底付了什么?
结果苏拉那天还是没得到答案。
现在,年轻人,皮克,他嗅着那支烟,半笑不笑地叼住它,腾出的手摸在男人膝盖上。
“您知道我值。”
“下回吧,好皮克,你的屁股确实很棒,可惜老婆没给我剩你的份。”
皮克站在暗巷口,捻灭那支烟收进烟盒里头。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口吐沫。
苏拉蹲了半天,仍然没弄清楚他们在买卖什么。
也许答案藏在那些巷子里?
苏拉决定自己去看看。就像……就像李尔建议过的那样。
——“一个人死了,就只是具尸体。这时最该做的是摘下那些还活着的器官——这能救更多人。”
“可这个人还有气,李尔。”
“没死的当然应该救,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他搬到手术台上。不过他得再撑一会,我得先给工具消个毒。”
“……”
“要不你先帮他处理?做了比没做好,早做比晚做好。”
那个人最后还是没能活。苏拉找不到血浆,李尔忙着消毒,当手术刀贴近这垂死之人的鼻腔,上头没能出现代表生命的雾。于是刀刃切进伤口,空皮囊抛进河里,石头牵着它沉入河床。新鲜的内脏则躺在冰块中,去往更多人体内。
“要想做什么,就得尽快。”
苏拉咕哝着,学着阿尔文重新掖了衣角,撑起膝盖挤过皮克身边……尽管今晚头一回的,有人正主动和皮克搭话。
“抱歉,我也不知道,先生。”他听见皮克说。
“真遗憾,不过还是谢谢你。收下这个吧。”
“哗,别啊,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仓促的脚步声靠过来,皮克小步超过他消失在拐角。
苏拉好奇地回过头,想看看他这是被什么吓着了。
“晚上好,先生。”一声招呼。西装革履的男人摘下帽子对他微微欠身,一支卷烟夹在他指间。
“您呢?您愿意告诉我,洛克尔街怎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