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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标题也很长所以能算进总字数里吗(?
西村留意到了,丛云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被弄脏。
情有可原,他的外套裤子都是白色的,只要稍不小心就会蹭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所以据他所说,他在看到宅邸门口的尸体时选择直接跨过去没有检查很正常。看到脏乱差到难以言喻的餐厅内部时,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就离开了也能够理解。
西村不太懂,日本的夏天这么热,他怎么可以做到一丝不苟地穿着一套正装活动的呢?
外套,马甲,衬衫领带,甚至袖扣都一个不落,十分讲究。
侦探的那套衣服也很讲究,早上起床后穿衣服可是研究了好一段时间,在神尾和菅原的帮助下才穿好的。西村不得不想象了一下丛云应当需要早早起床把衣服一件一件往上套,最后还要照照镜子检查仪容仪表。
上午和大家一起去附近的建筑物进行探索时,西村凑到丛云身边打算询问一下他昨天醒过来以后看到了什么。她努力地让对话变得平易近人一些,不要向在警局里对嫌疑人进行盘问时的状态靠近。
以默认丛云说的话真实性比较高作为前提,如果说醒过来的地方是游戏里人物的出生点,那么他的出生点在他们之中是非常优秀的。不用掉进湖里,也没有被打晕,有被褥和独立卫浴,只是缺少了一点光源。
他说自己在醒过来以后就离开了,没有动过倒在门口的那具尸体。
看上去也不是会被尸体吓到的人。西村正大光明偷看。通常来说,应该都会去检查一下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吧。反正西村是心心念念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去检查的尸体。男性,三四处枪伤,配枪消失。地上的血迹范围太大,不止一个人在这里受了伤。难以确定另一个人的身份,更别说他的行踪了。
丛云觉得那个人已经没救了,看都没看就走了。
甚至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吗?西村怀疑。心理素质能有这么强大,在普通人里也不多见。这人的背景资料真让人感兴趣。
“这样啊……如果被凶手发现了您很可能要摊上一个大麻烦。”西村绕着丛云看了一圈,“您没受伤吧?”
“嗯?并没有,至少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回答说。
确实,衣服都特别干净,没有污渍。想必在行动中是特别小心的类型。应该不是那具死尸的凶手,血飞溅的范围太广,不可能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一路上他没有见到其他人,发现空难遇难者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吵了。
“远远地就听到了,有很吵……”他及时改口,“失礼了,是十分有活力的声音。”
“没事,您直说吵吵闹闹的就行。”西村嘎嘎笑,“我也觉得是挺吵的。”
快走到餐厅的时候,月岛及时抓住了又打算自己偷溜的侦探,西村想起来似乎在遇见的人里面,就只有丛云的名字并不是代号。保险起见,她再次确认了一次这是他自己记得的名字。
“是的,我有这个印象。”他承认。
他失忆的程度并没有其他人深,他应该还记得一些别的,虽然他嘴上说的是很可惜除了名字意外都很模糊,没办法回答更多问题。西村如此判定了。
“那为什么会给侦探小姐起名‘侦探’呢?”她好奇。
丛云思考了一下,说自己是凭感觉来的。确实今天侦探小姐的表现非常地侦探。
“今天看上去发现您给她起的名字真符合啊。而且,她还记得金田一的名言,她本人还在头疼怎么重要的事情不记得了,倒是这些都能脱口而出。”
在穿衣服的时候,舍友们开玩笑地说起了这个事情。月出希望侦探能给她表演一个“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而西村则是说了几个字的“赌上……”,侦探马上就接了下去。接完台词以后惊醒自己居然记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自己的名字都没记起来。
“……真是无语!”她急了,就差气得跺跺脚了。
“哎呀,没关系嘛,慢慢来以后会记起的!”西村安慰道。
和丛云复述这一段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西村甚至有他跟侦探原本就认识的感觉,当然这个猜测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那您对其他几位有什么感觉吗?”她问,“如果让您给他们取一个暂用名,会怎么取呢?”
这个问题直接把丛云问倒。他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大家现在都有自己选择的名字了吧?现在让我来取似乎有点不合适了。”
防守得很好。按往常来说,西村铁定会继续追问,但她怕给丛云留下不友善的印象,暂且作罢:“如果不太方便就算啦!没关系的。说起来您昨晚是在哪里休息的呀?分房间的时候没有看到您。”
丛云没有说出一个具体地点,而是含糊地说自己喜欢清静一点的环境,所以去找别的房间了。
除开他们住的那栋建筑,应该还有其他可以暂住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西村没觉得尴尬,她不尴尬就完事了。再说,大家除开同为天涯沦落人以外都确实只是陌生人,对她有所警惕也是很正常。
一开始西村有些不解,这人是神仙吗?
他们在餐厅找到了一些还算新鲜的食物,西村还喝了两杯水。人少不了水,她特意多倒了一杯水想着给丛云,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她只能非常不客气地喝掉,不能浪费。
中午回宿舍时西村偶遇了在附近徘徊的丛云。她跟他说在餐厅里找到了水源还有一些蔬果,问他有没有需要,如果有的话可以帮他跑跑腿拿一下,毕竟这人讲究,估计乱七八糟后厨他是进不去了。丛云婉拒了,说自己现在没有食欲。
“您从昨天到今天是没有进食过吧?”西村再问了一次。
“嗯……确实是这样,但我感觉还好。”他点头。
西村做出了非常夸张的表情:“好怕您会低血糖晕倒哎!水呢?真的没关系吗?”
“也没有,不过还没有到要倒下的程度……”他想了想。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说这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吧!西村心想您如果真的身体不好那还是要多多注意健康的,而不是在这里挑战人类极限。
她曾经邀请过丛云和他们一起对附近进行共同探索,丛云一脸惋惜的表情婉拒了,大意就是“嗯我身体不是很好没办法跟大家跑来跑去的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了所以请允许我自己一个人进行调查”……您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哦!
“等您倒下的时候就晚啦!”到时候还要把你扛回去还是蛮麻烦大家的嗯!
丛云无动于衷,仍然坚持自己还是很能扛的。
……您完全不吃饭是吗?西村很想这么问他。
算了,估计再说八百句他也不要吃,爱吃不吃。西村耸耸肩,说:“那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可以顺路去替您拿一下……”
丛云点点头。
“真的不需要吗?”西村不死心再问了一遍,看他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需求,西村才深吸一口气,“那么……老婆再见!”
接着在丛云“你们真的很奇怪”的注视下拔腿就跑了。
这里的怪人特别多,反正也不差她一个对吧,再说她是被侦探认证全宿舍最正常的人没有之一了!
西村进入宿舍时里面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了,但状况比餐厅里的好多了。放手就容易消失不见的侦探也在。月出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晃悠了。
回到自己的被褥上躺下,西村闭上眼睛就是餐厅里的惨状。她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混战,就连厨师都没有逃过。和他们的天灾相比,这里就是人祸,无人生还的人祸。
大概率也是睡不着了……西村放弃了,眨眨眼。
门被敲响了。
原以为是神尾回来了,是意想不到的人。
百筑开门,看到的是丛云。他非常有礼地表示自己是不是打扰到大家休息。因为还没有人睡着所以算不上打扰,于是他说失礼了,他有东西要转交给侦探。
侦探听到是丛云的声音,马上警惕地将西村他们都挡在了身后,像是保护孩子的母亲一样,仿佛如临大敌。
丛云倒是不介意他被侦探这么对待,朝她伸出手,掌心里是一个被手帕包住的东西:“给你的。”
“我没有丢东西。”侦探眯起眼睛。
丛云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就是要让侦探收下。
看到他没有反应,侦探重复了一次自己并没有遗失任何东西的话。两个人僵持着,就像是要进行决战一样,敌不动我不动的程度。西村和其他人一时也没敢插入两人的对话里,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得不说,真讲究,转交个东西也要用手帕包着,真不愧是丛云……
西村看他俩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办法,于是建议侦探先拿过来看看是什么。
这个尴尬的场面持续了很久,最后是侦探屈服了。看她接过了东西以后,丛云满意地和大家告别。
侦探被大家围在中间,缓缓打开手帕。
是几块看上去还挺精美的点心。
回来得很是时候的菅原和神尾赶上了侦探将点心分发给舍友们的活动。他们带回了自己在餐厅里做的料理,卖相很不错。和大家一起分食以后还有侦探给的小点心,可以说是来到这里以后第二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菅原还说这完全有男同学追女同学送的礼物被舍友全吃掉了但当事人一点没吃的既视感。如此欢快的气氛把上午发现惨案现场的阴郁一扫而空。
不得不说点心挺好吃的,难怪丛云拒绝吃餐厅的食物。餐厅的食物和尸体们在这样的天气下放在一起,就算是还能吃,也有在挑战大家的心理。
但是水喝起来还挺正常的……西村缓缓回想到。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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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找作业写
被称为“宿舍”的建筑,是一栋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古宅。
昨天下午他们才有空稍微摸清了古宅一部分的布置,发现这里除了他们的几间客房以外还有许多房间,就连会客室都有两间。他们只来得及进入了靠近玄关的一间。
宽敞的会客室,铺着地毯,小茶几上放着点心,靠在一边的吧台里甚至有上好的洋酒。西村到吧台里看了看酒,发出了“不俗”的称赞。
在角落里有一个小门。奇怪的是同行者开了很久才把它打开,开门的人也是很迷惑,和他们说像是有人在里面堵着门一样。
打开来是后方的茶水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咖啡机、冰箱、饮水机,应有尽有。
西村晃到那个巨大的三排门冰箱前面,猛地拉开了其中一个门。里面放着几瓶水和一些运动饮料,常见的会被放进冰箱的饮品。冰箱很大,显得里面空荡荡的。
没什么东西引起西村的注意,于是她把冰箱门关上。与此同时,九条打开了另外一个冰箱门,然后,她身体前倾似乎是要向冰箱摔过去,以一种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被拉进了冰柜里,门重重地关上了。
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冲过来拉冰箱门,没拉动。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九条的声音。更多的人过来参与这场跟冰箱门的较量,西村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人类居然要和冰箱拔河,幸好最后是他们赢了,从冰箱里把九条拉出来了。九条瑟瑟发抖,被救出时说了一句“这个冰箱比空调还劲”。大家赶紧把外套借给她保暖,甚至连她的身上出现了些微冻伤。
但是……现在并没有电力供应啊?
西村想到这里,感觉背后有点发寒。
离这个茶水间不远,是他们一行人的客房。但昨天在月岛的邀请下,大家都已经搬到了另一个靠近艺术品展览室的和室。更加宽敞,甚至还有温泉的房间。舍友们跟月岛说着“苟富贵勿相忘你做到了哇!”,一边感谢着一边住了进去。
接近午间的时候,西村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看到了丛云。
还没走近,眼尖的西村便发现了丛云今天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头发稍微有些潮湿,身上的服饰和前一天有些差异,有点随意,不太讲究。
是去洗了个澡吧?西村这么想着,上前去和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他闻声停下脚步,和西村回礼:“早上好,西村小姐。”
想起他似乎不怎么吃东西简直就像是神仙下凡的事情,西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天您吃过了吗?”
丛云颔首表示他已经吃过了,多亏了大家的搜索,发现了充足的食物。
“咦?是吃的餐厅里的吗?”西村疑惑,她原以为丛云是不怎么吃餐厅的食物的。
“对,姑且拿了一些果物……”他承认。
也太健康了……西村想起来在餐厅里看过的一个菜单,里面有记录着一位客人对食物的要求,要清淡的、喜欢吃蔬果,大概就是在说丛云吧。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吃口味过重的食物,也能和文字记录合得上。那么,为什么这里的餐厅的菜单中会有对于他的口味偏好的记载呢?
不过这个疑问她并没有向丛云提出,只是稍微记下了。
“昨天发现有人在这边种草莓。”指的是鱼塘边上和薄荷一起种的,虽然看上去长势并不太好,但也算是比较贵的睡过了,“不知道您有兴趣吗?”
他对这个情报表现出了诧异,反问道:“这里居然有人种草莓吗?”
应该是觉得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种草莓吧……不过从昨天在看上去是员工宿舍的建筑的探索中来看,确实是像是有人忙里偷闲地来种着陶冶情操的。
“有哦,附近还有一个鱼塘。如果您想要吃鱼的话也可以帮您去钓一钓。”西村非常热情。
丛云露出了有些难办的表情:“嗯……鱼就不必了。不过,如果不麻烦的话,帮我取一些草莓来就好了。”
“当然没问题!”区区一个摘草莓,去做钓鱼佬的时候可以顺手就摘了,“要是您让我去种点也不是不可以,昨天发现了种子。”
丛云感慨道:“没想到您已经做好了在这里久居的计划吗?可真是……对未来有长远的计划。”
西村摆摆手:“也不是,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而食物是有限的,总会有吃完的一天。”
大家跑餐厅都跑得非常勤快。有做甜点的,也有公然热情做鸡的,对食材的消耗应该也不少。如果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能离开的方法,那后期必然会陷入食物短缺的境地。从现在开始种着一点以防万一也说得过去吧,反正也不亏。
“说起来——”西村想起侦探分给他们的丛云送的好吃小点心,“您给侦探小姐的点心是在宅子里获得的吗?”
“是的,我记得客房里都会有一些储备,我记得会客室也会有。”
西村才想起由于到达这里时已经是夜晚了,古宅里没有电力供应,没有办法认真看过客房里都配备了什么。
有机会的话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古宅里有什么物资的。
不过说起会客室,西村又想起那个惊魂大冰箱。她给丛云描述了一遍九条被冰箱吞进去的场景,问他您在这里闲逛的时候有遇到过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吗?
丛云对此也表现出来不可置信。他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没去碰过冰箱,所以没遇到过。他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西村小姐说的话属实……那么这里可能不止一个这样的东西。这次很幸运,没有人出事,下一个就不一定会完整地把人放出来了。”
他甚至还嘱咐了西村:“探索时要多加小心。”
“嗯嗯,那是当然!”西村也返过去提醒他,“您也要小心呀!不知道您会不会晚上在宅子里散散步呢?”
丛云摇摇头:“我认为晚上是该休息的时间了……如果想要闲逛的话,可以去有光的地方。”
西村想起了那位一到晚上就会消失不见的侦探小姐,略微有些担心她自己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您这几天都在宅子里的话,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西村跟他打听,想着到时候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
“这里的画挺好看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作者。”丛云看了看附近的一个房间,那应该是艺术品展览室。
能有闲情逸致欣赏艺术品也是很了不得了。西村想了想她到这里以后看到了什么?死亡,都是死亡。人类的死亡,动物的死亡。撕咬,子弹贯穿,击打,可以说是惨死也不为过。
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在同一个集体里的伙伴。他们制服或者手环上都印着同样的logo,企业文化无处不在。是在他们之中发生了内讧吗?
“我觉得我也得去看看转换一下心情了,最近看到的尸体实在太多。”西村勉强笑笑,“您对在这里发生的惨案有什么看法吗?”
“这里的惨案指的是什么呢?”他问,“是这个房间里死去的人,还是遇到空难的你们呢?”
“呃……是在说在这片区域里死去的人。死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戴着一样的手环,凶手作案手法也很残暴……我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想听听看您的看法。”西村坦白地说。
丛云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西村小姐找到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有关联了吗?”他问。
“不,暂时没有。”他们的空难和这些人的死亡是否有关联。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坠机导致了多人死亡。
“那么我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丛云拨了拨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他们显然是有关联的一群人,因为他们的手环。想要把这批人在短时间、不同地点都消灭掉,一个人,或者说靠几个人都很难做到。”
西村也认同这一点。
她曾经探索过一个像是员工宿舍的地方。其中有位船员的房间里有提到过他是来参加这里的工作的,工作结束后又可以回归他喜欢的大海。但他的愿望大概是无法实现了。在这里,他们还没有遇到过更多的幸存者。
丛云接着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但其实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有两种状况,一是凶手已经死了,二是凶手在我们之间。”
“西村小姐是怎么看的呢?”
西村挠挠头,把自己大概的想法也和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或许真的有这场大战的幸存者在我们之间……”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大家都失忆了,暂时也没办法确定这件事。那些死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某个任务才来到这里的。”
丛云显然对死者没有太大的兴趣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剩下来的人要思考应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西村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西村只能含糊地回答过去:“我也不清楚,我只能保证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过。”
丛云轻笑了一下:“西村小姐有这样的确信就好。”
这话题实在不好继续,于是西村打算就这么溜了。她跟丛云再次保证她会在去钓鱼的时候摘一下草莓,说完,又是一句“再见老婆”作为告别语。
丛云在她的背后一如既往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大概还在觉得她是个怪人吧!
回到宿舍后她才从别人口中听说原来今天有几位同行者去给丛云绑辫子了。想起丛云还带着点潮湿的头发,西村不得不猜测,难道这人真的有洁癖,被碰过以后要去冲一遍才安心?
还好她到现在只是单纯的喊丛云老婆,动口不动手,也没有跟他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虽然她也就是喊着玩的,她知道丛云跟侦探肯定以前是相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概也知道他们关系不浅,反正等离开这里以后大家各奔东西,都会是陌路人了,总之先喊个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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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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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原一下下地洗刷着地板。
血腥气还没有从鼻腔褪去,手上握住的也似乎并不是扫把,而是什么更加粘稠腐坏的东西。
她停下工作,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算再怎么想要忘记,拿起不锋利水果刀切割肉体的感觉还是深深地刻在感知器官中。
刀柄有些粗糙。
割开气管时还能勉强安慰自己不过是切割肉块,在发现喉管中空无一物时,菅原还是有了短暂的恍惚。
要继续下去吗?要就这么停手吗?已经到这个地步还能停下来吗?
掰开尸体双手暴露喉咙的感触还没有彻底从手上散去,整个空间内酸臭腐败的气息已经让每次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菅原看着尸体的腹部,隐约听到有人在远处呕吐。
刀尖上的血污盖过了金属的反光。她突然觉得刀柄握上去和螺丝刀或许没有那么不同。不小心沾到机油时,似乎也会有刺鼻的气味和黏腻的触感。
菅原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一股弦发出一声脆响后绷断了。
“受不了的人请回避一下,我要动手了。”
菅原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应该是自己所发出的声音。自己确实开了口,也震动了声带。这通过骨传导,最终到达大脑被解析的话,却平静机械得让人陌生。
菅原把刀尖抵上尸体的胸口、用力剖开肌肉和脂肪时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平时说话时是这的声音吗?
酱色的内脏在小刀一次次的努力下从腹腔流出。菅原没学过什么解剖学的知识,眼下也只是一边摸索一边胡乱拨弄着,希望能找到身边特别的东西。黏膜的触感让人不太舒服,冰冷的内脏又让她想起坠机后那片能冻到人骨头里的湖。
菅原拉扯出或许是胃袋的东西,然后平视着前方,推卸责任一样把搜寻的任务交给手指。戳破之后用手和刀一起拨弄着。
我在找什么呢?
菅原的思绪有了短暂的空白。
我在做什么呢?
她曾经寻找过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在脑中浮现,似乎有自己的扳手发卡,有学生卡,有钢笔帽,和很多很多其他零碎的东西。
手指被潮湿发黏的脏器包裹着,时不时会有戳破了什么的感觉,又会有某种液体流过指间。
菅原开始感到困惑,那些东西自己都找到了啊?那么现在自己是在寻找什么呢?
打火机。
一个打火机以不可被忽视的方式,猛地出现在菅原的大脑中。带着极高的饱和度和极大的体积,强硬地挤到她眼前。
哦,我在找打火机,似乎是这么回事。
菅原觉得心里充实了些。然后很快地,各种颜色和各类款式的打火机开始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她脑中,甚至可以手拉手跳起圆圈舞。那些没来得及加入舞蹈的打火机甚至开始鼓着掌跺着脚打起拍子来。
挺好,挺乐。
菅原“看着”那些欢乐的打火机,好像自己也走到它们之间,手拉手转圈圈。
直到她的指尖终于碰到了什么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硬物。
菅原握住了它,把它拉出来。
她低下头,手中是一枚沾染了脓液、黏膜组织以及血液结块的钥匙。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被染污的衣服,沾满了同样恶心固体和液体的手,以及被开肠破肚,内脏搅裹外翻的破烂尸体
猛然回归和直视现实带来的冲击感狠狠地往她的小腹击了一拳。本来已经逐渐习惯的臭味又争抢着钻入她的鼻腔。而这一次,她也成为了臭味的源头之一。
她掰开了尸体的手,剖开了气管和腹腔,并且在有些腐烂的尸体腹部用手在内脏里摸索,最后找到了临死前被吞下的钥匙。
菅原梨纪清晰地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
“呕……”
最后的意志力让她把钥匙放在了地上,然后从人群中穿出,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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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谁要找打火机?”
某人的呼喊声让菅原回过神来。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那是也一起在这次的事故中幸存下来的天野。
“是我……”菅原恍惚着走了过去,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手去接——就算洗了再多次,腐尸的气味依旧没有散去,似乎是什么在皮肤表面生根发芽,不断增殖的孢子——天野拉过她的手腕,把火机放在了她手中。
“给。”
话一说完,天野又继续手头的打扫去了。
这是个很普通的塑料打火机,随处可见,是那种会不小心被放到不知道哪里,也勾不起人兴趣去找的类型。
天野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打扫得很认真。
菅原深呼吸了一次,万幸这个地方现在闻起来已经好太多,至少不至于让她再吐一次。
她把火机紧握在手心,然后朝欧泊会在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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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菅原一路跑,一边已经喊出了声。
“给你这个————”
她笑得灿烂,动作行云流水地拿出火机,递到欧泊面前。
柴犬的尾巴左右摇晃,眼中充满希望。
“嗯?你帮我找来了?辛苦了。”欧泊接过火机,掏出一支烟,稍稍低下头点燃。她的睫毛下垂,笼出好看的阴影。
火光舔上她本就柔和的线条,润出一圈细小的光华。
菅原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她点燃香烟,然后舒出一口淡青色的烟气。
欧泊有些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像那些在阳光下舒展脊椎的动物。
烟草的为她燃烧死亡,被她吞下后随着下一次的呼吸离散,消融到空中的烟雾就是烟草释然的灵魂。
菅原看着那支烟烧得原来越短,感到一种莫名而来的流逝感。
于是她伸出手,尝试握住流沙。
“那个……我也能试一根吗?”
“想试试吗?”
欧泊的夹着烟的手指从唇边移开,给烟草执行死缓。
“今天实在是遇到了很多事情……”菅原眨着眼睛,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借口,还是心中确实这么想:“总觉得我可以试试不一样的东西,多少安抚一下自己的神经?”
这次欧泊没再拒绝,向她递出一支烟。
菅原注意到欧泊的指尖也被染上了深浅不一的蓝,惊讶于她把海洋和天空都凝在了自己指尖。
从来没有抽过烟的菅原依葫芦画瓢地模仿着欧泊的动作。衔住过滤嘴,稍微低头把烟草凑近火机,在火焰烧灼香烟时吸气——
“咳咳——”
刺激性的气体让她忍不住地咳嗽,从舌苔蔓延开的苦味弥散到整个口腔和呼吸道。
一直饶有兴趣观察着她动作的欧泊笑出了声:“和你想的味道一样吗?”
欧泊比菅原高几厘米,她低下头来的时候,脖颈和胸口会弯出好看的弧度。
“难说……”菅原一边咳嗽一边吐着舌头,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熟悉的苦味倒是很好地冲淡了那股尸臭,她也不好说这能不能算是某种消毒。平心而论,虽然并不会欣赏,但焦油的气味并不那么让她讨厌。
等喉头麻痒的刺激感渐渐平息后,她几乎是雀跃着补充道:“但是比今天遇到的其他气味要好!”
“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去找点东西吃压一压不好的味道吧。”
欧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抽走了那支烟摁灭。有来不及逸散的烟飘摇着缠在她指尖。
菅原再次笑起来,她喜欢被触碰,格外喜欢被眼前这个人触碰。
“但是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味道,”她顿了顿,直直地看向欧泊:“是和你一样的味道——”
苦涩依旧盘旋着,但是如果这就是欧泊一直以来喜欢的东西,那似乎在苦涩之中又带了点什么让人上瘾的满足感和甜味。
“要是之后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是吗?”
欧泊打断了菅原的话,上前几步打破了她们之间一直存在的距离。烟草混合着分辨不清,但确实能嗅到的体香,突兀地包裹住菅原。
那双有独特色彩的蓝底眼睛凑得很近,近到似乎染上了属于菅原的浅绿。
“是这个味道吗?”
几分钟前娴熟点燃香烟的手指轻轻抬起了菅原的下巴,欧泊凑得离她更近,让菅原分不清眼下的自己是那支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还是被她夹在两指之间,等待燃烧的烟。
我已经知道了烟草的味道。
菅原的目光渐渐下移,滑过欧泊的鼻梁,在鼻尖处稍作停留后随着线条下滑,落在她唇上。
那么,在你口中的烟又是什么味道呢?
菅原觉得有些口干。她不自觉地小幅度张开嘴唇,舔了舔自己的牙根。
自己舌尖尝过的味道,会和从她那里得来的一样吗?
只要再近一点,或者动作的幅度再大一点,或许就可以得到这份让人目眩的答案。
烟草、午后的阳光、些许的汗液、尸体、只属于这个人的体香、周围草木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随着被残留的烟味,跟随唾液一起进入食道,被成千上万的细胞分解输送,糅合成菅原梨纪的一部分。
这个地方没有虫鸣和鸟叫,所以她只能听到自己和欧泊的呼吸相互缠绕之后以同样的频率起伏。
在心脏炸裂之前,欧泊松开了手,后退到一如既往的距离。
“快去吃东西吧,饿了一天了。”
欧泊平淡地说,把滑落的发丝撩回耳后。菅原站在原地,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好……好哦……”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欧泊笑着把那支点燃后就熄灭的烟放回菅原手中,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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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气味和色彩随她一同远离,留菅原一个人停在阴郁腐臭的荒地。
面对欧泊时活泼灿烂得不像话的梨纪也随之离开,留在原地的是挣扎着活下来的菅原。
她看着欧泊离开的方向,嘴角的笑也散了。重叠的死亡再次发出嘎吱的笑,从四面八方往她的身边包裹。溺水和窒息的感觉再次吞没了她。
直到她低下了头,看到惨绿和黑白灰之外的色彩。
黄色的过滤嘴像是一盏夜灯,至少能照亮脚下的路。
菅原拣起掌心的烟,轻轻嗅了嗅。
明明只接触过寥寥几次的尼古丁和焦油给她无比的熟悉和安心,那是她不至于被冲散击溃的锚点。
菅原戳了戳烟草尖端被烧焦的部分,又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她想找到个什么更好些的东西,好让自己能尽可能完整地保留这支烟。她甚至在一瞬间想过要不要直接把它吃掉。
为数不多的理智用力敲击着她没多少判断力的脑袋。最后,她把烟放到了裤子的口袋中。
这套湿了干,干了又湿,还有奇怪气味的衣服显然不是储物的最佳地点,但什么都没有的她也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能留这支烟再久一点。
至少久到她能再从欧泊那里获得下一支烟。
字数: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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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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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些走音的吉他在菅原的手中也还是奏响了称得上不错的音色。但是她缓缓唱出的歌足以掩盖任何不和谐音。
大概是对歌词和谱子足够熟悉,菅原并没有看着吉他,而是直视着眼前自己的听众。
“时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
已经有些年头的歌被以清亮年轻的声音唱着,回荡在不大的房间内。
连菅原自己都没想到,她可以把这首歌唱得堪称完美。
她唯一的听众也扬起了淡淡的笑,随着曲调哼唱起来。欧泊似乎并不熟悉这首曲子,哼唱得断断续续,却也还是跟着着菅原歌声的节拍,小幅度地摇晃着身子。
这样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她让菅原的心情更加雀跃。
唱完最后一个字,还没等吉他声彻底消散,菅原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欧泊身边。
三番两次遇到这样情况的欧泊也颇为熟练地接住了菅原。
“好听吗?”菅原抬眼看向欧泊,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
看着眼前简直像是想要被摸头的狗狗,欧泊也只能笑着点头:“好听,很好听。”
“但是我觉得你唱得更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欧泊愣了愣:“不过是跟着你哼几句……”
菅原抬起头来看着她,颇有一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好听你可不能拒绝”的意思。
欧泊也多少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你喜欢听,我有空就唱歌给你听。”
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的菅原又借机在她身上蹭了蹭,像是什么宣布主权的小动物:“就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唱得像今天这么好听……”
“好。”
欧泊半是安抚地回答她,揉了揉那颗因为头发有些散乱,而显得有些毛茸茸的脑袋。
“所以这是什么曲子?”
欧泊这一次没有把她推开,只是岔开了话题。
“是首有些年头的歌,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菅原大大方方地霸占着她的气息,轻快地说着:“歌名我也很喜欢,叫做《任时光流逝》”
“任时光流逝吗……”
欧泊有些微的愣怔,她像是看回了什么很遥远的地方,目光中难得地笼上了一层迷茫。
“你在想什么?”
菅原凑近了些,无形的尾巴依旧摇得飞快。
“只是觉得这个主题很有趣……”欧泊沉吟了一会儿,再看向菅原时,眼中似乎已经有了什么不太一样的神采:“时光永不老,爱意真的能与时间同在吗?”
菅原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会突然这样的问题。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时间的长短和深度,喜欢就一头扎进去,等热情消散再慢慢抽出身来。
时间并非毫无意义,但在她看来,似乎也并不至于如此深入地去思考。
她一瞬间想要用脱口而出的话把这个问题带过,但欧泊认真的神色却提醒着她,这绝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回答的问题。
菅原松开了紧紧环绕住欧泊的手,开始头一次地在热烈的情绪中叫回理智,去思考一个并未留意过的问题。
欧泊多少带了些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安静地,平和地,却又几乎带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胁迫地,等待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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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休息
月岛有一只小鸟。
是一只小小的知更鸟,但是它似乎不乐意大家说它小,会啾啾啾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它在大家头上飞,西村开它玩笑说:“你会转转转吗?”
接着小鸟球就在她头上转了几圈一直在叫,叫得特别凶。
西村隐约觉得它在骂自己,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呀!
今天没有见到侦探,她去哪儿了呢……不过见不着她也很正常,侦探猫猫经常自己跑出去进行调查,然后偷偷溜回来假装无事发生。
中午的时候她去完成了丛云的委托。一个人在大太阳底下钓鱼,还没有任何防晒,对人来说可真是一场修行。这不过这个池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西村看着四个扫地机器人发呆,这也是可以在鱼塘里生存的东西吗?
都进水了……她挨个检查了一遍,都不能用了,很可惜。如果这些机器人还活着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电量,她就很想多钓几个在古宅里一起启动,看它们在走廊上横冲直撞一定很好玩,一直跑到电量耗尽再收集起来之后再处理。
把一些看上去确实还是条鱼的生物重新放回到鱼塘里,西村蹲着观察和薄荷种在一起的草莓。
看上去好像长得不太好,但确实还活着。还不够成熟,只透着一点草莓的粉红色,感觉味道可能有点勉强,但真的够新鲜了,新鲜到是刚摘下来的。
既然丛云说想吃,那就给他带点儿。
但是……贵客能吃得下这种品质的草莓吗?
总之是把草莓交给了丛云。他总是在艺术品展览室附近晃悠,西村问过他整天在宅子里不觉得无聊吗,他说看看画,看看书,挺好的。
真的特别养生。
啾啾啾小鸟晚上就没跟着月岛了。西村还在想难得在这里能见到一只别的活的生物,难道这么快就死掉了吗?
晚上在餐厅吃过饭以后西村回到了宿舍。在没有电力的日子里,夜晚的活动变得单一,通常只是坐在宿舍里和飞鸟聊天,或者自己发呆,试图理清和推测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突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喧闹,隐约听到了什么“变人”“变鸟”“变蛇”,宿舍门猛地被撞开闯进来两个人。西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侦探和月岛。室内太过昏暗,只能看到侦探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外套。
“怎么了?”百筑问道。
神尾好像听懂了他们刚才在走廊上说什么,大脑发光地喃喃自语:“这里一定不是地球,男人可以来姨妈,女人可以长……男性生殖器,人可以变狗变鸟变成蛇……”
“变鸟?”西村似乎悟了什么,“变蛇又是谁?”
侦探抓住身上的衣服,朝西村吼道:“每次扫黄打非都有你,不许转!”很是激动。
那西村自然是悟了!
侦探就是那只啾啾啾骂她的小鸟呀!
“原来是侦探小姐——”她说,“这不是能转吗!”
侦探跺脚,跑进浴室换衣服了。等她出来以后,西村才再次问了一次这回是谁变成小动物了。
侦探撇撇嘴:“别在意,有个瘪三而已。”
嗯……西村脑海中马上浮现了一个名字。
“那个……”她说,“众所周知,在你口中的瘪三,就……”只有一位啊!
侦探语塞,大家都懂了。
该不会是她送的草莓有问题吧!西村惊恐。但又想了想,哪会有吃了草莓变蛇的事情呢,那大概是发生了无法解释的变化。
如果丛云变成蛇,会变成黄金蟒吗?
西村在走廊里走着,念叨着“奇了怪了男的来生理期女的长牛牛人变狗变人变鸟还变大变小”……接着她感受到了有人在沉默地注视她。抬头,果然是丛云。
“喔!您好,莫非您也能变身吗?”她非常直接地问道。
丛云淡淡地回答她:“……不能。”
“那就好,虽然我也不太能相信这回事……”西村回忆着昨天的事情,“我被一只小鸟球骂了,您信吗?”
丛云思索了一会儿表示这是有可能的,毕竟鸟类的智商其实并不低。
西村打算套他话,让他自己说出来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给丛云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侦探小鸟怎么骂她的,然后一个转折,告诉他:“在骂完我以后,您也挨骂了呢……”
丛云不明所以。
接着西村一人分饰两角地给他再现了瘪三场面,看得丛云无言以对,只能徐徐鼓掌。他没承认,真是好坚强啊!他甚至还要说:“我不是很能明白西村小姐的意思……”
“那您说,侦探小姐值得我信任吗?”西村曲线救国。
“嗯……在目前看来,侦探小姐并没有和大家产生什么冲突不是吗,至少我是信赖着她的。”丛云特别实诚地回答她。
西村一脸坏笑:“嗯嗯,她说你变蛇了。那么这完全可信呢!”
丛云愣住,随后假装无事发生地移开了视线。
西村兴致勃勃地跟他比划了好长一条:“您会变成什么呢……昨晚说到的时候觉得您会变成黄金蟒!”
丛云干巴巴地说:“会变成什么呢,真是令人好奇。”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西村已经确信他就是菜单里写的“贵客”了。饮食清淡,蔬果,有洁癖,和他的表现完全能对上。“新来的客人”是侦探小姐,“少爷”大概率指极光,“小姐”是琉璃和欧泊二选一,叔叔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而断眉是她唯一完全没有头绪的人。
丛云说西村的推理证据充足,暂时他也找不到逻辑漏洞,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必定是为了某些理由来到这里的。
西村跟他提了一句昨天看到的某公司拟成立一个发展日本传统的民俗基金会的文件。西村猜测他有可能是这个公司的合作伙伴,那么他应该会知道这个基金会的事情。询问他是否对日本文化和民俗感兴趣,他点点头,说他对相关方面的的知识还有一点印象,应该是感兴趣的。
“这里的大老板似乎对这个挺上心的,而且我看他还喜欢艺术。昨天想和飞鸟去参观一下艺术品展览室但光线太昏暗实在不好看,您有去看过吗?”
她和月出在古宅里闲逛了一个中午,看上去是非常立派也很整洁的大宅子,因为停电的关系,艺术品展览室里昏暗一片,她们就没认真看过画了。丛云倒是进去欣赏过,跟西村说这里的画都挺有趣的,特别是有一幅乌鸦和月亮的,他很喜欢,但没发现作者署名。
“那幅画会有特别的含义吗?”西村问。
“倒是一个有趣的假设……西村小姐觉得那副画比起单纯的艺术创作更像是隐藏着特殊含义的‘谜题’?”
西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她认为艺术品不仅仅只是视觉上的创作,还包含着创作者想要寄托的情感、想要传达的信息。乌鸦和月亮的搭配让人感觉新颖,为什么作者要这样安排呢,他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创作出来的呢,都很值得去思考一下。
或许在这里的艺术品中能窥探到主人的喜好,从而顺藤摸瓜到在这里发生的事件。
西村是这么想的,也有可能是她想太多。
她开始想家了。
遭遇空难,无缘无故卷入奇怪的案件,枪支、毒品,虽然还没五毒俱全但看了也让人觉得头大。她早上和下午雷打不动地去周边探索,试图找到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偶尔帮其他人跑跑腿,蹭厨神的饭,天黑了就乖乖待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还好还有月出陪在她身边。舍友们似乎都很忙,有的时候甚至夜不归宿。西村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第二天能看到他们还好好的就好。
对丛云也是这样的,不过这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
总之是得到了一个民俗顾问的样子,还不错。
西村在旧村的小学探索时突然想到这位顾问,不由得夸赞自己真是干得不错。看到公告栏的时候她就稍微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了,等到看到教科书时她明白了是什么让她感觉不适。
是宗教。和普通的宗教感觉还不一样,这里的条规更加严格,就像是要从娃娃抓起一样,从小洗脑,如果触犯规则还有可能被献祭……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宗教了吧!
西村看得叫那个晕眩。这下好了,平时全归别的课负责的东西全被她碰上了。
等她走出了小学,回头看校门的时候,才发现这所学校的校名也是很有意思。刚开始她都没想过校名会有什么含义,大多数学校会以地名来命名,或许这个村子以前就叫做水忌村了,听上去就不是很吉祥。
旧村,有意思的地方可太多了。就连酒馆的酒会被命名为“神吟”,这属于走火入魔的程度了吧。
推广民俗,难道就是和这个相关吗?幸好还没有被确定下来,不然她的同事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她有留意到一些关键词,女神,水,大祭。这里的人对水资源非常珍惜,在澡堂洗澡必须限时10分钟,多了估计要罚。学校的名字也是水忌,看上去应该是对水有敬畏之情?这位女神是需要献祭的,而且还是用人类,活人死人还不清楚。
嗯……西村沉思,这必然要被取缔啊!还发什么展呢!
她对民俗这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了解。她只能够凭感觉记下一些让她觉得可疑的地方,打算整理一下再去问问看丛云。
虽然感觉能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的概率不大,还是可以碰碰运气的。
如果大家的记忆都能早一些恢复,应该就能知道更多关于这里的信息了吧。
西村坐在榻榻米上,叹了一口气。
还是好想去度假啊,下次不要去什么关西了,有钱还是直航夏威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