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响应其他人呢?
本故事由真实故事艺术加工而来,人物均属化名,切莫当真。
湘西妹子李梅中专毕业,和她小姐妹小杨坐空调大巴出门儿打工,不料大巴开到半道翻进湖里。驾驶员和售票员当场毙命,李梅和姐妹命大,跟着其他乘客从湖里爬了出来。连滚带爬往附近县城走。
走了没几步路,一行人在路边上遇着一姑娘带着一小伙子。姑娘看着大李梅几岁,长得秀气,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哪儿来的干什么,连名儿也记不清楚,也不知怎么的就跟着那小伙子杵在这块儿。
李梅便和姑娘说话,姑娘嘀咕来嘀咕去,说:“不行叫我刘璃吧”李梅听口音觉得耳熟,便带上刘璃一起走。
李梅心肠好,在县城招待所和几个一起掉湖里的姑娘带上刘璃开了间房常住,没过几个日子便和刘璃打得火热。时间久了,李梅发现自己越看刘璃这姑娘越喜欢,寻摸和刘璃一起在县城过日子,张罗着去民政局领证。
不料临着领证的日子,刘璃却拉着那李梅的手,说:“李妹子!我好像想起来了,可我怕,你随我回家一趟。”李梅一听,心里是说不上来地又喜又怕,赶紧收拾行李,跟刘璃出门。
李梅跟着刘璃换了三趟大巴,又倒小客车,一路颠簸着回了刘璃的家乡。刘璃说小客车到不了村里,还得走上一段儿。可一下车李梅就感觉好似有毛毛虫落在身上,哪儿都不自在。刘璃说:“李妹子,我怕,可总得走一趟。”李梅点头,说:“没事儿,我陪你,怕啥。”这话说完,像给刘璃吃了一颗定心丸,刘璃紧赶慢赶,拉着李梅往家走。
到了刘璃家,李梅借着夜色一看可是大吃一惊——这哪儿是什么村子啊,泥巴房各个破的不成样子,像十年没补过屋顶刷过泥墙。李梅平日胆子大,这会儿也发懵。可还不等李梅反应,刘璃便拉着李梅进了屋,这一进不如不进,破屋里竟挤满了没影的人儿。也不看她俩,也不说话,这可给李梅吓得够呛,腿也走不动道。眼睁睁地看着李梅往人群里一钻,也没了影!
李梅这才意识到她见鬼了!一时间她两眼发晕,说不出话来。她和刘璃朝夕相处,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正想的功夫,那些人齐刷刷回过身来往李梅身边靠,嘴里还问东问西,各个面目狰狞,好不恐怖。李梅心一横!刘璃是鬼不假,但她就算是鬼,那也是我李梅的媳妇儿!反正也走不动道,便是昂起头来瞪着这群死鬼,扯着嗓子和死鬼理论。可能是李梅天生八字重,话又说得响,渐渐地竟是占了上风。又听到刘璃的声音一句一句的喊:“李妹!妹子!李妹子!”老鬼们估计气得不轻,摔下一句话,说那刘璃处心积虑想要李梅死。
(预知后事全看天命)
总字数:4009
我今天也在为了过长的白发而苦恼。毕竟白色的头发很容易显脏,也很容易沾上鲜血。在没有吹风机的地方,也很不容易干。得提早洗才行,确认中午没有什么行程后,我抱着不太合身的换洗衣服,试图先去洗一个澡。至少现在先洗,等晚上应该也干得差不多了吧……。
结果在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脚底一滑,就整个人往前扑。首先鼻子先撞到了地板,痛得我捂着鼻子倒抽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正打算站起来,却又左脚拌右脚,直接踩到落在地上的发尾,摔回原本的位置。这次是真的痛到眼泪哗啦拉地流,好一阵子我才回过神。而音符发带已经从中断开,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突兀地,妈妈送给我发饰的记忆,就这么涌现心头。
那是我拿下镇立比赛第二名的晚上。在昏暗的客厅里,妈妈正站在我对面。
摔碎的裱框玻璃四溅,被揉成一团的第二名奖状正在妈妈的脚边。「光,你做得很好……。可是再努力一点,一定可以拿下第一名的吧?」,妈妈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她的双眼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被经过的车灯给打亮,而里头只有害怕的我。妈妈的双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表情心疼地抚摸着手指上头的打痕,「妈妈这是为你好啊……?我也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我吃痛地小口抽气,可是却不敢把手从妈妈手里抽回来,只能看着她用ok绷把伤口一个个缠好。
她踢远身边的藤条,用力地抱住我,语气温柔地再度替我梳理,直到凌乱的长发给好好绑成了麻花。「你之前说过想要音符形状的发饰吧?我特别去买来了,好看吗?」,妈妈笑着替我在麻花末端扎上全新的音符发饰,明明非常的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是因为我是个坏孩子吗?什么都说不出的我只能点点头,用力抱住了她。
妈妈是爱我的,所以我也应该要爱她才对。应该是要这样的,可是自从这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了。
金属的音乐发夹倒映着我茫然的神情,我将它捡了起来。甩甩脑袋停下无用的思考,小心放进胸口的口袋里,接下来我在短短的十五分钟里,有三次都差点踩到头发跌倒。无可奈何的我,只能让头发全都往后拨开,还得小心不要再次踩到。没有绑头发的发带的话,就算编成麻花辫也没有用。
可不可以跟极光哥哥要个发带试试呢……?我尝试着去极光哥哥的宿舍敲敲门,没有人应门,他似乎出门去了,不在里头的样子。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绑起来。毕竟再来的路上,已经差点摔倒好几次了。头发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光是解开纠缠着的发丝就一直扯到头皮。现在又勾到了一旁的装饰品,我无语地试图把它们抢救出来。它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头鸟窝了。
等好不容易解开头发,刚好看见侦探姐姐从走廊的另外一侧走了过来。似乎专心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她头上的白色缎带吸引了我的注意。啊,说不定可以……!「侦探姐姐!」,我往前几步喊了几声她,但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我。啊,但是她似乎停下来了,带着疑惑的回头望向我。
我小跑几步,伸出手刚好抓到她的衣袖,「那个...侦探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越来越小声,毕竟顶着一头乱发真的很……不好看。「请问妳有多馀的发带之类的吗.....。绑头发的断掉了。」,对陌生人要发带什么的,很没有礼貌的,会被骂吗?有些忐忑地抬头看着她,但侦探姐姐只是偏头想了想后,蹲下来跟我平视。能够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唔?发绳吗?」,她的手指搭在脸颊旁边,很认真地打量我的头发,「OK。那你等我一下。」,似乎在评估要怎么绑比较方便,专注的目光从头顶慢慢移到发尾,好像有了主意。「对,怎么样的都可以……。」,欲哭无泪的我用手指了指已经乱成一团的长发,里头甚至还有着几片树叶。我把里头的树叶给拿了出来,接着想尽办法把打劫的发尾给再次解开。
侦探姐姐对此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啊……算了。你介意吗?」,她边这么说边将手按上头侧的发带。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直接轻轻扯开。黑色的半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缓慢地垂落。尾端还带着点被长期绑起的卷曲。「我刚换的,应该没关系吧……。」,她小声地这么问我,而我则是用力的点点头回应。得到我的许可后,侦探姐姐的手指轻柔地抓起了白发的尾端,先分成三等分,抓住其中一撮,在慢慢的编发。一撮穿过另外一撮,接着再从另外一搓下方穿越而过。
她边问我,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编着头发。「你之前……我记得是麻花辫?还像那样就可以吗?」,随着她的动作,头皮能够感受到轻微的拉扯,但因为有注意力道,一点都不疼。侦探姐姐真好!,以前还觉得有点难接近呢,其实是个很热心的好人。「恩!」,我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侦探姐姐放开我的头发,对我比出ok的手势为止。
绿色的眼睛仔细地打量我的头发片刻,像是放弃什么的叹出一口气。「可能绑的没有那么好…………。」,她用捏在手掌的白色缎带,在编好的发尾上轻轻地打了个蝴蝶结。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蝴蝶结看起来歪歪扭扭的,但还是很漂亮。我伸手摸摸已经绑好的蝴蝶结,熟练地捏捏它,让它成为有精神的蝴蝶~。不用在担心踩到发尾而跌倒了,好耶!,「真的非常谢谢侦探小姐!」快乐地甩甩头发,我满怀感谢的朝她弯腰鞠了个躬,绑好的麻花辫有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小事,不用在意。」,原本蹲下的侦探姐姐站起身来,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过你刚刚那是怎么弄成那样的……?」这个好回答!我认真地回想后发生的事情,飞快地回答了问题。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踩到头发摔跤……还挺常见的吧?,于是我只是背着双手毫不在意的说,「本来要去洗澡,结果摔了一跤。然后发带就啪的一声断掉啦.....。还顺便踩到我自己的头发,左脚绊右脚就变成这样了。」
接着面前的侦探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几秒,「…………。」,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只是发出一声唔额后,用手扶住额头半刻后,就没有再说别的了。是我没听到吗?困惑的我盯着几秒后,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可是听起来还是干巴巴的。「下次还是小心点……………………。」,她的表情完全变得非常凝重,连带讲出口的话调都变得很微妙。「……你住的房间……有没有靠谱点的大人……?」,她预言又止地这么问着我。
「大家今天很忙都不在房间呢,啊!不过我觉得天道哥哥很靠谱!」,我边这么说,边注视着侦探姐姐用力的点头。但是她的表情更加说不出的怪,眼神飘向一边,没有跟我对望。「啊……天道啊,他确实还行吧。至少逻辑正常。」,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那下次要是再遇到不好解决的事……可以找天道帮帮忙?」,接着又伸手拍拍我的脑袋。
「....恩,可是天道哥哥可能会说这是,神明的旨意之类的?此乃天赦...?」我在脑海中想了下,天道哥哥可能会说的话,不太确定的说出口。「他……说这种话?」,侦探姐姐又再度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次脸色似乎不太好……?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意思到说错话的我连忙想要解释,连忙又补上新的一句,由于太过于慌张甚至连断句都有点奇怪。
「不、不是的,是我之前因为好奇大家对于神明的定义,所以询问他的....。他说只要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神明大人就会看到我的成果之类的。」,很努力地试图让天道先生的印象,在侦探那边扭转回来。「……………………。」,但看着对方越发变黑的脸,于是越说越小声。好像解释一点用都没有啊……?,我偷偷揪着侦探小姐的衣袖晃了晃,试图让她不要这么生气。但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啊,不是天道先生的错。是我想问的,因为妈妈总是.....一直跟神明大人祈祷,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结果我一慌张之下,把心里想着的话也给说出口了。接着原本黑了半边脸的侦探小姐,露出吃惊的表情直接打断我说的话。「等等,呃……出……什么来着……算了,小光!」,她的神情比之前都还要严肃,接着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要听他说的这些!」,表情气急败坏的想要说些什么,「神什么的……!」,却在下一秒又再度把话给吞回去,泯住了嘴唇,眉毛也紧紧皱在一起。就像对于神明大人这个词,从生理上感到不愉快一样。
侦探姐姐是不是很讨厌神明呢?但照妈妈说的,神明大人会给所有人带来幸福。我困惑地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连带嘴里的话都充满疑问。「.....?可是如果世界上没有神明大人的话,妈妈又是在对什么祈祷呢?」,如果一直是在对不存在的东西祈祷,那到底又有什么用处呢?如果神不存在的话,那……。
我至今为止,那些….痛苦、都是为了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从密封好的感情里,悄悄地流淌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晕目眩,大脑也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听着侦探小姐的下一句话。我困惑地按着心脏,总觉得它异常的鼓噪着。妈妈总是说要我不可质疑,神明大人的存在,可是侦探姐姐跟我说这是可以质疑的。「……就算真的有神,祂能给我们的也绝对不是任何实质上的东西,更不可能只靠祈祷就达成愿望。」,她沉默了许久,像是理清复杂的思绪后,讲话开始变得流畅。
“大概……只是相信有神存在,会让人感到自己有所依靠,像是获得催化剂一样的效果吧。”,无法理解侦探姐姐说的这些话,催化剂?什么是催化剂?听见不熟识的词,我更加迷惑地偏了下脑袋。侦探姐姐看着我的表情后,似乎终于意识过来,我听不明白这件事。,「啊………………该怎么说。」,她表情有些无奈地用手抓了几下头发,她的头发因此变得有点乱,似乎是透过这样的动作来厘清思绪。
“小光,不管想要做成什么事,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求神都是没用的。”,认真的绿色眼睛,伴随着毫无虚假的话语,彻底粉碎了某样从以前就一直困住我的东西。一瞬间不知为何,眼泪突兀地占据了一部份的视野。迸出喉咙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哭腔。男孩子不应该哭泣的,可是,可是完全止不住啊。用力的吸吸鼻子,尽管明白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哭哭啼啼不好。
「............。可是如果没有、神的话,妈妈她…。」,啊,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发抖,我努力的试图让它们能够被侦探姐姐听清,徒劳试图稳定它们,但根本毫无作用。「我又该怎、么办比较好呢.....?」不断发抖的语调,几乎连我都不太清楚,但侦探姐姐却只是耐心地听着我说。如果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存在于世界上,可以完美拯救世人的存在是虚假的。那谁又来救救……妈妈跟爸爸,还有我呢?
未完
总字数:3356
主动找作业写
被称为“宿舍”的建筑,是一栋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古宅。
昨天下午他们才有空稍微摸清了古宅一部分的布置,发现这里除了他们的几间客房以外还有许多房间,就连会客室都有两间。他们只来得及进入了靠近玄关的一间。
宽敞的会客室,铺着地毯,小茶几上放着点心,靠在一边的吧台里甚至有上好的洋酒。西村到吧台里看了看酒,发出了“不俗”的称赞。
在角落里有一个小门。奇怪的是同行者开了很久才把它打开,开门的人也是很迷惑,和他们说像是有人在里面堵着门一样。
打开来是后方的茶水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咖啡机、冰箱、饮水机,应有尽有。
西村晃到那个巨大的三排门冰箱前面,猛地拉开了其中一个门。里面放着几瓶水和一些运动饮料,常见的会被放进冰箱的饮品。冰箱很大,显得里面空荡荡的。
没什么东西引起西村的注意,于是她把冰箱门关上。与此同时,九条打开了另外一个冰箱门,然后,她身体前倾似乎是要向冰箱摔过去,以一种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被拉进了冰柜里,门重重地关上了。
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冲过来拉冰箱门,没拉动。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九条的声音。更多的人过来参与这场跟冰箱门的较量,西村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人类居然要和冰箱拔河,幸好最后是他们赢了,从冰箱里把九条拉出来了。九条瑟瑟发抖,被救出时说了一句“这个冰箱比空调还劲”。大家赶紧把外套借给她保暖,甚至连她的身上出现了些微冻伤。
但是……现在并没有电力供应啊?
西村想到这里,感觉背后有点发寒。
离这个茶水间不远,是他们一行人的客房。但昨天在月岛的邀请下,大家都已经搬到了另一个靠近艺术品展览室的和室。更加宽敞,甚至还有温泉的房间。舍友们跟月岛说着“苟富贵勿相忘你做到了哇!”,一边感谢着一边住了进去。
接近午间的时候,西村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看到了丛云。
还没走近,眼尖的西村便发现了丛云今天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头发稍微有些潮湿,身上的服饰和前一天有些差异,有点随意,不太讲究。
是去洗了个澡吧?西村这么想着,上前去和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他闻声停下脚步,和西村回礼:“早上好,西村小姐。”
想起他似乎不怎么吃东西简直就像是神仙下凡的事情,西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天您吃过了吗?”
丛云颔首表示他已经吃过了,多亏了大家的搜索,发现了充足的食物。
“咦?是吃的餐厅里的吗?”西村疑惑,她原以为丛云是不怎么吃餐厅的食物的。
“对,姑且拿了一些果物……”他承认。
也太健康了……西村想起来在餐厅里看过的一个菜单,里面有记录着一位客人对食物的要求,要清淡的、喜欢吃蔬果,大概就是在说丛云吧。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吃口味过重的食物,也能和文字记录合得上。那么,为什么这里的餐厅的菜单中会有对于他的口味偏好的记载呢?
不过这个疑问她并没有向丛云提出,只是稍微记下了。
“昨天发现有人在这边种草莓。”指的是鱼塘边上和薄荷一起种的,虽然看上去长势并不太好,但也算是比较贵的睡过了,“不知道您有兴趣吗?”
他对这个情报表现出了诧异,反问道:“这里居然有人种草莓吗?”
应该是觉得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种草莓吧……不过从昨天在看上去是员工宿舍的建筑的探索中来看,确实是像是有人忙里偷闲地来种着陶冶情操的。
“有哦,附近还有一个鱼塘。如果您想要吃鱼的话也可以帮您去钓一钓。”西村非常热情。
丛云露出了有些难办的表情:“嗯……鱼就不必了。不过,如果不麻烦的话,帮我取一些草莓来就好了。”
“当然没问题!”区区一个摘草莓,去做钓鱼佬的时候可以顺手就摘了,“要是您让我去种点也不是不可以,昨天发现了种子。”
丛云感慨道:“没想到您已经做好了在这里久居的计划吗?可真是……对未来有长远的计划。”
西村摆摆手:“也不是,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而食物是有限的,总会有吃完的一天。”
大家跑餐厅都跑得非常勤快。有做甜点的,也有公然热情做鸡的,对食材的消耗应该也不少。如果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能离开的方法,那后期必然会陷入食物短缺的境地。从现在开始种着一点以防万一也说得过去吧,反正也不亏。
“说起来——”西村想起侦探分给他们的丛云送的好吃小点心,“您给侦探小姐的点心是在宅子里获得的吗?”
“是的,我记得客房里都会有一些储备,我记得会客室也会有。”
西村才想起由于到达这里时已经是夜晚了,古宅里没有电力供应,没有办法认真看过客房里都配备了什么。
有机会的话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古宅里有什么物资的。
不过说起会客室,西村又想起那个惊魂大冰箱。她给丛云描述了一遍九条被冰箱吞进去的场景,问他您在这里闲逛的时候有遇到过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吗?
丛云对此也表现出来不可置信。他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没去碰过冰箱,所以没遇到过。他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西村小姐说的话属实……那么这里可能不止一个这样的东西。这次很幸运,没有人出事,下一个就不一定会完整地把人放出来了。”
他甚至还嘱咐了西村:“探索时要多加小心。”
“嗯嗯,那是当然!”西村也返过去提醒他,“您也要小心呀!不知道您会不会晚上在宅子里散散步呢?”
丛云摇摇头:“我认为晚上是该休息的时间了……如果想要闲逛的话,可以去有光的地方。”
西村想起了那位一到晚上就会消失不见的侦探小姐,略微有些担心她自己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
“您这几天都在宅子里的话,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西村跟他打听,想着到时候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
“这里的画挺好看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作者。”丛云看了看附近的一个房间,那应该是艺术品展览室。
能有闲情逸致欣赏艺术品也是很了不得了。西村想了想她到这里以后看到了什么?死亡,都是死亡。人类的死亡,动物的死亡。撕咬,子弹贯穿,击打,可以说是惨死也不为过。
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在同一个集体里的伙伴。他们制服或者手环上都印着同样的logo,企业文化无处不在。是在他们之中发生了内讧吗?
“我觉得我也得去看看转换一下心情了,最近看到的尸体实在太多。”西村勉强笑笑,“您对在这里发生的惨案有什么看法吗?”
“这里的惨案指的是什么呢?”他问,“是这个房间里死去的人,还是遇到空难的你们呢?”
“呃……是在说在这片区域里死去的人。死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戴着一样的手环,凶手作案手法也很残暴……我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想听听看您的看法。”西村坦白地说。
丛云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西村小姐找到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有关联了吗?”他问。
“不,暂时没有。”他们的空难和这些人的死亡是否有关联。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坠机导致了多人死亡。
“那么我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丛云拨了拨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他们显然是有关联的一群人,因为他们的手环。想要把这批人在短时间、不同地点都消灭掉,一个人,或者说靠几个人都很难做到。”
西村也认同这一点。
她曾经探索过一个像是员工宿舍的地方。其中有位船员的房间里有提到过他是来参加这里的工作的,工作结束后又可以回归他喜欢的大海。但他的愿望大概是无法实现了。在这里,他们还没有遇到过更多的幸存者。
丛云接着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但其实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有两种状况,一是凶手已经死了,二是凶手在我们之间。”
“西村小姐是怎么看的呢?”
西村挠挠头,把自己大概的想法也和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或许真的有这场大战的幸存者在我们之间……”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大家都失忆了,暂时也没办法确定这件事。那些死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某个任务才来到这里的。”
丛云显然对死者没有太大的兴趣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剩下来的人要思考应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突然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西村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西村只能含糊地回答过去:“我也不清楚,我只能保证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过。”
丛云轻笑了一下:“西村小姐有这样的确信就好。”
这话题实在不好继续,于是西村打算就这么溜了。她跟丛云再次保证她会在去钓鱼的时候摘一下草莓,说完,又是一句“再见老婆”作为告别语。
丛云在她的背后一如既往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大概还在觉得她是个怪人吧!
回到宿舍后她才从别人口中听说原来今天有几位同行者去给丛云绑辫子了。想起丛云还带着点潮湿的头发,西村不得不猜测,难道这人真的有洁癖,被碰过以后要去冲一遍才安心?
还好她到现在只是单纯的喊丛云老婆,动口不动手,也没有跟他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虽然她也就是喊着玩的,她知道丛云跟侦探肯定以前是相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概也知道他们关系不浅,反正等离开这里以后大家各奔东西,都会是陌路人了,总之先喊个爽再说!
*字数4594
*变态狗舍记事
*一些懒得响应我的好兄弟们,看见就是缘
天野空十五岁那年发现自己的弟弟在偷偷养狗。他不讨厌狗,但他讨厌能让弟弟变得开心起来的所有事情。
某一个周末,他跟随毫无防备的天野海斗找到了被他藏在废弃建筑工地的纸箱,趁他走后把狗从纸箱里抱了出来。要是弟弟明天来到这里之后,发现纸箱里只有冰冷的畜生遗骸,那样的场面一定很有趣吧?天野空把手伸向狗的脖颈,狗并不知道眼前的人类在想什么,它短促地叫了两声,以为天野空想和它亲近,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
后来狗没有死,一直活到今天,天野空在早津翔的葬礼上见过它,虽然已经是条老狗,但很精神,比一旁眼神呆滞,面如土色的天野海斗精神得多。
他劝天野海斗想开一点,又问他,你该不会只有这一个朋友吧?天野海斗不说话,表情极为痛苦,很是好笑。所以天野空觉得自己落得现在的境地,也有可能是弟弟在背后诅咒了他的缘故,不知道天野海斗与小动物相处的暑期旅行是否愉快,反正自己现在倒是挺愉快的,而且有很多小动物可以相处。
人们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所以极光会变成狗,是一件非常理所应当的事。如果从全世界里投票选择一个最适合变成狗的人,那么极光应当会得到高票。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那条狗就是极光,虽然听说它出现的时候极光的衣服就在旁边,但一般来说,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不会去想人类变成狗的可能性。原田麦克说那是他的狗转世投胎,其实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他一边说,一边在狗身上乱摸,表现得非常快乐,仿佛那条狗是他的心肝宝贝疙瘩蛋,肆无忌惮地对狗上下其手。
狗不是很乐意,这是显而易见的。这些都不关天野空的事,虽然有点好奇极光去哪了,怎么连衣服都不穿,但如果现在去找,找到个光溜溜的裸男也挺尴尬的。
他们几个人把狗带回宿舍,午睡结束之后狗就不见了,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仿佛一个自由的小精灵。
天野空到这时也没有产生太多怀疑,只觉得狗也会乱跑,直到遇到脸色不太好看的极光。他上前问候,极光说他吃了什么东西,有点不舒服,天野空问他吃过什么,于是他开始一样接一样地数:
“……布、布丁?还是那个闻起来怪怪的粉……还是羊羹……还是甘草糖……”
这人真的吃了很多东西,听起来感觉还都是别人投喂他的。他提醒极光,他可能有些过敏症状,需要谨慎饮食,极光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真的往心里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比如找点药什么的。
极光有些为难,眼神飘忽,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虽然因为说出来很丢脸,不太方便说具体的原因。但因为一些事情……可以请天野先生转告原田君吗?因为很奇怪……呃,怎么说呢,还是希望能让他意识到这样是不好的……请对他说:‘请不要性骚扰小动物了’!这样的……会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天野空想。原田麦克对他的狗上下其手的时候,极光并不在场,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再看看极光的表情,他隐约有了联想,不过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
极光看他不说话,又加上一句:“这也算是,帮助天野先生现在开始做好事的第一步吧!”
这小孩完全把自己当成坏人了。这是劳动改造吗。忍耐下一些不快,天野空答应了他的请求:“原来你知道的吗,当时你明明不在场来着。确实我觉得原田先生对他的建国转世有点过火,不过那毕竟是他的狗,我不好说什么。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就帮你转达了吧。”
极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不是……算了。”
看到他这种反应,天野空基本证实自己的猜测了。不过那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
“不过你这种说法,说得就好像我以前没有做过好事一样哦。”他还是打算提醒极光一下。
极光露出一个还算单纯的笑容:“……啊这个嘛,因为之前被骗的事,多少还是有点在意的。”
“那么需要告诉原田先生,是你想要他这么做吗?”他故意说得意有所指,不知极光有没有听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极光摇摇头:“……不了吧。这是匿名请求,拜托了!”
他又补充道:“一定要让原田君明白这是不对的,承认错误才行哦……?”
“虽然我觉得这个有难度就是了。”不如说根本不可能吧,在不点明极光就是那条狗的情况下,让原田麦克真心悔过?拜托,谁会对一条狗的贞操负责任。
极光倒是心情很好:“加油!”
加个屁。
原田麦克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虽然天野空公开转达了极光的意见,但他也没打算按着原田麦克的脑袋让他道歉。等他什么时候知道了那条哈士奇的真实身份,再去后悔也来得及。
极光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费了一些口舌,想要促使天野空再加把劲,直到原田麦克低头道歉为止。两人辩论了几个来回,极光问他:“要认输的话也没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有能做到和不能做到的事。要认输吗?”
事实上天野空不喜欢认输。在大大小小的竞争中,他总能取得胜利,当然,手段不太光彩。不过又不是每件事都有取胜的必要,也不是每件事都值得他去冒着弄脏双手的风险去取得胜利。他大可以把真相告诉原田,告诉他建国三世的真实身份,这无疑会让他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或者收买原田,让他假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都是他取胜的手段。
但是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回报呢?他不喜欢做付出大于回报的事情。
“既然说到输赢,那究竟是在跟谁竞争呢?”他问极光,极光说不出所以然,这件事就此作罢。
但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狗,天野空仍旧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之后的情况变得更加混乱了。一觉醒来之后,天野空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两个小孩,原本住在这里的断眉和叔叔都不见了,极光长出了活灵活现的耳朵和尾巴,怎么看都跟昨天的是同一种。
ok,天野空可以接受这一切,正如接受空难,接受七个人会同时失忆,极光会变狗,断眉和叔叔会变小孩,但这种剧情发生在他的25岁,不觉得晚了点吗?
两个小孩里有一个生了病,照顾小孩的工作由极光揽了下来。要不怎么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看着极光顶着一对狗耳朵忙前忙后,不得不说非常喜感。
天野空其实一直觉得,极光的身上隐约有些“问题”,不知道跟他的失忆有多大的关系。他似乎非常享受给别人帮忙,对其他人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并不正常。即便是学生时代,也有不少心思活络的家伙,比如天野空自己,要说极光从未受过欺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也许正是因为他忘记了被骗的记忆,才如此信任别人。
他找到极光,问他能不能在这里找到音响一类的东西。天野空对极光的身份有所怀疑,是从他说自己吃了布丁之后身体不舒服开始,此后鸣桥又说他似乎对牛奶过敏,他认为极光可能就是菜单上说的“少爷”,这里的居民。向他索要物品,其实只是一种试探,看看他是否对这里比较熟悉。
但极光显然仍旧什么也不记得。
“……音响……”
他原本在晃动的尾巴停下了。极光的耳朵和尾巴会重视地反应主人的心情,虽然极光本来就把一切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如果方便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就好。或者其他的能够播放音乐的东西。”
“好哦……!我会努力找的!”极光晃着尾巴说,不知道他是否有察觉到自己的尾巴会动这件事。
“那就拜托你啦,如果找到的话,我也会给你报酬的。”天野空说。
“报酬就不用啦!因为能帮到忙就很开心了。”极光很明快地回答道。
天野空皱起眉头。
“我觉得你没失忆之前肯定吃过不少亏。”
“?”极光一脸不解。
“肯定有那种人吧,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却推给你去做。”天野空想起一些职场往事,总之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回忆。
“不会吧?”极光很惊讶,“大家应该是真的需要帮助才……”
天野空冷笑,他觉得有必要提醒极光一些东西。虽然他没兴趣当小孩的人生导师,但极光这样子,真的让人有点看不下去了。
“因为你连报酬都不收,如果有人别有用心的话,就会利用你哦。”
“帮助人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极光喃喃自语道。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微妙,但天野空没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那点违和感。
他叮嘱了极光几句,要他帮别人忙的时候也保护自己,极光很欢快地点头,显然又没听进去。
算了,关他屁事。
临走前他和极光约了下次喝酒,极光提议干脆大家一起来,要他帮忙准备一下用品,天野空答应了。不过极光到底是否到了能喝酒的年纪,这一点他仍旧搞不清楚。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超自然系八人宿舍又出事了。之所以被称作超自然系宿舍,是因为这个宿舍发生超自然现象的频率似乎有些过于高了。原本几人还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假装狗是外来的狗,小孩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小孩,叔叔和断眉只是找不见人,极光的耳朵只是道具,直到被取名“青椒”的小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条狗。
宿舍内众人都大惊失色。
人能变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讶,尤其这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大家都失去了语言能力。原田麦克首先想到他的建国四世,想必是三世的突然消失让他非常寂寞。佐与名良喃喃自语,完全联想到了上次的狗是哪里来的。天野空冷笑,开始讲一些平时不会讲的话,比如大变活人和活人大便。
原田麦克迟来地想到建国三世的身份问题,他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拍了一个大活人的屁股,真情实感地担忧是否有FBI会来抓他。天野空说那倒好,FBI来了所有人就都得救了,也是大功一件。
“可是……我怎么知道……人会变狗啊……”原田麦克喃喃自语。
问得好,这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于是这宿舍里所有还醒着的人都开始思考,这里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魔咒,能让人变小或者变狗,或者变成小狗。应蛟思考是否应该搬走,原田开始进行一番对这个世界的消化,但很明显产生了消化不良。他怀疑昨天看到的猫也是人变的,天野为他的推测推波助澜,说昨天看到的老虎和狮子也是人变的。话题又进行到如果明天自己也变成动物,要变成什么样的比较好,原田秒速回答自己应当变成比格,得到一致认可,应蛟说自己是狼,佐与犹犹豫豫,觉得自己是胆小的动物。天野自己却没给答案,明明他才是提出这个疑问的人。
如果他会变成一种动物,那大概会是食腐的鸟……大概吧。
他们度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男人小孩和狗挤在榻榻米上入睡,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之后,又发生了变化。
轮到鸣桥晖良变成小孩了。
与其他两个小孩不同,鸣桥小朋友展现出了非一般的心理素质,极快地联想到了绑架,并主动要求联系父母支付赎金。极光则是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育儿经验,在梦游中完成了对小孩服装的改造,然后又躺了回去。
青椒仍然是狗,大家基本都默认了他就是断眉变的,很熟练地称呼他断眉。叔叔则是一大早就不知去向,小孩也不见了。一群人和一条狗浩浩荡荡前往餐厅做早饭,熟练地跨过尸体走进内部拿食材。
最近几天,天野空近乎对食物加工生出一种恐惧。昨天菈弥亚和出田光把钓来的鱼烤来吃,结果烤成了完完全全的两块焦炭。味道很烂,只有吃了的人才知道。他也尝试着调过酒,和侦探小姐一起,结果两个人各洒了一桌子,才调出了还不错的一杯。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在这里也受到了影响,因此没有下厨,只是拿了个生番茄吃。鸣桥小朋友说想吃青椒,佐与炒了两盘,一盘自己吃了,显然不怎么美味,另一盘味道不错,拿来喂小孩。其他人尝试做饭,结果都普普通通,原田麦克挑战西红柿炒鸡蛋,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如此简单的一道菜会做到着火的程度。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安静地待在一边的断眉狗先生闻到这股焦糊味,突然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它目光坚定,神色坦然,拿起菜刀,端起锅铲,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下,给大家做出了完美的四菜一汤。
原田麦克做菜,狗都看不下去了。
明天这个宿舍,到底还会有谁变成小孩,或者变成狗,似乎已经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事。这倒不代表他们对眼前的危机视而不见,不如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心智正常,已经是个很不容易的事了。
天野空只希望明天不要轮到自己,那样就好了。
至少不要变成狗。
突发事件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字数: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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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弥亚辗转反侧。
“火枪手侦探”的推论像一颗子弹般射进她的脑海,绕着断眉的伤在她脑子里来回晃悠。
她伤得比他更厉害,身上开了好几道深入血肉的口子,显见袭击她的人是想要她的命,那些擦伤和淤青昭示她是如何从死亡手底一点点地挣脱。且她不仅熬过来,还迅速让将熄的生命又活跃地跳动了。
她说可以叫她“侦探”,菈弥亚则觉得她像是古典时代的火枪手,不仅是那身打扮像,她机警敏锐,言语与思想迅如子弹、句句推论都让人惊叹,视线则如炸开的火药般烫人地燃着,。
菈弥亚不自觉地信任她。
「袭击者的身高与他不会差太多,可能与他熟悉——显然不想取他的命,特意控制了力度。」侦探这么说。
那舞者是看到了什么呢。
是不是想要阻止些事情结果失败了?
菈弥亚见过因劝架被揍的人。那人个子敦实,长得高高大大,他想讲和的人是对瘦猴儿一样的兄弟。他们分立双方,脸都涨得通红,伸长爆出脉络的脖子、背脊硬硬地冲对方弓着不时喝骂几句。他站在中间,劝这个几句、又去说那个几句,像个兼职双方教练的裁判员。
一开始或许是劝住了的。弟弟别过脸要走,可做哥哥的又大声训斥他几句,劝架人赶忙劝他冷静,弟弟抄着塑料凳上前几步,猛地挥起——劝架人正挡在他们之间——塑料凳发出沉闷的声响,怼到劝架人背上的一只脚都弯折了。
唉,那一听就很疼呀!
而舞者更是被往头上重重地打了两回,一想回忆就头疼得厉害。
菈弥亚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像妈妈安慰自己时那样拍拍他,感受到他衣衫下的肌肉绷紧。
“从对大家的印象开始,我们一起商量吧!”
而舞者说:“确实,一个个去了解的话,就知道谁是需要被保护的、谁是需要警惕的了。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也欢迎随时来找我商量。”
于是菈弥亚对他又多了一种猜想——他一定是平时就要护着谁的。
是老师吗?还是警察?他和继父一样戴着眼镜,看上去更适合教书,打架的时候可得把它摘下来……说不定眉毛那边的伤就是打架时候弄的。
唉!
菈弥亚自顾自地摇头: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打架。
希望也有什么人正暗中保护着他。
她抱着这种期望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对方听:“也许你在这里有一个朋友,当你要去对抗幕后黑手的阴谋,你的朋友怕情势对你不好,所以先一步打昏你。”
这也不是什么好猜测。舞者醒来以后,没有人来找到他、告诉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要么他的朋友也出了事,要么就是危机尚未解除、那位朋友还得暗中等待时机。
他的朋友会是谁?危险又来自哪里?
琉璃、极光像是大少爷和大小姐,菈弥亚只想得出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叔叔很年长了,是一位非常祥和的长辈,而且看上去有一点记忆衰退,也让人戒备不起来。
侦探小姐倒是胆识与魄力兼备、行事雷厉风行……对,她除了侦探、还像是律师或检察官。如果他们是朋友倒很好,不过她与神秘的丛云先生更亲近。丛云先生像花瓶里一丛将谢的花,美则美矣、病气沉沉,侦探小姐一定是要小心看顾他的,分不出太多心。
也许……欧泊姐姐?不不,琉璃很亲近她,她也是他们的朋友……
菈弥亚左思右想,人们在她脑海里转悠个不停,每一个都无法与她想象里那个高举钝器偷袭青年的黑影联系起来。她苦恼得呼吸都像叹气,不知花去多久才睡着了。
于是当突然被细细的声响挠醒,菈弥亚还以为那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小小声音。
她睡得骨头酥软,决定安静地躺着,让脑子哄一哄不听话的身体。
但不管用。
她的耳朵一只埋在被褥里,另一只支在静谧的夜中,分辨出“呜呜噜——”地叫着的是来自身体之外的东西。
“呜——呜噜——呜噜”
是什么在哭吗?
没有脚步声,但菈弥亚就是知道那声音是在找着什么,正呜呜咽咽地走向她。她几乎能看见一只巨大的、抽象的、线条状的怪物是如何走走停停沿路闻嗅。
【嘎吱】
怪物 找到了 目的地
“别哭啦……”菈弥亚小声地说。她从混沌的梦里回到沉静的黑夜,努力清醒过来和不知真面目的怪物一起想办法。
该在床头挂一个捕梦网,这样它便能循着网回到绚烂的梦里,不用被困在人间的夜晚。她有一个,是和珊雅一起用天鹅的羽毛做的,还挂了小灯珠,可惜没有带来这里。
怪物呜噜得更响了。
好吧,我来给它吹安魂曲。这里有那么多没有被安葬的魂灵,又没有牧师,它就是为它们来的吧!
菈弥亚又想。
她的口琴就在床头、在她想象的怪物的肚子底下。她有一点害怕,但仍旧给自己鼓了劲儿去摸索。
她的手陷入一团浓密的头发。
“呀!对不起琉璃小姐……”菈弥亚慌慌张张地缩手。可那丝绸般的触感没有松开她的手指,而是像跌到的人借着力气站起一样捏住她。而后它们散开,像触须般摸索她的身体。
菈弥亚感觉到了疼。
在久远的记忆中,她遇到水母季,它们多漂亮,近乎透明却又有一点色彩,像从天上落下的云霞,细小的触须随着流水荡漾,如永不会落下的雨。她忍不住伸手去捞,几乎立即,尖锐的痛楚将她席卷。
“妈妈!”她那时动也不敢动,呜哇哇地哭喊起来。珊雅马上奔到她身边,把她解救了出来。
这次更加疼,像冰锥敲开了她的指骨,往缝隙里塞满了针。
“妈妈……”菈弥亚悄悄地啜泣,这疼痛像是活的,她怕惊扰得它更加作怪。
珊雅不在这里。
触须攀上她的身体,轻柔地包围她,如水母群挽留误入的小鱼。
“神尾?神尾!琉璃?”菈弥亚又喃喃起刚认识的人们的名字,可是就像置身水中,气泡立即就被无尽的黑色吞噬了。
菈弥亚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战鼓。人们在亡灵节也如此奏乐。
那么多的触须,是否每一根都代表着不同的新死魂灵?
她当喊他们的名,让他们循着自己的名回家去。可这里的尸体死状都太可怖,痛苦让他们的灵魂像被永远困在身体里。即使知道尸骸已经是空壳,菈弥亚还是不敢看,远远望一眼后就猛地把它们关进了被遗忘的角落,根本来不及记他们姓甚名甚。
如今它们撬开了锁,潮水般地涌向她了。
它们空洞的眼眶里生出血肉、拿被磨损的目望着她,肌肉剥落森白的骨骼、以黏腻冰冷的气息呼唤她、菈弥亚、菈弥亚、随我们来。
她想起他们血液的腥气、他们躯壳异样的柔软冰凉。那些人残破的面容也愈发清晰。
有什么欢欣地绞住了她,她的脖子痛得像是要断了。
菈弥亚像先时听到的那样呜咽起来,踢蹬着一切——什么也没有!她是困在空无一物的黑夜里。
小小的舞者咬着牙逃开。
可是要往哪里跑?
【我没有害怕的东西】
【随时来找我商量,菈弥亚。】
舞者平和的声音像潘多拉之盒里的最后一样东西,顺着那些未能安息的魂灵飘向她。他已应允她去他那里,有如魂灵循着死者的路来,她也可以顺着生者的允诺到他那里去。
菈弥亚的眼睛亮起光,和湖底的水混在一起。
她奔向门的方向,喊出能想到的另一颗星星:“救救我、舞者!……断眉!”
触须追了上来,湖底的青苔攀上她的身体。
“……不。”她摇着头,可没有真名的允诺不会生效,她送不走魂灵,也无法逃去他那里。
别带我走!她愤怒又委屈,我还没有问他会不会跳布鲁斯!我想帮他找回他的名字!
门扉并未为她开启。
菈弥亚无法再前行。
窃窃着的魂灵潮水般涌来,说,
菈弥亚,你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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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在夜晚遭遇的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来自未知的警告?
苏醒后的菈弥亚想去寻她的心上人,却又遇到了难以预知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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