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简介:【R18预警】纪念老洪的初夜,不会真的有人嗑反了吧(狗头.jpg)
贴一个cp曲代餐【吴遥《你的一生我只借一晚》】
CP:画虎x洪金盏(年下:isfp嗲精猫妖 x enfj纯情道士)
字数:2583(预计阅读时间8min)
————————————————————————————————
画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绿宝石般的眼瞳溜溜地打量着洪金盏卧室的陈设:朴素干净,一切都被收拾得服帖、恰到好处,如果说从卧室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画虎放弃了思考,刚洗干净还带着点水汽的身体在床上狠狠滚了一下,被面上留下了任性小猫胡作非为后的褶皱。
浴室中水声持续不断,淅淅沥沥地流入猫耳,微微夹杂着细碎隐忍的喘息。
「好努力呢……洪哥,明明不用这么辛苦自己。」
大字瘫着似乎盯着天花板石膏线放空的野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来自猎物的暧昧信息一丝不苟地尽数收入耳中。
「咔哒」
水汽氤氲着满溢出来,浴室的门从内被推开。
洪金盏不觉得做爱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他也不是十几二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他这样不断安慰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脸红心跳得这么厉害?老实说刚才自己清理扩张后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总是克制不住手微微颤抖。
短暂纠结之后,他终于在【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十多的成年人了】这样模糊而理直气壮的暗示中走出了浴室。
夜色暗郁的卧室里面,床头光线流淌得很迟缓,洪金盏冷不丁撞入一对幽幽的眼瞳,那么专注,好像只为取他的心肝而来。
【好像要栽了】可能是洗了太久,老洪虚软的脑子里只敲上了这一个念头。
「你洗好啦~」
小猫似乎没有看到男人的心虚,他快活地眯起眼睛,白皙的身体赤裸横陈,勾动着尾巴示意他的猎物,哦不是,爱人快点享受他的肉体。
他懒懒地起身,手臂熟练地轻轻攀上眼前人的脖颈,不着寸缕的胸腹贴上带着热水余温的肉体,柔软的唇不经意地蹭过老洪发烫的耳廓:
「洪哥,你有想好什么位置了吗?」
「我已经……洗、过……那里了」
洪金盏一向稳重的语气难得在羞耻的挤压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伸手搂住少年肌肉纤薄但结实的后腰,细嫩的触感让他颤抖的手平静了很多,毛绒绒的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搔过他的手背。
「唉……洪哥」,少年状似无奈但是很快转而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尖尖虎牙在他的洪哥耳边咬出这样一句,「你知道吗,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洪金盏的身体忽的瞬间失重,沉入了绵软的被子——那只贪欢的小猫在得到默许以后就急不可耐地把他拽翻在身下。
猫咪在情欲刺激下体温变得比平常更高,老洪只感觉到少年的指尖一路从他的胸口烫到小腹。
「虽然有努力扩张过,但是还是不够呢」
画虎用手指在男人微微翕张着的后穴口打着转,仅靠着洗完澡的那点湿润,这个未曾开发的地方似乎难以继续性事。老洪看着少年认真贴心的分析突然心中有些感动,【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是一个优秀的性伴侣】,可是,可是,他不敢去想了,他没有拥有就开始害怕失去。
双腿间传来毛发搔动的痒意,洪金盏猛地将自己从烦乱的思绪中拔除而出,只看到少年正俯下头张开嘴将他的椭圆的前端含入。
「呜、你……嗯、」
突然而来的刺激让这个性经历空白的男人意识断线,画虎听到反馈,猫咪的舌尖又轻轻刮过开始溢出清液的浅槽。
「洪哥、不喜欢…呜、这样吗」
他说了半句又俯下头恋恋不舍似地努力吞吐了一下肉茎,洪金盏在快感刺激下微微抽搐的大腿内侧回应了他的期待。
「…唔嗯、也、也不是,我…很喜欢…」
对待恋人的坦诚之心是洪金盏现在羞耻的根源。他忍不住抬手挡住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不堪忍受背脊底端窜上来的快感。
猫咪弹动了一下肉趴趴的耳朵,抬眼将这派色情诱人的情态收入眼底,使坏地放慢了吞吐的频率,用舌叶认真描绘着肉茎上微微贲张的静脉,施虐的虎牙轻轻刮蹭过前端凹眼,情窦初开的性器在这般熟练的挑逗下没忍住溢出了一股又一股混杂了白浊的汁液。
饱餐的小猫咪起身凑到老洪脸颊边,带给他一个满斥着情欲的腥气甜腻的吻。
「我已经让你快乐过了,洪哥、也该轮到我了吧」
「小、小虎……好、我知道了」
有一瞬间洪金盏觉得自己永远都拒绝不了这双圆溜溜的、撒娇的绿眼睛。他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身体早已染上了情欲的粉红,老洪认命似地将骨肉亭匀的手伸向腿间,抚了一把刚经历过刺激的口交而略显疲软的性器,用粘满体液的手指打圈轻揉着后庭。
这种无异于在恋人面前自慰的行为不断刺激着洪金盏的羞耻底线,尽管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尝试过,但是当少年居高临下地观摩着他自己扩张的时候,莫名的兴奋冲刷着他的理智。
「只是扩张而已都把前面都玩硬了,你果然很有天赋呢~」
猫咪的语气像是故意在调侃这个纯情的道长,但他又态度严谨地俯下身给这个刚刚他夸奖过的恋人一个痴缠的赏吻。
微微有些刺人的猫舌卷着恋人的舌头肆意刮过他的口腔,老洪被吻得有些情意迷乱,他突然觉得,像这样被热烈地爱着,哪怕只有这一天,也足够让他所有的轮回像被烈火烹烧。
似乎是发现了男人的走神,画虎轻咬了一下不专心的老洪,老洪吃痛,抬眼看到少年微愠的眉眼。
「……洪哥、你在想什么呀」
「小虎,给我吧…我现在、很想要你」
他生疏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他的肉体上点燃一寸三昧之火,烧穿了他的灵魂,教人看见他赤裸扭动着的情欲。
少年的性器倒也没有吓人的尺寸,而且形状优美,粉粉嫩嫩的,颇为可爱。如果不算上面布满细小的绒毛状的倒刺的话。
得到了恋人准许的猫科动物兴奋地舔了舔虎牙,验收了一下扩张成果后将自己的肉茎在对方穴口沾着淫液磨蹭着。男人只觉得自己后面瘙痒难耐,穴道挤动着想要被肉棒填满,于是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了腰肢。
随着少年的一声轻笑,圆润的前端慢慢顶入老洪的穴口,反复前后蹭动试探着,帮助这未经人事的肉体适应异物的进入。或许是前戏扩张做得颇为到位,这具身体只在进入时肌肉紧绷了一瞬,之后便变化为了难耐快感的战栗。
画虎被青涩的肉壁紧紧包裹着,麻痒的快感让他微眯起了眼。
「呜嗯、太紧了…洪哥,稍微放轻松点」
为了减轻来自滚烫肉体的挤压感,他粉润粗粝的舌尖舔舐着恋人的柔嫩的耳垂、纤细洁白的脖颈、上下滑动的喉结。猫耳如此敏感,即使是恋人努力克制在咽喉不发的细碎呻吟也悉数撞入脑髓,猫咪也没忍住,在舔弄撞击之余快乐地发出了一声呼噜声。
刚脱处的老洪当然是经不住恋人如此的侍弄,早早地缴了械,一股股的热液浇蹭在了两人的腹部,湿亮粘稠。后穴的肉壁本来早该疲于摩擦,奈何来自那肉茎上细软倒刺的微妙快感总是不断刺激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腰部也被猫尾紧紧缠绕着,难以自控抽离。
待到画虎拔出还滴着白色汁液的肉茎爬过来蹭着老洪的脸打算入睡时,老洪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屁股,想想明天,啊不是今天还要上班,看着身侧甜甜地蹭着自己的肇事者小猫咪,疲惫且无语地笑了。
清醒的意识终于随着欢愉的快感一起退潮,餍足的困意汹涌而来,扑碎了最后的清明……
【今晚真有趣】
【吻我吧】
【抱紧他】
【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你】
……
————————————————————————————————
后记:虽然是肉但是私心有写很多老洪明知道小虎放荡过去以后的不安全感和释然,尽管老洪的情感模式倾向于温吞慢热而非激情,但我是如此热衷于看到他被快感击穿的那一刻。
最后感谢阅读!吃了我的cp饭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另外本文可以搭配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71240/manga/的p5食用。
*注:本文内含大量日麻用语,可以忽略,只要知道这三个货胡的都很大就行了
*由于e站原因删掉了emoji,详情可以去b站搜索“哥谭噩梦”
*许天明!你个小废物!
*感谢大家串场,很快乐
许天明到公司楼下透气。看了大半天档案,他感觉自己满眼都是字,需要让眼睛休息一下。他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天空发呆。天空雾蒙蒙的,透着一点蓝色,算不上晴空万里,也不够阴沉。
许天明看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过来。姜曙云和他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又问他:“你也抽烟吗?”许天明因这看似没头没脑的问题愣了一下,转头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吸烟点。
他连忙摇头:“我不抽的。”
姜曙云说:“这样啊。”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出来。烟盒是红色的,上面印着大大的喜字,很喜庆。“咔哒”一声,打火机燃起火苗,火苗点燃香烟,烟雾缓缓升腾起来。
“你喜欢抽烟吗?”许天明一开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很少看到女生抽烟……”
得,越来越蠢了。
“习惯了。可能只是安慰剂效应,心情不好的时候,烟可以让我放松一点。”姜曙云说着,又吐出一片云雾。
“那……我也想试试。”许天明说。
姜曙云笑起来:“你在这里坐着,不会是为了蹭烟抽吧。”许天明连忙摇头:“真不是!我就是突然……”
姜曙云摸出一支烟递给他。许天明哆哆嗦嗦点着了火,尝试着吸了一口,立刻觉得呛人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了半天,咳得眼泛泪花,感觉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姜曙云在旁边拍他的背:“不会抽就别抽了,怪浪费的。”
许天明一边咳一边想:我好菜啊。
“怎么突然想抽烟?”姜曙云问。
许天明不咳了,老老实实坐在吸烟点看姜曙云吞云吐雾。
“就是想着……抽烟会不会让我感觉好点。”
“有什么烦心事吗?”
许天明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总觉得会有点不安,觉得这份工作是从哪里偷来的,骗来的。我不是法术世家的小孩,也不是什么异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理论上来说,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你还是来了,这就说明你有这个资格。”姜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许天明叹了口气。
“就算是出身法术世家又如何呢,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姜曙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烟雾飘散到天空里面。
许天明沉默下来,看向渐渐散去的烟。烟雾散尽的时候,他才慢慢地站起身。
“该回去工作了。”
星期六,黄昊宁,夏墨,许天明去打麻将。
“邓云青呢?他不跟你一起来吗?”夏墨问。
“他又不是我的挂件!”许天明说。他和邓云青虽然关系不错,也不必随时随地都捆绑在一起。
黄昊宁说:“那我们三缺一了。”
夏墨嚷嚷:“打三人的!我跟你们讲三麻可好玩了,而且容易胡大牌。”
谁不想胡大牌?所以三人欣然同意打三麻。
东一局,许天明断幺九。
东二局,许天明断幺九。
东三局,许天明立直门前清断幺九。
黄昊宁&夏墨:“别断了!”
许天明:“……我凭本事断幺九,怎么了!”
看到另两个人的眼神,他默默缩了缩脖子:“好嘛,那我也去做大牌。”
几局下来三人互有胜负,新的一局开始之后,黄昊宁一边摸牌一边皱眉:“这什么啊!好烂的牌!”
夏墨:“上次你这么说的时候胡了清一色。”
黄昊宁:“这次是真的烂嘛!”
许天明看看自己的牌,很好,天生的断幺九。就在他默不作声地凑成了两个对子之后,黄昊宁摸牌,然后跳了起来。
黄昊宁声音颤抖:“啊!我,我胡了!是国士无双!”
许天明犹如五雷轰顶。夏墨也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凑过去看。好的,十三张幺九牌齐齐整整,加上黄昊宁刚摸到的九筒,正好一副国士无双。
黄昊宁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许天明和夏墨也发出痛心疾首的嚎叫。今天晚上吃饭大概要他俩请客了。
闹完了之后三个人安静下来,夏墨突然沉痛地拍了拍黄昊宁的肩膀:“胡这么大,珍惜之后的日子吧。”
黄昊宁不在乎:“我最近运势大吉,胡个牌小意思啦。”
三人收拾好情绪继续打牌。几局之后轮到许天明坐庄,摸牌,理牌,摸牌,理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夏墨:“你咋了?”
许天明摸了第一张,然后把牌往前一推,语无伦次道:“我,我,那什么,这牌,这个天胡了。”
其他两个人凑过来看牌,黄昊宁吐槽道:“你天胡都断幺九啊。”
夏墨叹气:“今晚我请客,你们俩好好享受最后的晚餐吧。”
许天明干笑:“哈哈哈哈哈。”
没过多久,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里,夏墨“嗷”的一声站了起来:“我胡了!东南西北,大四喜!”
欢呼过后夏墨也陷入了沉默。他刚刚还说其他两个人用命打牌,结果自己胡的比谁都大。三个人面面相觑,今天这个旺得不得了的运势,莫非真是最后的晚餐?
他们不敢再打,赶紧卷包袱跑路了。
结果最后谁也没请谁吃饭,今晚AA制。
三人走进一家烧烤店,找了个包间开始点菜。大小伙子谁不想吃肉,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荤菜,三个人吃得狼吞虎咽。
还有啤酒。许天明没太喝过酒,不过今天兴致不错,也跟着黄昊宁和夏墨一样整杯倒满,很大口地喝。
黄昊宁举起一罐啤酒,大声说:“各位兄弟们,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小节目!”
“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
你却让我输得 镇么彻底
呵呵呵呵呵
焯!!
我们的关系进一步没资格
”
夏墨鼓掌叫好。许天明象征性地鼓掌,其实不知道黄昊宁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有点头晕,身体也轻飘飘的,整个人感觉很懒散,不想说话,于是默默地给自己的杯里倒满啤酒,一边看黄昊宁摇花手一边喝。
等到夏墨和黄昊宁注意到许天明的时候,他已经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托着下巴了。
“还好吧?”黄昊宁拍了拍他。
“嘿嘿,挺好的……”酒精的作用下,许天明开始傻笑。他伸手去抓玻璃杯,结果抓了个空。
“我去,他这是喝了多少?”黄昊宁打量着许天明眼前的啤酒瓶,发现只空了一瓶。
“他这个酒量是真的不行啊哈哈哈!”夏墨大笑起来。他突然心生一计,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放在桌上。
黄昊宁定睛一看,包装上写着五个大字:堂弟的味道。
“吃了这个之后,就只能说谎话了,我们套他的话然后录下来,以后我们就用这个,要挟他!”夏墨说。
“但我们要挟他干什么?”黄昊宁问。
“请吃饭吧,别的好像也没啥了。”夏墨说。
“讹他一顿贵的!”黄昊宁很起劲,两人说干就干,连哄带骗给许天明塞了一整根“堂弟的味道”。等许天明吃完了,夏墨打开手机录音,对黄昊宁比了个“嘘”的手势,开始不怀好意地提问:
“许天明,许天明,你觉得在六扇门工作怎么样啊?”
“什么?”许天明迷迷糊糊地看一眼夏墨,然后又去找他的酒杯。黄昊宁赶紧把玻璃杯拿一边去了,才喝了那么点酒就这样了,再喝可不得了!
“我问你在六扇门工作,怎么样,开不开心!”夏墨提高了声音问道。
“超开心的,每天都过得好开心……”许天明继续傻笑。
夏墨和黄昊宁面面相觑。已知许天明吃了讹兽的肉,现在只能说谎话,不能说真话,那么把这个话反过来,岂不是许天明天天都不开心?
“下一个下一个!你觉得局长怎么样啊?”夏墨又问一道送命题。
“局长……局长他……一点儿都不可怕。”许天明仍然傻笑。
夏墨把黄昊宁拉到一边嘀咕:“失算了,让他说真话还比较要命。”
黄昊宁倒是有主意:“你问问他邓云青的事,估计道道都是送命题。”
“好主意!”夏墨赶紧去扒拉许天明,“你觉得邓云青……怎么样啊?”
谁知道许天明一下子哭了起来:“我一眼也不想看见他,恨不得他赶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夏墨和黄昊宁一起皱眉,他们也没想到许天明是这个反应。许天明仍然在小声啜泣,然后哭声渐渐小了,大概是睡着了。
夏墨按下手机,把录音停掉了:“完了,没一条能用的。”
黄昊宁说:“算了吧,下次不给他吃这个东西了。”
夏墨计上心头:“或者我们骗他,就说他喝完了酒,说了点不该说的,他请客吃饭我们就告诉他。”
黄昊宁跟夏墨击掌:“这主意好。”
两个人接着喝酒吃肉,喝到最后也稍微有点醉了,把AA制的事忘光了,抢着结账。最后夏墨抢着扫码付款,黄昊宁去叫许天明,好不容易把人叫醒,结果许天明醉得一塌糊涂,觉得黄昊宁有五个脑袋,抱着椅子不松手。
“打电话摇人?”黄昊宁说着,已经开始翻通讯录找邓云青在哪。
夏墨坏笑:“要不我们问问当事人的意见?”他晃晃许天明:“用不用我们找邓云青来接你?”
许天明花了点时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摇了摇头:“务必让他来。”
邓云青来得很快,基本是飘过来的,无视了地面摩擦力,牛顿听了想掀棺材板。
“他喝了多少?”邓云青看看双眼迷离的许天明,又看向其他两个酒鬼。
“一瓶啊,朋友,就一瓶多一点!”黄昊宁摇着头叹息。
邓云青也叹气,他以前也不知道许天明这么不能喝。
“你们两个回家没问题吧?”邓云青问。
黄昊宁说:“不要担心,我摇着花手就飞回去了。”之后他展示了娴熟的花手技术,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但摇了半天也没飞起来。
“没问题,我还能走直线!”夏墨给邓云青做了个示范,很稳当地走了个直线,走到最后一步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两只兔耳朵就从头顶蹦了出来。
邓云青很无奈:“走吧,我打个车,把你们挨个送回去。”
他先是把黄昊宁和夏墨送回了家,又扶着许天明回到他租的房子里。夏墨临别时叮嘱邓云青,许天明吃了讹兽的肉,等会儿他说什么话可别当真,邓云青心想,醉鬼讲的醉话,本来也不该当真。
许天明说,你来干什么?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感谢你的。邓云青心想,好家伙,简直一个正统傲娇。他扶着许天明出了电梯,问他钥匙放哪了,许天明说右边口袋,邓云青去摸左边口袋,果然在里面。
他开了门,许天明熟门熟路滚上懒人沙发,两腿一蹬,与世无争。邓云青大喊:脱鞋!难道要我给你脱吗?
许天明无辜而木然地看向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不可以。”说完脱了鞋,开始自己换衣服,套头衫脱到一半,找不着头在哪里,邓云青赶紧去搭把手,才把许天明的头从衣服里解脱出来。
“喝点水。”他倒了杯热水给许天明。许天明一边说着“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的”,一边喝了一大杯。
邓云青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所以他从来没见过许天明喝醉的样子。像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明天大概什么都不会记得吧?
想到这里,邓云青渐渐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有件想要确认的事,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也许讹兽的肉让许天明无法说真话,但仍然能通过相反的解读知道对话里的真意。
于是邓云青发问:
“许天明,我问你,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吗?”
许天明说:“我……”
没说出口的回答被他用双手捂住了。许天明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邓云青紧跟着冲了进去,拍他的背,等他吐完了又倒水给他。
“还想吐吗?”
许天明摇摇头,一脸虚弱的样子。
“去睡吧,以后可别喝这么多……”邓云青想到仅仅只有一个的空瓶,又赶紧改口,“最好还是别喝了。”
而许天明却答非所问。
“我已经知道了。”他说。
邓云青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他在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
已经知道,就是还不知道。
邓云青松了口气,这是他想象中最好的情况。而许天明往后一仰,彻底睡着了。
许天明醒来的时候头疼得要炸裂,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黄昊宁摇花手,至于他怎么是回到自己家的,许天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邓云青敲门,说给他煮了粥。许天明从房间里挪出来,令他有点意外的是,对于邓云青在他家里这件事,他完全没有感到意外,好像邓云青送喝醉的他回家是一种自然规律,如同太阳东升西落,地球是圆的一样自然。
“早,”他想了想又补充,“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麻烦你了。”
“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无奖竞猜,昨天你喝了多少?”邓云青眯起眼睛笑。
“没有奖猜什么猜。”许天明不想猜,他知道,那不会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他打开手机,夏墨和黄昊宁都给他发了消息,一个问他活着吗,一个问他死了没,他给“活着”发死了,“死了”发活着,很逆反。
许天明一边喝粥一边想,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似乎就在邓云青送他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了,但这段记忆被酒精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看向邓云青:“昨天晚上……我有做什么吗?”
邓云青大笑起来:“有啊!你抱着马桶吐了半天,还说它是你的好兄弟。”
许天明脸红了,他感到十分尴尬。
“你应该不会跟别人说吧。”
“说不准,看我心情,看你表现。”邓云青眨眨眼睛。
许天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您辛苦了,您想要点什么服务?您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小的我立刻去办。”
邓云青也很配合地做出一副大爷作派:“去,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全都给我买下来。”
许天明打开自己的购物车,血压立刻升高了——纸扎游轮,纸扎自行车,就算了,怎么还有一个纸扎的龙宫啊?
“欺人太甚!就算明天你把我和马桶称兄道弟的事捅到公司里,我也不会给你买龙宫!”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样的吵吵嚷嚷就像以前一样稀松平常,什么也没有变化。
虽然怀抱着略微不同的心思,但许天明和邓云青都不约而同地希望,这样稀松平常的日子能够永远,永远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