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许天明和邓云青本来是同年入学,两人虽然不同班,也在同一层,下课时时打照面。没想到许天明跳了一级,教室在邓云青上面一层,高高的楼梯好像一座山,横在他们之间。
邓云青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学校里见不到面,周末他们还能一起玩。许天明来敲他家的门,咚咚咚,他一蹦三尺高,从床上跳起来开门。
邓云青家里有台小霸王,还有数不清的游戏卡带。许天明在游戏上有些迟钝,他分不清AB键,把手柄胡乱揉上一遍才能打出连招,偶尔倒也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后来他们玩双人合作游戏,许天明总是早早就死掉,让邓云青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邓云青对此没什么怨言,因为许天明也并不是完全的游戏废物。凡是涉及到解谜的环节,许天明总能看破其中的关窍。后来两人达成无言的默契,解谜的部分许天明来,打架的部分邓云青上,直到很久以后也是如此。
六年级的寒假过后,邓云青发现许天明不来敲他家的门了,甚至连面都很少见到。一个周末的下午,他在楼下遇见背着书包的许天明。
“为什么都不来我家玩了?”邓云青问。
许天明仰起头看邓云青,他的个头从那时起就比邓云青矮上一截,但那时他以为自己还能长得很高。
“我要上补习班,”许天明打开他的书包,里面放着厚厚一沓讲义,全是邓云青看不懂的内容,“周六上午要学英语,下午学写作文,周日上午学书法,下午要学物理和化学……”
邓云青皱起眉头:“可那是周末啊!周末不就是应该好好休息,好好玩的时间吗?”
“哈哈……”许天明苦笑,“我爸妈如果能这么想就好了。”
“那你以后都不来我家玩了吗?上次的存档我还留着呢。”
“我也想去,可是……”许天明看着天边缓缓下沉的夕阳,叹了口气,“也许暑假可以,但暑假大概也要上补习班。”
“可是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吗?”邓云青不解。
“还可以更好,我爸妈是这么说的。”
许天明本想再抱怨几句,他不明白为什么初一就要开始学习初二才开课的物理,初三才开课的化学,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要他在作文里全写上假话。他的周末要写学校留的作业,上学的日子还要写补习班留的作业,他好羡慕邓云青,好希望自己还是个小学生。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说了声“我要回家了”。
邓云青看着许天明的背影,觉得他好可怜,那个装满了讲义的书包快要把他压垮了。他必须得为许天明做点什么。
某个周五的傍晚,邓云青坐在楼梯口等许天明回家。初一的学生们还没有晚自习,他等到许天明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许天明步履沉重,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孩子脸上该有的表情。见到邓云青,他放松地笑了笑,说了声“嗨”,然后就准备上楼回家。
“你等等,”邓云青拉住许天明,“我有事要和你说。”
在许天明疑惑的眼神里,邓云青深吸一口气,大声对他说:“明天我们逃课吧!不去上那些补习班了,我学会骑自行车了,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但许天明只是摇了摇头:“我哪儿也不能去。要是我逃课,爸妈非打死我不可。”
“不被他们发现不就行了?”
“补习班都是小班教学,谁没去一眼就看得出来。”
虽然邓云青想带着许天明去玩,但他并不想让许天明挨打。
“那怎么办?你能和你爸妈说说,让他们给你请个假吗?”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除非我明天病得起不了床……”
“那你就说你病了!”
“我病了,更不可能出来玩了。”
“唉……”
邓云青垂头丧气。许天明在他旁边坐下,很长很长地叹了口气:“要是有一个时间的储蓄罐,能把每天多余的时间存上那么一点儿,然后变成一大块连续的时间,那该有多好啊。”
邓云青的眼睛亮了起来。
“大块的,连续的时间……不是有吗?”
他为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激动不已,在许天明疑惑的眼神里站起身来:“还有深夜。”
许天明轻手轻脚地摸出自己的房间,侧耳去听爸妈卧房里的动静。凌晨一点,爸妈大概已经熟睡,但他还是紧张不安。他缓慢地打开家里的门锁,小心翼翼地溜出家门,再用最小的力度把门关上。做完这一切,他又趴在门口听了会儿动静,确认家里没人被吵醒,便放心大胆地跑下楼梯。
这个时间他本该很困,现在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亢奋,甚至比起白天还要精神。邓云青早就在楼下等着他,还有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要是夏天,我们甚至可以在外面过夜。”邓云青说着,呵出一团白雾,飘进红褐色的夜空里。这样的颜色,通常意味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雪。
东北的冬天漫长且寒冷,深夜更甚,即便已经是三月,街头仍旧堆着尚未融化的雪。深夜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车子也寥寥无几。许天明坐在后座,牢牢抱住邓云青的腰。呼啸的冷风打在脸上,让两人的脸颊都泛起红色。
“我们去哪儿?”许天明问。
“去河边吧!”邓云青回答。这不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深夜里没有什么店铺可去,唯有河边勉强算个散步的好去处。
他们生活的城市不大,似乎骑着自行车就哪里都能去。沿着笔直的大路一直向前,骑上十分钟左右,就能来到河边。河两岸修筑了长长的步道,晚上的时候最为热闹,深夜倒是空无一人。
“我们下去。”邓云青说。他在步道上停好车子,拉着许天明翻过步道的护栏,沿着陡峭的斜坡一路向下,来到积满了雪的河岸边。
周围太安静了,只剩下鞋子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的声音。这片寂静里,邓云青突然大叫了一声,一脸坏笑地向许天明扔出一个雪团,打在他的羽绒服上。许天明立刻反应过来,也脱了手套,抓起一团雪往邓云青身上扔。他们追逐,打闹,肆无忌惮地在深夜里放声大笑,许天明模糊地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拥有了片刻自由,仿佛世界是属于他和邓云青两个人的,他们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他们闹够了,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躺在桥下黑漆漆的雪地上。“可不能睡着了啊!”邓云青叮嘱许天明,“这么冷的天,要是在外面睡着是会死人的!”许天明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睡着,并且还很精神。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太过遥远的词,他知道人是会死的,可却没有经历过任何人的死,还以为自己身边的一切都会永远活着,以为自己永远可以像现在这样,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手牵着手躺在雪地上。
他们只是躺了一小会儿,很快爬起来继续进行这次伟大的深夜冒险。他们对着桥洞大喊,往冰面上扔石头,扔雪球,在盖着积雪的石头上画画,小孩子总有玩不完的游戏。在许天明给石头上的鬼脸画上牙齿的时候,冰凉冰凉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到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我们该回家了,”邓云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再晚就不好了。”
许天明也打了个哈欠,他感到迟来的困倦一股脑涌上来,回去的路上差点趴在邓云青的后背睡着。他蹑手蹑脚回到家中,一切与他离开时没有区别,这场深夜里的冒险成功地成为了只有他和邓云青知道的秘密。在冒险的终点,他躺在床上,很快地睡着了。
后来发生的事有些模糊,他好像被人叫醒,冰凉的手来探他额头的温度。他迷迷糊糊喝了药,醒来又睡去,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身体没什么力气,湿毛巾放在额头上,冰凉凉的,很舒服。
他扭头看见邓云青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本书看。见他醒来,邓云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是想让你装病,没想到真让你生病了。我给你买了黄桃罐头,你现在吃不下的话,等病好了也能吃。”
许天明却问:“我不用上补习班了吗?”
邓云青愣了片刻,大笑起来:“今天和明天都不用去啦!你好好养病,等天不那么冷了,我们再溜出去玩。”
“好啊。”许天明把被子裹紧了一些,闭上眼睛。
只要不用上补习班,他在梦里都能笑出声。
“噗!咳咳咳……”
“杯子杯子!”
陆壬差点被茶水呛得背过气去。新乐赶紧接下他没拿稳的水杯,又掏出手帕擦他沾上湿气的前襟。
而他抓着新乐的手腕,重复了一遍才从她嘴里求证为真的事:
“真成了?你和黄昊宁?”
“对啊。”新乐冲他笑,坦坦荡荡的,“我现在是他对象!”
“嘶——”
“‘嘶——’什么呀?很奇怪吗?”
奇怪,倒也不是。
在工作中认识,意外投缘聊上天,下班周末一起出去玩,关系加深,然后谈恋爱。
职场恋爱样板戏一般的展开,没有比这更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眼前的女人——女妖精,是新乐啊,那个新乐。她几乎是平等地喜欢每一个她见过的人,真的有谁能把她给独占去了吗?
“新乐,你真的想明白了?”
“啊?我明白的呀,谈恋爱嘛,他喜欢我,我喜欢他。”
陆壬一时语塞。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又没个头,他该站在哪个角度?是以对新乐的性格略有了解的朋友的身份,还是以黄昊宁潜在情敌的身份?
他斟酌着词句,而新乐没让他纠结太久,抬头看着茶水间墙上的钟“啊”了一声。
“今天有约会,我先走啦。”她拍拍陆壬的肩膀,半开玩笑地敬礼,“这位公务员同志,请准点下班哦!”
随即一溜小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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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乐打卡过了闸机,出门就看见黄昊宁站在不远处,身子斜斜地靠着一辆共享单车。
他滑手机滑得入神,全然不觉新乐轻手轻脚地接近。等听到一声“嗨,久等了”猛然抬头,才看见距离十几公分的女朋友的脸。
等待着他们的是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
想到这里,黄昊宁周身的空气仿佛突然间暧昧起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有些不习惯,而眼前的新乐却表现得没有半点局促,她仍然明媚地笑着,且大大方方地靠近。
新乐期待地将手掌竖起置于胸前,歪头等待着黄昊宁的回应。
黄昊宁顺理成章地抬手,短促的脆响,掌心与掌心在一瞬相触。
“下班快乐!”
“耶!下班快乐!”
惯例的下班仪式让心里的一点点不安和紧张消失得一干二净,即便关系有些微变化,两人的距离感仍是舒服的。
黄昊宁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弯弯的弧。
新乐也高兴起来,乐呵呵指指黄昊宁身后。
“骑单车去?”
“电影院那边会堵车,骑车过去方便。”
“我们那场是七点半对吧!”
“嗯对。”
“那……绕个路?”
两辆单车就这么慢慢悠悠地逛向河边小道。
草木的香气扑鼻而来,柳枝缀着嫩芽,随湿漉漉的风轻轻摇晃。
稍远些的河面在春日晚阳中落了层亮纱,泛着橙色白色金黄色星星点点的光。
是一处能让人联想到恬静的婚后生活的光景。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黄昊宁从遐思中回神,路不宽,刚好能让稍微靠后的他看见兴致勃勃当导游的新乐的侧脸。
“我来六扇门报到那天迷路发现的——欸看左边,那边有几棵玉兰,过了这礼拜就看不到啦。”
黄昊宁转头看过去,果然有柔软的花压着细嫩的枝条盛放,灿白的一片映在水泥色的灰墙前,半点没有下周就要凋落的意思。
“下礼拜就没?”
“嗯……玉兰花期短嘛。”
新乐有点惋惜地看了它一眼,随后又笑开。
“期间限定的,我昨天才发现已经开了,第一个带你来看。”
“第一个啊。”黄昊宁立马把玉兰花不玉兰花的事忘了,一种被特殊对待的甜蜜涌上来,很快就把心脏撑得满满。他手一滑,车头不受控地晃了晃。
“没错,是第一个~”
新乐得意地往后看,求夸奖似的和黄昊宁对上视线。
语言系统就在这一个眼神里被击溃。黄昊宁想了半天,终于咂摸出一句来。
“有女朋友也太爽了。”
“哈哈!”
新乐因这句话而雀跃。刚好河边路也走到了尽头,于是哼着《奇妙的约会》领黄昊宁回归大马路,往电影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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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鼻尖嗅见爆米花香甜的奶油味,新乐和黄昊宁才发现他们的约会流程漏掉了“吃饭”的步骤,而奇妙的是,在新乐制造了约会途中的小小惊喜之后,黄昊宁几乎感觉不到“饿”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情饮水饱”?
“昊宁真的不要紧吗?”
“嗯不要紧,不是还买了爆米花嘛。”
“哦——那等会看到一半要是饿了,我们一起溜出去吃饭吧!”
古话,是有点道理的。黄昊宁摸了摸肚子,如是想道。
过了一会,灯光暗去,四下皆静。短暂的无声过后,背景音乐轻松欢快地随荧幕上的男女主角出现。
这是影视作品中再俗套不过的狗血催泪爱情故事。男女主角因意外相识,磕磕绊绊地相爱,在误会中分手,然后重归于好。
漫长的两小时,剧目终于演到了重逢,男主角鼓起勇气深情表白,而回应他的,是女主角的拥抱,和热烈的亲吻。
亲吻。
像是触到了某个暧昧的开关一般,荧幕上短短数秒,黄昊宁就产生了无数旖旎的遐想,新乐呢,新乐是怎样的心情?他好奇地看向新乐,刚好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眼仁亮晶晶的。
他的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向新乐靠过去,而新乐的双手先一步环住了他的脖颈,肌肤的温度在猝不及防间贴近,他与她的气息融为一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黄昊宁脑海中炸开了,两边的耳朵都热乎起来。新乐原本只想啃他一口就松开,于是短短一瞬的接触后就稍微退开,却被黄昊宁的手温柔而强硬地揽了回来。
新乐没有抗拒,放心地陷进黄昊宁升高的体温里,她感觉到湿润的舌尖划过嘴唇,试着撬开她的唇齿。
而下一秒,四周的灯“唰”地亮起。黄昊宁被吓了一跳,才发现荧幕上已经开始滚演员列表了。前排的人纷纷起身,工作人员在出入口那边大声提醒,试着把熟睡过去的那几个观众叫醒。
黄昊宁还有些发懵,而新乐抬起他们不知何时十指相扣的手。
“我们也走吧?”
从影院出来已经过了十点,街上空荡荡的。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黄昊宁和新乐聊着天,从电影的情节到今天工作遇到的事,区别只在于黄昊宁时而心神不宁地摸摸自己的嘴巴,而新乐则抽空整理着刚才被无意间揉乱的头发。
男女朋友在约会中,电影院里,无比自然的、顺理成章的亲吻。
原来是这种感觉。黄昊宁一边回想着,想把这一小段记忆抠下来保存,一边分心压抑着因被打断而在心中升腾起来的些微的不满足。
要压抑,因为他不确定继续索取会不会太急。他时常看到有人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懂得珍惜女孩子的心情”,他不想被新乐这样评价。
慢慢来,要慢慢来。
一路到了车站,新乐刚好瞧见末班车开过来,是她回家的方向。
她晃晃两人紧牵的手。
“那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见哦。”
“嗯明天见新乐!”
眼看着新乐就要松开手,黄昊宁多少是有些不舍的,但总不能不让人回家啊。于是他主动松手,向新乐挥挥。
“注意安全,今天很开心!”
公车停靠。
黄昊宁本以为新乐要上车了,却发现新乐皱眉盯着他的脸看。他刚想问怎么了,突然被新乐嘬了一口脸颊,耳朵又“腾”地热起来。
“我很开心你能因为我开心哦!”
新乐满意地看着黄昊宁变化的表情,笑嘻嘻转身上了车。
陆壬同学是可爱的路人(闪亮)
*地点时间捏造
*当做同人看,你要当笑话看也不是不行
‘呛哴’一声脆响,刀尖与刀刃相撞,随即发出刺耳刮擦声,那声响像是什么生物的惨叫让人无法忍受只想捂住耳朵。
陈知安抽身后退,她身形单薄小巧速度相对较快,霸王刀光一闪,在地面上留上一条不深不浅的白色印子。
来生滑步上前并不能弥补两人之间的速度差距,然而陈知安眼角余光已看见霸王刀光闪过,来生双手臂力强横,单手也能将那把霸王刀舞的虎虎生风,冷风扑向面颊,此时后退早已躲闪不及,来生左右手交替一瞬,握柄的位置已然更后,霸王刀寸寸长过,眼见即将滑过陈知安面颊。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来生面前知觉影子一闪,陈知安已经闪到了刀背一侧,只见小姑娘手中蝴蝶刀一折,双柄打开,她胆子极大,手腕一扭搭在刀面上,又在下一瞬间躲开。两面开锋的蝴蝶刀不知何时被陈知安放在了刀面上,雪亮锋刃就这样像一只陀螺般顺着刀面滑了过去。
这招看上去倒是有点撒手锏的意思。两人间交手时间不过五秒,那蝴蝶刀刃已在指尖不远处,仿若下一秒就要割开她指尖皮肤甩出一线血水。
来生五只用力一撮,竟是生生将刀柄转了个面,蝴蝶刀无法抑制地飞了出去。然而此时此刻陈知安也早已不在原位。
来生右手接上握住刀柄往回拽来,发出呼的破风声——陈知安竟真不知何时闪在她背后。
小姑娘此时停步已经是来不及的。她眼球两边一晃,单手接住飞来的蝴蝶刀。
只听空旷训练房中响起‘哒’一声轻响。来生毫无防备感觉柄尾一轻,陈知安竟是整个人跃起,那一声轻响就是她鞋尖落点在她刀柄上的声音。
陈知安反应何其之快,躬身点‘地’就想往前跑。但闻来生一声轻笑,那刀柄硬生生甩出一个圈,她还没站稳就要被摔落下去,另一头霸王刀的刀背已然朝她后心袭来。
来生看见那个蓝眼睛的小姑娘失去重心侧身翻下倒是有几分如同杂耍,刀背画出半个圆弧,她本身臂力加上惯性怕不是能把墙面都打出裂痕来,陈知安知道躲不过这一下,腰身一扭硬是在半空转换姿势,迈出一步,堪堪踩在飞来的刀面上,再一个前翻落地滚出三米远。
来生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霸王刀一转方向朝下剁去,‘噹’的一声金属嗡鸣声响彻耳畔,陈知安觉得那冰凉的刀刃就插在自己耳旁几毫米远的地方,抬头一晃就看见来生白发飘扬,那双眼睛闪着兴奋快乐的光,如同夏日湖水中的破碎阳光。又在那分秒之间见她小腹上纹身抻长,迅速缩小——那是来生举刀下剁的瞬间肌肉动作。
陈知安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欣赏对方的动作利落与否,她侧身一滚,尽力止住去势。
就在来生刀面落在陈知安后背不远处即将在抬刀下劈得瞬间,那姑娘双手撑地像是要就势弹起,她觉得奇怪,这么起来势必要擦到自己的刀锋,陈知安不是这种拼死一搏的性格。
果真,陈知安转头几乎是扭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朝着来生吐了吐舌尖,一蓝一黑双眼见是狡黠的神色,她额间汗湿一片,映出十几个来生错愕的神情和一闪而逝的黑影。
那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街舞或近身格斗的地板动作。原来是要依靠肩部做支撑,双腿悬空缴住敌人咽喉。只可惜陈知安和来生之间身高差距过大,她根本够不着来生脖颈。所以陈知安的目标一开始也不是来生,而是她的霸王刀。
膝盖微弯。两腿间的空隙精准务必地卡在来生手腕上,她用力向下,来生反应也不慢,下意识就要往后抽,陈知安小腿正好卡在刀柄上,一个后仰用力,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只在几秒间,转瞬翻盘顺势夺刀。
来生嘴角勾着弧度,丝毫没有被抢了武器的懊悔和急躁。她脚下轻点看似是在后退,就在陈知安还没完全翻过来,就觉得指尖一疼,来生的目标本不是陈知安的手,而是夹在她手指间的那把蝴蝶刀!
陈知安骂不出来,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硬抗,她手腕外甩,像是甩扑克牌那样把蝴蝶刀扔到了墙角。
银光闪过二人眼角。霸王刀也被陈知安脚下一勾扔了出去。
来生一脚踩空,即没抢到陈知安的武器,却也没达到声东击西的最终目的——抢回自己的霸王刀。
她转手握拳,一拳挥出有如果写完钧之力而来。陈知安刚站稳,丝毫不惧,单脚旋身整个人反身踢腿试图化开这一拳的来势。
可来生和她之间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陈知安只觉得小腿生疼,停了一瞬间。
来生一拳没挥到底,手腕也被震得酸麻,化拳为掌‘啪!’的一声抓在了陈知安的小腿上,手臂一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
“诶…诶诶诶?!!”陈知安几乎是不敢置信,眼前景物倒转过来,整个人都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转了一圈,突然被倒着拎起来实在是难受得很。
来生笑得好大声,手上还抖了抖:“看看能不能甩出点东西来。”
不远处墙角里铃铛声响,一只黑猫从中懒洋洋走出,慢慢踱步到整个被倒吊起来的陈知安面前,梅花印啪的一声拍在她额头上。
“你输了哦。”
陈知安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