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生为恶役千金了?!
为了不迎来破灭结局,请努力活下去吧!
玩家需以【恶女】的身份在【剧情事件】中做出行动改变【破灭】结局。
· 转生恶役 序章
· 有几处是某长篇小说的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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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梦到了万黛岚庄园。恍惚中,我站在那扇雕刻着美丽藤蔓的铁门前,用尽力气敲响沉重的门环,大声呼喊着佣人,却毫无回应。我凑近身子,隔着生锈的栏杆朝里张望,这才发现庭院中杂草丛生,万黛岚已是一座废弃的空宅。
就像所有做梦的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一样,我忽地有了穿过障碍物的能力,幽灵般地飘进庄园。中央的喷泉雕塑被一层厚厚的青苔覆盖,再也看不出原本华美的模样,曾经清澈的流水早就干涸了,池底布满了枯叶和泥沙。向庄园内延展开的小径上散落着碎石,两旁的灌木因无人修剪而疯长,以遮天盖日的架势挡住了所有光线,只留下阴暗和荒芜。我试图绕过这些阻拦的枝条,脚下却被某种无形之物绊了一跤,重重跌倒在鹅卵石路上。
“……小姐?菲德里希小姐?”似乎是梦中闹出的动静传到了现实,当我睁开双眼时,名为梅的女仆正站在我的床边,满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梅听着这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她还是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小姐太客气了,照顾您是我的职责。现在是十一点,午饭我吩咐厨房做了些好消化的热菜,您想到饭厅用餐还是我帮您端进房间来?”
“……我就在房间吃吧。”我的表情一定变得非常古怪,因为梅的神色显得更加忧虑了。她没有再说别的话,点了点头,离开时将门轻轻带上。
我坐直身,床垫顺势凹陷下去,发出微弱的声响,像一团棉花糖般把我包裹住。我皱了皱眉,一旁待命的佣人便飞速上前,低声问,“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床垫太软了,有没有更硬的?”我说。
这个佣人比梅年轻一些,一直低眉顺眼地立在门口,此时露出了和梅相似的困惑。“这是小姐您亲自找人订做的,说是售卖的床垫都太硬,睡起来硌人。”
我叹了口气。“能帮我先换上客房的床垫吗?麻烦了。”
佣人答应着退下了。隔着门,我能听到走廊里传来不解的议论声,内容无非是菲德里希小姐怎的一夜间性情大变。随后,一声厉喝制止了这些闲话,想来是梅在约束众人。
我在心底感激这位能干的贴身女仆,转头望向另一端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微风拂面,隐约能看见几道水柱高高跃起,在划出优雅的弧线后轻柔地落进池中,又顺着蜿蜒的小溪流走。这间房的视野极好,窗外是大片整齐的草坪,我猜想伫立在不远处的一定是著名的万黛岚的喷泉。
距离那场将这座美丽庄园完全吞噬的大火还有多久呢?菲德里希家的覆灭离我有多远呢?我不知道,毕竟,就连丽贝卡·菲德里希这个属于我的名字,都是我在不到一天前刚得知的。我所记得的最后的清晰片段是在三千米的断崖前低头俯视,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和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你想要多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吗?”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弄清现状花费了大概几个小时,期间还引起了庄园上下大面积的恐慌。在连哄带骗被推上床强制休息前,我勉强搜集了一些情报。我,或者说现在的我,是公爵菲德里希二世的长女,一位傲慢任性的贵族千金,在众星捧月中长大成人,眼下身处的是菲德里希家远近闻名的万黛岚庄园。无论是背景还是内容都与我不久前草草看过的一本轻小说里的角色一模一样,而这个过去的我显然已经死亡。换句话说,我转生到书中的世界了。
虽然长达数年的野外考察锻炼了我处变不惊的心理,但眼下的发展仍然超出了我的常识范围。当时不过是好友推荐的消磨时光的读物,如今自己竟亲历其中。更何况,在我的记忆里,这位菲德里希小姐是小说中实打实的反派,性格冷漠,颇具心计,常人只知道是号称冰封之泉的难伺候的大小姐,殊不知她借着自身的容貌和地位暗地里做过许多操纵流言之事。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舆论有时就能轻易毁掉一个人,乃至一整个家族。尽管她做的并不算高明,却依旧给主角带来了无数麻烦。纸包不住火,一次波及皇室的诬陷败漏后,菲德里希小姐被剥夺爵位、流放国外,又在即将动身启程的前一晚葬身于燃尽万黛岚的熊熊大火之中。
“你不觉得很浪漫吗?作者没有明写这场火究竟是谁放的,说不定是丽贝卡心怀不甘,与她精心打理的宅邸共赴黄泉呢!”好友兴致勃勃的话仍在耳边回响,“况且,就算她从故事中退场了,她留下的痕迹依旧持续影响着贵族社会。你看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花园里不是还有喷泉溅出的水滴在跃动吗?”
……她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这可能变成我的末路。在众多死法里,我最不情愿的就是被活活烧死。我跟火焰天生不对付,大抵源于小时候玩火险些烧伤自己留下的阴影。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存在魔法的世界,具备水属性魔力、又以泉为名的丽贝卡·菲德里希,结局是被火焰吞噬,实在是颇具讽刺意味。
如果可以,我不知为何得来的第二次生命最好不要这样悲惨收尾。
算了,至少现在,就当体验一下中世纪生活吧。
Summary:默兰德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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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兰德,Moreland。
更多的领土,更多的所有物,默兰德知道她的本性,她偏好以自己方式夺取更多利益。
女性在她所在的行业并不受重视,她的家世是她的助力也是她的桎梏。她的爱,她的决定,她前夫的名头……她自己。
一切都是双刃剑,她太理解这种规则,弱点被她掌握为长处,强势掩盖在刻意弱化的神情下面。她还记得离婚官司成立那天,她提醒还称她为夫人的记者们,她的姓氏从今天起恢复为默兰德,多有礼貌,多体面,她错觉听见血滴滴答答往下,她的孩子还未降生便离开她的身边。
默兰德看向阿丽娅,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伊丽莎白的眼睛。
年轻女孩跟她讲起那个奇幻故事时,默兰德就偏爱这些性格特质过于明确的角色们。
“您不会觉得他们太冲动、太懦弱、又或是太嚣张吗?感觉大人都会这么觉得?”
不,默兰德微笑着回答。她的红发顺从地在她背后流淌,如同凝固的岩浆。
“这不是很幸福吗?无论如何,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所以不可原谅。
——所以不能接受。
默兰德伸手将自己的红发扎起,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伊丽莎白而非她自己。她是更喜欢不动声色地折中的,她更偏好成年人不起冲突地达成共识。
但她不接受这个。
她不接受这群孩子们明明有着各自的性格和喜好,却被困在剧场中央,当一个被抹去自我的傀儡!
高高扎起的马尾被风一吹便不断摇晃,倒映在长剑锋面如燃烧跳跃的火焰。喉咙被丝线勒紧,伴随着违背命运而获得的“破灭”结局就在眼前,残余的疼痛仿佛还在颈间,但默兰德还是高高跃起,“叛逆的伊丽莎白”,未来的“红恶魔”,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足够默兰德在忍受痛苦时,向阿丽娅头顶挥去,斩断那些丝线!
她还会死亡,头颅滚下台面,去完成那“破灭”的终局;命运之轮高高在上,它可以无数次重启,碾过所有人,支配她们的命运;但默兰德还是会挥剑,就像阿丽娅作出属于她的挣扎。
总会有一次的。
一定会。
掌控她们命运的丝线虽然不会善待她们,但也终究会在某一次的时刻断裂。圣女不必被架上高台,恶女不必走向破灭的结局。多么渺小啊,蛛网上的猎物;可她们的挣扎从来不是完全的徒劳。
有人在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