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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肯特
马修•肯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三十次告诉自己要定心。挪威脊背龙的吼声不断从帐篷之外传来,伴随着德姆斯特朗学生的呐喊,震得耳朵有些生疼。抽签的时候,霍格沃茨队抽到了中国火球,这条暴龙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搞定的家伙。而下一场就是霍格沃茨了,他想,绝对不能输在第一局。
绝对不能输。
他再一次回忆了整个作战流程——无论对手是哪条龙,这个计划都将被执行。首先由他自己上前吸引龙的注意力,而兰斯会在一旁骚扰龙的进攻。场内随机摆放着两把钥匙,克里斯汀会负责找到它们。最后是洛丹,他将承担起夺取龙尾巴上的钥匙的职责——就像在混乱的球场中夺取飞贼。
马修站起来,又坐下。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红茶在口中索然无味,犹如烧开之后的白水。洛丹正倚着他的新飞天扫帚站在一旁,闭眼假寐;兰斯沉默地坐在一旁,抿着嘴唇,马修看到他抓着膝盖的两手正剧烈地颤抖着;克里斯汀坐在另一边,口中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战术。
帐篷外再次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Brann!(起火了!)”德姆斯特朗某位队员的吼声随之响起,看起来是使用了“声音洪亮”。他们喊了什么?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做到这种程度?马修扯了扯衣领,他忽然感受到了有如炎夏的高热,与此同时硫磺和焦土的味道溜进帐篷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地肆意闯进他的鼻腔,“Jeg er her!(我在这里!)”又是另一句喊话,混杂在剧烈的炸裂声之中。一声“Takk(谢谢)”在凶猛的风中飘荡,紧随其后的是重物猛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要把这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毁灭似的。
马修可以想象出挪威脊背龙愤怒的样子,不知德姆斯特朗的人是否可以在无伤情况下完成任务。龙的吼叫声不断响起,并且越来越微弱。大风掀起了帐篷的门,马修眯起眼睛,努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挪威脊背龙已经倒在地上,庞大的身体有轻微的起伏,“善后处理可真头疼。”朱斯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令他一个激灵。之后她走到马修旁边,令他脸微微有些泛红。“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啊,”她摇了摇头,“刚开始还挺有礼貌,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这么狠。”
“啊……是,是。”马修这才来——梅林啊,他根本没注意朱斯教授说了什么!“但愿比赛里没有巫师决斗这一环。”他尴尬地附和道,“为什么这头龙倒下了啊,重伤吗?”希望朱斯教授还没说过原因,不然我可就完蛋了。
“不间断的普通咒语攻击以激怒龙,让它露出破绽。”马修发觉洛丹瞥了自己一眼,那双永远不变的死鱼眼盯得自己浑身不舒服,“龙肚子上可没有龙鳞……”
“抓住机会,用昏迷咒就可以了。”朱斯接上了洛丹的话,转而瞪了他一眼,“欧洛温先生,我由衷地希望你在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洛丹立刻转过头,不再说话。马修默默看了一眼他,你不会掉链子的,他想,我保证,不会让你掉链子的,不然朱斯教授会生气。
他又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随后走出帐篷去迎接德姆斯特朗凯旋的勇士们。这是身为队长的职责之一吧,“干得漂亮。”他发觉自己酝酿出的赞美之辞只剩下短短几句话,“敢和这种巨龙正面战斗,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很佩服你们。”
“我们……伤害到了龙,还破坏了场地。”他们的队长耸耸肩,操着一口北欧口音的英语磕磕巴巴地回答道:“这扣了很多分,我想。狮龙也不是好……对付的,希望你们可以……顺利。”
马修发觉自己温和地笑了笑,“尽力。”他只能说,“霍格沃茨会尽力的。”
他再一次确认作战计划。马修•肯特会首先迎上中国火球的进攻,他一定可以在兰斯的辅助下完美牵制住那头巨兽。克里斯汀的头脑可以和拉文克劳媲美,他一定会以最高效率完成任务。至于洛丹,他咽下那口茶,我也只能向梅林祈祷了。
克里斯汀•诺德
按照场地的布置和火龙的位置,马修的开始进攻的方向可以设置在场地的某一个角,这样子剩下来的人就有较大的活动空间……
克里斯汀•诺德的脑海中已然绘出了一幅斗龙场地的俯视图,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被想象地巨细无遗。马修、兰斯、洛丹,还有他自己就像四个沙盒中的人偶一样,被他四处移动,以龙的动向为中心进行安排。
马修势必会与火龙正面交战,这就限制了他的行动范围——不过这本就应该是被牺牲掉的。克里斯汀默默念叨着:“那么兰斯最好是在较高处进行援护,最好是以龙的头顶为圆心直径十英尺之内,综合考量中国火球的大小,这个程度大概是攻防皆宜的……”
“唷,克里斯。”
他发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回过身,“是马修啊。”他笑了笑,“比赛开始了?”
马修摇了摇头,“还没开始。德姆斯特朗的人造成的破坏比较大,他们因此丢了不少分——同时我们的比赛也被延后了一段时间。”
“那就好。”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奇怪,明明比赛都还没开始,他的感觉却像是已经成功了那般,“我还有时间调整。”
“那请尽快。”马修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开始,所以请尽快。”
他点点头,“那么现在就先说一下吧,兰斯!”他喊了一声,对正襟危坐的兰斯招招手,随后又叫了声洛丹。一直不在状态——或者说这才是他的常态——的少年也慢慢向他走来。
“首先确认一点,我们都将依靠飞天扫帚来执行计划——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克里斯汀笑着摆摆手,匆匆略过了这部分内容,“整个场地是圆形的,我们必须一开始就把龙吸引到某一个角落里——这个过程必须要快,否则光是行动空间就是个大麻烦。”他指了指马修,“吸引龙的工作将由马修来完成,我的建议是你一进场就把它向东南角或者西南角引,这样子就可以给我们腾出一大片空间,我会搜索钥匙的地方——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马修的行动空间会因为角落而受到极大限制,因此需要一个人去辅助他。”他探出身子, “那个人的活动范围是在龙头正上方,直径十英尺的空间内。他需要时刻保持对龙的全方位追踪,并且保护好马修——我相信兰斯可以做得很棒。”说着,他拍拍兰斯的肩膀,后者则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尽力。”兰斯憋道。
“那最后就是洛丹了,你得拿龙尾巴上的钥匙。”
“为什……”
“我会随后来支援你,能否拿到最后一把钥匙关乎输赢。”克里斯汀点点头,目光坚定,“你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发觉洛丹正瞪着死鱼眼盯着他看,于是他迎上洛丹的目光。这个格兰芬多真不像格兰芬多,他想,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相信你。”他让自己笑出来,洛丹却直接低下头。
大不了我自己去拿好了,克里斯汀疲惫地想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我尽力。”
“什么?”他条件反射似地问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尽力。”
洛丹如此说道。
他低着头,克里斯汀看不到他的表情。是诚恳,亦或是不耐烦,甚至是奸诈的笑容?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这个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都不知道。变数太多了,而他乐意去往好的方面想。而且,身为东道主的霍格沃茨,绝对不能输。
克里斯汀站起来,走出帐篷。当看到有着狮鼻的巨龙的时候,他的内心激荡起来。那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关卡,亦是克里斯汀•诺德有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大挑战。
“相信我,相信你们。”
他低低地说着,带领队友步入场中。霍格沃茨的观众席上爆出了极热烈的呼声,克里斯汀甚至能隐隐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仿佛看到了观众们的眼睛。你们想让我们赢,“我们会赢。”
庞然大物发出沉闷的龙吟,那双泛黄的双眼正打量着他们。它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对手。接着,它站了起来,张开双翼,嘹亮的怒吼自它口中传出。它像是在宣战。
而这就是宣战。
他骑上了飞天扫帚。
兰斯•李
火龙被牵制得很好——兰斯在中国火球的正上方盘旋,顺带打了个哈欠。
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马修正灵活地运用着他学到的所有防护咒语,小心翼翼地引导中国火球的方向。火龙喷着鼻息,鼻孔里偶有火苗燃起,可依旧奈何不了马修。按照克里斯汀的计划,兰斯又打了个哈欠,“我应该是已经完成任务了的。”龙的周身都覆盖鳞片,咒语对它们没用——除非像德姆斯特朗那样攻击它的肚子。可是伤到龙的话就会导致扣分,这无疑是校长不想看到的。
于是兰斯就只好优哉游哉地跟在火龙头上,顺带观望一下整个场地的情况。杂乱的石块充满了这个圆形的会场,高低起伏如深灰色的波浪——可它们的棱角又如此分明,每一个血肉构成的生物似乎都会被撕碎。
这个场地的视觉盲点还挺多的。他看到克里斯汀在仔细搜索每一处地方,脸上似乎还带着困惑的表情,“还真没那么好找。”他嘀咕道。阳光环抱整个场地,龙尾上那一点反光的金色,“倒是挺好找。”洛丹正在缓慢接近——真的是极其缓慢地接近。
反正他也靠不上吧,兰斯叹了一口气,天晓得为什么格兰芬多会派这样一个人。
火龙的一声怒吼把他从思绪中扯出来,他紧张地望向马修。一人一龙的战斗已开始变得激烈。马修对着龙发出了挑衅的嘶嘶声,灵活地绕过它的脖子,同时伸出魔杖,用障碍咒挡住了龙的爪击。观众都尖叫起来,为马修的表现而欢呼——尤其是赫奇帕奇的学生。接着他大胆地飞过它的面前,俯冲而下,似乎是要进攻龙的下盘。中国火球叫了一声,伸出一只爪子,凶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碎石。观众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马修调转方向,由向下开始急速上升。可碎石的飞行轨迹都无法预料,“兰斯!”
就是现在,当碎块腾起乱舞,逼近马修之时,他大吼出声:“羽迦迪姆•勒维奥萨!”
碎石在一刹间停止了飞行,甚至都没有减速的过程,一切都像凝滞了那般,像是时间在那一瞬间定格。马修重新稳定平衡,自由地在碎石之间穿梭,每一次翻转和躲避都把朱斯教授的特训成果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中国火球发出一声呜咽,瞪大了眼睛。蘑菇状的火球从它的鼻子里喷出来,翻滚着火苗。“清水如……”马修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火球便已至面前。他只能再次匆匆撤入乱石堆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兰斯根本来不及解除咒语。他知道自己无法坚持悬浮咒太久——更何况是一次性使那么多物体悬浮起来。如果不解除咒语,他迟早会撑不住,而碎石时刻都有可能砸在马修的身上——
他的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火球与碎石群相撞,产生了极其猛烈爆炸,橙红色的火光把石块团团裹住,碎屑则冲出赤色的包裹,向着四面八方飞去。“障碍重重!”他大喝一声,拦住碎屑的同时向后飞去。马修依然没一个影子,兰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马修!”他大吼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马修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接着他从那后面绕出来,沾了一脸的灰, “怪了!”他说,伴有几声剧烈的咳嗽。
火龙扬起脑袋,那双灰黄的眸子轻蔑地打量着两人,长啸一声。它缓慢地煽动翅膀,后足开始腾空。
他把扫帚握得更紧了,心脏在疯狂跳动着,犹如战鼓。巨龙缓缓升空,每一次扇翅都刮起一阵锋利的风。兰斯咽了口口水,皱紧眉头。
“马修……”他轻声念着,勇敢地昂起头,和面前身长将近八米的恶龙对视。他们终于碰上了——正面对正面。它脏污浑浊的双眼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咧开的嘴似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它喷着鼻息,吼叫一声,震得兰斯耳朵发痛。
好吧,现在到我了。
火球迎着他撞来。他瞪大眼睛,感觉高热在靠近。该死!他在心底暗骂一声,做出一个极其惊险的回旋动作,硬生生绕过了火球。在那一瞬间他闻到了刺鼻的硫磺味,紧跟其后的是一股浓郁的血的香气。
“兰斯小心!”
兰斯提起扫帚,堪堪掠过龙爪,并攀着它向龙背进发。
“马修,掩护我!”
他在龙鳞的上方急速滑翔,视野中原本清晰的龙鳞也在高速之下变为猩红和青绿交织的粗犷色块。他不禁想到了远古时期的图腾,蕴含着神秘力量的刺青仿佛就生长在了龙背上那样。中国火球似乎预料到了他的行动,迅速抬起翅膀。“梅林的胡子!”他尖叫一声,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都倒挂在扫帚上,拼命用两条腿夹着扫帚,不让自己掉到龙背上。
“倒挂金钟!”
没想到这个咒语还能这么用,兰斯一下子觉得自己是被人为吊起来的,“金钟落地!”他突然翻转过来,稳稳落在扫帚上。晃了晃脑袋,他赶忙在龙做出攻击前偏转方向,从龙翼处移动到了龙脊。金黄色的背刺令他炫目,逼迫他眯起眼睛。背后突然有风声传来,兰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这是要死了。
“除你武器!”他惊喜地听到了马修的声音,于是急忙闪开,余光中掠过一道暗蓝色的光。他回头看去,那道咒语正打在龙尾上,龙尾停滞下来。它离自己的后背只剩下寥寥数厘米的距离。
金灿灿的钥匙正在他眼前。
如果现在……
“住手!”洛丹的怒喝突然闯入他的耳朵,令他下意识地加速。缓过来的龙尾在下一秒钟拍上了它自己的背,令巨龙发出一阵愤怒的尖叫。兰斯停在高空中,而洛丹面无表情地停在他的身边。他心有余悸地看着缓缓下落的中国火球,苦笑了一声:“要是我刚才一冲动,要去拿钥匙,估计就已经死了吧。”
洛丹什么话都没说。他发现洛丹拧紧了眉毛,向下俯冲过去。他是要趁火龙虚弱的时候去抢钥匙?兰斯揣测着洛丹的意图,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紧接着他瞳孔一缩,惊叫出声,“洛丹!克里斯!——”
巨龙重重地落地,伸长脖子发出怒吼,疯狂地甩着尾巴。洛丹正跟随着他的尾巴移动,他好像正咬紧牙关,寻找那一个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机会。
而它喷出的火球,正向着克里斯汀的后心处飞去。
克里斯汀•诺德
“一个魔咒,打开一个箱子。”
战场和他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东西,而他的世界里只有装着钥匙的箱子。
克里斯汀•诺德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个深灰色的箱子,毫不费劲把它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魔咒,打开一个箱子”。
现在他找到了另一个箱子,他晃了晃,确定里面装着什么硬物——应该就是钥匙了。除了第一张纸条以外,再没有任何提示。他先尝试了阿拉霍洞开,而箱子纹丝不动。他又试了试分裂咒,咒语被反弹回来,打在旁边一颗石头上。
该死的小箱子。
克里斯汀摸了摸额头,闭上眼睛。每一条曾学习过的咒语都在他大脑中浮现,箭一般闪过。他飞快地排除一条又一条,“莫非是……”他搬起箱子,仔细查看。这是一个古朴的铜箱,上面镌刻着华美的纹路。克里斯汀凑近了一些,手指抚摩过那表面,感受着纹路的样式。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有几道纹路显然和其他部分格格不入,“这是……”他微眯着眼,“‘钥匙飞来’?”
这是什么谜题?
克里斯汀的大脑再次飞速运转起来,这一句可以藏的东西太多了——是用飞来咒让钥匙从场地某处飞来然后开箱子,还是说龙尾巴上那把钥匙其实是用来打开这个箱子的?
亦或是明显的提示?
克里斯汀挠挠后脑勺,转了转魔杖,“试一试吧。”他轻轻念道:“钥匙飞来!”
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苦笑着,准备继续思考。
哐——哐——
突然,他手中的箱子猛烈地颤抖起来,挣脱了他的怀抱,飞到天空中,拐了个弯,又飞回来,一头撞进了他的手里。
钥匙在箱子里面,用飞来咒的话钥匙会带着箱子一起飞行。克里斯汀摇了摇头,他果然还是想多了。他丢下箱子,打算去寻找其他线索。
等等。
他皱起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他捡起箱子,再次将其投掷到地上。
声音太单调了。
“钥匙飞来。”他再次念咒,箱子向他手中飞来,被他稳稳接住。
果然,没有晃动的声音。
如果钥匙在里面,那么一定会出现箱子停下后钥匙在里面和内壁碰撞的声音。可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就好像箱子和钥匙是一体的一样。
是一体的……
“如果排除掉箱子里本来就没有钥匙的选项。”克里斯汀摸了摸下巴,“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啊……”他举起魔杖,点了一下箱子,“咒立停。”
箱子微微颤动了两下,盖子慢慢打开,“箱子本来就是一种咒语生效的表现,停下它就可以解决了……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箱子里躺着一柄金色的钥匙和另一张纸条。
“田野之间,大道之侧,青草之中,湿地之内,捉迷藏的孩童们绽开纯白的笑脸,在黑暗之时。”他把钥匙收好,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这显然又是一句谜语,而这次则更加隐晦——这张字条上的信息太多了,他只能推测出这一切都是隐喻。
“现在还只是第一个箱子,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谜语是关于下一个箱子的……而且肯定有关于位置的线索,可以确定用的是暗示手段,但是是关于什么的暗示呢……?”
他耳边响起来什么硬物碎裂的声音。克里斯汀停止思考,回头看去。他发现中国火球一爪子拍到地上,石块飞溅,空中的马修危在旦夕。而突然之间,石块都停滞下来,漂浮在半空中。是兰斯的掩护吗?他稍稍做了一下推测,“他们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闭上眼,“不用担心。”
像是勾勒场地的俯视图那样,他开始在一片黑暗的视野中描绘出田野、公路、青草和湿地的模样。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震耳欲聋的龙吼捶打着他的鼓膜,打断了思考。他难以置信地向身后望去,发现火龙已腾空飞起,与兰斯正面对峙。不应该是这样!他哀嚎一声。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对策。
我能做的只有尽快解谜了。
一样又一样可能同时存在于这四个地方的东西被他一个又一个地排除,“路旁的捉迷藏,说明体积很小;青草之间的捉迷藏,极有可能是暗指某种植物……”他飞速念叨着,大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运转。他像是在分离各种颗粒的混合物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和筛除,将它们分类、采用或丢弃,“会生长在湿地或田野里的极小的植物……”范围缩小了,“还有提示吗?孩童……孩子们?很多的样子?会成簇生长的植物?既然是植物,那么是否可以把笑脸理解成开花?”
巨龙再次怒吼。
“在黑暗中笑……在黑暗中开花,那么就是在黑夜里开花?开花时间段是在晚上的小型花卉……白色?花的颜色是白色?很小,而且成簇生长……”
凌晨三点,蛇床花。
凌晨四点,牵牛花。
凌晨五点,野蔷薇。
早晨六点,龙葵花。
早晨七点,芍药花。
上午十点半枝莲。
中午十二点,鹅肠菜。
下午三点,万寿菊。
下午五点,紫茉莉。
晚上六点,烟草花。
晚上七点,丝瓜花。
晚上八点,夜来香。
晚上九点,昙花。
“林奈花钟的顺序……”他此刻十分庆幸自己选了麻瓜研究课,这几乎救了他的命,“排除掉凌晨五点到下午五点的,烟草花、丝瓜花为紫色,夜来香是黄绿色,昙花不是小型花,蛇床花小型白色簇生,牵牛花不是小型花……”
“克里斯!——”
瞳孔猛地一缩,他只感觉一股炽热从他的背后袭来,如同一柄尖刀抵住他的后心。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死神。死神伏在他的肩头对他耳语。
扫帚不在身边……
“盔甲护身!”他挥舞魔杖,感觉后背在燃烧,“光轮2001飞来!”他大吼一声,一阵风随之刮过。他用余光瞥见了淡棕色的一道光束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来,“快点!”他尖叫道,中国火球也发出了龙吟,它一定是在酝酿下一次攻击!克里斯汀死死瞪着眼,在扫帚掠过之时用力跳起,颇不稳当地落在了扫帚上。可是无暇调整坐姿了,当他骑着扫帚飞起时,第二枚火球只落在他刚才呆着的地方,他只能紧握住扫帚柄开始提速。他不敢回头,一切都已经乱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现在只能强行按照原计划来。
不过他已经知道第二个箱子在哪里了,一切都可以变得很快,只要洛丹能够有效率地完成他的任务……
龙依旧在他身后追击,“兰斯,马修掩护我!”他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观众席上一片安静,所有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
他能感受到龙的鼻息喷在自己身上,它已经很近了……很近了!
“就是这里!”他像是见到了避风港的船只,加速向那个地方冲过去。
整个场地的三点钟方向。
然而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里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嘶声道,“只有这一种答案,不可能什么东西都……”
捉迷藏。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激动地喊道,抽出魔杖,“急急现形!”
当那箱子的轮廓逐渐浮现出来的时候,巨龙的利爪正在接近。“快一点……快一点!钥匙飞来!”箱子的盖子“咔”地打开,金色的钥匙“嗖”地一声飞出,像被磁铁吸引了一般被他的法术拽去,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克里斯汀感觉世界扭曲起来,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被它所绞碎。
他最后听见的,是从观众席上传来的欢呼声。
温蒂·怀特不喜欢这个男孩。因为对方太过的自来熟。
“你好,我是诺艾尔·埃里克。”看着对方在自己对面坐下,温蒂眼睛也没眨一下,只是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温蒂的态度,只是摸了摸自己衣服左边的口袋,在没发现什么之后又转而摸了摸右边的口袋。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然后——
他朝温蒂伸出手,“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一点?”
手中,是包装着五色糖纸的糖果。
这时温蒂才抬头看清了男孩的长相,棕色的头发,但是鬓侧长出的垂发让他看起来更接近女孩子,红色的眸子好似红宝石那般好看极了。即使这样,温蒂依旧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个男孩。
彻彻底底的男孩子。
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伸出的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没错,温蒂·怀特是个甘党。
可是却在要触碰之际,她又迅速缩回了手,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孩,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不需要。”
这是诺艾尔进入车厢后第一次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冷冷清清,甚至说话不带有一丝声调,但是——
好听极了。
这是诺艾尔的第一反应。
就像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搬,大脑所得出的行动却总是快了一步,他半起身一把拉过女孩的手,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把糖果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笑着说道:“这个,真的很好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
似乎是看出对方的不情不愿,又想起自己刚才失礼的样子,诺艾尔连忙摆了摆手,“如果不愿意说的话……”
“……温蒂。”
“哎?”
对方的银灰色头发下,是一双及其好看的金色眸子。
“我的名字,是温蒂·怀特。”
又与刚才的不同,带有着该有的温度。
-
温蒂·怀特生在以智慧闻名的怀特家族。
但是在她眼中,这是一个奇怪的家族,更是一个残酷的家族。
天生所拥有的智慧是他们的自满的标准,以至于他们所认为他们所得出的道理永远是对的。
所以,家族中的意外,那个被大家所嘲笑,所看不起,所认为是耻辱存在的唯一赫奇帕奇简·怀特,成为了众矢之中。
但是,即使如此——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温蒂?」
「啊呀呀。你这是第一次见我吧?但是我很早就知道温蒂了哦!」
「因为温蒂是个可爱的孩子嘛!」
即使如此——
「如果无聊的话,就让我陪着你吧?」
她也依旧喜欢着这个姐姐。
「我是简,简·怀特。你的姐姐。」
很喜欢。
所以——
“既然,分院帽先生您很难判断我所能去的学院,不如让我自己来选择如何?”
“哦?你觉得你可以向我提出意见?”分院帽显然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提出意见的学生。
“因为教授并没有告诉我们不可以提意见。那这样也就是说……”温蒂继续说道:“我可以向您提出意见。”
“聪明的孩子,但是你必须知道就算你提出了,那也只是一个参考。”
“这是选择内必然的答案吧?”温蒂不怒反问。
“聪明的怀特家。”分院帽笑道:“那么,就让我听听你的意见?”
“如果可以……”温蒂的视线转向台下那拥有着有亮丽黄色的地方,“我希望去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分院帽的声音尖锐却又带着疑惑,好一会儿才确定地说道:“的确,我能感受到你强烈想去赫奇帕奇的心,但是我认为。孩子,你更适合拉文克劳。”
“因为我是一个怀特么?”温蒂带有嘲讽的语气响起,“很抱歉,分院帽先生,我并不是想对你无理。但是……”
“我仍旧希望我能去到赫奇帕奇。”
“哦?我很好奇理由。”
“先生,如果您是一位有礼仪的先生,就知道窥探隐私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哦!我当然是!”分院帽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好吧,那个——”
“赫奇帕奇——!”
希望去到赫奇帕奇的理由很简单。
温蒂看着赫奇帕奇中那拥有着与自己相同发色与眸色的女孩。
——只是为了和家人在一起罢了。
-
赫奇帕奇陷入了尴尬。
从温蒂·怀特被分入赫奇帕奇的时候开始。
他们见到了那个一直笑着,甚至看起来有点傻兮兮的学姐(妹)简·怀特一脸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的表情。
和她同级的马修敢用生命担保,他从来没见过简有那么生气过。
简是今年的级长,与马修一样。
有新同学加入赫奇帕奇,理应有两个级长一同前去欢迎,可是……
“简,你怎么了?”马修看着坐在一起上没有任何动作的简,不由得问道。
“她不是赫奇帕奇,我不会欢迎她的。”可是简说出的答案却让马修愣住。
“在说什么傻话?”马修推了推简,“你的妹妹和你分在一个院你不开心么?更何况这是分院帽先生的决定。”
“我不开心!”简的愤怒,让整个赫奇帕奇陷入惶恐,好在没有在整个餐厅内形成什么麻烦。
“哦,亲爱的。注意你的形象!”一旁的劳尔一把拉她坐下,“别忘了你今年是个级长!”
“……”简被半拉着坐下,却也是没了脾气,“对不起……”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劳尔拍了拍简的头,顺便朝一旁的马修示意一个眼神,看着他先去一年级那欢迎新生后才转头继续对她说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了?要知道,我从没见过你发那么大的火。
“……”
看着简不说话,劳尔继续说道:“我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可爱的新学妹温蒂是你的妹妹,和你进一个学院,你不开心么?”
“……”
依旧没有回声,但是劳尔依旧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好吧好吧。”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劳尔只能耸耸肩,“不过简,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现在也不能这样。你看看我们今年的新生显然都被你吓到了,对么?”
“……”
看着动了动的简,劳尔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做出点级长的样子。”
“……恩。”
直到用晚餐,甚至回到休息室分完寝室后,简依旧一句话都没有和温蒂说过。
在和简查完寝室后,一旁的马修才说道:“你困么?”
简疑惑地抬了抬头,虽然不懂他的意思却还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聊一聊吧。”
疑惑地和马修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简还是一言不语。
“不开心?”沉默了一会儿,马修才开口道。
“……”简抬起头,看着马修蔚蓝色的眸子,好久才回道:“很明显么?”
“当然了我的好朋友。”马修笑了出来,“要知道,我和你那么多年的同学,从没见你生那么大的气。我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和自己一个院这件事就让你这么的不开心么?”
“当然不!”简着急地说出口,却又在下一秒低下头,“说实在的,我很开心。但是,我却又不是很开心。”
“……马修,如果你的记性还不错,你还记得我们一年级的事吧,就是开学第二天的事。”
“那封咆哮信?”马修显然明白了简的意思。
“是的。你应该明白一个怀特却是一个赫奇帕奇这意味着什么。”简往后面坐了坐,靠在了沙发背上,“我喜欢赫奇帕奇,很喜欢很喜欢。我喜欢所有的人都来我们赫奇帕奇,唯独我的家人。”
“我喜欢我的妹妹,所以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成为家族的笑柄。我……”伸出双手,简捂住了脸,“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但是温蒂和我不一样,她很聪明,聪明得让人羡慕,所以我……我……”
“我明白。”看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简,马修却点了点头。因为当时的吼叫信的确让人记忆深刻,也让人明白了一个赫奇帕奇对于自负的怀特家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也记得那天被吼叫信吓得不能动弹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的银灰发女孩。不管是面对她自己,还是面对安慰着她的大家。
“但是,简。”马修也往后挪了挪,靠在了沙发上,眼睛却转向了一旁的壁炉,“你有想过为什么温蒂会来赫奇帕奇的原因么?”
“哎?”
“是因为爱。”
“因为她喜欢你,喜欢着你这个姐姐,所以她才来赫奇帕奇。”
“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么?”
-
温蒂没有去餐厅,因为她知道她的姐姐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她。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是——
果然还是会难过。
“嗨,温蒂!”熟悉的声音让温蒂回过神来,转头,果不其然是那只在狮院的兔子。
诺艾尔·埃里克。
因为姓氏排名在自己的前面,所以温蒂一早就知道他是一个格兰芬多。
一个在狮院的兔子,很有趣不是么?
转过头,温蒂看着眼前的大树,依旧没有理睬他。
“你在看什么呢?温蒂?”诺艾尔有点奇怪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可是他所能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棵树,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看着她,“你不去餐厅吃饭么?”
“……”温蒂面无表情地转头,然后在诺艾尔的满心期待下,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哎?!”
温蒂往他眼前凑了凑,然后看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因为突然的凑近,诺艾尔突然红了脸,他往后挪了挪,“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一个赫奇帕奇。”温蒂扭过头,看着眼前的树心不在焉地说道。
跟一个赫奇帕奇说话,难道你就不怕被嘲笑么?
“哎?我知道啊!不过这也没关系吧?”
“……”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第一章(上)
·手癌肯定有
·字数5030
01
开学前一周 赫本老宅
玛尔斯在赫本老宅里奋笔疾书应付着他的假期作业——真的是应付,所有的论文全部卡死在要求的长度,坚决不多哪怕是一英寸的篇幅。
赫本家的公子感叹自己也有这种时候,但没办法,祖父这个假期把家族生意一股脑儿丢给他,光是对付账本玛尔斯就已经焦头烂额。他草药学成绩不错,却不代表这点知识放在管理药店上能如鱼得水。
这些都还不到维斯塔接触的年级,事实上玛尔斯如此主动的提前接触就是在为未来帮妹妹处理家族产业做准备。
维斯塔这个假期也回了本家,多年不见,祖父宠她简直宠到了天上去,要月亮绝不给星星。玛尔斯只好暗中不符合气质地翻白眼,他可不想要一个被宠坏了的妹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亲哥哥对妹妹十分有信心。
两个人在假期中关系有了长足的进步,至少维斯塔找哥哥请教问题的时候已经不是在学校里时战战兢兢的模样了。有时候学业被玛尔斯夸奖,亮晶晶的眼神让这个“临时老师”很是受用。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某哥哥对克达尔少爷严防死守的决心。
他放任自己在妹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其实赫本一家子都这个毛病,平时一个两个严肃又刻薄,唯独遇见自家小公主就不由自主笑得和花儿似的。几年前维斯塔和玛尔斯没住在一起还好说,现在照顾了一年时间,傻哥哥彻底沦陷。
比他更早觉悟的是朱斯提提亚·赫本。
从维斯塔告诉她假期回本家以后,朱斯保持了和小表妹一星期三封书信的高频率联络,她的猫头鹰面对突如其来的工作量不满地啄啄主人的手,换来足够的粮食。
当她知道维斯塔谈恋爱时没有急着反应过度,而是先在心里列了个清单。
在朱斯的记忆力劳伦·克达尔先生没少找过自己院某个小学弟的麻烦,一把红叉。
再拜托本格拉斯查了下对方的成绩,平均比自己了一个等次,还是一把红叉。
学院是斯莱特林……梅林作证她一直对愚蠢的学院斗争嗤之以鼻,但也绝不想看到可爱的妹妹和那些碍眼的贵族(本格拉斯除外)谈恋爱。一把红叉。
……
如此诸如此类下来,克达尔少爷满目红叉,成绩惨不忍睹。
最重要的是维斯塔才十二岁!她才舍不得可爱的妹妹这么小就被拐跑了,该死的萝莉控。
赫本小姐考虑完后给表弟写了封长信。
保护妹妹组正式成立。
朱斯提提亚不再犹豫,又抽出一张信纸开始书写给艾玛校长的回信。
“致亲爱的艾玛校长:
启信佳
收到您的来信我很意外,随后是被认可的喜悦。
我的朋友告诉了我露易丝院长出现了很严重的意外,在我印象中她是一位很优秀的教授,我也曾向她请教过许多问题,并都得到了耐心的指导。本格拉斯告诉我教授的情况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意识了,这实在是令人难过。
还有莱昂院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假期,是吗。
总之,我很荣幸收到您的邀请,事实上我现在正在准备我的行李呢。
大学停学的手续我已经申请完毕了,不过我没有教学的经验,希望不会让学生觉得他们新来的草药学教授水平太糟糕。
祝您一切顺利。
你的
朱斯提提亚”
两封信件一挥而就,绑在了因为不难而再次啄她手指的猫头鹰腿上。
02
开学三天前 对角巷
说服祖父和哥哥放她一个人出门很不容易,维斯塔懂得抓紧机会。
酒吧亮堂的光线里维斯塔找到了要见的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拿着报纸。
“先生。”她对服务员先生说,“请问这里有牛奶吗?”
服务员头也不抬地擦着桌子大喊道,“克达尔先生,再不抬头你的小女朋友又要走丢到翻倒巷了!”
“不会。”劳伦·克达尔抬头招招手,维斯塔快步跑到他身边坐下了,“这次我会看住她的。”
“不是看住,是陪我。”维斯塔没多想,只是认真的解释这两者的区别。
“嗯,是陪你。去哪都行,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去给你放行李。”劳伦拿过女孩手中的行李箱,对挪开脸的服务生说,“劳驾给她泡杯牛奶,我记得我上次和尼克拉斯店长说过的。”
服务生一脸不忍直视地回后台泡牛奶……也许是戴墨镜。维斯塔在身后叫了劳伦的名字,等他转过身,有些脸红的解释。
“我刚刚还没有打招呼。”太失礼了,她在心中想。
“其实恋人之间,打招呼并不是只有喊名字一种方式的。”克达尔少爷眼见时机不错,开始循循善诱。可惜女孩迷茫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开窍的迹象。
好吧,他也习惯了。
在心中叹气,劳伦亲吻了维斯塔的额头,下一秒被女孩怀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黑猫挠了一爪。
女朋友的后援团第一号。劳伦惆怅地和猫咪打招呼,“许久不见,卡罗尔。”
黑猫这会儿连瞧都懒得瞧他。
另一边维斯塔终于恍然大悟,双臂环上男朋友的脖子,踮起脚尖大大方方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是脸啊。
克达尔少爷在心中大喊可惜。表面上一脸正经地说,“下次还是别用这种方法了。”
“?”
“对心脏不太好。”
劳伦捂住心口,那里砰砰砰跳得欢畅。好在他还没忘记最开始是准备干什么的,不舍地送来刚刚顺势抱住女朋友的手。
“在下面等我一会。”
等劳伦下来的时候,维斯塔手捧没喝完的牛奶杯,拿着他刚刚的报纸在看,见他下来了,晃晃腿站起来,“劳伦?”
“想去哪?”他自然的牵住女孩的手。
“先去买书吧。”他爱学习的好姑娘这么说。
但显然黑猫不太像配合他们,维斯塔一个没留神,卡罗尔从他怀中跑了出去。途中还特意伸出爪子给了克达尔少爷的巫师袍一爪,倒是没坏。
然后黑猫跑得一溜烟就不见影子。
“哎?卡罗尔?!”
维斯塔追出了酒店,可外面人来人往,满眼都是准备开学的学生和家长们,怀中、笼子里抱着猫咪的不在少数,却唯独不着她的猫。最后只好回过头哭丧着脸对劳伦说,“它平时从不和我闹别扭的。”
劳伦挠挠下巴回想黑猫的眼神,安慰满脸担心的小女朋友,“我想它不是在和你闹别扭。”
是和我。
这个连一只猫都要和他争宠的世界实在是令他心塞不已。
他并不知道的是,要和他争宠的远不止一只黑猫。
卡罗尔窝在女子怀里,蹭着对方的手指,看上去被顺毛得相当惬意地叫了一声。
作为一只有品格、有智慧、绝不让主人操心半点的好猫,它当然不可能是在和维斯塔闹别扭,而是看到自家主人的声音。
虽然被朱斯提提亚交给维斯塔照顾,但朱斯提提亚和它在霍格沃兹度过了七年的时光,卡罗尔还是她的宠物。
而朱斯一边逗弄着许久不见的黑猫,一边看向冲出酒吧的维斯塔,劳伦紧跟在她后面,然后两人一边叫着卡罗尔的名字一边走去了反方向。
“到底哪儿好了。”某姐姐又一次不满地喃喃自语。
“喵。”黑猫眨着和主人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附和一般应了一声。
“去找维斯塔吧。”朱斯提提亚放开卡罗尔,留恋地蹲下身蹭了蹭黑猫的脸,“别让她担心,我保证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黑猫抖抖尾巴再一次冲她叫唤了一声,跳进了人群之中。
朱斯提提亚看着猫咪奔跑的模样,走向了维斯塔寻找的反方向。
才不是闹别扭。姐姐在心中为自己开脱,我本来的目的地就是这边,只是错过了和维斯塔相遇的时机罢了!
她当然也不会承认除了不爽以外,还有对于女人性格而言难得的恶作剧心态。对于见到男朋友就把哥哥姐姐忘在脑后的小妹妹,给她一份惊喜(惊吓)也是合理的吧?
抱着这样小小的恶作剧心态,朱斯到了【服装店,查资料】。
准备行李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袍子都是霍格沃兹发的学院袍,对于服装方面的事情,朱斯提提亚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在她的学生时代,哪怕是格兰芬多的姑娘们也会聚在一块儿讨论最流行的长袍款式,可惜在那个时候,朱斯提提亚肯定泡在她最爱的图书馆里,为了一个魔药制作的小问题和本格拉斯争吵不休。
对她而言,三件一模一样的、最简单的女式长袍就能解决她在霍格沃兹教学的服装问题。
在给那个喋喋不休的尺子一个噤声咒后,赫本小姐突然想起,是时候去看看她的友人了。
然后,感谢幻影移形,她是个行动派。
站在圣芒戈前的朱斯提提亚这么感叹。
她看了一眼怀表,离中午还有一算时间,干脆在大厅找到了坐的地方掏出麻瓜世界的《一百个老师该学会的小窍门》看起来。
虽然当初答应得十分爽快,实际上对于即将要步入老师这一项神圣的职业一事,朱斯提提亚心中还在发虚。
对于沉浸在书本世界的朱斯提提亚来说时间永远过得太快,似乎并没有多久医生们午休的时间就到了,还是本格拉斯拍拍肩才把她从书海中拉出来。
“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的。”朱斯把手中的书举起来,让本格拉斯能看到书名,“我收到了艾玛校长的邀请,即将成为霍格沃兹的新任草药学教授。走吧,请你吃饭。”
帕西诺少爷看上去并不算太惊讶,“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但没想到你竟然去当老师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低声笑起来,得到朱斯提提亚不解的注视。
“朱斯。”他状似认真地说,“你可别把新生吓哭了。”
“如果他们这么脆弱的话,我会认为他们并不适合魔法世界。”
“我是在和你开玩笑。”本格拉斯叹气扶额。
“我知道。”朱斯提提亚也像本格刚刚做的那样,笑了起来。
两年的空白时光没对两个人的友谊造成半点影响,他们像是一周一会的老友,分享着最近的趣闻和生活上好的坏的事情。直到朱斯提及维斯塔和劳伦,某姐姐忍不住把心声吐露给好友。
“劳伦没你说的那么糟。”本格拉斯试图挽救发小在好友心中的印象,虽然他知道可行性不大,“我觉得他把维斯塔照顾得不错。”
“是吗。”蛛丝狠狠地用叉子戳牛排,看上去苦大仇深,“我怎么直到第一轮魁地奇比完,才知道我的宝贝妹妹竟然是队伍的一员。上帝,她那时候才十一岁,她还有恐高症!!!”
“朱斯,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你爱过度的傻妈妈。”本格拉斯不无客观的指出,“维斯塔做得很棒,不是吗。”
“那当然,她是我妹妹。”
学霸姐姐当年的飞行课成绩也非常出色,没加入校队的原因是她嫌弃和特伦斯扯上关系的一切活动。
本格拉斯简直想拒绝和妹控讨论一切和妹妹有关的话题了。
“不过……”朱斯提提亚话锋一转,“她是我妹妹。”
本格拉斯决定安静地等待下文。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下去,“所以只要她喜欢,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忍受。”
“你变了,往好的方向。”本格的特长是理性思考,一向如此,这也是朱斯喜欢找他说事情的原因之一,“这和我对你两年前的印象不太一样,但是我很高兴看到新的朱斯。”
“那么新的本格是什么样的?”
“?”
“我觉得是往坏的方向……”朱斯提提亚拖长音调,“在心中暗笑我因为妹妹失去理智的帕西诺先生。”
“确实变了。”本格拉斯啼笑皆非,“你以前没这么爱开玩笑。”
“不过既然提到了,那么朱斯,你现在有想过恋爱吗?”
“没有,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还是想一想比较好。”帕西诺医生想到了另一位发小,那位因为朱斯提提亚毕业而闷闷不乐了两年时间的马修·肯特,“我有预感,你会需要考虑这个的。”
03站台
开学当天4:30pm 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朱斯提提亚来得比大部分学生都早得多,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坐列车去霍格沃兹,因为毕业那年感受的天马牌马车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在她从墙壁穿过没多久,一对学生也紧跟着出现在她身后,朱斯本想转过去打声招呼,对方现在就穿上的校服让她顿了一顿,
“下午好,赫伯特先生,菲娅小姐。”她对两兄妹有些印象,赫伯特是为数不多不吵闹的格兰芬多。
“下午好,赫本小姐。”
菲娅挽着他哥哥的胳膊大大方方同她打招呼,反倒是赫伯特这时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午好……朱斯学姐。”
看到他这幅样子朱斯提提亚又想起她还在学校的时候赫伯特经常对着她支吾半天,最后挤出来一句“要可可吗,学姐”的时候。
感觉自己提前步入怀旧期了。
“到了学校大概得改口了。”她对小学弟眨眨眼,“下次记得要喊朱斯教授。”
“下次记得要喊维斯塔学姐!”
维斯塔就事论事的对艾诺尔说着,这个小学弟还是懵懂地望向她,让她多少有些挫败。
“我真的已经二年级啦!”
“可是……”学弟犹犹豫豫,看向她身边的多芙,对方正饶有兴致地将围观进行到底。
最后还是玛尔斯摸了摸妹妹的头,把本来就不太整齐的头发揉得更加凌乱了,“列车到了,准备东西。”
“诶?等一下。”维斯塔从袖珍小宝里掏出两袋曲奇饼,塞给多芙和艾诺尔,“我自己的做的饼干,新学期快乐w”
那边菲尔姗姗来迟,奈特满脸的不满意,但还是牵着菲尔(或者说被菲尔牵着)来到他们这边。维斯塔歪头看着这一幕,转过身握住劳伦的手,“劳伦,我等回去找你哦?”
克达尔少爷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和玛尔斯先生黑了一半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朱斯在一旁看着脸也和玛尔斯一个水平。
虽然是她自己打定主意要给妹妹一个惊喜,但是当对方真的完全没察觉到的时候,赫本小姐突然又有些闹别扭的感觉了。
她对多萝西自嘲,“养了这么久的姑娘就这么被野小子拐跑了,我还就在这看着。”
“维斯塔很喜欢劳伦啊。”多萝西同情地拍拍学姐的肩,为当年的高岭之花突然沾染上的烟火气而不习惯,“我给你发过去的资料你也看到了,克达尔少爷表现得还不错嘛。”
“这就是我现在只是看着的理由,他敢不对我妹妹好试试?”
她此时的心声和玛尔斯绝对同步。
朱斯提提亚在维斯塔他们之后踏上火车,看向教师车厢的方向。
犹豫一会之后,她往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