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了蛮久的文总算发出来了,希望没有太OOC,如果有真的很抱歉;;
本来想了个聪明的逃脱方法,权衡一下放弃了,还是吃鳖吧x
字数大约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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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有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鸡汤是激励人去发挥主观能动性并付诸实践的东西,除此之外,它也就只是个可望不可即的伟大愿想了。所以,绝不能仅仅把理想之言挂在嘴边,内心却依然惨遭禁锢,事实证明,这样做还不如一碗山参鸡汤来得更令人舒畅。
于是,在睡足整整一上午之后,江古田道尔被逼无奈,只好选择翘课:他睡意全无,顺带一想下午的授课,绝望,绝望,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了。
江古田有个怪癖。他讨厌压抑,尤其是课堂和考试这样的气氛,这会让他坐立难安,就像幽闭恐惧症患者被关进狭小的黑暗洞穴中那样。睡过去便罢,倘若清醒着,那可以说是比一个人待在太平间还可怕——不过事实上他并不惧怕死人。总而言之,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他斟酌许久,最后毅然决然地踏上征途。
一般情况下,午休时间里很少有老师在走廊上巡视,并且这期间学生可以自由出入校门。换言之,只要一路上碰不到老师,或者更确切的说,碰不到佐仓凛这样好几次抓了他现行老师,“密室逃脱”就成功了。
——然后就是规划一下路线。 他在脑海里打开这座破旧教学楼的地图,想象着将所有教师和其他员工可能出现的场所进行标记,迅速找到了一条通往伊甸园之路。
江古田爬上铁丝网,从F班楼上的天台,校园中不起眼的肮脏角落,环视了一圈对面富丽堂皇的敞亮建筑群。
那种地方气氛会更压抑的。他趴在铁丝网上想着。
鬼才会去啦,这种悠闲又自由的生活放着不过才是笨蛋。
身后因年久失修而摇摇欲坠的天台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者快速踱步到天台边缘,用手一下子扣住铁丝网。
“哟,江古田同学也来这看风景吗?”
铁丝网的振动传到了江古田身上,他顿时有一种悬崖走钢丝般的不安全感,于是他便落回地上,回答道:“算是吧。那是那边的风景不属于我们,看着也觉得无趣。”
“我们可以抢过来啊!”
“免了吧,就算胜率有99%我也不会同意的,1%的补习也是会死人的,没错,会死人的。”江古田一脸不情愿地说道。他才不在意设施和同学们的生活状况如何,什么都不比自己快乐重要。
“也对,不管其他人怎么样,输了的话代表的分数一定会归零嘛……”对方挠头,笑了笑。
是啊,我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江古田在心里牢骚。不过这个时间点星宿会来天台,不是上来吹风就是闲得无聊,那么……
“星宿,你下午打算翘课的吧?”他打量对方一会儿,唐突地说。
星宿立即露出“答对了”的表情,四下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其他人。江古田同学也不像是会打小报告的人。他衡量了一下,说:“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
“来的正是时候。”江古田兴致高昂起来,拍了拍星宿,“我就觉得我们一定志同道合,走吧,一起去商业街那边打打小钢珠如何?”
“噢好好好——”
的确是中了他的下怀。
“那么逃课同盟现在开始行动——!!”
星宿兴奋得一跃而起,颇像踏上春游旅途的小孩子。逃课——在这之后可以做他感兴趣的事情,这样的人生才算洋溢着光辉。一上午的物化生加古典文学,见鬼去吧!
“喂喂,逃课同盟算什么啊……罢了,以后有人一起逃课一起玩有趣得多了,到处呼朋引伴还有招到不良小打一架的风险。”
跟单纯的人一起行动各种意义上也很方便。
脑海中浮现出麻烦到死的小说家的脸,江古田愤愤地咬了咬牙,抬手扣住铁丝网狠狠攥了攥。
“好像很顺利耶!”
"嘘——星宿你声音太大了。"
"抱歉!"
"都说了小点声——!!"
"明明江古田同学你很大声。"
"……抱歉。"
江古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星宿不停地在一旁搭话,他的大脑总在随着话起话落有节奏地嗡嗡作响。不过这并不是责备,江古田现在很兴奋:现在终于有个喜欢闹腾的家伙和他一起意气相投地做事了。
虽然对方看上去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不……人不可貌相。江古田告诫自己。就算初见面感觉一本正经的小说家,切开来竟然是那样不知好歹的搅事狂。
"听着星宿,你我都是开学被抓了好几次的常犯,想必那几个我们看着特眼熟的老师见我们这时候到处跑必定会起疑。"
江古田把星宿拽到角落,还不忘站在破旧走廊上唯一一个盆栽后以作掩护,贴近对方的耳朵小声说道。
"所以我们要像特务一样行动是吗?"星宿也依着神秘兮兮的气氛,拿手挡在嘴边,接着说。
"没错。你知道要躲谁吗?"
"不是背景板的有人设的老师。"
"正解。除此之外还有。"
"诶~谁啊,想不到了……"星宿认真地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最后耷下脑袋。
江古田揽着对方的肩膀,夸张地好像寻宝队发现宝藏却只想和朋友两人独吞的队员一般,认真地黑着脸小声说:"みな(这里想说源,みなもと)……"
"道尔,你在这干什么呢?充满谜团与浪漫的侦探游戏?"
后方传来清泠的女声,只不过是在搭话,却完全盖过了江古田窸窸窣窣的低语。同时一双手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干什么……等等星宿你叫什么啊!!"
只不过拍成了星宿。
"彼、彼方,要被你吓死了……"
已经被人发现,无奈,江古田拽着星宿从花盆后面走出来,站到走廊中间,回拍着自己的好友,天上彼方。
"不过星宿你刚才声音太……"
太大了。
江古田本来想这么说。他虽然刚刚的确慌了一下子,但姑且还是侥幸地蒙蔽自己,一定不会惊到其他人的。
这一层没有F班或E班的教室,运气好的话只有他们三个,运气不好的话……
距离江古田他们十米外的教室骚动了一下,好像一首优美乐曲的节拍被不合时宜的突兀鼓点扰乱。随后,教室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更准确的说,似乎被不得了的气场所弹开——
"我就想谁在外面大吵大叫,果然是道尔。"
给学生补课中的物理老师,佐仓凛走了出来。她看上去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与素日不尽相同,然而周围的空气却莫名其妙地开始扭曲起来,好似达利的那副画儿。
"哈?!不是我啊,明明是……"
江古田开始反驳,像往常一样,而他这次没有耍嘴皮,说的是切切实实的真话。
"哦~是吗。"佐仓也像往常一样,把江古田充满“诚意”的辩驳当做耳旁风,“说起来道尔,还有一刻钟午休结束,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又想逃学了吧?”
“哈哈,怎么会呢,我只是……”
“只是?”
“只是……”
江古田编不出来了。
来这做实验?开玩笑呢,他说想好好学习连笨蛋砂糖都不会信;想找老师?别了,肯定二话不说就要被拉进去开小灶;想随便逛逛?你为什么会在教学楼里散步啊!
如果对面不是佐仓,江古田眨眨眼睛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可对方偏偏是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恶魔……
"道尔,就算你追我到这里,我也不能答应。"
"哈……?彼方你……?"
彼方将江古田搭在肩膀上的手拿下来,趁机冲他使了个颜色:总之先应付过去。
"就像怪盗和侦探一辈子都是宿敌,对我来说你也只是搭档和不懂得魔术的梦幻总是拆台的对手而已啊。"
虽然很感谢你但总觉得好不爽。江古田拉这脸压了压眉毛,气鼓鼓地用眼神回复道。
佐仓看着一唱一和简直可以搭台作戏的两人,摇头叹了口气。"我说道尔,自己是个废柴就不要高攀求得天鹅肉了,人家女孩子可是……"她顿了顿,似乎没有面前学生的印象,又换了种含糊不清的说法。"……总之看上去很中规中矩,你配不上的。"
"喂不记得人家就不要强行用这个损我啊!"
"佐仓老师说的很有道理。道尔虽然很聪明,但天天像社会青年一样游荡,将来是会被社会的浪潮吞没的。跟道尔交往就像是在悬崖边和恶魔跳舞,一不小心就会堕落呢。"
——彼方你也别借着这个黑我啊!!
江古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多说一句被佐仓发现逃学就遭了。补课地狱,绝对不要。他看着彼方背后才真正藏着小恶魔的笑脸,哼了一声将手狠狠插进衣兜。
"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准备上课吧。就算是青春也别太荒废时间。"
佐仓恢复到平常讲课的声调,摆摆手返回教室。
见到瘟神终于走了,江古田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深深地抒了一口气,释然到快要将前胸贴向后背。
"真过分啊,彼方。"
"我可是帮了你啊。只要能到达阳光普照的大地,乘坐什么交通工具都无所谓,不是吗?"
面对友人的抱怨,彼方不以为意,反而愉快地笑了。
"净占我便宜,罢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星宿?"
没有人回答。江古田看了看彼方,后者摊手表示同样不明所以。
"…………星宿——?!"
"佐仓老师,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佐仓回到教室,在铺着榻榻米的教室中席地而坐的源青海问道。
"没什么,道尔在向哪个女生告白失败了吧。"
"道尔?向别人告白?"源嗅到了把柄的味道,摊开摆在手边的记事本,"那女生是谁……啊……佐仓老师可能不记得……她的外貌是怎样的?"
"粉色长发,戴着圆眼镜的孩子。"
"佐仓老师,您被他们骗了。我打赌他们只是在演戏。"听罢,他严肃地斩钉截铁道。
"此话怎讲?"
"以我对道尔的了解……他们只是在制造事端上狼狈为奸的同伙而已,告白的离奇程度不亚于地球反转。"源把笔记向前翻了几页,默读一遍后,把道尔和彼方极力掩盖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宣告出来:
"您现在去校门比较好,道尔只是想逃学罢了。"
还有五分钟。
江古田在楼梯上疯狂跑着,扶住油漆已经斑驳的扶手一路向下冲。
他刚刚以最快的速度跑遍了楼上所有没有教师的屋子,同样也绕着天台仔细查看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哪里都不见星宿的踪影。
该死,关键时刻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星宿不是无义之徒,他自己跑掉了这个选项可以排除,那么只可能去了这栋教学楼一层的某处。
话说他为什么突然跑掉啊!真的去躲凛姐姐了?不……在我跟彼方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我没有告诉过他需要躲学生…………
等下。
道尔突然想到了什么,风一般地朝着同一层的储物室飞奔。
——这个笨蛋!!绝对是把みな(源的前两个音)听成了みんな(大家)!!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从走廊消失,结合这一层的房间布局以及星宿的速度,只能是躲在楼梯旁边还不上锁的那里了。
江古田仿佛要崩溃一般拉开储物室的门,在那里他看到了星宿,后者正举着扫把,仿佛时刻警戒着的士兵,还挂着颇为认真的神情。
"大哥!外面安全了吗!"
江古田不忍心戳破星宿的这份迷之纯真,只是淡淡地说:"外面安全了,时间不安全了。接下来的一百二十秒,往死里跑。"
说罢,他便拉起星宿拼尽全力用最大速率迈开脚步,后者被吓了一跳,直到被拉出储物室才后知后觉地一个全垒打把扫把扔进屋子。
江古田觉得自己这学期都没这么拼命过,虽然这学期才刚刚开始。什么障碍,什么源青海,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只有一个——不要上课,要自由!
"江古田同学……等等……我快跟不上了。"
速度差了一大截,又被对方拼命拉着,星宿忍住手腕快要脱臼的疼痛气喘吁吁地说着。
"离校门只有二十米了,最后十秒也不要放弃啊!"
"可是……前面好像有人……"
"嗯?"一直在扭头跟星宿说话,江古田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前方。待他看清前方的人影,慌张地刹住了步子。
惯性没有让星宿的速度减下去,而是拉着他狠狠撞在已经稳妥停下的江古田身上。江古田重心一偏,两个人一起扑倒在距校门十米远的地方。
"既然你们那么心急地趴下拜师,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校门前,真正的恶魔已静候多时,她仰起脸笑道,"江古田道尔同学,星宿五玉同学,物理的地狱欢迎你们。"
VV生日快乐!勉强赶上了希望没有太OOC……
时间在游乐园后的某天
不知道有没有写出gal女主的感觉但我总觉得写偏了对不起(土下座
再留出一行跪地
34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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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城市的交错地带,两个衣服有些斑驳、背着长矛和长袋的男人筋疲力竭地拽开拐角居酒屋的推拉门。
他们已奔波数日,终于结束了又复杂又无聊还不得不去的「出差」旅途。不过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索然无味的任务也将他们的兴致带至冰点。最后,他们偶然一瞥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休憩所,两人便不假思索不约而同地一同迈步踏进去。
“喂猫山,你太宽了等会再进。”
戴着眼镜的黑发男人用手肘狠狠戳了同伴一下。
“真二你才是,平时装那么绅士这个时候抢个鬼啊。”
戴着兜帽的长发男人十分不满,手里的长枪转了个圈,机关咔咔作响,最后缩短成筷子般的长度,被抵在同伴的脸上。
“你他妈,小心我翻脸!”
眼镜男一把掰开脸上令人不快的硬物,直接把手按在对方脸上,使劲往一边推。
“你算老几啊,别欺人太甚!!”
兜帽男也毫不退让,即刻反击。于是,两个人在推拉门的轨道凹槽处推推搡搡,谁也不得前进一步。
在酒馆里小酌的几个客人纷纷扭头看过来,戏谑地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看着昏黄的灯光将清酒表面映成黄梅子色。“小哥们加油啊!”不知哪个中年男人像身临球场一样喊了一句,接着他们便哄堂大笑。
咣当。
另一边,清酒杯被主人伫在吧台上,冰块相互碰撞发出声响。花圆木槿的注意力同样被门口两个男人吸引过去,他眨眨眼睛,掩住嘴巴轻轻笑了笑,随后跳下东洋味十足的木椅,踩着轻盈的步点来到门前。
木槿不顾两个男人诧异的目光,一下子把只拉开一半的木门推到最里。装饰在门口的灯笼收到门框传来的冲击,随着不断蹿入的寒风一同摇曳起来。
“好啦,这样两位就可以一起进了。”
木槿冲他们笑了笑,作出“请”的动作。
眼镜男有些尴尬,缩了缩手,映着灯笼微弱的光,面颊有点发红。
“见笑了……”他整了整衣装,微微低头以示谢意。
然而在眼镜男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兜帽男瞟了一眼木槿,好像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似的,脸色一沉,直直向居酒屋的最深处走去,拉开椅子便一下子窝在里面。
眼镜男见同伴不对劲,赶忙说了句谢谢,追着他跑过去。
木槿远远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停在兜帽男身上许久。
哎呀,竟然是他。
“猫山你发什么疯?”
在酒屋里暖和了一会儿,看着同伴把一杯啤酒灌下肚,真二托着腮,一边把玩猫山缩小后的武器,一边问道。
“那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真二转头打量着刚才给他们开门的“女孩”。稍微过肩的长发,穿着洋裙和高跟鞋,头上还系着黄色的发带——除了发色以外,这个看上去十分适合洋装杂志气质的少女和猫山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Ho~你妹妹?蛮可爱的嘛,很有福啊猫山。”
“我只有姐姐!”猫山嚷嚷着,猛地把玻璃杯往桌上砸。
“哦,原来如此,前女友?看不出来啊,你不仅喜欢这样的还是年下~”
“年下是对你来说吧大叔!我才十八!还有我什么时候去谈恋爱了?!”
“大你五岁我就是大叔,那你岂不是小叔?”真二翻了个白眼,“话说大叔我都没喝酒你这日本未成年倒先……”
猫山“切”了一声,早就习惯同伴这幅耍嘴皮模样的他决定无视。他招手示意店员再上一份啤酒,闷了半天,半晌才冒出来一句:
“那家伙是元素使。”
“诶~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元素使啊。”
“醒醒,真二你是不是着魔了?!一会我们就回基地了你去找你该找的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喜欢年下啊,不过我是说,反正这么无聊,我们去搭讪吧。”真二搅着抹茶里的冰块,百无聊赖地提议。
“那家伙,是,元素使。”猫山一字一句地咬牙重复一遍。
“拜托,我们的工作早就结束了。我们没有规定说工作外不许怎样怎样。”
“……随你便。”
啤酒上来了,猫山从托盘上把它端下来,直接又赌气般地喝了几口。不过,他酒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才一杯下去他就已经脸颊泛红,热得拽下了兜帽。
真二看着同伴一副渐入佳境的姿态,推了推眼镜。看来事情会变得有趣了。他心想。
“算了,看你一副DT样这种事情也做不来,一会儿我招手你就过来哦。”
说罢,真二拿起他的抹茶杯子,奔向吧台。
起身前,他在心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木槿干尽先前的清酒,向酒保要了份威士忌。
虽然这里装潢和主打菜单都是日式,但地处西欧,也难免混杂了些当地传统的东西,比如吧台,高脚杯,酒保和鸡尾酒。不过顾客倒大多都是有些家乡情结的日本人。
“哟……刚才谢谢了,方便说会话吗?”
真二擅自把玻璃杯放到吧台上,坐在木槿旁边,直截了当地开始搭话。
“这种打直球的搭讪方式有点给给的耶。”木槿转头,笑嘻嘻地和他对视。
“如果我是Gay就不会来找小姐搭话了嘛。”真二汗颜,尴尬地笑了笑。他忍不住真的腾出十秒钟的时间思考自己现在的性向。
他又抬眼看了看木槿,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不禁让他觉得十分可爱……
“这位小哥?”注意到真二呆呆盯着自己的目光,木槿歪头叫了叫他。
真二恍惚,猛地从如梦似幻的脑海里抽离。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太对劲,他慌张地抬手想确认自己的脸颊是不是真的在发热,却一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饮料。
幸好杯子倾倒的方向在吧台内侧,真二一边道歉一边拜托服务生清理干净,木槿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手忙脚乱的旁边男人。
“小姐,您的威士忌。”
酒保把调好的小高脚杯摆到木槿面前。木槿取下插在玻璃杯边缘的樱桃,将它含在嘴中,随后把那杯酒推到真二手边。
“这杯请小哥啦。”
“啊……不……我叫真二,我妻真二。”真二看见酒,尤其是烈酒,怵了怵,把酒还给木槿:他深知自己体内酒精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发生什么。那前车之鉴不仅仅是个过去,甚至将他人生轨道偏离了几度。
“真二这么不领情?女孩子的盛情邀请也不接受?”
这是哪门子的盛情啊。真二吐槽道。
“小姐的名字是?”
“木槿。”
“那么……其实我有点好奇,木槿以前和猫山那家伙认识吗?”
木槿端起酒杯,塞到真二手里,笑笑说:“喝了这个就告诉你。”
“……我怕我喝了你有危险。”真二一脸严肃。
“哎呀,莫非是酒后乱……”
“怎么可能!!”真二颤了一下,手里的酒差点洒出来。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某个男人的脸,真二连忙把他抹去,像是寻找救星一般紧紧盯着对面可爱的女孩子的脸。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木槿赌气地说。
“那……那我喝一点好了。”
真二举起酒杯,打算假装糊弄过去。他闭着嘴咬紧杯壁,让威士忌仅仅沾到嘴唇,浅尝辄止地走了趟形式。
“好了,告诉我吧。”
木槿不满地凑近了些,“真二你真的喝了吗?”
“喝了啊!”
“太少啦!”
真二无奈,再次作秀了一遍。而木槿似乎看透了他,继续逼近,直到呼吸快要打在对方脸上,他才停住,故意持续下去。
真二向旁边移了移,木槿接着笑眯眯地贴上去。终于,无法忍耐长时间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真二妥协了。他两眼一闭,端起小酒杯,一口闷掉50毫升的烈酒。
如火中烧。
顺着喉咙流下的液体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一直烧至大脑。真二感觉自己的视线恍惚了一下,耳边又翁地响了一声。
“嗯嗯,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之前我在游乐园遇见的宵宵……”木槿直接趴在真二耳边说起来,“宵宵当时超过分,把女孩子撞伤了还打算跑,最后总算陪我……”
“游乐园……”
真二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后来木槿的话没有再听进去,那件事之后故意缺失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真二你在听我说吗?”发觉对方又失神了,木槿戳了戳他的脸颊,“喂——真二——”
真二转头,双眸盯着木槿紫色的眼睛,随后将手插进对方的发丝中,两人之间咫尺的距离被缩短为零。
几桌外,一直在喝着啤酒观战的猫山差点把正在灌着的酒全都喷出来。他扔下酒杯,火速跑到吧台前,拽着真二的毛领狠狠把他拉开,后者则险些向后仰倒。
“真、真二你在做什么啊!!”
“烦死了猫山!你怎么一直都在坏我好事!”
“什么叫坏你好事,不是说了不要喝酒吗,你还…………”
“切,你不就是不敢吗,软蛋,还不许别人撩妹?”
“谁不敢了,你说谁不敢?”
“你敢你去啊。”
“去就去!”
猫山脸上红红的,酒意正上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感觉受了气一定要出。于是,他推开真二,慢慢贴近木槿,虽然好像一直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安全抵达木槿的脸颊,留下一个吻。
“诶…………”
木槿摸了摸脸颊,眨眨眼睛看着猫山。
“看吧我果然……”
“是小学生吗哈哈哈哈哈竟然亲脸颊————”真二在一旁捂着肚子,指着猫山大笑。
“是呢,宵宵太小学生了。”木槿小声附和道。
猫山不爽。自己拼了全力迈出了一步,却沦落到依然收到嘲笑的田地。他怒气冲冲地抽出长枪,一下子把醉醺醺的真二撩倒。
真二留了个心眼,重心下移的同时,他拽住猫山的兜帽,拉他当垫背。
“……”
木槿顺了顺耳边的发丝,默默拿出手机,对着摔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按下快门。
“我这算是……红颜祸水吗?”
他半开玩笑地自言自语道。
·3094字
·春节了,是时候回家看看啦→以这种想法写了段子,结果越写越多,索性带上室友一起玩!
·不知道我能分几P写完,反正也是脑洞泛滥
·OOC出没,有人打了瓶酱油,我不太好意思关联,抱歉
某天晚上,贝丽卡看了一下日历。
“嗯,貌似只剩下两天了。”
“什么?”在一旁擦拭自己的刀的米白听到贝丽卡这么说,疑惑的看向她那边。
“我可能真的需要回家一趟了。”贝丽卡没回答米白的问题,直接拿背包开始收拾行李。
『啊,米白啊,快春节了,她准备回自己家吃个年夜饭。』在一旁大吃特吃冰激凌的氷看到贝丽卡这么着急,又瞟了一眼日历,直接秒懂了。
“春节...?”
“咦,不知道吗?!”贝丽卡差点就喷咖啡了,然后受到氷的(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扇子攻击X1,成功吐出一口咖啡。
『既然没有记忆,不知道这个不是很正常吗MY DAUTER?!』
“谁是你女儿了而且你英文都拼错了成吗?!”
“我先去拖个地。”米白轻描淡写的拿起拖把收拾残局,还忍不住扶额。
这样的室友(们)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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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
“米白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俩要私奔吗?』氷一边斜眼笑一边吐槽。
“氷你别说话,你一说话就毁气氛。”贝丽卡一边扶额一边拿出打火机,一脸准备要烧氷的表情。“我想带米白体验一下生活啦。”
“体验...生活吗?”米白问。
“嗯...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很小,如果你在以前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应该能想起来吧?”
『嗯,这主意不错。我赞同。』氷点点头,然后帮忙一起收拾行李。
米白稍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吗?”
“没什么...”米白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我跟你们去。”
『其实也不用说“我们”这个词啦。』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不算是个人啊。』
“谁说的,你最近各种迹象都表明你越来越像个人了...而且这个学院里的大家已经都不算是人了吧?”
『周周我不做人啦!!!』氷拿着(依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面具准备扣脸上。
“闭嘴,收拾行李去。”贝丽卡满脸黑线的将氷的面具掰成两半。“对了,还得发短信给迷子老师呢。”
『不然你就是逃课了。诶我还正好会弹那首变速蛋疼的【翘课】*呢。』
“哦,你厉害(棒读)。那我去外面发短信,先撤了。”贝丽卡换上衣服准备出门。“顺便,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顺便去买啦。”
“牛奶。”
『冰激凌!』
米白和氷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哈哈,就知道你们需要这些。”
『你不是也需要咖啡吗。』氷看透了贝丽卡的心思,不然她为什么要去外面发短信?明明在宿舍里也可以发短信的。
“说的也是呢,我走了。还要靠手速订两张火车票呢。”
第二天,贝丽卡和米白一起去了教学楼。迷子老师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她们了。
“早上好呢~”一直以来,迷子老师都是笑脸迎人的,今天也不例外。
“迷子老师好!”贝丽卡和迷子老师寒暄了一下,随后指着米白开启介绍模式——虽然以前也有向他介绍过,但那是在米白住进自己宿舍后的事情了。
米白也和迷子老师打了个招呼,但是令贝丽卡惊讶的是,这家伙居然用了敬语。
『好有礼貌呢...』氷并没有说什么。
“看起来你有和她好好相处呢。”
“那必须!哦对了,我们过来是要取那个……咦,叫什么来着…”
迷之沉默。
『是元素辐射隔离器吗?』见三个人都没想起来的氷提醒着贝丽卡,她还记得之前贝丽卡回去时有提过这件事,估计贝丽卡也忘记了。她觉得名字太长懒得记。
“对,就是这个。”迷子老师看来也想起来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类似手环的东西。“要好好保管哦。”
乍看还真的很像两个普通的手环——不过,戴上去的话,就可以防止身旁的人类无意中被侵染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
米白不由得感叹,鸽组的实力简直不是盖的。
“迷子老师再见!”贝丽卡得到手环后就和米白回宿舍拿行李去了。
当两人准备关上宿舍的门的时候,贝丽卡突然想到了什么。
“干。我借的书还没还呢。”
『你是有多好的记性才能忘记这件事啊……』氷无情的吐槽了。『赶紧去还啊。』
听见这句话的贝丽卡赶紧抱着几本书,只是和米白打了声招呼就跑出了宿舍。
只留下了(不想跟上去的)氷和米白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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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桑,呃,地面上的这箱咖啡是什么情况?
还书归来的贝丽卡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米白。一堆问题出现在她脑海里:卧槽这箱咖啡什么情况;米白要把这箱咖啡拿回去吗;虽然不重但是可能要拿一路呢,没问题吗;我爹虽然有我这个爱喝咖啡的,但现在给他一箱咖啡真的没问题吗......
『大概是米白的心意?第一次去你家,空手也不好吧?』氷猜测着。『虽然,我不知道你爹喜欢什么。』
“唔......”贝丽卡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点点头。“谢了,米白,我拿着就好了。”
『你们还穿着校服?贝丽卡的家乡挺冷的,米白你应该换上厚一点的衣服呢。』
“对哦,氷你不说我还忘记这件事了,我也换一套衣服吧。”贝丽卡说着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瞬间摆出扶额的表情。
“卧槽当初为啥就没想到有回老家这一说法…“贝丽卡一脸蛋疼的看着柜子里的校服套装,这也是柜子里除了睡衣,她唯一能看到的衣服了。
『贝丽卡呦,你的其他衣服放在行李箱里啊?!』
“对哦我忘记了。”
『你又不是鱼,你的记忆没有七秒。米白都快换完衣服了好吗?!』
“我换衣服才快呢诶嘿。”
『行行行我帮你掐秒。』
用时四分钟,总算连贝丽卡也换好衣服了。于是两人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了火车站。
火车站内。
“米白是第一次来到火车站吧!”贝丽卡拿着两张票得意的回来了。“以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春运。”她指着排队的队伍无奈的目测了一下长度。“卧槽,长度已经不止20米了。”
『貌似也是米白第一次出学院呢。』氷若有所思。目前氷当着贝丽卡的手机挂饰,所以贝丽卡可以戴上耳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和氷交谈。
“嗯。”米白点点头,同意上述两个人(?)的说法,又偷瞄了一眼贝丽卡。
确实,现在是冬天。米白不得不穿着稍微厚一点的黑色连衣裙,外面套一件白色大衣,连裤袜也换成厚一些的以抵御寒冷。但是贝丽卡这身…真的不要紧吗?
贝丽卡此刻穿着黑色夹克衫,里面套了件深蓝色毛衣,下身是八分牛仔裤和靴子,正在淡定的喝着自动售货机里售卖的冰咖啡。
她的衣着看起来并不是冬天穿的衣服,反倒有点像秋天穿的衣服了。
『你不用去考虑她着装问题,米白。』氷看见米白这样,提醒了一下。『是我给她的能力啊…当然你可以往她选择衣服的品味上去想。』
“反正,毋庸置疑,我现在这个装扮绝对是你的锅。”贝丽卡回敬了一句。“而且即使我不怕冷,也要顾及下别人的感受吧?否则我只穿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就成了。”
『比起这个,快点移动到候车室啦MY DAUTER~』获得了氷的(一边扶额一边)转移话题X1。
“你没完了,我不是你女儿?!”
。
总算坐上火车的两个人。贝丽卡把米白的背包和那箱咖啡放在上面的架子上,自己的背包则是放在座位里侧,以防不时之需。
“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你的家乡呢?”米白问道。
“得五个小时。”贝丽卡看着手表。“我们选择的还是比较快的火车呢。我平常回家坐的火车的速度我都醉了。”
毕竟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不着急,除了这次。这次可是带着室友一起走的。
“米白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米白点点头,找个舒适的姿势睡下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贝丽卡思考了一会儿,果断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说到贝丽卡喜欢的手机游戏,大概就是音乐游戏了。
她现在玩的类型是风靡了很久的下落式音游,现在贝丽卡玩的这一款据说已经出现了街机,然而她嫌弃电玩厅里一直在霸机的大触手们所以一直没去玩。
『每日日课,要继续吗?』氷表示她早已围观了很久,连贝丽卡每天练什么曲子她都知道。
“必须的,某魔王马上就能上九十了,为啥不冲击一下呢。”贝丽卡活动活动手臂,准备大干一场。但是......
“艾玛好像咖啡喝多了,想去上个厕所呢~”贝丽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氷已经无法吐槽自己的傻(yuan)女(su)儿(shi)了,就她事儿多好吗?!
『快去快回啊,我没那耐心烦儿在厕所外等你啊。』
“没事我可以在厕所里完成目标~”
『请别这样?!』氷表示心好累谁来拯救下我这颗冰做成的小心脏啊?!虽然知道有些人会因为某些事情变得特别激动,但也没她这样的啊,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啊?!
·3141字
·春节了,是时候回家看看啦→以这种想法写了段子,结果越写越多,索性带上室友一起玩!
·P1在这: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43/
“一个字儿,爽!”贝丽卡此刻正屁颠屁颠(?)的返回自己的座位。
『科奥,你还真的在厕所里完成目标了。』氷想扶额,但现在人多拥堵,她现在没有心情,也并没有空间来实体化,所以现在,她没有手来扶额。
“哪行一字因帕斯波。”贝丽卡表示一本满足。
『说人话。』
“一切皆有可能。”贝丽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网上有个大触手就是在马桶上完成了某个曲子的。”
说着说着,前方就遇上一个乘务员。
“这位小姐,请拿出车票~”这个乘务员一脸微笑着让贝丽卡出示车票。
『最近是春运,所以逃票的人多起来了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贝丽卡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火车票让乘务员检查。也不知道是人太多还是怎么样,被挤到的乘务员不小心把贝丽卡撞了一下,贝丽卡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面上。幸好贝丽卡手里还握着车票,不然万一找不到就麻烦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乘务员抱歉的笑了,把贝丽卡扶起来后就走了。
“祝你有个好的旅程!”留下一个背影。
然而眼尖的氷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个乘务员在扶起贝丽卡的时候,手伸进了贝丽卡的口袋里。
氷不太确定那个乘务员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卧槽,我钱包呢?!”
现在氷可以肯定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乘务员还没走远,神色有些异样,而且…腰上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该不会是匕首吧?!
『你找遍整个口袋了吗?』
“找遍了,但还是没…等等。”贝丽卡下意识地回头,那个乘务员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卧槽我就觉得这家伙的笑容有点瘆人,原来是这样啊?!”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家伙拿着刀,虽然我不造他是怎么带进去的。』
“卧槽?!这么多人,我也不好拿着长刀和他硬碰硬吧?!”
“唔…”也许是两人声音太大,米白醒了。
“啊,米白桑你醒了?我们两个声音太大,抱歉啦。”
“发生了什么吗?”米白看着一脸窘迫的贝丽卡,下意识的问道。
『贝丽卡的钱包被偷了。小偷是那个乘务员,看到没,那个戴帽子的高个儿。』氷让贝丽卡指了指方向。『顺便,他带刀。』
“人太多了,我不能造出长刀和那个人硬碰硬,会吓到别人的…”贝丽卡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最擅长的就是长刀,现在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发挥不出她的实力来。“而且,你也没带你的刀,对吧?”
米白无奈的点点头。昨天晚上她听贝丽卡说,上火车之前会有安全检查,刀是带不进去的,所以干脆没带,结果还遇到了这件事。
“我想到了。”贝丽卡突然拿出背包里的一瓶水。“我也做把刀!”
『真的没问题吗?那个人应该知道你,所以你不应该去。』
“放心,这把刀不是为我自己做的。”贝丽卡说完,竟卷起袖子,把手环摘了下来。她把那瓶水倒进自己的水杯里,握住水杯。杯里的水很快就变成了一大块冰。紧接着她打一个响指,里面的冰就快速的变换形状,直到完全成为一把冰做成的匕首为止。
“在我下命令之前,它是不会融化的。”贝丽卡把冰匕首取出,递给了米白。米白甚至可以感觉到手上这把匕首的温度。贝丽卡随即重新戴上手环。“交给你了。隐蔽一点行动,要安全回来啊。”
『小心点,就如那位迷子老师所说,不到非常时刻不要伤害别人。』
米白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座位。
。
“到底怎么样了呢…”贝丽卡趴在桌面上等待着,时不时回头看看。
贝丽卡的背包已经被她放在上层,除非是身高高到逆天程度的人,否则没人会在她发觉不到的前提下抢她的背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氷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从一个手机挂饰变成了贝丽卡背包上的拉链挂件,如有危险直接就会被氷发觉,然后让贝丽卡知道。『话说回来我可是元素神,为啥非得干这件事不可?!』
“你就委屈一下吧,而且上方的风景我可没有看到过,记得告诉我感想哦。”
『我不会告诉你的!』
“什么啊那种不屈不挠的态度。”贝丽卡直接拿出手机给老爹发了信息。
贝丽卡:老爹,我带我室友回来了,有东西要给你,你来接我们吧。
几分钟后贝丽卡收到了老爹的回复,还是语音回复。
“诶?!你要带同学回来吗?!我要好好收拾一下房间呢。你的室友喜欢吃什么?我顺路去买!”
贝丽卡:不用麻烦你啊…记得腾出那边的钢琴房。
所谓钢琴房其实就是贝丽卡老妈的房间,因为有一架钢琴而被贝丽卡得名,而老爹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老爹:收到!我正往火车站开呢!
贝丽卡:我把我火车票拍照给你,你看好时间还有车次。
老爹:OK!不聊啦!
贝丽卡:[再见.jpg]
“我回来了。”米白正好回来,拿着贝丽卡的钱包。
“啊,米白。”
『欢迎回来,没受伤吧?』氷又变回手机挂饰,问着米白。氷知道,米白的元素很特殊,如果受伤了,会比常人恢复的更慢一些。
“没事。”米白淡淡的说,顺便将贝丽卡的钱包还给了原主。
『真厉害呢…』氷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学院新人真的很厉害。
“不愧是我室友!”贝丽卡点了个赞。
『我们等火车到站吧。你们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
“睡觉。”米白几乎是秒答。
“我同意。”贝丽卡说完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了上层,又顺手在背包里拿出了眼罩。
『你们两个真是……』氷扶额。『行,我帮你们看着点时间,到站了我叫醒你们。』
“贝丽卡,你要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贝丽卡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总算明白米白指的是什么。“没问题啦,我把贵重物品全放在上方的背包里,氷也帮忙看着行李,应该没问题。”
“嗯,那么晚安。”
“晚安。”
氷现在特别心累,她是个元素神,为啥非得看着两人的行李?!感觉自己已经被贝丽卡开发了很多新功能了,真的没问题吗?!
。
『到站了到站了!睡你麻痹起来嗨!』
说完这句话的氷(晶体)受到了贝丽卡的暴击,身体上出现了裂纹。奇怪的是,贝丽卡是戴着眼罩睡觉的,这样的她到底是怎么准确无误无偏差的打中氷的?
在意这个细节也没啥卵用,现在她已经摘下眼罩叫醒了米白。
两个人拿下背包和那箱咖啡,下了火车。
然后贝丽卡的电话响了。
“到站了吧?”贝丽卡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错。你在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等着我就是了。”贝丽卡简单回了他一句就挂了电话。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车站,但我还是想说…这里好“壮观”啊?!』
氷目前已经隐身,除了贝丽卡和米白其他人都看不到。但是,氷看到一堆人都在下火车,来接送的人群也是特别多,乘务员们纷纷开始引导大家去不同的地方,不然可能真的会出不去吧。
“这可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生的事情啦…”贝丽卡没有跟着大部队,反倒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出口,在那边呢。”米白提醒贝丽卡走错了路。
“不不不,我可不想被挤成那样,万一又被抢钱包了该怎么办?”贝丽卡简直是无法直视那边嘈杂的人群了,而且刚被抢完钱包,她也是有点后怕的。“我知道捷径。”
贝丽卡带着米白走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门前。
『神特么安全出口?!』
“从这里下去的话,就能到地下停车场了。”贝丽卡打开门,自己先进去开了灯。“一般很少有人用这地方的,这还是老爹告诉我的呢。”
『你爹挺厉害啊,居然知道这种地方。』
“他本人也是在被挤了无数次之后才找到这种地方的啦。”贝丽卡说,带着米白下到B2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标签为【地下停车场】的门。
“对了米白,我应该还没告诉你呢。”贝丽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没有将门打开。
“其实我爹,已经知道我是元素使了。”
米白楞了一下,机械的点了点头。贝丽卡打开门,看到了老爹的车停在门口。
“哟。”车窗摇了下来,老爹出现在贝丽卡的视线中。“就知道你会在这边。”
“嗯哼,你很机智啊老爹。”贝丽卡打开车门,让米白先上车,自己则是将那箱咖啡放在后备箱里,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氷则是继续充当着贝丽卡的手机挂饰。
“介绍一下,这是我目前的室友,米白桑。”
“你好。”米白仅仅是回了这一句。
“米白,是吧?”贝丽卡父亲回头打量了她米白一眼。“贝丽卡,她是第一次出学院吗?”
“嗯。”贝丽卡点了点头。“她有点沉默寡言,你就原谅下她吧。”
“直接回家吗?”父亲问道。
“不然我们还去哪?”
“家门口的咖啡厅呗。”
“...你够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贝丽卡的老爹也是个爱咖啡人士。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岛屿这弹丸之地上,码头已经近乎被战火吞噬殆尽,残破的吊架,焦黑成碎片的集装箱,仿佛时光让这片岛屿荒废了百年。亓天行走在林立的残垣断壁间,浓烈的火药味和血水的刺激让他不禁眉头微蹙。现在的亓天无法将自己的知觉与血腥的世界隔离,他能做的只有靠自己的肉体忍耐,再尽快找到能带他离开这的那个人。
他凝视手机屏幕,确认好那人的长相,躲在集装箱的碎片后从茫茫人海中搜寻他。
蓝发和白衣,在人群中应该比较显眼。
找到了。
既然是我妻真二介绍的人,亓天本以为对方会和真二一样一脸凶神恶煞情绪不定,远远看去,他只是坐在勉强可以支撑重量的残垣上,忙不迭地给那些血迹斑斑的学生们治疗着。他身边只有非常基本的医疗用具——碘酒、棉球、绷带和剪刀,但似乎只要把手放在患者的伤口处,它们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愈合,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绿色微光。
治愈系的元素能力……
亓天伸手触摸方才被真二强行扎破的耳垂,血已经止住了,但说不定很容易化脓——要直接去找他吗,以疗伤的名义。
他唯唯诺诺,不怎么想迈开脚步。这里聚集了太多的元素使,换言之,太多的不定因素,甚至带来性命之忧。好在元素神是个被动又无动于衷的家伙——和他一样,这也免得他跑出来跟别人一句一句寒暄得起劲,从天南到海北,把他这个复仇者的身世和刚才的事情当做话家常一样毫无防备地公之于众。
不过我得离开这个岛。亓天握紧藏在外衣内的折扇刀,他现在有点缺乏安全感:从前一直和晴子做人类的捕猎者,就像是凌驾于生物链的顶端,除去那些惹人烦厌的元素猎人,他们仿佛就是主宰;然而在这个岛上,战争,战争,不断地进行着战争,即使伤被医治,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依然留在心里,就像喝过难喝的饮料一辈子都会记得它的味道。
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的生命了,包括自己。
这样想着,他一边四顾防范着他人,一边强装自然地接近对方。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不要和我搭话,你们的手中或许都藏着刀子……或者干脆麻痹他们的感知……可恶,现在这样根本不会有理想的效果……
亓天总算意识到小小的装置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元素能力被削弱,连抑制自己心中的情感波动都收效甚微。他已经做不到像当初那样淡然地看待一切,更加自然地,他的内心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开始以正常的十五岁少年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一切。
他感到危机和不安。
他很少有过这样的感情,这让他无法适应。
于是他表现出过激反应。
这才是我妻真二强行把耳钉给他的真正意图所在。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恐怕这样对一切都淡然的态度无法被他所用吧。
不想面对,不想面对,不想面对,不想面对,不想面对…………
亓天疯狂地想驱走盘旋于内心的那些情感,它们令他痛苦,令他动摇,它们像铁锁般紧紧箍住手脚,他无法再逃避,那桎梏的重量也似乎马上就要拖他堕入地狱。
……停下来……不要再束缚我的元素……
他忍无可忍,甚至癫狂地抬手想直接扯掉牢牢锢于耳垂的罪魁祸首。
但是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他抬头,眸子里点染着惊恐,对方却意想不到地送去关怀:“你没事吧……?等下,马上帮你处理伤口。”
亓天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对方面前。他呆呆保持原有的姿势,等待对方用棉球小心翼翼擦去耳边的血迹,又取下耳钉,将被刺穿的部分一并消毒,最后擦拭耳钉的尖端,重新帮他戴回去。
“抱歉,我的元素只能让细胞生长,消毒还得人工来。”他笑了笑,尽管面容看上去稚气未脱,语气却已然一副大人风范。他放开手,继续说:“放心,应该不会化脓,但就算瘙痒也不能用手去碰的。”
好像完全被误会了。亓天默默收回手,暂时放弃这个打算。还好不需要用元素治疗,否则耳钉的事情可能会被发现。想到这,他有些释然。还有一点,刚才取下它的时候,他看到了类似纽扣电池的装置——这说明元素被抑制只是一段时间的问题,再坚持一下,自己就不用受这般苦痛了。
亓天拽了拽青年的袖子,用平淡得近乎像是命令的语气说:“能过来一下吗。”
在这里对话可能会被人听见。他不知道复仇者一旦被人发现身份会怎样,更不知道被元素猎人动过手脚的人会被如何处置。这个势力曾经视一切为敌人,包括元素学院,就算亓天本人不曾怀有仇恨,「复仇者」这个名号也会让他百口莫辩。
他现在必须小心谨慎,为了生命安全。
青年愣了一下,随后想都没想就点头应许。他跟身边的人交代什么后,和亓天一起来到被集装箱阴影覆盖的角落。
“有什么事吗?”
“我妻先生说你可以帮助我离开这个岛。”
“诶……”青年突然听到近半年来音讯全无的名字,稍微想了想,“前辈果然当了元素猎人吗……”
亓天对青年感叹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只希望对方尽快切入主题——他要离开这儿。
“等等,你不是学院的学生吧,元素使?复仇者?他为什么放过你还要我带你离开这?”
青年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矛头直指核心。亓天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他弟弟。”
亓天不确定青年会不会真的帮他,至少他不像是真二那样说做就做的人。但他过去似乎和真二关系不错,如果说是弟弟的话,他总不会扔下自己不管的。于是亓天依旧为了自身安全,扯了个并不明智的谎言——他当初开口第一句便叫了「我妻先生」。
“他说你能确保我的安全,请带我离开这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亓天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最迫切的、也是唯一的愿望。
“前辈竟然有弟弟……我都没听说过……”
青年——青崎一树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点,反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这件事。他不去考虑事情本身的真假,而直接越过这一点串联回忆去了。
这个人没有我妻先生那么麻烦,应该很单纯吧。亓天在心里像评判一件物品一样对青崎下了定义。
“我在中国长大的。”
这句倒是事实。
“哦哦,原来是这样。”
青崎回应道。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缄默。
“呃……我妻君?”青崎小心翼翼地称呼着对方,看到亓天的表情没有变化,便继续说下去。“来加入学院吧?”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既然都是元素使加入这边不是很好吗?既是学校,又能提供庇护,大家还都是身份相同的人,这样就可以没有歧视和痛苦地生活在一起……”
“对不起,这有悖之前和我……哥哥的许诺,我不能答应。”
答应别人的事情践行到底,这是应事没有原则的亓天少有的原则之一。虽然这原本体现着儒家伦理道德的观念早就被他扭曲了。
青崎依旧借他的正义感劝说面前有几分可怜的少年:“前辈身为元素猎人本身对你来说就是威胁!以前辈的性格……就算他真的要保护你,他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如果被其他元素猎人发现,那就……”
“小森——!!!”
青崎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嘶喊所打断,他犹豫地望着亓天,想继续说下去却又不能对那边置之不理,何况听对方的语气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小森你在哪——!!!洛基,洛基他受了重伤,快去救救他————”
听闻洛基的名字,青崎的脸色一沉,立即浮现出震惊和担忧的神情。“抱歉,我必须去救洛基,你去找一下琳波小姐吧,她是鸽组的研究员,也是前辈认识的人。”
撂下一句话,青崎便匆忙地跑出去,询问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听罢她带着哭腔的解释后,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立刻跟着对方离开了。
亓天有种青崎也要哭出来的错觉。跟他和“哥哥”相反,对方还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那么,他推荐的人也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鸽组是什么……?……研究员?”
亓天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他拿出真二的手机,翻看电话簿,果然找到了琳波的名字。
这次他直接拨通了号码。
“……喂?”
电话里穿出成熟中年女性的声音,不愠不火,不紧不慢。
“琳波女士,我是我妻真二的弟弟。我是元素使但不想加入学院,所以哥哥想拜托您暗中带我离开这里。”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成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更有信服力的谎言,而且十分流利。
“……”琳波沉默了片刻,在等待的时间里,亓天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紧张会带给心脏多么大的负担。
“你在哪里?”
“医疗点附近,红色和蓝色集装箱的角落。”
亓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看来他总算不会被抛尸荒岛了。
十分钟后,绻发白衣的女性带着他从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到轮船停泊的港口,从鸽组才知道的通路上了船,并将他藏在自己的房间。
“可怜的孩子,因为元素受了很多苦吧。”
返程的时候,琳波什么都没有问,和亓天在一起时也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亓天本想问问鸽组到底是什么,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和这个人进行交流。
之后,鸽组似乎还要做些善后工作,琳波出了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船终于靠岸,亓天等到外面的喧嚣都平息后,才悄悄溜下甲板。万幸,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久违地再次踏上陆地——这次是真的大陆,亓天找回了他原有的感觉。元素抑制力场在不断减弱,现在似乎快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他终于等到了自由,或许现在是个机会……
——“就算他真的要保护你,他能做的也是有限的。”
亓天从荒僻的小路逃离港口,途中突然想起青崎的话。
他是说,和我妻先生在一起,性命依然会受到威胁吗?
——“学院能为元素使提供庇护。”
亓天转头望向穿着红白色制服的学生们。他们三两成群,被白发的男人引导着。另外一些身上没有制服的人则正被黑发男人询问些什么,尔后露出安心的笑容。
“…………”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回转。他无意识地被那种安逸所吸引,他要向着伊甸园,向着不会再担忧性命的地方前进。
“久等了~”
在亓天迈出脚步的前一刻,手腕被人有力地攥住。他被对方拉着向最初的方向扭了回去。
“不是说回来就联系我吗?我不放心来这里看看还真是对了,本来还以为多此一举。”我妻真二十分不满,手上加重了力道。而亓天的元素已经不被抑制,他看着自己的手腕由红变紫,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
“这样啊,这玩意也差不多没电了。”真二松开手,抱怨一句“无聊”。
“说起来青崎还真的把你弄回来了,那家伙比想象中的能干嘛。”
“不是他,是琳波。”
亓天纠正道。
真二一副遇到难缠家伙的样子,撇了撇嘴。
他更不爽了。琳波帮忙可不是免费的,这代表着他又要去求猫山帮他从老大那里偷点不共享的资料出来——那位鸽组的研究员需要数据做研究。分享资料不算什么,他从来不会在意,而求猫山这件事,还不如让他去死。
账都全在黑兔晴子的头上。
真二把亓天推进他的黑色轿车后座,连安全带也懒得系,猛地一踩油门拐向宽敞的公路。和车身一样已然是老古董的引擎发出轰鸣,仿佛在替主人倾吐着怒意。
这辆保时捷喷泄出黑色浓烟,缓慢而缥缈地散入天空,被一抹湛蓝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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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波: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19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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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paro,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055/,4102
人物性格与本设略有不同
凌晨四时,我妻真二风尘仆仆,踹开苏我祈病房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冬日的寒气瞄准这个空隙,一股脑地附在真二身上做了不速之客,书桌上快要燃尽的微弱烛火彻底被吹成了灰烬。
即使真二强行夺门而入的声音被祈的梦境吞噬掉,不断侵蚀而入的寒风也会硬生生把他拽回现实——他需要往上扯扯被子。于是,一片漆黑之中,祈的手和某人正抓着被子往上盖的手重叠了。
“啊啊啊————”祈以为有盗贼或者更糟糕的吸血鬼潜入进来,声音不受控制地跑出来。当他接着月光看清床边人玩味的笑容和眼镜的寒光时,二话不说,拽过枕头冲对方脸上一砸。
“大半夜的,有病啊你!”
“哎,醒着早说啊,我还以为有机会实验一下被子能不能闷死人呢。”真二灵活地闪开,顺手像接住橄榄球一样接下枕头,顺势往回一扔,完美命中敌方头部。
“你特么……”祈咬着牙骂道,如果对方单纯是为了捉弄自己专门大半夜的跑过来扰民,那真是能颁个欺负苏我祈世界第一敬业奖了。何况那件事之后一天都没过,昼间一副好心人模样提着蛋糕嘘寒问暖来探病,夜里立马变了脸,这个男人实在是差劲,差劲,差劲。
“别冲动,别冲动,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真二摆摆手,从腰间挂着的一堆家伙里取下一把长刀扔给祈,“小礼物,悠着点保存好啊,这可是那家伙重要的东西。”
“那家伙?”祈一头雾水,于是把那刀举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看清外形后,惊讶地感叹了一声。
“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把你什么东西夺走了的话,抢回来一个就是了,怎么样?”真二颇为自豪地笑笑,语气仿佛是在等着祈感谢他。
搞什么,欺负人家半天还要说谢谢。祈白了他一眼。不过能抢过来那个吸血鬼的东西,那家伙还是挺有能耐的,姑且收回前言吧。不过祈还是因为好梦被打扰十分不满,无视真二无声的期待,转言抱怨道:
“就算是这样,你白天再找我也来得及啊?”
“喂喂喂,我可是从黄昏拼到现在耶,体谅一下别人的艰辛好不好。”
“请问你身上哪点能看出「艰辛」二字?”八成又再扯谎了,祈选择性拒绝体谅,再说长时间战斗后哪有人还有这等精力拿别人开玩笑。
“啧,这么铁石心肠,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啊小公子。”
“22岁依然单身两次恋爱大失败又遭人背叛迫不得已来当吸血鬼猎人的人给我闭嘴。”
真二切了一声。说什么不好,谈到恋爱问题简直是给自己挖坑。
看着真二的表情,祈第一次觉得自己赢了,而且是大胜利。
“算了,被你搞得睡意全无,把蜡烛点亮吧,看看那把刀。”祈指了指书桌,示意真二去办这件事。
真二脸色一沉——当然在黑暗里没有被祈看到——突然有些慌张地把祈按回床上,又讲刚才扔到一边的枕头摆好:“你……你还是继续睡吧,明天晚上还有任务,好好养你的伤,否则拖了后腿我不负责救你,没错,绝对不负责,我会直接跑路扔你喂吸血鬼。”
“哈?”祈气冲冲地掰开对方的手,“你这家伙……!!”
祈再次抓起枕头,打算直接糊真二的脸。他突然感到一股违和感,手悬在半空,在微弱的月光下端详着对方。
——哪里感觉不太对……
真二冷冷地哼了一声,“谁让你打啊。”说罢,便急匆匆地摔门而出,房间中再次袭来一波寒气。
祈打了个哆嗦,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睡魔好像又要将他召唤回去。他便放下那些事情,轻轻摩挲床边的长刀,安心地沉入梦乡。
真二踉踉跄跄,离开祈的房间一段距离,终于,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倚着墙跌坐下去。回廊下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不断颤抖的身影上,映照他满是斑驳血痕的苍白脸颊。绀碧色的围巾下,暗红的印记还在不断地晕开,将外套的绒毛一同点染。
“我妻真二,亏你能撑到现在耶。”
他自言自语道。白天再过去?白天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他那副败犬的样子,况且能不能安全活过白天还是个问题……
真二颤颤巍巍地扯下围巾,右肩与脖颈之间已经一片殷红,更严重的是,依然有血液从咬痕和伤口中流出。
“喂喂,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干尸了……”
真二保持着玩笑的口气,但那副表情看上去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笑的很僵硬,仿佛在死神面前插科打诨一般——无论送出什么甜言蜜语,你终免不了一死。
“真二?你在这里做什么?”
巡夜中的逝日举着烛台走过来,等到看清真二那副血迹斑斑的惨状时,马上过去搀扶住他。
“抱歉了……”真二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能扶我回房间吗……”
“这……有点糟糕啊……”
逝日刚刚给真二包好绷带,脖颈处已经渗出了新的红斑。不仅如此,有一部分血迹无论如何都无法擦去,它们干涸后,就像暗红色的荆棘,从颈部延伸到右肩,并随着血液的不断冒出而缓慢向下延伸着。他此时正少见地乖乖躺在床上,脖子旁边贴着一袋冰块——躺卧休息和冷敷能够延缓出血速度,虽然是应对血友病的方法,但此时用在真二身上竟也能发挥不错的效果。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今天我就要失血过多去见阎王了。”真二摸着脖子,苦笑道。虽然疼痛已经退去,但毫无感觉地不断失血给人的感觉更难以忍受,而且这些印记八成还有蹊跷。
“等等,你今天不是没有任务吗?”
“狩猎娱乐而已。”
“我不觉得你会去挑衅能把你伤成那样的家伙来娱乐,发生什么了?”
面对逝日的质问,真二装出困扰的表情,喁喁自语了几句「头好痛头好痛」,随后,迫于逝日稍有压力的目光,他叹了口气:
“冤家路窄啦……”
“冤家?你不会是……”逝日在脑海中简单搜索,很快找到了目标——毕竟能称得上真二冤家的吸血鬼只有一个。
“哈哈哈……因为一点小小的原因想去教训一个吸血鬼,没想到是那家伙,超头疼的……”把自己的某个意图说成“小小的原因”,真二打算含糊过去。虽说自己被弄成这幅样子,他好像也没为那个“小小的原因”后悔。
“然后那家伙见到我脸色很难看耶,我就一不小心多说了几句,结果惹她生气了……”
很容易就想到真二当初得意洋洋嘲讽对方的样子,逝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方常常仗势欺人却被反摆一道,屡次屡犯还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也难怪。
逝日并没有把刚才的想法表现在脸上,相反地,他在认真考虑对策——他需要一个能够打破吸血鬼能力的诅咒把同伴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方法。
“找博士帮忙吧,再问问大家,总会有办法的,再次的情况下我们全部人的力量去讨伐那个死神也一定能……”
“不要!”真二快速打断他,显得有些激动,“猫山就罢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拜托了……”
真二向旁边瞥了一眼,今夜没有任务缠身,他的室友正睡得酣熟,尽管听到他们模糊的说话声会偶尔皱下眉头。
“……可是你还能坚持多久?”逝日有些担心,对方显然在逞能,但是如果强行违背本人的意愿,事情会变得更糟也说不定。至少先做好其他打算吧。他想道。
“听说慢性失血1500毫升左右会出现危险症状,似乎也有失血2000左右依然能正常行动的人……总之,把1500当成界限吧,我可不想死啊……”
计算着生命时数,真二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他颤抖着抓住逝日的上臂,继续说:
“…………以止血措施做到最好的情况来计算的话…………”
说到一半,真二顿住了。透过逝日身体的间隙,他看到门边露出一半披着外套的瘦小身影,对方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正想向里面探头看去。
真二见形势不好,猛地坐起身来,也不顾冰袋咔地一下子顺着床沿滚落到地上破碎掉,他只管双手抓紧了逝日。他一边借逝日的身体挡住房门处射入的视线,一边绕过后者的脖子,战栗不止地贴近对方脸庞。
他忧心忡忡地摆出一副可怜样,向逝日投去祈求的目光,然后继续迫近,最后毫不顾忌地享用对方的嘴唇。
他全部的视线被都面前的男人所占据,尽管无法用眼睛确认,他确信自己听到了门外有谁跑开的声音。于是他放心地将舌尖与对方缠绵,唇与舌摩擦之间仿佛燃起火苗,点燃两人之间注入激情而渐渐急切起来的喘息。
不知为什么,与逝日的吻竟有些苦涩,苦涩到渗入心扉,化作血水流淌至全身,让他不想再继续浸在其中……
差不多到了告别空气的极限,真二轻轻推开逝日,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气喘不止。而逝日依然游刃有余,他双手从腰间绕至对方背后,紧紧环抱,偏头轻轻舔舐耳尖。
“逝日……等…………”真二几乎快叫出来,他现在却全身软绵绵的,像是力气都被抽光一般。虽然现在做这些事不合时宜,他也不太情愿,但谁让自己引火上身呢?活该,真是活该,现在这样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了。奈何他现在又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做些实质的反抗。
于是逝日把真二放倒,跨坐在他身上,开始去解他十分钟前刚刚亲手给真二扣上的纽扣。下面的那位心中又是一片鼓动,只好捂住脖颈,求着但愿别冒出更多血来,否则连绷带都要被顺手拆掉……这更糟糕。
混蛋,你他妈别得寸进尺。真二咬牙。
先引诱别人的是你,要负责的也是你。逝日笑了笑。
我命都快没了。真二抿嘴,切了一声。
那才要做些开心的事不是吗?逝日紧盯着他。
“你…………”似乎很有道理,真二没辙,选择屈服。
这时,旁边幽幽地传来非常破坏气氛的声音:
“你,们,当,我,是,空,气,么。”
猫山宵犹如诈尸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带着满满的好梦惊醒起床气,带着满满的对那两人堂而皇之在他旁边卿卿我我的愤怒。
“猫山,谁允许你醒了?”
“有你们这样被捉奸在床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猫山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把逝日拽到一边,刚想对着真二一阵臭骂,看到他那黑红交织的伤,马上放下了赌气般的行为,惊讶地问道:
“真二……你怎么了……”
“如你所见,快死了。”真二给他一个白眼。
苏我祈在走廊上一路狂奔,方才看到的那副光景在他眼前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自己原本对那家伙还抱有些好感,还有些担心对方刚才奇怪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他竟然…………
蠢毙了。这么做和这么想的自己都愚蠢至极。
被真二的把戏蒙混过去,祈完全没有发现真二受伤的事,并且不知为什么心情沉沉闷闷的。
祈不知不觉跑到公会走廊的尽头,他抬头茫然地望着任务揭示板。上面醒目的大文字根本无法映入脑海中,随意地扫视那些公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结果却瞟到一个让他更慌张的名字。更严重的是,紧挨着那个名字下面,正是自己。
【任务公告】
今日A区吸血鬼将举办集会,地点为街区27号官邸。派遣我妻真二、苏我祈前去侦查,请避免与大规模人数的吸血鬼发生冲突。原则上必要时允许猎杀,请自行把握。
吸血鬼猎人公会
2033.12.11
接二期岛上的最后一战http://elfartworld.com/works/31063/
“接下来你要拿那元素使怎么办?”
来路不明的元素使将苏我祈的伤治好后便匆匆离开了,他和我妻真二带着抓获的元素使向前走了一段路,停下脚步,问道。
“没有选择最近的路回直升机,你另有打算吧?”
真二没有立即回答,同样也没有停下步伐,他走过苏我祈身边时,才留下匪夷所思的一言: “我讨厌那个女人。”
“什么?”祈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对,他立即更正,是旁边这家伙打架打得脑子出问题了吧。
“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有能卿卿我我的松鼠小姐,”祈冲前面那家伙翻了个白眼,“她都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不爽。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瞎掰,闭嘴,男人婆。”
“我靠,我妻真二你发什么疯?!”
“我不爽。”
“你不爽别他妈冲我发,你以为我心情多好?!”祈被真二刺到老底,一气之下爆了粗口,他费力忍住拽过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的领子给他来一拳的冲动——他八成打不过那个一副臭脸又加了怒气buff的家伙。但是祈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说实话,放跑的那个【死】元素使让他吃尽了苦头:被散发,被砍腹,被刀架脖子,一应俱全。于是他选择继续用语言回击:“你又没受什么苦,还不爽,不爽个鬼,自作自受吧你。”
“哈?你个弱逼被人撂倒三次怪我咯?”
说着,真二撩起左手,想去揍对面那特不识时务的家伙,不料他忘记自己的手正和元素使铐在一起,这始料未及的动作硬生生地让【痹】元素使亓天差点摔了跟头。
亓天拖着真二一起踉踉跄跄往前跌走几步,淡然地稳住平衡,静静注视互相发火的两个敌人,没有任何表示。
真二瞥过他,打量着眼下对一切不以为意的少年,咬了咬牙,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在盘算什么。
“是是是您厉害,您伟大,我不跟您这通缉犯计较了。”祈闷闷地反讽道,心想如果现在手机能通上信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畏罪潜逃的家伙举报了。“不跟你绕远路了,也免得跟你生闷气。我从这边回去,你顺道把那元素使处决掉吧,反正看上去你不想带他回鹰。”
祈掉头折了回去,对着真二切了一声。
“我就这么跟老大报告了,说我们处决了一个复仇者。”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钻进树丛,而在那前不算茂密的树影中,隐隐约约能够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在找心里安慰吗?软蛋!被女人打得鼻青脸肿,杀了男人出气邀功?”真二对着祈远去的背影大喊道。直到目睹那握着拳气得有些发颤的瘦弱身影消失掉,他才长长叹了口气,眸子染上他人从未见过的些许悲伤,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谢了。”
想必祈多多少少明白自己打的鬼主意,于是主动选择离开,好让他畅通无阻地执行计划。真二揣摩道。这样祈也还了他两次前来救场的人情,但以后他也无法开口再用这事取笑对方了——两人手中都握着对方的把柄。
“喂,小鬼。”真二抬起和亓天铐在一起的那只手,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他盯着对方仅剩一边的灰色瞳孔。“那个女人是什么?”
“黑兔晴子,16岁,【死】元素使。”亓天垂下眼帘,避开真二如烈火般的眼神,他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他没有理由拒绝回答,但也没有义务告知对方,但倘若自己闭口不言,或许会挨上一刀也说不定。亓天只关心与自己性命相关联的事情,也只会在这种事情上自己做选择。
随着高擎亓天手臂的那股力量消失掉,真二攥紧衣襟,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黑兔晴子,黑兔晴子,黑兔晴子啊……”
他反复喃喃这个名字。笑声消逝之后,他向前走了几步,一拳抵在粗糙的树干上。他还是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眉毛却紧蹙着,眼帘微微下垂,似乎要阻止什么东西流出来一般。他一边咬着牙,一边将拳头死死向树皮的凹凸处按,直到手上已经暗红的血迹被新的温热液体所覆盖。
不知是不是【痹】元素的影响,他感觉不到痛,但来自内心深处的悲伤、悔恨、不安与痛处交织成结,将他死死束缚住,拽着他的身体,掰过他的脸颊,让他直面那一片被红与黑所覆盖的风景,告诉他这是现实。
脑海中,黑兔晴子的身影与他不愿回忆起的一副模糊面孔重叠。他突然想起方才祈一气之下对他说出的话:你这是自作自受。
“哈……自作自受……”真二苦笑着,抬手扶额,“我自作自受?我什么都没做,都是那家伙的错……没错……都是因为她……”
真二狠狠踹上树干,上方枝桠摇曳,落下几片绿叶,映着他染上仇恨的翠色眸子。
“我他妈凭什么来当什么元素猎人?!我凭什么跟一群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超能力怪物拼命?!我哪辈子为了自己半点利益都捞不到的事情挨上三刀?!哈哈哈……在灰色地带赚着肮脏的钱,随心所欲地过着恶人一样的生活,没有哪个条子能拿出证据逮捕我——这才是我原本的人生轨迹!”
“都是因为那混蛋……为什么那样的家伙又出现了……亡灵吗……我不会再输给你了,我不会再任你欺骗任你背叛,什么狗屁誓言,我这白痴竟然信了……”
真二一刻不停地嘶喊着,声音在树木间回荡,甚至震得叶片沙沙作响。他尚有一丝理智,发泄自己怒意的同时故意对亓天说出这番话,试探对方的反应——这或许会决定是否留下他一条命,让真二利用。
亓天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自由的那只手从宽大的运动校服外套中抽出来,轻轻叹了口气。“我妻先生……”他从最开始真二与祈的对话中得知了对方的名字,“请冷静下来,晴子她并不是害你的那个人。”
“哈?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真二转身靠在树干上,面对亓天,再次盯着他的眼睛,“小鬼,你知道吗,即使是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与热情开朗到想给他打支镇定剂的这两种人,也会给人一种相同感觉的。”
“那是独立于性格之外,内心的最本质所反映出来的东西。”
“即便表面相差甚远,她们是同一种人,而我……最恨这样的家伙了。”
不仅仅是所谓的「恨」,仿佛这份感情还夹带着当初对自己没用又发了善心的不甘,还有他绝对不会承认、也没有发觉的对「错误」的自责。然而过去的那件事彻彻底底将真二的人生轨道转换到另一个方向,即使最后事情被画上结束符,真二也觉得是自己的败北。他一直把它潜藏在心底,从他踏进鹰的第一刻开始,不断的将仇恨累积,歪曲事实,单方面转嫁仇恨,最后导致一旦导火索被点燃,他的情感将不可控制地汹涌而出。
——过去的那件事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以至于占据他回忆的全部。
仇恨叠加的结果是复仇情绪的叠乘,哪怕出现的人不是他心中的罪魁祸首,他觉得,只要能击败本质相同对方,也就能化解他的心结,证明他其实是该站在巅峰的胜者。
如果说恋爱中的感情是绝对盲目的,那么常年的盲目中所埋下的种子,一旦发芽生长,结出的果实会让人完全脱离理智,堕入深渊,哪怕那个人素日有多么镇定自若,神机妙算。
当然,本人也沉浸在仇恨生出的欲望之中,他蒙上眼睛,捂住耳朵,自顾自地得出了满足的答案,即使它与真实相悖甚远,即使它毫无意义,甚至带来灾难。
“我妻先生,即便是向陌生人进行没有意义的复仇,你也要决心做吗?”亓天淡淡开口,语气像是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即便眼前这个男人扬言要杀掉他的恋人。“我妻先生好像和别的元素猎人不一样,’猎杀元素使得不到任何利益,不愿去做’,那么对晴子也是一样的。”
“有意义,有意义的。对人类来说最大的利益不就是取悦自己吗——金钱也是满足自我的一种道具,所以人们才去追求,但是现在,如果能重新解开这一切,我可以获得胜过一切金钱物质所带来的快乐。”真二攥紧拳头,“所以,这次是真的为了自己,也算是发自真心履行一次职责吧……没人会对元素猎人出手追杀元素使有任何意见的。”
“这样啊。”亓天低下头,表示默许。
“呐,小鬼,”真二沉默了片刻,问道,“看上去我们都是一样的,作为不称职的「元素猎人」和「复仇者」——你真的恨人类吗?”
“我不恨。”亓天乖乖回答道。
“为什么?”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真二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晴子恨,她拜托我一起去复仇。”
“黑兔晴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明明你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连自己的感受都没有说过。”真二回忆方才的对话,亓天不曾表达过自己的情感,也不曾提过“我觉得”“我认为”这样表述建议的句子,他的每一句话只是用纪录片一样的语气叙述一个又一个的事实。
“我不知道。”亓天摇了摇头,“晴子拜托我,我答应了,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诺。”
“你为什么答应她?”
“那个时候不答应会被追过来的人杀掉。”亓天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本身如果她给我一个理由,我也会答应的,不管那个理由是什么,不过看上去晴子做事情说不出理由。”
“那个女人也这么不讲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果然还是命运,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真二冷笑道。“小鬼,不管什么事情,给你理由你就答应吗?”
“是的。任人宰割或者自杀这种事情除外。”
“你……十五六岁吧?”真二有些惊讶,随后自嘲地笑了笑,“跟我那时候的想法差不多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对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们内心深处或许哪里也是一样的吧。”
“高中的时候,我只想着自己的地下生意,其他的怎样都好,不管是两个好奇学生的邀请,还是被那家伙追求……”真二深深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那是相当自私的表现,不关乎我最本质利益的事情怎样都好……其实是都祸起萧墙。”
“所以,小鬼,你也是这样。跟我一起来吧,我当然是要利用你对付黑兔晴子,但是,如果你也想利用我的话……我没有意见。”
真二解开手铐,对着有自己影子、表象却截然不同的少年伸出手。
“我要做的,是向命运复仇。”
“好。”不知真二的那些话有没有真正进到亓天心里,起到前车之鉴的作用,但由于他的确给出了理由,亓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说你啊……真正思考过吗,你愿不愿意?”
“就算我妻先生不杀我,把我扔在这,在这孤岛上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依然是关系性命的形势,亓天作出回答。
“…………”真二无奈,看来要让眼前这个人改变多多少少还要花些时间,不过这样倒也好利用。他摘下一边的耳钉,强行刺穿亓天的耳垂,给对方戴了上去。
“一个作用范围只有一米多的元素抑制装置,我带着没什么用,不如给你一个——不要再用你的元素逃避感情了,这样对我也很麻烦。”
亓天的元素被大量削弱,加上刚刚战斗的旧伤,他痛得呻吟几声。他抬手拭去耳垂的血,咬紧牙关撑住身体。
“嘛,这样你离开我也活不下去了吧,现在能帮你的人只有我。”转眼之间,真二就收起那副同病相怜的模样,恢复本性,充满恶意地笑笑。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亓天,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联系人信息,照片和号码、住址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备注都有。“到码头那边去,手机在那里也会恢复信号,给这个人打电话,他是学院的人,不仅能帮你治疗,还能带你离开这儿,不过下了船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溜走了。”
“回到大陆上联系我,上面有我的另一个号码——如果你想继续活下去的话。”
亓天看着屏幕上脸庞有些稚嫩的青年,点了点头。
“去吧,鹰的直升机要起飞了。”真二回头看着树丛尽头隐约可见的直升机,引擎和螺旋桨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地传过来了。
“还有,如果遇到学院的人,随便编个元素,【痹】元素使已经被我处决了。”
真二摆摆手,转身进入树林,向直升机走去。
目送对方离开后,亓天默默地将手机放入校服口袋,捡起不远处被真二扔开的折扇刀。几片不合时宜的枯叶被带起来,落到亓天手上,他一并连那些枯叶也握在手中,一边任由它们从手中滑落,一边向港口迈出脚步。